作者:天下无猫
第一章
五月,雨后傍晚,空气清新,夜凉如水。
林家府邸人声喧哗,原来是林家夫妇在为女儿摆百天酒。
本来鲜少有人为女儿摆酒,又不是生了儿子那般风光。
因为林夫人体弱多病,结婚十余年才生下这个宝贝女儿,取名林灵,才特别 疼爱的。
酒过几巡,场面越发热闹。
一个小身影偷偷的溜出了堂屋,往后厢房走去。下人差不多都在前厅忙碌, 根本没人注意他。
摸来摸去最后推开了一扇门,三岁的小男孩孙逸扬骨碌碌的眼睛四处一打量, 发现了今天的主角——林叔叔的孩子正安安静静的睡在床上。
他走近了看,白白胖胖的小脸蛋儿,长长的眼睫毛,软软的稀疏的头发。睡 得正香,胸口微微的起伏着。
好可爱!李逸扬露出一个大大而笑容,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在小宝宝的脸蛋儿 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小宝宝睁开眼睛,看着李逸扬,小逸扬心里一跳,好黑好亮的眼睛,还闪着 微微的光,这光……,哦,它哭了。
惊天动地的哭声吓到了李逸扬,他松开了手。小宝宝不依不饶,继续哭。
李逸扬撇了撇嘴,太没用了,一点也不勇敢。还哭?!娘会骂他的。他用手 捂住小宝宝张的大大嘴巴,这么小的脸嘴巴也能张这么大?
小宝宝不哭了,可是它……它咬住了他的一只手指头。
小宝宝睁着亮亮的眼睛看着他,小逸扬也看着它。
对峙,对峙,对峙……
李逸扬的眼睛里也浮起了微微的光,他把指头往回抽,小宝宝咬的很紧,抽 不出来。再抽,还是抽不出来。
李逸扬心里一急,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用空着的一只手再去 拧小宝宝的脸。
小宝宝吃痛,一张嘴松开了他的指头,继续大哭。
李逸扬心疼的摸着自己沾满口水还有一圈红印的手指,用嘴轻轻的嘘嘘,不 疼不疼。
“扬扬你在干吗?”林夫人和孙夫人站在门口。
原来是李夫人眼见找不到儿子,知道李逸扬顽皮,定是在林家乱跑开来,就 叫了林夫人带路来找,循着哭声就走到这里。
林夫人忙走过去抱起女儿,一边哄着一边问李逸扬:“扬扬你和妹妹怎么了?”
李逸扬哭丧着脸说:“姨姨,它咬我,它是什么东西?”
李夫人走过来在李逸扬头上轻打了一下,“什么什么东西!这是妹妹。妹妹 咬你?你是怎么欺负她了?”
李逸扬瞪着林灵:“妹妹?她才不是妹妹,她咬人。”
林夫人笑了。哄着小林灵说:“牙还没长齐,怎么就会咬人了?给哥哥笑一 个好不好,灵灵笑一个好不好,哥哥才喜欢你。”
林灵完全不买账,继续哭。李逸扬抱着李夫人的腿,看也不看林灵一眼,心 道:你笑了我也不喜欢你,咬我手指头的东西。
安置好了林灵,两位夫人带着李逸扬回到堂屋,还在笑谈着刚才的趣事,莫 不是两个小冤家,有缘分的。两位老爷听了也是欢喜。
李老爷笑道:“若是替我这混儿子定下你的千金,倒是便宜他。”
林老爷也趣道:“我这女儿原来这么凶,逸扬未必要吧?”
林夫人蹲下来捏捏李逸扬的脸:“逸扬,愿不愿意把小妹妹娶回家陪着你啊?”
刚才的小东西?取回家陪着我?
孙逸扬思考了一下,应到“:好,我把它取回家!给我吧!”可以捏它的脸, 可以看它好看的眼睛,然后不许它哭,更不许咬他。
大人们哄堂大笑,话题到此为止。
等到父母带着李逸扬告辞时,李逸扬还记挂着:“妹妹呢?给我带走啊。”
林老爷笑:“我刚养着的闺女,你现在就要?先等着吧。要是想妹妹就来林 叔叔家里玩吧。”
李逸扬不悦。哼,骗人。说把它给我,又不给了。大人总是骗人。
指婚只是戏言,李林两家都是殷实商户,却也都是性情中人,毗邻而居近十 年,关系是越处越好。寻常小富人家都是三妻四妾,这两家却都是绝不纳妾,夫 妻恩爱非常。两家都想着自己的孩子将来定要寻个心爱之人,做父母的这样定下 来未免草率。不过两家如此交好,两个小儿又年岁相近,将来如果自己越走越近, 那当然更是乐见其成。
第二章青梅竹马
五年的光阴一晃而过。
正是春guang明媚,景色宜人之时。一个胖嘟嘟粉嫩嫩的小姑娘正在林 家后院玩耍。她自言自语的摸着一株刚刚盛开的蝴蝶兰,“小花真乖,我给你浇 水喝。”转身去找水壶,水壶还没找到,却看到一只好大的蝴蝶从眼前忽闪而过, 又忙忙的追了过去。不是别人,正是林府的小姐,林灵是也。
追到花园尽头,蝴蝶到底还是追丢了,却听见围墙外传来一个男孩清亮的声 音。“你们都看我的!”林灵眼睛一亮,扬哥哥!她费着力气用短短的胳膊把林 家厚重的后门推开一道缝。
猛听见汪汪两声,一条大黄狗直冲着她扑了过来。黄狗不比林灵矮多少,张 着血盆大口,呲着尖牙,来势汹汹。林灵吓呆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眼看着黄 狗就要扑到林灵身上,却突然身形一顿,吃痛似的惨叫一声,扭转回头。
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手拿弹弓,刚冲着大黄狗狠狠的射了一块碎石。他眉目 清秀,容长脸型,个子不高但身形挺拔,站在那里一副很有气势的样子。小脸不 知在哪蹭的有点脏,在阳光下却分外耀眼。
他看大黄狗扭转过头,嘴角弯出一个微微的弧度。丢下弹弓,拿起脚边的木 棍就冲了过去。大黄狗重心后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摆了个迎战的架势。 男孩丝毫不惧,睁大眼睛冲了过来。
一人一狗厮打在一起。男孩身形灵敏,黄狗猛冲了了几下都被他灵活的闪过, 黄狗身上倒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棒子,痛的呜呜叫。本来站在男孩身后的两个小 伙伴不耐烦在一旁观战也嘶喊着冲了过来。大黄狗眼见不敌,只好唔嗷一身转身 撤了。为首的男孩挥了挥手中的木棒,冲着远去的大黄狗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冲我们乱叫!”
话音刚落,一个圆胖的小身影就朝他扑了过来。
林灵双手抱住男孩的腰,扬起小脸,乌黑的眼珠灿若星辰,“扬哥哥你好厉 害,把大狗打跑了!”不用说,这厢正是林灵的青梅竹马李逸扬。
但是,青梅竹马这个称呼却让李逸扬很有些苦恼。这不,他旁边一个长的结 结实实虎头虎脑的男孩就不耐烦的翻着白眼了“你的跟屁虫又来了!”他是江磊, 天盛武馆的公子。
另一个男孩也发话了,“李逸扬,我不跟女孩子玩!”这是个唇红齿白的小 男孩,作为一个男生,他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的有点过分。他是程浩然,仁安医 馆的公子。
李逸扬俊脸微红,他这个年纪可是很介意被人说喜欢跟女孩子玩的。他用力 掐住林灵两边的脸蛋。林灵叫了一声,松开抱着李逸扬的手,往后退去,他达到 目的也就顺势松了手。
李逸扬搓了搓鼻子,对捂着双颊一脸无辜的林灵说“你快回家!我们刚才正 在和那条狗决战,你怎么跑出来!快回去,我要去玩了!”
“我想和你们一起玩。”林灵一脸渴望的说。
程浩然断然拒绝“我绝对不和女孩子玩!”还冲着林灵握了握拳头,以示警 告。
林灵和程浩然是第一次见面。她瞪大眼睛看着程浩然又长又卷的睫毛,白白 嫩嫩的皮肤,一脸迷惑地说:“小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像是个小姐姐。”
程浩然暴跳如雷,冲李逸扬大吼“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李逸扬看程浩然生气了,忙对林灵说:“我要走了,不要跟着我,快回去!” 说完扭头就和两个小伙伴一起离开了。
李逸扬虽然没回头看,却听见林灵的脚步声始终不气馁的在他身后响着。小 丫头真缠人!李逸扬有些心烦,加快了步伐。再走一会,来到郊外,回头果然已 不见了林灵的身影。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摆脱了麻烦,马上又开始担心起来,嘴里 低咒了一句,扭头去找。
江磊和程浩然只得跟着。没找出多远,就看见林灵正不慌不忙的往前走着, 还口齿不清的哼着歌。看到了李逸扬的身影,林灵眼睛一亮,“扬哥哥!”
李逸扬皱眉。还没待他说什么,江雷冲了过去,不轻不重的推了林灵一把。 林灵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江磊俯下身子,用恶狠狠的口气说:“看你还敢不敢 跟着我们!”
林灵愣了一下,转头去看李逸扬。李逸扬毫无表示。林灵哇的一声,哭了出 来。江磊一看小丫头哭了,气势不由得弱了下来,嗫嗫的说:“我只轻轻推了你 一下,哭什么!”
李逸扬叹道“就知道你会哭!”这个小丫头从小对他就有特别有好感,每次 和父母去林家做客,小丫头总是第一时间黏上他。其实她软软嫩嫩的倒也好玩, 就是每次玩两下就玩哭了,让他觉得无趣。他再不说自己调皮捣蛋,总是欺负人, 五岁的林灵除了哭还能怎么样。
李逸扬蹲下身,把林灵扶起来。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耐下性子解释,“灵儿, 我是男孩,你是女孩。所以你不能总跟我玩,你可以去找别的小女孩玩。”
林灵含着眼泪摇摇头,“为什么不能,我就喜欢跟你玩。”
李逸扬眼看着没办法,和两个小伙伴说:“我要送她回家。你们先自己玩吧。”
程浩然想了想说“我们一起送她回去。但是李逸扬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和女 孩玩的。”
李逸扬牵着林灵的小胖手,把她送回了家。
林夫人见是他们将林灵送了回来,忙在后院凉亭里备了些糕点茶饮,邀请三 位小公子进林家玩。三个小男孩吃罢糕点,就在后院里骑马打仗的玩了开来。林 灵也不管人家不待见她,拿着根小棍子跟在李逸扬身后,“扬哥哥加油,扬哥哥 加油!”的喊个不停。
清风徐来,满园花香,四个小小的身影,无忧无虑。
第三章小小少年
画面一转,又是五年。天盛武馆。
二十余名十多岁的小少年正在宽敞的练武大厅扎马步,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其 中监督指点。中年人相貌英武坚毅,正是武馆的当家江杰。
这群孩子年纪虽不大,练武却都很认真。
只不过一切皆有例外。好好的一幅少年才俊武学图,偏是其中有一个身影毛 毛虫似的动来动去,再扎不稳马步,混在其中大煞风景。这男孩也就八九岁的样 子,一身白底蓝边武服,蓝色丝带在头顶扎了一个小小的髻。小少年肤色白皙, 略圆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格外灵动。他似乎也努力想把马步扎稳,但腿却忍不住 微微发颤,上半身更似风中落叶般抖的凄凉。终于,比萨斜塔倒了。他只觉着小 腿一下抽疼,禁不住下盘发软,跪坐在地上。
听见声音,少年们都扭头来看,原本一丝不苟的队伍起了轻微的骚乱。而站 在他正前方的那个腰背挺直,马步扎的相当漂亮的少年却并没有回头。只是听见 身后的动静,脸色微沉。少年大概十三四岁年纪,白皙的脸庞,斯文俊秀的五官, 一身淡淡的的书卷气,眼神中还带几分青涩,一脸阳光又杂着些微傲气,光彩熠 熠的引人瞩目。明明是所有人都穿着的白底蓝边武服,在他身上就分外有一种利 落挺拔的印象,端的是个美少年。
只是若论好看,他却不及站在他右手边的少年。这个少年听见身后的响声也 没有回头,只是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哼,就是这样!”男子如此漂亮简直是 造物主开的一个玩笑。这少年肤质白且细,剑眉漆黑,细长的眼睛好似蒙着一层 水雾,只引的人往里面看去。鼻梁挺直,线条优美,唇薄而上扬着微微的弧度, 总给一种半带笑容的错觉。这样的一张脸,既没有男子的阳刚也没有女子的娇媚, 端的是一种风流自成体系,现如今才不过十二三岁年纪,且看将来怎么颠倒众生。
队列领头的少年回过头,看见坐在地上揉腿的男孩。马步也不扎了,双手插 腰,大笑开来:“哈哈哈,我说你不行。非要来!才半个时辰,就坐地上了。哈 哈哈哈哈。”他且不管自己发育期的公鸭嗓子多难听,笑得一个中气十足。这男 孩在一群少年里个头偏高,身量结识。浓眉大眼,算不上十分英俊,却是仪表堂 堂,很有点小男子汉的味道。
江杰脸一沉,喝道:“江雷,蹲好你的马步!”
领头的少年正是江家公子江雷,他一看爹生气了,不敢多言,转过身去,继 续摆好架势。
少年们一看如此,也都忙把头扭回去,继续扎马步。只有站在小少年前面的 两个男孩自始自终都没回过头,仍旧一脸镇定的继续端着架子。
小少年想站起来,却还是觉得小腿发麻,站了一半又蹲在去,忍不住“哎呦” 了一声。
江杰走到小少年身边,口气倒还温和。“去旁边休息一下,要不要扶着你?”
小少年脸色微红,摇了摇头,一手扶着小腿,蹭到一边座椅上休息去了。
小插曲告一段落。
少年们继续扎马步。快到晌午,练武大厅里鸦雀无声,只听得院里蝉鸣阵阵。
一个绛红色的小身影悄悄溜进了练武大厅。是个小姑娘,十岁左右年纪,长 得娇俏可人,梳着两个圆圆的髻,掂着一块抹布东抹抹西擦擦,但她的注意力明 显不在擦的东西上面。她从窗台一直擦到小少年坐的的长登上,眼睛却始终望向 那群少年的方向。
在看哪个?不用说,最好看的那个。
坐在长凳上的小少年一边揉着小腿一边眼看着小姑娘的抹布竟直直朝他逼了 过来,最后在那块抹布抹到他脸上之前,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手腕。 这才惊回了小姑娘注意力。
这女孩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见小少年拦住她,索性也不装模作 样的擦东西了。一把放下抹布,顺势坐在少年旁边,“对不起啊,我没有看见你。 长得最帅的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
小少年撇撇嘴,“很帅吗?不是帅,是漂亮。漂亮的像个女孩子。”
小少年的声音不大,但他话音刚落,就见那被评论的美丽少年脊背僵硬,显 见是听到了。
他回过头,俊脸上一片风雨欲来之势。小少年看他瞪着自己,不以为然的做 了个鬼脸。比着口型小声地说:“瞪什么瞪?有本事过来啊。”一脸得意之色。
小姑娘激动的两手交握胸前,“他在看我们!他在看我们!”
小少年轻笑一声,向女孩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美少年已经愤愤的扭回头,继续扎马步了,小姑娘却还眼都不眨的盯着美少 年的背影。听见小少年问她,才答道:“我叫顾小米。”
小少年一脸好笑的神情。小米,我还大米呢。
江杰看看外面的太阳已到正午,走到众少年前面,“今天就到这里。后天上 午准时来练功。”
少年们站好,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坐在长凳上的小少年也忙起身跟着鞠躬。 江杰点头算是回礼,转身进了后堂。见师傅走了,少年们才松了劲,捶腿扭腰的 活动开来,毕竟一个时辰的马步不是好蹲的。
一道身影一下子窜到正与红衣女孩闲聊的小少年面前。小少年反应也快,一 看清是美少年,没再等他有什么动作,一把将红衣女孩推过去,撒腿就往外跑, 刚才蹲麻了的腿现在可是好的利索。
美少年无奈接下,把小姑娘一把扶稳,紧接着头也不回的把她往身后来人那 里一送,追了出去。
浓眉大眼的领队男孩本来是跟着美少年走过来的,刚看见小少年扭头跑了, 紧接着一个绛红色的小身影就被推到自己怀里。
他低头一看,小姑娘又是双手交握胸前,眼成桃心状。明显还没从和偶像亲 密接触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口里喃喃的说:“近看更好看!”
他松开手,不满的说“你是哪里蹦出来的!”
小姑娘却根本没看见他这个人,继续眼冒桃心。
小少年跑到院子里,手刚摸到天盛武馆竹朱漆金钉的大门,后心的衣服就叫 人一把揪住了。
他回过头,干笑两声,“怎么这么小气。开个玩笑吗。”
美少年一脸寒霜,话都不答,把小少年扭过来,双手紧紧捏住他的双肩。
小少年些微吃痛,脸色变差,“我摔在地上,别人笑我也就罢了,你也笑! 你说我可以,我说你就不可以?”
美少年咬牙切齿,“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个。你找死!”
小少年斜睨他一眼,“那你打我啊!”一边说一边扬起小脸,作势要让他打。
美少年咬牙切齿的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揪着他的后衣领,拖拖拽拽的把他拎 出了天盛武馆。
一路顽强反抗的小少年直到被拖到天盛武馆不远处的北安河灵剑桥上,才弄 明白他的意图。他是想把自己丢到河里去!
小少年脸色有点发白,“不行的,不行的,我不会游泳。”
美少年把脸凑过来,一字一句的说:“没关系,等你喝够了水,我就捞你上 来。”
小少年使劲挣扎,“不带这么玩的,我怕!”虽然美少年只大他两岁,可就 是挣不脱后领的那只手。
眼看着美少年把他提起来,缓缓举过桥头。小少年拼命抓住桥栏上的石狮子。 一个用力过猛,把本来就年头久远面目模糊的狮子头愣是掰下了半只耳朵。小少 年听见啪的一声,手里一松,以为自己就要掉下去了,吓得闭紧双眼,大喊大叫: “扬哥哥救我,扬哥哥救我!”
这时,一个清亮的男声在两人背后响起,“浩然,你还真要把她扔下去?”
是刚才天盛武馆中那个挺拔俊朗的少年。他一脸无奈,眼里却悄悄含着些笑 意。中午的阳光十分燥热,他站在太阳下面,却干净清爽的仿佛沾惹不上半点尘 埃。
画面一转,又是五年。天盛武馆。
二十余名十多岁的小少年正在宽敞的练武大厅扎马步,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其 中监督指点。中年人相貌英武坚毅,正是武馆的当家江杰。
这群孩子年纪虽不大,练武却都很认真。
只不过一切皆有例外。好好的一幅少年才俊武学图,偏是其中有一个身影毛 毛虫似的动来动去,再扎不稳马步,混在其中大煞风景。这男孩也就八九岁的样 子,一身白底蓝边武服,蓝色丝带在头顶扎了一个小小的髻。小少年肤色白皙, 略圆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格外灵动。他似乎也努力想把马步扎稳,但腿却忍不住 微微发颤,上半身更似风中落叶般抖的凄凉。终于,比萨斜塔倒了。他只觉着小 腿一下抽疼,禁不住下盘发软,跪坐在地上。
听见声音,少年们都扭头来看,原本一丝不苟的队伍起了轻微的骚乱。而站 在他正前方的那个腰背挺直,马步扎的相当漂亮的少年却并没有回头。只是听见 身后的动静,脸色微沉。少年大概十三四岁年纪,白皙的脸庞,斯文俊秀的五官, 一身淡淡的的书卷气,眼神中还带几分青涩,一脸阳光又杂着些微傲气,光彩熠 熠的引人瞩目。明明是所有人都穿着的白底蓝边武服,在他身上就分外有一种利 落挺拔的印象,端的是个美少年。
只是若论好看,他却不及站在他右手边的少年。这个少年听见身后的响声也 没有回头,只是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哼,就是这样!”男子如此漂亮简直是 造物主开的一个玩笑。这少年肤质白且细,剑眉漆黑,细长的眼睛好似蒙着一层 水雾,只引的人往里面看去。鼻梁挺直,线条优美,唇薄而上扬着微微的弧度, 总给一种半带笑容的错觉。这样的一张脸,既没有男子的阳刚也没有女子的娇媚, 端的是一种风流自成体系,现如今才不过十二三岁年纪,且看将来怎么颠倒众生。
队列领头的少年回过头,看见坐在地上揉腿的男孩。马步也不扎了,双手插 腰,大笑开来:“哈哈哈,我说你不行。非要来!才半个时辰,就坐地上了。哈 哈哈哈哈。”他且不管自己发育期的公鸭嗓子多难听,笑得一个中气十足。这男 孩在一群少年里个头偏高,身量结识。浓眉大眼,算不上十分英俊,却是仪表堂 堂,很有点小男子汉的味道。
江杰脸一沉,喝道:“江雷,蹲好你的马步!”
领头的少年正是江家公子江雷,他一看爹生气了,不敢多言,转过身去,继 续摆好架势。
少年们一看如此,也都忙把头扭回去,继续扎马步。只有站在小少年前面的 两个男孩自始自终都没回过头,仍旧一脸镇定的继续端着架子。
小少年想站起来,却还是觉得小腿发麻,站了一半又蹲在去,忍不住“哎呦” 了一声。
江杰走到小少年身边,口气倒还温和。“去旁边休息一下,要不要扶着你?”
小少年脸色微红,摇了摇头,一手扶着小腿,蹭到一边座椅上休息去了。
小插曲告一段落。
少年们继续扎马步。快到晌午,练武大厅里鸦雀无声,只听得院里蝉鸣阵阵。
一个绛红色的小身影悄悄溜进了练武大厅。是个小姑娘,十岁左右年纪,长 得娇俏可人,梳着两个圆圆的髻,掂着一块抹布东抹抹西擦擦,但她的注意力明 显不在擦的东西上面。她从窗台一直擦到小少年坐的的长登上,眼睛却始终望向 那群少年的方向。
在看哪个?不用说,最好看的那个。
坐在长凳上的小少年一边揉着小腿一边眼看着小姑娘的抹布竟直直朝他逼了 过来,最后在那块抹布抹到他脸上之前,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手腕。 这才惊回了小姑娘注意力。
这女孩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见小少年拦住她,索性也不装模作 样的擦东西了。一把放下抹布,顺势坐在少年旁边,“对不起啊,我没有看见你。 长得最帅的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
小少年撇撇嘴,“很帅吗?不是帅,是漂亮。漂亮的像个女孩子。”
小少年的声音不大,但他话音刚落,就见那被评论的美丽少年脊背僵硬,显 见是听到了。
他回过头,俊脸上一片风雨欲来之势。小少年看他瞪着自己,不以为然的做 了个鬼脸。比着口型小声地说:“瞪什么瞪?有本事过来啊。”一脸得意之色。
小姑娘激动的两手交握胸前,“他在看我们!他在看我们!”
小少年轻笑一声,向女孩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美少年已经愤愤的扭回头,继续扎马步了,小姑娘却还眼都不眨的盯着美少 年的背影。听见小少年问她,才答道:“我叫顾小米。”
小少年一脸好笑的神情。小米,我还大米呢。
江杰看看外面的太阳已到正午,走到众少年前面,“今天就到这里。后天上 午准时来练功。”
少年们站好,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坐在长凳上的小少年也忙起身跟着鞠躬。 江杰点头算是回礼,转身进了后堂。见师傅走了,少年们才松了劲,捶腿扭腰的 活动开来,毕竟一个时辰的马步不是好蹲的。
一道身影一下子窜到正与红衣女孩闲聊的小少年面前。小少年反应也快,一 看清是美少年,没再等他有什么动作,一把将红衣女孩推过去,撒腿就往外跑, 刚才蹲麻了的腿现在可是好的利索。
美少年无奈接下,把小姑娘一把扶稳,紧接着头也不回的把她往身后来人那 里一送,追了出去。
浓眉大眼的领队男孩本来是跟着美少年走过来的,刚看见小少年扭头跑了, 紧接着一个绛红色的小身影就被推到自己怀里。
他低头一看,小姑娘又是双手交握胸前,眼成桃心状。明显还没从和偶像亲 密接触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口里喃喃的说:“近看更好看!”
他松开手,不满的说“你是哪里蹦出来的!”
小姑娘却根本没看见他这个人,继续眼冒桃心。
小少年跑到院子里,手刚摸到天盛武馆竹朱漆金钉的大门,后心的衣服就叫 人一把揪住了。
他回过头,干笑两声,“怎么这么小气。开个玩笑吗。”
美少年一脸寒霜,话都不答,把小少年扭过来,双手紧紧捏住他的双肩。
小少年些微吃痛,脸色变差,“我摔在地上,别人笑我也就罢了,你也笑! 你说我可以,我说你就不可以?”
美少年咬牙切齿,“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个。你找死!”
小少年斜睨他一眼,“那你打我啊!”一边说一边扬起小脸,作势要让他打。
美少年咬牙切齿的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揪着他的后衣领,拖拖拽拽的把他拎 出了天盛武馆。
一路顽强反抗的小少年直到被拖到天盛武馆不远处的北安河灵剑桥上,才弄 明白他的意图。他是想把自己丢到河里去!
小少年脸色有点发白,“不行的,不行的,我不会游泳。”
美少年把脸凑过来,一字一句的说:“没关系,等你喝够了水,我就捞你上 来。”
小少年使劲挣扎,“不带这么玩的,我怕!”虽然美少年只大他两岁,可就 是挣不脱后领的那只手。
眼看着美少年把他提起来,缓缓举过桥头。小少年拼命抓住桥栏上的石狮子。 一个用力过猛,把本来就年头久远面目模糊的狮子头愣是掰下了半只耳朵。小少 年听见啪的一声,手里一松,以为自己就要掉下去了,吓得闭紧双眼,大喊大叫: “扬哥哥救我,扬哥哥救我!”
这时,一个清亮的男声在两人背后响起,“浩然,你还真要把她扔下去?”
是刚才天盛武馆中那个挺拔俊朗的少年。他一脸无奈,眼里却悄悄含着些笑 意。中午的阳光十分燥热,他站在太阳下面,却干净清爽的仿佛沾惹不上半点尘 埃。
第四章那才是女生
美少年正是程浩然。
他俊脸微露不悦之色。对李逸扬说,“你来的倒快!就算我真要把她扔下去, 你来了,谁还吓得住她。”
诸位看官肯定已经想到被程浩然抓在手里的小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林灵。她 一见免死金牌到了,立马挣脱后领上的手,噌的从桥头扶栏上蹦下来,朝李逸扬 扑了过去。双手环腰,扬起小脸,“他要把我扔到水里去!”
李逸扬却板起脸,捏了捏她很有肉感的小脸。“你这嘴巴,丢进河里也是应 该。”说着跟她使了个眼色。
林灵会意,回转身笑眯眯的看着程浩然,“程哥哥,我错啦!”
程浩然冷哼一声。
林灵开始装可怜,“本来我向江叔叔夸下海口说一定好好学武,可是你们马 步都扎的那么稳,只有我摔在地上。别人笑我,你也笑我,我能不生气吗。”说 到最后已经一副哈巴狗状的吧在程浩然的胳膊上。
程浩然不好再教训她,只得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你非死乞白赖的跟着我们, 还闹着求江叔叔。最简单的马步都蹲不好,我都嫌你丢人!好好的非要扮男孩。 竟然还敢说我长得漂亮!”,程浩然重读“漂亮”两字,“我是堂堂男子汉,你 只当我不会发火?”越说脸色越差。就因为一张漂亮的脸,在程浩然短短十二年 的生命中好大一部分精力都用在了维护男子汉尊严上面。
林灵见状,只得继续摆笑脸,“是我乱说,程哥哥你是长得特别英俊,十分 英俊,英俊死了。”林灵年纪太小,搜肠刮肚能想起来的形容词只有英俊。
程浩然不理她,只是瞪着李逸扬,“你就护着她吧!”
李逸扬陪笑。
三人正在难解难分之际,江磊找了过来。
江磊挑眉看着吧在程浩然胳膊上的林灵,“你缠错人了吧?”
林灵哼一声,并不理他。继续对程浩然谄媚,“程哥哥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 男生。”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也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生。”原来桃心小姑娘 跟也了过来。
程浩然没什么反应,从婴儿期开始,他就对雌性具有巨大的的吸引力,早就 被惯坏了。
他没理顾小米,只是抖了抖衣袖,对林灵说“别拍马屁了!再有下次,我一 定把你丢到河里去。”
林灵嘻嘻笑着松开手,站到李逸扬身边。
顾小米看偶像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又打了遍招呼:“你们好。我叫顾小 米。”
江磊哈哈大笑,“小米,我还大米呢。”
林灵扑哧一声,她和磊哥原来这么心有灵犀!
顾小米瞪着高出她许多的江磊,“年纪一把,没有礼貌!”
江磊性格爽朗直率,虽然在这几个人中年龄最大,确实说不上沉稳持重。
江磊打量了一眼顾小米。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脸色红润,眉目灵动,笑眯 眯的像个年画娃娃。
江磊问她,“你是谁?为什么在武馆?”
顾小米又瞥了他一眼,“江少爷。我是新来的下人!”
江磊皱眉,“我们家要你这么小的下人能干什么?”
林灵想到顾小米刚才擦东西差点擦到她脸上去,又偷笑了一下。
李逸扬轻弹她的额头:“又傻笑什么!”
顾小米回答江磊,“我是跟爷爷来的。我爷爷在你家打扫院子和看门。我是 帮爷爷干活的。”其实她爷爷根本没要她帮着干活,她是自己想看帅哥,才拿着 抹布进练武大厅擦东西的。
江磊想了想,“我没印象。”
顾小米不以为然的说,“爷爷说了,贵人多忘事。你自然是不记得,你是少 爷吗!”回答完江磊的话,顾小米继续向目标挺进。她满脸笑容的对程浩然说, “你好,我叫顾小米。”她虽有心搭讪,只是说来说去就只会这一句。
程浩然虽然小小年纪已然很爱装酷,但总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得答道, “我叫程浩然。”
顾小米又是双手交握的盯着程浩然,“离近看,你的睫毛好长哦。”
程浩然有些不耐,看着旁边一脸怪笑的李逸扬和林灵,说:“我该回去了! 你们聊吧!”说罢就下了桥。
顾小米冲着程浩然的背影继续问,“你家住在哪里?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程浩然不理,继续走。顾小米只得冲他的背影挥挥手,“那再见了!”
程浩然已经走远了,顾小米还在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发呆,突然感觉胳膊人被 抓住了,扭头一看,是江磊。
江磊一脸不屑,“我们江家怎么有你这么没规矩的小孩?别看了,回去吃饭!”
看着顾小米被江磊拉走了,李逸扬也要回去。林灵却说要四处逛逛,李逸扬 只得陪着,两人在皇城根儿四处闲晃。
走了一会,林灵看到街边热腾腾的肉包子就想吃,李逸扬买了几个,用纸袋 包着,两人一边吃一边逛街。吃完包子李逸扬又给林灵买了根糖葫芦,糖葫芦吃 完又买了糖炒栗子。林灵其实早已吃饱,只是看着糖炒栗子红亮亮的可爱,吃了 两颗就不愿再下口,扔掉又嫌浪费,一颗颗剥了递到李逸扬嘴里,李逸扬只得吃 了。
面人张常年在西街上卖面人,因他捏的面人灵活生动,人人喜爱,也算是块 老字号招牌。李逸扬一眼看见铺上有一只小猪捏的顽皮可爱,两颊圆润,脑袋在 身上蹭着,乌黑的眼珠瞪得溜圆,十分讨喜。面人张笑呵呵的把小猪递到李逸扬 手里,“买给妹妹的?”李逸扬点头答应。林灵喜欢得不得了,也舍不得吃,只 是攥在手里。李逸扬捏着林灵的鼻子尖,“我一眼就看到这头小猪,最像你的!”
太平盛世,皇城人烟鼎盛。街市上人声沸腾,车水马龙,两人逛了半晌,有 些倦了,才朝人烟稀少些的地方信步走去。
林灵说,“顾小米真有趣!”说着还学了一下顾小米两手交握胸前的动作。
李逸扬摇头,“傻兮兮的一个小姑娘。”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着一阵悠扬的琴声轻轻传了过来。
林灵说,“扬哥哥你听!哪里的琴声?”
李逸扬指着不远处的一堵院墙,“从那里传出来的。”
林灵看着高墙,“扬哥哥,我想看看是谁在弹琴。”
李逸扬说,“弹得虽好,也没什么稀罕,非要看吗?”他四处打量了一下, 心想这似乎是崔尚书的府院。“莫不是崔府的千金。崔尚书是状元出身,听说有 个女儿,小小年纪,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林灵听了,更是一定要看。李逸扬也好奇这个皇城才女真面目究竟如何,人 都道是个美人胚子。
李逸扬正色,“你既然一定要看,那我们就看看好了。”
他走到一棵又高又粗的柳树旁边,“你等着,我先看看,到底是不是廖府小 姐。”
李逸扬从小习武,身手灵活。几下就爬到了大柳树的最顶端。
林灵仰头问“看到了吗?”
李逸扬没有回话。
林灵提高了音量,“扬哥哥!扬哥哥!你看到了什么?是廖府小姐在弹琴吗?”
李逸扬还是没有回话。
林灵踮着脚往上看。老柳树枝繁叶茂,影影绰绰的只能看见李逸扬的身形是 在朝围墙里望着。阳光耀眼,林灵觉得眼睛发酸,只得低下头来。心里竟也有一 种莫名的酸胀浮了上来。从来没有她喊了扬哥哥两次以上他都不理的时候,那个 崔府小姐有那么好看?李逸扬竟似忘了她一般。
林灵不再喊他,低着头坐到了树下。
过了一会,林灵看到李逸扬的一双脚落在自己面前,她没说话。
李逸扬说,“应该是崔家小姐。那琴音虽好,也还欠了些火候;样子虽好, 不过才十二三岁年纪。世人就都说什么文采一流,貌美无双,可见盛名之下难以 副实。”
林灵还是不说话,名不副实你还看那么久,我叫你都听不见!
李逸扬挑高剑眉,捏了捏林灵的小脸蛋,“原来我们灵儿也是小心眼的。”
林灵挣开他的手,“我叫你你都不理!”
李逸扬说,“太高了,听不清楚,我这不马上下来了。你还要上去看看吗?”
林灵赌气道,“那么高,我怎么上去?我又不像你们聪明有本事,我武功差 得很,马步都蹲不稳。还看什么!”说着就往前走。
李逸扬跟了上去,含笑道“你也是女孩子,我都快忘了。不过灵儿,那才是 女生的样子,你总这样,别最后真长成个男孩性子。”
林灵心里直委屈,你跟我说什么那才是女生!还不是你们总说带女孩出门麻 烦。学堂不收女孩子,武馆更不收女孩子,虽说是我自己喜欢在外面玩,但主要 还不是为了跟着你才扮成男孩子。越想越委屈,闷着头走的更快。
李逸扬低头细看了她一眼,“呦,真生气了!”一把揽住林灵的肩膀,“我 家林灵虽然不像那个廖府小姐会弹琴,但是又可爱又勇敢。还会武功,廖小姐肯 定是不会的。还敢老虎头上拔毛,说程浩然漂亮的像女孩,那是何等胸襟!我都 不敢的。”
林灵撑不住笑了,“胡说八道!以前是你说不好带着女孩玩,现在又说我没 有女孩样,总之你就是看我不好。既然怎么都不好,我们各走各的就好了!”
李逸扬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揉了揉她的头发,“小丫头,心思倒不少!我 就喜欢你这没有女孩样的!好了,也该回家了。”
落霞如锦,一条小巷里一高一矮两条身影在青石路面上慢慢的移动着,矮一 点的那个少年手里还拿着个面人,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往前走着,似乎一辈子这样 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
第五章玉
仲夏夜,林灵十岁生辰。
林夫人特地制备了一桌酒菜,请来了李逸扬一行人。几个小伙伴吃罢晚饭, 来到后院亭子乘凉说笑。瓜果梨桃、各色茶饮摆的满桌都是。
顾小米一边把瓜子嗑的飞快,一边对林灵说,“今天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 道你也是女孩子。”
林灵抿嘴而笑,“你要保密!”
顾小米很豪爽的应道,“放心,我顾小米很讲信用!今天是你的生辰,祝你 早日成为武学高手!”说完很有气派的把杯中米酒一饮而尽。
林灵见状,也下意识的拿起杯子一口干掉。这才想起自家酿的酸梅汁酸味甚 重,忙放下杯子,嘴里酸的发涩,眨眨眼,眼泪快冒出来了。
李逸扬忙把手中红茶递了过去。
林灵一口喝完,才嘘出一口气。
顾小米在一边嗤嗤的笑着,“你家的酸梅汁太酸,我只是不敢喝。原以为你 不怕酸,原来也是怕的。”
林灵又喝了几口水,才答道,“这就是你不懂了。我家厨子酸梅汁熬的火候 最好,喝到嘴里是酸,咽下去却自有股清甜慢慢溢上来,喝了通体透凉,心里爽 快得很。你尝尝看。”
顾小米闻言也倒了一杯,眯着眼品了一口,啧啧点头。“还真是你说的那样。 林灵,你家真舒服,我很喜欢!”
江磊哼了一声,“你倒是喜欢!根本没人叫你来,死皮赖脸的偷偷跟了来。”
被说成死皮赖脸的顾小米完全不介意,“江公子,我是你的贴身婢女,不死 皮赖脸的跟着你,那我要死皮赖脸的跟着谁?”
江磊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恼火。
这小丫头觊觎程浩然美色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拉他当垫背。当初爹看她爷爷 年纪一把年纪还带个小孤女可怜见的,正巧家里缺个打扫院子的人,就让他们进 了江家。她爷爷倒是少言寡语,忠厚老实,却怎么养了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孙女! 这小丫头跑到爹娘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既然身为江家一分子就不能吃白食,自 己可以当个贴身婢女,侍候少爷茶水饮食,最主要的是可以天天跟在顽劣不堪的 少爷身旁,让老爷夫人放心些。她一个十岁的小鬼竟然说我顽劣不堪!只要我出 门她就跟在后面,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走。我成天笑话李逸扬有条小尾巴,这 下好了,五十步笑百步。再说她哪有林灵可爱,吱哇乱叫又是个花痴。想到这里, 忍不住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可惜这厢根本没注意到他厌恶的眼神,兀自笑着倒了一杯米酒递给程浩然, “然哥哥,林灵家的米酒也很好喝。”
程浩然听到这个称呼就郁闷。
江磊一拍桌子,“顾小米!你不是给我端茶递水的贴身婢女吗?你的茶递到 哪去了?”
顾小米也一拍桌子,“江公子!你昨天把张家的小公子打得鼻青脸肿,还威 胁人家说,敢告状就一天打他一次!我要告诉老爷。”
江磊咬牙切齿,“女子……小人……”
顾小米直接忽视他的存在,面对江磊时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转向程浩然时自 动切换为大大的笑容,眼睛弯成一双新月,“然哥哥,你不喜欢喝米酒啊。那你 喜欢喝什么?”
江磊脸色泛黑没好声气的说,“顾小米,你是花痴吗?”
顾小米朝他翻了翻眼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什么花痴?然哥哥比花还漂 亮!”
比花还漂亮……程浩然的脸色又变差了。
看着江磊和顾小米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林灵早笑倒在李逸扬怀里,指着他 们说“你们这对活宝!”
“不要把我和她相提并论!”江磊不屑。
“我是活宝,他是没礼貌的家伙!”顾小米更不屑。
江磊的脸更黑了。。
林灵的小脸在李逸扬的胳膊上蹭来蹭去,只是咯咯的笑。
李逸扬捏着她笑得红彤彤的小脸,“小心笑差了气!只顾着笑,今天是你生 辰,可有什么心愿?”
林灵本来是半躺在李逸扬腿上的,听到这话就仰起小脸看着他,“我有心愿, 你能帮我实现吗?”
李逸扬笑,“你这丫头,除了吃和玩,还能有什么心愿,你倒说来让我听听!”
林灵坐直了身子,敛去笑容,正色道:“我是有个很大的心愿!”说罢还清 了下嗓子,环顾四周,满意的看到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才一字一句的 说“我的心愿就是,成立一个帮派,占山为王,行侠仗义!”
冷场。
江磊继续黑着脸,顾小米继续笑眯眯的看着程浩然,程浩然继续装酷。
只有李逸扬一脸担忧的看着林灵,“灵儿,你成天都想什么呢?”
林灵见大家都不以为然,忍不住提高了声调,“我是说真的!这就是我的心 愿!”
程浩然悠然的品了一口茱萸茶,判断道,“你的愿望很难实现。”
林灵眼神一亮,“那也不是,我早有计划的,只要你们肯帮忙!”
顾小米有点兴趣,凑过身子“什么计划?”
“我想过了,占山为王,暂时还有点困难,我家的钱肯定不够,你们的父母 也必然肯给你们钱。”众人心道,就算父母给钱,我也是不肯拿来建山寨的。
“行侠仗义吗,我们都是习武之人,除了小米不会武功,那也是可以培养的, 所以这不是问题。只差成立一个门派!我仔细考虑过了,只要我们愿意,现在就 可以成立一个门派。”
李逸扬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要作山大王,要我们都投入你门下做山贼?”
林灵摇头,“不是!什么山大王,我们是一个门派,江湖中的那种,建在一 座青翠巍峨的山林深处。我们可以游遍天下,行侠仗义,累了就回门派休息。我 们可以在山中给每个人建一座自己喜欢的房子,门前种着各种四季都会开放的花, 我还要养一只小猫。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外 面的人管不到我们,山里面我们最大。就像诗里说的那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 南山。”
又是冷场。
实在不是人心冷漠,是大家都不好意思泼她冷水,就连和林灵同岁的顾晓米 也不以为然,她又不是没住过山林,哪有那么美。
半天李逸扬才说,“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好。”
江磊摇头,“不管怎么说,我是不愿意当你手下的。”
顾小米难得和江磊意见一致,“我也不太想当山贼。”想了一想又说,“但 是如果然哥哥愿意的话,我就考虑考虑!”
江磊哼一声,“考虑什么!你品行气质和山贼都很相合,在江家发挥不出你 的才能,快去找个山头吧!”
顾小米不理,问程浩然“然哥哥,你想当山贼吗?”
程浩然很认真的说,“不想。”
林灵急道,“我都说不是当山贼了!是成立一个门派!我也没说要你们当我 的手下,掌门一定要管很多事情,我又不喜欢,你们谁喜欢当都可以。我就想过 逍遥快乐的日子。”她一脸渴望的看着大家,可是大家还是一付不在状况的表情, 林灵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你们都觉得我是异想天开,其实我是很认真考虑过的。 不过你们都不喜欢,那就算了。”
李逸扬说,“谁说不喜欢,我喜欢。灵儿的门派我当然要加入。”
江磊也说,“那是,今天是灵妹妹生日,只要你喜欢,什么事情不可以。我 们就动手比试比试,谁赢了谁就当帮主。”说到这里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顾小米一脸兴奋的拍巴掌,“我们以武会友!”
江磊不屑道,“有你什么事,瘦的像个小鸡仔,以武会友!不许你参加。”
顾小米一撇嘴,“你把张家的小公子……”
江磊突然俯过身,紧紧盯着顾小米,眼神冰冷“你想清楚,不要真的惹到我!”
顾小米愣住了,眨了眨眼,眼里浮上一层水汽。
江磊也是一愣,眼中的冷意不见了,把头扭到一边,继续咬牙切齿,“女子 ……小人……”
程浩然开口,“小米放心,以武会友自然少不了你,一对活宝缺了一个可不 成话!”
顾小米眼中的水雾瞬间蒸发,激动的要去抱程浩然。
程浩然想躲,却没躲过。
顾小米搂着程浩然的脖子,“然哥哥,我就知道你人好,平时只是假装不爱 理我。”
程浩然费了些力气才把顾小米从自己身上拽下来,扭头跟林灵说,“晚了, 我们也该回去了。以武会友的事就明天再说吧!”
林灵笑说,“急什么,还早那,然哥哥!”说完还眨了两下眼。
几人又笑闹了一会,才告辞离去。
李逸扬没有跟着大家一起走,林灵问“扬哥哥,你还不回家?”
李逸扬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忘了?”
林灵一转眼睛,“哦!是了。玩了一晚上可不是就忘了!”。
静谧月夜,一身淡绿轻纱罩衣的林灵手握竹棍,遥指天空,御剑势摆的很是 漂亮,可惜只是个花架子,下盘根本不稳。李逸扬正端坐在凉亭中,低头在宣纸 上画着什么。
原来林灵一岁生辰时,李夫人准备了条长命锁,带着李逸扬到林家坐了坐。 两位夫人在一起家常客套,李逸扬就溜去看林灵。这次两位夫人再找过去时,林 灵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李逸扬小手抓着毛笔正在纸上挥舞,小脸上满是墨渍。
李夫人拿过他的鬼画符直皱眉,“扬扬,你画的这是什么?”四岁的李逸扬 得意洋洋的解释说这是小妹妹的画像。
为这事李逸扬又被大人们嘲笑了一顿。临走时林夫人把“画像”折好交给李 逸扬,说等妹妹长大了扬扬可以亲手送给她,还叮嘱他一定要收好,否则妹妹就 不知道自己一岁的模样了。
林夫人不过几句玩笑话,李逸扬却记在了心里。林灵两岁生日时,他自备笔 纸来到了林家。
林老爷奇怪的问他这是做什么,李逸扬回答得很清脆,“给妹妹画像,不然 妹妹怎么记得她两岁时的样子。”
这一年一年的倒成了习惯。
林灵过三岁生日时,李逸扬为林灵画了一张她抱着大红苹果咯咯笑着的画像, 虽说看不出是林灵,但好歹能看出是个人。
林灵过四岁生日时,被李逸扬弄得哇哇大哭,原因是李逸扬说光画笑的不好, 也要画哭的。
林灵过五岁生日时,披上床单站在后院水池中,作翩翩欲飞状,因为李逸扬 想画仙鹤。
林灵过六岁生日时,李逸扬偷偷从家里带来了李夫人的胭脂水粉,给林灵画 了个色调鲜艳的大浓妆,盛装打扮然后才郑重入画。
林灵过七岁生日时,被画了张生日宴中一边啃猪蹄一边傻笑的画像。
林家夫妇早就被李逸扬一年一次刺激惯了,可见到这张画像还是有些吃惊, 画中人那股馋劲和林灵颇有几分神似,绝不是张小孩子的玩笑之作。
十岁的李逸扬一板一眼地说,“我己经跟管先生学了半年画,因为去年我给 灵儿画像时,觉得不像。”管先生是皇城中一位数的上的画师。。
李逸扬满意的审视了一下面前的画像,放下毛笔,“好了!”
林灵也一把扔下竹棍,“可累死了。”一边嚷着一边过来看画。
画中林灵手里的竹棍已被一把清亮长剑取代。林灵看着自己衣裙飘飘,姿态 优美,剑指明月,再看到画边的一行清俊疏朗的题字“一代侠女林灵”忍不住笑 着喊了一声“扬哥哥!”
李逸扬问,“喜欢吗?”
林灵没答只是低头细细看画,越看越觉得美,“真别说,我还挺有女侠的风 范。扬哥哥,你把画给我吧。每次都说给我画画,每次都自己拿走!”
李逸扬拒绝,“你丢三落四的,交给你就弄没了。等你长大了,我一起给你, 现在先帮你收着。”
“扬哥哥!”林灵撅起小嘴,不依。
李逸扬捏捏她的脸蛋,“别恼,有礼物给你!”
李逸扬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林灵。
林灵打开锦盒,就着月光,看见一块淡青色玉石卧在盒中。林灵拿在手里, 但觉玉质温润莹泽,这块玉石未被雕刻成任何图样,只是磨成椭圆的形状。青色 极淡,就像太阳升起之前一瞬间的天色,淡青中透着蒙蒙的光亮,很是特别。在 玉石中心偏下的位置上有一块翠绿色的斑点,因为颜色反差大,特别显眼,绿的 沁人。
林灵虽不会赏玉,天性却知道是块好玉,只拿在手里细细摩挲。
李逸扬说,“这玉可是有些来历的。我爹在从西北边陲运丝绸回来的路上, 碰到个夷族人,倒在沙漠里快死了,我爹就救了回来。这夷族人清醒以后,什么 也不肯说,休息过来第二天就走了,只是留下一封信,说救命之恩无以言谢,身 无长物,仅以此玉聊表心意。我爹说这块玉只怕是价值不菲,只是人已走了,茫 茫人海哪里去找去,只得妥善收了,带回家来。我一看这块玉就喜欢,就让爹给 了我。来,灵儿,我给你戴上。”
林灵依言转过身去,李逸扬把青绿色的线绳绕过林灵低垂的颈项,系了个死 结。
林灵回过头看着李逸扬,李逸扬露出宠溺的笑容。
李逸扬的笑容总是像阳光一样干净明亮,但在月色下却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 那股温柔让林灵心中一暖,依恋之情顿生。
林灵拉住李逸扬的手,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扬哥哥,这块玉我会带一 辈子的。”
李逸扬没说话,只是用手轻抚她粉嫩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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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一个门派的神秘起源
隔天晚上,李逸扬一行人来到城郊鸟鸣林。
人都说这里是林子不大,什么鸟都有,鸟鸣林故此得名。在鸟鸣林中能听到 各种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不时还能看到许多飞禽在枝叶中掠过的踪影。只是现在 到了夜里,鸟儿都休息了,原本应该悄无声息的林子中,只听得几个少年少女的 笑闹声。
林灵坐在草地上,双手支于身后,深深吸了口混着青草和泥土香味的空气, 一脸兴奋,“我们可从没正式比过武!”
顾小米说,“急什么,你这帮派还没名字呢。”
林灵说,“那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个名字。”
李逸扬说,“这是你心心念念的帮派,你起就成了。”
林灵很高兴的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名字我 早就想好了,在家里练了许多遍,这张写得最好。”
江磊笑道,“那你还装模作样的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林灵笑咪咪的把手中纸张一抖。
白纸黑字映入眼帘,似乎看见一阵寒风扫着落叶吹过,大家程半石化状态。
半晌,江磊叫道,“亏你怎么想出来的,不行不行!”
程浩然哼了一声,“实在可笑!”
林灵不高兴了,“怎么可笑?这是我花心思想出来的,我不觉得可笑。你们 不喜欢,那一人想一个,抓阄好了。”
大家只得答应,分别寻思了新的帮派名称。李逸扬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掰成 长短不等五段,各人抽了一枝。
大家一起摊开手掌。
结果,林灵的树枝最长。
顾小米说,“莫不是天意?哈哈,那就这个吧,说出去也是能吓吓人!”
李逸扬说,“怎么高兴怎么玩吧,只陪灵儿个开心。”
于是林灵就很高兴的宣布,“好,门派名称已经确定,现在进入下一个议程。 我们是五个人,先确定五个职位,然后比试武艺,谁赢了谁先挑。这样很公平吧? 我先说,嗯,帮主自然要有一个。”
李逸扬想了一下,“左护法!”
程浩然想也不想,“右护法!”
顾小米很茫然,“护什么法?”
李逸扬一本正经的说,“道可道,非常道,法可法,非常法。想护什么就是 什么!”
江磊一脸坏笑,“等级最低的属下。”
林灵不解,“我们可都是门派的开山之祖,元老级别的,回头本门再收人, 才有属下呢。”
李逸扬挑眉,“原来你还指望再收人呢。”
江磊说,“那不行!既然是个门派,全是元老,谁跑腿干活?必须有个最低 等级的。至于谁当,那还不好说,看等会比武是谁输就得了。”一边说一边瞄着 顾小米。
顾小米并不当回事,“你看我做什么!我无所谓,我现在不就是替你跑腿干 活的吗?再说,谁输还不一定呢!”
江磊说一脸恶霸的表情,“你若直接认输,还少吃些苦头,不然的话……” 一边说一边把手指关节捏的咯咯响。
顾小米不理他,“你们都选好了,该我选喽。帮主夫人!”
林灵不解,“帮主夫人也算职位吗?”
顾小米说,“当然算。来,动手吧,谁赢了谁先选!”
言毕,顾小米一跃跳到前面空地上,回身摆了个迎战式。。
江磊怪叫道,“呦嗬,你个小丫头片子。在武场学的吧,还像模像样的!”
说着也走了出来,“我就来领教领教你的本事。先说好,比武切磋,不小心 伤了性命也是有的,更别说打你个鼻青脸肿,那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不行哭鼻 子的。”
顾小米嘴角微翘,仰起小脸,将伸于胸前的右手轻轻勾了两勾。
江磊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臭丫头,你只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叫你知道 厉害!”说着伸腿直扫顾小米下盘,打算让她来个嘴啃泥。不过他虽有心给顾小 米难看,却只用了三分力,怕真伤到她。
顾小米身形一扭躲了过去。
江磊顺势一脚蹚到顾小米刚才站立的地方,稳住重心,长臂去抓她后心。
江磊的指尖已碰到顾小米后背的衣料,却只见顾小米把头一低,竟是不见了。
江磊一惊,只觉后心酸痛,眼前发黑。忍不住身子踉跄,眼看就要扑倒在地, 勉力用胳膊一沉,翻身坐在地上,好不狼狈。
顾小米笑盈盈的站在他眼前。
江磊大怒,不顾后心疼痛站了起来,一拳朝顾小米挥了过去。江磊这拳使出 了全力,力气比一个成年男子不饶多让,一拳打出去是虎虎生风,又快又狠。
林灵眼瞅着江磊的拳头要打到顾小米脸上,倒抽了口凉气,忍不住闭上眼睛, 手里拿着的纸张也落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拳头打中人身体的声音。
林灵睁开眼睛,只见顾小米没事人一样的站在原地。
江磊捂着左眼往后退了几步,把手放下,眼睛周围隐隐现出青色,只怕明天 要多个黑眼圈。
江磊虎目圆睁,又要冲过去。李逸扬抓住他的胳膊,江磊一手挥开,李逸扬 错步站到江磊正对面,对江磊说,“有古怪!你先看着!”
言毕,一掌探向顾小米。
顾小米轻轻向后退了半步,侧身避过掌风,紧接着低身左手握拳攻向李逸扬 腰间。
李逸扬明明意识到了她的攻击,可竟是避不开,只觉腰间一麻,踉跄了两步 才勉强站稳。
顾小米斜身向前,右手成剑指直逼李逸扬咽喉。
顾小米说,“李家哥哥,你输了。”言罢,退身站好。
李逸扬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小米不答,歪头看向程浩然,“然哥哥,你不和我比试一下?”
程浩然走到空地上,凝神备战,“请赐招!”
顾小米微笑,一脚踢了过去,可就连林灵也看出她在放水,全然没有用力。
程浩然脸色微沉,轻轻避过。一拳打出,顾小米闪到一边。程浩然就势屈肘 攻向她胸口,顾小米侧身避过。
程浩然连着几个攻势,顾小米都轻松躲过,只是不肯还招。
程浩然停下来,“为什么不还手!”
顾小米笑嘻嘻的说,“我认输。他们都打不过我,我又输给你,所以然哥哥 先选吧!”
程浩然怒道,“顾小米,你欺人太甚!”
顾小米毕竟是年纪小,想法简单,完全没料到会惹怒程浩然,一时没了主意, 忍不住抱怨,“你们都说什么以武会友,输给我却全都不高兴,一个比一个小气!”
江磊冷哼一声,“我就不信邪了,顾小米,我非拿下你不可!”
言毕又冲了过去,顾小米只觉江磊掌风过处面颊隐隐生疼,心下不耐,一拳 又向江磊右眼打了过去。
眼看江磊的一只熊猫眼就要变一双了,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顾小米的 身后传了过来,“小米,住手!”。
顾小米身体一僵,打到江磊眼前的拳头落了下来,回过身喊了一声,“爷爷。”
来人正是顾小米的爷爷,在江家打扫院落的顾伯。
顾伯穿着一身日常蓝布粗衣,手提一盏印着“江”字的白纸灯笼。只是不见 了平日木讷老实的模样,虽是一脸沧桑,但精神矍铄,面容严肃,气势威严混若 天成。
江磊暗暗心惊,顾小米这奇异的功夫定是顾伯教的,这样一个人就在自己家 里,自己竟然毫无知觉,顾伯若想对江家不利……想到这里,江磊脸色暗了几分。
顾伯看江磊神色不善,知他心生嫌隙。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事若处理不好, 江家怕是待不得了。
顾小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爷爷,对不起。”
顾伯说,“你是明知故犯。”
顾小米嗫嗫的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顾伯走到江磊面前,“小少爷,小米她还小,不懂事,你不要和她计较。”
江磊问,“你们是什么人?留在我家是何居心?”
顾伯说,“你爹心好才收容我和小米。我一生劳碌,最后什么也没留下,只 有这个小孙女相依为命。我只想有个地方把小米养大,安安稳稳的度过晚年,从 来没有对江家不利的心思。小少爷你若不信我,我只能带着小米离开。”言毕, 目光炯炯的看着江磊。
顾小米走到顾伯身边,对江磊说,“你要是恼我打你的眼睛,你就也打我一 下吧。”
江磊听顾小米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左眼有个黑眼圈,现在的模样一定十分可 笑,不由得面色涨红,“是我眼拙,原来你本事这样大!我也不需要你让着我!”
顾小米擡起头,可怜兮兮的说,“我一直跟着爷爷到处走,在江家这半年, 你们其实都待我很好,是我总惹你生气。我以后再不把你的事告诉老爷夫人了, 你……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吧。”
顾小米这么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搞得江磊哽在那里说不出话,表情都不 知道怎么摆才好,半天才一脸别扭的说,“平素伶牙俐齿的,现在又在我面前装 可怜。难道我因为输给你就怀恨在心,故意为难你,你把我江磊当什么人!”
顾伯微微一笑,“我平日看你们在大厅练武,你们这三个孩子皆是武学上有 造诣的,若是跟我学些功夫,定然不在小米之下。”
说着走到程浩然身边,伸手在程浩然肩膀脖子上摸捏了一下,程浩然躲开。
顾伯收回手,眼睛却还盯在程浩然脸上,探究的目光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出 什么东西。顾伯迟疑了一下,问道,“孩子,你的爹娘是谁?”
程浩然没想到顾伯会问这样的问题,怔了一下回答,“我爹是仁安医馆的程 大夫,我娘早就去世了。你识得我爹娘?”
顾伯顿了一下才回答,“你爹仁心仁术,名扬皇城,谁人不知。”
江磊道,“那你又是什么人?你连真实身份都不肯告诉我们,又要我们怎么 相信你?”
顾伯说,“我只是个老头子,以前的事还说什么,就算我说出来你们几个小 娃娃也不晓得。”
一直不太清楚状况所以没敢说话的林灵这时候忍不住开了口,“这位爷爷, 你说他们都是练武的料子,怎么没说我呢?我怎么样?”
顾伯笑道,“这不是那个扎不稳马步的小公子吗。你若喜欢,尽可以来找老 头我学几招。”
林灵有些激动,“真的吗?我可以像小米那么厉害?”
李逸扬抓住林灵的手,示意她别再乱说话。
顾伯低头对小米说,“天晚了,跟爷爷回家。你们几个孩子也不要回去太晚。”
江磊看着顾伯和顾小米的身影朝林外渐渐隐去,心中仍是犹疑不定。。
回往江府的路上,顾伯提着灯笼在前面照路,顾小米跟在后面。
顾伯叹了口气,“小米,我虽然没认真和你说过,你也当知道爷爷的事情是 不能乱说的。你已经十岁了,难道还一点不懂事?如果爷爷出了事,谁来管你呢。”
顾小米说,“爷爷,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心急……”顾小米虽然一向没什么 忌讳,但在爷爷面前她还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心急当“帮主夫人”,才把爷爷教的 功夫使了出来。
顾伯说,“以后真有什么事,一般你用武馆教的功夫也应付得了,不要随便 使我教你的功夫,你可记住了。”
顾小米撒娇道,“爷爷,我都说知道错了,你还一直说!好了,到家了,我 们快进去吧!”
回到顾小米和爷爷居住的小屋,顾小米揉揉眼睛,就往床上扑去,顾伯一把 将她提了起来,“想睡觉?你不是主动请缨当小少爷的婢女吗?老爷都发了你分 例银子,你不等小少爷回来伺候梳洗就要睡觉?去把分内事作完才能睡。”
顾小米打了个哈欠,“谁知道他什么时辰回来?自己梳洗就好了,又不是小 孩子。”顾小米对江磊的“服侍”一向是看心情,江磊虽然常常出言嘲讽,倒也 没真要求过她必须怎样“服侍”,所以她一向不太把这些“分内事”放在心上。
顾伯把再度躺向床铺的顾小米揪了起来,“这三个孩子,皆是人中之龙,不 可小觑。你仗着我教你些功夫,竟去打江家小公子的眼睛。他心高气傲的,你这 般欺辱他,出了事怎么好。去好好道个歉,再回来睡觉。”
顾小米身子乱扭,“爷爷,因为他总欺负我,我才打他的!”
顾伯说,“他真欺负你,你还会天天跟着他跑?倒完歉再回来睡觉。”说完 就把顾小米提出了屋子,关上门。
顾伯坐到桌边,喝了口茶。心想这几个孩子年纪尚幼,不知人心难测,十有 八九不会把他的事告诉父母。他们皆是身手灵活,天资聪颖之人,这样放着不管 当真暴敛天物,我离开江湖已久,教几个孩子也出不了什么乱子。只是小米终是 不懂事,对她还是要说的厉害些,省得她惹事。那程浩然,根骨奇佳,近处看来, 相貌神韵竟和月心有几分相似,哎,终究也是多年前的事了,偏他还是个男子, 原来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
顾小米浓浓的睡意被屋外的凉风吹没了。道歉?哼,想的美。可是他不会真 的撵爷爷和自己出去吧?也不好说,顶着个黑眼圈是挺丢人的,顾小米心里嘀咕 着往江磊的卧房走去。。
林灵细细的看了下江磊的眼伤,“磊哥,你的眼睛疼吗?快回家冷敷下吧。 不过你要怎么和你爹解释啊?”
江磊满不在乎的说,“不用解释,反正我经常打架。”
李逸扬问江磊,“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江磊还没说话,林灵就抢着说,“我信!我觉得那个顾爷爷不是坏人,他是 小米的爷爷啊。他还说我们愿意的话,可以跟他学功夫。”
李逸扬说,“谁知他是何居心,还是不去的好。”
林灵一脸神往,“可是小米好厉害啊,你们都不羡慕吗?我好想学。”
三个少年神色各异。
李逸扬不放心的说了一句,“灵儿,你可不要背着我们偷偷的去找这个顾伯。”
林灵点头答应,“我知道。不过也真有趣,顾小米喜欢程哥哥,顾爷爷也喜 欢程哥哥,说什么看着眼熟。”
程浩然说,“我从来没见过他。”
几人计议了几句,还是没有个分晓。只得先各自回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半月悬空,夜色深沉,几人离去后,鸟鸣林更加寂静。夜风一吹,地上的一 片白纸翻动了一下,三个大字映入眼帘,“灵异门”。仿佛又有一阵凉风扫着落 叶吹过,好诡异的门派名称呃。。
以上,就是江湖上特立独行、神秘莫测、影踪不定、大名鼎鼎的灵异门的最 初起源。
第七章恐怖片
五年后。
月黑,风高,杀人夜。
身穿宝蓝色丝绸褂衫的年轻公子杨吉却完全不受阴沉气氛的影响,一边忽扇 着手中折扇,一边轻轻哼着小调,“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 姐眼角边,眼角眉梢合我意……”,兴高采烈,志得意满的朝鸟鸣林走去。
他到底在高兴什么?原来杨吉昨天花了大价钱请楚红楼的梁思思为自己弹奏 了一曲。杨吉心道,白花花的银子抛出去,连梁思思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只听 了个破琴,值那么多钱!不过话说回来,只看她弹琴时露出的一截白嫩嫩的胳膊, 还有那娇滴滴的身段,值了,多少钱都值了。走的时候终于拉了把她的小手,她 含笑推了我一下,扭身走了,笑的那叫一个媚。我就知道她对我有意,哼,想我 杨吉有权有势,风流倜傥,自然是叫她一见倾心。只是想不到,昨天见了面,今 天她就偷偷传信于我,约我亥时城郊鸟鸣林相见。她不是千金难求一晚的花魁吗, 竟私通情信于我,一定是我太有魅力,今天让我得了手,嘿嘿。杨吉越想越不堪, 一脸淫笑,扇子忽扇的更起劲了。
杨吉走进鸟鸣林,但见树影重重,阴风阵阵,心里就有点哆嗦,抱怨那梁思 思平日身价擡的多高,原来就喜欢这个调调,荒山野岭的,也不怕渗得慌。
鸟鸣林中一片寂静,杨吉把领子扣紧些,自己是不是来早了?正胡乱想着, 隐隐听到一阵哭声呜呜咽咽、似远似近的飘了过来。
杨吉心下惶恐,牛眼圆睁,四处探看。
前面不远处一棵大树旁有个煞白的人影,低低的坐着,肩膀处微微颤抖,长 长的头发遮住白影的侧脸和肩膀。
杨吉汗毛竖起,心里叫了声阿米陀佛,扭头就往外跑。
他无头苍蝇似的乱闯了几步,突然看见自己脚下踩着一截黑色的头发,他顺 着发丝擡眼望去,明明应该在身后的女鬼竟到了眼前!依旧是坐在树下,背对着 他,长发流了满地。
杨吉脸色煞白,“扑腾”跪了下来,心里想着鬼打墙,这是鬼打墙,只是嗓 子发干,半句话也说不出。
女鬼慢慢转过头,她苍白的双手捂住脸,有鲜血从指缝间一点一点渗出来。 杨吉张大了嘴,脖子上的青筋都拧出来了,只是喊不出声。
寒风吹过,古树飞叶飘零,一片树叶落到了杨吉的脸上,冰凉且带着腥气, 杨吉哆哆嗦嗦的拿手一抓,叶子是鲜红的,沾满了血!
杨吉的裤子湿了,他用手蹭着往后退去。
又一片叶子落到了他的脸上,好疼!那叶子竟如刀锋一般,杨吉的脸颊破了 道口子。
女鬼依旧轻轻地哭着,刀片一般的叶子不停的飘落,落在杨吉的头上、身上。
杨吉感觉浑身凉嗖嗖的,丝绸褂子已被割出许多口子,身体各处都有鲜血在 流出。杨吉牙呲目裂,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僵硬的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树叶终于不再落下,可女鬼竟伏在地上慢慢爬了过来。杨吉 眼睁睁的看着她爬到自己眼前,脸对着脸,女鬼惨白的手指和鲜红的血迹形成鲜 明对比,她一点点的把手从脸上拿开。
她,她没有脸!那勉强只能算是一张脸皮,原本应该长着五官的地方都只剩 一个小小的凹陷。
女鬼的脸上还是不断往外滴着血迹,滴答,滴答,落到了杨吉的脸上。
杨吉倒吸一口气,不知从哪提出一股精神,跌跌撞撞四肢并用的跑了。
女鬼停下阴恻恻的哭声,轻轻地说,“我一个人在这林子好多年了,你不要 走,留下来陪我,陪我……”
杨吉又吓的动不得了,那声音根本是贴着他脖子说的,突然左臂一阵奇痛, 杨吉听见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他惨叫一声,捂着左臂,使出吃奶的力气头也 不回的蹿了出去。
女鬼兀自喃喃地说着,“不要走,陪我,陪我……”。
杨吉的脚步声远去了,一直匍匐前进的女鬼站了起来。
她双手捧住没有五官的脸,四处看了看,在自己脸上揪了两下,试探着往前 走了几步,然后停住。
乌云深处的月亮也忍不住好奇,露出脸来看着她。只见她满脸鲜血,长发落 地,血渍流到了衣服上,白衣红血,煞是凄厉。
她扭过身又走了两步,一下子踩到了自己的长发,绊倒在地上。她稍显狼狈 的站了起来,恼怒的解着缠在脚上的头发,无奈满地青丝已乱成一团,扑通一声, 又摔在了地上。
从她身旁的大树上传来几声轻笑。
女鬼坐起来,怒道,“笑什么笑?谁再笑,我就找他索命!”
树上笑的更欢。
一黑衣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敲了下她的头,“还真当自己是厉鬼了,你要 找谁索命?”
男子身形高挑挺拔,斯文俊朗,剑眉刚毅,星目清明,清秀却不乏洒脱利落 之气。穿着一身夜行衣却还是丰神俊朗,气质出凡,端的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女鬼嗔道,“老大,你还敲我头,快帮我把这闷死人的东西弄掉!”
一个苗条俏丽的黑影也从树上落了下来,她笑盈盈的用一块湿巾在“女鬼” 脸上擦了两擦,指甲一挑,揭掉了面皮,露出一张闷的发红的小脸,大大的呼了 口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了两转,问道,“小米,你怎么轻轻一抹就去掉了?”
黑衣女子正是顾小米,她一边解开“女鬼”头上扎着假发的簪子,一边说, “那当然,爷爷教我易容可不是教假的。”
十五岁的少女顾小米一张圆圆的脸,弯弯的眼睛,长相甜美可人,一笑两个 深深的酒窝,只是过分活泼的性格依然没有多大改变。
顾小米把“女鬼”的假发拆下后,“女鬼”也就是林灵才轻松的站了起来。
这张“鬼脸”的构造是把两张未刻画五官的脸皮粘在一起,之间夹一层鸡血, 下面涂了不透水的材料,“女鬼”轻轻用手指在脸上一按,就会有血迹渗出。这 是顾小米想出的神来之笔,她得意的不行,对刚才的现场效果也相当满意。只是 兴头过了,想想爷爷制作这人皮面具十分不易,自己偷偷拿了出来,回头跑不了 要受罚,忍不住垮下小脸。
又一名黑衣男子从树上跃了下来,他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啧啧,这可是两 张人皮面具呀,师傅怕要花三个月的功夫才能制的出。看有些人回去怎么交代!” 原来这人皮面具材质难得不说,精致打磨的过程更是繁复。
说话的正是和顾小米一向不对盘的江磊。江磊已是个十九岁的青年,身材挺 拔结实,微褐色的皮肤,五官线条明朗,目深鼻挺,器宇轩昂。
他和顾小米吵吵闹闹的过了五年,战争不断升级,一言不和即大打出手。最 开始,江磊完全不是顾小米的对手。可自从他们几个跟着顾伯学武后,江磊为雪 前耻加倍刻苦,顾小米却是耐不住性子,今日学易容明日学阵法,没得耽误功夫, 这两年和江磊动起手来已是不相上下。顾小米见自己没的白出一身汗,也占不到 什么便宜,就不太热衷于动手了。江磊毕竟是男人,自然不好意思先出手,所以 近来两人倒渐渐好了些,不再一见面就打的鸡飞狗跳了。
顾小米瞪大眼睛看着江磊,“你这叛徒。我们锄强扶弱,你不帮忙还说风凉 话,真是不知耻。”
江磊哼了一声,“那个没用的杨吉,随便揪出来套个麻袋揍一顿也就结了, 偏要装神弄鬼。”
林灵接过话茬,“怎么叫装神弄鬼,我们是灵异门,当然得有些自身特色。 揍他一顿稀罕吗?我们这样做才能保他一生难忘!小米不要怕,我帮你跟师傅说 去。”
江磊摸摸鼻子,“得,我说不过你们。可怜我们三个青年才俊,成天就跟着 你们两个小丫头干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事。”
李逸扬擦掉林灵脸上的一小块血渍,擡头朝树上喊,“浩然,你还不下来? 等那杨吉跑回去,如果他家人不信邪找了来,却是麻烦,我们收拾收拾走吧。”
树上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我怕下去见到女鬼,在树上这样躺着,倒是舒 服的很。”
林灵撇嘴,“那你看星星吧。我们要走了,看等下真有女鬼来找你!不过你 长这么漂亮,女鬼大概也舍不得害你。”
林灵说完,一袭黑色的身影就从树上落了下来。只见他一双迷离雾眼韵味风 流,嘴角带笑含情脉脉,眉翠唇红,肤质极好,五官细致优雅,一张脸精雕细琢 的比女人还漂亮,气质冰冷飘逸,真可谓人如秋水玉为神,此人正是程浩然。
他皱了皱修长好看的眉毛,“林灵,不要把”漂亮“这个词放在我身上。”
林灵只是搂着李逸扬的胳膊嘻嘻的笑。。
几人把“道具”收拾干净,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李逸扬和林灵走在林府后面一条较为僻静的青石路上,月光把两人的身影拉 的很长。
林灵穿了身月白衣裳,套了件天青色对襟马甲,个头只到李逸扬的肩膀。她 身材稍嫌瘦弱,明明已满十五岁,却还像个半大孩子,神气举止稚气未脱,实在 不如身边的李逸扬长身玉立,气质出众。
林灵显然还未从刚才的角色扮演中回过神来,一脸兴奋双手比划着发表演出 心得体会,李逸扬只是微笑。
林灵说,“你不知道,我特别进入状态,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女鬼, 在树林里游荡了好多年,真的是孤独凄凉。哎……我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对了, 老大,最后杨吉特别惨的叫了一声,那是你们谁打的?”
李逸扬说,“是江磊用块小石头打的,杨吉把小虎的胳膊都打断了,自然是 要还的。不过灵儿,这种装神弄鬼的事我们以后还是少干。”
林灵反对,“这是本门特色,要发扬光大!”
李逸扬苦笑,“杨吉以为是真的见了鬼,哪里知道什么灵异门,本门要怎么 发扬光大?”
林灵站住,“对呀!这我怎么忘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在树上刻上”灵异门 “三个字,”说着就要往回走,“回头我制作点名牌,行动完了就留个牌子,我 们灵异门才打的响名号。”
李逸扬一把拉住她,“你且住吧。杨吉本来以为撞了鬼,心里发虚,以后只 怕还收敛些,你这么一弄,岂不是前功尽弃?”李逸扬话是这么说,其实只是觉 得装神弄鬼太丢人。
林灵却信以为真,“还是老大想的周全。那杨吉不过是王皇后家不知拐了几 道弯的亲戚,就这么嚣张跋扈,吓死他也是活该!”。
想当年林灵一时兴起要成立个门派,闭门冥思苦想了一整天,立志要为门派 起个响亮的名号。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让扬哥哥加入,把自己和李逸扬的名字 各取一个字,灵逸派?逸灵门?似乎都不错,抉择了半天,最后灵异门三个字进 入脑海,她越想越觉得这名字当真是特立独行、意向深远,让人拍案叫绝,过目 难忘。名字决定好了以后又决定把小伙伴们都拉拢过来壮大门派。后来误打误撞, 他们开始跟着顾伯学武。
因为顾小米出人意料的表现,灵异门第一次门派职务选举以失败告终,三个 月后,召开了第二届门派选举大会。顾小米当人不让的作了第一名,她要做门主 夫人。
十四岁的江磊已是又高又壮,比他小两岁的程浩然总是吃些亏,一场缠斗下 来,江磊赢。江磊说他和李逸扬一个左护法,一个右护法,没什么好争的,两人 就没有再出手。程浩然虽然对这门主之位不感冒,可他如果输了就走,实在没有 风度。顾小米陪着笑脸一直说,门主夫人只是对外的一个宣称,挂名制的,不碍 着什么,程浩然就答应了下来。江磊打趣程浩然,你小心她缠你一辈子,程浩然 一笑置之,心想这所谓“门派”也不过是个玩笑,并不放在心上。
林灵就郁闷了,闹了半天她是最低等级门徒。顾小米好言安慰,事已至此, 让你作李逸扬的直系下属好了。林灵想扬哥哥对自己一向好,这样总比谁都能支 使自己强,也就答应了。于是,门派的最初发起者林灵就成为了灵异门的最低等 级门徒。因为她是李逸扬的直系部下,林灵再见了李逸扬就撵着他喊老大,李逸 扬说叫什么老大,粗鲁的很,可林灵却是叫顺了口。
自那以后大家聚在一起想吃包瓜子的时候都会理所当然的支使最低等级门徒 去,林灵一边跑腿一边心在滴血,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误交损友真是 害人不浅。所幸李逸扬总是陪着她,从不摆上级架子,还安慰她,一旦本门再招 人,就把她提升为中护法。只是五年过去了,林灵依旧是最低等级门徒。。
两人走到林府后院,李逸扬轻声道,“小心些,不要让你爹发现了。”
林灵点点头,跃上墙头,姿态不甚优美的翻了过去,回头露出一个七颗牙齿 的灿烂笑容,挥挥手蹦了下去。
李逸扬想想自己从小到大来林府最多的地方就是后院,空气中洋溢着浓郁的 槐花香,林府后院有两棵种植多年的槐树。闻到这熟悉的香味,一股略带惆怅的 温馨浮上心头,因为他不管在哪闻到这味道,总能条件反射的想起林灵小时候把 小脑袋探出院墙外的样子,乌黑的眼珠,快乐单纯的神情,一脸脱笼小鸟的兴奋。
以前她回家晚了,是踩着自己的肩膀废死力气才能翻过去的。有一次往下跳 还跌断了腿,爹很生气把自己一顿好打。我心里也愧疚的很,一夜没睡好,第二 天天一亮就跑去看林府,她一见我就咧着嘴哭了,把用木板固定住的腿从被子里 挪出来,说,“扬哥哥,疼死了,你给我吹吹。”我心疼的不得了,轻轻摸了摸 她腿上的绷带,含糊的说,“灵儿乖,很快就不疼了。”她一边抽噎,一边断断 续续地说,“以后再回家,我叫小雅在下面接着我。”
现在她好歹能自己翻过去,虽然姿势丑了点,已是很有出息了。
想到这里,李逸扬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家。
第八章踏青时节竟逢君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明节留给人们的印象似乎仅限于此,其实这只是一首流传较广的诗词,真 实的清明节别有一番风貌。清明时节,天清地明,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正是春 游踏青的好时节。清明踏青早在唐代就已盛行,历代承袭成为习惯。本朝民风较 为开放,女子在市井上甚少避讳拘束,不过深闺中的贵族小姐毕竟不同,出门的 机会要少得多。所以清明这一天,各家小姐都出来踏青赏景。皇城临郊满是看不 尽的衣鬓香影、轻笑欢语。青年公子们在这一天更是兴高采烈,借踏青之名,相 看平日难得一见的小姐们。一见钟情,第二天就上门提亲的事情也是有的。
这不,远远的就看见四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带着个小丫鬟信步走了过来。
看着柳荫坪中的女孩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皆是青春可爱,美丽动人, 江磊一脸享受,“原来皇城美女这么多,可叫我看花了眼。”
顾小米哼了一声,“江公子放心看吧,看花了眼,我会把你带回家的。”
一身男装打扮的林灵也觉得眼睛有点不够使,看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是 很多美女,不过要我说,全没有浩然长得好看。”
顾小米也赞同,“是这样,然哥哥比谁都好看。”
“好看”……,程浩然额头冒出三条斜线,深吸了口气,我忍,犯不上跟两 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林灵拽着李逸扬的袖子,指住前面聚着的人群,“荡秋千呢,我们快去看!” 扯着李逸扬就往前走。
一个简易搭成的秋千,树桠为架,以各色彩带装饰。一个女孩正坐在秋千上, 裙裾发丝都随风飞舞,阳光和煦,景色怡人,画卷一般美好的时光。
林灵现下虽是是男装打扮,但和其他同龄男子比较起来她显见得个子矮小, 面容稚嫩,别人只当他是个半大不小的男孩。所以秋千虽是女子玩乐的东西,她 跑去排队也没人介意。
女子大多胆小力怯,只是轻轻荡着玩乐。林灵却有些轻功底子,脚下使力, 几下就到了半空中。
林灵顺着惯性越荡越高。她看见面前的人群,然后是远处青青的草地,接着 是柔软嫩绿的柳叶,最后是蓝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这样的感觉,脑袋一片空 白,好像自己是一只飞鸟,青草味道的清风在身体上流过,明亮干净的天空仿佛 是属于自己的。
底下传来一阵喝彩,林灵荡着秋千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圈。
李逸扬看着林灵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小脸,明亮的眼睛,微乱的发丝拂在脸 上。他喜欢看她脸上的表情,欢快、纯洁、明亮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永远 无法拒绝这个和他非亲非故的小女孩了,她是个单纯温暖的小精灵,注视着她的 感觉平静而安适,她一直在自己心底最简单柔软的那个部分。
林灵玩的有点脑充血了,才恋恋不舍的从秋千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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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找了块较为僻静的草坪,席地而坐,从食盒中拿出酒菜吃喝。吃罢饭, 林灵和顾小米说要放风筝。
清明节本就有放风筝的习俗,据说这样能除病消灾,给自己带来好运。
林灵的风筝最为有趣,是她亲手扎的。做成猫头的形状,很肥的一只猫,白 色,眼睛眯成一道缝,懒懒的样子。林灵很喜欢小猫,但做好了又觉得白色未免 单调,就在右眼上画了个黑眼圈作装饰。
动物图案的风筝样式有很多,天上飞的有鹰、鹞、燕、凤凰、蝙蝠……,地 上跑的有虎、马、麒麟、蜈蚣……,水里游的有双鱼、螃蟹、章鱼、大虾……, 就是没人见过猫风筝,还是这么肥的一只。
每年林灵拿出这只特立独行的风筝,都遭到嘲笑。
江磊哈哈大笑,“又是这只肥猫。年年在天上飞,纸张倒是结实。”
林灵不理他,“老大,帮我放起来。”
李逸扬拿住风筝,起身跃到最高的一棵树上。
林灵把线拉长。
李逸扬喊,“我松手了!”
林灵答应一声,拉着线往前跑去。
微带凉意的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风筝一点点升到空 中。远远传来李逸扬的声音,“已经放起来了,别跑那么快。”林灵心想,老大 总把她当长不大的小孩,跑几步也会摔倒,好像我这么多年都白过了。太阳反射 出强烈的光线,眯着眼的肥猫似乎在笑。林灵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这样的生 活真幸福。
林灵的幸福只维持了一秒,就撞上一道墙。相撞的力道很大,林灵一屁股坐 到了地上。
黑影笼罩住她的视线,林灵擡起头,是个青年男子。男子朝她俯下了头,黑 暗的阴影迅速扩大。林灵瞪大了眼睛,好帅的男人!面若冠玉,薄唇微泯,五官 深刻的有些张扬,玄黑色的眼珠中似乎藏着一个漩涡,流光溢彩引人入胜。时间 被下了咒,瞬间已经停止,只能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
“灵儿,你没事吧?”李逸扬赶了过来。
魔咒被打破了,林灵脸一红,自己竟然看呆了。赶紧站起来说没事。
再看那俊美男子,他的眼光落在林灵缓缓飘落的肥猫风筝上,面上隐有讪笑 之意。
林灵有点不好意思,在陌生人尤其是陌生帅哥面前,林灵的脸皮还是比较薄 的。
陌生男子和李逸扬年龄相仿,一身华衣锦服,气质尊贵。他的目光又从风筝 转到林灵身上。
林灵稍觉不悦,哪有人这么看人的?目光专注犀利,甚至有些狂肆,仿佛一 头豹子在观察一只闯入自己视线范围的猎物,还是那种小兔子之流的毫无攻击力 的猎物。明明是很没礼貌的目光,却又理所当然的样子。林灵撇过头去,不再看 他。
李逸扬说“没事我们走吧。”他不喜欢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专注,毫无避 讳。
林灵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陌生男子身边多了个面容严肃的中 年人,他侧过头低低的跟中年人说了两句。男子察觉到林灵的目光,忽然擡起头 看向林灵,目光如炬,狂妄飞扬。
林灵连忙收回目光,暗骂自己今天怎么像个花痴一般,竟然还回头观望。要 说看帅哥,成天对着程浩然,什么帅哥也该免疫了。不对,这个男人即便是在第 一眼见到,最吸引人的也不是他的相貌,他引人瞩目的地方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的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气场好强的男人,靠近了很危险,不过,和我也没什么 关系。
林灵胡乱想着,不过等到风筝顺利飞上天,也就忘了。放风筝要把风筝真的 放飞才好,这叫“放晦气”,去百病的。林灵天性念旧,这只风筝都放了三四年, 只是喜欢,舍不得放走。李逸扬取笑她就是因为这样才总爱生病。
林灵和顾小米放的开心,三个男生却没多少兴趣,只坐在草地上看她们。
过了一会,程浩然把白皙的手掌交叠在脸上,躺在草地上午睡去了。江磊跳 到一棵树上,尽可能全面的掌握整个柳茵坪的地形,在红飞翠舞的身影中找寻美 女的踪迹。
李逸扬静静看着各色风筝在空中漫步飞舞,两个风筝看似要缠到一起却是轻 巧的擦身而过。看多了却也无聊,起身四处闲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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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柳错步之间,面前是一块镜面般的平滑的湖面,映射出粼粼的波光,如梦 似幻。
湖畔,一位少女坐在柳树下,半倚着树干小憩。一身浅白淡紫精致纱裙,乌 黑柔顺的长发遮住半个脸颊,隐约露出睫毛长长的剪影和精巧挺翘的鼻子。微风 吹开几缕青丝,露出少女美丽无双的脸庞。
李逸扬想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隐约感觉到有人走近,少女浓密的睫毛抖了两下,睁开双眼。一看到是名陌 生男子站在眼前,少女有些诧异,起身站好,福了一福。
李逸扬看这少女年纪不大气质却是端庄典雅,心中更是欣赏。
李逸扬说,“这位姑娘,太阳已经落了些,这样睡要着凉的。”
少女柔声答道,“原是想休息一会儿,不留心却睡着了。”
李逸扬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一怔,心里想着这种问题不可以随便回答,可看着俊俏英朗的李逸扬却 不由自主的开了口,“那你又叫什么名字?”
李逸扬彬彬有礼的欠身问好,“在下李逸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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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林灵收起肥猫风筝发现不见了李逸扬,“老大哪去了?”
四人等了一会,不见他回来,就四处找了找。没走很远,就见到一名美丽异 常的少女正在湖畔抚琴,淡淡的夕阳打在精致的五官上,比最漂亮的胭脂还要出 彩。一名玉树临风的白衣公子站在她身边。一曲终了,公子拍手,“姑娘竟还弹 得一手好琴!”
江磊吹了声口哨,“我在树上看了一下午,最漂亮的原来在这里。李逸扬, 你这家伙倒是会找!”
见到他们,少女显得有些拘束,起身站好。她看向李逸扬,轻声道“今日有 幸与公子相遇于此。弹琴寄兴,技艺疏荒,却让公子见笑了。天色已晚,我也该 回去了。”
李逸扬说,“我们也该回家了,一起走吧。”
路上,李逸扬一直陪在少女身边,两人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出了柳荫坪,李逸扬找了辆较为考究的马车,将少女的七弦琴放进车厢,拿 了块碎银子递给车夫,吩咐道,“等会儿这位姑娘告诉你住处,你好生送回家, 车且慢些,别颠着了。”这块碎银子都够绕整个皇城跑一圈了,车夫自然乐不得 的连声答应。
李逸扬扶着少女上了马车,车夫殷勤的放下车帘。
李逸扬看着少女轻轻垂下眼睑,端坐于车上,长长的睫毛形成一道阴影,殷 红的小嘴动了一下,却是欲语还羞。车帘落了下来,只能隐约看见少女苗条婀娜 的身影。
少女低着头,扭着手里的帕子。心想这次是我头一遭支开丫环一个人出外游 玩,没想到竟碰上这位李公子。看他言谈举止也是好人家出身,品格风貌无一不 佳。在这里碰见,相谈甚欢,莫不是天意?只是他怎么不问我名字,莫不是刚才 问了我不肯答,他怕唐突不肯再问。我上了马车,他又哪里去找我?总不成我一 个姑娘家到处问人李逸扬是哪家公子。心里一急,张开了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 下去,他不问,我自己说出姓名,好似要他来寻我一般,如此轻浮,岂不落人耻 笑。心里犹豫间,车帘哗啦一声落了下来,少女把手里的帕子扭的更紧,心里已 经开始后悔刚才怎么不说话。可刚才不说现在难道拉开帘子在去说?那不更没个 样子。听着马车夫坐上了车座,“吁”着扯动缰绳,马车晃了一下就要出发。少 女又急又羞,只觉得胸口憋闷,这车厢怎么一点都不透风?
车厢里突然一片大亮,少女一惊,擡起头来。
李逸扬掀开帘子,一脚踏在车栏上,俯过身来,露出一个俊朗无比的笑容,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崔尚书家的小姐,崔语欢。”
少女怔住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姓名,他怎么知道。
李逸扬微笑,“崔小姐,后会有期。”说着放下了车帘。
车厢恢复了阴暗,马车动了起来。崔语欢低下头,明艳娇丽的脸上浮现出一 个甜美的笑容。
第九章原来还是不一样
微凉的天气,天盛武馆中习完日课的几人却都有些出汗。
他们正在一棵大榕树下歇汗,就见顾小米笑盈盈的端上来一盘青盈冰凉的葡 萄,是刚在井水里浸过的。
李逸扬笑道,“小米是越大越可心了。”
江磊说,“我们不过是沾浩然的光罢了。成日在我家,也没见她这般可心过。”
顾小米瞪了他一眼,“那你不要吃!”
江磊抛了一颗葡萄到嘴里,“我家的葡萄,我竟不能吃,你也太霸道了。”
顾小米刚要回话,李逸扬忙打断她,“你们且住,等下再吵。小米,我有事 求你帮忙。”
顾小米笑,“真稀罕,李哥求我帮忙。什么事?”
李逸扬说,“一点小事,难不倒你。清明那天,我们在小镜湖畔碰见的那位 姑娘是崔尚书的女儿崔语欢。我想约她见面。小米,你轻功最好,烦请你进趟崔 府,帮我传个话。我想了想,这事还是托你最稳妥。”
李逸扬的话音落下,气氛就有些尴尬。
顾小米慢慢的剥着葡萄皮也不答话,江磊和程浩然对视了一眼,林灵继续吃 着葡萄,表情正常。
顾小米说,“你自己轻功也很好啊,干吗让我去?”
李逸扬说,“你是女孩子,她突然见了你也不至太过慌张。我一个大男人, 跑到崔府,万一叫人看见了,不成体统。”
顾小米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葡萄,“你见她干什么?你喜欢她?”
李逸扬微笑,“窈窕熟女,君子好逑。”
江磊装不住深沉了,“你这小子!”笑着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李逸扬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不表露出来,只是看着顾小米,“怎么样? 小米。”
顾小米说,“那也只看我高不高兴跑这一趟了。让我想想吧,回头告诉你。”
吃完葡萄,已到了正午。顾小米说,“今天我做饭给你们吃,都别走了,灵 儿你来帮我。”
林灵其实是个标准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她不太明白顾小米怎么会 叫她帮忙。。
林灵蹲在井边把黄瓜一根根洗干净,顾小米却只盯着她看。
林灵说,“你看我做什么?”
顾小米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看,我说不一样吧。”
原来清明那天过后,顾小米就偷偷对林灵说,“李哥不会是喜欢那个大美女 吧?没见他那么殷勤过。”
林灵却不当回事,“我老大对女孩子总是彬彬有礼的,对程姑娘、刘姑娘… …对所有姑娘都是都是这样的。”
顾小米摇头,“我觉得不一样。灵儿,你都不担心吗?”
林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担心什么?”
顾小米就没再说话了。
今天顾小米又把旧事重提,“我说李哥对那个崔语欢不一样,你只不信。”
林灵没什么反应,“好吧,你是火眼金睛,你看的准。”
顾小米瞅着林灵,“你都不介意?”
林灵说,“我为什么要介意?我介意什么?”
顾小米有些怜悯的看着她,“咱们这么久的朋友,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装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帮他传信。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不就是崔语欢吗, 有什么了不起?╭(╯^ ╰)╮”
林灵继续没有反应,“小米,你想太多了。”
顾小米说,“你真的不喜欢李逸扬?我不信。”
林灵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顾小米,“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喜欢?”
顾小米双手交握胸前,脸向纯洁的四十五度仰角,“就像我喜欢然哥哥那样。”
林灵问,“那你究竟是怎么喜欢你然哥哥的?”
这话倒把顾小米问住了,想了半天她才套用了一句经典台词,“喜欢一个人 是没有理由的。”
林灵说,“什么没有理由,你就是喜欢程浩然的”美色“。”
顾小米说,“灵儿我偷偷告诉你吧,然哥哥长得特别像小时候我娘给我的一 个布娃娃。虽然我不记得我娘长什么样了,但我却记得布娃娃的样子。细长的眼 睛,脸上还有两个酒窝,特别像然哥哥。每次见我到然哥哥,都好想抱抱他,亲 亲他。”
林灵听到顾小米说记不得她娘的样子,还挺替她伤心。可听到后来就有些哭 笑不得,她只好跳过这个话题,“我对老大的感觉可完全不是那样。打记事起我 就认识老大,我们熟的像家人一样,将来不管他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变的,就算 是他有了喜欢的人也是这样。而且把我想象到崔语欢的位置上,你不觉得奇怪吗?”
顾小米想了想李逸扬和林灵手挽手站在一起浓情蜜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是很奇怪。原来你不喜欢他,这样也好。我做饭喽,我都饿了。”
林灵低下头,继续洗黄瓜。
她对顾小米说的头头是道,其实也是在说服自己。
林灵从来没想过她和李逸扬的关系应该是怎么样的,两人自然而然的一直在 一起。当李逸扬说他要认识崔语欢的时候,林灵无法否认她的心被扎了一下。可 是她怎么能表现出来呢?那样太尴尬也太莫名其妙了。什么是爱情,林灵真的不 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李逸扬爱上了崔语欢,她和李逸扬就会隔了一层,那一切 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林灵跟自己说,那只是因为她习惯了。就像人家说的姑嫂间的矛盾一样,是 可以理性化解的。她想,人长大了总会有改变,不愿意也只能接受。。
江磊道,“崔小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不过逸扬你真的喜欢她?”
李逸扬说,“她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叫人难忘。”
江磊笑,“你就见她一面,怎么就知道她秀外慧中了?”
李逸扬一本正经的说,“我自然是知道的。”
江磊又问,“你不喜欢灵儿?”
李逸扬含笑道,“灵儿?她还是个孩子呢。成天给我找麻烦,谁娶了她,怕 是一辈子的麻烦。”
江磊说,“也是,那个小丫头确实不能和崔小姐比。不过我一直以为你喜欢 灵儿的,你们那么好。”
李逸扬想了想说,“你喜欢自己的养的猫,这不耽误你喜欢别的姑娘吧?”
江磊说,“你就把林灵当猫啊。”
李逸扬笑而不答。林灵当然不是宠物,林灵是他从小照顾到大的女孩,对亲 妹妹的感情也不过这样吧。
一直没说话的程浩然开了口,“你总把林灵当小孩。可不管你怎么看她,她 总会长大的。”。
西街面人张摊前站着一位帅气温和的白衣公子,指了指捏的惟妙惟肖的小花 猫,“我要这个。”
面人张把小花猫递给李逸扬,“公子买给妹妹的?”李逸扬说,“不,买给 弟弟的。”
面人张笑道,“公子对令弟真是好的很。”。
每次来西街,李逸扬都会为林灵挑一个捏的最漂亮的面人。
男装打扮的林灵拿着小猫面人和李逸扬在街上逛,李逸扬说,“快吃了吧。 每次都给你买,每次都舍不得吃,放到最后面都干了。要不下次我给你买两个, 你吃一个看一个。”
林灵笑,“不,我就要一个。”
吃完午饭,李逸扬带着林灵进了家首饰店面。
这是家看起来档次很高的首饰铺,大处阔朗,小处精细。小二十分殷勤,跟 在李逸扬身后,“公子可是给心上人买饰品的?”
李逸扬点头。
林灵随意四处看着。她年纪尚幼,出门又是男装打扮居多,这些小玩意见的 不多。她见那饰品一件件皆是精致可爱,倒也喜欢。
林灵看了一圈,最后选了件蝴蝶纹饰的琉璃腰牌,小巧轻薄,挂在腰间刚好。 难得的是蝴蝶做工细腻,似要展翅飞去,颜色更是鲜艳迷离,十分动人。
林灵问价,小二说,“十两银子。”
林灵说,“这么贵?”一身好料子的衣裳也不过五六两银子。
小二笑的一脸和气,“这琉璃料子本不算值钱,难得这雕工,难得这颜色, 再想不出、再做不出第二件了,贵在这难得上。还是小公子你眼力好啊。”
李逸扬听言就说,“小二,包起来吧。还有这只根簪子也要了,包的精致些 我要送人的。”小二忙哎一声,拿着东西包装去了。
林灵说,“一个腰牌十两银子,不值吧?”
李逸扬说,“这些小东西有什么值不值,你喜欢就值了。我今天本就打算买 东西,带的银子多,喜欢就买下吧。”
出了门李逸扬道,“我们也逛了这半天,灵儿你回去吧。”
林灵问,“那你要去哪?”
李逸扬说,“小丫头要管那么多。”
林灵说,“我知道,你要和崔小姐约会。”
李逸扬挑眉,“你又知道了?”
林灵笑道,“重色轻友的老大,你去约会吧。”说着拍拍李逸扬肩膀,“我 家扬儿却是长大了,回头要带媳妇给我看喽。”
李逸扬哭笑不得却还不忘嘱咐道,“你快些回家,别到处乱逛了,没玩够我 下次再带你出来。”
作为一个富家小姐,林灵实在是没什么规矩,是以林灵向她爹请假出门总不 太容易,除非李逸扬约她倒是方便些。
林灵头也不回的说“知道啦,知道啦。”。
林灵不想回家,也不好一直手里拿着个面人到处走,只得一口口咬掉,有点 泄愤的意思在里面。
林灵问自己,你怎么这么小心眼?老大总是要有心上人的,又不能一辈子陪 着你,你要尽快摆正心态,不要无理取闹。
看看天色还早,想起前日听顾小米说桃花坞的桃花这两日开得正好,不如去 看看。
桃花坞没有什么格局布置,只是一棵接一棵的桃花树,一年当中属这几日开 的最漂亮,漫天漫地的粉红。明明是很妩媚的花,因为多竟也有了磅礴的气势, 让每个初到的人都发出惊叹。
林中游人众多,林灵厌烦,径直往花林深处走去。走得远了,渐渐才不闻人 声。花林如山似海,桃花香味清甜,闻得林灵几欲醉去。阵风吹过,竟似下了场 桃花雨,林灵十分欢喜,在花雨中轻轻转了大半个圈,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再睁开眼,却在一片粉红中远远看见一个淡青色的身影。
林灵向那抹身影走去,走近几步发现还有个白色身影,再走近些才发现竟是 李逸扬和崔语欢。
世界真小。。
林灵看见崔语欢面上含笑的低下头,李逸扬将一只古朴婉约的桃花簪戴到崔 语欢如云的发髻上。
崔语欢擡起头,“扬哥哥,好看吗?”
李逸扬心中一动,看着崔语欢水汪汪的大眼睛,挺直微翘的鼻梁,红艳的小 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觉心神荡漾。他轻轻捧起崔语欢的脸,崔语欢的 脸瞬时变得比桃花更要红上几分,眼前似乎蒙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薄纱。一片花瓣 静静的从两人身边滑落,不敢发出什么声响,怕惊动了这唯美的画面。这场景很 美,美的……林灵心痛。
林灵呆呆的站在那里。原来真的是不一样,不管怎么说服自己也还是不一样。 扬哥哥,自己也曾这么叫过他,如今从别人嘴里叫出来却是那么刺耳。他也曾将 翠玉系到自己的颈上,如今却那么温柔的替别人戴桃花簪,温柔的自己都快不认 识他了。林灵下意识的抚摸着脖子上的翠玉。书上说夫妻之间有画眉绾发之乐, 就是这样的吗?这样的感觉……,老大只对那崔语欢有。可是我……心里空空落 落的如此慌张,这是说……我喜欢老大吗?
李逸扬慢慢俯下了头,崔语欢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屏住呼吸闭上眼睛。
眼看着两个人越来越近……林灵猛地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满眼的桃花,这会全都乱成一团,直晃人眼,林灵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想 离他们远一些。。
林灵的丫鬟小雅铺了块手绢坐在林府后院的槐花树下发呆,都说贴身丫鬟比 较享福,不用干什么粗重活计,可她呢,天天替林灵担惊受怕,有事没事还要像 个“间谍”似的偷偷摸摸接应小姐,她容易吗?
静夜里听得后门有人清咳了一声,小雅一个激灵,怎么是是个男人的声音。
只听得门外的男声道,“小雅在吗?我是李公子。”
小雅说,“我在。”
李逸扬叹了口气,“看来你家小姐是还没回来了。”
小雅问,“不是跟你出去了吗?我说李公子,你可劝劝小姐,她是越大鬼主 意越多,头疼死我了。她总还听你一些,你多说说她。”
李逸扬道,“你也说了,她只是听我一些而已,我哪说得住她?小雅,你放 心,有我在,保她不出什么大乱子。”。
李逸扬和小雅说了几句,就到路口去等林灵回来。他送崔语欢回家后,想想 终究不放心,怕林灵没回去,绕道来看看,竟是真的没回家。
李逸扬在路口等了有两个时辰,看看天色已近子时,他开始有些着急,这家 伙到底跑哪去了?平时她一个人出去不会这么晚的,莫不是碰上了什么事?
李逸扬正想到处去找找,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清澈如水的月光下渐行渐 近。无精打采的垂着头,拖着步子慢慢往前走着,头发有些乱,一幅疲惫模样。
她走到李逸扬身边,停也不停的继续往前走去。
李逸扬抓住林灵的胳膊,口气有点冲,“你去哪了?”
林灵吓了一跳,擡起头来,瞪大眼睛“老大,你在这干吗?”
原来林灵一顿乱跑,竟跑丢了方向。她凭着记忆四处摸索,眼看着天也黑了, 风也凉了,美丽的桃花树也变得狰狞可怖了。扮过女鬼的林灵也忍不住又累又怕, 顾影自怜,想哭终究还是忍住了,好歹先走出去再说吧。她认准了一个方向往前 走去,走了好久,走到她的脚从疼到麻,才走出这满眼的桃花。而且自己还是从 和入口完全相反的出口走出来的,随意挑了个方向竟是最远的,真够背的。这桃 花坞让林灵整走了个来回,算是看尽了,桃花再美以后也不想来了。出来的太晚, 早已没有载人的马车等候,说不得还要一步一步走回家。所以林灵在经过李逸扬 身边时,根本就没有看见他,她正沉溺在自己烦躁气愤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李逸扬见她脸上有点尘土,一边帮她抹去一边再次问,“你去哪了?”
林灵侧头躲过李逸扬的手,“你管我!”
李逸扬火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搞得浑身脏兮兮的回来,不知道家人会担 心吗?玩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林灵只看着前方的小巷,“我再不回家,我家人就该更担心了。我能回去了 吗?”
李逸扬吸了口气,“你今天又闹什么别扭?”
林灵回头瞪着他,“你烦不烦啊。我怎么了也要和你汇报?你是谁啊?”说 完不等李逸扬的反应,立刻往前走去。
李逸扬抓住林灵的胳膊,这次抓的林灵有点疼。林灵低着头使劲扭着胳膊, 另一只手去掰李逸扬的手指,李逸扬却越抓越紧。
两人无声的搏斗了一会,终究是僵持在那里。
李逸扬感觉一滴温热的水滴落在自己手上,他一怔,手就松开了。林灵拔出 手来,扭头要走,李逸扬却又抓住她肩膀。林灵挣扎几下见挣不开,低头就朝李 逸扬扶在她肩膀上的手咬去。
林灵咬得不轻,李逸扬忙松了手。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发什么脾气?”李逸扬的俊脸气得有点发白。
林灵哪里理他,扭身跑了。
李逸扬真的生气了,不肯再去追她。
他在路口又站了一会,看着手上深深的牙印,觉得十分郁闷。这丫头,疯了 不成?
第十章
六十岁的顾伯并没有几分老态,依旧是目光炯炯,腰背挺直。
他正在验收两个月前教习林灵的月影步走法。
林灵一个步子踏出,顾伯手中的小树枝“啪”的打到林灵左腿后膝处,“屈 膝!”
林灵叫苦道,“这套步子太复杂了。师傅,我记不住。”
顾伯叹道,“是你练武不用心。”
林灵说,“哪是我不用心,这套月影步一路练下来有几百个身形步伐,神仙 也记不住。师傅你教我别的吧,浩然最近学的凤翅银钩我瞧着就很不错。”
顾伯道,“你根基太浅,动作也不够快,根本不适合练双钩。”
林灵由于和李逸扬他们一起学武,武道上的自尊心和羞耻感早被修为上巨大 的差距给磨没了。是以不管顾伯对她武学造诣上的评价有多低,她也丝毫不为所 动,只是嚷着说不想学月影步。
顾伯无法,只得解释道,“这套月影步虽然繁难了些,却是专为女子所设。 更妙在它不需要多少内功根基,全杖千变万化的精妙身法躲避敌人,最是适合你 学。碰上强硬些的敌人,你若用那凤翅银钩十有八九会伤到自己,不若这月影步, 趁其不备你还能逃得快些。”
林灵一脸悲愤,“师傅,我好歹也跟着你学了五年功夫,你竟然教我见了对 手就跑,也不怕坠了名声。”
顾伯一脸我也不想这样的表情,“你能跑掉就很不错了。”
“师傅,凤翅银钩亮闪闪的很漂亮呢。”
“这月影步走好了也很漂亮。”
“可是我武功不好更应该使兵器防身啊。”
……
刚和程浩然拆完招的李逸扬站在树下休息,他的眼神不自觉就飘到林灵身上, 眼中是一抹矛盾难解的神情。
那天莫名其妙被林灵咬了一口,第二天见面,林灵却再不提这事,只是对他 的态度却变了。不再黏着自己,说起话来也是不冷不热。
李逸扬只道是她又耍什么小脾气,过段时间就好了。可眼看都过了半个月, 林灵还是那个样子,完全没有要和好的意思。李逸扬忍不住问她,“你到底是生 什么气,不说清楚就这般对我。”林灵反问,“我哪般对你了?”一句话噎的李 逸扬再说不出什么。表面上看两人是一切如常,可那种“自己人”的感觉只可意 会不可言传,叫他怎么说?林灵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逸扬看着林灵的背影,不由气结。
如此这般,又是一个月的光景。两人都暗暗地别着劲,虽说还是和大家一起 说笑玩乐,却是谁也不肯多看上谁一眼。
顾小米端了杯水递给李逸扬和程浩然,然后和李逸扬一起站在树下看爷爷为 林灵指点招数。
顾小米问,“李哥,我想到一件事情很好奇。清明那天,你不也是第一次见 崔姑娘吗,你怎么知道她是崔丞相府家的小姐?”
李逸扬微微一笑,“这事说来话长。大概是我十三岁那年,一天我和灵儿无 意逛到崔府后院,听得一阵悠扬琴音。灵儿好奇,让我看看是谁弹琴,我一看, 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我想应该就是崔府的小姐。后来我送语欢上马车的时 候,看着她的六弦琴突然就想起这件事来,过了四五年,她的眉眼也没怎么大变。”
顾小米笑道,“原来你们还有这般因缘,那可是天作之合了。”
两人的对话清清楚楚飘到林灵耳中。五年前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竟然还能想 起来,那一定是印象深刻喽。可不是吗,那时他爬到树上都舍不得下来。当年他 也不过十三岁年纪,就有这等心思。可真是卑鄙,无耻,下流,低劣………
正想着,腿上又挨了师傅一下,“脚型不对!”
在聚会地,练到夕阳西斜,顾伯说教了他们几个这半天,自己也要好好活动 活动筋骨了,几个人就先出来。
几人在斜阳下慢慢的往前走着。
走到回家的青石路。
李逸扬看着夕阳西下,微风和暖,心情大好。想着灵儿不过是个小女孩,自 己和她计较那么多干吗。不管是什么事,自己认个错,哄哄好了,这么呕着算什 么意思。
想来想去,找话到“灵儿,你今天这套月影步十分漂亮啊。”
林灵没料到李逸扬会跟她搭话,只得答道,“还行吧。”
李逸扬说,“灵儿,我们明天去游湖吧。”
“不去。”
“不想去。”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游湖吗?”
“以前是以前。”
“那你想干什么?我陪你去,最近看你都闷闷的。望江楼的甜点做得最精致, 香酥鸡、佛手金卷你都最喜欢吃。老大请你去吃,若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尽向 你赔罪了。”
林灵还是板着脸,“我没胃口,不去。”
李逸扬停住脚步,“灵儿,你到底是闹什么别扭?越来越不可爱了。”
“我是不可爱,你且离我远一点。”
“不管有什么事,我错在哪里,你好歹要告诉我,我自问对你是千般小心, 你何故如此对我?”
林灵僵在那里,不肯说话。
李逸扬叹了口气,用很软的口气说,“不管怎样,我向你认错。只求你别这 般对我。你这样,我心里难受的很。灵儿,你倒是说说,是我究竟错在哪了?”
说着抓住林灵的手,林灵却一把甩开李逸扬的手,“什么也不为,只是因为 我讨厌你。”
李逸扬的俊脸变了色。他耐着性子这般陪委屈,“你讨厌我是吧?以后就不 要来找我。”
林灵说,“不找就不找,稀罕吗。”说着扭头走了。
林灵一口气跑到了家里,她看到她推开李逸扬时,他受伤的眼神。可是,她 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才好。谁来告诉她啊!她现在每待在李逸扬身边一秒,都 心跳如雷,心里一直在纠结我喜欢老大?我不喜欢老大?喜欢?不喜欢?而且, 见了十几年的老大,现在一看上去就会心跳如雷。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只是下 意识的推开。想到李逸扬受伤的神情,林灵心里难受的要死。不管是不是男女之 情,李逸扬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怎么能这样伤害他?鸵鸟政策是行不通的,怎 么办怎么办?以后要怎么相处呢?林灵快郁闷死了,后花园的长春藤被她枝枝叶 叶的揪了一地,正在无声的哭泣。
崔语欢伸出芊芊素手夹了一块香酥鸡到李逸扬的碗里,“扬哥哥,吃块鸡。 看你都没什么胃口。”
李逸扬看着那块香酥鸡怔怔发呆。灵儿最爱吃望月楼的香酥鸡了。她究竟是 怎么了。她再这么闹他就要受不了了。李逸扬默默吃下这块香酥鸡。哎,没心情, 吃什么都不想。这丫头,其实倔的很,叫她不要来找自己,兴许真的不来了。究 竟是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可我都拉下脸来跟她赔笑,她还是这般对我,竟还一把 甩开我的手。她不会真的讨厌我吧?我到底做了什么惹她讨厌的事,我委屈死了。 莫不是这丫头人大心大,再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对她可从来没变过。可我真是委 屈死了,她究竟是为何?我不信她不原无故这样待我,可究竟是为何呢?我在想 不出来。不对,一定是我漏掉了什么。那天在街上我们还好好的,那天晚上见了 她她颜色就变了。那天她究竟碰见了什么事,还是碰见了什么人?她其实沉不住 什么气,有什么蛛丝马迹一定是我没注意………
李逸扬只是陷入了回忆中,身边的崔语欢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和他说什么 也只是应付两句而已。
崔语欢看李逸扬从进来就似有什么心事般,神色不似往常。问他有什么事他 也不肯说。崔语欢贴心为他着想,也不再问了。只是和他闲话家常希望能为她解 些烦闷。可自己费劲心思琢磨话题,自己说五句,他才回上一句。一幅神游太虚 的样子,显见得根本没兴趣和自己沟通。又说了一会,见李逸扬面上微露不耐之 色。心下一片委屈,她身为崔丞相最宠爱的幺女,又生的天香国色,能文善画, 谁见了她不是当宝贵一样放在手心里爱护敬重,哪有这种难看的时候。
崔语欢不说话了,也不再吃东西,难堪的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的碗筷。她 沉默了好长时间,还是沉不住气,擡起头来,却发现李逸扬仍是一幅神游太虚的 样子看向窗外,根本就没发现她有什么异状。
崔语欢心中大怒,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冷冷的说道,“我吃饱了。我要回 家。”
李逸扬恍然大悟般嗯了一声,看看她又看看面前没吃多少的菜。问道,“吃 饱了?”
崔语欢撇过脸,“吃饱了。”哼,现在想留住我已经晚了。
李逸扬说,“那好,我也吃饱了。小二,结账。”
林灵最近非常郁闷,她悲哀的发现她的社交圈子如此之小。和李逸扬正式绝 交以后,她每天简直没什么乐趣,没什么朋友。偶尔一个人出去逛逛,戏园子听 戏,茶馆里喝茶,偶尔一两次觉得一个人看着窗外抚柳行人还蛮惬意的,多了就 觉得孤魂野鬼一般没甚意趣。多么想念朋友们,尤其是想念那个永远站在自己身 旁的人。不过,他已经站在别人身旁了,而且他还说了以后都不要再去找他。哼, 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大街上碰见你我也会哼一声潇洒的走掉,留你一个人傻站 在风中。
李逸扬最近非常郁闷。自己不过一句气话,那丫头就真的不来了。自己已经 一而再再而三的人让了,如今话也说出口,还叫我低三下四的去求她吗。哼,不 怕我再好脸求她,也是白搭。这不识好歹的丫头,真的不理她,谁会像我对她这 么好,在这么任性,她就后悔去吧。话虽这么说,心里又是后悔又是拉不下脸, 又是摸不着头脑,又是气愤,心里百感交集,已是说不出的苦。偏生江磊他们好 奇,林灵怎么连着两三日都不见踪影。她不来?为什么都问他?不会去他家问吗, 难道她的一切我都要负责吗?他们只是不放松,逼得紧了只好说她和我闹脾气。 他们又问为了什么事情?李逸扬只好含糊着说不过是她小心眼,不用管她。可过 了几天林灵还是不来,他们又问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李逸扬再吱唔不出个理由。 他们还是追问不休,李逸扬只得说一点小口角,我说你在不讲理不要来找我,她 就真的不来了。日子仍旧一天天过去,有林灵在身边的时候也不觉得她起了多重 要的作用。可一旦没了她,就像感冒一般,满嘴没个味道。每日无聊的要死,那 日去找语欢,等了半日直等到语欢的丫头小琴板着个脸说小姐没空见你,公子请 回吧。李逸扬不知所以,细想才想起那日吃饭自己似乎一直在走神想着白天和林 灵吵架的事情,似乎是有些怠慢了她。女孩子啊,不管她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 玉,终归是小心眼的。语欢为这生气也就罢了,林灵到底是为个什么也想不出, 倒是好大火气。说到底还是不能去找她,越惯脾气越大。
顾晓米和林灵在林灵的闺房中谈话。
顾小米说,“半个多月也不来找我们玩。你和李哥闹什么别扭呢,还没完了?”
林灵说,“也没什么。”
顾小米说,“没什么干吗还不来找我们。爷爷都问你好几次了。”
林灵说,“我只不想见他。”
顾小米说,“到底为什么呀?”
林灵却是说不出。
顾小米说,“算了算了。不想见就不想见。两个人一样别扭。走了,我们去 出去逛逛吧,老闷在家里干什么。”
两人四处走了走。顾小米说要去街上买东西,林灵就陪她去了。买完东西顾 小米说一起吃完饭再回去吧,林灵也就答应了。
来到向月楼,是他们常吃饭的地方,口味他们也都喜欢。这时候生意正好, 向月楼里热闹的厉害。二人走上二楼,一上楼。林灵就见李逸扬、江磊、程浩然, 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林灵见状,扭头就要下楼,只是完全没有她自己想的那 么骄傲,是多少有些狼狈逃窜的意味。
顾小米却挡住了她的去路,“来都来了,好要走吗?”
林灵说“你故意的。”
说话间,李逸扬三人已见到了她们。
李逸扬只看了她一眼,竟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林灵心里那个气啊,原来有一天他们狭路相逢,那个哼的一声扭过头去的人 竟然是他,自己却像做了小偷一般躲躲藏藏的。
真以为我怕你啊。你有了心上人,还冲我发脾气,我又作错什么了?!这次 躲了,难道我以后见你都要躲?他们也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为了躲你还自己 的朋友也见不得。
越想越气,心里憋着一口气,只由顾小米推着她坐到了席上。
第十一章当初恋已成往事
林灵坐到座位上,“磊哥,浩然,好久不见!”
程浩然微微一笑,“还真是好久不见。”
林灵道,“浩然,你笑起来还是这般销魂。”
程浩然一脸我真不该搭理你的表情。
顾小米对林灵说,“今天可是我们灵异门的月聚之日,还要我这样请你才肯 来。”
林灵笑道,“是我的错,该罚。”说着将满杯的酒一口饮尽。
李逸扬皱了皱眉头。林灵喝酒一向是抿几口凑个热闹,今天她是想怎样。
江磊趣道,“灵儿好爽快!”
林灵嘻嘻一笑,开始吃菜。
几杯酒下肚,林灵更是有说有笑,神采飞扬。李逸扬的表情却有点臭,不怎 么说话,菜吃的也不多。
顾小米他们本想借着这顿饭让两人冰释前嫌,现在看来效果很不佳。
江磊最看不得这些扭扭捏捏的小儿女情态,他一拍桌子,“你们两个到底搞 什么!灵儿,李逸扬他怎么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林灵正色道,“磊哥不要这么说。他没有欺负我,不过是我看他不顺眼罢了。 前段时间我心情不好,所以才没来找大家,现在没事了,来,喝酒。”
李逸扬压抑住怒气问,“我怎么就让你看不顺眼了?”
林灵有些恼火的盯住李逸扬,“看一个人不顺眼需要理由吗?从今以后,我 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刚才不是不理我吗, 现在又问什么。
闻言,李逸扬也十分恼火的盯住林灵。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战了一回合,林灵转过头,小声嘟囔道,“不是成天装 出一幅温柔多情的样子吗,现在这么凶神恶煞,真应该叫你的崔语欢好好来看看。”
李逸扬咬牙道,“不识好歹的丫头,看我以后还管不管你!”说完仰头喝下 一杯酒。
林灵咬了咬下唇,也一口喝掉杯中酒。
程浩然开口道,“灵儿,逸扬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不要这般胡闹。”
顾小米也说,“是啊,有什么事你们好好说。”
江磊道,“你发发脾气就算了,不能没完没了啊。”
林灵有点急了,“原来你们是叫我来开批斗大会的,你们都向着他,都是他 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顾小米忙道,“好了好了,不爱听就不说,我们吃饭。”
林灵点头,“还是小米好。来,我敬你一杯。”
不等顾小米阻止,林灵又是一杯酒下肚,还杯底朝上向顾小米示意了一下。
一场交锋下来,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就在林灵又要喝掉一杯酒的时候,李逸扬抓住她的手腕,“别喝了。”
林灵见是李逸扬,就把空着的手擡起来,摇啊摇的指到李逸扬鼻尖上,眼中 波光流转,已是醉了,“你不是说不管我吗?你是小狗啊,说话不算话。”
李逸扬脸色很差,“你喝的够多了。”
林灵不依,“我不用你管,你凭什么管我。”
李逸扬不理她,朝楼下喊道,“小二,结账。”
结过帐,李逸扬就扶着林灵下楼去了。李逸扬板着脸想还好今天林灵是男装 打扮,否则一个女孩子醉成这样更是不成体统。
林灵才不想让李逸扬扶她,双手不停的在李逸扬身上推来推去,“不用你扶 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李逸扬只觉林灵一双小手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点火一般,弄得他很是有几 分焦躁。
刚到楼下李逸扬就把林灵一把推到江磊身边,江磊只得扶着林灵站好。
李逸扬烦躁的拨了拨头发。醉成这样,不好送她回去,让林叔叔知道了又是 麻烦。带她去哪里好,下午私塾还有课。
正烦恼着,就看林灵扯着江磊的袖子说,“今日天气甚好,我们去游湖吧。 李逸扬说带我坐画舫,结果也没去。我们现在就去,不带着他。”
李逸扬看着林灵酡红着小脸半挂在江磊身上,只觉得碍眼又头疼。
他扯过林灵靠在自己身上,对江磊他们说,“快到未时了,你们去书堂吧, 小米也回家休息。我带她去坐船,让她在船上睡一觉,睡醒再送她回家。”
顾小米问,“你一个人行吗?”
李逸扬苦笑道,“有什么不行,她的烂摊子一向不是我在收拾。”
☺
怎么感觉摇摇晃晃的,不过好舒服啊,林灵抻了个懒腰,就是风有点凉,小 雅没关窗户吗?林灵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被子上有清爽熟悉的味道,继续睡,可 是……头怎么沉沉的疼,林灵不太情愿的睁开眼睛。
又圆又大的月亮,在波影潋滟中摇摇荡荡。李逸扬靠在船门上,静静看着水 面。月光在他侧脸上打下稍嫌阴暗的效果光,却衬得他坚毅流畅的五官线条更加 完美。他的表情温和静谧,雅若天人,纵是月光如水也要失色几分。
林灵静静看着李逸扬,头痛似乎好了些。她想起来了,在望江楼她喝了不少 酒,后来吵着说要游湖,然后,李逸扬把一步三晃的她扶上了一条船,最后…… 天旋地转,水在动,天也在动,她趴在船边大吐特吐,最后的最后是李逸扬温柔 的拍着她的背,喂她喝水,抱她躺到一张床上,然后迷迷糊糊的她就睡着了。
她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并不是被子,是李逸扬的外衣,她躺的床也不 是床,是画舫中的卧榻。
所谓画舫就是装饰华丽的精致游船,除了船的基本构架外,水面部分都是用 纱纺布料绷制为棚,命手艺精巧的秀女针刺各色山水图画而成。这船不能远行, 下雨时更需幕布遮掩,打理起来十分麻烦,却是泛舟赏景的佳物。于湖光山色中 乘于其间,赏阅四壁灵动清透的画卷,当真是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何等享 受,整个皇城也不过十余艘画舫。皇城富商胡家有条仅能容纳两三人的小画舫, 李逸扬和胡公子交好,前年借过一次,和林灵在青裳湖中游玩了整整一天才尽兴 而归。
林灵四处打量了一下,光线阴暗,看不清船壁上的精致刺绣,但看得出还是 胡公子那条。唉,画舫还是那样精巧美丽,我却再不是那年的心境了。其实老大 有什么错,是我闹的太没个样子。笑话也出尽了,我也……不应该再这样不懂事 了。
林灵撑着手从卧榻上坐起来。李逸扬听得声响,回过头来,见林灵醒了,倒 了一杯茶递到林灵手中。
林灵看见水,才发觉嗓子干得要命,忙接过水,一口喝干。她坐起来后,更 觉头痛,又不想再躺回去,只得斜靠在榻上。
林灵又喝了一杯水后,李逸扬把蜜饯盒递给她,林灵不解的看着李逸扬。
李逸扬脸上没什么表情,“吃颗酸梅,省得嘴里没味道。”
林灵依言拿了颗酸梅放到嘴里。
李逸扬说,“你休息下,等会就送你回家。”言毕,起身去船沿坐下。李逸 扬觉得郁闷,男子汉的面子快被自己丢光了。她喝醉了嘴胡言乱语,说自己答应 带她坐画舫又没来,自己就忙忙的找了画舫来给她坐。看她宿醉后皱着的小脸, 又怎么也没办法不理她。人家说习惯成自然,自己已经习惯到不管林灵怎样都没 脾气了吗?
林灵咽下酸梅,下了卧榻到李逸扬身边坐好。
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水面上只剩他们一条船,黄澄澄的圆月仿佛伸手可摘, 刚一觉醒来的林灵只觉恍惚不似人间。
林灵把头靠在李逸扬肩膀上,两手挽住李逸扬右臂。李逸扬身体僵了一下, 却没有动。
林灵歪头看着李逸扬,“老大,你是不是经常喝醉酒啊,怎么刚才的动作那 么熟练。哎呦,喝醉酒真的很难受,头也痛,身上也没力气。”
李逸扬没答话。
林灵感叹道,“看来,借酒消愁真不是什么好办法!”停了一下又笑嘻嘻的 说,“老大,你不生气了吧?”
李逸扬口气冷淡,“林大小姐发完脾气了?”
林灵把李逸扬的胳膊搂的紧了些,“不要这么小气吗,我是因为心情不好。”
李逸扬问,“你到底是为什么事?”
林灵幽幽叹了口气,看着荡漾着细碎波纹的水面,“因为,我失恋了。”
李逸扬一怔,提高了声调问道,“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和谁? 我怎么不知道?”
林灵继续看着水面,“我没有和谁谈恋爱。是我喜欢一个人,人家又不喜欢 我。这,应该算失恋吧?”
李逸扬皱眉问道,“你喜欢谁?”
林灵看着李逸扬,一瞬间她的目光轻灵而温柔,李逸扬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动 了一下。
林灵有些撒娇的撅着嘴,“我的初恋夭折了,你还问我是谁,这不是在我伤 口上撒盐吗?”
李逸扬一脸不满,“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林灵更加不满,“你能和崔语欢谈恋爱,我就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逸扬还是很执着于他的问题,“你告诉我你喜欢谁。”
林灵摇头,“我不告诉你。”
李逸扬看着她,表情莫测,“不会是程浩然吧?”
林灵差点吐血,“小米会杀了我的。”
李逸扬说,“那是江磊?”
林灵的脸有点红,不过是气红的。“你不要乱猜好不好!”
李逸扬皱着眉头,“吕文斌?魏长庭?还是……”
林灵忙用手堵住李逸扬的无限联想,一脸无奈,“我眼光有那么差吗?”魏 长庭是魏少傅的公子,和他们一行人年纪相仿,平日一同念书练武。长得肥肥壮 壮,颇似熊猫,待人倒是憨厚热情,练武读书却总是偷懒。在天盛武馆中,他和 林灵两个“后进生”在切磋对练环节常年互为对手。
“小丫头不要以貌取人,总比你看上什么外表光鲜的坏男人强。”
“我是傻瓜吗,说被骗就被骗。而且,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不要再问了。” 为什么你谁都能想到,就是想不到自己?这样也好,你若真想到了我只会更尴尬。
“什么叫结束了?你不是喜欢那个男人吗?”
“已经不喜欢了。”林灵淡淡的说,“本来就不是很确定的感觉,也可能只 是一种好感,突然的来也会突然的消失吧。”
李逸扬心情有些复杂,他简直有种嫁女儿的感觉,舍不得,要被人抢走似的。 李逸扬在心里叹了口气,小丫头长大了,会喜欢别人了,灵儿究竟喜欢上什么人? 那个男人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灵儿的心里,而他却毫无知觉,苦涩的情绪弥漫在 李逸扬心间。他拍了拍林灵的头,“以后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这么傻,怕你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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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船,李逸扬将画舫归还给胡家下人,两人打算去夜市吃些东西再回家。
林灵正在斟酌究竟从哪种小吃下手,李逸扬突然停住脚步,“糟了,今天我 约了和语欢见面,这都什么时辰了。”
林灵说,“那你快去吧。”
李逸扬凝神想了下,“我们约的是傍晚,她……应该走了吧。”
林灵说,“你还是去看看才好,万一人家等着呢。”
李逸扬点头,“那你快回家,我走了。”
林灵答应了一声,李逸扬就转身跑了。
林灵看着李逸扬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叹了口气。这样不是很好吗?有什么 不能相处的,很多事情,只要愿意做就会知道其实不难。他还是对我很好啊,虽 然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心里有些酸,但怎么可能一切都围着我转?这样很好,不高 兴都是自己找的,要高兴,一定要高兴。
(⊙⊙?)
李逸扬一边跑一边暗骂自己糊涂。自从他上次吃饭怠慢了崔语欢,崔语欢就 不肯再见他。李逸扬心想等她消消气再说吧,没想到昨日语欢的丫头小琴却来约 他相见,李逸扬忙得应承说申时城隍庙见面。谁想到下午没去私塾上课,而是陪 着林灵在画舫待到晚上,李逸扬早把上完课去见语欢的事忘到脑后了。
白天热闹的城隍庙晚上却安静的渗人。
崔语欢低头站在靠墙的阴暗处。她明知道天很晚了,该回家了,却赌气般怎 么都不肯走。
李逸扬,你一时心情不好忽略了我,我也不十分恼你。可我既然是你喜欢的 人,你怎么会连我生气都看不出来。后来我不过给你个软钉子碰,你就不来找我 了,我在这里日日苦恼气愤,你恐怕都没放在心上吧?本来还想今天看你表现, 你竟然……竟然不来!整日家和你那几个朋友那般亲密,我约你就常常没空。如 此看重你的朋友,却从来不说介绍给我认识。你家虽也算富贵人家,可你提亲我 爹爹同不同意还是两说呢。你从来不提这些事,怕是想都没想过吧?你待我如此 随便,细细想来,简直是羞辱于我!
李逸扬跑到城隍庙,一眼看见了墙脚处鹅黄色的身影,忙平复住微喘道, “语欢,对不起,我忘了。”
夜深天凉,崔语欢擡起冻的有些发白的娇颜,“你为什么才来?”
李逸扬说,“我和朋友们在一起,事情比较多,一时就忘了。”
崔语欢淡淡的说,“你的朋友自然比我重要,把我忘了怕也不止一时。”
李逸扬一脸的歉意,“不是,语欢,我真的忙忘了。才想起来,我还道你已 走了,天这么晚,你一个人在这儿多不安全。”
崔语欢冷笑一声,“我也没想到我会像个傻子似的等在这里。”
李逸扬皱了下眉,却还是温声说,“我先送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 说。”说着就要去扶崔语欢肩膀。
崔语欢一把躲开,沉默的站在一会,沉声道,“李逸扬,我们根本不合适, 不要在一起了。”
李逸扬愣住了,“什么?就为这么点小事……”
崔语欢冷冷的打断李逸扬的话,“自然是小事一件,我哪里有什么大事。”
两人沉默的站在寂静的城隍庙街口。半晌,李逸扬叹了口气,“我们都先冷 静冷静也好。”
崔语欢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不需要冷静!李逸扬,我们就此分手。我这辈 子都不再想看见你!”
崔语欢明丽无双的脸上满是愤怒与委屈,泪光盈盈的就上了眼底。她看着李 逸扬不知所措的表情,悲哀的闭上眼睛,转身跑了。
第十二章怡红院
林灵躺在一片柔软嫩绿的草地上。她的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一条腿悠闲地 翘在另一条上。郊外的蝉拖长了声调鸣叫,却更显得周围一片寂静。林灵眯着眼 睛看向天空,大块大块的云朵仿佛有生命一般,静静舒展慢慢卷缩。林灵侧过头, 看着和她一起躺在草坡上的李逸扬。李逸扬睡着了,呼吸沉静安稳。
这么美好的天气怎么可以睡觉?林灵翻身双手支头凑在李逸扬脸旁。
她轻轻摸着李逸扬眉间一道细细的凹痕。什么时候有这样一条痕迹?林灵想, 以前是没有的。老大的脸好像越来越有棱角了,嗯,这就叫男人味吧?林灵嗤嗤 的笑着,拿着狗尾草往李逸扬脸上搔去。
李逸扬动了动,脸上却还是痒。他伸手就往脸上拍……手起声落,只听得林 灵“哎呦”一声。
李逸扬睁开了眼睛。
只见林灵坐在他身边,皱着眉头捂着右眼还不忘拿左眼瞪着他。
李逸扬忙坐了起来,“打着你了?我看看。”
林灵躲开李逸扬的手,死捂着眼睛表示伤情很严重,“疼死了!”
李逸扬不信。他只是擡了擡手,手劲哪会很重。他问,“你拿什么在我脸上 乱挠?”
林灵继续不满的用独眼瞪着他。
李逸扬只得说,“那你也打我一下吧。”
林灵哼了一声,抓住李逸扬双肩,凑过身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才得 了便宜似的笑道,“你打我那么疼,我只轻轻咬你一口。虽然不是很公平,那也 就这样吧。”
被咬的李逸扬面色有些古怪。
李逸扬清了清嗓子,“灵儿,以后不要随便咬人。”
林灵不乐意了,“我又不是狗,什么叫不要随便咬人。逗你玩呢,小气~ ”
李逸扬苦笑。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她还是小孩子但他又是,男人很容易被 刺激到的,她就这么突然爬上来在他脖子上咬一口……
李逸扬又躺回到了草地上。
○
林灵把李逸扬的一条胳膊摊平,装模作样的掸掸灰,然后才躺下。她随意问 道,“最近怎么都不见你去找崔语欢,莫不是都到三更半夜才见面吗?”
李逸扬一手枕在脑后,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们大概已经分手了。”
林灵坐了起来,“分手?为什么?”
李逸扬看着天空,“为什么分手,还真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林灵问,“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个月了。”
林灵有些不信,“那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开玩笑吧?”
李逸扬淡淡的说,“不是开玩笑。”
“那到底为什么?”
李逸扬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小事,我说我们冷静一下, 她说,我们根本不适合。”
林灵想了想,“或许她只是生气,你哄一哄就好了。”
李逸扬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这两天其实我一直在想。就像你那天跟 我说的,本来就不是很确定的感觉,也可能只是一时的好感。我以为没什么,她 却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两个人在一起,有的时侯却让人挺累的,并不都是开心。 我其实不太确定……”李逸扬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沉思。
林灵不敢说话了。
两人一坐一躺,皆是静默。
忽然远远听得顾小米的大呼小叫,“李哥,李哥你在吗?”
李逸扬坐起来,一回头就看见顾小米正慌慌张张往这边跑。
李逸扬大声道,“我在。什么事?”
顾小米一边跑一边说,“今天我去买菜,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崔尚书突然 辞官,崔家在两日内收拾了家底,现已回江南老家去了。我不信,可他们说的有 鼻子有眼。崔语欢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可能整个崔府的人都走了。李哥,这 事你知道吗?”
李逸扬怔住了。
顾小米说,“你知不知道啊?你们两个怎么都呆呆的?”顾小米听得此事, 拿着菜篮子就往李府跑,辗转才找到这里。
耳中听着顾小米的追问,李逸扬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顾小米心急道,“嗯什么嗯。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吗,她就这么回江南了?”
李逸扬平复下微乱的情绪,“我们……已经分手了。”
顾小米眨了眨眼睛,嚷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谁说的话都不像是真的!”
+_+
崔尚书府,一位白衣公子默然立于门前。
李逸扬来过几趟崔府,不过一向都是到后院等小琴出来传话。路过时远远的 瞥过几眼前门。朱檐碧瓦、气势森严,两名护门守卫永远站得笔直,连门前立柱 都擦得乌光见亮。今日再来,门庭仍旧巍峨,但紧闭的朱门却掩不住一片落寞萧 索之意。
李逸扬想起崔语欢明丽娇艳的脸庞,或笑或嗔;想起和她亲吻时,她微微颤 动的睫毛;想起她最后离开时,眼中的委屈与怨怼。自己是真的伤到她了?一部 戏锣鼓喧天的开了场,唱到一半,观众突然一哄而散,却只留他一人在台上,五 味陈杂。
离他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下,躲着一个身影,正是林灵。她的小脸上满是若 有所思的神情。老大很伤心呢。虽然他不说,但他是真的很喜欢崔语欢吧?
李逸扬在崔府门前站了很久,林灵也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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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酣饮尽兴的几人间坐着的是盛情难却的李逸扬。江磊和程浩然问 起来他和崔语欢分手的事情,李逸扬只含糊着说因此崔尚书辞官回家,两人只得 分开。他的两位好友为了平复他失恋的痛苦心情,认为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 何必单恋一枝花”这样的淡话缺乏实际效果;不若痛饮一场,化悲痛为酒量,才 能尽快走出被抛弃的阴霾。
大家坐到位子上,林灵问道,“磊哥,小米怎么没来?”
江磊说,“今天我要和兄弟们去好地方见识见识。带着她å里八嗦的干什么!” 江磊眼中精光闪闪,眼见对这好地方是十分向往。
李逸扬个性内敛,心里不痛快也不肯多说。几杯酒下肚,才不觉愁绪上涌, 一杯接一杯就喝了起来。
江磊和程浩然也都陪着他喝。
喝着喝着只听“咚”的一声,程浩然的脑袋栽到了桌子上。
喝了酒的程浩然从来都是脸色白皙表情平静,看起来一幅能喝的样子,酒量 却是极差。一次林灵又来惹嫌,说什么男子汉酒量怎会这么差,程浩然揪着林灵 的脸差点揪到变形,于是大家才知道他对自己的酒量其实很介怀。没承想,今日 他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栽到了桌子上。
李逸扬敲了敲额头,“却把他不能喝酒的事情忘了。不喝了,咱们送他回家。”
看着他们扶着程浩然下楼,望江楼的常客们直摇头。这几个年轻公子,隔三 差五就得扶一个下去,现在的青年人真不成话。
几人来到楼下,就见程家的小伙计采药、茗瑞探头探脑的在街对面站着。一 见他们扶着程浩然下来,忙的走过来接下。
程浩然酒品倒是很好,喝醉了就睡觉,连下楼都毫无知觉。采药一边扶好程 浩然,一边对李逸扬他们说,“我家公子说,今天估计自己走不回来了,叫我们 在楼下候着。还说告诉几位公子,他这就回家歇着,你们想去哪消遣就继续消遣 去,不用管他。”说罢,两人扶着程浩然就走了。
李逸扬看着李逸扬醉的不省人事的背影直摇头,“早想起来,再不让他喝那 么多。”
江磊的眼中却闪烁着激动的小星星,“浩然他太够哥们了!逸扬,他这可都 是为了你。你今天不敞开心情快活,怎么对得起浩然!走,我们去好地方消遣去。”
“什么好地方啊?”林灵很好奇。
江磊神秘一笑。
李逸扬却觉得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
怡红院,古代言情小说必逛之场所。
诸位看官,要说这皇城的怡红院,那可不单单是妓院呐,那是皇城中最大的 娱乐场所。终年在门口挂着成串的大红灯笼,日日过年般喜庆热闹,无论什么时 候,只要你打怡红院门前经过,那绝对是莺歌笑语不绝于耳。它囊括了饭店、赌 坊、歌舞场所等多项娱乐功能,虽然它的核心经营项目还是妓院,不过走的却是 多功能全方面发展路线。大家要问为什么在现代的先进经营理念下却找不出如此 蓬勃发展的多栖娱乐产业,那还不是因为古代政府不打击淫秽场所,才让这怡红 院风头日盛。平日商贾谈生意、富贵子弟朋友相聚,都以能在怡红酒楼待客为荣, 就算只叫几个清倌弹唱歌舞,那也多是色艺双绝。不过这毕竟不是正经地方,家 风严谨些的家庭是不许年轻子弟来的。但是京城的男人,哪个不晓得怡红院,哪 个不是对这皇城最有品位最有名堂的销金窟心向往之。江磊看李逸扬面上虽是淡 淡的,心里毕竟有些愁闷。他琢磨着怎么才能让李逸扬忘却烦恼,想着想着就想 到了这神秘与诱惑并存的怡红院。
三人站在怡红院快意赌坊门口。
这赌场的气氛,不是一个“热闹”形容得了。快意赌坊把空间设计的很大, 即便如此,却还是人头攒动,比肩叠踵。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富家公子在这里充 分享有了平等的人权,不管贫富美丑能赢就是大爷。人人都是眼冒精光盯着赌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沙场的气氛,站在其中你能清楚感觉到四周看不见的飞沙走石、 听不见的厮杀之声。
江磊和林灵很快就撸着袖子摩拳擦掌的上去了,需要忘却烦恼的李逸扬虽然 没什么兴趣,也只得苦笑着跟上。
三人就近凑到一张赌桌上。这桌玩的简单,骰子猜大小。
围着赌桌的人正在纷纷下注。
林灵着急的说,“老大,老大,快说,买大买小!”
李逸扬说,“为什么要我说?”
“哎呀,要你说你就说吗。快说!人家都下注了。”
“……买大。”
林灵从腰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压大。
庄家喊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众人皆是双眼发亮,屏住呼吸。
庄家把骰子耍的那叫一个气势雄浑,“砰”的一声,扣在桌上。
大家都拉长脖子,齐刷刷的盯向那小小的骰子盒。
庄家伸手掀开锺盖,中气十足一声喊,“开大!”
林灵激动的摇着李逸扬的袖子,“赢了!我们赢了!”
江磊笑道,“果然痛快!逸扬,你手气好,多压几把。”
林灵说,“那当然,我可不是胡乱让他压的。你没听说过吗?情场失意,赌 场得意。”
江磊一脸赞同。
李逸扬很郁闷。这两个家伙,不是说为自己排解情绪来的吗。
赌场即使在白天也是明烛高照,人在里面玩得兴起,哪里还分什么白天黑夜, 时间无声无息的就流了过去。三人从中午玩到晚上,也不觉累,只是银子却被他 们输光了。
三人只得到一边的休息区坐下,这才发现都已是又累又倦,趴在桌子上不想 讲话。
林灵叹道,“玩的时候也不觉得,其实这里乌烟瘴气的叫人头疼。”
江磊拍了下桌子,一脸不甘,“我们怎么就开头赢了几把,然后就一直输呢?”
林灵说,“可不是吗,气死我了。特别是老大,就算我们背你也不能背啊! 不是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吗。”
李逸扬掩住唇边笑意,喝了一口免费的茶水,“看来这句话说得不准。”
林灵摇头,“我看是你因为失恋不够严重。”
李逸扬无语。
三人正在闲话,江磊突然听得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喊道,“江公子, 叫我好找啊!”
江磊回头,正是顾小米。
顾小米一脸恐怖笑容,“得意赌坊哦,你很得意啊?我告诉老爷,看你还得 意不!”
江磊翻了翻白眼,“真是阴魂不散!”
顾小米哼道,“你以为我稀罕找你。”环顾了一周,“然哥哥呢?”
林灵道,“浩然喝醉酒回家睡觉去了。”
顾小米睁圆了眼睛,“然哥哥怎么会喝醉酒?”说着就照江磊的后背来了一 拳,“是你吧!就你喜欢灌人喝酒。你不知道我然哥哥不能喝酒吗?你安的什么 心?”
江磊怒道,“你的宝贝然哥哥醉了,你还不快去看他!别在我面前烦人。”
顾小米也怒了,“你这不识好歹的家伙!实话告诉你,你托人去定怡红院酒 桌的事情,不知叫谁告诉了老爷,正气的不行呢。谁想到你江少爷胆子大,不仅 敢定怡红院的酒桌,还敢来怡红院赌钱。如此胆识,真是叫人佩服!就是不知道 今天老爷是想扒你的皮还是抽你的筋呢,唉,还真是很难选择。”顾小米一脸碰 见难题的苦恼表情。
江磊叫声“苦也”,忙起身将一样东西塞到李逸扬手里,拉着顾小米就往外 跑。
一边跑一边还听他跟顾小米交代,“回去可不要说是在这里找到我。”
顾小米尖声讽刺道,“那说在哪里?说你正在兰德书院看书吗?”
两人一阵风似的走了,只留下李逸扬和林灵面面相觑。
O(∩_∩)O哈哈~
林灵吐了吐舌头,“这事情要是叫我爹爹知道了,也是不得了。”
李逸扬摊开手掌,江磊给他的是一块精致的小牌子,书签般大小,镂空雕花 的刻着怡红两个大字,翻过来,刻着西楼梅雅厅几个小字。
林灵凑过脑袋,“这是干什么的?”
李逸扬随手招来赌场一名招待。
招待看了牌子就说“两位客官请跟我来。”言毕就走在前面带路,李逸扬和 林灵忙起身跟上。
七弯八拐的就出了快意赌坊,两人上了几层楼,眼前豁然开朗,已然置身于 一间华丽精美的酒楼之中。来来去去的都是端着菜盘步伐轻快的小丫头,统一的 粉纱薄裙头扎双髻。间或有些扮相精致的美貌女子三三两两走过,见了李逸扬皆 是掩嘴轻笑。林灵虽然被美女们忽略掉,但她并不介意,这般香艳景致她看还来 不及。
招待走到一扇雕花拱门前,停住脚步,轻轻推开双门,欠身说了声请。
里面是一间雅厅,淡紫色的梅印纱帘,正中一张乌木圆桌。
看着李逸扬和林灵在桌边坐下,招待说了声稍后就掩门退了出去。
第十三章我肯定见过你
林灵忍不住好奇,眼珠滴溜溜的四处乱转,李逸扬却皱着眉,一脸深思熟虑。
两人静坐片刻,李逸扬站了起来,“灵儿,我们还是回家吧。”
林灵问,“为什么?这不是磊哥定的酒席吗?我们现在走,人家也不会给我 们退钱。”
李逸扬说,“听话,我们回家。”
“怡红院的酒席不是很贵吗,你确定我们不吃就走?”
李逸扬正要说话,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几个扎着双髻的小丫鬟鱼贯 而入。她们将托盘中的各色菜肴满满放了一桌,为二人倒了两杯酒,才依次退出。
林灵啜了一口,赞道,“怪不得人都说怡红院好,果然好,味道这样绵长清 淡的梅花酒望江楼就没有。”说着拿起筷子,朝满桌菜肴杀去。
李逸扬说,“别吃了,我们到外面去吃。”
林灵嚼了满口的糖醋里脊,含糊道,“干吗慌着走,来都来了。老大,你也 尝一尝,味道不错。”
门上传来一阵敲门声。李逸扬皱眉,林灵大声道,“请进!”
这次进门的四名女子,却与先前端菜的丫鬟不同。打扮的是花红柳绿,相貌 也都娇娆妩媚。
林灵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油光闪亮的嘴巴。
四女一齐福身道,“二位公子好。”
李逸扬神情戒备,仿佛来的不是四位美女而是四个拿着大刀的强盗。他正色 道,“你们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人招呼。”
为首的女子有些诧异的扫了他们一眼,柔声说,“二位爷是嫌我们不好?”
李逸扬说,“不是。我们想静静喝酒,银两不是已经付过了。不用招呼我们, 我们自己就好。”
女子会意几分,笑道,“这位公子怕是误会了。梅雅厅可是风雅之士最爱定 的一间房,叫我们姐妹进来一向都是清谈赏乐、赋诗作画,和那等粗俗玩乐的地 方怎么一样。我虽不才,我这三位姐妹却都是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公子不若鉴赏 一番,真不喜欢,我们自然不多打扰。”其实青楼妓院再风雅又能干净到哪去, 此女这么说不过是以为李逸扬书生气装装样子,给钱就是大爷,爱什么调调就来 什么调调,有色心早晚露出来,若真的没性致也就算了。
言毕,为首女子弹琴,余下三名女子舞了一曲采荷,却也不俗。
李逸扬毕竟年轻,不好意思当面给女子难堪。四女就坐了下了,在两人身边 侍候酒菜。李逸扬和林灵没见过这等阵势,初时都有些局促,却架不住欢场女子 有眼色会说话,后来又玩起了连诗的行酒令。李逸扬本就文采甚高善于此道,大 家赋诗作词喝了几轮酒,气氛才渐渐好了些。(鉴于作者不会写诗词,连词过程 省去,请读者自行联想)。
李逸扬自然是赢的,四女经常玩这些,也是不输,输得最多的就是林灵,少 不得罚酒。那梅花酒虽是极淡,喝多了却也占肚子,喝了快两壶梅花酒的林灵起 身道,“老大,人有三急,你们先玩着。”
李逸扬笑道,“真是不中用,每次反应都那么慢。”
另一名女子也娇笑道,“小爷快去快回,等着你的佳句呢。”
头一次被人称为“小爷”的林灵感觉有点飘飘然。林灵飘出了梅雅厅,叫住 一个迎面走过的丫鬟问路。怡红院的丫鬟待客都极为有礼,直接就把林灵领到了 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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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出了厕所。四处看看,发现这里清静多了,只能远远的听见一些笑闹之 声。
林灵将头探出漆木栏杆,打了个哈欠。天边静挂着一弯新月,林灵吹了会夜 风,把因为在屋内呆的太久而有些发热的脸蛋吹得凉了些。今天玩得真开心呢, 不知道老大是一样开心,还是仍然在难过。
林灵收回倚出围栏外的半个身子,准备回去。
这怡红酒楼门多楼梯多,有上有下,又不是全部连通的,刚才找个厕所也是 七拐八拐的才到了这里,走着走着林灵就完全迷糊了,哪条路都好像似曾相识。 她刚才还说喜欢这里安安静静的别有一番风味,现在却忍不住抱怨怎么走了半天 也碰不见一个人。
找了大半个时辰,林灵终于再次见到了熟悉的雕花拱门,淡紫色的梅印窗纱。 她高兴的一把推开门,“可叫我找回来了!”
这是什么状况?!
乌木圆桌没了,乌木圆桌旁的人自然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挂着纱帘铺 着锦缎的大床。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床上的人。
床上有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人赤着上身,两臂撑在女人身边。男人的一条腿踏在地上,另一条腿的膝 盖却半跪在床上,正顶在女人的双腿之间。女人湖绿色的纱裙全卷在腿根处,两 腿之间笼罩着一片幽暗的阴影。
突然的声响让干柴烈火一齐转过了头。
男人生的很好看,英挺的眉,薄薄的唇,刀削般的脸型,黑玉样的双眸因为 欲望闪着灼灼的光。
林灵一惊,同手同脚的就往后退去,没退两步已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男人冷哼一声,朝林灵走过来。
没出息的林灵用两条胳膊慢慢往后蹭,都没想到应该站起来用脚走。
男子蹲下身,两指捏起林灵下巴,林灵眼睛瞪得大大的。
男人冷冷开口,“你好大胆子!”声音低沉悦耳,却几乎是擦着林灵的眼睛 说出来的。林灵眨了眨眼,回过些神,靠这么近干吗?她一把挥开男人握住她下 巴的手指。
林灵对刚才的事还有些没回过味,她斜过头看向床上的女人。
女人很美,像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她依旧懒洋洋的半躺在床上,扯过薄纱意 思意思的掩了掩圆润的酥胸,光滑的小腿磨蹭了两下。看到林灵看她,还向林灵 挑挑眉毛,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林灵收回视线,转而看着面前这位被自己坏了好事的帅哥,咽了口吐沫,一 脸尴尬笑容,“呵呵,这位兄台,不好意思。”
男子又挑高她的下巴,“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林灵听言,也仔细打量了一下男子。长的是真好看,虽然还没到程浩然那么 妖孽的程度,却是与李逸扬不相上下。但若论气度却与李逸扬大相径庭,敛去刚 才的怒气,倒有几分不正经的神气。男子举手投足间还有份张扬自信的风度,与 那股痞气同时显现的一人身上,竟也不惹人讨厌。林灵的眼睛瞄到男子赤裸的上 身,皮色白净,隐约可见肌肉的线条。林灵脸红了,虽然游泳的时候也不是没见 过李逸扬他们赤着上身的模样,但此状况不同于彼状况啊。
林灵再次把下巴从男子手里抽回来。
男子笑起来很好看,“你脸红什么!”
林灵闷闷的说,“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男子盯着她红红的小脸,再次捏起她的下巴,“小子,你有多大?十三岁? 十四岁?这地方也是你来的?”
林灵的小宇宙爆发了,一次两次三次捏她下巴,下巴都快被捏掉了。
林灵不客气的打掉男子的手,拍拍屁股站起来,“我满十五岁了!”
男子跟着站了起来。
林灵把下巴擡得高高的,和男子对视。意思是说你再敢捏我下巴试试!
男子有几分好笑的看着林灵炯炯的目光,回头道,“思思,这位满了十五岁 的小兄弟想是来怡红院开荤的。应该还是童子身,你收不收?”
名为思思的美女唾了他一口。摇摇的从床上坐起来,慢条斯理的整好衣服。 这男人哪有这么好相与,不生气还有说有笑的,看来这小子倒是对他胃口。想到 这里思思又盯了林灵几眼。
林灵年纪小,看不出男子不过拿她都逗乐,还以为他当真;又见那思思盯着 自己,生怕她真来收自己的“童子身”,也不想想美女哪看得上她。林灵一边后 退一边急急的辩白道,“不要!我不要!我不是来这那个什么的,我只是走错了, 我只是和老大来酒楼吃饭,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就撒丫子跑了。
男子在后面叫她,“别着急走啊,我又不是坏人。”
林灵听了,跑的更快。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灵随口答道,“英雄莫问出处!”。答完她自己都臊得慌,自己是哪门子 英雄,跑这么快,狗熊还差不多。想到这里,林灵更加快了两条腿捣腾的频率, 赶快让她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吧。
男子的声音含着戏谑,“英雄,你认路吗?”
已经跑到转角处的林灵停下了脚步。对哦,她不认路。怡红院不是名满京城 吗,这里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生意也太差了!其实她早已走出了怡红酒楼的范 围,闯到了贵宾区,这里当然不比酒楼吵吵闹闹。
林灵一脸苦闷的回头,“那你愿意带我找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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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着林灵可怜巴巴小狗般的神情,朗笑出声,“愿意,怎么不愿意。你 从哪来的?酒楼是吗,哪间房?”
林灵回神一想,坏了,那间房叫什么来着。镂空雕花的小牌子刻着怡红两个 大字,翻过来,底角写着一行小字……什么小字?什么小字?
林灵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忘了。”
男子一脸我服了你的表情。
林灵解释道,“也不是都忘了。那一间也是这样的圆拱门梅花窗帘,所以我 才会走错的。”
男子回头问道,“思思,她说的是哪间房?”
思思想了想,“这却多了,怕有二十来间都是这样装饰,应该是上房。我喊 个丫头慢慢带她去找也就是了,你何必麻烦。”
男子笑道,“看我这小兄弟长得一副清纯欲滴的模样,还傻呼呼的到处认门, 再入了哪个好男风的眼里,我怎么放心。自然要亲自送他。”说着就朝林灵挑挑 眉毛。林灵无辜的眨眨眼睛,她没听懂。
男子站直了半靠在门框上的身子,冲思思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轻声道, “准备好,等我回来。”
思思不说话,万种风情的瞄了他一眼。
男子大步朝林灵走来,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走吧,找不着家的小傻猫。”
⊙﹏⊙b
男子比林灵高出好些,林灵被他像提小动物般半推半抱的拥着朝前走去。
林灵一路挣扎,“唉,唉,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跟你又不熟!放手,放手, 你弄得我一点都不舒服。”
男子停下脚步,“那小猫你告诉我,怎么弄你才舒服?”
男子低下头,两人靠的极尽……啊,他是丹凤眼啊,怪不得眼睛那么漂亮, 真是帅哥,可惜是无良帅哥,来这种地方,自己还看见他和一个美女这样那样, 太不纯洁了,林灵脸又红了。
无良帅哥看着林灵酡红的小脸,心情大好,继续用他低沉性感的嗓音调戏林 灵,“嗯?小猫,你说怎么弄你才舒服?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啊?什么怎么弄?”林灵呆呆的问。
无良帅哥无语,调戏无效,这小子也太单纯了。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自己十 五岁的时候可是,哼哼。
无良帅哥终于好心的不再把林灵搂的死紧,不过一条胳膊还是搭在林灵肩膀 上。
林灵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唉,搭着就搭着吧,谁叫咱有求于人呢。
无良帅哥说,“小子,我说真的,我肯定见过你!你家是做什么的?”
林灵没吭声,当然不能随便把家里的情况告诉外人。
无良帅哥锲而不舍的继续问,“那你叫什么?”
林灵觉得再不回答就有点不礼貌了,“我姓林。”
“唔,小林子。”
林灵额头三条黑线,什么小林子,跟叫太监似的!
“我叫林灵,不是小林子~ ”
“林灵?”这名字实在不像男人的。
“嗯,年龄的龄。”
无良帅哥用一种质疑的眼光打量着她,“小子,你现在是很可爱没错。但你 总是个男人,还能一直可爱下去吗,长成这样,还取个女里女气的名字,以后… …”
“你管我。喂,我说你把我带到哪儿去了?”
“小猫别急,这不就到了。”无良帅哥推开面前一扇门,喧嚣声扑面而来, 终于又回到了怡红酒楼,看着来回走动的丫鬟林灵备感亲切。
“你原来在哪层楼吃饭?”
“不知道。”
“哪层也不知道?!”
林灵抱怨道,“我们被人从快意赌坊上上下下好多层楼才带过来的,我怎么 知道是哪层。”
“哈,还去赌场呢。”
“我和老大只是随便去看看啦!”
“一路上只听你提什么老大,你是混哪个帮派的?”
林灵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是秘密!”
无良帅哥看着林灵笑成一弯新月的眼睛,忍不住想是个男孩子真可惜了。不 过他倒没有怀疑过林灵的性别。一来林灵长了张娃娃脸,说是个俊俏男生也未尝 不可,二来她身量未足,并不惹人怀疑,三来,哪有女娃进赌场逛青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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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最高楼层开始找起。
找了六七间房都不是,还被人送了好几个白眼,无良帅哥开始抱怨,“你还 真是笨,从哪儿来都不知道。跟我走算了,别找你老大了!”
林灵道,“那怎么行,我这么半天都不回去他肯定着急了。”
无良帅哥不以为然,“算了吧,你不过是个小跟班,没准你老大现在都不知 道你走丢了。”
“那是不可能的。”林灵认真的说,“因为他就我一个手下。”
无良帅哥笑得乱没形象,“我说小林子,你加入的到底是什么帮派啊,就你 一个半大小孩当属下,哈哈哈。你老大多大?和你一样大?你们不是偷了家里的 钱来这儿的吧?”
林灵不乐意了,“我怎么就是半大小孩,我十五岁了。你又多大?少看不起 人,我老大功夫好着呢!”提到李逸扬林灵一脸骄傲。
“是吗?那他如果打不过我,你以后就跟我吧?”
“哼,你这种酒色之徒怎么可能打得过我老大?”
“你老大不是酒色之徒,他来这干吗?”
“我们不过是来看个新鲜。”
“男人来这里自然都是尝新鲜的。”
两人正说着话,又找到一间符合林灵描述的房间。无良帅哥敲了两下门,没 人响应,想是酒桌上太过吵闹,他就直接推开了门。
一个身着红纱的女人坐在桌子上,饭菜碗碟都被胡乱堆在一旁,女人的身子 向后靠在一个肚满肠肥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身上,男人的咸猪手正在她饱满丰硕 而大半裸露在外的Ru房上使劲揉捏,女人一条雪白玉腿高高翘起,笑得花枝乱 颤。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正跪在地上从女人的腿下撅着屁股慢慢钻过去,这男人 看起来也有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还这么能玩。坐在桌边的其余三四个男女皆 是鼓掌拍手,乐得不行。男人钻到一半就回身抱住女人的腿,伸出舌头在她大腿 上又舔又吸。
林灵大叫一声,捂着眼睛就跑了。
**享乐的人们这才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跪在地上的男人大怒,噌的站了起来,定睛一看,却又呆住了。到嘴边的 “王八糕子”没骂出来,只是滑稽的大张着嘴,变了几次口型也不知道说什么。 指住无良帅哥的手指也忘了收回来,在那抖啊抖的好像癫痫发作。
无良帅哥打量了一眼衣衫混乱、满脸红印的男人,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 “打扰!”言毕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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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霜打茄子般垂着脑袋站在不远处。
无良帅哥走过来敲了下她的头,“跑什么,真没出息!”
林灵无比哀怨的看着他。
无良帅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小子真有意思。
林灵看无良帅哥笑她,有些抹不开面子,刚才又受到那般“惊吓”,一时又 急又恼就红了眼睛,撇撇嘴,好像要哭。
无良帅哥忙说,“别哭,别哭,还是不是男人啊!你那老大也是的,才多大 就把你往这儿带。我说你也别找他了,快回家才是正经。他找不见你,自然也就 走了,咱们这么瞎找也不是个事儿。”
林灵摇头,“不行,我得找到他。你回去吧,谢谢你陪我这么半天,剩下我 自己慢慢找。”
无良帅哥一脸无奈,“得,我就当把好人,陪你继续找。不过咱俩可说好了, 等会再进门,不管看到什么也不许跑,你一跑人家当咱们故意骚扰呢。”
林灵有些愤愤的,“这里不是好地方,来这儿的没好人。”真是实践出真知, 怡红院灯红酒绿的外表再也不能迷惑咱们林灵原本质朴的心灵了。
无良帅哥说,“你别看我。我可从来不那么玩。”
林灵还是面带鄙色。
无良帅哥叹气,“小林子你不懂,男女之间总要有些情趣的。”
林灵道,“是,我不懂,我也不想懂。这是哪门子情趣,低级趣味还差不多。”
无良帅哥满含兴味的看了林灵一眼,“小林子,我肯定见过你!”
林灵说,“都说了别叫我小林子,而且我也没见过你。”这人怎么老在这个 话题上纠缠?!这不是磊哥提过的搭讪美女的多种方法之一吗,自己现在又不是 女生,是女生的时候好像也不算美女,现在到底什么状况?
无良帅哥一把扳过林灵的肩膀,两手毫不温柔的揪住她的脸蛋,“再让我好 好看看。”
林灵被他拽的吱哇乱叫,“没见过,我说没见过。你不要揪我脸啦,疼!” 她再不怀疑无良帅哥是要跟她搭讪,她怀疑他们两个有仇。
“别动,我记性一向很好,让我仔细看看。”清澈如水的眸子,双眉飞扬却 秀气,鼻子小巧挺巧,菱形的嘴唇有点淡淡的粉色,脸上捏起来软软嫩嫩的,手 感很好。
林灵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这什么人哪!
正在林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抓住她肩膀,用力往 后扯,林灵一个站不稳,向后跌去。
淡淡的青草味道,熟悉到不需要回头的胸膛,林灵转身一把抱住李逸扬的脖 子,半是撒娇半是委屈的的嚷道,“老大你总算来了,可吓死我了!”
第十四章采花大盗事件
李逸扬把林灵整个揽过来,一颗心才落了地。
他低头问林灵,“你有没有什么事?”
林灵松开李逸扬的脖子,“没事,就是找不到你了。”
李逸扬却把她揽的更紧,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你是谁?”
无良帅哥没理他,而是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想起来了!你不 是清明那天在柳荫坪撞到我的小子吗。那天你还放了个猫风筝,眼睛上有个黑圈, 别提多傻了。我说我记性一向好的。”这是三个多月前的事,当时林灵就和李逸 扬在一起。李逸扬这一出场无良帅哥才突然想了起来。
清明那天……可不是吗,自己放风筝的时候撞到了一个帅哥,原来彼帅哥就 是此帅哥。不过,她的风筝有那么傻吗?林灵忍不住想。
李逸扬脸色很僵,“灵儿,到底怎么回事?”
林灵把事情始末解释了一遍,然后娇声道,“老大,你不知道,我再找不着 你,可就急死了。”本以为李逸扬会软声安慰她几句,谁知李逸扬却像没听见一 般,面无表情的和无良帅哥说了声“谢了”,然后拽着林灵就往外走。
林灵被李逸扬拽的踉踉跄跄,忙回头大声喊,“谢谢你,无良帅哥,再见!” 嗯?怎么把心里想的喊出来了。
无良帅哥听到这个称谓也是一怔,随即才露出个了然的笑容。
林灵也赧然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无良帅哥的嗓音如一潭碧深的湖水般低沉好听,“在下夏侯箫。”
林灵还想再说点什么,已然被李逸扬扯出了怡红院的大门。
“老大,老大,你别拽我这么紧啊,慢点走!”
李逸扬不理她,仍是死死拽住林灵的手。在清亮的月光下,林灵看见李逸扬 本就白皙的脸孔甚至有几分苍白,嘴唇泯的紧紧的,眼中透着幽深的光。林灵知 道他一定是生气了。
直到两人回到林府后的小巷里,李逸扬才一把甩开林灵的手。
甩的劲道不小,林灵有些吃惊的握了握发麻的右手。
李逸扬劈头盖脸的就上来了,“你是傻瓜吗?上个厕所也能跑丢!那种地方 出点事儿怎么办?!年年看你长个子,脑子就一点都没长!”
林灵说,“我一下想不起来房间的名字,所以……”
李逸扬没好气的打断她,“你能想起来什么!没心没肺的死丫头,那个男人 又是什么东西,你让他摸你的脸,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是傻子吗?我都快 急疯了,你倒玩得开心!”
快被骂傻的林灵终于开始愤怒了,“你凶什么凶?你什么地方去一次就能记 住名字吗?我忘了怎么了?我忘了怎么了?谁在玩啊,我找你找的腿都要走断了。 嫌我笨,嫌我傻,那你带着我干什么!”我刚才找不到你都急死了,你还对我凶! 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好的一张脸都快扭起来了,眼睛好像在喷火。好恐怖,这是 我老大吗?神魔附体了吧?你,你不是要打我吧?
林灵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李逸扬却一把抱住了她。他抱得好紧,好像要 把她嵌到自己身体里一般。林灵甚至能感觉到李逸扬身上的骨头硌的她发疼。
李逸扬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这么久不回来,我一想到你是不是出事了, 我一想到……灵儿,灵儿。”
李逸扬的嘴唇擦过林灵的耳尖,湿热的气一直往她耳朵里钻。林灵打了个激 灵,浑身都僵住了。她听见李逸扬温柔的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灵儿、灵儿。林 灵只感觉耳朵发烫,脑袋一片空白,只听见心里一个声音说,林灵,你完了,你 要死了!
怡红院事件事过境迁,完全没有人再提起它。程浩然一想起自己酒量如此之 差,如此不够男人,他就郁闷;江磊一想起回到江家那个凄风惨雨的夜晚,他就 痛苦;李逸扬一想起找不到林灵时那种心噎在嗓子里的慌张,他就不堪回首;林 灵一想起那天看到的XXOO,她就抓狂,不过想到无良帅哥,又会觉得好笑。 其实不过是萍水相逢,人家就肯陪着她爬楼梯到处找人,是个好人呢。夏侯箫, 夏侯箫,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皇城这么大,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大家连带着对怡红院事件的起因——崔语欢的离去都绝 口不提了。崔语欢是一个梦,浑浑噩噩的还没看清楚就突然醒了,再去追想,早 已默默消散于夏夜晚风之中。李逸扬后来再想起他的初恋,总会有种茫然的感觉, 喜欢过以后他发现更加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喜欢。
日子如水般从年少的岁月里匆匆流过,他们一行人一起读书、一起练武、一 起玩乐,仿佛一辈子都能这样过。崔语欢凭空的来了,又凭空的去了,林灵最大 的烦心事终于没了。她和李逸扬似乎又回复到了最初的亲密无间,只是林灵小小 的少女芳心里却多了几分扭捏和脸红心跳,少不得为了些小事口角,三日好五日 恼的,种种光景尽难描画。以至于林灵后来每每回想起当时的时光总是感叹,当 时不明白一切的难得,还看做理所当然,没矛盾也要创造矛盾,总得闹些不好才 甘愿似的;到如今,再想躺在鸟鸣林的草地上和你一起安安静静看天上云卷云舒 也是不能够。因为,就算我们面对着面,也已是咫尺天涯。
秋天气躁,得补,大补。
五人正坐在怡然居,围着羊肉火锅补气养血。
顾小米拌好一份调料递给程浩然,一脸乖巧,“然哥哥,你的。不加酱油。”
程浩然接过碗,一笑,“谢谢小米。”
顾小米无限娇羞,“然哥哥跟我还客气呢。”
李逸扬阻住林灵往料碗里放辣椒的勺子,“够了,还加。”
林灵说,“不辣不够味的。”
“你少眼大肚子小,你根本吃不了太辣的。”
江磊道,“羊肉好了!你们就都在那儿说话吧。”一筷子夹过去,沾沾汤料 送到嘴里,又烫又香!
程浩然永远都是那副美丽出尘的样子,就算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也似赴宴般 高雅。但吃火锅总是热闹的。江磊和顾小米又为了点莫须有的事情叫起板来,没 人理他们。林灵动员李逸扬帮她找土豆片,因为火锅里的土豆片又烫又绵还特别 入味。她又是说又是吃的,汤汁一下子呛进了气管,辣的是眼泪鼻涕齐流,喝了 两杯水也没缓过来。李逸扬狭促道这是谁家小孩啊?真是脏死了。说完就把捞到 的土豆片送到了自己嘴里。面对李逸扬的恶意消遣,林灵只能是无语相看,泪眼 凝噎。
足足一个时辰,酒足饭饱的五人才出了怡然居,在市集上闲逛。
前方的皇榜张贴处围了一大群人,正在议论不休,几人好奇也走过去看。原 来是朝廷悬赏五千两银子捉拿近日在皇城犯案累累的采花大盗,天子脚下一向是 治安良好,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遭。街头巷尾早就有人议论说最近皇城出了个采 花大盗,尽找没出阁的小姑娘祸害。那贼人功夫高强,手段狡猾,接连折了几个 官衙侍卫都拿他不着。都以为人们不过道听途说夸大其词,谁知竟是真的。
林灵的眼睛在那大大的五千两上徘徊不已。要是五千两到了手,那他们还不 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边顾小米已经叽叽喳喳开来,“哇,五千两!叫我们得了,开家饭店也好, 以后出来吃饭还省银子呢。”
林灵也扯着李逸扬的袖子笑的娇俏。
李逸扬心道,每次都来这一套,有事求着他了,就装的这么乖巧,这么想着 却还是忍不住在她头上宠溺的拍了一下。
其实李逸扬他们皆是少年得志,练就一身好功夫,一个个心里都自负的很。 碰上这样的事情,正是一显本领的机会,就算林灵和顾小米不说,他们又怎么舍 得错过。
秋风瑟瑟,天色已晚。
路上的行人都低头缩脖,将双手抄在一起,悄无声息的快速走着。这样的天 气,快快回家喝壶烧酒,再烫烫脚才好。
在这样的夜晚,却有一个单身女子在僻静的巷道中不紧不慢的孑孓独行。
她身形高挑,着一身素白淡雅的濡裙,头上绾个最简单的斜髻。她擡头看了 下模糊的月色,竟是倾城的容颜。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美人。不出点事,实在是奇怪。
果然,在这寂静无人街道上,出现了黑衣蒙面男一名。
女子见了面前的人,似乎吃了一惊,但也只是一瞬间,她的脸色就恢复了平 和。
两人相持而立。
蒙面男拽拽的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美人穿得这么单薄,冷不冷 啊?”蒙面男的个子比女子还要矮上大半个头,他这样的动作着实猥琐。
女子深吸了一口,压下心中不耐,面无表情的向前继续走去。
蒙面男怪声怪气的说,“这就要走?不陪爷乐呵乐呵?”回身搂住女子腰身。
女子的声音平静低沉,“你想干什么?”
蒙面男双手搂住女子的腰,把头埋在女子的肩窝上只是嗤嗤的笑,手却不老 实的向上摸去,“我饿了,不如……”
女子波澜不惊的面具裂了一道缝隙,真是忍无可忍!
女子正要出手,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已抵在了蒙面男的脖子上。
蒙面男松开了女子腰身,回身望向用剑指着她的另一名黑衣男子。此人也穿 一身黑衣,但却并未蒙面。蒙面男眨了眨眼睛,是他?
黑衣男子露出一个快乐的笑容,“你这淫贼,老老实实跟爷爷我走,啧啧, 你值五千两银子吗?”蒙面男似乎没料到黑衣男子会这么说,怔了一下就扭头又 去看女子。
女子打量了黑衣男子几眼,此人看似语意随便,眼中却是精光内敛,周身毫 不放松。女子不说话,低头往一边躲去。
蒙面男茫然的看着躲到一边的女子,“你……”,而后又回头看着拿剑指着 自己的黑衣男子,“我……”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这就是那采花大盗?傻帽似的。
女子躲到一面土墙旁边,嘴角掠过一丝笑意,死丫头,叫你玩,这人可不好 对付,慢慢解释去吧。
突然一声厉响从土墙背后传来,女子回头瞬见,只见一只手破墙而出,正正 抓住她的咽喉,女子已是躲避不及。只见整个土墙轰然倒塌,一条黑影破墙而出, 翻手将她扛在肩上,急奔而去。
黑衣男子撤剑前追。
蒙面男紧追其身后。
黑衣男子心中冷笑一声,竟然来这套调虎离山,那条黑影才是真正的采花大 盗吧。这小贼还敢追阻于我,叫他知道我厉害。回身一剑朝蒙面男胸口刺去。
蒙面男武功显然不如黑衣男子,竟是避不开,却仗着步伐精妙错了下身,剑 锋顺着他的脖子朝到了脸颊。
鲜红的血迹从蒙面男的脖颈处喷洒而出,黑色的面巾被剑锋划断,露出一张 惨败的小脸来。
黑衣男子脸色一变,“是你!”
这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灵。
她左脸颊上是一道剑痕,慢慢才渗出血迹。脖子上的伤口却深。她下意识伸 手去摸,只摸到一片湿热。林灵慌了神,费力的咽了口唾沫,指着女子被掳走的 方向,“浩然……浩然………!”
黑衣男子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脸色晦暗难辨,他拿剑抵住林灵未割破的半 边脖子,“你要是还想要命,叫你的同伙把那女人放了!”
林灵大口喘着粗气,她能感觉到血液源源不绝的从脖子上流出去,“夏侯箫, 我不是……你快去救浩然,那个才是采花大盗,你快去救浩然。”
黑衣人把自己的衣襟下摆撕下来一块,快速的在林灵的脖子上扎了两圈,冷 声道,“你别想耍什么花样!”抱起林灵,往前追去。
没追出去多远,前面的景象让夏侯箫愣住了。只见那白衣女子竟和黑衣人缠 斗在一起。
黑衣人身材结实,也拿黑巾蒙着半张脸。目光阴狠毒辣,气场肃杀,完全不 是林灵这个软脚蒙面侠可比。功夫狠毒。可那白衣女子也不是好惹的。手持一对 精巧美丽的凤翅双钩,招招精妙。竟似还在那蒙面人之上,只是她左臂的白衣裳 一道鲜红血迹,看样子伤了胳膊,动作多少有些迟缓,左手基本只能自卫,单用 右手进攻。两人打得相持不下。
林灵疼的迷迷糊糊的,看见程浩然暂时还没什么大碍,没叫坏人一刀杀了, 才放心一点。又怕程浩然分心,也不敢喊他,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大豆的两人。 盯着盯着,只感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滴滴落下来,眼前有些模模糊糊的,只 看得见一黑一白两个人影。
夏侯箫的脑袋里瞬时转过千百个念头。莫非这是个局,这三人演戏骗他的? 看他们打的样子,又不像假的,这女子看来年纪轻轻,这般绝色,功夫有如此之 高,突然出现,究竟意欲何为?一时间脑袋里千百个念头,也不好出手相助。
他感觉胸口心脏的位置有些湿湿凉凉的,他看着怀里的林灵脸色煞白,疼的 直吸气。血迹已经透出他刚才草草包上的两层布外。
他打定主意,先不管这些,运起轻功抱着林灵飞奔而去。
第十五章受伤之后
夏侯箫虽然抱着林灵,跑的速度还是很快。林灵只觉夜风深凉,伤口也颠得 疼痛。她勉强开口道,“你带我去哪?我不去,我的朋友还在那边。”
夏侯箫并不答话。
林灵在夏侯箫怀里一阵挣扎,夏侯箫有些不耐烦的说,“那白衣女人的功夫 明显在黑衣人之上,她不会有事。你再乱动,血流的更快。”
不多时,他停在了一户庄院门口,擡腿就朝大门踹去,“快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道缝,一位老者探出头来,诧异道,“公子?”
夏侯箫把林灵抱进门,“去请大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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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被夏侯箫放到一张柔软干净的大床上。她看着桌上昏暗的油灯,心想浩 然应该没危险吧?就算打不过,总也能跑开的。都怪自己,没事和他瞎闹,这可 闹出事来了。林灵恍恍惚惚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心里有些害怕,抽抽鼻子,眼泪就流了下来。
夏侯箫用指腹擦去林灵眼角滑下来的泪珠,心道还真是个孩子,看来是吓坏 了,嘴上却不饶人,“小林子,你看你哭成这样,真替我们男人丢人!你放心, 没伤到重要经脉,伤到了你哪还有命在这哭鼻子?也没刺破喉咙,你看你还能说 话呢。真是幸运的小子,我箫少一剑刺过去,你竟然有惊无险!”
林灵被气得哭不出来,就这样被神经病刺了一剑,我还真是幸运!
夏侯箫说着话就去解林灵腰带,解开腰带又要脱林灵的黑色夜行衣。
林灵忙一手抓住胸前衣襟,瞪圆了眼睛看着夏侯箫。
夏侯箫看着林灵紧张戒备的模样,轻笑出声,“小子,你还真会装可爱,你 以为这样我就舍不得杀你了?啧啧,我还真舍不得。不过前提条件是你要乖乖的, 给我坦白从宽,老实交代。现在把手拿开,我帮你把衣服褪下来,等会大夫来了 好包扎伤口。”
林灵摇了摇头,可她发现摇头脖子也很疼,只得开口说道,“不是伤到脖子 吗,为什么要脱衣服?”
夏侯箫说,“脱了更方便包扎。而且都染上血了,你穿着不难受?”
“我不难受,我不要脱衣服。”
夏侯箫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要脱衣服?你怕什么,我又不是男女通吃。就 算通吃,也不吃你这干瘦小子。”说着就去拉林灵的手。
林灵急道,“我不脱衣服!不脱衣服!”
夏侯箫皱眉,“伤成这样,你闹什么!”一手抓起林灵两只手,另一手朝她 衣襟探去。
林灵急的坐直了身子,还是挣脱不开夏侯箫,于是一口狠狠咬下去。
夏侯箫忙把手从林灵嘴里夺出来,看着手背上半月形的牙印,哭笑不得, “臭小子,你属狗的!”
“。。。。。。我不属狗,我属马。”
“哼,以为我治不了你这匹尥蹶子的小野马!”
╭(╯^╰)╮
危急时刻,大夫及时赶到。
大夫是个山羊胡的中年人,他给林灵的脖子和脸颊分别涂上伤药,然后用白 纱布把林灵的脖子包了个结结实实。山羊胡的动作很专业,可林灵还是疼的直抽 气。
她生病了一向都是去仁安医馆那里抓几味药,如果病的重,程叔叔还会亲自 来家里看她。程叔叔医术高超,素有“仁心妙术”之称,一般是不好请的。但是 两家本就相识,林灵又和程浩然他们交好,是以才得到了特殊关照。在林灵的记 忆中,程叔叔每次都是很温柔的摸摸她的头,问小灵哪里不舒服啦?走的时候还 会给林灵留点酥酪糖、枣泥糕之类的小点心,让林灵喝完药以后好甜甜嘴。每次 程叔叔替她看完病,爹娘一般都在大厅准备了好茶招待程叔叔。这个时候,程浩 然就会凑到她床边,绷着美丽却严肃的小脸监督林灵把黑乎乎的药喝到一滴不剩, 林灵觉得程浩然完全是在报复自己,因为自己平时总说他长得像女孩儿。
她现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却只有山羊胡替她看病,真难过,好想回家。
山羊胡恭敬的对夏侯箫说,“这位小公子并不碍事。伤口有些深,幸而未伤 到要害,只是这几天最好禁声。身上有些热,晚时恐怕要烧起来。老夫已开了药 方,等会着下人熬好服下,早些休息。今夜最好有人看顾些,若明日还烧,老夫 再来。”
夏侯箫道了辛苦,就命人带大夫去领诊费。
他脱下沾了血渍的外衣,又有侍女把刚才也染上血迹的床单换下,才扶着林 灵躺好。
不多时,就有小丫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林灵喝了一小口,好苦!其实以前只要不妨碍药性,她的药里总要加些蜂蜜 蔗糖之类的,这碗却是货真价实的苦。林灵屏着气一口喝光,吐着舌头道,“糖 快拿来!”
夏侯箫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小猫伸出舌头打哈欠的样子,打趣道,“有那么苦 吗?或者让我亲一下,就变甜了。”
林灵一怔,脸涨得通红,“你再敢胡说!”
夏侯箫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而是倒了杯水递给林灵,“糖是没有,有水 喝不喝?”
看林灵把水喝完,夏侯箫道,“躺好睡吧,你还是不脱衣服?”
林灵说,“等你出去,我才脱。”
夏侯箫装出一副诧异神情,“我出去?我去哪?这是我的房间。”
林灵眨了眨眼睛,“那你带我去其他房间。”然后又提高声音道,“不用去 其他房间了,你直接送我回家吧!这会儿血也止住了。”说到后面声音又低了下 去,因为嗓子真的很疼。
夏侯箫摇头,“你想得倒好,止住血就走,你当我是救死扶伤呢?你可是我 的人质,不交代清楚别想走。哼,敢算计到本箫少头上,我倒要看看是哪路人马!”
林灵心道谁算计你了,真是疑神疑鬼。但她嗓子不方便,也不肯多说,起身 就要下床。不能走换个房间睡总行吧?
脚刚一落地,林灵只觉双腿发软,脑袋发沉,险险就要栽倒。
夏侯箫一把将她按回到床上,“你一个人睡,偷跑了怎么办?我自然是拴在 身边放心些。”他是怕林灵晚上发烧,虽然完全可以找个侍女照看她一夜,但不 知为何他却不愿那样做。
林灵不得不继续扯着疲惫的嗓子说话,“我不会跑啦!你叫人到门口看着我, 你不让我走,那你就去其他房间睡吧。”
夏侯箫一脸严肃,“不,我认床。”
林灵心道,那可真见鬼,你在怡红院里怎么不认床?。。。。。。我和你一 个床睡觉,岂不是名节不保?幸好我现在是男的,好歹混过这一晚算了。唉,要 是叫我爹知道了,还不打死我?要是叫老大知道了,估计也要把我生吃了。老大 好像不太喜欢夏侯箫,我现在也不喜欢他了,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林灵左思右想,跑又跑不了,嗓子这样又理论不清,只得妥协道,“和你一 起睡,我是不脱衣服的。”
夏侯箫叹道,“为什么我在小林子心中的印象就如此差呢?”
夏侯箫开始脱衣服,林灵眼看着夏侯箫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不由得面色微红, 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往床里面挪去。
林灵感觉身上一沉,夏侯箫又压了层被子在林灵身上。
林灵瞪着眼睛表达她的抗议,想压死我啊!
夏侯箫看她虽然瞪着眼睛却是神色憔悴,也不再逗她,只是解释道,“你吃 了药发发汗才好,必须盖厚点。”
说罢吹了油灯,也躺到床上。
夏侯箫上了床倒也规规矩矩,没什么动作,林灵才放心了些。
伤口隐隐的痛,浩然应该没事吧?老大他们是不是急坏了?唉,如果老大在 就好了,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林灵本就是受了惊吓才一直强撑着精神,这 会儿稍稍安心顿觉十分疲乏,刚才喝的汤药里又有安眠的成分,很快她就睁不开 眼睛了。身边有淡淡的麝香味道,不难闻但很陌生,林灵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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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程浩然在她的眼前和黑衣人打斗,林灵想帮忙,但浑身却千斤压着般 酸痛,她又远远听见李逸扬喊她的名字,她想答应却根本说不出话来。一着急眼 泪就落了下来,滑到耳朵里面,湿乎乎的难受。
林灵哼哼唧唧的轻声哭着,夏侯箫喊了她半天她才勉强睁开眼睛。夏侯箫把 林灵扶起来,在背后靠了个枕头,然后喂她喝了碗水。
林灵的嘴唇显现出不正常的鲜红色,唇上都起了干皮,用水抿了抿,还是那 样。
夏侯箫摸了摸林灵额头,喃喃的说,“怎么烧的这样厉害!”他自幼所学庞 杂,略通医术。心知林灵这是外伤内症齐发,再叫来大夫也不过加重些药量,对 身体未必好。这小子恐怕是天生的体虚气弱,一时承受不住,只得细细调养几日 才得大好。
夏侯箫穿上中衣,吩咐丫鬟又熬了碗药,亲手侍候林灵喝下。
林灵只觉浑身骨节作痛,身上忽冷忽热,嗓子火烧般难受,喝完药连要糖的 习惯都忘了,只是歪在那里,将睡未睡的。
夏侯箫用毛巾擦了擦林灵流到下颚的汤药。他见林灵脸上一片潮红,眼角还 带着湿意,心中不觉怜惜起来。再摸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根本就没发出汗来, 一身黑衣更是皱皱巴巴,沾满了血迹、尘土和药汁。
夏侯箫半扶起林灵身子,拉着林灵的袖子就把她那身脏兮兮的夜行衣脱了下 来。
林灵感觉到身上的动静,有些困难的睁了睁眼睛,却看见夏侯箫正在解她中 衣的盘扣,自己的一身黑衣已然被丢到了床脚。她混混沌沌的脑子过了几秒才领 悟到这一事实,忙气息不稳的责问道,“你干什么!”
夏侯箫说,“你烧的太厉害,把衣服脱了,我抱着你睡。你浑身直发抖,这 样烧会烧坏的。”
林灵费劲的咽了咽吐沫,“我不用,我没事,你别管我!”
夏侯箫仍去解她中衣的盘扣,林灵扭来扭去不肯合作。夏侯箫心中不耐,用 力一撕,林灵中衣上的一排盘扣就全部脱落开来。
林灵呆住了。
夏侯箫也愣住了。怎么中衣里面还有一件中衣,里层中衣外面还套着个软料 小马甲,这小子穿这么多干什么?
林灵死命挣扎起来,“夏侯箫!你再敢脱我衣服,我就杀了你!”
夏侯箫看林灵脖子上的纱布又隐隐透出些红色,皱了皱眉头,把丢在一边的 夜行衣腰带拿过来,三两下就把林灵双手绑到了床头。
林灵哪受过这等待遇,又急又怒,却只能用两条腿毫无章法的朝夏侯箫乱踢 乱踹。夏侯箫制止不住,索性直接跨坐到了林灵腿上。
林灵这下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完全动弹不得了。她气喘吁吁的说,“夏侯箫, 你竟敢……夏侯箫,你竟然敢。。。。。。!”她现在踢不了人了,却还像刚上 岸的鱼般用力跳动着。
夏侯箫被她在身下磨得冒火,胯下不觉起了变化。他脸色瞬间十分难看,男 人竟然对男人起反应,饶是他箫少也有些接受不了。
夏侯箫恶狠狠的说,“**能不能别动!”
林灵哪里理他,一边挣扎,一边抽抽噎噎的喊,“爹!娘!老大!你们快来 救我啊!”
夏侯箫听她这样乱喊,心里更烦。一把拽开马甲上的扣子,随着扣子的崩落 夏侯箫终于发现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
他不信邪的又一把扯开林灵的贴身中衣。
林灵雪白的肌肤裸露在了空气中,没穿肚兜,胸前裹了几层白布。夏侯箫心 下已知,双手却不受指挥的运起内力将白布撕的粉碎。
虽然油灯的光线非常昏暗,夏侯箫还是觉得林灵的一对娇乳白的几乎耀眼。 一对Ru房个头偏小,形状有些尖尖的,白滑细腻,顶端的樱蕊粉粉嫩嫩的,好 像小兔子的眼睛。
夏侯箫沉默了一会,开口埋怨道,“真是的,你怎么不早说!”他是在和林 灵说话,眼睛却只盯着那对小兔子看。
林灵发着高烧还被人这般欺负,夏侯箫得了便宜还怪她不早说。林灵是又羞 又气,脑袋一片糊涂,什么有气势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颤抖着说,“你……你 ……你混蛋!”
夏侯箫回手用内力弹灭了油灯。
屋内瞬间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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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传来夏侯箫有些沙哑的声音,“你放心,我不会动你。”
林灵看着身上的黑影低下身,解开了缠住她双手的腰带。
夏侯箫从林灵腿上起来,半跪在床上,又去解她裤子。
林灵大怒,手腕的麻痹感还没缓过来就狠狠甩了夏侯箫一巴掌。
黑暗中也看不清夏侯箫什么表情,他只是淡淡的说,“看都看了,你还是全 脱了好好睡吧。”
夏侯箫用手制住林灵的动作,最终还是顺利把林灵的裤子拽了下来。所幸裤 子就只有一条,不像上衣那么多层,否则两人还不知要纠缠多久。
夏侯箫俯身抱紧林灵,把被子严严实实盖在两人身上。
林灵自是不肯,扬手又是一掌。
虽然一片漆黑,夏侯箫还是准确的一把握住林灵手腕。他另一只手扣在林灵 腰间,两腿将林灵双腿夹住,叫她动弹不得。
夏侯箫冷声道,“你打人还打上瘾了!告诉你,我的话你听也得听,不听也 得听。趁早老实点好!”
夏侯箫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抖的厉害,喷在他脖颈处的呼吸更是炙热滚烫,就 这么小小的软软的被他制在怀里,口气不觉又软了一些,“乖,你听话,这样不 难受吗,快睡吧。要是一直这样烧,还得请大夫来。”
林灵把两只胳膊挡在两人之间,气哼哼的朝夏侯箫捶去,可她那点力道根本 就无足轻重。林灵嘤嘤的哭着,浑身酸软,意识模糊,高烧不退的身子即使盖着 两层厚被还是阵阵彻骨的寒冷,她不自觉的朝身上的热源贴去。刚刚喝下了去的 药也渐渐发挥了效力,林灵抽抽搭搭的就没了声音,渐渐昏睡过去。
夏侯箫感觉林灵不再挣扎了,呼吸也平稳了些,他才翻身躺到林灵身边,仍 是搂着她。他用自己的中衣细细擦干了林灵满是眼泪的小脸,或者不光有眼泪, 还有鼻涕?夏侯箫没有深究,直接一手将中衣脱下扔在地上。现在,林灵温热的 Ru房就蹭在他胸膛上,软软腻腻的,就如他刚才想象般的享受,他感觉自己又 硬了些。他很想用嘴、用手、用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去感受那对娇嫩的宝贝, 可惜现在还不能,会吓坏他的小猫,还没睡熟呢。
林灵翻了个身,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声音带着哭腔,低低哑哑的却是 说不出的撩人。夏侯箫凝神去听,林灵竟是在说,“老大,我难受。”夏侯箫有 些不是滋味,竟然在我怀里喊别的男人。什么老大?就是在怡红院那个将她一把 抢过去的男人吗?是她的情人?怎么带她去那种地方?唉,她连声音都像小猫一 样,我怎么就以为她是男人?小丫头,总有一天我要叫你用更加娇媚一百倍的声 音哭着喊我的名字!
第十六章大灰狼与小绵羊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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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睁开眼睛看着明亮而陌生的卧房,昨晚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轮番闪现。 那个夏侯箫!林灵“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却看见自己身上是一套簇新的 雪白中衣,怎么回事?昨天明明……哼,给我穿上新衣服我就不会生气了吗?夏 侯箫你个混蛋,躲哪儿去了?!就在林灵正在脑袋里把夏侯箫千刀万剐的时候,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位美貌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是热气腾腾的粥。
侍女侧坐在床沿上,柔声道,“小姐喝点清粥吧。公子走的时候说,请小姐 稍安勿躁,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
林灵艰涩的张了张嘴,低声道,“我不吃。”
“生了病,还是吃点好。”侍女把粥端到林灵嘴边。
林灵脸色一沉,扬手“啪”的一声,粥撒碗碎。
林灵的小姐脾气那也不是盖的,她指着美丽的侍女姐姐说,“你给我出去! 告诉夏侯箫那个混蛋,快放我走!”
侍女没说什么就退了出去,然后拿着打扫器具进来收拾干净,随后又端来一 碗粥和汤药。
侍女低眉顺眼的说,“小姐身体要紧,还是先填填肚子,然后把药喝了才好。” 说完就关门出去了。
林灵烦躁的揪了揪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他要是真不放我走,我该怎么 办?这可是天下脚下,他就敢将我私自囚禁于此,简直是目无王法。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门又被推开了。
刚才的美貌侍女再次走了进来,这次她手里拿的是一套湖绿色的男装。侍女 说“小姐,公子请你着装好了去大厅,你的朋友想要见你。”
林灵忙穿上那身男装,却是正合身,又匆匆梳了头。侍女想要帮忙,被她拒 绝了。哼,我才不受你夏侯箫一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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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侍女推开了大厅的正门。
李逸扬和程浩然“腾”的一齐站了起来。
“灵儿!”
“林灵!”
林灵冲过去扑到李逸扬怀里,双手紧紧抱住李逸扬的腰。
仰着脑袋靠在太师椅里的夏侯箫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手却不 自觉握紧了些。他突然感觉到一束不甚友好的目光,夏侯箫擡眼一看,正是程浩 然。
夏侯箫露出个吊儿郎当的笑容,“美人儿,你有话和我说?”
程浩然没有理会夏侯箫的调侃,“林灵脖子上的伤,是你?”
夏侯箫答的爽快,“是我!”
程浩然瞬间出手。
夏侯箫起身接下这一掌,退了两步,站好。
门外马上闯进来几个统一着装,手持长剑的男子,他们动作迅速的站到了夏 侯箫背后。
顾小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哈,以多欺少是吧?我看你们谁敢动我然哥哥!”
夏侯箫冷笑一声,眼睛盯着程浩然,“阁下在我的地盘上,居然上来就要动 手,果然是艺高人胆大!想是以为我箫少怕了你们,才把你们带来这儿。哼,我 倒要看看你究竟多大本事!”
江磊将顾小米推到自己身后,“你平白伤了我家妹子,自然不能这样算完!”
李逸扬也松开揽着林灵的手,去摸腰上的剑。林灵却一把按住了李逸扬的手。
林灵轻声道,“昨天都怪我不该和浩然瞎闹,才惹出这等事端。他虽伤了我, 其实也是误会,还请了大夫来看我。老大,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觉得很累。”
大家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细节,但对于昨晚的事其实也都猜出了个大概。十有 八九是捉拿采花大盗的夏侯箫碰上了没事闲的跑去调戏程浩然的林灵,阴差阳错 就给了林灵一剑。可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林灵既受了伤,他们哪 里还管到底是不是夏侯箫的错。
大厅里一片沉默。
李逸扬看着林灵,“伤得重不重?昨天晚上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林灵摇头道,“我没事。昨天晚上大夫来看过以后我就睡了。不过我发烧了, 浑身都难受,老大,你快带我回去吧。”林灵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听着分外可怜。
李逸扬一把打横抱起了林灵,林灵乖巧的揽住他的脖子。
大厅外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完全不复昨夜的阴冷苦寒。
强烈的阳光让林灵眯起了眼睛。
林灵回头看了一眼。
夏侯箫又坐回到了太师椅里。他一手摸着下巴,脸上是林灵从未见过的严肃 正经的神情。
对视的瞬间,夏侯箫的眼里有某种林灵看不懂的神色,但林灵却能感觉到其 中势在必得的决心。林灵忙把头扭了回来。
刚扭回来她又骂自己笨,心虚的转过头的人应该是他吧?!……算了,算了, 这男人,此生都不要再遇见那就是好了。
第十七章程浩然番外一
我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样子。
她像个圆圆的小球一样从门里滚出来,被那条大黄狗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睛瞪得大大的,仿若璀璨的宝石。
我也永远记得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小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像是个小姐 姐。”
我想就是这一句话,让我们结下往后数十年的梁子。
我真是讨厌李逸扬这条小跟屁虫,我想她也一样讨厌我,因为她总是以通过 各种方式表达我像个大姑娘。她知道我最恨人家说这个,可是她就是屡屡挑战我 的底线。因为她有恃无恐,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李逸扬总是包庇她的。
李逸扬是我的兄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从小好像就不是个太合群的孩子,身体孱弱,脾气古怪。那帮男孩子总是 讨厌我,碰上了难免要打一架。不用说,十有八九都是我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
有一次,在我被打的昏昏沉沉,只能没有什么威胁力的胡乱反抗的时候,突 然有一只手拉着我就往前跑去。我昏天黑地的跟着他跑,后面的脚步声,“追杀” 声逐渐远去。
他是个俊秀斯文的男孩子,应该是哪家的小公子,他跟我说,“我都见你好 几次了。他们那么多人打你,你不知道跑吗?”
我当时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男孩子,打败仗毕竟是件丢 人的事情。
后面我们再见面就会大声招呼,再后来他和江磊一起玩的时候就会叫上我, 再后来我们就成为了朋友。
所以,我对那林灵纵然再咬牙切齿,我也没什么办法。
后来,相处的久了,我发现林灵和顾小米都是很好的女孩子。我知道江磊很 喜欢顾小米,我知道李逸扬和林灵从小就情投意合,所以,大概我们是要一辈子 都做朋友,都要在一起玩得。所以我也就接受了她们两个的存在。
不过在她们两个人中间,我还是更喜欢林灵。因为我觉得她有点傻傻的,很 可爱,有时候却又有点大智若愚的感觉,偶尔能说出些奇怪的话,当然那些不过 是错觉。她是个很简单的又美好的女孩子。
我也不想总是和她冷言冷语,一副很讨厌她的样子。可是她总是能把我气得 牙痒痒。永远都是只要看见李逸扬就双眼放光,扑过去就抱住他,其他人她谁也 看不见,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每次想到这里,我就无法改变和她的相处模式。要 说我们关系多么不好也不是那样的,但就是亲近不起来。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都习惯了。就像江磊和顾小米永远都互相冷嘲热 讽一样,我和她永远都是那样的冷言冷语。
直到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就是那种男人都会做的梦。这也没什么稀罕, 让我接受不了的是梦里的女人竟然是林灵。她的身子白白的,朦朦胧胧的看不太 清楚,我梦见她紧紧地抱着我,就像抱着李逸扬那样。我深为惶恐,甚至觉得有 点恶心,朋友妻不可戏,我到底在想什么!
那天,我在看到林灵笑语晏晏的样子,心里有有些心虚又有些恼火。根本不 想理她。可她根本就毫无感觉,只知道缠着她的老大,我理不理她,她哪里有什 么感觉?我也不过平白气了几天。
我跟自己说,那是因为她老嘲笑我不像个男人,我才下意识的想要向她证明 我是个男人。可不管我怎么和自己说,我的心神就是不自觉的围着她打转。我知 道李逸扬是从小就照顾着她,但是我觉得我对她的了解未必就比李逸扬少。
李逸扬和崔语欢在一起了,他还说林灵就是个小孩子,他还说,“你喜欢自 己的养的猫,这不耽误你喜欢别的姑娘吧?”
他对林灵就是这么想的吗,我不信,人毕竟不可能真的是猫,但是我的心里 却不自觉的跳动着微弱的光芒在跳动。
第十八章养伤
李逸扬大老远就听见林灵要死要活的叫着,推门进去果然见她缩在床上皱着 小脸,程浩然端着药碗一脸不耐烦的说,“每次喝药都跟杀猪似的。”
李逸扬明白状况以后擡了擡手中的笼屉,“我现在就去给林小姐摆上碗筷, 倒上醋碟,请林大小姐快快喝了药然后用早膳,这样可好?”
林灵扑哧一笑,“甚好甚好,我现在就要吃。”
李逸扬说,“乖,先把药喝了。”
林灵苦着脸,“这药特别难喝。”
程浩然说,“有黄连,当然会苦一些。”
林灵小声道,“没事加什么黄连,你是在报复我害你挨了一刀吧。”
程浩然,“……”
林灵说,“浩然,你不要生我气啦!”
程浩然说,“你把药喝了,我就不生气。”
林灵心里是当真愧疚,听他这么说,只得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
喝完药,林灵才活络过来,骨碌一声从床上跳下来,坐到桌边,一拍桌子, “小李子,醋碟呢?”
李逸扬笑道,“唉!马上来。”
林灵看着程浩然,“我已经把药喝了,你不许再生气了。”
程浩然说,“笨蛋脑袋成天就只会想些笨蛋事情,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们 吃饭吧,我得回趟家。”
程浩然心里是多少有些苦涩的,他放在袖子里的酥糖已不必拿出来了,不过 他更加烦恼的是去哪儿找些上好的伤药来,那么深的口子恐怕要留疤。
程浩然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听见一阵叩门声。他不由心里奇怪,这院子平时 都没人住,谁会找到这里来?
守园的刘伯开了门,来人却是夏侯箫。
程浩然一脸戒备,“你怎么找到这儿的?跟踪我们?”
夏侯箫笑道,“我是诚意来访,前天误伤林贤弟,在下深感愧疚。”
程浩然哼了一声,“好意心领了,她不需要你来看望,请回吧!”
夏侯箫的表情还是很愉快,“可是,我给林贤弟带来了雪露清莲。”
程浩然心中诧异,沉吟不语。程家世代行医,他自然知道这雪露清莲的精贵。 此药如果使用及时完全可以不留一点疤痕,可是原料却是万分难得……这个夏侯 箫究竟是什么来头?
夏侯箫见程浩然不说话,微微一笑就朝内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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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咬了一口卖相口感具佳的水晶包,瞥了眼微笑看她吃饭的夏侯箫,慢条 斯理的把包子咽了下去。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到底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想一想还是很生气,完全是把 受伤重病的我的衣服硬生生的扒掉,还用那样过分的眼神看着我。天啊,还是杀 掉他吧,杀掉他我才不会觉得这么羞愧。
林灵这样想着,放下筷子侧过头严肃的说,“那天的事,我全当被狗咬了一 口。我已经忘了,请你也忘记吧。然后,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了。我的意思你 明白?”
夏侯箫漫不经心的“唔”了一声,“吃完饭我帮你上药。”
林灵不满于他语气中的敷衍,“夏侯公子,难道我的话你没听明白?”
夏侯箫轻轻转着手中的白玉药瓶,“虽然林贤弟把我好心办坏事的行为视为 被狗咬了一口,然后还决定忘记。但作为害林贤弟负伤又受到惊吓的在下,怎么 可以忘记此事?总要力所能及的进行补救。这瓶伤药就是我的一点心意,如果在 林贤弟的雪肌玉肤上留下半点疤痕,那岂不是十分的罪过。不过即使真的留了疤, 本少爷也是愿意负责的。”说完夏侯箫就诚挚的抓起林灵的双手。
林灵嫌恶的抽回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那天的事,从今以后不许再提!”
浩然说雪露清莲用了以后可以完全不留疤痕,其实留条疤也没什么,过两年 就会变淡。不过回家解释起来确实麻烦,走路的时候跌倒然后被锋利的石子划伤? 怎么听都像胡说八道,而且还会害老大背起没有照顾好我的黑锅。只是既然收了 他的药,就不好再给他脸色看了。算了算了,本来就是误会,我又何必那么小气。
林灵说,“谢谢你的药,想必很珍贵吧?”
夏侯箫说,“和林贤弟无半点瑕疵的肌肤比起来……”
林灵叫停道,“行了,行了,夏侯箫,我既然收了你的药,以前的事情也就 算了。但是,不管你是觉得愧疚还是怎样才来找我,以后请你注意两点:第一, 不要和我动手动脚,第二,不要说会让人觉得恶心的话。”
夏侯箫笑道,“小姑娘的脸皮总是薄一些。”
深感鸡同鸭讲的林灵几乎想翻白眼,“还有,我上次跟你说我叫林龄。其实 我不是年龄的龄,是灵秀的灵。他们都叫我灵儿,你也可以这样叫我,不要再叫 我林贤弟了。”身份被你那样揭穿,还叫什么林贤弟,是在讽刺我吗?
夏侯箫说,“这样啊,既然你把真名告诉我,我是不是也应该把我的真名告 诉你才对?”
林灵奇道,“你的名字也是假的?!”然后一脸向往的说,“也对,这就是 所谓的江湖险恶吧!”
夏侯箫把头凑近了些,“小灵,我的名字可是个秘密。”
林灵也把头凑近了些,“秘密?那告诉我没关系吗?”神秘的剑客,不能说 的名字,身藏珍贵的药品……不会是个比采花大盗还臭名远扬的高级小偷吧?
林灵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一个名字,“夏箫”。
“哦,夏箫……然后呢?”
“然后?”
“你的身份?”
夏箫笑了,“怎么办,你总是让我很惊喜。其实我的身份是……”夏箫的头 又凑近了些,林灵感觉他的呼吸都喷到了自己脸上,“我才是真正的采花大盗。”
林灵一惊,身体向后靠去。
夏箫用悬疑片里隐藏到最后的坏人boss的口气说,“我知道你们设局想 要抓我,于是我将计就计把你们都引了出来。只是我没想到,绝色美女原来是个 是男人,瘦弱有趣的小子却是个……发育不良的清秀小佳人。”
林灵瞪圆了眼睛,嘴巴呈哦型,原来如此!那个给了浩然一剑的黑衣人其实 是他的同伴吧,想起来和他认识就是在怡红院,这不就是淫贼的清楚证据吗?江 湖真是太险恶了。
林灵力求保持镇静,“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夏箫邪魅一笑,“因为我箫少出手,例不虚发。小宝贝儿,今天我是专门带 你走的。”
林灵的身体不自觉地更加往后靠去,“我老大就在外面哦!我告诉你,我… …哎呦!”凳子终于无法保持平衡的带着林灵向地上摔去。
夏箫想要扶住林灵却被她拽着一起摔到了地上。
林灵看着面前迅速放大的俊脸,下意识的以为夏箫想图谋不轨,就狠狠一拳 挥了过去。
夏箫“哎呦”一声捂住了鼻子,“你竟然敢打我!我说我是采花大盗你就信? 你也太好骗了,根本是个笨蛋!”
林灵一把将几乎全身都压在她身上的夏箫推开,坐起来道,“我跟你很熟吗? 请不要乱说像我是采花大盗这样奇怪的话,说你是杀人放火的强盗我也很容易相 信!说什么我是笨蛋?只见过三次面的人,对你的印象这样差,你自己才该好好 反省吧。还有,我承认我是清秀佳人!但什么发育不良?嗯?!你这是言语上的 动手动脚,无良的臭流氓!”
夏箫只是笑。
林灵没好气的说,“笑什么!很为自己的流氓身份自豪吗?我说你到底是什 么人?真的很像采花大盗。”
夏箫委屈的说,“我怎么会像采花大盗!我是需要采花的人吗?你要知道, 我箫少往那儿一站,会有多少花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总之,我的名字是秘密,是 冒着很大的危险告诉小灵的,你绝对不可以再告诉其他人,包括外面那两个男人。”
林灵疑惑的说,“总之,反正是个坏人吧?”
夏箫叹道,“算了,我先给你上药。”
林灵说,“不用。等会儿浩然替我上就可以了。”
夏箫哼了一声,“随你吧,我走了。叫他现在就替你上药。”
就像他突如其来的出现一样,夏侯箫换了个新名字夏箫然后就再次消失了。
=_=
夜色已深。
林灵在床上躺好,李逸扬帮她掖了掖被子,“今天早些休息。过两天你有精 神了,叫江磊小米他们都来这儿热闹热闹。”
林灵说,“好,老大晚安。”
李逸扬把油灯吹灭,在桌边坐了下来,“乖,快睡吧。”
林灵说,“你不回去睡?”
“我困了就在桌上眯一会,怕你半夜再发烧。”
“不会啦!如果真的再发烧,我会去叫你的。”
“会去叫我?你每次烧得厉害了就只会躲在被窝里哼哼唧唧的哭。”
“可是,害你不能睡觉我会觉得不好意思啊。”
“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说什么不好意思。”
林灵抿嘴而笑,心里甜甜的。她的眼睛能适应屋里的黑暗后,借着月光能清 楚的看见李逸扬坐在桌边的身影,他的后背就像他使得那把清玄剑一样,修长笔 直。
林灵不由得少女情怀小鹿乱撞,就开始胡说八道,“老大,我们这是孤男寡 女共处暗室唉。”
黑暗中传来李逸扬清亮的笑声,“小丫头,你想什么呢!”
“我,我没想什么啊,我就是陈述事实。”
……
“老大,我睡不着。”
“怎么了?”
“好像特别兴奋。”
李逸扬心里直嘀咕,什么叫兴奋,既然知道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竟然还说 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嘴里却还是说着,“从小你就这样,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的。”
林灵嘻嘻的笑着,“是啊,是啊,我记得小时候去你家玩,你娘都给我准备 好多好吃的。我们玩得高兴了,我爹爹叫我回家我却坐在你床上抱着床柱不肯走, 想一想脸皮也真厚。后来爹爹只好随我高兴了,躺在床上我还给你讲了很多故事。 唉,那时候多开心啊!”
李逸扬说,“开心?被个小丫头烦了整整一天,连晚上睡觉都不消停,那天 我做梦都梦见你在跟我说话,感觉还真是恐怖。”
林灵说,“什么啊!你小时候很喜欢陪我玩的,我一来你就特别高兴。”
李逸扬说,“你显然是记差了。”
“……这么说,我一直让你觉得很讨厌喽?”
“讨厌倒没有,但是小孩子的年龄差距很明显,谁愿意带着比自己小三岁的 女孩儿玩啊。因为你,我被江磊浩然他们不知道埋怨过多少次。”
林灵不乐意了,“原来我就是你童年的一块阴影啊!那你以后还是离我远点 吧,省得把童年的阴影扩散到长大!”
李逸扬笑了,“从小照顾到大,好不容易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小美女了,眼看 着熬出头,现在再离远些岂不是很不划算?”
“哼!我要睡觉了,不要和我说话。”林灵砰的一声翻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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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睡不着,只听见外面一阵阵刮风,想必很冷吧。老大这样睡觉会感冒的 吧?
李逸扬用手支着脑袋迷迷糊糊睡了一会,最后一头磕到了桌子上,磕醒了。
林灵擡头看了看,“老大,回去睡吧,我真的没事。”
李逸扬揉了揉脑袋,打了个哈欠,“你还没睡着啊?快睡吧,病人要多休息。”
林灵说,“你回去睡。”
李逸扬说,“我没事的。”
“你坐在那儿,我睡不着。”
“这样啊,那我们一起睡吧。”李逸扬笑道。
林灵想了想,“好啊。”
李逸扬有点生气,“好?你这丫头!是谁告诉你可以这样和男人说话的?”
“如果是老大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张床还挺大的。”
“话是这么说……”
“难道老大也是不可相信的的吗?”
“当然可以相信。”
“那快上来吧,已经很晚了。”?_ ?
两人并排躺下,床果然还是挺大的。
“只有我是可以相信的,别人都不可以。”
“知道啦,我又不是傻瓜。”
“那个夏侯箫,不要告诉他你是女孩子。”
“为什么?”而且已经知道了啊……
“总觉得他不是好人,以后也不要和他走太近。”
“这我知道,我也不喜欢他。”
“灵儿,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所有的一切,我都觉得对不起。”
林灵轻轻握住李逸扬的手,他的手就像他的人一样,修长温暖。
“你小时候既然嫌我烦为什么还总带着我?是你爹娘嘱咐的?”
“也不是,带着带着就习惯了吧。”
林灵踹了李逸扬一脚。
“哎呦,开个玩笑吗,不要那么小气。啊!你怎么还踹。好了,好了,我带 着你是因为我从小就喜欢你,即使麻烦我也乐意带,行了吧?”
“是真心话吗?”
“是真心话。”
“……我怎么觉得不够真心。”
李逸扬无语。
林灵翻过身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傻丫头,真生气啦?你看,外面月光多漂亮!”
“……”
“唉,美丽的月光,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躺在我旁边 的小丫头,是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我这可是真心话,月光你能分辨的出来吧?”
“好啦,睡觉。美丽的月光,酸死了!”如果喜欢我,怎么还会有崔语欢? 你说的喜欢,和我的喜欢根本不一样。不管是当妹妹还是当朋友,那样的喜欢, 怎么能叫最喜欢。
林灵闭上了眼睛。
:-P天空渐渐泛白,李逸扬还是没睡着。头一次和女孩子躺在一起,怎么 可能如表面那般若无其事。他伸手摸了摸林灵细滑柔嫩的脸蛋,心想小时候是经 常摸,长大了就不可以了。
林灵倒是睡得香甜,由最开始的握着他的手,到两手抱着他的胳膊,现在已 经蹭到了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手还搭在他的腰上,完全是把他当抱枕了。
第十九章程浩然的愤怒
快到卯时李逸扬才睡着,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程浩然的俊脸。 程浩然脸上是一副少见的愤怒表情。
程浩然见他醒了,冷哼一声,“下床!”
李逸扬微诧,随即想起林灵就睡在他身边。他把林灵搭在他腰上的手拿开, 跟着程浩然走了出去。
毫无知觉的林灵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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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初冬晴朗微冷的好天气。
李逸扬看程浩然也不像要等他梳洗完毕再说话的样子,只得穿着中衣就走了 出来,程浩然直走到后园才停下脚步。
李逸扬笑道,“浩然,你别想歪了。我可什么都没干。”
程浩然一拳就朝李逸扬脸上招呼过去,“你竟然和她睡在一起。”
李逸扬险险避过,“你还动开手了?”
程浩然又是一拳,“是你欺负她。”
李逸扬往后退了几步,“够了,真要打吗?”
程浩然冷声道,“打的就是你。”
李逸扬只得还手,“她不过是病了,我就近照顾。程浩然,我们的事情不需 要和你解释,你到底想怎样?”
程浩然手下不停,“**的竟然照顾到床上去!她是未出阁的姑娘,你又不娶 她,你以为什么事都轮的到你来照顾?”
李逸扬一怔,脸上狠狠挨了一拳,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没作声。
程浩然说“我告诉你,就算是兄弟,也没有下一次!”
李逸扬说,“如果还有下一次,你要怎么样?”
程浩然握紧了拳头,别过头去不说话。
半晌,程浩然开口道,“你喜欢她吗?”
李逸扬沉默了一下,“我和她的事,我心里有数。我对她的感情又何止是喜 欢那么简单。”
程浩然冷笑道,“我不管你的感情有多复杂,你若真对她好,就不要欺负她。 我说了,没有下一次。”
程浩然说完转身就走,李逸扬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浩然,你为什么和我说 这些,你又是什么立场?”
程浩然没有回答他的话,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李逸扬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湖面像镜子一样闪着粼粼的光。如果换作是江磊, 看到刚才那一幕怕不是要吹口哨,浩然却是这样的反应。这可是从来没想到的状 况,李逸扬在心里叹气,我该怎么办。
是夜,程浩然不肯走,说不放心李逸扬。李逸扬和最后林灵把他们一起推出 了房门,两人在门口面面相觑,都觉得很没面子。
⊙﹏⊙
好歹雪露清莲真的很管用,伤口结痂脱落后没留下一点疤痕。林灵在这别院 住了半个月就和李逸扬一道回家去了。两人回到林府,虽然有李逸扬求情,林灵 还是林老爷被禁足了。
反正冬天天气冷,林灵也乐得天天睡到日上三杆。平日在爹娘面前就装模作 样的弹弹琴刺刺秀,大部分时间还是赖在书房,从游记杂谈看到野史小说,正书 却是不大看的。
就这样堪堪过了一个月。
;-)
一日天气极冷,小雅早把林灵闺房的炉火烧的旺旺的。外面已是夜色沉沉, 林灵昏昏欲睡百无聊赖,把蜜饯盒里的各色小食全部倒在桌子上摆各种图案玩。
突然听得敲门声,林灵只当是小雅,头也不回的说了声“进来”。
来人带着一身冷冽气息走进屋里。林灵听脚步声不对,回过头来,却是李逸 扬。
“呀,老大!”
李逸扬给了林灵一个榧子,“没良心的小丫头,一个多月不见,也不想我。”
林灵笑着仰脸看李逸扬,“想,怎么不想,我这不是出不去吗。”
李逸扬在林灵对面坐下。
林灵絮絮的说着这些天多无聊,都看了什么书,哪些好看哪些不好看。说着 说着还捧出一个大枕头,说是送给李逸扬的新年礼物。
李逸扬谨慎的问,“这绣的什么?”
“兰花啊,很雅致吧?”
“……嗯。”
“荞麦枕,明目养神的。”
李逸扬低头抚摸着枕套上杂草样的兰花,“灵儿,你现在可有意中人?”
“哎?”
“有吗?”
“……没有。”
李逸扬擡头看着她。林灵仅在中衣外面套了件蓝色碎花小夹袄,下身松松系 了条淡蓝色刚过膝的百褶裙。整个人蜷在一张大椅子上,穿着萝袜的小脚偶尔还 晃一晃。或许是炉火很旺的原因,林灵的小脸上粉光融融,含笑的慵懒神情竟生 出几分女人独有的风韵来。
李逸扬第一次在林灵面前产生了紧张的情绪,他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灵 儿,我……”
林灵打断道,“老大,你的脸怎么有点红?太热了吗?这屋里是有点热。”
李逸扬看着林灵,好看的眉毛皱着。
“怎么了?”
“我该回去了。”
“哎?要走了?”
“万一叫你爹娘看见不好,还是早点走。”
“嗯,老大再见。”林灵看着李逸扬,生病小狗一般的神情,拉着李逸扬的 手有点舍不得。
李逸扬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头,“你乖乖睡觉,回头我再来看你。”
林灵倚在门框上看着李逸扬拿着个大枕头依然身手矫捷的从墙头翻了过去, 不由得甜甜一笑然后关上房门。
第二十章上元佳节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林李两家聚在一起吃了顿热闹饭。饭罢两家大人在外厅喝茶说话,李逸扬坐 在下首陪着,等林灵换好衣服然后带她出去看花灯。
林灵穿一身水红色镶兔毛边的衣裳笑盈盈的走了出来,李夫人喜欢的一把握 住她双手,细细打量道,“看我们灵儿标志的!”
林灵嘻嘻一笑。
李夫人对林夫人道,“灵儿过了年就满十六了,是可以出阁的大姑娘喽。”
林夫人笑着摇头,“她哪儿有点大姑娘的样子。”
李夫人喝了口茶,“这样宝贝的女儿,便宜谁家小子都心疼。”
林夫人说,“姐姐可别说这话,我把她纵到这般顽劣,到了别人家不被笑话 就好了。”
李夫人笑道,“谁说的,若娶到我家我疼都疼不过来。”
李逸扬心里一动。
林灵却是臊了,把手抽了出来,“阿姨就会胡说八道。”
李夫人还是笑,“阿姨从来不胡说八道。”
林夫人也笑,“好了好了,灯会就要开始了,灵儿你和逸扬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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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虽冷,街上却是一派红红火火的热闹景象。林灵挽着李逸扬的胳膊跟着 人群慢慢移动,各式各样的灯笼字谜挂满了整条织锦街。林灵不善猜谜,李逸扬 倒是猜中了几个,可他俩也不耐烦排那么长的队领个小奖品,只是一路随意赏玩。 路边卖小玩意儿的摊贩很多,林灵买了个孔明灯,两人挤出人群跑到沉梦湖去放。
林灵擦了把额上的汗,“今天可不是全皇城的人都出门了吧!”
两人背靠背坐在湖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老大,月亮真圆。而且是天上一个,水里一个。”
“嗯。”
“放完烟花我们去逛夜市吧。”
“好啊,你又想吃什么了?”
“想吃什么……很多啊。”
远远的听见一声炸响,湖面上开出一朵绚烂的火花。两人起身去看,接连不 断的烟花照亮了黑夜,也是天上一朵水里一朵,一片耀眼绚烂,好似华丽不实的 梦境。
林灵微微侧过头,看着李逸扬轻轻的笑。天上的星星落下来,有些落进湖里, 有些落进林灵的眼睛里,开出星星点点的花,晶莹璀璨。
李逸扬忍不住靠近那美丽的星光,低头将喜欢印在了林灵唇上。
眼前的五光十色突然被黑影覆盖,灼热的呼吸,温暖柔软的触觉……
又一朵烟花绽放,光影中林灵看到李逸扬闭着的双眼,他的睫毛几乎刷在自 己脸上。
林灵还在震惊中,李逸扬的舌已钻进了她嘴里。
林灵大惊失色,开始挣扎。李逸扬一手揽住林灵的腰,一手扶在她脸旁,只 把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继续加深这个吻。
他与那条不知所措的丁香小舌纠缠不休,轻轻的吸着她口里的香津蜜液。李 逸扬想原来我的灵儿是这么香这么滑,这么叫人欲罢不能。
林灵整个人动弹不得,放在身侧的手却还挣扎不休,又推又抓的。
她在混乱中不知抓到一样什么东西,只听“撕拉”一声,好像是张纸。可她 被吻的昏天黑地,一时也顾及不得那到底是什么了。
(*^◎^*)
林灵在想自己是不是要窒息的时候李逸扬突然放开了她。林灵昏昏沉沉擡起 头,就见一个身影狠狠朝她抓了过来。林灵忙往李逸扬怀里躲去,却还是被那人 抓的手腕生疼。
李逸扬把林灵推到自己身后,“这位姑娘你干什么!”
林灵定睛一看,是个十七八岁模样平平的女孩子,正双手叉腰面色不善的瞪 着她。那女孩见李逸扬护着林灵,心知无望,只得恨恨说道,“一对狗男女,也 配!”
林灵听得一头雾水,狗男女,说谁?
李逸扬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却听见一阵淩乱的脚步声朝这里跑了过来,然 后就见几个女子冲到湖边不顾形象的在地上一通乱翻。
很快一群人就挤满了这片不大的湖岸,里面竟还有好些官差,提着灯笼把沉 梦湖照了个通亮,官差们倒没什么动作,只是一脸认真的盯着那群女子看她们翻 找。
刚才抓了林灵一把的女孩见来了这许多人,就一声不响的退到暗处去了,眼 睛却还暗暗的盯住林灵。
林灵看这阵仗十分好奇,不觉就从李逸扬背后走了出来。谁知她刚一出来, 一个目光炯炯的官差就拿刀指向她,大声招呼道,“在她手里!”
林灵唬了一跳,看向刚才一直被自己攥在手里的东西,是一团皱巴巴的红纸。
官差们行动迅速的把林灵围成一圈,那些女子则都停止了翻找的动作,或失 望或嫉恨的看向林灵。
一个大概是首领的官差走到林灵面前,拱拳道,“姑娘……”
林灵忙把手里皱成一团的东西递给首领。首领小心的把红纸展开,李逸扬看 清了上面的金龙纹饰,脸色否变。
首领对着灯光认真看了看,问道,“姑娘是否成婚?”
林灵一怔,“没有成婚。”
首领听言立即高声对人群宣布道,“红织灯已寻,请摩诃天女入宫!”
/ (ㄒoㄒ)/ ……
夏国国教为东竭教,每年年初的祭天大典是最为隆重的国家仪式,如果这一 年能找到天女为苍生祈福,那更是举国欢庆的吉兆。寻找天女的方法是由国师在 每年除夕子时占卜出吉星的所在地,待到上元节这天将红织灯放在烟花里,烟花 绽放红织灯飘落代表的就是上苍的旨意。红织灯其实就是个小灯笼,灯笼里的蜡 油燃尽降落之后,被哪个少女发现她就是本年的天女。天女入宫后要在观星台的 摘星殿里修行一年,一年后出宫虽然不再是天女的身份,身价却是水涨船高,最 后多是嫁入皇亲贵族之家荣华富贵一生。二十多年前的迦叶圣女甚至还做了皇帝 的妃子,据说皇帝是千般宠爱万般怜惜甚至有意立她为后,只可惜红颜薄命三十 多岁就一病去了,却还是传作夏国的一段佳话。天女的光环实在太过耀眼,每一 届天女出现后市井上很快就会衍生出无数的小道消息,什么出生时霞光满天能知 动物言语通灵镇邪去妖降魔诸如此类,无不传的神乎其神。
实际上大夏建国百余年,天女也不过出了三十多位。因为大夏国幅员辽阔, 有些年份吉星所在的地点竟是些荒山老林或穷乡僻壤,最后都不知那红织灯借着 风力到底飘到了什么地方,又或者落到了水里挂在了树上,黑灯瞎火的叫人哪里 去找?待到太阳一出时效已过,再找到也是不作数的。今年国师占卜到的吉星方 位竟然就在皇城,这就更热闹了,有些皇城女子甚至还去找些“神算子”占卜红 织灯降落的地点,也不过是白白的花银子,当然也还有林灵这种吃穿不愁啥事不 想的丫头,只把这事当个热闹看。今年皇城的元宵节是毫不夸张的人山人海,多 少双眼睛看着红织灯飘过最热闹的织锦街,摇摇的就朝着沉梦湖落了下去。大家 都想着多半是落在水里了,但还是有那反应快离得近的少女立即就跑了过去。
刘小云干完活换了件干净衣服刚想出门,后娘就冷笑着把水桶扔在地上, “懒丫头,水缸还没满呢。你也不照照镜子!”刘小云无法只得挑着水桶到沉梦 湖去提水,可人算不如天算,她刚在岸边蹲下来,一擡头就看到个小小的红点朝 前面不远处落了下去。刘小云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个红点,水桶一扔就跑了过去。 心想这可不是做梦吧,谁知道终究还是做梦,她看着林灵站在人群中拿着红织灯 怔怔的模样,咬咬嘴唇拨开闹哄哄的人群回头去找丢在湖边的水桶。水桶没找到, 想必是冲到湖底去了。水桶丢了后娘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刘小云坐在湖边抹着眼 泪心里恨的要死,为什么要叫那小贱人把灯笼捡了去,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我就可以摆脱这贫贱的人生了。
{{{(]_[)}}}
林灵心里百味沉杂,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赶到湖边的人越来越多, 沉梦湖上是一片乱哄哄的嗡嗡声,官差们都围在她身边维持秩序。林灵和李逸扬 隔着憧憧人影和忽明忽暗的灯火两两相望,恍然若梦。两人都没有动,可距离却 被人群越推越远。
“摩诃天女请随在下入宫!”
林灵回过神来,想了想说,“容我先回家和爹娘说一声。”
官差首领道,“您的家人在下立即会派人通知,卑职的任务是找到天女后直 接护送回宫。请天女现在就随卑职入宫。”
李逸扬挤开人群走到林灵面前,“你去吧,我会告诉你爹娘的。”李逸扬的 眼神像平时一样自信而镇定,可林灵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安,她张了张嘴却也 说不出什么。李逸扬深深地看着林灵的眼睛说,“没事的,灵儿。一年。”
(⊙_⊙)
林灵坐在轿子里听见外面阵阵的欢呼声,她不能相信这欢呼声都是给她的。 以前听到天女的事情都觉得很传奇,自己作了天女却发现这一切轻率到莫名其妙。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她轻轻掀起帘子向外看,触目所及的是巍峨绵长到一眼看不 到头的宫墙,甬道的两边是一座连着一座气势轩昂的宫殿,只是到了晚上看来有 些狰狞,侍卫们的脚步声和轿子一晃一晃的吱呀声越发衬得四周安安静静。林灵 只觉脸颊发烫,她用手摩挲着胸口的玉坠,心里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最终停了下来,林灵被领进一个满墙奇怪纹饰的宫殿中。 她还来不及细细打量,一个满脸皱纹面相严厉的老嬷嬷就命她坐在榻上然后开始 教授她祭天的礼仪,其实也不过是几个仪式性的动作,不难记住。比较辛苦的是 祭天仪式结束后,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归朝,她还要在观星台上默念祈福经一天一 夜,祈福大夏国今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老嬷嬷引经据典的讲了两个多时辰, 然后将祈福经拿给她,要她诵背下来。经文有四页多,林灵花了一个时辰牢牢记 下。老嬷嬷又命她去沐浴更衣,几个宫女几乎搓掉她一层皮,然后把她从浴桶里 提出来换上件长衣宽袖的白袍,袍子上用银线绣满了各色奇怪花纹,倒是很漂亮。 一个宫女把她的头发梳直剪齐后在她额上固定了一颗晶莹灵动到几乎要流出来的 黑色宝珠,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林灵看着喜欢但不敢乱摸,乖乖端坐在软榻上等 待祭天仪式的开始。
坐了一会,天已蒙蒙亮了,林灵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老嬷嬷一板一眼 地说,“摩诃天女,你最好还是连水都不要喝。你要在观星台上诵经一整天,在 这一天内你是不能下观星台的,当然也不能如厕。”老嬷嬷说完话就出去了,只 留林灵一个人坐在那里抠手指,这天女还真不是人干的活。
-_-|||
林灵站在高高的观星台上,猎猎寒风吹动她的长发和衣袍,她双手捧着金盏 盛就的天水走到单膝跪下的皇帝面前,将天水奉到皇帝手中,用清晰明亮的声音 说,“上天赐福大夏国永世繁盛!”观星台下的皇子皇妃文武百官齐刷刷跪了一 地,齐声和道,“上天赐福大夏国永世繁盛!”那一瞬间,林灵真切的感受到了 一种神圣的力量。
不过这种神圣感只维持到皇帝带着所有人撤退之前。皇帝走后,只留林灵一 人在观星台上唏嘘高处不胜寒,哆哆嗦嗦的在心里咒骂是谁没事发明出个天女来 折腾人。这白袍子中看不中用四处漏风,寒冬腊月里可不是玩的。林灵腿都跪麻 了也不敢动一动,观星台下还有侍卫守着呢。她跪坐在观星台上看着青灰色的地 平线默念祈福经,她念得很认真,因为不念的话时间更难过。
不能带来丝毫温暖的太阳一点点升高,看起来就像个鸡蛋黄,然后又一点一 点落下去。林灵一会儿想皇帝看起来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说起来还没她爹爹 帅呢,就是严肃些。一会儿又想起漫天烟花下李逸扬的那个吻,心里害羞又疑惑, 应该是喜欢我才亲我的吧?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胡思乱想一番,又想到 若真有神明,听了去太也不像话,忙敛了心神继续认真念经。
林灵整受了一夜苦,第二天天亮才有人到观星台上请她下去。她拖着麻木的 双腿回到之前背经文的那间宫殿,倒头栽到床上。一会功夫又听见有脚步声走近, 来人还摸了摸她额头,林灵睁开眼睛,是老嬷嬷。接着是大夫过来探了探她的脉 象,再然后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宫女端来药叫她喝。林灵被他们这么进进出出的扰 的不能睡,见终于端了药来忙一口气喝下去。小宫女叫她把身上的袍子脱下来, 换上件同样宽大却没有绣花的白袍,然后说,“桌上有茶,你渴了就喝。早饭的 点儿已经过了,中午我会给你端过来。我叫瑾儿,有什么吩咐就去承德院西房找 我。”
林灵点了点头,虽然她根本不知道承德院西房在哪儿。
房间里终于剩她一个人,林灵盖着被子身上还是一阵阵发冷,但终究抵不过 倦怠沉沉睡了过去。睡得正熟突然有人推她,林灵睁开眼睛,还是瑾儿,原来又 是叫她吃药。
林灵撑起身子看见外面天都黑了,原来已睡了一整天。嗓子滴水未进又干又 痛,闻着药味隐隐有些作呕,林灵皱着眉头看着药碗。
瑾儿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吃药。”
林灵看了瑾儿一眼,端过来喝了。瑾儿指了指桌上的两个馒头和两碗菜说, “这是晚饭。”说完就把药碗和中午的饭菜收拾走了。
林灵浑身酸痛,不想下床喝水,只靠在床柱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心想大 家都把天女说的天上才有地上无双,又有谁真来当过。整整一年,我死在这儿都 没人知道,爹娘还不知怎样担心。心里想着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了,落在纯白 的袍子上连个印儿都没有。
“怎么每次见你,都是这副可怜相,太也没出息!”
林灵擡起头,夏箫倚正门口朝她笑。
第二十一章纯属意外
林灵一惊,抽抽鼻子打了个嗝。
夏箫走到床前,细细看她。见她雪白的脸上微有汗意,头发睡的有些乱,几 缕乌黑的发丝粘在额上,眼框红红的,眼神倒还清亮,只是透出些可怜兮兮的光, 小而饱满的唇撒娇似地微微噘着,看着就招人疼。
林灵道,“夏箫!你怎么会在……呃……这里?”还在打嗝。
夏箫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你想我,所以我就来了。”
“我想你?!拜托……呃!”
夏箫笑着给林灵倒了杯水。
“你到底是…呃…什么人?怎么会在宫里?”
夏箫叹气道,“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我叫夏箫吗,你不知道当朝风流倜傥、玉 树临风的七皇子姓夏名箫吗?”
正在喝水的林灵“噗”的一声把水喷到了夏箫衣襟上。
夏箫看着胸前的水渍,一脸无奈,“就算你不信也不用这样表达吧?”
林灵喃喃的说,“信,现在你说天上掉馅饼我都信了。”
既然她都能莫名其妙的成为天女,那还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O(∩_∩)O~
刚熬出锅的小米粥非常适合病人的胃口。林灵喝完一碗,精神上舒服了许多, 她想夏箫还真是个细心人。
林灵放下碗叹道,“如果你是七皇子,那我以后见到你是不是应该很尊敬?”
夏箫点头,“你是天女,我见到你也应该很尊敬。”
林灵扑哧一声笑了。
夏箫揉了揉林灵的脑袋,“小丫头,你倒是个多愁多病身!”
“叫你在寒风里跪一天一夜,你也会发烧的。”
夏箫没接话,只默默的喝了口茶。林灵微觉奇怪,夏箫又道,“今晚你好好 休息,明早按时吃药。想要什么尽管和那些伺候的奴才说,他们不敢怠慢了你。 天晚了,你接着睡吧。”言毕就关门出去了。
林灵有些意外夏箫就这样走了,不过身上确实疲倦,上了床很快就沉沉睡了 过去。
O(∩_∩)O~
第二日那叫瑾儿的宫女再来送饭果然殷勤许多,打扫了屋子,床上也换了套 加厚的新被褥。自此屋里的炉火整日烧的旺旺的,只是那些宫女全是静悄悄的干 完活就掩门出去,没人和她多说一句话。林灵静养了几日,身体很快恢复如初。
夏箫几乎日日都来看她,有时带些精巧玩意,有时带些酥饼糕点。后来知她 喜欢读书,更是成套成套的往她房里搬,有时还带几套真迹、绝版之类的古籍讨 她欢心。林灵年纪小见识浅,哪知其中珍贵,根本不以为意。但她天性纯善不拘 小节,夏箫又是这样曲意奉承,一来二去两人就混的极熟,以前的过节丢过不提。 林灵虽也想念自己的几个好友,想到李逸扬时更是一番心事,但每日做功课一般 去大殿诵经祈福,闲下来还有夏箫陪伴玩乐,堪堪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倒也平顺 安乐。
O(∩_∩)O~
二月某日,大雪初晴。
林灵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翻个身继续睡。被窝暖和啊, 龙椅上也没这么舒服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林灵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夏箫神清气爽的声音,“你这懒猫,还在睡?快 起来!”
林灵揉揉眼睛,只见眼前的人穿了件白底描金麒麟棉袍,头戴一顶白狐绒帽, 脚上还蹬着双白色毛靴。
林灵嘿嘿直笑,“七少,您穿的真美呀!”如此厚重的衣服,夏箫穿在身上 还是一副潇洒随意的调调。真是气质决定形象,就算出生在皇家也无法掩盖他这 一身浪荡气,林灵在心里感叹。
夏箫道,“穿成这样自然是要出去玩。”
林灵一听来了精神,骨碌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出去玩?玩什么?”每日 在皇宫里祈福念经,她又不是尼姑,烦也烦死了。
夏箫掸掸袍子,并不答话。
林灵嬉笑着扯住夏箫衣袖不住摇晃,“七少,七少,不要吊我胃口了,我在 这里都闷死了,我们出去玩什么啊?嗯?”
耳边是轻声娇语,夏箫被林灵的小手晃的心里直痒,索性一把打横抱起。林 灵惊的抓紧夏箫衣领,两腿空中乱踢,“哎?!夏箫你干吗?”
夏箫一脚踢开房门,放眼处皆是一片银白。
林灵定睛望去,连树杈上都结着冰挂。“这么大雪!昨晚莫不是下了一夜?”
“自然是下了一夜,难道你毫无知觉?”
“我睡着了,有什么知觉。”
“以前下雪你都怎么玩?”
“嗯,就堆雪人,打雪仗……有一年小米和江磊玩着玩着就真的打起来了, 我和老大都笑死了。嗯,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呢。”
“今天带你玩点新鲜的好不好?”
林灵抬头笑道,“好!”
林灵本就在夏箫怀来,这一抬头两人的脸几乎碰在一起,看着林灵嘴角上浅 浅的梨涡,夏箫不觉有些失神。这小小的酒窝,在她脸上就特别好看。
林灵再是年少懵懂,看见夏箫专注的目光心中也不由得些许慌乱,下意识的 低下头来,看着夏箫胸前的盘扣才想起自己还让他抱在怀里呢,忙挣扎道,“放 我下来!放我下来!”
夏箫挑眉,将林灵放了下来。林灵双脚沾地才发觉自己还光着脚丫,雪地里 一冰,忙又站到夏箫的靴子上去,为保持平衡双手只好紧紧抱在夏箫腰侧,叫道 “你想要冰死我呀!”
林灵只着中衣的身子软腻娇柔,贴的这样近,夏箫心中暗恨袍子太厚,脸上 却还不动声色的玩笑道,“真是难侍候,不是你叫我放你下来吗?”
林灵哼了一声。
夏箫继续道,“我说林姑娘,你抱本皇子这么紧……哎呦!”原来是林灵在 他腰上掐了一把。
夏箫笑着再次打横抱起林灵往屋内走去,“好了好了,别冻着我体弱多病的 大小姐了。赶紧吃饭,吃完了我们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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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东西?”林灵看着蹲在地上正给她系绑腿的夏箫问道。用过早饭, 夏箫带着林灵在马车里坐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这一片起伏绵延的空旷雪原。夏 箫从车上抱下来一堆东西后就叫车夫赶着马车回去了,然后帮着林灵把两条有厚 厚毛绒的木板系在脚下。
夏箫站直身子问道,“你动动脚,看系的松不松。”
林灵跺了跺脚,很结实。
夏箫道,“这叫雪行鞋,这两块板子是松木的,木板下面包着的是马小腿皮。 你向前走的时候马毛是顺的,向后踩还有上坡的时候马毛是逆着的。”夏箫一边 说一边给林灵示范。
林灵小心的往前迈了一步,说“有点沉,好好的穿这东西干什么?”
“多穿穿就习惯了。”夏箫抓着林灵带着厚手套的手慢慢往附近小坡上走去。
两人站到矮坡上,夏箫道,“你可看好了。”言罢踩着雪行鞋就滑了下去, 滑到坡下顺势又往前溜了几步,然后一个俐落的旋身停稳,“看到没?就是这么 玩的。”
“唉?有意思。”
“下来吧!”
林灵朝前迈出一只脚又疑虑的停住,“……会摔倒吧?”
“不会,下来吧。”
林灵小心的往前蹭了几步,然后一闭眼冲了下去,以一个屁股朝天头朝地的 平沙落雁式摔到了夏箫脚边。
摔得不疼,林灵身上穿着夏箫带给她的棉服,白底祥云金边,漂亮又厚实。 可头被埋在雪里的林灵听见夏箫的笑声还是大为尴尬,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埋 怨道,“是你说不会摔倒的。”
夏箫笑道,“摔倒也没什么,偏你摔的这样好看!”
林灵恼了,伸脚就朝夏箫腿上踢去,却忘了自己脚下还穿着雪行鞋,一个不 稳,又坐到了雪地上。
夏箫笑的直摇头,“你也小心点吧!”
林灵哼道,“你还不拉我起来。”
夏箫伸手去拉她,林灵突然使劲把夏箫拽得踉跄着半跪在雪地里。
林灵抓起一把雪朝夏箫的后领塞去,“哼哼,知道林女侠的厉害了吧!你再 笑啊!”
林灵塞够了雪站起来就要跑,可惜脚下的雪行鞋实在碍事,刚迈腿就叫夏箫 扯着小腿摔在了雪地里。
夏箫压过来,被雪水冰的直吸气,“你这丫头,凉死我了!”
林灵笑的眉眼弯弯,“我当然知道凉。”有一次她得罪了程浩然,就被这么 整过一次,当时满雪地里就看她虾子似的乱蹦,有多凉她当然知道。
“你知道?”夏箫抓起一团雪就往林灵脸上抹去。
林灵尖叫着把脸扭到一边,哪里躲得过,被盖了一头一脸,连鼻子吸进去的 都是雪。
林灵一边晃头一边叫,“我错了!七少、七少你饶了我!”夏箫停了手,林 灵呼哧呼哧喘着气抹掉眼角的雪,又嚷道,“你这坏蛋,这样欺负我。”喊完了 又咯咯的笑。
夏箫宠溺的捏了捏她冻的红彤彤的小鼻子,叹道,“你这鬼丫头,刚让我饶 了你,饶了你马上就说我坏!可见还是饶不得。”说完又一捧雪揉到了林灵脸上。
林灵一边叫一边笑,“好!夏箫你好!”一边躲一边两手也抓着雪朝夏箫的 脸上招呼。
夏箫抬身要躲,林灵哪里肯,用力抱着夏箫的脖子往下压。夏箫一错神的功 夫就叫她压了下去。
林灵挂着雪水的睫毛眨了眨,看着夏箫黑不见底的双眸近在咫尺,被雪冰的 有些麻木的双唇感到了一丝温热,那温热透过冰凉传来,酥酥麻麻。
林灵的嘴唇微动了一下,听到自己的唇上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然后夏箫的 左臂撑到了自己的脸旁,右手扶着她的脸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自己的唇和那片 温暖凑得更近了。
林灵这才恍然大悟般侧脸躲避,却感觉夏箫扶在自己脸颊的手微一使力,脸 就动不得了,夏箫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林灵又羞又恼,用手使劲推他,却只换 来唇上越发沉重的力量。
林灵本就青涩,哪抵得过夏箫这情场老手,三两下被撬开了牙关。夏箫的舌 头一进到她嘴里,更是肆无忌惮,与林灵的粉舌纠缠不休。
林灵只感觉整个口腔都被它占满了,还无比贪婪的角角落落里舔了个遍。林 灵说不出话只得咽了下口水,又想到还不知道这是谁的口水呢。心中只觉厌恶, 狠狠的朝夏箫的舌头咬了下去。
夏箫吃痛微一停顿,抬起头来。
四目相接,林灵一脸怒意,眼睛瞪的溜圆,夏箫也不是平日嬉皮笑脸的颜色, 玄黑的眼珠里似有暴风骤雨在酝酿。
夏箫又低下头来,林灵感觉到夏箫的唇比之前更加蛮横,磨得她嘴唇发疼, 被他缠躲的无处可躲,口腔里满是血腥之气。林灵再想去咬,夏箫扶在她脸侧的 手却转而抓住了她下颚关节处。林灵的嘴巴立刻动弹不得,只能由得夏箫加倍对 自己的唇又啃又咬,缠的她的舌根发疼。
林灵的手脚都被夏箫压在身下,想踢不能踢想打不能打,连嘴巴都合不上。 这样不情不愿的被完全钳制,林灵心中怒意更胜,用力要合上牙关。夏箫知她意 图,更加用力的抓住她下颚。林灵痛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却更被激起一股倔劲, 只是不管不顾的使力,可夏箫的手指就如烙铁般狠狠的挣不开。
混乱中只听林灵含混的“啊”了一声,夏箫听到“咯噔”一声轻响,心觉不 妙,立刻有湿湿的眼泪流到自己手掌心里。
夏箫抬起头来。林灵满脸泪水,用力从夏箫身下抽出一只手来扶着下巴,道, “衡……衡!”
夏箫皱眉,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林灵的下巴,林灵哭道,“衡!”
夏箫喃喃道,“哎呀,这个糟糕,好像脱臼了……”
第22章攻心计
马车之前被夏箫打发回去了,申时才会来接他们。夏箫无法,只得背着林灵 回宫。他们人在皇宫后面的小型围猎场里,虽说是小型的,可在无车无马、地上 又是厚厚积雪的情况下,这围猎场实在不算小。夏箫想速度快点回去给林灵治伤, 可雪地很不平坦,又怕走的太快颠簸到她。
走着走着夏箫突然感觉有热热的液体流到自己脸颊上,说是眼泪好像又多了 点粘稠度。嗯,下巴合不上,口水自然会流出来……
林灵眼看着自己的口水划过夏箫的脸颊,然后再掉到雪地上,想死的心都有 了。她本来是两手都扶在夏箫肩膀上,这时忙撤回一只接在嘴巴下面。这样走了 没几步,夏箫不小心晃了下,林灵的手就正正撞到了下巴上。疼的她眼泪劈里啪 啦直往下掉,真是太疼了,怎么没疼晕过去呢?
夏箫停住脚步,语气不善的说,“你扶好行不行?”停顿了一下又说,“很 快就回宫了,你再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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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才回到宫里。按宫里的规矩,但凡有人受伤,必然又 是询问又是严查的大张旗鼓一番,夏箫心想这事又不好说出口,索性就直接把林 灵带回自己寝殿,把宫外七皇子府里的何太医召进宫来给林灵诊治。
白眉毛白胡子的胖老头何太医笑眯眯的说,“没事,小姑娘放轻松啊,不痛, 不痛。”
“哢嚓”一声,林灵的下巴终于归位了,林灵被这一下“分筋错骨手”掰的 是满头冷汗,却只能从鼻子里微弱的哼哼两声。
夏箫在一边看的有些心疼,埋怨道,“老何,你就不能轻些?”
老医师手法俐落的用小块薄木板和绷带把林灵的下巴固定好,一边绑还一边 说,“小姑娘,你看,我说不疼吧?马上绑好了。”
包扎完毕何医师给夏箫汇报道,“七皇子,这小姑娘是被人硬生生的卸了下 颚,好狠毒的手法啊!下颚比其他关节脱臼更加疼痛,这七八天还不能好好吃饭, 当真是用心险恶。可是她嘴唇上怎么还有小伤……”
夏箫脸上有点挂不住,抢断道,“这个不需在意,你回府去吧。”
何医师从小就替夏箫看诊,医术是一流的,可一把年纪为人却颇有些幼稚, 在太医院多年始终品级不高,夏箫在宫外建府后干脆就把他带到七皇子府里任职 了。
何医师走后,夏箫用软轿把林灵送回了祈福大殿,又交代下人如何吃药、如 何进食云云。林灵自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也不搭理林灵,把话交代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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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箫没来。林灵的下巴已经不疼了,就是木木的好像是别人的下巴 一样。她靠在床边看着屋沿上的冰挂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水,想想昨天的事,迷茫 又恼怒。她想夏箫是不是喜欢她啊?可有这么喜欢人的吗?昨天他多凶啊,跟要 把她吃了一样……不想了,呸呸。
第三天,夏箫也没来。
第四天晚上,林灵正支着脑袋在桌边看书,抬眼就见夏箫很悠哉的从院子里 漫步进来。
夏箫进到屋里拉开张椅子坐下,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林灵低头继续看书,直到她感觉自己的头顶快被夏箫盯出个洞来才忍无可忍 的抬起头,带着自以为正义而责难的目光看着夏箫。
夏箫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总是晚上看书,小心看坏眼睛。”
林灵心道,你小心喝茶喝掉了下巴。
夏箫饮尽杯中茶水,用指腹轻轻转动着空茶杯,又道,“林灵,你是真傻, 还是装傻?”
林灵心道,你才傻呢。
夏箫接着说,“其实如果我对你没兴趣,你耍再多心机也没用。”他一边说 一边伸手摸了摸林灵脸上的纱布,“你说你是不是玩过分了?疼不疼?嗯?”
林灵一把打开夏箫的手。看你夏箫长得人模人样的,原来脑袋不清楚,这就 开始胡言乱语了。
夏箫见林灵三分之一的脸上都包着纱布,剩下的三分之二瞪得快只剩双眼睛 了。他笑着收回手,身体靠在椅背上,“灵儿,别跟我玩心眼,要什么就说出来, 能给的我都给你。”
最后这一句话,很有些诱惑的味道在里面,可林灵压根没听出来,继续怒目。
夏箫诱惑不成,只得正了脸色继续道,“或者你这么欲擒故纵,就是想把我 迷得团团转。其实我一直在配合你,想看你到底演什么戏。可是林灵,你不觉得 你有点过了吗?我七少也不是吃素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想要什 么,乖乖告诉我可能还好一些。你,是想当七王妃,还是另有所图?”
林灵双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的站起来。可是,打又打不过, 想痛斥他一顿生理条件暂时还不允许,夏箫还吊儿郎当的坐在那儿笑的让人牙痒 痒。林灵一无奈气势就没连贯下去,想了想扭身从书架上翻出张纸,很用力的写 下“出去”两个大字,然后直直按到夏箫的额头上。
夏箫把纸从脸上拿下来,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你好歹也是个小家碧玉,字 怎么这么难看?”
林灵鼻子里哼了一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用眼神下逐客令一千遍。
夏箫摇摇头,“你别瞪眼睛了行不行?还有,你也别总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单 纯不懂事的样子,我哪有那么好糊弄。当初我给你送雪露清莲的时候告诉你我的 身份,那就是表示我对你有兴趣,结果,你跟我说你不知道我是谁。林灵你可笑 不可笑,从小在皇城脚下长大,七皇子叫什么你不知道?我想你大概早晓得我的 身份然后故意跟我装傻,可你这一招也实在太烂了,小孩子也唬不过,让我又有 点怀疑你是不是真傻。可是,你怎么又出现在皇宫成了天女呢?我们还真是哪儿 都能遇上。皇宫能遇上,妓院也能遇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而且,一个好 好的女孩子怎么会在怡红院那种地方迷路?你这样,我想不信你是故意冲着我来 的都难。这一个多月,你日日和我厮混在一处,皇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既 默认了,还时不时的勾引我,那天在围猎场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你撩拨起火了, 又开始拿乔。小丫头,男人是可以随便撩拨的吗?林灵,我不管你是存着什么心 思,还是谁派来的,乖乖跟着我,不会吃亏的。你总和我来这套,小心我真烦了。” 夏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林灵已然是一脸震惊痴呆状。夏箫接着说,“这几天 你好好想清楚,等能说话了自己来找我。”说完掸掸袍子,起身走了。
林灵看着夏箫的背影隐没在黑沉沉的院子里,心中是无限波澜起伏。原来, 原来我是这么个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欲擒故纵、心机深沉的人,简直就是个不 出世的英才吗。这么多聪明才智我怎么就用在这么个有被害妄想狂的七皇子身上 呢?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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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旬。
夏箫摆弄着桌上的紫砂茶杯,心中直叹气,这次算是栽了。要不去哄哄算了? 可话说的这样满,怎么再去找她。……东西还是让别人送去算了,省得她当面给 我摔回来。
原来林灵入住皇宫的第一晚,夏箫去祈福大殿看过她回来就派人仔仔细细查 了林灵的底细。查回来的结果林灵的确背景单纯,和哪股势力都完全扯不上边。 夏箫知道后放了一大半的心,可他从小在这集中着最多权利与阴谋的皇宫长大, 怀疑几乎成了本能。这一个多月两人相处下来,夏箫也不由得暗自思付,这丫头 单纯随性,要说是装的,小小年纪也太会装了。所以他对林灵始终是半信半疑, 几次试探,林灵却总是一副“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的架势,夏箫是有点沉不住 气了。狩猎场的事让他尴尬又冒火,索性就发作了出来。其实他那晚在林灵房里 的一席话,说到底也不过是试探,他想林灵若心里有鬼,这样一来十有八九就乖 乖听话了。至于现在的状况,夏箫苦笑,不是林灵太能沉得住气,就只能证明自 己的猜测全是错的。上次刺了她一剑还强脱了她衣服,她好像倒也没十分恼火; 这次事情是不大,但她这样的女孩子多半十分恼恨别人冤枉自己,恐怕,是得罪 大了。
“七哥,你在呢?”一个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女突然从门口蹦了进来。少女虽 则身量未足,却生的如花似玉,一双美目更是顾盼流转、熠熠生辉。
夏箫笑道,“颂琪,你来了。”
颂琪公主是皇帝的第十女,也就是夏箫的皇妹,另外,还是宫里出了名的小 辣椒。
颂琪笑嘻嘻的坐下,翻开桌上的糕饼盒子,看看都是些寻常点心,就撇撇嘴 丢在一边,“七哥,你现在怎么总在宫里待着?”
“天天外面瞎逛也腻味不是。”
“是啊,干什么都腻味,无聊死了。七哥,你看你都逛腻了,什么时候也带 我出去逛逛吧?”
“我哪敢,出了事谁担待。”
“出什么事!”颂琪拧着眉毛说,“你天天混在外面,你怎么不出事?”
夏箫知道皇宫的沉闷压抑,只得摸摸她的头好言安慰道,“出去是不行的, 你想要什么七哥下次带给你。”
颂琪一把拍掉夏箫的手,“我什么都不要!”气呼呼的扭头看着窗外,却眼 尖看到有人影在院门口晃了一下,忙喊道,“谁啊?鬼鬼祟祟的!”
那人名为李顺,听见里面喊只得进来行了个礼,“回十公主,奴才是来回七 皇子话的。刚看见屋里有客,就没敢进来打扰。”言毕躬身对夏箫说,“主子, 东西拿来了。”
夏箫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颂琪道,“什么东西?就你手里拿的那个盒子吗?”
夏箫见躲不过,只得示意李顺把盒子递给颂琪看。
当朝皇帝共有十二个子嗣,其中只得两个女儿。三公主早就出嫁了,整个皇 家就只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颂琪的母妃是宫女出身,一朝得宠就有些忘乎 所以,对女儿更是疏于管教,把颂琪养成这么个骄横刁蛮不知高低的个性,其实 是有些惹人厌的,夏箫也只喜她性子还算率直,对这个小妹妹始终是迁就的多。
颂琪打开盒子,见里面是只才三个月大的小猫,突然见了光,小爪子捂住眼 睛,细细的喵呜了几声。
颂琪细看这猫,浑身雪白偏偏右眼上长了圈黑毛,就像被谁打了一拳似的。 颂琪笑眯眯的把它从盒子里抱出来。小猫只有两个手掌那么大,躺在颂琪手上, 眯着眼睛也在打量人。
颂琪更是喜欢,“七哥你哪里弄来的小东西?真可爱,我要我要。”
夏箫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得说道,“颂琪,这只猫是我给别人找的。 你要是喜欢,七哥明天给你找只更漂亮的。”
颂琪摇头,“我就喜欢这只,你给别人再找一只吧。”
“不行,我答应了人就是这只。”
颂琪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别人?哪个别人!”
“宫外的朋友。”
“宫外的朋友你干吗要把它带到宫里来?”
夏箫无语。
颂琪还稍显幼稚的脸上扯出一个冷笑,“你们说的话就没一句能信的。我知 道你要送给谁,就是那个天女呗,我说的对不对?”
夏箫继续无语。
“哼,天女算什么。七哥你说她重要还是我重要啊?我不管,这只猫我要了。”
夏箫有些不耐烦,“我说了,不行。”
两人一时僵持,颂琪已是满脸的不高兴。
夏箫缓了缓口气,“琪琪你懂事些,别无理取闹,你要真喜欢什么……”
颂琪把小猫一把扔在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你们就没一个人真心对我好!”
夏箫叹了口气,再次把李顺叫进来,“你明天去找只漂亮点的小狗给十公主 送去,最好还会作个揖、耍个杂耍什么的。你明白?”
李顺说,“明白。”停了一下又问,“那十公主要是不要呢?”
“不要就扔了。”夏箫心想,今天怎么就这么烦呢。这猫给林灵送去她要是 也不要,怎么办?这一个来月,我天天往宫里跑,就怕她想找我找不着;每天甭 管是干什么,心里总像揣着件事儿一样不舒坦。这样失魂落魄,哪里是我风流倜 傥的七皇子该有的样子?现在事情又搞到这样半吊子,到底怎样收场。
第23章你要什么
林灵蹲在院子的回廊里看着地上淡淡的草色发呆,时间说快也快,草都绿了, 刚来的时候才过元宵节。
林灵正想着,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小团白晃晃的影子在草地上移动,远远看 着不知是只小猫还是小狗,林灵好奇起身要去看,没注意蹲的太久腿已经麻了, 起的急了不防眼前一黑,踉跄着往前迈了一步,前面又正好是两级台阶,脚下一 歪脑袋就正正的磕到了台阶上。
林灵捂着额头听见急急的脚步声走到自己身边,头晕目眩的抬头去看,正是 夏箫。夏箫把林灵从地上扶起来,皱着眉头看她有些红肿的额头,“自己屋子的 台阶怎么也能摔到。”
林灵有些羞恼的推开夏箫的手,坐到台阶上,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把刚才疼 出来眼泪擦掉。
林灵不理他,夏箫虽然没趣却也发作不得,只得耐着性子好言相问,“看都 肿了,疼不疼?”
这会儿功夫,那小猫也好奇的凑到林灵脚下,细细的“喵”了两声,林灵低 头一看,见这只小猫浑身雪白,偏偏右眼处长了圈黑毛,如同被人打出个黑眼圈 一般,甚为有趣。小猫也抬着小脸和林灵对视,黄褐色的眼珠瞪得溜圆。
林灵“啊”了一声,欢喜的把小猫抱到自己腿上,“乖乖,你怎么和我的风 筝长一样啊!”林灵有个自己画的风筝以前每年都会拿出来放,是个别出心裁的 猫头风筝。
林灵微笑,把小猫举高了些,“可是你比它瘦好多啊。不过没关系,我可以 把你养胖。”说完还拿手指轻轻勾着小猫下巴上的软毛揉搓,这猫倒不讨厌林灵 亲近,很享受的仰起脑袋还把眼睛眯缝上。
夏箫嘴角不自觉也露出个微笑,自己总算没白花心思。原来夏箫思来想去也 不知拿什么讨好林灵,一天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林灵的时候她正在放风筝,那风筝 很特别,是个胖胖的大猫头,眼睛上还有个黑圈。要是能找到只一模一样的小猫, 那傻丫头肯定开心。夏箫是想到了就要,倒也为难他手下的人怎么就找出来了。
夏箫看林灵脸色好转,忙开口道,“进屋去吧,我给你额头上点药。”
林灵放下小猫,也不看夏箫,只淡淡的说,“不妨事,不劳七皇子费心。”
夏箫笑道,“都这么久了,你还在气我。是我的错,林姑娘原是最最正经人 家的小姐,我有眼无珠错轻慢了您,再也不敢有下一次,还请林姑娘原谅小生则 个。”
林灵站起来认真的看着夏箫,“七皇子,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身份 不同,想法也不同。虽然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但如果我哪里让你会错 意,那好,就算是我的错。我终究不是宫里的人,一年以后我就走了,好也罢歹 也罢,你又何必和我计较,只让我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年不行吗?”
夏箫不说话。两个世界的人,一年以后我就走了。话说的这么满,你就不想 想这一年你还没过去呢。
林灵看夏箫也不答话,转身就要进屋。
夏箫一把抓住林灵胳膊,“林灵你别走,原是我有错在先,今天我诚心诚意 来赔礼,你只说怎样你才不生气。”
林灵挣着胳膊却挣不开,语气就有些不善,“放手!我哪里是跟你生气?为 一些不相干的人有什么气好生?”
夏箫抓着林灵的胳膊将她推到回廊的立柱上,两手扶在林灵身体两侧,盯着 林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林灵,不要一直惹我,真的惹恼了,你未必负担的 起。”
林灵看着夏箫有些严肃的表情,更气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上次那个吻 她算见识过这个男人凶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夏箫道,“林灵,我这两个多月对你是真好假好你难道不知?”就这样说我 是不相干的人,我岂不心寒。
林灵哼了一声,“我没觉得有多好。”林灵这话实在有些张狂,也只因她虽 然没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却也从小娇生惯养,身边的人都是紧着宠她;别人照顾 她,她只当做理所当然。可是夏箫身份矜贵,虽然风月场上也惯会甜言蜜语,可 说到底还都是女人巴着他,下这么大功夫哄一个小丫头实乃人生第一遭,自以为 已经是十分的好了,居然换来一句“我没觉得有多好”,听了甚觉此女没心没肺。
夏箫在林灵没受伤的那边额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世界上怎么就有你 这种不知好歹的死丫头。唉,得罪不起的姑奶奶,你只说,怎样才不恼了?”
林灵道,“你送我离了这我便不恼!”
夏箫笑道,“就是我父皇也不能送你离了这,这是祖宗的规矩。也不过一年, 你乖乖待着,有我护着你,哪个敢欺负你,这都待不了,你也太娇气。”
林灵心道我怎么就娇气,我想家,想李逸扬,想我的朋友,这里连一个能说 话的人都没有,你又哪里知道。语气不由得更冲,“哪个求你护着我?我最讨厌 的人就是你,在这宫里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你……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夏箫无语,风流倜傥的七皇子可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评价过。
“对!痴心妄想,自以为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夏箫笑道,“是,是,我是癞蛤蟆,吃了一嘴的天 鹅毛,还是辣的,这辈子我是再也不敢再肖想天鹅肉了。以后天鹅闲了我就给天 鹅解解闷,天鹅有事了我就给天鹅鞍前马后的跑跑腿,这样好不好?”
林灵心里有些好笑,脸上却还绷着,“不好,我不需要。”
夏箫叹了口气,真真的难伺候,“那你要什么?天上的星星?”
林灵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回家。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这里。”
夏箫沉吟了一下,“家是回不得的,你家里又不只有父母,丫鬟仆人的人多 口杂,叫人知道了很麻烦。你真是在宫里待得不耐烦,我带你出去玩一天倒还可 以。”其实这也不是多好的主意,天女怎好私自出宫。只是夏箫实在想要讨好林 灵,也顾不得许多。
林灵说,“我不要,你这人居心叵测,我只要你离我远一些。”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没完没了啊,我不就亲你一下吗,要死要活的跟我拗, 我又不是故意要捏掉你下巴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才行?”
林灵脸红,怒道,“你还说!你还说!臭流氓,死癞蛤蟆,你滚开!”
“好了,好了,别骂了,我的错。灵儿你可想好了,出去一趟没那么容易, 你这次不愿意,下次再想出去,也没人有这个本事带你出去了。”
“不出去。”林灵气哼哼的把头扭到另一边。
“真的不出去?现在天气暖和了,西门的街市也开始热闹了。名音茶馆你去 没去过?前两天我去了一趟,他们那的李先生弹唱我听着比宫里的还要。下午还 可以去”翠微“跑跑马,哎,我说你会骑马吗?”
林灵扭着头只是不说话。
夏箫继续说,“想你这么笨,肯定是不会骑的,没关系,哥哥带你。至于晚 上吗,怡红院玩得地方倒是不少,要不咱们再旧地从游一次?”
林灵回过头,“你真的能带我出去?”
“能。”
林灵轻轻咬了咬嘴唇,“那我不想去你说的那些地方,我只想见一个人。”
夏箫看着林灵不自觉的娇羞情态,心中一沉,“你想见谁?”
“李逸扬。”
李逸扬?哼,当然是他。在柳荫坪林灵撞到他身上,是那个李逸扬把她带走 的;怡红院那次还是这个李逸扬把林灵扯走的;林灵受伤那次,也是这个李逸扬 把她抱走的。当然是要见他,不然还会有谁。要见他,鬼才会答应你。
林灵坐在谪仙楼的雅间里对着一桌子精致菜肴完全心不在焉,眼睛只是忍不 住往窗外溜。
夏箫夹了一口菜到林灵碗里,“我都说了已经派人去请你的李公子了,就急 成这样。都什么时辰了,你也不饿?先吃点东西。我跟你说,这可是谪仙楼的大 厨子知道我七少要来,专门做的,别人可吃不到。”
林灵“唔”了一声,把夏箫夹到她碗里的菜吃了,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 终究是食不知味,饭还没咽下去,就忍不住又扭头往窗外看。
夏箫把筷子啪的一声重重放在桌上,“这窗户又不朝着酒楼正门,你能看见 什么?”
林灵看夏箫跟她摆脸色,也不高兴了,“都等了半个多时辰了。”
“你急什么!不是还有一晚上吗?你是有几车话要说?还是有什么事要做。”
“什么一个晚上,你不是说不能回去的太晚吗,这都辰时了。你就不能让人 早些去叫我老大过来吗?我们都到这了才去叫,我出来一趟很容易吗?”
“你喊什么,你能出来,也是我带出来的。”
“那你跟我喊什么?你觉得我讨厌,以后别理我就是了,我还高兴呢。”
夏箫猛的站了起来,“林灵,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女人我见得多了,搁我这 翻脸不认人的你是第一个!还没会到情郎,我这利用工具就想踢一边了?”
林灵小脸涨红,“什么,什么情郎?你别瞎说,他是我老大。是你跟我大小 声,你还不许我说两句吗?你这人……”
门突然被推开,李逸扬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林灵。
林灵也站了起来,却挪不动步子,只站在那里和李逸扬对望,视线不觉就有 点模糊。确实只有三个月未见,可我们从小到大,何曾三个月不见过?我现在见 了你,不知怎的又熟悉又陌生,倒好像三年没见一样。你好像瘦了些,不过还是 挺拔俊朗,一定还是走到哪里都有女孩子装作不经意的偷偷瞄你。老大,这三个 多月我不在你身边,你是怎么过的?
李逸扬走过来,张开胳膊把林灵抱在怀里。林灵只蹭着脑袋把眼泪往他衣服 上抹。
“松手。”夏箫的声音要冻死人。
李逸扬道,“夏侯箫,你究竟是什么人?”
夏箫转身把李逸扬推开的门关上,冷然道,“林灵,你贵为我大夏国天女, 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和个男人搂搂抱抱,其罪当诛!”
林灵气死了,什么人来人往的地方?这里不是雅间吗,门口哪有半个人?其 罪当诛?那你在雪地里那样欺负我,是不是其罪当扒皮抽筋?她刚想回嘴,看见 夏箫那样半带嘲讽的盯着她,林灵想起夏箫刚才说的会情郎,把他当利用工具, 心里就有些不自在,轻轻挣开了李逸扬的怀抱。其实她和李逸扬从小坐卧不避, 抱一下哪里算什么,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对李逸扬的情谊和小时候不同了。
夏箫说,“林灵,一个时辰以后我来接你回宫,有什么话你这一次都说完, 下次可就没机会了。”言毕甩门出去了。
夏箫出了门,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住自己想揍人的冲动。昨天他跟林 灵说“想见李逸扬?门都没有”,林灵一听眼眶就红了,推开他就往屋里走,任 他再哄再劝也是白搭,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擦眼泪。他当时一定是鬼迷了心窍, 不知怎么最后竟答应了。送自己喜欢的女人出来幽会?是个男人也做不出来这样 的事,偏他夏箫就做了,夏箫想到这忍不住就给了经过的柱子一拳。
夏箫随便找了个雅间坐进去,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冷笑,你们有多少话, 且说去吧,都是梦话!
第24章说了当真就不许反悔
李逸扬摸了摸林灵额头上还有些红肿的地方,“怎么弄的?”
“没什么,昨天不小心磕了一下。”
李逸扬叹了口气,“你在宫里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林灵摇头,“没有。”
李逸扬把林灵紧紧搂在怀里。两人一时无语,只是这么抱着。
林灵的头倚在李逸扬的肩窝上,听见李逸扬问她,“那个夏侯箫到底什么身 份?怎么你在宫里他也有本事带你出来?”
这次换林灵叹了口气,离开李逸扬的怀抱,坐回到自己刚才吃饭的椅子上, “老天不长眼,越是坏蛋越是生得好。他不叫夏侯箫,他叫夏箫。”
李逸扬脸色一变,“夏箫……七皇子夏箫?”
林灵点点头。
李逸扬也坐了下来,“我早该想到的。”
林灵说,“老大,这段时间你过的怎么样?”
“还是那样。”李逸扬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林灵继续问,“那我爹娘好不好?”
“挺好的,我隔段时间会去你家看看,你娘就是很想你。”
林灵听言叹了口气,又笑着摇摇头,“好不容易见次面,怎么只是叹气。”
李逸扬没说话,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林灵问,“老大你怎么都不说话?”
李逸扬用自己的手掌包住林灵搭在桌子上的手,“那个夏侯箫,不是,夏箫, 他是不是喜欢你?”
林灵脸上一红,马上就看见李逸扬脸色一下变差了。
林灵连忙解释,“我可一点都不喜欢他。”
“灵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元宵节那天为什么要带你去沉梦湖。”
林灵心道,那你是不是也很后悔在湖边吻我?这话又问不出口,只得把手从 李逸扬的手掌里抽出来。
李逸扬看见林灵把手抽走,说,“我的小姑娘走了三个月,就和我不亲了。”
林灵脸上更红,终究还是不知怎么回答好。
李逸扬靠的更近,呢喃似的问,“灵儿,你想我吗?”
林灵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只得含羞带怯的看了李逸扬一眼,复又低下头来。
李逸扬却受不了林灵这样的眼神,直接就吻了上去。
林灵嘤咛一声,心慌意乱的抓住李逸扬的胳膊。李逸扬吻得很急迫,似乎想 把这三个多月的想念和不安都发泄在这个吻里。完全算不上温柔,舌头伸的很深, 用力的吸允着林灵嘴里的唾液,吸得林灵的嘴巴都发疼了。林灵有些不满的用小 手在李逸扬的胳膊上捶了一下,李逸扬不理,身体还越压越近,整个人都俯在林 灵身上。林灵只是往后躲,可是后面就是椅背,还能躲到哪里去?可怜的椅子虽 是上好黄木制成的,却也经受不起两个人的力气,吱扭一声就要向后倒。李逸扬 连忙一手托住林灵后背,一手撑在桌子上。就听砰的一声,林灵坐的那张椅子已 然倒在了地上,林灵半悬空的朝后仰着身体,根本稳不住重心,只得紧紧抓住李 逸扬的手臂。
李逸扬盯着林灵经过滋润而变得水光盈盈的双唇,搂着她一转身,另一只手 把桌上的碗碟都都划到了地上。林灵听得稀里哗啦一阵响,侧头要去看,李逸扬 却把她放躺在了桌子上。
林灵看着俯视在她上方的李逸扬,背光的阴影让她看不清楚李逸扬的表情, 这样的李逸扬让她觉得有点陌生,林灵支着胳膊就想从桌子上起来。
李逸扬轻轻在她肩膀上推了一下,身体也俯了上来,“灵儿,别怕。”说完 又深深吻了下来。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夏箫站在门口,看着叠在桌子上的两个人,只觉得 浑身的血气都在往头上涌,脸上却扯出一个冷笑。
李逸扬看见夏箫,站直了身体,搂着林灵的腰把她扶起来。林灵绯红着小脸, 只在李逸扬怀里急急的喘息。
夏箫冷冷的说,“林灵,你叫我带你出来,就是出来给男人上的吗?连地方 也不挑,桌子上就行啊。”
林灵一听这话,倒气得愣住了。
李逸扬怒道,“闭上你的狗嘴!夏箫我告诉你,林灵是我的,心是我的人也 是我的。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只等一年后我就娶她过门,你少做梦吧!”
夏箫哼了一声,“还不知道谁做梦。林灵,跟我回去!”
林灵听了李逸扬的话,心神激荡,只怔怔看着李逸扬,这会儿见夏箫叫她, 勉强定下心神,她当然知道夏箫私自带她出宫是冒着风险的,被夏箫看到他们这 个样子,她也实在觉得不好,只得对李逸扬说道,“我是该回宫了,偷偷出来叫 人知道了不得了。老大……你刚才说的话可当真?”
李逸扬看着林灵,“我李逸扬对天发誓,当真。”
林灵眼眶一红,“老大,你知道我是个傻丫头,你既说了当真,我就也当真, 你可不许反悔。”
李逸扬点头,“不反悔。”
林灵红着眼睛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不过一年吗, 我每日也就花一个时辰念念经,很快过去的。老大,你等我回来。”林灵说着向 李逸扬伸出小指,“拉钩。”
李逸扬也是一笑,伸出小指和林灵认真的勾了两下,“拉钩。”
林灵说,“那老大我走了。”
李逸扬不舍的摸了摸林灵的头发,“灵儿,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你不 知道我有多不放心。外面人心险恶,你只每日耐烦些,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要招惹, 我照顾不到你。你乖一些,让我放心。”
林灵点点头,走到门口对夏箫说,“我们走吧。”再不敢回头看李逸扬一眼, 只怕再一眼眼泪就完全控制不住了,狠狠心迈出步子,走到走廊上,觉得心肝都 好像都留在李逸扬身上,每走一步就疼的要命,眼泪劈里啪啦的往下掉。她知道 夏箫就在她身边阴郁的看着她,可她也顾不得了,只一边走一边抽抽噎噎得无比 委屈。
李逸扬听着林灵走远的脚步,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林灵走了,勉强控制自己 不追出去,魂不守舍的坐到椅子上,心里难受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灵儿,你现 在身份不同,再不是那个跟在我身边的小丫头。历代的天女有多少是最后嫁进了 官宦人家,上届的天女还做了皇帝的妃子,我怎么不担心?我现在只能想着你又 不是什么绝色女子,皇帝年纪也大了,这夏箫纵然对你有意,可是他娶妻是一定 要考虑朝廷各方势力的,应该不至于为了你放弃太多东西,皇帝只要不给你指婚, 想来也无大碍。可是,可是谁又知道这一年究竟会旁生出什么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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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灵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渐渐止住了抽噎,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夏箫, 想想自己今天的种种表现,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和夏箫说了句“对不起”。
夏箫眼睛盯着不远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给你添麻烦了。”
“原来是对不起这个。”
“夏箫,你不要这样,我是真的谢谢你带我出来见他。而且我也没有你想的 那么复杂,我是那种决定怎么样就会心无旁骛的去做的人,我说把你当朋友就是 真的当朋友,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在宫里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我也很庆幸有你 对我这么好。说实话,那天你那么对我,我……很害怕,可是你又帮过我那么多 次,进宫以后我病了是你照顾我,那些宫女太监我也知道是你嘱咐了他们,他们 才对我好的,你花了很多心思哄我,这次又冒着风险带我出来,我……我对你是 真的气不起来。可是,也只能这样了。”林灵停了一下,但夏箫并不答话,林灵 咬了咬嘴唇,也不说话了。
两人一路沉默的进了宫门,换了顶轿子继续往里走。林灵从轿帘的缝隙看到 外面无穷无尽的红瓦墙,想到第一天进宫的情景,不由得叹了口气,又回来了, 这里真是牢房。
很快轿子就抬进了林灵住的小院。林灵进屋点燃烛火,看见小猫正卧在地上 一个铺了几层小垫子的竹篮里睡觉,想必是宫女给准备的,林灵心情又好了起来。
她走到篮子旁边,蹲下来说,“呀,咪咪你有床睡了,你高兴吗?”说着摸 摸小猫的脑袋。小白猫还是趴在那里不动,眯着眼睛看了看林灵。
林灵回头对坐在桌旁的夏箫说,“谢谢你送我这只小猫,我特别喜欢。我想 给它取个名字,你说叫什么好?”
夏箫没回答,反而大步走过去把篮子拎起来放到门口。小猫不满意的喵呜了 一声,还想进屋,可夏箫已经把门关上了。小猫拿爪子挠了两下门,没人理它, 只得悻悻的回篮子睡觉。
林灵说,“哎,你干什么,外面多冷啊,你叫它在外面睡觉吗?”
夏箫说,“我办事的时候不习惯有畜生看着。”
林灵站了起来,她觉得现在夏箫的表情比刚才冷着脸的样子更吓人,忍不住 向后退了两步,“你,你要办什么事?”
夏箫走过来一字一句的说,“把你办了。”
第25章开船
夏箫几步走过来把林灵打横抱起。
林灵忙说,“你干什么!”
夏箫走回圆桌边一手挥掉桌上的蜡烛和茶杯,把林灵放在圆桌上,屋内陡然 一黑。林灵心惊道,“夏箫你不要闹。”
夏箫一把将林灵推倒在圆桌上,伸手就去解林灵腰带。
林灵尖叫着抓住夏箫的手,“你要干什么!”
夏箫冷笑道,“干什么?干你的情郎没干完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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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箫却低声浅笑道,“终于湿了。我是再也忍不住了,宝贝儿你忍忍吧,小 爷我要开动了。”
第二十五章开船(H)
夏箫几步走过来把林灵打横抱起。
林灵忙说,“你干什么!”
夏箫走回圆桌边一手挥掉桌上的蜡烛和茶杯,把林灵放在圆桌上,屋内陡然 一黑。林灵心惊道,“夏箫你不要闹。”
夏箫一把将林灵推倒在圆桌上,伸手就去解林灵腰带。
林灵尖叫着抓住夏箫的手,“你要干什么!”
夏箫冷笑道,“干什么?干你的情郎没干完的事啊。”
林灵拼命挣扎,可她怎么挣扎得过夏箫的手劲,腰带被解开,外衣被拉开, 长衫的一排盘扣也被夏箫大力扯坏了。柔嫩的肌肤突然曝露在三月底微凉的空气 里,敏感又紧张的起了一层小疙瘩。夏箫隔着肚兜捏了捏林灵的胸乳,很有些流 里流气的说,“没长进,和去年一样小,这样的资本也能把那个小子迷得团团转?”
林灵现在根本没时间考虑夏箫是如何知道她和去年一样小的,只是紧张窘迫 的推着夏箫在她胸口肆意作乐的大手,带着哭腔喊道,“来人啊!救命!”
夏箫的身体俯下来,把手指压到林灵唇上,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叫了。 我今天既然进来,自然是把院子里的人都打发走了。你乖一点,还少受些苦。” 说完还用舌头舔了舔林灵流到耳根的眼泪。
林灵一个手刀朝夏箫的颈子劈下来,夏箫利索的一把抓住,还是凑在她耳边 说,“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这时候倒拿出来现眼。说了你要是不乖,就是自己找 罪受。”
夏箫说完拿起林灵半垂在桌边的腰带,抓住林灵双手绑在一起,然后拉直林 灵两臂向后压去,还把带子绑到了一条桌腿上。林灵这样只能在脑袋两边半折着 胳膊,用力挣了挣可哪里挣得开,越用力不过是越把胸部弓向夏箫而已。
夏箫邪魅一笑,慢条斯理的一手绕到林灵背后,将肚兜的系带解开,用指头 一点一点把林灵的肚兜从身上勾起来,扔到地上。
胸部赤裸裸的暴露在男人的目光里,这样的羞辱让林灵难以忍受,“夏箫, 你这样对我,我恨你!”
夏箫哼了一声,“我这样对你你就恨我,那你又是怎样对我的?”说完弹了 弹林灵因为暴露在冷空气里已然挺立的小乳尖,“这样就硬了?小荡妇。”
说完夏箫又往下拽林灵的裙子,一边拽一边不耐烦的说,“哭什么哭?就会 扫小爷的兴。三贞九烈的,亲你一下都恨不得要去自尽。原来喜欢被人在桌子上 干。我说臭丫头你还是不是处女?”说完还用自己的硕大恶狠狠地在林灵只着亵 裤的腿心顶了一下。
林灵再次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夏箫,我恨你!”
夏箫脱了林灵的裙子又开始扯林灵的亵裤,“就会说这一句吗?烦不烦?再 多话我把你的嘴堵上。”
所幸这个圆桌够大,夏箫脱下林灵的亵裤以后就把林灵两条白嫩修长的腿从 腿弯处折起来,再用两手抓住林灵脚腕固定在圆桌上。林灵动弹不得,虽然想合 拢双腿,可夏箫的脑袋就在她两腿间,怎么合的上。
夏箫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好整以暇的借着月光细细观察那道紧紧闭合的浅粉色 缝隙,还凑上去闻了闻味道,“说啊,丫头,那个李逸扬上过你没有?”
林灵受不了这种屈辱的姿势,“夏箫,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夏箫不以为意,“杀了我?省点力气吧,今天晚上不知要怎么求我呢。臭丫 头,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除了李逸扬还有其它男人吗?看着倒还干净。”
林灵拼命挣扎着想合拢双腿。
夏箫淫笑,“你夹我脑袋干什么,夹错地方了。”说完,放开林灵的右脚腕, 举起林灵的右腿用自己胳膊夹住,空出的手掌直接就往林灵花心探去。夏箫用食 指轻轻挑开林灵两片小花瓣,稍微窥见一些里面的嫩肉,满意的一笑,食指就刺 了进去。
“你咬这么紧干吗?宝贝,嗯?你看我想抽都抽不出来。”夏箫一脸贱笑的 看着自己没进林灵小穴一半的食指。里面的嫩肉如婴儿的小嘴吸奶般紧紧吸住自 己的食指,这要是自己的龙茎放进去,还不得被她绞死啊。想到这夏箫兴奋的头 皮发麻,那个东西也整个胀大了一圈,脸上的笑容愈发淫荡。
林灵再撑不住,颤抖着哭道,“扬哥哥,扬哥哥你来救我啊。”
夏箫脸色否变,整个食指用力一戳到底。林灵“啊”的惨叫一声,整个身体 都绷直了,连脚趾都在狠狠的收缩。
刚才的感觉……夏箫抽回被林灵的小穴紧紧咬住的手指,抬手对向月光,清 晰可见指尖上暗红的血迹。
夏箫邪邪一笑,站起身子看着林灵苍白惊恐的小脸,轻轻把食指放进嘴里舔 干净,很回味的说,“灵儿的血原来是甜的,还是这是你花穴的味道?小宝贝, 你的味道哥哥很喜欢。”
黑暗中的夏箫在林灵眼中就和魔鬼一样,林灵闭上眼睛,眼泪不停地流出来, “夏箫,你杀了我吧。”
夏箫哼了一声,“就这么生不如死?如果现在是你的扬哥哥在上你,你又是 什么表情?不过真可惜,你的血已经流给我的手指头了,想再为你的扬哥哥流是 不可能了。”
林灵听见夏箫衣料悉索的声音,心中更加恐惧,只是紧紧地闭上眼睛。
林灵感觉夏箫把她的两条腿都架到他硬硬的肩膀上,然后就是一个炙热的像 烙铁一样的东西靠近了自己腿间。
林灵睁开眼睛,看见夏箫还是衣冠楚楚的站在自己面前,只是腿间那个滚烫 的东西触感鲜明而恐怖。林灵像疯了一样开始挣扎起来,手腕的腰带已经勒出深 深的红印,脚也不停的乱踢乱踹。
夏箫只看见林灵在黑暗中莹白的身体如刚上岸的鲜鱼一样活蹦乱跳,她柔嫩 的花瓣不停地摩擦着自己的巨大。夏箫赤红着眼睛大力捏住林灵白腻的双腿,厉 声道,“别动!”
林灵像被下了咒一般真的不动了,只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绝望的看着 夏箫。
夏箫把林灵的双腿在肩头分开一些,一手握住林灵的细腰,一手扶住自己的 巨大在林灵的花心蹭了两下,然后用力刺进去。
林灵的瞳孔猛的收缩,然后闭上眼睛,白皙的颈项痛苦的向后弯成了一个优 美的弧度,浑身都开始发抖。
“不许闭眼睛,看着我。”夏箫的声音似乎也有些颤抖。
林灵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小声的抽泣。真的太疼了,身体好像被生生的劈成 两半,死也没有这么痛吧。
夏箫忍不住用手温柔的抹去了林灵的眼泪,他的巨大也才进去了一小半而已。 林灵里面温热细嫩,但是太干太紧了,他知道她疼,可是他也不好受,夏箫艰难 的开口,“放松,灵儿。”
林灵委屈的摇头,“我不会。”
夏箫皱着眉头忍着林灵甬道里要命的吸力往里顶。林灵疼的不敢用力呼吸, 只是抽着气不自觉的往后退。夏箫双手狠狠抓住林灵的纤腰,继续往里顶。
林灵哭喊道,“求你,求你,都到肚子里面去了啊。”
夏箫最后一个用力终于整根没了进去。
夏箫着迷的看着林灵被他撑的变形的花口,看着她微微颤动的椒乳和下巴上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到脖子上再隐入黑暗中,感觉着林灵内壁细密的褶皱还有 花心深深的吸附,心神具荡,只觉今生有此女在身边,足矣。
夏箫俯下身解开绑着林灵双手的腰带,沙哑着嗓子贴近林灵说,“乖,搂住 我脖子。”
林灵只是摇头,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
夏箫说,“宝贝,听我的话,我不会让你更疼的。相信我,乖。”
林灵只是哭,她一抽噎夏箫就感到身下连接的地方都在轻轻震荡。夏箫叹了 口气,打开林灵的胳膊搂住自己脖子,然后把林灵双腿盘在自已腰上,双手搂住 林灵后背,把她淩空抱了起来。
体位的突然改变让林灵吃惊的用力抱紧夏箫,双腿也紧紧缠住夏箫精瘦的腰, 夏箫哼了一声,差点没腿软。
从圆桌到床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夏箫却走的十分挣扎。他只觉每动一下那里 就摩擦一下,然后要死的收紧。林灵的脸埋在夏箫颈上,眼泪顺着夏箫的脖子一 直流进衣领。
夏箫走到床边,带着林灵两人就势倒在床上。
夏箫两手撑在林灵身体两侧,轻声说,“宝贝,别怕。”缓缓低下头去亲吻 林灵的嘴。林灵一边抽泣一边躲。夏箫看林灵小脸哭的涨红,连鼻子都是红红的, 气又气不起来,只得把头移下来,一口含住林灵胸前的雪白,吃的啧啧有声。
林灵去揪夏箫的头发,夏箫却不轻不重却又怎样?天女还能给你作妾吗?连 别人的眼目也不避,那孩子以后要是嫁入臣子家,传出风声叫她怎么做人?你一 时玩乐,没得害了人家,可知富贵多出不肖子!“
夏箫道,“儿臣知错了。父皇放心,儿臣必不致一年后多生事端。”
明帝道,“也罢,过了一年就凭她自去婚嫁吧,跟你这样不清不楚还能指给 谁去?”
夏箫道,“儿臣必得此女常伴身旁才可。”
明帝停下脚步,“我说了没得给你作妾,你还要常伴身旁,莫非,你倒要娶 她为正妻喽?”
夏箫答道,“未尝不可。”夏箫心知林灵虽是小户人家女子,但也娇娇气气 的,就算是他七皇子的妾也未必肯作的。
明帝不悦,“你可真是有出息!这又是像谁?”盯了夏箫两眼,叹了口气, “一个女人而已。明年送出了宫,过两年你还喜欢再说吧。”
夏箫心知现在不是时候,也就不再多言。
明帝继续往前走,“一个个的不叫我省心,尤其是你,成日里往宫外跑,别 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些什么勾当,快二十岁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些道理? 去见过你母后没有?”
“还没,原本打算见过父皇就去和母后问安。”
明帝点头,“你现在就去吧。”
夏箫答应着直接去了养心殿,皇后也只淡淡问了问他近日起居身体如何,便 命他退下。夏箫离了养心殿,迎面却碰上了二皇子夏颖。夏颖比夏箫个子稍低, 二十六七岁年纪,身形消瘦,五官端正,整个人却不知为何有股阴沈之气。
夏箫拱手道,“二哥!您来向母后问安?”
夏颖点头,“正是,七弟已见过母后了?”
两人客套一回,各自走开。
夏箫跑完这两个地方,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他心里早惦着林灵,这时忙 完了就直接朝林灵住的祈福大殿侧院走去。
进到院子,夏箫先把自己今早派到这儿的宫女小蔓叫过来问了问情形,小蔓 如实答道天女醒了以后不许她进去,这半天也都没叫人。
夏箫点点头,挥手叫小蔓退下,然后就朝林灵紧关着大门的卧房走去。走到 门口看见那只黑眼圈的小猫正抱着回廊的围栏玩呢,见到夏箫还“喵呜”了一声。
夏箫推门进去,林灵正坐在桌边怔怔的不知想些什么,倒是没有哭,夏箫暗 暗松了口气。他扫了一眼屋子,看见昨晚的破茶杯和烛台都已扫到了簸箕里,于 是说,“打扫的事情叫宫女做就好了,自己也不怕划了手。”林灵见他走过来, 勉强按下心中恐惧,依然沉默的坐在那里。
夏箫吩咐宫女准备好洗澡水抬进来,然后用手试了试水温,“正好,快洗吧。” 林灵还是坐在那里不动。
夏箫笑道,“还在生气?昨天出了那么多汗,不洗洗怎么舒服?”停了一下 又说,“你要是害羞我就先出去。”
夏箫见林灵仍是不理他,只得先关门出来,就在林灵的偏院草草吃了午饭, 又命人好好准备了两样林灵爱吃的菜样,看看时间已过了半个多时辰,想必林灵 已经洗好了,才亲自提了食盒进去。
夏箫进门一看,浴盆里的水已经凉了,这位小姑奶奶还是端坐在那里,连个 姿势都没变。
夏箫心道好言好语的这丫头就会拿乔,说不得,只得继续让她记恨了。夏箫 把食盒放在圆桌上,挑起林灵下巴,直视着林灵默默垂下的双眼,“你恨我吗?”
林灵把头扭过去,还是不说话。
夏箫顺势放下手,“那你是……打算这一年都不洗澡了?”林灵似乎是打定 主意不管夏箫说什么她就只是不答话。
夏箫见她不理也不再问,喊人换上新的洗澡水,关了门就开始脱衣服。林灵 当然不想看,可是不自觉的视力范围内就渐渐出现的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林 灵只得稍微挪了挪屁股,换个看不见的角度。
夏箫脱完衣服,把已经变成背对着他坐的林灵捞起来放在圆桌上。这个动作 无疑刺激到了林灵,她开始用力踢夏箫。夏箫皱皱眉,用自己结实的双腿压住林 灵乱动的双脚。
林灵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支尖利的簪子比到自己脖子上。
夏箫一惊,朝后退了两步,然后对林灵冷笑道,“学会这一套了,昨天晚上 怎么不用?”
林灵颤抖着声音说,“你走!”
夏箫道,“我要是不走呢?你要死吗?你死了你的扬哥哥岂不是等不到你?”
林灵说,“夏箫,你不要逼我!你这样欺辱于我,我宁可死!”
夏箫道,“是女人早晚都要被男人上,你又受了什么滔天的委屈?乖乖跟着 我,好多着呢。”
林灵喊道,“你走!”
夏箫看着林灵,停了一会儿叹气道,“真是不可理喻。好,我走。”夏箫朝 门口刚迈出一步,却突然从掌中弹出一样东西射到林灵手腕处,林灵哎呦一声捂 着手腕直掉眼泪,簪子啪嗒落在了地上。
夏箫一个箭步过来,一手扯住林灵受伤的手腕,一手迅速点了林灵身上两处 穴位。
林灵只咬着嘴唇默默掉眼泪,夏箫看林灵手腕处一块黑紫,心知打的重的, 懊悔不迭。可他刚才看那尖细的簪子抵在林灵的颈脉处,那么薄的皮肤,都能感 觉到下面血液的涌动,夏箫生怕林灵稍微用力就能刺出血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下手才一时失了分寸。夏箫心里虽疼,却只冷着脸说,“林灵你趁早别跟我来这 一套。你要真想死,我保证有办法让你比死还难受。”
说着低头去捡刚才他弹出的暗器,林灵一看原来是粒暗红色的药丸。
林灵心道这么小小一粒药丸,怎得打出这么大力气,我手腕都要断了。夏箫 这样的功夫,我在他面前哪有什么胜算,心不由得灰了一半。
夏箫用杯子里的水冲掉药丸上的浮尘,递到林灵嘴边,“吃了,避孕的丸药。”
林灵没张嘴。
“就带了这么一丸,你不想怀孕就快吃了。怎么?你现在想给我生孩子吗? 你这么娇气能生的出来吗?”夏箫今早专门派人根据宫里秘传的药方配成这粒丸 药。此药虽然不像常见的避孕汤药那么伤害女子身体,但是因为材料过于珍贵, 所以流传不广,一般人就算知道药方也没得东西去配。
林灵想了想,还是张嘴把药丸吞了进去。真是苦,忙不迭的喝了两大口夏箫 送过来的水。想想自己以前吃药都是李逸扬千哄万哄,吃完了他还会备些零食给 她去苦味,现如今……心下不由得更加难过。
夏箫见林灵乖乖吃了药,就开始脱林灵的衣服,林灵被点了穴道只能像布偶 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子上。于是只好迁怒于这张圆桌,心想早晚有一天要把它 当柴劈了。
衣服一件件被脱掉,林灵恨恨的闭上眼睛。夏箫把林灵打横抱起,两人一起 坐到浴盆里。因为一下进去两个人,盆里的水立刻满了出来,溢的四周地上都是 水。
夏箫让林灵靠在自己怀里,开始为她轻轻擦拭身体。木桶的水位刚好在林灵 乳尖的位置,水波一荡一荡的,林灵嫩红的小乳尖就在水波里时隐时现,林灵的 乳沟中间还挂着块透亮的翠玉,这么一丝不挂的带着块玉佩,夏箫看去只觉性感。 林灵听见自己耳后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拿着皂角给她擦拭胳膊的大手也心不在焉 的滑到了胸口。夏箫稍稍把林灵提起来些,让林灵坐在自己的下腹上,好让一对 娇乳完全露出水面,然后胡乱用皂角在她双乳上擦了几下,期间硬硬的皂角滑过 林灵敏感的小乳尖,林灵还怕痛般的“啊”了一下。夏箫低声的笑,大掌覆了上 去,“乖宝宝,让哥哥给你洗干净。”就着满手的滑腻在林灵的胸乳上肆意揉捏 起来。林灵一对椒乳不只手感细滑,更长了一幅好卖相,虽然个子不大,但累累 如桃,盈盈一握,色泽白腻,红樱如血,俏生生的立在正午灿烂的阳光里,夏箫 没玩一会儿眼色就十分深沉起来。夏箫将林灵身体转了个方向靠在木桶边缘,正 面对着他,只见小姑娘正满面泪痕哭的委屈呢。夏箫胡乱泼了些水洗净林灵两乳 上的皂角,淫笑着说,“哥哥来尝尝看乖宝宝洗的干净不干净。”
说完一口咬上右边大半个胸乳,又咬又嚼含含糊糊的说,“小贱货,叫你长 这么小还爱成天翘着勾引人………这么软这么嫩,我要咬下来!”一边说一边用 牙齿咬住那颗小娇蕊用力向后扯。林灵看着自己的右胸被夏箫扯的越来越往前, 整个乳房都快变成不太规则的三角型了,乳头又疼又痒,啊!还在用力拉!牙齿 狠狠的咬住那点红樱不放,要被咬下来了啊!林灵撑不住的哭喊起来,“不要! 不要咬下来!”
夏箫听言,牙齿拿捏着力道咬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松开口。林灵的胸乳弹了 回来,小小的乳晕上有个清晰的牙印,小乳头红的要充血一般,都被咬长了现在 还在慢慢收缩。林灵看着,哭的更委屈了。
夏箫也靠在木盆的另外一边,“臭丫头!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林灵只是哭。
“我告诉你,以后你再寻死觅活,我就把你两个小乳头都咬下来,然后把你 下面的毛剃光,绑在院子里,让一百个男人来操你,你信不信?”
林灵还陷在刚才几乎要被扯掉乳头的恐惧体验当中,哭着说,“我不要。”
夏箫嘴角扯出一个笑,倾身过来解了林灵的穴道,然后把皂角递给她,“自 己洗。”夏箫感觉自己的老二都快挺上天了,叫嚣着非要捅进这丫头的身体里, 再给她洗两下恐怕真的受不住。夏箫知道自己昨天虽然十分留情,无奈林灵那里 太过娇嫩,肯定还是伤了,不舍得让她今天再受,原是打定主意暂时不碰她的。
林灵委委屈屈的接过皂角,在夏箫如狼似虎的眼神里在自己肩膀脖子上胡乱 洗着。夏箫半仰在澡盆里,用手抓起自己的阴茎,心想今天就凑合著在水里泄一 次吧。
可是那傻丫头洗了好一会儿还是在洗肩膀,夏箫看得好气又好笑,“你就只 洗肩膀?下面是等着哥哥给你洗吗?”作势身体就要靠过去。
林灵吓得一把把皂角塞进水里,开始洗水下的身体,夏箫才满意的靠回去。 盯着她因为热气和羞怯红扑扑的小脸加速手底的搓弄。
林灵拿着皂角在腰间胡乱的滑来滑去,她觉得现在的情形尴尬死了,自己居 然在一个男人面前洗澡,真是想都不能想!夏箫突然貌似呻吟的哼了一声,林灵 心一慌,皂角就从手里滑了出去,她慌忙探身去找,木盆就这么大,林灵摸来摸 去不可避免碰到了夏箫的腿,林灵瞄了一眼夏箫,见他一脸不满的瞪着自己,林 灵慌忙把手放到一边,啊!这又是碰到了什么!热乎乎的棒子……似乎还跳了一 下……林灵吓的把手捂在嘴上,呆呆的看着夏箫。
夏箫看林灵半张着小嘴,刚才摸过自己硕大的小手还捂在嘴上,咬牙切齿的 说,“小贱货,还来招我是不是!”一把拽起林灵右腿搭在自己肩膀上,提着枪 就把要顶进去,红肿的花瓣才刚蹭到夏箫的怒龙,林灵就吓得小脸发白,紧闭双 眼,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夏箫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恶狠狠盯着林灵说,“臭丫头!”终究还是舍不得, 一把翻过林灵,扶着她的腰把她提起来挂在澡盆壁上。林灵暂态天旋地转,脑袋 向下的整个上身都挂在澡盆外面,只得两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脸下,不然小脸就只 能贴在地上了。夏箫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把林灵两腿紧紧收拢,再用自己的 双腿夹住,把怒龙塞进她柔嫩的腿心,大掌抓住林灵白生生的小屁股,精瘦的臀 部就着林灵大腿内侧的柔嫩肌肤快速抽动起来。
第二十六章第一次爱的人(H)
林灵那里虽有些湿意,可毕竟是第一次,哪里那么顺畅,夏箫只敢小幅度的 推进再撤出。林灵依然是觉得疼,委委屈屈的一直抽泣。
夏箫一边时轻时重的捏着充血发红的小珍珠,一边甜言蜜语的哄,“宝贝儿, 让哥哥好好疼你好不好?你乖乖放松些,放松些哥哥就能让你舒服。对,对,是 不是松一些更舒服。宝贝儿,你红着脸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林灵呜咽着说,“别动啊,疼。”
夏箫俯身在林灵的小嘴上啄了一下,“就只是疼?”慢慢的磨进去,巨大的 粗棒一点点撑开内壁上的每个褶皱,林灵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上面隆起的青筋和 跳动的脉搏。然后深入……深入……林灵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啊!…… …碰到了………那里不能碰啊!林灵颤抖着“啊”了一声,感到夏箫硬硬的龟头 已经顶到了最里面,林灵看见自己的小肚子都被顶的微微突出了一块,不由得呻 吟着捂住小脸,“呜呜,受不了了吗。”
夏箫笑道,“好,好,别怕”,又缓缓的往外撤。这也是磨人,内壁一点点 被它挤满然后再一点点收缩,可是才不过退了三分之一,夏箫又猛地顶到花心上。
林灵哼了一声,只觉得花心又酥又麻,魂都被顶飞了。
夏箫感觉林灵扣在他腰上的双腿猛然用力,花心也有大股蜜液热淋淋的浇在 他的顶端。夏箫脑袋一懵,再也顾不得什么,大掌扣住林灵的白嫩双臀凶狠顶弄 起来。
夏箫的利剑先是完全撤离,再没根顶入,林灵被他撞得像只颠簸的小船在床 上晃动,两只小白兔控制不住的满眼乱跳,林灵汗湿着头发嫣红着小脸的左右摇 晃着脑袋,艳红的小嘴半张着急急喘息。全身都好像没了知觉,只知道那里又麻 又痛,他一退出去便像把伤口的结痂扯下去那么痛,他一冲进来就好像被扯去结 痂的伤口上又有人在大力按压一般,更别提那粗大的阴茎犹如铺天盖地般顶进来 的气势。林灵感觉她快要死了,那热辣辣的摩擦让她有些模糊的神志越发不清明, 林灵呼吸急促,竟然希望再疼一些再热一些,就让她死掉吧,这样摩擦着死掉, 因为太难受了。林灵忍不住娇媚的哭喊起来,“啊……不行了……太快了……快 着火了……呜呜……我要死了………”
夏箫听的心痒,大掌拍拍她嫣红的脸蛋,“喊我名字!”
林灵还是嗯嗯啊啊的喊疼。
夏箫不满的用力撞她花心,“不喊就顶死你!”
林灵哭道,“夏箫,夏箫,你轻点呀。”
夏箫道,“轻点?撒谎!你真想让我轻点?”说完又更重的顶,“叫哥哥!”
“哥哥!哥哥!”
“说好哥哥你用力操我!”
林灵捂着脸呜呜的哭。
夏箫故意在林灵花心上下死劲的用力研磨,林灵扭着身子哭的直抽气。
夏箫呲了一声“见不了大排场的小丫头!”不再逼她,只是加速抽插起来。
林灵早被他这顿抽插插成了一滩水。半张着小嘴急促的喘息,口水都流了出 来。
夏箫一边继续插一边用手指挑起林灵嘴角一溜晶亮的涎液,笑道,“啧啧, 怎么上下两张小嘴都流水啊!”
说完又看着两人现在已十分湿滑的结合处,“你看,哥哥我现在一出来就带 出你多少水来。小丫头,看不出来你干干瘦瘦,水这么多!”说完大掌在那泥泞 密泽里摸了一把,凑到林灵嘴边,“宝贝,尝尝自己的味道。”
林灵不肯,扭着头躲。夏箫也不十分强迫,见她不吃就把手上的蜜液通通抹 在她胸乳上。一边顶的啪啪有声,一边说,“女人水越多就越淫荡,男人都不喜 欢淫荡的女人,以后你就算和李逸扬上床他也会嫌弃你的。也只有我不嫌弃你了! 妈的!又夹我!”夏箫抓着林灵的腰把她抱起来,两人脸对着脸,林灵受不了夏 箫野兽一样的目光,无力的趴在他颈窝处。
夏箫挑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上去。林灵下面的小嘴被夏箫快速的抽插着,上 面的小嘴也被夏箫的大舌头卖力的顶弄着,一会儿便呼吸困难,受不住了。她想 后退,可是夏箫的大掌紧紧按在她脑后,退又退不得,林灵只觉搭在夏箫肩膀上 的两臂都在微微颤抖。林灵凭藉女性的直觉也知道现在想要好过只能取悦夏箫, 只得委委屈屈的抱住夏箫结实的脖子,用自己细嫩的乳房讨好的去蹭夏箫的胸膛。 夏箫很享受,一边在林灵口腔里追着她的小舌头调戏,一边由着她在胸口蹭。几 下磨蹭,林灵的小红蕊偶然和夏箫胸前那颗同样坚硬的小红豆蹭在了一起,林灵 嘤咛一声,几乎瘫在夏箫怀里,夏箫也受不了的哼了一声。放开林灵的小嘴,两 人的唇角牵出一条暧昧的银线。林灵顾不得这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前的 小白兔也跟着她的呼吸用力的一起一伏。
夏箫一把将林灵推到墙脚,大大的分开林灵双腿,按着林灵的肩膀死命操弄 起来。林灵上口气还没缓过来,这口气又急促起来,被夏箫按在墙脚动也不能动, 只能费力配合的吞吐着夏箫的巨大。她眼前一片迷蒙,在安静的夜里只听见夏箫 的两个玉袋拍打自己花户的啪啪声,还有自己水穴里一进一出的泽泽水声。林灵 忍不住低头去看,只看见夏箫黑茸茸的下腹底处一根粗大黑紫的肉棒在快速的进 出、进出……林灵看的呆了,眼前越发迷蒙,只觉得自己被越推越高,越推越高, 似已不在人间,眼前的迷雾变成白光,霎时头脑一片空白,呼吸停滞,甬道紧紧 收缩,花液一泻千里。夏箫低吼一声,死命的捣弄起来,太爽了,那热热的花液 浪潮一般涌到自己身上,那内壁近乎疯狂的全方位吸允着自己,自己一离开花壁 上面的嫩肉就被拖着探出了洞口,等到再刺进去,又是更加热情的吸附。
夏箫的大掌在林灵的肩膀上按出暗红的手印,嘶吼着说,“小妖精!是我夏 箫把你变成女人的,你记住!”
人生第一次的泄身让林灵浑身都变成了粉红色,媚眼如丝的靠在墙角由着夏 箫操弄,下面的小嘴随着高潮的余韵一紧一松的吸允着。
夏箫兴起,猛然在床上站起来,林灵被拖的只有脑袋还躺在床上,整个身体 都被夏箫拽的悬空吊着。夏箫高高的分开林灵两腿,就这么由上往下的大力抽插 起来。这样的用力简直是把浑身的力气都往林灵的小穴里顶,林灵被顶的嗯嗯啊 啊的媚叫,小穴里的水随着夏箫的顶弄脉脉的流到股沟处然后滴滴答答的落在床 单上,很快床单上就形成了一小片水渍。
夏箫受用的恨不得连两个阴囊都挤到林灵的小穴里,只恶狠狠地盯着林灵被 他的粗长带着翻出来又捅进去的粉红嫩肉不停用力。
林灵喘息着呜咽道,“夏箫你坏!你那么重的捅我!嗯~ 嗯~ 你把我捅坏了! 呜呜……啊!啊!还快,我要死了,夏箫,呜呜,夏箫……”可是声音却甜的媚 死人。
夏箫最后一个用力深顶,腰眼发麻,身体僵直的用力握住林灵双腿,龙茎狠 狠挤在林灵花心深处,精液喷薄而出。林灵的花心被夏箫烫的直哆嗦,不由得难 耐的扭动双腿,“好烫!夏箫,嗯~ 烫死了!”
夏箫停了一会儿终于射完,半软的龙茎还感到林灵的花壁一吸一吸的好像在 消化他的精液似的。夏箫心情大好的拍了拍林灵的小屁股,运气好,竟然找到个 小极品。然后放开林灵两腿,林灵立刻软软的躺到了床上。
夏箫下床随便找了张纸擦擦自己的阳物,放回裤子里,立刻又是神清气爽的 翩翩公子哥。他拍拍林灵还是红艳艳的小脸,“先别睡!”然后把已然被他操弄 的没半分力气的林灵硬是拽了起来,又让她双手环住自己脖颈,双腿环在自己腰 上,抱着林灵在屋里轻轻掂着走,一边走一边用手指抠弄林灵的小穴,“乖,先 别睡!得把东西都弄出来,怀孕了怎么办?”
林灵迷迷糊糊的听到怀孕两个字,趴在夏箫脖子上的小脑袋勉强支了起来, 有点茫然的看着夏箫。
夏箫忍不住在她因为不满而微撅着的小嘴上亲了一下,“小傻猫!”
林灵哼了一声,又趴回夏箫脖子上。
夏箫在林灵的小穴里抠了几下,自己早都又硬了,憋在裤子里很不舒服,无 奈体恤她毕竟是初次,只好强自忍耐。
把林灵放回床上,出去拿了温水和毛巾。再回来林灵已经睡着了,夏箫点上 蜡烛,看她眼角还挂着泪痕,眉头紧紧皱着,夏箫搬开林灵双腿,见她的小穴粉 嘟嘟的肿着,上面还黏着自己白浊的精液。夏箫拿着拧干温水的毛巾给林灵轻轻 搽拭,末了还在小穴上轻轻舔吻了几下,听到林灵睡梦中不乐意的哼哼。笑了笑, 自己也脱了衣服,吹熄蜡烛,拥着林灵睡去。
青梅竹马有尽时第二十七章洗澡(H)
林灵睡了很久,昏昏沉沉醒来以后只觉恍若隔世,浑身酸麻,下体疼痛。她 连忙看向旁边,还好,身边没人。屋子里一股让人头脑发沈的奇怪味道,林灵挣 扎着起身,两腿刚一下地就没力气的跪在了床边。
门口有个声音恭敬地问道,“天女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这个声 音不是平时侍候林灵起居的那个宫女瑾儿,原来夏箫怜她初次,特意把自己宫里 一个最妥帖的宫女拨过来伺候她。林灵倒没想到那么多,只是着急的喊,“你不 许进来!”
那宫女忙应道,“是。”
林灵又说,“你也不要站在我门口。”
那宫女又答了声“是”,然后就听见逐渐走远的脚步声。
林灵看见地上一片狼藉,破碎的茶杯、茶碗、烛台、蜡烛,还有自己的腰带、 衣服……林灵抓过自己的外衣披在赤裸的身上,突然看见地上还有一块可疑的稀 白水渍,她盯着那块水渍看了半天,恍然知道那是什么,忙又挣扎着起身,拿纸 恶狠狠地擦掉,一边擦着地上那块污渍,一边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在自己手背上。
御花园内,一袭龙袍的夏明帝正一边散步一边观赏着草木景致,夏箫陪侍身 旁,带刀侍卫则远远跟在后面。
明帝停在零星开了几朵小花的兰花丛旁,“今年这兰花开得倒早。”
夏箫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兰花香气,不由想起林灵昨夜情动时蜜液的味道,笑 道,“正是。”
皇帝看了夏箫一眼,状似不经意的问,“听说你昨晚在天女的房里过夜?”
夏箫大清早的被父皇召见,心知是为这个,敛容答道,“是。”
明帝脸色一沈,“胡闹!”
夏箫垂臂默立不语,一副等待训话的架势。
明帝却没有停下脚步,还是一边走一边说,“人人都说你胡闹,我只看你做 事还有分寸,如今却又怎样?天女还能给你作妾吗?连别人的眼目也不避,那孩 子以后要是嫁入臣子家,传出风声叫她怎么做人?你一时玩乐,没得害了人家, 可知富贵多出不肖子!”
夏箫道,“儿臣知错了。父皇放心,儿臣必不致一年后多生事端。”
明帝道,“也罢,过了一年就凭她自去婚嫁吧,跟你这样不清不楚还能指给 谁去?”
夏箫道,“儿臣必得此女常伴身旁才可。”
明帝停下脚步,“我说了没得给你作妾,你还要常伴身旁,莫非,你倒要娶 她为正妻喽?”
夏箫答道,“未尝不可。”夏箫心知林灵虽是小户人家女子,但也娇娇气气 的,就算是他七皇子的妾也未必肯作的。
明帝不悦,“你可真是有出息!这又是像谁?”盯了夏箫两眼,叹了口气, “一个女人而已。明年送出了宫,过两年你还喜欢再说吧。”
夏箫心知现在不是时候,也就不再多言。
明帝继续往前走,“一个个的不叫我省心,尤其是你,成日里往宫外跑,别 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些什么勾当,快二十岁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些道理? 去见过你母后没有?”
“还没,原本打算见过父皇就去和母后问安。”
明帝点头,“你现在就去吧。”
夏箫答应着直接去了养心殿,皇后也只淡淡问了问他近日起居身体如何,便 命他退下。夏箫离了养心殿,迎面却碰上了二皇子夏颖。夏颖比夏箫个子稍低, 二十六七岁年纪,身形消瘦,五官端正,整个人却不知为何有股阴沈之气。
夏箫拱手道,“二哥!您来向母后问安?”
夏颖点头,“正是,七弟已见过母后了?”
两人客套一回,各自走开。
夏箫跑完这两个地方,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他心里早惦着林灵,这时忙 完了就直接朝林灵住的祈福大殿侧院走去。
进到院子,夏箫先把自己今早派到这儿的宫女小蔓叫过来问了问情形,小蔓 如实答道天女醒了以后不许她进去,这半天也都没叫人。
夏箫点点头,挥手叫小蔓退下,然后就朝林灵紧关着大门的卧房走去。走到 门口看见那只黑眼圈的小猫正抱着回廊的围栏玩呢,见到夏箫还“喵呜”了一声。
夏箫推门进去,林灵正坐在桌边怔怔的不知想些什么,倒是没有哭,夏箫暗 暗松了口气。他扫了一眼屋子,看见昨晚的破茶杯和烛台都已扫到了簸箕里,于 是说,“打扫的事情叫宫女做就好了,自己也不怕划了手。”林灵见他走过来, 勉强按下心中恐惧,依然沉默的坐在那里。
夏箫吩咐宫女准备好洗澡水抬进来,然后用手试了试水温,“正好,快洗吧。” 林灵还是坐在那里不动。
夏箫笑道,“还在生气?昨天出了那么多汗,不洗洗怎么舒服?”停了一下 又说,“你要是害羞我就先出去。”
夏箫见林灵仍是不理他,只得先关门出来,就在林灵的偏院草草吃了午饭, 又命人好好准备了两样林灵爱吃的菜样,看看时间已过了半个多时辰,想必林灵 已经洗好了,才亲自提了食盒进去。
夏箫进门一看,浴盆里的水已经凉了,这位小姑奶奶还是端坐在那里,连个 姿势都没变。
夏箫心道好言好语的这丫头就会拿乔,说不得,只得继续让她记恨了。夏箫 把食盒放在圆桌上,挑起林灵下巴,直视着林灵默默垂下的双眼,“你恨我吗?”
林灵把头扭过去,还是不说话。
夏箫顺势放下手,“那你是……打算这一年都不洗澡了?”林灵似乎是打定 主意不管夏箫说什么她就只是不答话。
夏箫见她不理也不再问,喊人换上新的洗澡水,关了门就开始脱衣服。林灵 当然不想看,可是不自觉的视力范围内就渐渐出现的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林 灵只得稍微挪了挪屁股,换个看不见的角度。
夏箫脱完衣服,把已经变成背对着他坐的林灵捞起来放在圆桌上。这个动作 无疑刺激到了林灵,她开始用力踢夏箫。夏箫皱皱眉,用自己结实的双腿压住林 灵乱动的双脚。
林灵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支尖利的簪子比到自己脖子上。
夏箫一惊,朝后退了两步,然后对林灵冷笑道,“学会这一套了,昨天晚上 怎么不用?”
林灵颤抖着声音说,“你走!”
夏箫道,“我要是不走呢?你要死吗?你死了你的扬哥哥岂不是等不到你?”
林灵说,“夏箫,你不要逼我!你这样欺辱于我,我宁可死!”
夏箫道,“是女人早晚都要被男人上,你又受了什么滔天的委屈?乖乖跟着 我,好多着呢。”
林灵喊道,“你走!”
夏箫看着林灵,停了一会儿叹气道,“真是不可理喻。好,我走。”夏箫朝 门口刚迈出一步,却突然从掌中弹出一样东西射到林灵手腕处,林灵哎呦一声捂 着手腕直掉眼泪,簪子啪嗒落在了地上。
夏箫一个箭步过来,一手扯住林灵受伤的手腕,一手迅速点了林灵身上两处 穴位。
林灵只咬着嘴唇默默掉眼泪,夏箫看林灵手腕处一块黑紫,心知打的重的, 懊悔不迭。可他刚才看那尖细的簪子抵在林灵的颈脉处,那么薄的皮肤,都能感 觉到下面血液的涌动,夏箫生怕林灵稍微用力就能刺出血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下手才一时失了分寸。夏箫心里虽疼,却只冷着脸说,“林灵你趁早别跟我来这 一套。你要真想死,我保证有办法让你比死还难受。”
说着低头去捡刚才他弹出的暗器,林灵一看原来是粒暗红色的药丸。
林灵心道这么小小一粒药丸,怎得打出这么大力气,我手腕都要断了。夏箫 这样的功夫,我在他面前哪有什么胜算,心不由得灰了一半。
夏箫用杯子里的水冲掉药丸上的浮尘,递到林灵嘴边,“吃了,避孕的丸药。”
林灵没张嘴。
“就带了这么一丸,你不想怀孕就快吃了。怎么?你现在想给我生孩子吗? 你这么娇气能生的出来吗?”夏箫今早专门派人根据宫里秘传的药方配成这粒丸 药。此药虽然不像常见的避孕汤药那么伤害女子身体,但是因为材料过于珍贵, 所以流传不广,一般人就算知道药方也没得东西去配。
林灵想了想,还是张嘴把药丸吞了进去。真是苦,忙不迭的喝了两大口夏箫 送过来的水。想想自己以前吃药都是李逸扬千哄万哄,吃完了他还会备些零食给 她去苦味,现如今……心下不由得更加难过。
夏箫见林灵乖乖吃了药,就开始脱林灵的衣服,林灵被点了穴道只能像布偶 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子上。于是只好迁怒于这张圆桌,心想早晚有一天要把它 当柴劈了。
衣服一件件被脱掉,林灵恨恨的闭上眼睛。夏箫把林灵打横抱起,两人一起 坐到浴盆里。因为一下进去两个人,盆里的水立刻满了出来,溢的四周地上都是 水。
夏箫让林灵靠在自己怀里,开始为她轻轻擦拭身体。木桶的水位刚好在林灵 乳尖的位置,水波一荡一荡的,林灵嫩红的小乳尖就在水波里时隐时现,林灵的 乳沟中间还挂着块透亮的翠玉,这么一丝不挂的带着块玉佩,夏箫看去只觉性感。 林灵听见自己耳后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拿着皂角给她擦拭胳膊的大手也心不在焉 的滑到了胸口。夏箫稍稍把林灵提起来些,让林灵坐在自己的下腹上,好让一对 娇乳完全露出水面,然后胡乱用皂角在她双乳上擦了几下,期间硬硬的皂角滑过 林灵敏感的小乳尖,林灵还怕痛般的“啊”了一下。夏箫低声的笑,大掌覆了上 去,“乖宝宝,让哥哥给你洗干净。”就着满手的滑腻在林灵的胸乳上肆意揉捏 起来。林灵一对椒乳不只手感细滑,更长了一幅好卖相,虽然个子不大,但累累 如桃,盈盈一握,色泽白腻,红樱如血,俏生生的立在正午灿烂的阳光里,夏箫 没玩一会儿眼色就十分深沉起来。夏箫将林灵身体转了个方向靠在木桶边缘,正 面对着他,只见小姑娘正满面泪痕哭的委屈呢。夏箫胡乱泼了些水洗净林灵两乳 上的皂角,淫笑着说,“哥哥来尝尝看乖宝宝洗的干净不干净。”
说完一口咬上右边大半个胸乳,又咬又嚼含含糊糊的说,“小贱货,叫你长 这么小还爱成天翘着勾引人………这么软这么嫩,我要咬下来!”一边说一边用 牙齿咬住那颗小娇蕊用力向后扯。林灵看着自己的右胸被夏箫扯的越来越往前, 整个乳房都快变成不太规则的三角型了,乳头又疼又痒,啊!还在用力拉!牙齿 狠狠的咬住那点红樱不放,要被咬下来了啊!林灵撑不住的哭喊起来,“不要! 不要咬下来!”
夏箫听言,牙齿拿捏着力道咬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松开口。林灵的胸乳弹了 回来,小小的乳晕上有个清晰的牙印,小乳头红的要充血一般,都被咬长了现在 还在慢慢收缩。林灵看着,哭的更委屈了。
夏箫也靠在木盆的另外一边,“臭丫头!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林灵只是哭。
“我告诉你,以后你再寻死觅活,我就把你两个小乳头都咬下来,然后把你 下面的毛剃光,绑在院子里,让一百个男人来操你,你信不信?”
林灵还陷在刚才几乎要被扯掉乳头的恐惧体验当中,哭着说,“我不要。”
夏箫嘴角扯出一个笑,倾身过来解了林灵的穴道,然后把皂角递给她,“自 己洗。”夏箫感觉自己的老二都快挺上天了,叫嚣着非要捅进这丫头的身体里, 再给她洗两下恐怕真的受不住。夏箫知道自己昨天虽然十分留情,无奈林灵那里 太过娇嫩,肯定还是伤了,不舍得让她今天再受,原是打定主意暂时不碰她的。
林灵委委屈屈的接过皂角,在夏箫如狼似虎的眼神里在自己肩膀脖子上胡乱 洗着。夏箫半仰在澡盆里,用手抓起自己的阴茎,心想今天就凑合著在水里泄一 次吧。
可是那傻丫头洗了好一会儿还是在洗肩膀,夏箫看得好气又好笑,“你就只 洗肩膀?下面是等着哥哥给你洗吗?”作势身体就要靠过去。
林灵吓得一把把皂角塞进水里,开始洗水下的身体,夏箫才满意的靠回去。 盯着她因为热气和羞怯红扑扑的小脸加速手底的搓弄。
林灵拿着皂角在腰间胡乱的滑来滑去,她觉得现在的情形尴尬死了,自己居 然在一个男人面前洗澡,真是想都不能想!夏箫突然貌似呻吟的哼了一声,林灵 心一慌,皂角就从手里滑了出去,她慌忙探身去找,木盆就这么大,林灵摸来摸 去不可避免碰到了夏箫的腿,林灵瞄了一眼夏箫,见他一脸不满的瞪着自己,林 灵慌忙把手放到一边,啊!这又是碰到了什么!热乎乎的棒子……似乎还跳了一 下……林灵吓的把手捂在嘴上,呆呆的看着夏箫。
夏箫看林灵半张着小嘴,刚才摸过自己硕大的小手还捂在嘴上,咬牙切齿的 说,“小贱货,还来招我是不是!”一把拽起林灵右腿搭在自己肩膀上,提着枪 就把要顶进去,红肿的花瓣才刚蹭到夏箫的怒龙,林灵就吓得小脸发白,紧闭双 眼,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夏箫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恶狠狠盯着林灵说,“臭丫头!”终究还是舍不得, 一把翻过林灵,扶着她的腰把她提起来挂在澡盆壁上。林灵暂态天旋地转,脑袋 向下的整个上身都挂在澡盆外面,只得两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脸下,不然小脸就只 能贴在地上了。夏箫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把林灵两腿紧紧收拢,再用自己的 双腿夹住,把怒龙塞进她柔嫩的腿心,大掌抓住林灵白生生的小屁股,精瘦的臀 部就着林灵大腿内侧的柔嫩肌肤快速抽动起来。
第28章上药
青梅竹马有尽时第二十八章上药(H)
夏箫把林灵像晾毛巾似的从腰间对折挂在浴缸壁上,就着林灵大腿内侧的柔 嫩肌肤抽插起来,偶尔夏箫的顶端不小心戳到林灵的花心,林灵就怕疼的哼哼一 声。头朝下的姿势让林灵头脑充血,纤腰顶在木桶边上一撞一撞咯的生疼,搞的 她直喊不舒服,夏箫没好气的说,“就你娇气!”身下还是加快动作,尽快射了 出来。林灵只听着水花四溅,最后一下被狠狠撞在木桶上,然后腿心处有热热的 液体流散开来。
夏箫嘘了口气,把林灵扶起来,看她满脸汗湿的靠在自己怀里,心想这澡也 只能凑合洗成这样了。夏箫仔细帮林灵擦干身体,自己身上也胡乱擦了擦,然后 抱着林灵回到床上。随即从自己放在圆桌上的衣服里摸出一个白瓷小盒来,抬起 林灵一条腿架在自己肩膀上。
林灵恼怒,一脚踹在夏箫的俊脸上。
夏箫也佯怒道,“臭丫头!欠操了是不是!”
林灵瞪着夏箫,眼底渐渐又有水光聚集。
夏箫忙说,“好了,好了,别哭。我今天不碰你。”
林灵心道,不碰我你刚才都在干什么?!殊不知在夏箫心中,那样草草了事 只能算闻了闻味道,根本算不上真正吃到嘴里。
夏箫拧开盒盖,用指头剜出一块乳白色的药膏,“我这是给你涂药,涂了药 才好的快。”说着一手拨开林灵娇羞紧闭的小花唇,一手把药膏抹在那道红肿的 肉缝上。
冰凉的药膏让林灵浑身一哆嗦,忍不住娇喘着说,“啊~ 我自己涂,自己涂 就好了呀,不要你。”
夏箫轻笑道,“自己涂?那可是自慰哦。小丫头,你会自己玩自己吗?嗯?” 林灵羞得满脸通红,别过脸去不理他。
夏箫的手指在林灵的嫩缝上磨磨蹭蹭的打着圈,手指不时陷进那道小缝里。 等到林灵整个花心外部都润润的涂上一层药膏,夏箫又抠了一大块药膏往那缝隙 里面伸去。夏箫才刚把指尖伸进去,就被紧紧的颤抖着夹住,林灵的小手握上夏 箫的手腕,“你说……嗯……不碰我的啊!”
夏箫道,“笨丫头,里面也伤到了,涂了药膏你才会舒服,才好的快。”
林灵扭着身体,“好凉啊………呜呜,你不要抠吗……哎呀~ 不要啊。”
夏箫又开始淫笑,“小荡妇,你流什么水。大夫给你看病,你还流水,小骚 货!”夏箫把药膏一点点的均匀涂抹在整个内壁上,那秘密花园的温暖柔嫩让他 抽不回手,只能不断向深处探取。夏箫不停的勾弄戳刺,专注的观察着林灵小脸 上不自觉的迷醉表情。林灵突然咬着嘴唇哼了一声,夏箫手下动作一停,用指尖 轻轻摩挲,然后了然一笑,原来敏感点是这里啊。
夏箫用指尖轻刮那块稍硬的嫩肉。
林灵有些失控的摇着头,“不要啊,不要!那里~ ”
夏箫却刮得越来越狠,另外一手溜到花缝上面去找林灵的小花核,捏住后就 立刻如同在洗衣板上大力揉搓衣服一样使劲虐待起来。
林灵惊叫道,“夏箫!求你了,不要!”
夏箫问道,“不要什么?”
“不要揉……不要抠啊………”
“不要揉哪里?不要抠哪里?”
“呜呜……”
“跟我说,哥哥,你不要在我的小淫穴里用力揉啊,会流好多水。”
“呜呜……”
夏箫又猛地插进去一根手指,两根指头揪住那一小块嫩肉狠命的掐,“快说!”
“啊!哥哥~ 嗯啊~ 哥哥,你……你不要在我的……我的小淫穴里用力揉啊, 会……呜呜,会流水啊。”
夏箫甚爱此等污言秽语,“哼哼,小爷就是要弄死你个妖精。”刺进林灵小 穴里的两指并不放缓动作,另外一只手的么指还用着要挤烂的力道使劲按压林灵 的阴蒂。
林灵浑身抽搐,只觉浑身血液都涌到被他狠狠虐待的阴核和敏感点上,大脑 瞬间空白,啊!好用力!啊……忍不住就在夏箫的手里泄了身。
夏箫缓缓从林灵的小穴里抽离手指,看着流了一掌的淫水滴滴答答落在林灵 身上,还很欠揍的惊叹,“怎么这么多水啊!”
林灵如在云端,小穴仍然微微张着,甬道一吸一允的开合,夏箫把满是淫水 的两根手指塞到林灵嘴里,林灵就轻轻含住还用小舌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弄着。
夏箫现在如果有尾巴都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他不怀好意的问,“宝贝儿,什 么味道?”
林灵含着夏箫的手指不清不楚的答道,“我不知道。”
夏箫又问,“哥哥好不好?”
林灵娇嗔道,“不好。”
夏箫撩起她的小屁股拍了一巴掌,“哥哥一根手指就能送你飞上天,还不好?”
林灵不依的扭着身体。
夏箫把林灵捞进自己怀里,鼻子眼睛满脸的亲不够,“我的小丫头!”?
两人终于气息平稳以后,夏箫又找来了止血化瘀的药酒开始揉搓林灵青紫的 手腕。
林灵苦着脸说,“这个我可以自己来啦!”
夏箫一边用药酒搓一边说,“就你那点力气根本搓不开药性,而且你身上这 么多青青紫紫,你都够的到吗?”啧啧,真是叫自己欺负得很惨啊,肩膀上是昨 天晚上把她推在墙角干的时候留下的捏痕;右乳上的牙印是刚才在水盆里咬的, 看把这小傻妞吓的,找一百个男人在院子里干她?拜托,怎么舍得!至于两乳上 深深浅浅的指印,那就太多了,算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留的;细腰两侧是自己在圆 桌上抓住她往里顶的时候留下的,但这也不能怪他,谁叫这小丫头那么紧,他也 被逼得满头大汗,手上能不使劲吗;大腿内侧红红的破皮是因为刚才在澡盆里抽 插的太快磨破皮了;腿上的捏痕是昨天晚上站着射精时捏的,至于屁股上这个深 红的手印,那还不是刚才自己顶着她在浴缸里泻精时抓的,小屁股长得又白又翘, 真是欠操!夏箫的眼睛只在林灵的娇躯上逡巡,揉搓手腕的动作不由得暧昧起来。
林灵看着夏箫渐渐又从人形幻化成一头留着口水的大野狼,欲哭无泪,天哪, 又来……?
两人从中午开始洗澡、抹药,等到再穿好衣服已然是傍晚时分。
夏箫叫人抬走澡盆,拖干地上的水渍。林灵心虚的坐在圆桌边头都不敢抬, 洗澡怎么可能洗的满地都是水,叫那些宫女怎么想……
很快桌面就摆上了热菜,夏箫心情很不错的喝了口酒,“傻丫头,快吃,你 都饿一天了。”
林灵心里气闷,原是不想吃,可是想想自己中午沉默抵抗的后果,如果不吃 这混蛋多半又要说什么“哥哥喂你”之类的话噁心自己,于是默默拿起筷子。
两人吃完饭,夏箫随意的找话逗弄林灵和他说话。可夏箫虽然在床上能欺她 年幼无知、身怯体弱,有本事让她乖乖就范;可下了床的林灵转眼就是一副冷若 冰霜、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任夏箫怎么哄,只是爱理不理。夏箫无奈,转念一 想好歹人已到手,再怎么说也还有大半年可以和她磨呢,也就不十分逼迫。说了 一会儿话,夏箫亲亲林灵脸蛋,嘱咐她早点休息,就起身离去了。
林灵坐在圆桌旁,直到蜡烛燃尽也没有去上床休息。她很疑惑,她发现自己 说不上有多恨夏箫,虽然他让她那么疼,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能感觉到夏箫其实 很宠她;但也不是不怨恨他,她只想和老大在一起,夏箫却这样硬生生的把她拖 住,还欺负她。别的女孩子碰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反应?反抗不了是该去寻死吗? 可是……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去死。而且我和老大说了我会回去找他,我 怎么可以死。林灵抹了抹眼泪,老大……你会嫌弃我吗?不会的,是不是?我们 在一起十五年,不会因为分开一年就变成另外两个人,是不是?
第29章又是清明
从此以后,夏箫日日都要到林灵这里点个卯。夏箫对林灵本也不想一味强逼, 可无奈自从强要了她,自己不管再怎么曲意奉承,费尽心思的想要博这小丫头一 笑,林灵对他始终是淡淡的,两人的关系还不如林灵刚进宫的那段日子。
转眼又到了清明节,夏箫提出要带林灵出宫踏青。
林灵奇道,“私带天女出宫不是有罪吗?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要带我出去?”
夏箫说,“如果哪个宫女太监敢私自把你带出去,自然是有罪,我带你出去 就没人敢跟我问罪。”
林灵心道看来我连上次你带我出宫的情也不用领了,答道,“可是我不想出 去。”
“去的地方你肯定喜欢。”
“不去。”
夏箫坚持要带她出去,林灵执意不肯,两人正没个开交,外面一直阴沉沉的 天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夏箫只得作罢,可他七皇子打小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的主,这些天在林灵这里却是白白赔笑脸,得不到一点回应,心中早已有些不耐。 今日又不遂了心意,不由得脸色一沉,哼了一声抬步走人。
以前夏箫最是个皇宫里待不下的,尤其是他十八岁在宫外建府以后,十天里 也未必在宫里待一天。如今来了个林灵,却是把他拴住了,日日只在宫中混。这 天的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天,至晚方晴,夏箫没了脾气又往林灵住处走去。进了 院**女却说林灵傍晚时分就去青园逛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夏箫点点头就朝青园走去。皇宫里这类园子多得很,普通些的地方宫女太监 闲了也能随便逛,那几个有数的好园子就只有皇族才能进去。夏箫突然想起珍禽 园里一大堆的仙鹤孔雀,林灵没准喜欢,下次可要带她去看看。
青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天又黑了,夏箫转了好一会儿才在小清湖旁见到 林灵。
夏箫悄悄走过去,林灵正坐在一块青黑的大石头上,一手抱着那只黑眼圈的 小猫,一手轻抚在小猫头上。只见她怔怔的望向漆黑的湖面,望着望着突然就有 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月色凄清,更加映得林灵在湖边的身影单薄哀伤。
夏箫心中一恸,想起了自己去世十余年的生母潇淑妃。从他懵懂记事起就知 道娘亲是最爱哭的,在他六岁的时候有一天午睡起来出了房门就看见娘亲看着回 廊上的鸟笼发呆,看了一会儿还把一根指头伸进鸟笼里,那金丝雀看见她的手指 只轻轻啄一下就把脑袋扭到一边去,娘亲的眼泪就怔怔掉了下来。小夏箫跑过去 抱住潇淑妃的腿,“娘,你为什么哭?”潇淑妃却只让宫女把小皇子带出去玩, 小夏箫被宫女牵着手还一直回头看,可潇淑妃根本没再看她的儿子一眼,只是站 在鸟笼前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消瘦的肩膀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就算夏 箫只是小孩子,他也能感觉到他的娘亲是多么无助和哀伤。后来潇淑妃的身子越 来越差,一年里倒有十个月都在病中,房间里永远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夏明帝 天天都来探她,拉着她的手低声劝慰,潇淑妃只虚弱的笑着说,“请皇上不必为 臣妾挂心,臣妾只是小病,很快好了就能继续服侍皇上。”潇淑妃死前瘦的只剩 皮包骨头,曾经倾城的美丽容颜都脱了形,小夏箫简直都快不认识自己的母亲了。 病重的潇淑妃用竹节般的手指拉住小夏箫,流着眼泪说,“我可怜的孩子,我可 怜的孩子……”后来夏箫长大了,他还是不明白他娘亲为什么总是哭得那么委屈 哀伤,夏明帝那么宠爱她,一个女人还求什么?午夜梦回,夏箫每每梦到潇淑妃 的时候,总是那个在回廊上用手帕捂着脸、肩膀不住抖动的瘦弱身影。如今见到 林灵这样,夏箫只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与……恼怒。他没办法欺骗自己,一个女 人这样哭只能说明她身边的男人不让她开心。
夏箫走到林灵面前,冷冷问道,“你哭什么?”
林灵突然见到个人影冒出来不由吓了一跳,忙擦干眼泪道,“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哭什么?”
林灵见夏箫口气不好更是不乐意好言好语的回答,“关你什么事,我想哭不 可以吗?”
夏箫说,“林灵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委屈?”
“是。”
夏箫被呛的无话可说。是他自己强迫她,偏偏还问她是不是委屈,她怎么可 能答不是?对她好又怎么样?她何曾放在心上。
夏箫忍不住酸溜溜的说,“你不会还想着明年出宫嫁你的扬哥哥吧?”
林灵没说话,摸在小猫头上的手却不由得紧了一紧。小猫“喵呜”一声从林 灵腿上跳下来,往假山那边蹿了过去。
林灵起身要追,“咪咪,你回来啊。”
夏箫抓住林灵胳膊,“回答我。和我都这样了,你难不成还想着要和李逸扬 双宿双飞?”
林灵一把甩开夏箫的手,干脆答道,“正是!”
夏箫眼睛冒火,“不可能!你别妄想,想和他在一起,除非我死!”
林灵怒道,“想要我和你在一起,除非我死!”
夏箫咬牙切齿的说,“林灵,总有一日我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若不如此, 我妄生为人!”
林灵冷笑道,“妄生为人?原来你是人啊?我只当你是禽兽。”
“禽兽?我在床上对你还不够温柔?林灵,从你第一次到现在,十来天我都 没碰过你,千娇万贵的侍候着,你以为男人禽兽起来就这种程度?”
林灵脸上一红,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夏箫,闪身就要走,“我回去了。”
夏箫再次抓住林灵胳膊,眼中墨色浓郁,“回去?你急什么?”
第30章在动物园逛街才是正经事
事毕,夏箫抱着林灵回祈福殿偏院。
到了院门口,林灵坚持要下来自己走,夏箫不许,林灵就在他怀里小猫一样 又踢又抓,夏箫无法只得放她下来。夏箫陪林灵回到房里,直到看她躺下才在她 额上亲了一亲,自回寝宫歇息去了。
夏箫早上醒来就想起昨晚和林灵在青园的交合,虽未十分尽兴,可也别有一 番情趣,躺在床上回味了半天,索性早饭也不吃,打算过到林灵这边和她一起吃。
进了院子,宫女说林灵还在睡,夏箫就轻轻推门进去。近得床前一看,却见 林灵脸颊赤红、呼吸急促,夏箫忙伸手去摸她额头,果然一片滚烫。夏箫心道必 是昨天受了风寒,心中懊悔自己大意,忘了这小丫头身子弱。忙忙的宣了太医进 来,果然是风寒发热,宫女熬好药送进来,夏箫扶着林灵喝了药,到下午温度退 了一些,晚上便又烧的更厉害起来。夏箫又召来太医,也说不出什么,只说风寒 入骨、体内湿气滞重,喝药养病罢了。
自打林灵病了,夏箫就留在这里和林灵同食同住贴身照顾。林灵喝了几日汤 药,高烧退了胃口却又不好起来,每日稍微吃些带油水的东西就悉数吐出来,熬 了清粥她又嫌没味道不爱吃。每日只恹恹的,吃不下睡不好,有时还阵阵的低烧。 夏箫慌了神,把素日给自己看病的何太医从七皇子府召进来,要他细细诊治。
何太医号过脉,夏箫把他带到外面问,“她的病要不要紧?”
何太医捻着胡须道,“据老夫看,天女这病风寒作烧只是引子,她五内郁结 一股愤懑之气,我看多半是惊恐交加、忧愁思虑过度所致,加上天生的气虚体弱, 才发作的这样厉害。想是天女年纪幼小,在宫里住着想家了?可怎的就心情忧郁 到这等地步?”
“何太医,我是问你她的病要不要紧?”惊恐交加、忧思过度……这么说简 直就是直指一切都是他夏箫害的。
何太医忙道,“料是无妨。天女毕竟年纪轻,不至有什么大损害。现如今这 邪火发作出来,只能慢慢调养。切忌再受风寒,每日也要她自己多想开些才是, 病都是打这上面起的,小小年纪心思怎的如此之重?于养生无益。”
宫女按着何太医的方子煎了药端进来,林灵烦的把脸趴在枕头上,“怎么又 喝药啊,又喝药。”
夏箫道,“何太医不同于那些一般庸医,你乖乖喝了病就好了。”
林灵说,“你当是哄小孩吗,喝完就好了。我看我这病是好不了,这么多天 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夏箫沉声道,“不许胡说。”在夏箫记忆中他娘亲病时就是这样大夫都说没 什么大病,可潇淑妃熬了一年多就去世了。虽然他心知林灵不至到那等田地,何 太医也说无妨,只是他就是听不得林灵说这样的话。
林灵虽是抱怨,药却还是要喝的。夏箫现已知她吃完药还需吃些零食去苦味 才行,见她喝完水就递了零食盒子过去,林灵挑了颗九制陈梅放进嘴里,然后躺 回床上,“我认识这个何医师,上次不就是他给我看病的吗。”
夏箫想了一下才知道林灵说的上次是她下巴掉了的那次,笑道,“何止那一 次,你还见过他一次。”
林灵奇道,“哪有?”
“在宫外的时候,你脖子上被我刺了一剑,当时给你包扎的就是何太医。”
林灵听夏箫这么说,恍惚记起是一个白胡子老头给她上药包扎的。不过当时 她流了那么多血,心里害怕的要死,怎么可能还注意到是谁给她看病的。想一想 自从认识了夏箫,简直就是厄运连连,不由的有几分恼火,“每天躺在这里,烦 都烦死了!”
夏箫知她病中烦闷,有心带她去园子里逛逛又恐她体力不支,想了想命下人 抬了顶小软轿陪着林灵来到了珍禽园。
夏箫吩咐轿夫在门口等着,自己扶了林灵进园。
林灵一进园门只见里面草木茵茵,鸟鸣悦耳,心下倒也喜欢。
夏箫蹲低身子,拍拍自己后背,“上来!”
“啊?不要啦。”
“快上来!”
“我自己走好了,哪有那么娇气。”
“你还不娇气?不过在外面做一次就给我病到现在。”
林灵脸上一红,“我不逛了!”
“好好好,别生气。整天在屋里闷着,病怎么会好,总得出来呼吸呼吸新鲜 空气。这园子里还得爬高上低的,你吃得消吗?又没有别人,快上来。前面有只 洗衣盆那么大的乌龟,我带你去看。”
林灵犹犹豫豫的爬上夏箫后背。
夏箫拍了拍林灵屁股,直起身子,“这才乖。”林灵无法,只得搂住夏箫脖 子。
珍禽园中山石繁杂,夏箫背着林灵一会儿下石梯一会儿上假山的很是辛苦, 但只因是林灵,再辛苦些他也愿意。
那只洗衣盆大小的乌龟养在一弯浅浅的水池里,水池面上有多块平整的石头 相连,人若喜欢就可以踩着走过去,乌龟有时也会爬到石面上晒晒太阳。
夏箫背着林灵走过来的时候,那只大乌龟正趴在其中一块石头上。
林灵惊叹道,“哇!真像洗衣盆那么大!”
夏箫放下林灵,林灵踩着石块走到乌龟跟前去看。
乌龟本就是水陆两生的动物,这只乌龟见今日阳光正好,就整个身子趴在石 头上,把脖子和四肢都翘着伸展开来,充分享受阳光。
林灵蹲在乌龟旁边,捂着嘴嘿嘿的笑。
夏箫走过去,揉了林灵脑袋一下,“傻笑什么?”
“不是,你看它浑身都翘着累不累啊,不就是想把平时晒不到阳光的地方多 晒晒呗。你说我要是帮它翻过来,它不就能舒舒服服的晒了吗?”
这园里的动物是由宫人饲养的,本就不十分怕人。大乌龟虽见夏箫林灵两个 都蹲在它跟前,也不在意只是继续晒太阳。
夏箫点头道,“你想得很是,就看你能不能翻动它了。”
林灵还真的伸出手比划着从哪里入手。
夏箫道,“仔细它挠你,你看它爪子上的指甲有多长。”
林灵说,“嗯,我知道。”考虑了半天,决定抓住乌龟的中部翻过来,这里 它前爪后爪都够不到,就算指甲锋利也无可奈何喽。林灵试探着用手抓住龟壳中 部的边缘,说时迟那时快,乌龟看似笨拙的前爪灵活的向后一弯,一爪挠在林灵 手背上。
林灵呀的一声把手抽回来,手背上清清楚楚三道红色划痕。虽然伤口很浅也 没有流血,林灵还是不高兴的嗔道,“夏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它会挠我!”
夏箫无奈,“我又没有翻过乌龟,怎么知道它这肉乎乎的爪子会这么灵活。”
“你看都挠红了~ ”
夏箫笑道,“好,哥哥给你出气!死乌龟,欺负我家灵儿是吧,看我不收拾 你。灵儿起来。”
林灵依言起身站到一边。
夏箫前后观察了一下,说,“也只得如此了。”用脚尖挑着龟壳边缘用力上 翻,乌龟淩空翻了个跟头,四仰八叉的翻在石面上。因为乌龟体积沉重,夏箫这 脚没少使力气,乌龟被摔的七荤八素,四肢和脖子都滑稽的在空中划来划去。夏 箫和林灵大笑不止。
大乌龟很是被取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用脑袋顶着石头,脖子用力的翻了回 来,翻过来以后它立刻钻进水里,心道不和这两个小辈一般见识!
看完乌龟,林灵说要自己走走,不过没走多远终究是觉得浑身乏力,两人就 在湖心的凉亭休息了一会儿。林灵支着下巴看湖心的锦鲤成群的游来游去,心道 这儿可真是个好地方,可惜老大他们都来不了。出了凉亭夏箫不肯让林灵再自己 走,仍旧背着她。两人在园里整整逛了一上午,见到许多动物,有林灵以前见过 的也有没见过的,夏箫说有些是番邦进贡来的,也只有这里才能见到。
眼看到了晌午,夏箫背着林灵走在一条满是树荫的幽静小道上,凉风习习, 甚是舒爽。
林灵拍拍夏箫的肩膀,“你看,那棵树上有只小猴子。哎~ 跑了。”
夏箫说,“我背上就有只小猴子,见到别的猴子我也不稀罕。”
林灵捶了夏箫一下。
夏箫默默背着林灵走了一会,突然开口道,“灵儿,就这样永远和我在一起 不好吗?”
林灵一怔。
夏箫没有停下脚步,依旧背着林灵往前走,“我会一直对你好,不会欺负你。” 夏箫的话里是难得的诚恳,林灵不是听不出来。
“好吗?灵儿。”
林灵吸了一口气,“不好。”
夏箫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林灵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林灵鼓起勇气继续说,“夏箫,我的未来里面没有你,所以,你的未来里也 不要有我。”
夏箫倒并没有发怒,只是淡淡的说,“那你的未来里有谁?李逸扬是吗?灵 儿,你就真那么肯定,事到如今他的心意不会变?”
林灵说,“我相信他不会变。如果变了……我就离开。”
“离开?你要去哪?”
“世界那么大,总有我想去的地方。”
“你想去的地方就不能是我身边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宫里,我会陪你过你想 过的生活,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好不好?灵儿。”
“夏箫,就算我不能和老大在一起,我也不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不会喜欢你 ……我确定。”因为你从来没有给我机会选择,所以你永远在选择范围之外。
夏箫沉默了一下,“灵儿,我答应你,如果一年以后你想离开,我不拦着你。 但是这一年你不要那么难过,不要总是哭,好不好?我从来没想让你哭。”
林灵沉默。夏箫,你真是我命中最大的劫数,我现在这样忧愁不定,还不是 因为你。难道我能开开心心的陪你过完这一年再和老大在一起,这样作人未免… …太没廉耻。
“灵儿,我不求你对我怎么样,我只要你开心些。你总这样不开心,病也不 会好。嗯?”
林灵无言以对,她觉得夏箫叫她名字的时候语气太过温柔,让她连一句狠话 都讲不出来。林灵只能搂着夏箫的脖子,把脸深深埋在他的颈项上。
第31章夜宴(上)
夏箫还是背着林灵往前走,两人的气氛却尴尬了不少。
走了一会儿,夏箫告诉林灵前面养了几只小鹿。林灵抬头去看,只见不远处 的围栏里是有几只幼鹿,还有两个女孩正俯着身给小鹿喂草呢,那两个女孩听到 脚步声也都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他们。
林灵见她们两个都是XXX岁的年纪,那个大些的女孩相貌出众,小小年纪 已是衣着华贵、气度不凡,那个小些的女孩个头矮一些,看起来还像个孩子,相 貌略逊于另外一个女孩,但她眉眼弯弯气质温和,看起来倒更讨喜些。
那个大些的女孩正是十公主颂琪,她看见自己的七哥居然背了个女人过来, 也立刻打量了林灵一番。她看林灵虽然眉目清秀有些动人之处,但也不过尔尔。 这天林灵穿着一件月白色边花绸衫,下面是一条同色的百褶长裙,头上没有梳髻, 一头长发披在脑后只在头顶梳了几根小辫子拢在一起,头上零星几朵绢花。不过 颂琪一眼看出那是宫里最上等的绢花,和她头上戴的是一样的,心里便生出几分 不悦,看向林灵道,“你是谁?”
“我是林灵。”
“谁记得那么多名字,我问你的身份。”
“我是今年的天女。”这么向别人介绍自己,林灵真是很不习惯。她轻声跟 夏箫说,“你放我下来啊。”夏箫放下林灵,林灵半退着站在夏箫身边。
颂琪不高兴的说,“原来是天女啊。叫我七哥背着你,你把他当你的奴才吗?”
林灵的脸不由得红了,“我没有叫他背我。”
夏箫开口道,“好了!琪琪,你怎么这么没规矩。”
颂琪哼了一声,“七哥,你还说我。这是咱们逛的地方,你怎么能随便带些 不知什么人进来?”说完还很不屑的瞥了林灵一样。
林灵决定讨厌这个小女孩,真是很没礼貌。
夏箫心道,不能带人来你怎么还带着乔乔来,只是这话又不能当着乔乔说, 干脆不理她,转向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小姑娘道,“乔乔,没事来找七哥玩。”
那个叫乔乔的小姑娘微微一笑,“好。”然后又点头和林灵打了个招呼,林 灵也对她点了点头。
夏箫道,“灵儿,我们走了。”
颂琪见夏箫理都不理他就这么和林灵走了,不由得生起气来;又想着总算见 到这个天女了,哼,和想像中一样不喜欢!
走的远了,林灵问夏箫,“那女孩儿是谁?你妹妹?”
“嗯。”
“唉,真是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妹妹。”
夏箫不爱听了,“她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其实没多少心眼。”
林灵不说话,停了一会儿又问,“另外那个女孩叫乔乔?也是你妹妹?我记 得你们皇家不是只有一个没出嫁的十公主吗?”
夏箫说,“她叫乔落,是乔尚书的独生女儿。从小和颂琪玩的好,我们都熟。”
林灵听到这里却是一怔,乔尚书……崔语欢的爹爹以前不就是尚书吗,“我 倒知道以前那个告老还乡的尚书姓崔。”
夏箫道,“告老还乡?捡了一条命罢了。”
林灵停下脚步,“什么?”
“朝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哪里知道。”
“你是说现在的乔尚书逼走了以前的崔尚书,所以崔尚书才举家离京的?”
“那倒不是,乔尚书以前官拜太尉,不过是崔巍走了以后把他升到这个位置 罢了。唉,跟你也说不清楚,你问这些事干吗?”
“……也没什么。”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夏箫见林灵神色倦怠,不复刚开始的兴致,就带着她回 去了。到了晚上林灵却又发起低烧来,夏箫想她是白天累着了才会如此,自此更 加悉心照料。林灵纵是再不领情,却也不能不承认夏箫对她是呵护备至,就算比 起李逸扬对她也完全不差。
堪堪过了一个月,林灵才慢慢养好了身体。
一日清晨,睡梦中的林灵正拿着一只风筝去找李逸扬他们。
江磊一见她的猫风筝就哈哈大笑,“又是这只肥猫。年年在天上飞,纸张倒 是结实。”
林灵不理他,对着李逸扬说,“老大,帮我放起来。”
李逸扬拿住风筝,起身跃到最高的一棵树上。
林灵把线拉长。
李逸扬喊,“我松手了!”
林灵愣了一下,“不要松手。”
可李逸扬还是松了手,林灵看着她的风筝歪歪斜斜的向草地落去,情不自禁 的往前踏了一步却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林灵抬头一看,正是夏箫,心中不悦道, “你怎么在这?”
夏箫不说话,只冷冷看看她。
林灵用力推了夏箫一把,“你走,不要在这里。”
夏箫纹丝不动,不管林灵怎么又推又踢的赶他,夏箫只是用一种很陌生冷淡 的眼光看着她。林灵心生惧意,停下了动作,却发现老大和程浩然他们不知什么 时候都已经走了,只剩她一个人。林灵心中更是责怪夏箫,她想本来我们好好的 出来玩,都是他把一切搞砸了。可不知怎的心中惧怕又不敢上前,只觉又气又怨 又委屈,无处发泄只能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捂着脸背过身去哭,越哭越觉得气 不过,心里似有一团无名火烧,可又无法可想,终于焦急无奈到连梦境都难以继 续,林灵才恍恍惚惚的睁开自己的双眼。刚才梦里的情绪仍在心间,她看着睡在 枕边的夏箫,心中五味陈杂。伸出手顺着夏箫的鼻梁往下抚摸,夏箫的侧面轮廓 很漂亮,鼻子又高又挺,嘴唇薄而有型,触感却是想不到的柔软。林灵想,习惯 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这样的一个人,每天醒来看见他竟也渐渐觉得自然起来……
夏箫突然张口咬住林灵停在他唇上的手指,林灵吓了一跳想往外抽,夏箫却 稍微用力的咬住然后用舌头勾引似的舔弄。林灵又羞又窘只用力抽手指头,夏箫 又不敢真的咬太紧,只好由着她抽了回去。
林灵看着湿润的手指,想起在青园那天夏箫也咬过她手指,还说……林灵恨 恨的踢了夏箫一脚,下床梳洗去了。
夏箫打了个哈欠,侧着身子看林灵对着铜镜梳她那头乌黑的长发,昨夜她的 头发便是如此像上好的丝缎一样散在床上,她还嫣红着小脸低低呻吟。夏箫的下 腹又热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道,“宝贝儿,我给你梳头好不好?”
林灵头也不回的说,“不好。”
夏箫只得作罢,下床去洗脸。
两人梳洗完毕,坐在桌边吃早饭。
夏箫突然说道,“对了,今天的晚宴父皇叫你参加。”
“哎?什么晚宴?”
“当然是端午节晚宴。今日是端午,你忘了?”
“我知道,可是为什么要我参加?”
“想来父皇是怕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宫里想家,关心关心你。”
“啊?我不需要啦,我也不想去。”
“这由不得你。”
“皇上究竟为什么要见我?我不想见他,我在宫里待一年就走了。”
“小笨蛋,你就不会动脑筋想想我父皇为什么要见你。”
“为什么?”
“他自然是想见见把他儿子迷的团团转的狐狸精到底长什么样。”
“……我不要去啦~ ”
“怎么能不去,必须得去,还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给我父皇留个好印象。”
端午晚宴。
林灵上穿金丝绢花罩衣,下着紫绡翠纹裙,云鬓高髻,灯火熠熠处宛若仙子 出尘。她跪坐在自己的食桌面前,目不斜视的盯着盘子里的粽子。一个,两个, 三个,四个,五个,嗯,总共有五个粽子……没办法,皇帝还没来,她的旁边和 对面位置上坐的都是尊贵的皇子,而且每一个人都在或明或暗的打量她。
林灵坐在左边,而夏箫是坐在右边起第三个位置,夏箫旁边一个样貌清俊的 青年男子悄悄凑过头来说,“七哥,以前你不喜欢这类型啊,倒是清清雅雅一副 弱柳扶苏的模样,但依你的口味会不会太淡了?”
这人正是八皇子夏宇,夏箫和他素来亲厚,悄声答道,“太油腻的坏了胃口。”
夏宇看了看死命低头盯着面前盘子的林灵,“七哥的意思是清粥小菜你却胃 口大好喽?”
夏箫笑道,“自然是好。”
林灵觉得她被人盯的就快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了,这时只听一个太监高声宣到, “皇上驾到!”
皇子们都起身站好,林灵也慌忙站了起来,繁复的纱裙几乎没拌了她的脚。 林灵小心站好朝前望去,只见皇帝皇后两人一身明黄的走进殿里,皇帝身后跟着 的是穿了一袭淡粉纱裙的颂琪公主。
林灵见只有皇帝坐的地方有一张高桌,其他人面前都是需要跪坐的小食桌; 也就是说只有皇帝和皇后能坐在椅子上,别人都要跪着吃饭。林灵心道刚才她腿 都跪酸了,这还要跪一晚上,皇家又怎么样,还不如他们普通人家一桌吃饭其乐 融融呢。
众人向皇帝皇后行礼后各自就坐。明帝吩咐给颂琪挨着皇后赐了张座,又对 身边的太监说,“请天女也上来坐。”
林灵慌忙起身,“民女不敢。”
明帝笑道,“天女身份尊贵,怎可自称民女?今晚只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 天女进宫是客,自当上来。”
林灵无法,只得告了罪上来侧坐在明帝身旁。看着宫女把一盘盘精致菜肴摆 了上来,想起夏箫早上说他父皇要见见把他迷得团团转的狐狸精长什么样;想到 这里纵是美味佳肴她也胃口全无。
第32章 夜宴(中)
晚宴正式开始。不过这些皇家子孙又有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不过都是意思意 思剥了一两个粽子,应景而已。林灵托皇帝的福也坐在高台上,她没什么胃口吃 东西,只剥了个粽子用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夹着吃。台下的歌舞林灵不爱看,倒 是趁机偷偷用眼睛溜了一遍各位皇子,看完之后她不得不承认里面最帅的还是夏 箫,瞧他玉带金冠,谈笑风生,人模狗样,笑容淫贱……哼~ 因为明帝兴致好, 颂琪公主还表演了一段舞剑。颂琪公主的这段舞剑动作甚是花哨,就见她俏丽粉 红的身影满场翻飞,下面坐的都是她的哥哥们,自然全部卖力叫好。颂琪抹了抹 头上的薄汗,得意的上台领她父皇夸奖去了。
林灵虽然身手一般,但李逸扬、程浩然、江磊就连顾小米都是年纪轻轻就一 身好功夫,顾伯还说程浩然是不出世的奇才呢,所以颂琪公主的这段舞剑林灵根 本不看在眼里。再加上珍禽园里的不愉快,林灵还在心里恶毒的评论颂琪公主只 会满场子乱窜,这也叫舞剑?
和皇帝离的近了林灵倒也不觉得十分畏惧,不过皇帝毕竟是皇帝,不怒自威 的气势还是有。明帝随意问了她几个问题,不过是些多大年纪、家在哪里、父母 作什么、读过什么书、在宫里习惯不习惯之类的闲话,林灵都小心回答了。
坐在皇后那边的颂琪突然面向林灵说,“天女姐姐,你刚刚说你读过什么书?”
“我说没读过什么书,只是爹爹从小请了个老师来家里教导我识字。”
“父皇,我记得小时候你跟我说外面好多人家请不起老师教家里的女孩子, 所以要我好好读书。”
明帝点头。
“所以天女姐姐不是一般穷人家的孩子,是大家闺秀呢。”
林灵其实是说了谎,她家可没给她请过老师教她识字。小时候李逸扬去学堂 读书,她哭着喊着非要跟去,学堂又不收女弟子,大人们无法只得把林灵也扮成 个小男孩和李逸扬一起送了去,谁成想这一送就送到了长大。现在林灵听颂琪这 么说,心虚的不敢答言,心想这是不是已经犯了所谓的欺君之罪?
明帝道,“你这小鬼脑筋又想说什么?”
颂琪道,“我只是想天女姐姐的父母这么疼爱她,还专门为她请老师教她读 书,那天女姐姐也一定多才多艺。父皇你今天这么高兴,不如让天女姐姐给大家 展现下才艺,才又热闹又有趣呢。”
林灵忙说,“公主这却是为难我了。我不会什么,公主才是多才多艺。”
颂琪不似刚才那么脸色和悦,“天女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弹琴作画都是女儿 的本分,哪家姑娘不会几样?更何况你又是富裕人家的小姐。父皇怕你过节想家 宣了你来参加家宴,还让姐姐到上面来坐。我想姐姐必然是内心十分感激,当然 愿意展现才艺表达对父皇的孺慕之情,姐姐却这样!是驳我的面子,还是驳父皇 面子呢?”
林灵听的冷汗直流,这是XXX岁的女孩子说出的话吗?这是吗?这是吗? 自己XXX岁的时候天天都在干吗啊?这就是公主和民女的差别吗……
林灵嗫嗫的说,“公主,你这样说我岂不罪该万死?实在是我这人口拙心笨, 只识得几个字,歌舞琴律一律不通。”此话倒也不假,林灵小时候天天只想着跟 李逸扬到外面疯玩,这些女子该学的才艺方面确实差了些。
明帝今天本就有心试探林灵,见颂琪这样索性顺水推舟,不言不语的由着颂 琪继续说;皇后也佛爷似的端坐在那里,台下皇子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上来。
颂琪继续咄咄逼人的说道,“连我也要表演舞剑为父皇助兴的,偏是天女姐 姐身份高贵,不肯下场。”
林灵虽不知颂琪何以这样跟她过不去,但也看出颂琪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只 得抬头道,“看来我不下场公主是绝对不肯的。那么公主请说吧,林灵自当奉陪。”
颂琪哼道,“天女姐姐既然什么都不会,叫你弹奏乐器姐姐又该推说没学过 不肯演奏,只好请姐姐清唱一首了。我想是人就会唱歌?姐姐总不能说自己不会 吧?”
林灵起身道,“好,就清唱一首吧。”
林灵下得台来,随意从众皇子的食桌上分别拿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碗碟,走到 夏箫面前时林灵挑了只汤勺,夏箫回她一笑。林灵心里一哆嗦,干吗冲她笑的这 么妩媚动人O__O“…
林灵拿着碗盘席地坐在大厅中央,美丽的纱裙像花朵一样盛开在她身下。林 灵把碗碟都扣过来,用汤勺敲了敲试音,因为材质和大小不同,每个碗碟都发出 了不同的声响。林灵向明帝微微一笑,“皇上,我献丑了。”说罢一边按着节奏 敲击不同的碗碟一边朗声唱道:繁华市井,不若独上西楼。
限于一隅,不若策马南行。
安居于业,宁若东海寻珠。
世事人情,宁若孤雁北飞。
叹世间碌碌庸庸,终究意欲何为?
不若同我放眼天下,且歌且行。
想那人间情意相投,终抵不过造化弄人。
想那人间如花美眷,终抵不过似水流年。
想那人间娇妻爱妾,终不过是声色弄人。
想那人间相敬如宾,终不过是戏如人生。
何以泯灭其间,灭我灵窍?
何以谨言慎行,灰我志气?
叹世间庸庸碌碌,终究意欲何为?
不若与我笑傲江湖,且歌且行!
林灵边敲边唱,只听歌声清朗、乐声清脆,也别有一番意趣。林灵今日虽是 妆容精致、衣裳华美,但她歌中的情志却是安闲自在、无拘无束,那才真可谓是 真名士自风流呢。
夏宇小声对夏箫说道,“怪不得七哥你喜欢,果然非同凡品呵。”
夏箫不答话,眼睛只深深的盯着林灵。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展露风华, 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华衣美服倒是限了她,夏箫只觉林灵的眼角眉梢一颦 一笑都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林灵一曲唱毕,大家恍然大悟般鼓起掌来。
明帝也笑道,“天女好才情。”
林灵忙起身福了一福,“皇上谬赞。”这首清平调的曲子原是程浩然作的, 林灵喜欢曲中那股自由轻扬的意味,填了词献宝似的拿给程浩然。程浩然难得没 像往常一般毒舌,反而立时拿着词坐到古筝边弹唱起来,那声音气度相貌姿势才 真的如仙人一般呢。林灵心想今日真是侥幸过关,提着裙子就要回台上去。
颂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天女姐姐,你刚才还说什么都不会,原来真的是 骗人呢。你看大家都说你唱的好,何不再为我们舞一曲?也叫小妹长长见识。” 颂琪是打定主意要林灵出丑,以报她夺猫之仇,七哥之恨。我就不信你还会跳舞! 就算会跳,哼,还有别的呢。
林灵怒从心起,“我不会跳舞。”
颂琪笑道,“天女姐姐怎么又是如此说话?”
“不过我会舞剑。”
颂琪脸色一僵,“这样啊,原来姐姐和我一样喜欢舞剑。姐姐这么说,是想 和我比试比试喽?”
林灵冷然道,“公主如果喜欢,未尝不可。”
林灵嫌身上的衣服碍事,索性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家常青绿色窄袖紧腰衣 裳和淡青细纹薄裙。散开绾住的望仙髻,把头发用一根青丝带拢在脑后,持着宝 剑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颂琪道,“天女姐姐,我不客气了!”提剑刺了过来。
林灵也提剑相迎,台上一粉一绿两个身影舞在一起,一时难解难分。
林灵虽对武学没甚兴趣,但她天生喜欢漂亮东西,因此倒正经下功夫学了一 段时间舞剑。那时顾伯说林灵武学根基没扎牢,现在学舞剑太早,无奈林灵非学 不可,顾伯对她学武本就不抱什么大希望,也就随了她的心愿。
林灵动作灵活,年纪又长于颂琪,两人对攻不久颂琪就渐落下风,脚下的步 伐也变得滞重起来,已然谈不上还是舞剑,只有抵挡的份了。
林灵拿到剑的时候注意到宫人拿给她的剑是钝头的,而颂琪的却是真剑,她 猜大概是因为在皇帝面前不可出示兵器,不过因为颂琪是公主,所以没人管她。 林灵见如此倒也放心,不用怕伤到颂琪,这样比试起来也不缚手缚脚。
林灵终是年轻,之前又受了颂琪的气,这时占了上风就毫不相让,只攻的剑 剑有声,最后一剑侧打在颂琪手腕上。剑虽钝但这样夹着风声抽过来,颂琪还是 腕上一痛,手上青红剑就落在了地上;林灵接着矮身一扫,颂琪下盘受攻,狼狈 的摔倒在地上。林灵长剑指在颂琪颈上,“十公主,承让了。”
颂琪脸色难看,怒道,“你这该死的下贱奴才!活够了吗?!”
林灵脸色一沉,大庭广众之下却是难以回话,只能暗吸了口气收剑转身回座 位上去。
颂琪抓起地上的青红剑,一跃朝林灵背后刺去。林灵觉到不对,想要回身却 已慢了。
夏箫拿在手里的酒杯突地飞出打在颂琪拿剑的胳膊上,青红剑“咣当”一声 再次落到地上。
林灵回头吃惊的看着颂琪,就为了刚才的比试这个公主就要刺她一剑?
颂琪跺脚含泪看向明帝,“父皇,你看七哥他!”
明帝沉着脸说,“堂堂大夏国的公主,一点气度也没有!父皇是这么教你的 吗?和天女道歉!”
颂琪虽是刁蛮,明帝的话却不敢违逆,只能忍着气对林灵说,“天女,我错 了,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吧!”不过谁都听得话里没什么诚意,颂琪公主说完后 就哭着跑了,心爱的青红剑也不要了。
林灵悻悻的回到座位上。
明帝对她说,“颂琪被娇惯坏了,天女不要介怀。”
林灵忙赔笑道,“不敢,不敢。”
第33章 夜宴(下)
晚宴还在继续,林灵却是更加食不知味。好不容易熬到戌时,皇帝和皇后回 宫休息去了,留下皇子们自在叙话。林灵也坐回到自己的小食桌旁,不过这些皇 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也没人理她。林灵无聊的看着那些歌女在她面前 舞来舞去,瞌睡虫都上来了。看看夏箫正和他旁边的两位皇子你一杯我一杯喝的 正高兴,想来更不会有别人注意她,林灵索性起身偷偷溜出了大殿。
殊不知她一起身,夏箫就放下了酒杯。
夏宇笑道,“七哥,你就宝贝成这样,还怕她丢了不成?”
夏箫眼睛看着林灵走出去的身影,“你们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说完也 不顾夏宇他们奚落,起身出去了。
林灵从没来过这处宫殿,也不好意思问那些站在外面的宫女太监,只是信步 到处走走,发现这边的宫殿比自己住的地方雄伟许多,想来是皇宫正殿了。走了 一会儿见前面有处回廊倒还清静,林灵就过去坐下来,把头歪在一边的柱子上, 看着天上一轮弯弯的月牙,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林灵回头去看,正是夏箫。
林灵道,“你又出来作什么?”
夏箫在林灵身边坐下来,“那你又出来做什么?”
“里面太气闷,我出来透透气。”
“不喜欢参加宴会?”
林灵反问道,“难道你喜欢?”
“我们兄弟平时也难得聚齐。”
林灵又懒懒的把头靠回到柱子上,“都好晚了,怎么还不结束?我要饿死了。”
夏箫揉揉她的脑袋,“来参加晚宴居然要饿死,倒也稀奇。”
“我坐在里面没胃口。”
“你怕我父皇?”
“他是皇帝,谁不怕。而且在我看来,吃饭本是享受美食的人生快事,和不 喜欢的人在一起满心戒备的吃饭,简直是对吃饭的一种侮辱,我宁可饿着。”
夏箫哼了一声,“对吃饭的侮辱?人人都像林小姐这样有节气,怕真是要饿 死不少。”
林灵进宫这段时间虽然接触的人事有限,也渐渐感到这宫里虽然锦衣玉食, 却也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苦处,所以也并不反驳他,“因为我不是这宫里的人, 所以不喜欢。你出生在这里,自然和我不同。”
夏箫低声道,“你以为我就很喜欢这里?有什么喜欢。外面大户人家的子弟 还有争夺家产的,更何况这宫里,更没有什么情分。我七八岁被送到养心殿,每 天的饭都是和皇后、二哥一起吃,哪顿不是吃的小心翼翼。你说我若像你是不是 早该饿死了?”
“你是皇后生的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皇后,你自己的娘呢?”
“去世了啊。”
林灵默然。她第一次感到这个恶形恶状的七皇子也有他不示人的可怜之处, 忽然就想伸手握住他的手,想了想却终究没伸出手。
两人都是静默,夏箫突然又不正经捧住林灵的脸蛋,“宝贝儿你今晚真美, 就像一株月下的玫瑰。我都不知道我的灵儿是个小才女。不若同我放眼天下,且 歌且行。是你写的吗?”
林灵脸上微红,拍开夏箫的手,“你再这样,我走了。”
夏箫笑着又在她嫩嫩的脸上拧了一把,“这么爱脸红。”说着站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你坐一坐也回去,估计再有一会儿就散了。我现在就叫人给咱们 备些粽子,回家就有的吃,好不好?”
林灵心里甚是满意,忍不住嘴角盈盈笑意,“你快回去吧。”
夏箫却没有立刻就走,俯下身子双手握在林灵肩上,“灵儿,今晚辛苦你了。 你不喜欢这些,以后我尽量不让你接触。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都 愿意尽量为你做到。明白吗?”说完在林灵额上吻了一下,起身离开。
林灵只觉额上被夏箫亲吻的地方烫的厉害,用手指轻轻抚在上面,默默出神。
这样待了一会儿,却又听见脚步声,林灵回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来人却不是夏箫,而是刚才晚宴里的……某位皇子。
林灵慌忙站起来,呃,想不起来是哪位皇子了。唉,一次见到八九个人怎么 能记得住,林灵只好很尴尬的冲某皇子微笑。这位某皇子相貌不错,但给人的感 觉有些阴沉。
某皇子先开口道,“天女是嫌宴会烦闷,所以出来逛逛?”
“不是,就出来透透气。”
某皇子介面道,“我也出来透透气。”言毕掸了掸衣摆坐到夏箫刚才坐的位 置上,林灵却不好意思再坐下来,只好站着不动。
“天女可是练过武?剑舞的不错。”
“小时候练过些基本功,算不得学过武。”
“天女请坐啊,你在我面前很紧张?”
“……没有。”林灵和某皇子拉开些距离坐下。
“你今年多大年纪?”
“十六岁。”
“天女年纪这么小,却很有魅力,谁都看得出我七弟很迷恋你。”
林灵无话可答。她和夏箫的事想来在宫里谁都知道,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明 正大的关系,她不明白这个人直接这样问她是什么意思。
某皇子继续说,“其实不只是七弟,连我都很欣赏天女。我想美丽的女人天 生都会善加利用自己的魅力,天女你说是吗?”
林灵,“……”
某皇子看林灵一副傻呆呆的样子,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我打开天窗说亮 话,你不是只有夏箫一个选择。选我,怎么样?”
林灵,“……”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想天女是聪明人, 必不致分不清利弊吧?”
“……”
“天女,我在等你的回答。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这句话她刚才听夏箫说过一次。但是,完全不是一 个味道。
“天女?”
“你是谁?”
这次轮到某皇子呆滞了,他堂堂大夏国二皇子夏颖,德仪皇后的唯一子嗣, 这个女人居然问他是谁?!不过对林灵来说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当初夏箫把名字 告诉她,她都根本不知道大夏国的七皇子姓夏名箫。林灵对这些远离她生活的宫 廷人物从来没什么兴趣,而她对没兴趣的东西一向有着过目就忘的好本事。
二皇子夏颖脸色有些不悦,“天女这是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我是谁?”
“刚才那么多人,我记不住。”
“我是二皇子,夏颖。”夏箫怎么会迷恋这样的女人?
“二皇子,您好。您在这儿慢慢乘凉吧,我回去了。”林灵扭头就要走。
“站住。”林灵觉得这个二皇子说话的腔调凉飕飕的却很有气势,有那么几 分像他的皇帝老爹。林灵听他在背后这么一喊心里竟是一怯,想了想还是转回身 来。
夏颖一言不发的盯着林灵,林灵暂态有种被猫盯上的老鼠的感觉。
夏颖缓缓开口道,“年纪小难免不切实际,天女不会以为我七弟还没成婚, 你跟着他就能有什么结果吧?作人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现在喜欢你将来也不会 娶你,退一万步讲,我父皇也不会答应。以你天女的身份他连留你作妾也留不得, 你最后又能得多少好处去?跟着我不比跟着我那浪荡的七弟强许多?我这也是为 你好,不要白白被他骗了去。”
林灵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受够了这些心思复杂的皇子们,“二皇子,我不 是你说的聪明人。我明年就要离开了,请你不要为难我。”
“你的意思是不考虑?”
“没什么好考虑的。”
夏颖笑了,林灵第一次看见夏颖笑,不过只觉更加阴森可怖,“天女对我七 弟死心塌地呢,对我的心意就完全漠视了。”
林灵不说话。
“女人最要不得的就是愚蠢和感情用事。你知不知道得罪我的后果?在这宫 里哪怕只待一年,站错了位置也会死的很惨,天女回去好好想清楚吧。”
林灵心里的怒火噌噌的往外冒,“我不用回去想什么!二皇子,到现在为止 你连我的名字都没问过,居然还和我说什么你的心意。我不知道你的心意究竟是 什么,但肯定不是我。公主我已经得罪一位了,再加一位皇子也罢了。”
林灵言毕扭头就走,她能感受到夏颖在她背后冰冷的目光。林灵在心里默念, 背要挺直,步伐要坚定,气势上不能输。
林灵回去看见夏箫正在大殿门口等她。原来晚宴已经散了,夏箫道,“这么 久才过来?”
林灵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夏箫吩咐下人把轿子抬来,夏颖走了过来。
夏箫说,“二哥,宴会已经散了。”
夏颖点点头,“那正好,我也想回去了。”
林灵觉得这个二皇子离她近一些她都浑身不舒服,于是只当不认识一般把脸 扭到一边。夏颖倒也没看她,和夏箫招呼一声就走了。
第34章 甜蜜蜜
林灵和夏箫一回去就有下人把粽子备了上来。林灵掀开笼屉看见里面整整齐 齐的码了二十多个粽子,“这么多,都什么馅的?”
夏箫说,“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拆开看看。”
林灵用两根指头夹起一个热腾腾的粽子,用另外一只手剥开粽子上面缠的红 线。
夏箫说,“怎么这么剥粽子?”
“很烫啊。”
“我来。”
“不要,自己剥吃的才香。”
林灵好容易剥开一个,用筷子戳了戳里面的馅,“哎?蜜枣的啊。我不喜欢, 给你吃。”说着把它丢到夏箫碗里,又找另一个下手。“哎?花生豆馅的,我还 是不喜欢,给你吃。”说完又扔到夏箫碗里。夏箫只由着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味道还行,你尝尝?”
“我不要,我要先吃个肉的。”
“你喜欢吃肉粽?怎么不早说,我叫他们再去准备些。”
“不用,功夫不负有心人,全拆了总有肉的。如果全拆了都没有肉粽,那证 明包粽子的人没品位。哈!排骨的,我没吃过排骨粽子呢。”林灵也不拿筷子, 用手指捏着粽子就往嘴里送,吐出一小块骨头后赞叹道,“很不错,蒸的烂烂的, 连骨头都酥了,味道全部进到里面去了,不错不错。”
夏箫用手指挑起林灵嘴角的一粒糯米放到自己嘴里,“我怎么没尝出排骨味。”
“单吃一粒米怎么吃得出。你别着急,等我再剥到一个排骨的就给你吃。”
猫咪闻到食物的味道也喵喵的走了过来。林灵把夏箫碗里的蜜枣粽子捡给它 吃,咪咪闻了闻味道,不太感兴趣的走开了。
林灵说,“咪咪,原来你和我一样喜欢吃肉粽子哦。”
夏箫道,“猫怎么可能喜欢吃糯米,你这丫头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
林灵不以为然地说,“我是不过脑子,哪像你们这些皇家子弟一个比一个心 思诡异,我这样的笨人真是招架不住。”
夏箫以为林灵是指今天晚宴上颂琪为难她的事,也就不再往下说,他哪里想 到还有夏颖这一出。
两人吃完粽子,林灵抻了个懒腰,“这都亥时了吧?吃这么饱怎么好马上睡 觉。”
夏箫正就着水盆里的水洗手,听言笑道,“那就做点什么再睡可好?”
“做什么?”
夏箫还是笑。
林灵脸上一红,“这么晚了,你回去吧。”
“没良心的丫头,病的时候我天天照顾你,现在好了就撵我走。”夏箫擦干 手过来一把抱起林灵往床上去,低头咬了咬她的小嘴,“又撅嘴?”
林灵把脸埋在夏箫怀里瓮声瓮气的说,“会疼啊,会疼啊~ ”
夏箫也是无奈,两人虽已做过几次,但每次进去林灵都说疼。夏箫只得劝慰 道,“乖,今天我慢一些,不会疼。”
林灵气呼呼的把头从夏箫怀里抬出来,“你每次都这么说!”
夏箫把林灵放到床上,俯下身来吻她,林灵把手堵在夏箫凑过来的嘴上, “今天我不想做那个。”
夏箫轻轻舔了舔林灵的手心,林灵脸皮厚不过他只好放下手来。
“为什么不想?给我个理由。”
“因为你妹妹欺负我,所今天我心情不好。”
夏箫的身子更低了些,“她欺负你,我这作哥哥的正该赔不是。我保证今天 一定把你侍候的舒舒服服,让你消气。”
林灵还要说话,夏箫却已低头占住了她那张麻烦的小嘴,还把舌头伸到里面 追逐林灵的香舌。林灵只是躲,夏箫不耐烦起来,干脆张口狠狠拖到自己嘴里, 用力缠绵。 林灵恨恨的夏箫肩膀上咬了一口,“闭嘴!闭嘴!”
夏箫不再逗她,把她放回床上,用毛巾沾了温水给她细细擦拭,突然又想起 什么似的说,“对了,宝贝儿,你看你身子这么弱,都是练武太过懈怠的缘故。 明天开始,你每天练练劈叉压腿才好……”
话没说完,林灵一脚踹在夏箫肚子上,把夏箫踹的身子一歪。
林灵咬牙切齿的说,“你这坏蛋,坏蛋!”劈叉压腿?世上怎么有他这样的 坏蛋,欺负我还嫌我被他欺负的不够舒服?真真的岂有此理!
第35章 生日当然要有H
参加过有惊无险的晚宴之后,日子还像往常那么过,林灵每天去祈福大殿诵 诵经,其他时间就由着夏箫厮混。想想自己进宫一趟总还和皇帝一起吃了顿饭, 也算不错。
林灵的生日在五月下旬,夏箫却是不知。这日到了林灵生日,林灵早上睁开 眼睛就躺在床上默默出神,她想着每年生日李逸扬都会为她画幅画像,十多年都 没变过,今年却是要破例了。唉,老大,你总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吧?你会不会 想我?我有时候很想你,有时候却想起你就难受。林灵用手摩挲着胸前温润的玉 佩,今年生日我要一个人过了。
这会儿工夫夏箫也醒了,搂过林灵在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起床梳洗去了。
夏箫梳洗完回来,见林灵还是手里攥着玉佩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开口道, “怎么还不起来?”
“要你管我,我不喜欢起来。”
夏箫看看她,“谁惹我们林小姐了?”
“没人惹我,我就不喜欢起来,我高兴躺一天,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夏箫一边套外衣一边说,“今天我出宫有事,等会儿吃 完饭就走。晚上回不来,你自己乖乖的。”
林灵也不答他,翻身朝里把被子蒙到头上。
夏箫虽是皇子,但对皇宫里那些他从小看惯的权力斗争其实兴趣有限,没认 识林灵之前心思都在外面。今日他约了几个久未见面的江湖朋友谈些事情,晚上 就在怡红院开了间上房宴客,叫了思思还有楼里两个一等的姑娘作陪,一顿饭吃 的宾主尽欢。
当夜夏箫辞了朋友就要走,思思笑道,“思思知道自己不过蒲柳之姿,所以 七少大半年也不来一次。这次好容易来了,又走。”
夏箫也笑,“你向来聪明乖巧,今天晚上我的朋友们也都很高兴。”
思思风月场中见惯的,知道这是留不得,心中再是不平也只得把夏箫送出门 去。
夏箫坐在马车上看着经过的商铺和人群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心里想著有机 会要带林灵出来逛逛,突然一个店铺在眼前一闪而过——“胡记蒸饺”。夏箫喊 停了马车,好像前两天林灵才提过全皇城最好吃的蒸饺就在西市的胡记蒸饺,她 每次来都一定要吃一笼的。
夏箫下了马车,见不过是一家小小的门脸,倒排了好长的队,夏箫也跟着排 到队末。小厮李平忙过来说,“爷,小的排队,您回马车上稍等会儿。”
夏箫说,“你过去吧,我自己排。”
卖蒸饺的人动作熟练的把一笼蒸饺拣到纸袋里递给夏箫,夏箫热乎乎的捧在 怀里。一笼才五文钱,宫里什么好吃的没有,这傻丫头就心心念念这个。夏箫回 到马车上,“不回府了,直接进宫。”
夏箫回到林灵院子的时候已是夜深,下人都睡了,整个院子静悄悄的,林灵 的屋里却还隐隐亮着烛光。夏箫心中奇怪,推门进去,这憨丫头正一个人捧着壶 酒喝的有味儿呢。
夏箫直摇头,“我一天不在,你就这样?”说着在圆桌边坐下,看桌上还摆 着几样简单的下酒菜。夏箫拿过酒壶晃了晃,竟已空了大半瓶。林灵打了个酒嗝, 小手晃到夏箫脸上拍了拍,“嗨,夏箫。”
夏箫抓住她的小手,“怎么喝这么多酒?”
“因为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今天我过生日,老大都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开心?”
夏箫心中一酸,竟是无语。
林灵咯咯笑道,“你看,你又不高兴了,每次我一提老大你就给我脸色看。”
“你醉了,去睡觉。”
“我没醉,我也不要睡觉。”林灵从酒壶里倒出一杯酒喝下去,“夏箫你不 要不开心啦。你想开点吗。做人,就是要想开点。”
夏箫摸着林灵的醉颜,“那你为什么不能想开点?你为什么不试着喜欢我?”
林灵摇头,“那不行。我都答应老大了,怎么能再喜欢你。”
夏箫这时是真的心痛。他一向欢场得意,从来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滋味,现在 算是知道了,痛的五内具伤却又无话可说。这个女孩能让他多开心就能让他多难 受,可是能放下吗?就算抓在手里会痛死,他也不愿意放。
夏箫要拿林灵手里的酒壶,林灵抱在怀里不给他。夏箫把林灵打横抱起甩到 床上,又去夺那酒壶。
林灵抱紧,“不许抢我的酒!”
两人这样稍微争抢了一下,没盖瓶盖的酒壶就撒了林灵一身酒。林灵只得把 酒壶放到一边,撅起小嘴,“夏箫你真讨厌,干吗和我抢。”
夏箫哼了一声,“小酒鬼。”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托住林灵的后脑吻了 下去。
林灵嘤咛一声,夏箫的舌伴着浓郁的酒香推了进来,林灵不甘示弱的把自己 的小舌头也探进夏箫嘴里。夏箫在她嘴里放肆侵占,她就也在夏箫嘴里乱扫一气, 还尝他嘴里的酒,嘬的啧啧有声。夏箫分开两人交缠的唇舌,看着林灵红扑扑的 小脸和亮晶晶的眼睛,酒液在她尖尖的下巴上凝成一滴水珠。
林灵笑嘻嘻的抓住夏箫胳膊,腻声道,“夏箫,我还要吗。”
夏箫的龙茎一下胀了起来,这丫头,喝了酒怎么变成这样!
夏箫有些急躁的去解林灵衣服,林灵一边笑一边躲,“夏箫你又来欺负我。”
夏箫只一件一件的往下扯,“你不是说你还要吗。”
夏箫在最后一刻咬住眼前雪白的肩膀,这样的甜美娇嫩,这辈子死都不会放 开!
夏箫泄出来以后没把**拔出来,而是将林灵翻转过来趴在自己身上,两人躺 在床上默默地喘息。夏箫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抚在林灵细嫩的后背上。
林灵平时做完以后累的眼睛都不想睁一下,今天喝了酒却比精神许多。趴在 夏箫身上休息了一会儿,居然伸出手玩起了夏箫胸前的两粒小红豆。
夏箫挑了挑眉毛,喝醉酒的猫胆子倒是比老虎还大………对了!这个娇气丫 头今天居然没喊疼,哭也是因为被他* 的太舒服。两人在一起几个月,这还是她 第一次不喊疼。初时林灵病了他虽然忍耐不住做了两次,却都十分克制,后来病 好了每次她还是苦着脸喊疼,根本没尽兴过一次。今天可是夏箫玩的最舒畅的一 回了,简直被她逼得兽性尽显。酒,可真是个好东西。
夏箫看林灵顽皮的手指在胸前勾弄,笑道,“臭丫头,刚才跟我求饶,这会 儿又上来撩拨,等下你再哭我也不理你。”
林灵抬头有些羞怯的朝夏箫笑笑,低下头却张开小嘴把那红红的一点含了进 去。
夜深了,李逸扬落下最后一笔后把紫毫毛笔放在笔搁上。站起来默默审视画 了一晚的画作。画中的林灵一身鲜红的凤冠霞披,坐在那里娇俏的笑。
李逸扬走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一轮明月。灵儿,你现在在做什么?我几乎 等不及了,等你回来就作我的新娘好不好?今生今世我们再不分离。
第36章 醉猫与二哥哥
夏箫哭笑不得,“笨蛋,怎么缩的回去。”
“那人家才刚刚休息一会儿,你又变大了。”
“谁要你舔我,嗯?”
林灵委屈的撇撇嘴,“可是,可是你对我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舔你 一下,你就又这样。你根本就不想让我吃,小气鬼,你吃我怎么行呢?”
夏箫笑道,“好,你喜欢怎么吃就怎么吃,哥哥不动好不好?”夏箫爱死林 灵醉后这副又热情又大胆、偏还有些傻气的模样,开始考虑以后要不要干脆每晚 都把这只小猫灌醉比较好。
夏箫感到林灵温暖的口腔将自己胸前的小红点含了进去,灵巧柔软的小舌在 上面轻轻拨弄。夏箫压抑不住的呻吟一声,刚刚才疲软的阴茎暂态又精神了起来。
林灵的小脑袋却不配合的抬了起来,有些困惑的看着夏箫被她舔的更加红润 的小红点,又看看夏箫一脸陶醉的表情,不满的说,“谁许你又变大的呀?缩回 去!”
夏箫哭笑不得,“笨蛋,怎么缩的回去。”
“那人家才刚刚休息一会儿,你又变大了。”
“谁要你舔我,嗯?”
林灵委屈的撇撇嘴,“可是,可是你对我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舔你 一下,你就又这样。你根本就不想让我吃,小气鬼,你吃我怎么行呢?”
夏箫笑道,“好,你喜欢怎么吃就怎么吃,哥哥不动好不好?”夏箫爱死林 灵醉后这副又热情又大胆、偏还有些傻气的模样,开始考虑以后要不要干脆每晚 都把这只小猫灌醉比较好。
林灵听他这么说,才又低下头去含住另一颗红豆,用手指来回拨弄刚才含过 的那颗。
夏箫揉着林灵后脑的头发,下身忍不住开始在林灵滑嫩紧致的甬道里挺动, 不过动作十分温柔,林灵也就不去管他。
林灵含完两颗小红豆,看着上面亮晶晶的口水,眼睛弯成一弯新月,捂着嘴 笑的像只偷腥的小猫。
夏箫爱她笑的娇俏,“过来让我亲一下。”
林灵笑咪咪的嘟着小嘴凑上去在夏箫唇上亲了一下,夏箫刚想继续,她的小 脑袋却向下蹭到他的喉结上重重咬了一口。
夏箫含糊的呻吟一声,猛地起身翻转了两人的体位,把林灵压在身下,大大 分开双腿冲进去干了起来。
林灵低头看着夏箫快速抽动的黑紫巨物,喘息道,“你骗人,啊~ 骗人!你 总咬我,嗯啊,我就咬你一下,你就又使劲捅我,啊……”
“宝贝儿,哥哥这是在爱你。别夹,啊,别夹!”
林灵双腿主动圈上夏箫的腰,红着脸不依的说,“我就要夹,你是坏哥哥。” 林灵的花穴本就紧窄敏感,她这会儿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去缩阴。夏箫被挤压的几 乎发狂,大掌抓起林灵缠在他腰上的双腿一把朝林灵的头部折了过去。这么一折 林灵整个就被夏箫从腰部折成了一个回形。夏箫起身跪在床上,用力将阴茎拔出 来,因为吸得太紧里面的嫩肉都被他带出来好多,夏箫又将它们狠狠的捅回去, 一进一出的对着娇艳的淫穴大力抽插起来。
这样的姿势几乎是把夏箫抽插的怒龙凑到了林灵的眼前,连阴茎上方黑亮的 毛发都刺到林灵的小脸上。
林灵微张着嘴盯着夏箫在她小穴里抽插的巨物。这是她头一次清楚看到夏箫 是怎么干她的,那狰狞巨大的东西,重重的插下来,小小的穴口费力的大张着, 穴口细嫩的肌肤被撑得发白变薄,两片沾满淫水的花唇被插的形状扭曲。怪不得 那么疼呢,这么大的东西怎么会不疼?可就是因为这么大才会这么满这么舒服吧, 他又顶到花心了啊!林灵的眼前冒起了水雾。夏箫的硕大毫不留情的推进抽出, 林灵呆呆的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前面的龟头如同怒气冲冲的怪兽一样冲进去拔出 来,龟头上的小眼上还冒着晶莹的汁液,林灵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夏箫又重重 地撞进来。林灵吟哦一声,甬道充实到快要撑破的快感和视觉的刺激让林灵的高 潮来的又快又凶。林灵抽泣的看着夏箫的巨大耀武扬威的带出她越来越多的汁液, 花蜜更是抑制不出的不停外泄,夏箫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打桩似的一下重似一下 的操她。林灵早被快感冲刷的头脑一片空白,只张着小嘴喘息,夏箫越重的插她, 她下面的小嘴就吸得越紧,水也流的越多,每次拔出都是淫液四溅。林灵神色空 茫的伸出白玉小手抵在夏箫的小腹上一点一点往下摸,最后来到夏箫的阴囊上面 软软的揉捏起来。
夏箫只觉阴囊处一阵酸酥,一时难于控制仰起头狠打了几下,抵着林灵的花 心一股股的射了出来。
两人都是重重地喘息,半晌才听见林灵哼哼唧唧的喊,“夏箫,我的腰啊。”?
夏箫将阳具从林灵的小穴里抽出来,抱着林灵躺了下来。
林灵一手揉腰一手恨恨的在夏箫胸膛上一拳一拳的打,“坏蛋!坏蛋!”可 她刚被操弄的连小拳头都颤微微的,打在夏箫坚硬的胸膛上倒像瘙痒一般。夏箫 也伸手帮她在腰上按摩。“都说你小时候不好好练基本功,现在长大了才知道吃 亏吧?”
林灵气的在夏箫胸口咬了一口。
夏箫倒吸了一口气,“丫头,你再招出我的火,我可不手软,要是把你的小 穴插坏了可别怪我。”
若是平时林灵听了这话必然不敢再有所动作,可喝醉的林灵却是胆大的很, 反倒用手指绕着夏箫的小红豆一圈一圈的划,媚眼如丝的看着夏箫,“你舍得插 坏吗?”
夏箫把她搂在怀里哈哈大笑,“这丫头倒长本事了!”
夏箫在林灵腰上按摩的大掌手劲十足,比起林灵自己没什么力气的手指按的 舒服多了。林灵索性把手缩回来,双手环抱在夏箫腰上,头贴在他胸膛上甜甜的 笑。
“傻丫头,笑什么?”
“我喜欢夏箫哥哥啊。”
夏箫听的心花怒放,抓过放在床头的酒壶,喝了一大口,全数喂到林灵嘴里。 这丫头一辈子都醉着才好呢。夏箫缠缠绵绵的喂了林灵好几口,看她小脸越发红 了,才把酒壶放到一边。一边继续给她揉腰,一边诱哄的说,“宝贝儿,你喜欢 哥哥什么?”
“我喜欢夏箫哥哥对我好,我还喜欢夏箫哥哥用好粗的棒子插的我满满的, 我还喜欢夏箫哥哥搂着我睡觉,夏箫哥哥的胸膛躺着好舒服。”
夏箫听的情动,抓着林灵的腰就又想进去,想了想却还是把怀里的小人儿搂 紧,在她耳边诱哄的说,“原来灵儿这么喜欢我。刚才是我不好,本来答应让你 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的,后来却又欺负你。夏箫哥哥知错了,你继续吃好不好?这 次我一定不动。”
林灵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你刚才说不动,后来怎么又动呢?我再也不相 信你了。”小手一下一下的在夏箫胸膛上点着,“夏箫哥哥从来都是听下面的二 哥哥的,二哥哥就从来不听夏箫哥哥的。哼,我还不知道吗。”
夏箫撑不住的笑了起来,揉揉林灵的小脑袋,“真是个活宝。”笑够了又继 续劝道,“那你去吃二哥哥好不好,二哥哥在你嘴里,他还敢不老实吗?”
林灵吃惊的看着夏箫,“什么?二哥哥也能吃吗?”
夏箫认真的点头。
林灵低头去看,二哥哥正斗志昂扬的看着她。来吃我吧,来吃我吧,来吃我 吧……
林灵坐起身,咬着指头来回打量兴奋的翘的老高的二哥哥。
夏箫也坐起身靠在床头,把两条结实有力的大腿打开,拍了拍两腿中间的位 置,“过来坐。”
林灵盘腿坐过来,双手交合放在身前,低头笑眯眯的说,“二哥哥你好,初 次见面……”
气得夏箫用力在她脑袋上拍了一掌,“初次见面?!那以前都是谁在干你!”
林灵不高兴的揉了揉被拍的地方,整个身子背转过去,“那我不玩了!”
夏箫一下就泄了气,“好,好,宝贝儿,我错了。初次见面,初次见面。”
林灵这才高兴地又转回来,看见夏箫的龙茎顶端因为兴奋分泌出透明的液体, 好奇的用手指揩了过来,放进红嫩的小嘴里咂了咂味道,慎重的评论道,“咸的。”
夏箫心跳加速的看着林灵白嫩的手指碰触到自己最敏感的铃口,那冰凉细滑 的手指就那样一抚而过,上面的触感又酥又麻,然后,她居然吃了!夏箫几乎克 制不住的想要立刻掰开她的大腿按在床上使劲操。
夏箫放在身边的两手默默握拳,克制!克制!小猫醉成这样不正是教导的最 佳时期?调教好了,以后舒服的还不是自己,不要冲动。
林灵继续拖着腮帮观察,“嗯,长得像个长蘑菇。男人都长这样吗?”
夏箫不高兴的瞪她,“你还管别的男人长什么样!还看?看够没?快点用手!”
林灵“哦”了一声,伸出手指点了点夏箫的阴茎,它晃了晃还是停在那个位 置,“二哥哥,你老这么举着不累吗?”
夏箫牙咬切齿的说,“林灵,我耐心有限!”
林灵听出来夏箫话里的警告意味,伸出小手环住二哥哥,惊叹道,“这么粗!” 她一手居然环不住,还有几寸两个手指才能碰到一起呢。
没有男人不爱听这样的话,夏箫得意的翘起嘴角。
林灵顺着夏箫的粗长一点一点往下捋到根部,又赞叹道,“这么长。”
夏箫的嘴角翘的更高了。
“还这么烫!”林灵说着低下小脑袋用脸颊去试了试温度,“就是很烫。”
夏箫看着自己的阴茎贴着林灵纯真清秀的小脸,那淫乱的画面逼得全身的血 液都涌到下面去了,夏箫艰难的开口,“用嘴,宝贝儿,用嘴亲它。”
林灵依言用她软软的红唇吻上夏箫龟头上的小眼,吸干上面又再次冒出来的 汁液,然后用小舌头轻轻的往里顶。
夏箫对于林灵居然无师自通直接找到男人最敏感地方的行为简直要抓狂,他 嘶哑着嗓子说,“含住,整根含住!”
林灵抬头看他,“那怎么含的住?”
“含住,宝贝儿,如果含不住你会受不了的。”
因为夏箫启蒙老师的重要地位,在男女之事上面林灵有时不自觉的就很听他 的。她依言低头含住夏箫,却根本连一半都含不到。
夏箫揉弄着她的头发指导,“别用牙齿咬,用舌头舔,添上面的头,舔柱身, 用嘴巴裹,用口腔里的肉摩挲,就像你下面的那张小嘴那么做。”一边说着一边 抓住林灵一只手圈在吞不进去的柱身上套弄,带着她的小手学着掌握力道与速度。
林灵乖乖的舔着、吸着,柔软的小舌笨拙的伺候着夏箫的怒龙,夏箫却喜欢 的不得了,看着自己黑紫的淫物插在她温柔的小嘴里,林灵紧闭着双眼,眉毛轻 皱着,脸上的表情清纯又淫荡,红润的两颊因为口腔的吸允而微微下陷,小嘴因 为插着巨物无法闭合而有晶亮的诞液顺着下巴一丝丝流出来,秀发垂在耳后丝丝 的贴在他的小腹上。小丫头乖顺的跪在自己身前侍候自己的老二,小屁股在后面 翘着,微微的摇,是在跟他撒娇说寂寞呢。
夏箫深吸一口气,艰难的想还是改天再教吧。他把林灵扶了起来,林灵不解 的看着他,夏箫吻着她水润的小嘴,“宝贝儿,哥哥喜欢死你了,但是这样哥哥 射不出来。你刚才做的很好,继续像刚才那样。”一边说一边一点点吻着把她推 倒在床上,夏箫站起身,两脚分跨在林灵的脑袋两侧,屁股坐到林灵细嫩的双乳 上,肉棒打在林灵的小脸上,“张嘴。”
林灵张开小嘴,夏箫把肉棒捅了进去,“乖,再为我张大点,对,真乖,含 住了。”
夏箫轻轻抓住林灵的头发开始抽插起来。
林灵的眼前只能看见夏箫黑紫的肉棒来回的抽擦,一刻不停地摩擦着她口腔 里细嫩的皮肤,又腥又咸的奇异味道弥漫在整个口腔里,自己下面的小穴竟然不 受控制的收缩起来,淫水也悄悄流到了床单上,林灵只能收紧双腿难耐的磨蹭。 夏箫的粗大插的她喘不过气来,还不停的往里顶,可她现在话也说不出,只能乖 乖伺候着。
夏箫坐在林灵弹性十足的娇嫩胸乳上,享受着林灵温软的口腔,抽插了几十 下就渐渐乱了节奏,顶弄得凶狠起来。一起一落之间,坐的一双娇乳啪啪作响, 龟头一下一下的顶在林灵的嗓子眼里,丝毫没有疲软的迹象。林灵呼吸急促,鼻 翼不断扇动,眼角湿润,只能拼命地用小舌讨好的伺候在嘴里逞凶的怒龙,小嘴 卖力地吸允,想把里面的精液吸出来。夏箫快出快进的抽插了几十下,终于怒吼 一声满满的射在了林灵嘴里。
林灵被精液的味道呛的不知所措的睁大眼睛,夏箫恶狠狠的说,“全吃了。”
林灵挣扎着摇头。
“你不吃别就想我拔出来。”
林灵只得费力的吞咽着,嘴里满满都是夏箫的味道,这东西好烫啊,热热的 都流到胃里去了。
夏箫见林灵吞的差不多了,才满意的拔出阳物,往后退了退坐到林灵平滑的 小腹上,摆弄着龙茎把上面的白浊秽物都抹到林灵被他坐的发红的胸乳上。起身 下床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走回床边,看着横陈在眼前的玉体。啧啧,真是诱人 哪,满脸的白浊,乌黑的发丝上沾着精液,连粉嫩的小乳尖上都挂着一滴秽浊的 白液,小嘴合不拢的张着,大口大口的喘息。让他不由得想起林灵第一次和他睡 的那一晚,小丫头烧的迷迷糊糊人事不知,他就那样射了她一脸,就像现在这么 诱人。夏箫满意的喝了口水,这丫头现在已是被他完完全全开发过的女人了。
夏箫坐到床头拉起林灵一条腿,看那娇嫩花心果然已是水光潋灩了,轻笑道, “宝贝儿,委屈了吧?等你二哥哥歇一下,马上就来安慰你。”
第37章 调教 夏箫把林灵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喂她喝水。
林灵低头喝了一大口茶水,嘴里的味道才散了些;又觉得满脸黏腻,伸手摸 了摸,不高兴的推了夏箫一把,“你脏死了!”
夏箫不以为意的说,“脏什么,别的女人想要我还不给呢。刚才喂了你那么 多,现在都在你的肚子里了,等着给我生宝宝吧。”夏箫这么说着,还是去拧了 热毛巾动作温柔的给她一点点擦干净。
林灵坐在那里任由夏箫帮她擦拭,疑惑的问,“这样会有宝宝啊?”
夏箫笑着摇头,“不会,笨蛋。我现在不要宝宝,你就是我的宝宝。”
林灵放心的呼出一口气,“你就会骗我。还说什么二哥哥在我嘴里怎么敢不 老实,他哪里老实了?”
夏箫仔细帮她擦完,然后抱在怀里玩她葱尖似的白嫩手指,“怎么,你不喜 欢吃你二哥哥?”
“不喜欢。”
“哦?”
“二哥哥太凶,我喉咙都痛了!”
“宝贝儿,男人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要配合我。你配合好了就不 会觉得痛,还会很舒服。”
“我不会呀。”
夏箫低笑,呢喃着说,“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配合。你只要乖乖的,哥哥就 疼你。”
林灵靠在夏箫怀里,“我的头有点晕晕的。” 林灵懊恼的睁开眼睛,好想要再快一点、再大力一点的摩擦啊,可是跪在床 上颤抖的白嫩双腿就是没办法带她去到那令人窒息的仙境。林灵像个吃不到糖的 小孩一样委屈的看着夏箫,又娇又恼的喊他的名字,“夏箫~ ”
“嗯?”
“我到不了,你给我吗。”
“宝贝儿,给你什么?”
“给我……我要夏箫哥哥又快又用力的撞我。”
夏箫深吸一口气,起身把林灵反扑在身下,邪魅一笑,“遵命,我的公主。”
林灵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只觉得嘴里满溢的还是夏箫下体的味道,倒说不 上难闻,只是味道太重,夏箫坐在床边一脸色情的打量她,手里拿着个茶杯,林 灵说,“夏箫,我要喝水。”
夏箫把林灵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喂她喝水。
林灵低头喝了一大口茶水,嘴里的味道才散了些;又觉得满脸黏腻,伸手摸 了摸,不高兴的推了夏箫一把,“你脏死了!”
夏箫不以为意的说,“脏什么,这可都是哥哥的精华,别的女人想要我还不 给呢。刚才喂了你那么多,现在都在你的肚子里了,等着给我生宝宝吧。”夏箫 这么说着,还是去拧了热毛巾动作温柔的给她一点点擦干净。
林灵坐在那里任由夏箫帮她擦拭,疑惑的问,“这样会有宝宝啊?”
夏箫笑着摇头,“不会,笨蛋。我现在不要宝宝,你就是我的宝宝。”
林灵放心的呼出一口气,“你就会骗我。还说什么二哥哥在我嘴里怎么敢不 老实,他哪里老实了?”
夏箫仔细帮她擦完,然后抱在怀里玩她葱尖似的白嫩手指,“怎么,你不喜 欢吃你二哥哥?”
“不喜欢。”
“哦?”
“二哥哥太凶,我喉咙都痛了!”
“宝贝儿,男人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要配合我。你配合好了就不 会觉得痛,还会很舒服。”
“我不会呀。”
夏箫低笑,呢喃着说,“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配合。你只要乖乖的,哥哥就 疼你。”
林灵靠在夏箫怀里,“我的头有点晕晕的。”
夏箫一手还握着她的小手,一手却爬到上面开始玩她嫩嫩的乳尖。林灵被他 温柔的动作揉捏的很舒服,靠在夏箫宽阔结实的胸膛上,闭上眼睛渐渐就想睡去。
夏箫却不肯放她,大掌伸开分别用么指和食指按住林灵的两个乳尖用力研磨。
林灵敏感的小乳头上又痒又麻,嘻笑着扭着身子想躲开胸前作怪的大手,夏 箫的手指在两个坟起的小乳上已经陷进了两个深坑还是不松手的往下按,在接近 胸骨的位置转着圈研磨。林灵胸部颤颤的抖着,“好哥哥,嗯啊~ 轻点啊,好哥 哥。”两条光滑细嫩的腿也受不住的交缠在一起用力摩擦。
夏箫看在眼里,就是不伸手去碰她的小穴,反而变着花样玩她的胸脯,一边 玩一边凑到林灵已经变成粉红色的耳廓旁问,“舒服吗?”
“舒服呀。”
夏箫一口含住林灵的耳朵,舌头铺天盖地的挤进去模仿交合的步调进进出出 的抽插,两只大掌分别抓住林灵两个娇乳,十指张开的用力攥紧,攥的那白腻的 乳肉都从指缝间突了出来。
林灵惊叫一声,向后仰着小脑袋,却躲不开夏箫的嘴,他的大舌头带着口水 在她耳中一进一退的色情声响在脑袋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林灵高挺着胸脯没有章 法的胡乱挣扎,却只不过是把自己的乳肉更往夏箫铁一般的大掌里送;她双腿夹 紧,花穴用力的收缩,可还是什么也得不到,花心处只有无尽的空虚还有泛滥的 花液。身体受不住这样的玩弄,没一会儿林灵就嘤嘤的哭了起来。夏箫放开她的 耳朵,两掌也不再用力,林灵浑身瘫软的靠在夏箫怀里。
夏箫温柔的轻捏着林灵双乳,“哭什么?”
林灵细声细气的说,“我想要。”
“想要什么?”
“想要夏箫哥哥。”
夏箫听的心动,却还是压抑着说,“是想要夏箫哥哥,还是想要二哥哥?”
“是二哥哥啦,呜呜,我好难受。”
“哦?哪里难受?”
“下面的小穴难受。”
“难受就打开让哥哥看看。”
林灵怯怯的分开双腿。
“流这么多水啊,小荡妇。”
“呜呜,夏箫哥哥你坏吗。你欺负我,你不给我,你还说我,我不理你了。” 空虚得不到纾解让林灵变的焦躁起来,在夏箫怀里不停的挣扎,夏箫用手臂圈住 她的腰,“好了,别动,哥哥这就让你舒服。乖,把膝盖支起来,腿打开一些, 不然哥哥看不清楚。”
林灵实在是想要,之前给夏箫口交的时候花穴就已经空虚的难受,又经了这 一番刺激,只觉浑身燥热,心里猫抓一般的痒,说不得乖乖把膝盖支起来,两腿 分开的等着夏箫操弄。
夏箫却并不动手,反而调整了一下林灵臀部的位置,然后从后面抱着林灵低 下头一起去看那水光嫩滑的花穴。
林灵看着自己的两片小花瓣软软的守在洞口,小洞微微张合著等人来临幸, 又是害羞又是燥热,扭过头去不欲再看,夏箫却是不许,“干吗不看,我们灵儿 的小穴多漂亮,别人哪有这样的眼福?”
林灵抱着夏箫的胳膊,小屁股在夏箫身上蹭来蹭去,“好哥哥,人家难受。”
夏箫在林灵耳边安抚的嘘了一下,“别急啊。”说着把林灵的双腿分的更开 一些,然后两只大手来到穴口分别用两指压住外面两瓣大阴唇,“宝贝儿,你看。”
林灵低头去看,见自己两片湿滑的阴唇被夏箫压在指下,穴口处的两片小花 瓣也被牵连着打了开来,露出花穴内如蚌肉一般粉嫩细滑的穴肉,一张一合间还 有花蜜不停的流出,小小的阴蒂也因为这样的动作而微微鼓起。夏箫两个食指慢 慢移动到阴蒂两侧,两指同时向中间用力挤压。
林灵“啊”的一声扬起了头。
“舒服吗?”
“嗯~ 舒服啊。”
“想更舒服吗?自己碰碰那里。”
林灵颤颤的伸手一根指头轻轻的放在那里按压了一下,啊~ 好像有电流从那 里扩散到全身,林灵忍不住呻吟出声,夏箫低声的笑,抓住林灵的手指在阴蒂处 熟练地按压搓揉。
林灵此时本就敏感,被夏箫这么一顿揉搓几乎丢了魂,只软软的靠在夏箫身 上哼哼,手指跟着夏箫的大手卖力的揉弄着。
夏箫慢慢放开林灵的手指,继续扒着她的两片阴唇看她用自己嫩白的手指在 小巧的花蒂上淫荡的揉弄,眼底狼光渐盛,好美啊,他的小宝贝儿在自己玩自己 呢。
林灵越揉越舒服,可越舒服就越觉得花穴里空虚发痒,只能更大力的去揉搓, 呻吟声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用力的揉,使劲的揉,可还是难受啊,林灵似哭似 笑的呻吟着,睁着水濛濛的大眼睛一边揉着自己一边求救的看着夏箫,“哥哥, 我好难受~ 夏箫哥哥,你都不疼我。”
夏箫见时机已到,躺下身来掐着林灵的细腰跨坐在自己的腿根处。
林灵嫣红着小脸,湿的一塌糊涂的小穴紧挨着夏箫的火热,无意识的将花心 靠过去一点点的磨蹭。
夏箫轻笑,“小醉猫,你就这样等不及。”拍拍林灵红扑扑的脸蛋,“你这 样能蹭出什么来,放进去。”
林灵无辜的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放进去?”
“对啊,把你的二哥哥放进你的小穴里。你不喜欢你二哥哥吗?请他进去做 做客。”
林灵撇撇小嘴,“还要我请啊……”
夏箫忍着笑说,“你二哥哥每次都是自己进去,你就不能主动欢迎一次吗?”
“……那好吧。”林灵轻轻抬起小屁股,扶着兴致高昂的二哥哥对着花穴往 下坐。
林灵的小脸一垮,戳的有些痛呢。夏箫则大叫一声掐着林灵的细腰把她拉起 来,吼道,“你二哥哥要被你坐断了!”
“还能坐断?”林灵震惊,那么硬的东西原来还会断啊……
“当然会断,如果角度不对的话。你怎么敢就这么往下坐?”
“好啦,那你说要什么角度吗。”
夏箫一手扶着林灵的腰,一手扶着险些受伤的二哥哥对准小穴的入口,“这 样往下坐。”
林灵按着夏箫的胸膛,稍微挪动了一下小屁股,感觉到二哥哥在门口又大又 硬的挤着,林灵吸了口气,试探着往下坐,那个大大的龟头居然真的挤进来了呢, 林灵放松呼吸慢慢往下滑,感受着夏箫的怒龙一点点推进自己体内。嗯,好深哦, 再往下一点,天啊,还可以往下。林灵屏住呼吸,往下……往下……啊,顶到最 里面了呀,那又热又烫的龟头硬硬的触到花心上,林灵瘫软在夏箫的胸膛上,花 液喷薄而出。
这样缓慢的进入对夏箫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他的龙茎不停叫嚣着要求快速 冲刺,幸而林灵因为是自己主动所以并不排斥进的深,一点一点的往下含,居然 就这样一捅到底挨到了花心上,花壁丝绒一般缠绕吸允着他的肉棒,而抵着龟头 的花心也张开层层花瓣如婴儿小嘴一般吸允着龟头。
夏箫双眼赤红的扶起林灵瘫软的身子,“开始动,一上一下的动。”
林灵试着微微抬起自己的小屁股再轻轻坐下去,啊~ 真的在摩擦呢,热热的 满满的磨蹭着她花穴里的每一块嫩肉,好舒服……林灵红着小脸,两手扶着夏箫 胸膛,膝盖跪在床铺上,按着自己的节奏开始上下摇动了起来。
英俊而又不可一世的夏箫躺在她身下,眼里满是爱意的看着自己,水乳交融 的摩擦,这个男人又热有硬的深入到自己身体里面,让林灵所有的感觉都只能集 中在两人的交合处。想要这样被他满满的占着,想要摩擦到喘不过气来的快乐, 想要,好想要啊……林灵闭上眼睛,小手颤抖的抓紧夏箫胸膛上纠结的肌肉,小 屁股加快速度的上下移动着,啊,好舒服,再快一点,快到了,快啊,快一点啊 ……
林灵懊恼的睁开眼睛,好想要再快一点、再大力一点的摩擦啊,可是跪在床 上颤抖的白嫩双腿就是没办法带她去到那令人窒息的仙境。林灵像个吃不到糖的 小孩一样委屈的看着夏箫,又娇又恼的喊他的名字,“夏箫~ ”
“嗯?”
“我到不了,你给我吗。”
“宝贝儿,给你什么?”
“给我……我要夏箫哥哥又快又用力的撞我。”
夏箫深吸一口气,起身把林灵反扑在身下,邪魅一笑,“遵命,我的公主。”
第38章 一整个夏天 第二日天气晴好,只是满室的灿烂阳光也照不散屋内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沈 沈的情欲气息。
床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声,林灵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是夏箫放大的 俊颜。昨天不是在喝酒,他还说回不来……头好痛。忽然一整夜的淫乱画面纷来 迭至的冲进林灵不甚清醒的脑袋里,喝醉的人虽然记不得全部,但总还记得一些。 所以身上这么酸啊……诶?他怎么还在里面?怎么又……变硬了啊,林灵吓的小 屁股直往后撤。
夏箫晨间勃起的阳具由于林灵后撤的动作从小穴里掉出来一半,夏箫一手搂 住林灵纤腰不许她再动,一手将她一条腿高高挂在自己肩膀上,然后揉捏着林灵 白嫩的乳房抽插起来。
花穴里还残留着两人不少体液,因此林灵倒也不觉得难受,只是头疼得厉害。
夏箫抽插的幅度逐渐加大,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向林灵露出个俊朗的笑容, “早啊,宝贝儿。”?
夏箫把林灵吃了个干净然后下床洗漱去了,林灵却软在床上,想要抬胳膊都 是颤巍巍的。夏箫自己弄清爽了再回到屋里,打开林灵的衣柜,“宝贝儿想穿哪 件肚兜?”
林灵不理他。
夏箫自顾自的说,“嗯,粉色的吧。我的宝贝皮肤白,性子娇,还是穿粉色 最乖巧。”夏箫坐到床边抱着林灵一件一件的给她穿衣服,见她一张小脸皱巴巴 的垮着,问道,“是不是头疼?”
“嗯。”
“谁让你昨天晚上喝那么多酒,过生日也不告诉我,你这笨丫头!补你一样 礼物好不好,想要什么?”
“想要头不疼。”
夏箫笑着在林灵额上亲了一下,“小笨蛋,怕难受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 说到这里一顿,她要是以后都不喝酒,自己不是再见不到那个娇憨的小醉猫了? 这话却不能讲,只能继续道,“我刚才已经叫下人准备了醒酒汤,喝完过一会儿 就好了。”?
夏箫和林灵之前在性事上一直不甚和睦,林灵既紧张又怕疼,夏箫总是难以 尽兴。醉酒一事过后,或许是因为林灵的身体已经接受了夏箫,此后交欢她才渐 渐享受起来,夏箫更是如鱼得水,夜夜大展雄风,每日腻在林灵这里舍不得走。
眼看到了六月份,天气一日热似一日。林灵这屋子不比正规宫殿前堂后院几 进几出的暑气难入,每日到了下午阳光直射进来,屋里就和蒸笼一般。林灵体质 偏弱,惧寒怯热,往年一进了暑天就没精神,哪里还消受得起这等酷热。夏箫干 脆带她回自己的宫殿里住,林灵本也是个吃不得苦的,也就住下了。
夏箫内殿的大床睡四五个人都还宽绰,他这算有了施展空间,每日变着花样 的折腾,有时兴起也不管白天黑夜就搂着林灵颠鸾倒凤。林灵初时还抵抗,可又 拗不过,只得随他。
林灵最喜夏箫的屋内有个十米见方的小浴池,常常裹着块浴巾坐在池中的石 阶上靠在池岸边读各色古今传奇小说,看累了就去抓大托盘里的水果,托盘底部 是堆的厚厚的冰块,水果吃起来冰爽透凉,日子过得神仙一样快活。夏箫见林灵 高兴他自也高兴,只一味的宠她,星星月亮都恨不得摘下来给她。夏箫见林灵脖 子上一块翠玉从不离身,以为林灵喜欢玉石,寻了块通体翠绿质地细腻的玉镯当 生日礼物送她,套到手腕上就不许她取下来。
一日,林灵正在池中泡着突然听得外室有脚步声响起,还听见夏箫说话, “就放在这儿,你们下去吧。”林灵探头去看,只见夏箫正搬了把椅子往内室走。
林灵奇道,“一把椅子,也劳得七少自己搬进来?”
夏箫找个位置把大躺椅放下,“这可是好东西,当然得我亲自搬进。”
林灵这才发现那躺椅有些古怪,椅子的扶手两边垂着几条绳索,不知是个什 么东西。
夏箫摆正椅子,向林灵喊道,“丫头,过来!”
林灵整个身子缩在水里,只露出小脑袋在水面上拨浪鼓一样的晃。
“有个池子你就整天泡在里面不出来了?快上来!”
“不上来,你不安好心。”
夏箫笑,“我不安好心,你又能如何?”说着脱光衣服下到水池里一把捉住 尖叫的林灵在脸上亲了两口。
林灵推着夏箫凑过来的脸,“好啦,我上去。你起开,让我穿衣服。”
夏箫说,“那就不用费事了。”打横把林灵哗啦一声从水里抱出来扯掉浴巾 放到躺椅上。
两人这么赤身裸体的面对着面,林灵甚觉不好意思,微微曲着身子蜷缩起白 皙幼嫩的双腿,两手拢在胸前,“这椅子是什么?”
夏箫见林灵白白嫩嫩浑身滴水的蜷在乌木躺椅上,食指大动,“这是美人椅。”
“什么美人椅,我不要坐。”林灵说着就要下去。
夏箫当然不许,拉着林灵一条腿搁在一边的扶手上,抓起垂在扶手下的黑色 绳索去绑林灵的腿。
林灵挣扎,“你做什么?”
“怕什么,哥哥带你玩点新鲜的。”
“我不要,我不要啦!”林灵拽着绳索不许他系住。
夏箫见她不听话,干脆整个身子覆过去把她压在椅子上,然后抓起两手抬高。 原来椅背后面也垂着一条绳索,夏箫捞过来把她两手绑住,林灵这才老实了。夏 箫继续刚才的工作,把林灵的双腿结结实实的绑在两边扶手上,从躺椅下面镂空 的地方拿出个方凳自己坐了上去。
夏箫把躺椅靠背的位置稍微抬高了些,让椅背大约呈四十五度角,林灵见这 椅子设计的精巧,可手被绑着又不能回头去看,倒是看见夏箫狰狞硕大的阳具正 虎视眈眈的挨在自己的花穴旁,不由得小脸一红,眼神飘开。
夏箫调好了靠背,又抓着两个扶手分别向两边掰成了一字形,而林灵被绑在 上面的双腿也被分开到几乎成了一字,腿间的两片阴唇被硬扯成圆弧状,两片小 花瓣也因为外力的作用守不住洞口,向两边微微扯开着显露出花穴里的密境。夏 箫又调整了下林灵身下坐板的位置,抬高林灵的小屁股,让整个花穴倾斜到一个 最适合自己阳具进去的角度。
林灵纤细的小身子被缚在乌黑的大躺椅上,白嫩的手腕脚腕还有大腿上都绑 着黑色的绳索,小脸羞的发红,胸脯饱满,腰肢细软,花穴大开的高高抬着小屁 股,娇娇弱弱一幅任君采颉的模样。
夏箫甚是满意,低下头张嘴含住林灵花穴。
林灵浑身一僵,颤抖着说,“不可以啊!夏箫,不可以,嗯~ ”
夏箫伸出舌头来回舔弄林灵的阴蒂,拨弄着找出隐藏的小阴核,找到以后用 舌头舔,用嘴巴吸,用牙齿咬。林灵被这样玩了一会儿就浑身无力的抖着,花蜜 一股股的泻了出来。夏箫喝了满嘴,大声的吞咽出淫靡的声响,林灵听得小脸羞 红,夏箫在她两腿间含含糊糊地说,“丫头,你越来越敏感了,是哥哥调教的好 吧?”
林灵又是害羞又是舒服,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夏箫抬起头,嘴角处一片光亮,凑过来吻林灵的唇,“又哭,嗯?爱哭鬼。 随便弄弄你,就哭,你怎么那么多眼泪?”
夏箫的大舌头撬开林灵的牙齿钻进来,追着她的小舌交缠,林灵只觉他满嘴 的甜腻香气,知道那是自己花穴的味道,无可奈何只好半是撒娇半是委屈的继续 抽泣。
因为有椅子绑着林灵,夏箫一边吻着一边就不费什么力气的插了进来,一下 一下的撞,把林灵的娇柔呻吟全数吞到肚子里,“还哭?真不知道你是有多少水, 哥哥这么疼你,还哭的这么委屈。你知不知道,你越哭的委屈我就越想狠狠的撞 你,撞坏你!”
夏箫绵密的抽插了几十下,林灵就泄了身,下面的小嘴紧紧咬着他,上面的 小嘴还是呜呜咽咽的哭。
夏箫在林灵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呜,你干吗你咬我~ ”
夏箫哼了一声,“你每次都咬我咬的死紧,我咬你一下怎么了?”说着放开 她的嘴,下身还是不间断的抽插着。夏箫伸手按了下椅子背后的机关,林灵只觉 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椅子居然摇晃了起来。原来这把椅子本就是摇椅,只是 椅腿处有机关卡住,刚才夏箫拔掉了机关椅子自然前后摇晃了起来。林灵来不及 细查这椅子的奥妙,她和夏箫连接的下体就这么前摇后倒的做起了活塞运送。夏 箫倒是一脸好整以暇舒舒服服的坐在凳面上,看着林灵惊慌失措的在椅子里晃得 小乳乱颤。
林灵刚经历高潮的小穴敏感的不行,这样完全没有规律的来回抽动让她心慌 意乱,没有十几下就软了身子,瘫在椅子上张着腿由着椅子一摇一摇的来回被夏 箫插着。
夏箫问,“好妹妹,喜不喜欢这么玩?”
林灵娇娇的喊,“你坏,就会欺负我。”
夏箫突然大力推了椅子一把,摇椅猛的后仰,然后再重重反弹回来,夏箫粗 长的阴茎一下子就插到了林灵的花心,林灵只觉那根大肉棒几乎顶进了子宫,小 肚子上都高高的戳起了一块,暂态眼前一片白雾,脚趾缩紧,尖叫着泄了身,随 着摇椅的节奏嗯嗯啊啊的媚叫着。
夏箫见她到了也是忍不住,起身把凳子踢到一边,两手抓住林灵张的大开的 双腿,一下一下狠插起来,这摇椅受了力更是摇晃的厉害,林灵一声声哀哀的叫, “好哥哥,亲哥哥,你饶了我,啊~ 啊……”
夏箫重重的撞了数百下,下腹紧紧顶着林灵的穴口射了进去。
完事后夏箫替林灵解开绳索,这才抱着几乎何不拢腿的林灵回到床上细腻温 存去了。?
对林灵来说,这个炎热的夏天堪称荒淫无度。
到了八月,天气渐渐凉爽,林灵本想回去住,夏箫在这里淫乱惯了不肯回去, 嫌那屋子小,放把美人椅都碍事。林灵也是个从小高床暖枕惯了的人,夏箫不肯 回去,她也就继续在这殿里住着。
一日,林灵正百无聊赖的抱着咪咪歪在床上逗它玩,前一日出宫去的夏箫就 回来了。
夏箫一进门就跟她说,“宝贝儿,明天我带你出宫。”
林灵只是逗猫,“我不去。”还出什么宫,这都八月了,再有四五个月我就 能离了这里,这辈子都用再进来。
“不去?捉拿采花大盗,你去是不去?”
第39章不如不见
近日来皇城大热的怡红院处子花魁今晚第一次公开露脸,宴客会的请帖要一 百两一张,饶是如此,怡红院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也早早坐满了人。京城里贪花好 色的老爷公子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熟稔的互相微笑、打招呼。
层层的纱幕背后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侍女将纱幕 一层一层的卷起来,随着阵阵悠扬的乐声,那窈窕身影愈显清晰。最后一层纱帘 也卷到了上面,站在台中央由层层绢纱裹着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的美女福了一福, “众位老爷公子,仙儿有礼了。”缓缓抬起头,果然是倾城动人。台下掌声雷动, 叫好声不绝。
躲在台后的老鸨月娘松了口气,看这架势明天晚上仙儿的初夜必能拍出个好 价钱,今晚我只把她贴身看着,万不能让她出什么事。
此时,花魁仙儿的绣房里漆黑一片,夏箫和林灵在已经拉下床幔的大床上肩 并肩的靠着墙壁坐着,大厅里热烈的掌声远远传了过来。
林灵问夏箫,“他们为什么鼓掌?”
“花魁漂亮吧。”
“你怎么知道花魁漂亮,你又没见过。”
“我怎么没见过,就是因为月娘把仙儿送到我府里过目,我才知道这事。”
原来一个多月前怡红院在苏州花重金采买了这个名叫仙儿的女孩子,运回皇 城的途中却被个淫贼相中了,幸好当晚仙儿大声呼救,惊动了护送的保镖,淫贼 才没得手。那人临走时对仙儿说,“今日且就如此,将来我必将你的处子之身夺 到手!”言毕才跳窗跑了。后来仙儿说此人自始至终蒙着脸,看不到长相,但两 人纠缠过程中仙儿撕破了他的上衣,看见他左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仙儿到了 皇城,老鸨月娘见她姿色不俗,先打点好了送到七皇子府,说请七皇子鉴赏。夏 箫不收,只是他和月娘是熟人,少不得出来应付几句,闲聊当中月娘告诉了夏箫 这事。
夏箫当初是因为采花大盗才伤了林灵,自此他就怪罪上这个采花大盗,总想 著有一日非抓住他不可,一直叫手下注意此人的动静。无奈这淫贼来无影去无踪, 犯案没个规律可循,根本抓不到,得到的唯一一个比较有价值的情报就是采花大 盗左胸口处有道长疤。今听月娘如是说,知道必是这采花大盗了。夏箫心道此人 多次冒险累累犯案,可见是一味好淫,他既说要得到仙儿的处子之身,只要有机 会刀山火海他也不会不来。因此定下一计,让月娘大力宣扬处子花魁一事,搞得 皇城无人不知,却只把仙儿藏在楼里,谁人也见不到,今晨才热热闹闹的布置了 一间上房作了仙儿的香闺方便以后待客。今晚是仙儿头一次公开见客,明晚才要 带着贵客进房服侍。夏箫吩咐月娘让仙儿今晚回房后就直接从暗门走掉,他自己 留在仙儿的绣房中,这采花大盗只要敢来,那就是瓮中捉鳖。
夏箫原不打算让林灵进房,不欲叫她冒险,只让她等自己捉了那淫贼以后出 来看看热闹。林灵恼恨此人伤了程浩然一剑,最后还让他跑了,五千两赏银白白 的打了水漂,因此听了夏箫的计划就非要跟进花魁的绣房。夏箫心想她在自己身 边料不至护不周全,也就答应了,只说让她不要动手,保护自己安全就行。
林灵听夏箫说这花魁是先送给他过目的,奇道,“你要过什么目?难道先要 你说好,她才能做花魁吗?”
“小笨蛋,是送去给我尝鲜的。”
林灵这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想第一次在怡红院碰见夏箫,他也正和个漂亮 姑娘搞在一起呢,恨恨的说,“你脏死了!”
夏箫看她似有醋意,心中高兴,“宝贝儿,她是送来给我过目,我可看都没 看她一眼。”
“看都没看一眼,你就知道花魁漂亮。”
夏箫低低的笑,捏了捏她的脸。
林灵拍开夏箫的手,“宴客会要多久啊?我都等烦了。”
“早呢,花魁要跳舞弹琴,如果雅一些,还要作画写诗,且等着吧。”
林灵挫败的“唉”了一声躺倒在绣花软枕上,脑袋晃来晃去的说,“这床的 香气也太浓了吧。”正说着枕下突然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夏箫一把捂住林灵口 鼻将她拽起来护在怀里,自己闭住气息掀起枕头,看见床单上洇出一小圈水渍, 夏箫又去掀下面的床垫,这才找到一个已经被压破的浅白色薄膜。夏箫看这薄膜 像是用动物的肠壁制成的,床单上洇出的水渍应该是某种挥发性的迷药或春药, 只怪自己没想到采花大盗会提前把这种东西放进花魁的绣床。夏箫待气味散尽, 连忙问林灵,“你刚才有没有吸进去?”
林灵刚才一时惊慌失措,虽然夏箫捂着她口鼻,到底还是吸进了一些,只觉 头脑发沉、浑身燥热,喘息着说,“我……我……”
夏箫看她满脸潮红心知这定是春药,以前查过采花大盗惯用的春药是“迷春 散”,倒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要男女交合便能解药性,只是药效太快,女子中 了立时春情泛滥,淫贼多是爱用。
夏箫叹了口气,“便是不该带你来。”说着伸手去解林灵胸前的衣裳。
夏箫的大掌刚划过林灵粉嫩的**,林灵就忍不住呻吟出声,夏箫一指放在林 灵唇边,“宝贝儿,不要大声叫,这不是宫里。”
林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两腿缠上夏箫的腰。
夏箫笑道,“这样等不及,总要先脱了衣服吧。”说完匆匆解了自己的腰带, 把林灵的裙子和亵裤脱下来,将她一条腿盘到自己腰上,热热的捅了进去。
夏箫突然动作一顿,听到外面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房门被无声的打了 开来。夏箫心中一凛,采花大盗是打算先进房里埋伏着?
然后听到一个声音低声问,“是这里吗?”
另一个声音答道,“应该是。”
夏箫只觉这两人的声音都有些耳熟,却发现林灵搭在他脖子上的小手也一下 变得冰凉。
林灵的双手无意识的滑下夏箫的脖子,刚才还两靥生娇的小脸暂态变得苍白, 眼中春情褪去,一脸惊恐的看着床幔,似乎连呼吸都停顿了。夏箫这时也想起了 这两个人是谁,一个应该是那个扮过女人的男人程浩然;另一个,就是李逸扬。 他不悦的盯着身下的小女人,刚才还软的像一滩水,听见李逸扬说话就整个身子 都僵了,林灵,你……你真行啊。
李逸扬和程浩然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屋内格局,然后坐到离床不远的圆桌边。
当初把花魁仙儿从苏州护送回皇城的其中一个保镖就在江家的天盛武馆学武, 一日他和武馆的几个兄弟喝多了酒,就告诉大家怡红院近日大热的处子花魁早被 采花大盗看上了,那采花大盗还扬言说要取得花魁的处子之身,老鸨紧张的不得 了,明着说给花魁一间上房作闺房,其实根本不让她去住,生怕那采花大盗要来 采呢,此人却不知夏箫这一节。恰巧那天江磊也在,得了这个消息,如何不告诉 李逸扬他们。他们四人谋划好了,李逸扬和程浩然进花魁的屋里等着,江磊和顾 小米在外面埋伏,只要那采花大盗今日敢去,必叫他有去无回。
李逸扬低声问程浩然,“你和他交过手,什么路数的功夫?”
“用长剑,速度快,剑法灵活,但我们联手他绝无胜算。”
两人在桌边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李逸扬突然开口道,“若是灵儿在,她肯定 吵着非要跟咱们进来。”
林灵心上如被人狠狠揪了一把,老大,我……我……
夏箫的脸色更难看了。
程浩然轻笑道,“她来了,我怕那采花大盗又要逃过一劫。”
林灵听的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哀伤,程浩然,便是到什么时候你都忘不了亏我 两句。
李逸扬也笑道,“可不是,走到哪里都会惹出让人想不到的乱子。”话是抱 怨,语气却是满满的宠溺。李逸扬停了一下又说,“浩然,再等四个多月灵儿回 来,我们大概就会成婚……进宫之前她答应我了。”
黑暗之中看不清程浩然的表情,只听他说,“这样啊……她答应你了。”
“嗯。”
“你爱她?”
“我爱她。”
“你以前不是喜欢崔语欢吗?”
“我想我应该这么说,我和灵儿从小亲密,是好处也是坏处。就好像一个人 从出生就有一双眼睛,所以从来不觉得珍贵,其实,是很珍贵的。我清楚我只想 和她一生一世。”
程浩然的声音是压抑的苦涩,“很好啊,你爱她……这个麻烦的丫头,你不 要她谁要呢?”如果一个人明白自己的眼睛是弥足珍贵的,那是不是失明的人是 就不该再做梦了。
李逸扬拍了拍程浩然的肩膀,没说话。
林灵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夏箫还在她的身体里面,坚硬滚烫的占有 着她。这样的她,哪里配得起李逸扬说爱呢。
夏箫冷笑,伸手要去拉开床幔。
林灵连忙抓住夏箫的胳膊,一脸恐惧的看着他,无声的用口型说,“不要。”
林灵愈是这样紧张夏箫就愈是生气,打定了主意就要拉开床幔。他倒要看看 那个李逸扬见到林灵在自己身下又能如何!
林灵两手都去抓他胳膊,眼泪劈里啪啦的往下掉,摇着头用口型说,“求你, 夏箫,不要。”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夏箫抓在床幔上的手一点点放下来,头撇过一边,狠狠 的攥紧拳头,他看不了她这样满脸哀求的流着眼泪。
林灵放下抓在夏箫胳膊上的手,抬头看着床顶努力让眼泪流回去。不要哭了, 林灵,不要哭,还嫌情况不够乱吗?
外面的两人也是一时无语。
隔了一会儿,李逸扬说,“浩然,要不我们去床上藏着吧。那贼人一掀开床 幔,我们动作快些只怕一击即中。”
程浩然道,“也好。”
林灵听到李逸扬的话只能绝望的僵在床上,两人的脚步声仿佛踏在她心上一 样越走越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林灵现在就像一只被毒蛇咬住的小动物一 样,浑身麻痹,毒液伴着血液流遍全身,只能在绝望和恐惧中看着毒蛇张开血盆 大口把自己一点点吞噬进去。让李逸扬见到这样的自己,这样躺在夏箫身下的自 己,她真的还不如死掉!
第三十九章 不如不见(H)
近日来皇城大热的怡红院处子花魁今晚第一次公开露脸,宴客会的请帖要一 百两一张,饶是如此,怡红院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也早早坐满了人。京城里贪花好 色的老爷公子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熟稔的互相微笑、打招呼。
层层的纱幕背后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侍女将纱幕 一层一层的卷起来,随着阵阵悠扬的乐声,那窈窕身影愈显清晰。最后一层纱帘 也卷到了上面,站在台中央由层层绢纱裹着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的美女福了一福, “众位老爷公子,仙儿有礼了。”缓缓抬起头,果然是倾城动人。台下掌声雷动, 叫好声不绝。
躲在台后的老鸨月娘松了口气,看这架势明天晚上仙儿的初夜必能拍出个好 价钱,今晚我只把她贴身看着,万不能让她出什么事。
此时,花魁仙儿的绣房里漆黑一片,夏箫和林灵在已经拉下床幔的大床上肩 并肩的靠着墙壁坐着,大厅里热烈的掌声远远传了过来。
林灵问夏箫,“他们为什么鼓掌?”
“花魁漂亮吧。”
“你怎么知道花魁漂亮,你又没见过。”
“我怎么没见过,就是因为月娘把仙儿送到我府里过目,我才知道这事。”?
原来一个多月前怡红院在苏州花重金采买了这个名叫仙儿的女孩子,运回皇 城的途中却被个淫贼相中了,幸好当晚仙儿大声呼救,惊动了护送的保镖,淫贼 才没得手。那人临走时对仙儿说,“今日且就如此,将来我必将你的处子之身夺 到手!”言毕才跳窗跑了。后来仙儿说此人自始至终蒙着脸,看不到长相,但两 人纠缠过程中仙儿撕破了他的上衣,看见他左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仙儿到了 皇城,老鸨月娘见她姿色不俗,先打点好了送到七皇子府,说请七皇子鉴赏。夏 箫不收,只是他和月娘是熟人,少不得出来应付几句,闲聊当中月娘告诉了夏箫 这事。
夏箫当初是因为采花大盗才伤了林灵,自此他就怪罪上这个采花大盗,总想 著有一日非抓住他不可,一直叫手下注意此人的动静。无奈这淫贼来无影去无踪, 犯案没个规律可循,根本抓不到,得到的唯一一个比较有价值的情报就是采花大 盗左胸口处有道长疤。今听月娘如是说,知道必是这采花大盗了。夏箫心道此人 多次冒险累累犯案,可见是一味好淫,他既说要得到仙儿的处子之身,只要有机 会刀山火海他也不会不来。因此定下一计,让月娘大力宣扬处子花魁一事,搞得 皇城无人不知,却只把仙儿藏在楼里,谁人也见不到,今晨才热热闹闹的布置了 一间上房作了仙儿的香闺方便以后待客。今晚是仙儿头一次公开见客,明晚才要 带着贵客进房服侍。夏箫吩咐月娘让仙儿今晚回房后就直接从暗门走掉,他自己 留在仙儿的绣房中,这采花大盗只要敢来,那就是瓮中捉鳖。
夏箫原不打算让林灵进房,不欲叫她冒险,只让她等自己捉了那淫贼以后出 来看看热闹。林灵恼恨此人伤了程浩然一剑,最后还让他跑了,五千两赏银白白 的打了水漂,因此听了夏箫的计划就非要跟进花魁的绣房。夏箫心想她在自己身 边料不至护不周全,也就答应了,只说让她不要动手,保护自己安全就行。?
林灵听夏箫说这花魁是先送给他过目的,奇道,“你要过什么目?难道先要 你说好,她才能做花魁吗?”
“小笨蛋,是送去给我尝鲜的。”
林灵这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想第一次在怡红院碰见夏箫,他也正和个漂亮 姑娘搞在一起呢,恨恨的说,“你脏死了!”
夏箫看她似有醋意,心中高兴,“宝贝儿,她是送来给我过目,我可看都没 看她一眼。”
“看都没看一眼,你就知道花魁漂亮。”
夏箫低低的笑,捏了捏她的脸。
林灵拍开夏箫的手,“宴客会要多久啊?我都等烦了。”
“早呢,花魁要跳舞弹琴,如果雅一些,还要作画写诗,且等着吧。”
林灵挫败的“唉”了一声躺倒在绣花软枕上,脑袋晃来晃去的说,“这床的 香气也太浓了吧。”正说着枕下突然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夏箫一把捂住林灵口 鼻将她拽起来护在怀里,自己闭住气息掀起枕头,看见床单上洇出一小圈水渍, 夏箫又去掀下面的床垫,这才找到一个已经被压破的浅白色薄膜。夏箫看这薄膜 像是用动物的肠壁制成的,床单上洇出的水渍应该是某种挥发性的迷药或春药, 只怪自己没想到采花大盗会提前把这种东西放进花魁的绣床。夏箫待气味散尽, 连忙问林灵,“你刚才有没有吸进去?”
林灵刚才一时惊慌失措,虽然夏箫捂着她口鼻,到底还是吸进了一些,只觉 头脑发沈、浑身燥热,喘息着说,“我……我……”
夏箫看她满脸潮红心知这定是春药,以前查过采花大盗惯用的春药是“迷春 散”,倒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要男女交合便能解药性,只是药效太快,女子中 了立时春情泛滥,淫贼多是爱用。
夏箫叹了口气,“便是不该带你来。”说着伸手去解林灵胸前的衣裳。
夏箫的大掌刚划过林灵粉嫩的小乳头,林灵就忍不住呻吟出声,夏箫一指放 在林灵唇边,“宝贝儿,不要大声叫,这不是宫里。”
林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两腿缠上夏箫的腰。
夏箫笑道,“这样等不及,总要先脱了衣服吧。”说完匆匆解了自己的腰带, 把林灵的裙子和亵裤脱下来,将她一条腿盘到自己腰上,热热的捅了进去。
林灵热切的低低呻吟一声,她吸进的迷春散不多,头脑也还算清醒,听了夏 箫刚才的话不敢大声呻吟,夏箫挺动的厉害了,她就搂着夏箫在他脖子和胸前热 情的啃咬。
夏箫大掌捏着林灵的细腰,卖力的在林灵格外热情的小穴里挺弄着。林灵没 一会儿就泄了身,搂着他甜甜地叫他好哥哥。
在这里夏箫终归是不放心,见林灵到了就低声问她,“药性解没解?还要不 要?”
林灵哪里答的出,小脸埋在他脖颈上,猫咪一样的哼哼。
夏箫揣度她吸进去的春药有限,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就加快速度想要射出 来。
夏箫把林灵按在床铺上正大力抽插着,突然动作一顿,听到外面有极轻的脚 步声传来,然后房门被无声的打了开来。夏箫心中一凛,采花大盗是打算先进房 里埋伏着?
然后听到一个声音低声问,“是这里吗?”
另一个声音答道,“应该是。”
夏箫只觉这两人的声音都有些耳熟,却发现林灵的花茎猛然一紧,搭在他脖 子上的小手也一下变得冰凉。
林灵的双手无意识的滑下夏箫的脖子,刚才还两靥生娇的小脸暂态变得苍白, 眼中春情褪去,一脸惊恐的看着床幔,似乎连呼吸都停顿了。夏箫这时也想起了 这两个人是谁,一个应该是那个扮过女人的男人程浩然;另一个,就是李逸扬。 他不悦的盯着身下的小女人,刚才还软的像一滩水,听见李逸扬说话就整个身子 都僵了,林灵,你……你真行啊。?
李逸扬和程浩然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屋内格局,然后坐到离床不远的圆桌边。
当初把花魁仙儿从苏州护送回皇城的其中一个保镖就在江家的天盛武馆学武, 一日他和武馆的几个兄弟喝多了酒,就告诉大家怡红院近日大热的处子花魁早被 采花大盗看上了,那采花大盗还扬言说要取得花魁的处子之身,老鸨紧张的不得 了,明着说给花魁一间上房作闺房,其实根本不让她去住,生怕那采花大盗要来 采呢,此人却不知夏箫这一节。恰巧那天江磊也在,得了这个消息,如何不告诉 李逸扬他们。他们四人谋划好了,李逸扬和程浩然进花魁的屋里等着,江磊和顾 小米在外面埋伏,只要那采花大盗今日敢去,必叫他有去无回。
李逸扬低声问程浩然,“你和他交过手,什么路数的功夫?”
“用长剑,速度快,剑法灵活,但我们联手他绝无胜算。”
两人在桌边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李逸扬突然开口道,“若是灵儿在,她肯定 吵着非要跟咱们进来。”
林灵心上如被人狠狠揪了一把,老大,我……我……
夏箫的脸色更难看了。
程浩然轻笑道,“她来了,我怕那采花大盗又要逃过一劫。”
林灵听的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哀伤,程浩然,便是到什么时候你都忘不了亏我 两句。
李逸扬也笑道,“可不是,走到哪里都会惹出让人想不到的乱子。”话是抱 怨,语气却是满满的宠溺。李逸扬停了一下又说,“浩然,再等四个多月灵儿回 来,我们大概就会成婚……进宫之前她答应我了。”
黑暗之中看不清程浩然的表情,只听他说,“这样啊……她答应你了。”
“嗯。”
“你爱她?”
“我爱她。”
“你以前不是喜欢崔语欢吗?”
“我想我应该这么说,我和灵儿从小亲密,是好处也是坏处。就好像一个人 从出生就有一双眼睛,所以从来不觉得珍贵,其实,是很珍贵的。我清楚我只想 和她一生一世。”
程浩然的声音是压抑的苦涩,“很好啊,你爱她……这个麻烦的丫头,你不 要她谁要呢?”如果一个人明白自己的眼睛是弥足珍贵的,那是不是失明的人就 不该再做梦了。
李逸扬拍了拍程浩然的肩膀,没说话。
林灵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夏箫还在她的身体里面,坚硬滚烫的占有 着她。这样的她,哪里配得起李逸扬说爱呢。
夏箫冷笑,伸手要去拉开床幔。
林灵连忙抓住夏箫的胳膊,一脸恐惧的看着他,无声的用口型说,“不要。”
林灵愈是这样紧张夏箫就愈是生气,打定了主意就要拉开床幔。他倒要看看 那个李逸扬见到林灵在自己身下又能如何!
林灵两手都去抓他胳膊,眼泪劈里啪啦的往下掉,摇着头用口型说,“求你, 夏箫,不要。”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夏箫抓在床幔上的手一点点放下来,头撇过一边,狠狠 的攥紧拳头,他看不了她这样满脸哀求的流着眼泪。
林灵放下抓在夏箫胳膊上的手,抬头看着床顶努力让眼泪流回去。不要哭了, 林灵,不要哭,还嫌情况不够乱吗?
外面的两人也是一时无语。
隔了一会儿,李逸扬说,“浩然,要不我们去床上藏着吧。那贼人一掀开床 幔,我们动作快些只怕一击即中。”
程浩然道,“也好。”
林灵听到李逸扬的话只能绝望的僵在床上,两人的脚步声仿佛踏在她心上一 样越走越近。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林灵现在就像一只被毒蛇咬住的小动物一 样,浑身麻痹,毒液伴着血液流遍全身,只能在绝望和恐惧中看着毒蛇张开血盆 大口把自己一点点吞噬进去。让李逸扬见到这样的自己,这样躺在夏箫身下的自 己,她真的还不如死掉。
第40章皮鞭(虐待H)
李逸扬的手指已经抓起了床幔,林灵绝望的闭上眼睛。
程浩然突然轻轻拍了下李逸扬的胳膊。
李逸扬动作一停,程浩然示意他看门口。两人对视一下,李逸扬的手从床幔 上放下来摸上腰间的佩剑,程浩然袖中的凤翅银钩也露了出来。夏箫也听到了门 口轻微的响动,只有林灵还无知无觉的僵在那里。
门再次被无声的打开,缝隙逐渐加大,李逸扬和程浩然心中默契,同时拔剑 出勾向外跃去。
门口暂态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林灵一惊,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俯在她身上的夏 箫,跪在床幔边听外面的动静。夏箫被她推的一个趔趄,身子歪在墙上,不可置 信的瞪着林灵。
似乎小米和江磊也加了进去,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不一会 儿,外面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急促的脚步声、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喝止声… …突然听得一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外面的打斗声就此止住。林灵松了口气, 应该是抓住采花大盗了吧?外面的人声越发吵杂,这么吵林灵还是听见顾小米偏 高的音调在叽叽喳喳的说,“哇,长这么丑还做采花大盗?你还瞪我?!踢死你 ……”
林灵听的直笑,拜托,小米,他如果长很帅大概就不用做采花贼了,因为那 样女人就自愿跟他在一起啦。
门外的人声渐渐远去,想是李逸扬他们已经绑着采花大盗送官去了,送到官 府还有五千两赏银可得呢。林灵吁了口气,这才想起夏箫还在旁边。她偷偷瞄了 夏箫一眼,这男人明显脸色很差,林灵有些尴尬的摸摸索索的穿上自己的衣服。
夏箫见林灵居然一句解释也没有,冷笑一声,掀开床幔走出去,把房门拍的 山响。
夏箫站在绣房门口,听着整个花楼里远远近近的调笑声,满心的郁结之气不 能发泄,只恨不得现在出来个人让他打一顿泄气。
正想着还真有人来了,“七少?”
夏箫回头一看,是思思。
思思诧异的说,“七少,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思思一笑,“那,七少今晚不走了?”
夏箫说,“不走了。”
思思笑的更是妩媚,“那,去我房间坐坐好不好。七爷,思思都想你了。”
夏箫低声的笑,“好,怎么不好。”
思思过来搂着夏箫的胳膊走了。夏箫走之前瞥了眼绣房紧闭的房门,死丫头, 我就是太把你当回事,才落得如此难堪。现在我跟别的女人走了,你哭去吧。?
夏箫到了思思的绣房里,两人喝了几杯,思思就缠缠绵绵的坐到了夏箫腿上, 搂着夏箫的脖子落下一个个香吻,然后扯开夏箫胸前的衣服,绵延着继续往下吻。 当她看见夏箫胸前点点的红痕时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下,就继续吻下去。
夏箫见思思的动作有所停顿,低头去看,原来是胸前林灵刚才留下的吻痕。 当时她不敢大声叫,就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胸膛上吸允啃咬。那细细的小牙齿,柔 软的舌尖还有嫩嫩的嘴唇……想着想着夏箫的兴致就起来了。
思思见他下面有了反应,更是卖力的亲吻讨好。思思蔻红的长指甲划过自己 胸膛上的红痕,嫣红的小嘴还在林灵留下的痕迹上面密密的亲吻着,夏箫看着看 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一把推开思思了站起来。
思思尴尬的站在旁边,她从十五岁进怡红院就是头牌,哪里受过男人这等轻 视,脸涨的通红,“七少,你……”
夏箫把胸前的衣服整理好,淡淡的说,“思思,你早些休息,我走了。”
夏箫往回走的时候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再怎么说她还不是在自己身边,怎 么能让那个男人说几句话就自乱了阵脚,林灵是他的,他不放谁也抢不走。而且 也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怡红院里龙蛇混杂,这傻丫头再到处乱跑,出了事 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是凭人欺负去。想到这里夏箫不由加快了脚步。
夏箫走到绣房门前,推开门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床铺上的床幔已经被挽了起 来,林灵不在床上。夏箫朝着黑乎乎的屋子里喊了声“林灵”,没人应他。
夏箫叫来了老鸨月娘挨个房间搜人,整个怡红院被他翻了个鸡飞狗跳,却还 是找不到林灵。眼看过了半个时辰,夏箫是真着急了,他想了想转身出了怡红院 朝官衙跑去。
李逸扬他们刚从衙门出来,四个人说说笑笑的往家走,还商量明天得了那五 千两赏银要怎么花。夏箫俯在屋檐上远远的看着他们,见他们四个都是神色如常, 林灵应该不是跑出来找他们了。那她究竟去哪了?不会……出事了吧。夏箫只觉 脊背发冷,心中空落落的。他捏紧拳头,深呼吸着要自己冷静,再好好想想,到 底还有什么可能。?
林灵迷迷糊糊的感到夏箫正在很大力气的揉她的胸脯,林灵脑袋又晕又疼, 伸手去推夏箫在她胸口揉捏的大手。夏箫却把她的手按在床上继续用力的揉她的 胸部,可是他也太大力了,好疼……林灵痛苦的睁开眼睛,却吓出一身冷汗,趴 在床上轻薄她椒乳的男人是二皇子夏颖!
她低头看自己,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打开,肚兜被扯掉,夏颖正在用力的捏她 娇嫩的小乳头。
林灵尖叫一声,用力抽出被夏颖按在掌下的手,坐起身双手搂在胸前不断后 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才停下来。林灵不可置信的看着夏颖,“二皇子?! 你做什么!”
夏颖刚才捏过林灵胸乳的手掌五指合拢的摩挲了一下,虽然个头小了点,但 手感不错。夏颖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躲什么,过来。”
林灵说,“夏颖,你疯了,你把我弄到这里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夏颖不耐烦的说,“天女,我上次就跟你说过,女人最要不得的就是愚蠢和 感情用事,在这宫里站错了位置会死的很惨。今天晚上,你若聪明就少受些苦; 如果犯傻,见不见得到明天的太阳也不一定。”
林灵说,“夏颖,你放了我。我是天女,你怎么可以囚禁我?”
夏颖哼了一声,“你以为天女是什么?什么都不是,宫里的一样摆设而已。 你错就错在和我七弟搞在一起。你这种蠢女人,说什么都是白费,非要自讨苦吃 不可。”说完拽住林灵一只白嫩的小脚把她拖过来,林灵身上穿的罗裙被夏颖撕 烂扯下,像破布一般丢在床下。夏颖整个人压在林灵身上,大手在她雪白细滑的 身体上四处游走,这小妞皮肤不错,如果抽起来一定很爽。
林灵几欲作呕,浑身挣扎着躲避,夏颖的手渐渐向下摸去,伸进亵裤内朝着 花穴探了过去。林灵情绪激动,用力在夏颖脸上咬了一口。
夏颖浑身一僵,把手从她的亵裤中抽出来,缓缓抬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左 脸颊,有血迹。
林灵也坐起身,缩着双腿,两手护在胸前,不肯示弱的瞪着他。
夏颖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打下去,林灵倒在床上,一时头晕脑胀,嘴中腥咸。 夏颖从后面将林灵的亵裤扯下来,打开林灵两腿,见她的穴口红润微肿,显然是 不久前才被人干过,呸了一声,“小贱人!”抓着林灵脑后乌黑的长发把她拽起 来,见她嘴角流着血,左脸已经肿了起来,却还在恨恨的瞪他,夏颖哼了一声, 又一巴掌打到林灵的右脸上,把林灵打的趴倒在床上。
夏颖下了床,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条牛皮软鞭走回来,毫不留情的朝着林灵的 雪背狠狠抽了一鞭,林灵没有一丝瑕疵的后背暂态出现了一条蛇一样蜿蜒爬行的 丑陋血痕。
林灵痛的直抽气,回过头来,一脸倔强的盯着夏颖,“二皇子原来就有欺负 女人的本事啊,我不怕你,你抽死我好了!”
夏颖露出蛇一样冰冷的笑容,“你以为这鞭子抽不死人吗?”又是带着风声 的一鞭抽下来,林灵的脸颊和肩膀上应声开出一道血花。林灵捂住脸,眼泪流到 伤口上火辣辣的疼,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夏颖一鞭一鞭的抽下来,后背、乳房、屁股、小腹……原本光洁雪白的身体 渐渐布满了狰狞的红痕,“你这个欠操的贱货!今天晚上我就要干你,等我干完 站门外的那些侍卫还要挨个干。我囚禁你做什么?操够你这条小母狗就还给夏箫, 就是不知道他还要不要。贱人!你叫啊!”
林灵浑身缩在一起,在散乱的发丝后面看着夏颖冰冷灰褐的眼珠在抽打的过 程当中逐渐流露出兴奋热烈的光。这个男人是变态的,我不叫,我宁愿死。皮鞭 打在交错的伤口上痛感渐渐麻木起来,夏颖挥动皮鞭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
“不叫是吗?”夏颖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一把扯开林灵双腿,对着那娇 嫩的花心一鞭子抽下去。
林灵惨叫出声,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来,疼的浑身冒汗,恨不得死过去。夏 颖又是一鞭抽下来,两片花唇被抽出了血红的裂痕,花穴处的嫩肉上一点点冒出 了大滴的血珠,被抽伤的小花瓣扭曲的抖着,穴口承受不住的激烈张合著,林灵 捂着嘴哭得浑身发颤。夏颖见状又狠狠抽了一鞭,听着林灵近乎嘶哑的叫声,夏 颖迫不及待的解开自己的裤带,把林灵拉到床边。林灵身体拖过去的雪白床单上 划出了道道血痕,夏颖举起林灵一条腿,扶着自己兴奋起来的粗大阳具朝着血肉 模糊的穴口狠狠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