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星

天高黑月,江湖第一高手浪子北双携娇妻退隐后的林泉小筑一声惨叫,娇妻 命丧黄泉。

为追查杀妻凶手,北双再出江湖,杀孽又起……江湖邪派“西北雨”为称霸 武林,满足私欲,对北双围追堵截,北双为维护第一高手之尊严,慷慨就擒,并 被废去武功。但吉人天相,终因其侠义、英俊之美名感动了婢女罗萍,以其贞洁 与生命,换得北双重生。

北双为恢复功力寻找师母,历尽艰辛,一路上险象环生、腥风血雨、几度生 死、几番留情……

炽烈的复仇之火燃烧着北双,终于寻得真凶,而结果如何呢!

天生妒性,因爱成仇,皆大欢喜,啼笑皆非。

第一章 江湖一鼎无影浪日薄崦嵫,半朵夕阳偎依山傍,像未出阁的姑娘半 掩玉容,染得天边一片通红。

微风轻掠,树草轻扬,远处炊烟袅袅,一缕缕的,随风飘散,逝去无踪,远 处天际的一角,正现出一群黑点,人字形的,是鸿雁。那么的安祥,那么的平和, 那么轻灵的滑向天际的一边,只剩下灰蒙蒙的一条黑线。

驿道上,三三五五的走着归宿的人,有荷锄的农夫,有做买卖的商人,也有 背剑的武林人物,他们缓慢的走着,欣赏美好而带着哀戚气氛的黄昏!

驿道尽端,缓缓驰来一骑,马上昂然坐骑着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美少年。一 双星眸澄清如水,乌黑黑的瞳孔,闪烁着智慧的波光,闪动之间漾起一片茫然的 云雾,似梦,一个在追求抑或在舍弃的梦,那么的迷浓,那么的深邃。一袭白色 儒衫,更衬托出英俊潇洒的气概。

双肩之后更露出两把金色的剑柄,柄把上随风飘扬着两撮深红色的丝穗,看 起来有股标致的意味。

胯下坐骑,全身乌溜溜,马鞍同马蹬全是金黄色,缰绳随风扬起,与半朵夕 阳掩映,闪闪夺光。

马上人确是一个美男子,胯下坐骑也是难得的骏马,黑白互映,一派不凡气 宇,所以路上行人,皆投以惊讶的一瞥。

白衣少年目视前方,双手互搓,骏马信蹄所之,一副懒散又显得斯文之态。

黑色骏马仰着首,微风掀起颈上鬃毛,似是嗅着两边花草的芳香,好一副悠 闲之状。

“大长镇”。白衣少年收回视线,朝一块一尺见方的木匾凝视,匾上标着路 程乃是一里。

轻轻抚眷鬃毛,白衣少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道:“炭儿,咱累了,找 个客栈打尖吧。”

红色缰绳轻抖,黑色骏马猛地一扬首,四蹄放开,如一阵旋风似的,朝着 “大长镇”狂奔而去,撇下一片滚滚的黄尘,以及即将被黑暗吞噬的黄昏。

大长镇。

万家灯火,人们麇集,哦,黑夜已取代了白天,天际几许繁星正与一轮圆月 争辉,一闪一闪的。

善安客栈,分成上下两层楼,但见此时灯光耀眼,人影繁织,坐无虚席,正 是生意鼎盛的时候。

楼上靠窗的一隅,坐着一个俊美少年,独占一席,正默默的斟上一杯花雕, 轻轻的,仰首而尽,然后轻举象牙箸,挟了一块羊肉嚼着,桌上还撂着一盘炸春 卷,以及一碗黄豆焖瓜汤。

那俊美少年似乎饮了不少的酒,双颊微现酡红,和他的白色长衫成了美丽的 对比。

白衣少年倚着窗子,一双星眸射得很远很远,似是在凝视一轮皎好的明月, 又似是什么都没有看,怔怔的发愣。

很久很久,又像是片刻,白衣少年转回身子,拿起酒壶,又斟满了一杯,轻 呷了一口,舔了舔唇角,似是意犹未尽,一仰脖子,一杯酒已然一滴未剩。

“借酒浇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很苦,是不?”

一个声音轻轻自他身侧传来。

白衣少年转过脸,微微一笑,朝着他身侧对他发话的人淡淡说道:“这位兄 台……”

只见身后之人年纪亦不不过二十左右,身着蓝色长衫,腰挂长剑,虎臂熊腰, 玉面朱唇,亦是一表人材,微微一笑,洒脱说道:“请恕唐突,有扰兄台雅兴。”

白衣少年微一躬身还一礼,笑着道:“哪里!哪里!四海之内皆兄弟,有幸 结识兄台。”

“如此说来倒使在下汗颜。”

蓝袍少年笑道:“在下谢一呈,请教兄台上姓大名。”

白衣少年,微笑道:“原来兄台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左手绝剑’谢大侠, 素闻兄台英武雄俊,今日一睹风采,果是不虚,在下真是三生有幸……”顿了了 一顿,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接着说:“在下北双。”

谢一呈微愕,说道:“兄台是‘无影双剑浪客’北双?”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似乎那白衣少年,无影双剑浪客,有着很大的来头。

无影双剑浪客北双,露齿一笑的回答道:“正是区区在下。”

怔了很久,谢一呈如梦初醒,站起拱手道:“在下鲁莽,冒犯兄台之处,尚 请阁下恕过……”说毕,谨慎诚惶的又是一揖,匆匆下楼而去,转眼已消逝了蓝 色的身影。

白衣少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漾着滴滴的骄傲,满足而自豪。

是的,无影双剑浪客北双,就凭此已足够使那啥谢一呈吓跑,不是么?江湖 上留传着一句:江湖一鼎无影浪,东海一煞三眼童,龙门一枭长行者,勾岛一魔 乌拐手。

尽管左手绝剑在江湖上堪称高手,但他又怎能与武林四杰排行第一的无影浪 客相比?那真不啻是微星与烈阳比美!所以,谢一呈之惊吓,原是不足惊讶之事。

北双饮尽了一杯酒,双颊更显得酡红,他接着想下去:那是当然的,谢一呈 为人虽说不正不邪,但底下的喽罗却不少,阴狠辣毒,仗着一副漂亮的面孔与几 手武功,到处拐骗妇女,诈勒钱财。逢人便说:自出道不曾败北,独挑黑卡门, 二十一关,力歼君山五鬼,更打败武林世家黑血龙的铁一风,和无影双剑浪客北 双……。待知自己身分名号时,谢一呈怎会不骇得尿屎齐流狼狈而逃?

北双哂然一笑,咬了一口炸春卷,舀了一匙黄豆焖瓜汤,慢慢嚼着,一双星 眸忽地黯淡下来,那么疾快的转变,瞳孔迷漫着一片哀悲、落莫,是那样的刻骨 铭心,但却又渗杂着一股那么强烈与浓厚的仇恨,微微抽搐着唇角,他呆呆的回 忆着:自己六岁时便逢兵荒马乱,双亲与姐姐不幸死于非难,而自己被一位白须 老人路过救起,从此跟老人家习武练艺,二十年来自己不曾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讳, 甚至年岁,只知道他老人家与自己建立深厚的感情,那不是寻常的,是师徒的感 情,也是父子的感情,而且比那更浓厚,也更深沉;十年,三千六百个日子。自 己习得了他老人家的绝学,不幸就在此时,他老人家归西了,残酷的现实次次打 击着,自己实在承受不了,真的,双亲,姐姐以及最敬爱的师父都离开自己,十 六岁,孤零零的,孑然一身,从那时起便过着江湖浪荡,刀尖上染血的日子了!

所幸只短短的一年光阴,已博得了无影双剑浪客的名号,睥睨武林,傲视江 湖,只一十六岁已是举足轻重,烩炙人口的武林高手,接着一段幸福的日子来了, 十七岁那年,在杭州西湖邂逅了她“赖宛英”。实在形容不出她的美,确是过了 一段美好的时光,两人成了连理枝,秘密的,没有惊动武林,就与她在九仞山建 守起一个家。

那段日子,只有两个人的日子,没有杀伐、劳累、惊吓,只有家的温馨,以 及她的笑靥、她的美眸、她的颦笑、她的浓情,这些已足够了,足够自己满足一 辈子。

北双闭着双眼,眼角却滴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哦,那颗泪 珠存着太多太多的柔情,和哀悼,以及梦的破碎。

九仞山几乎布满了两人的足迹,在花香鸟语的时光下,在蒙蒙霏雨的早晨或 黄昏,两人拥着,拥着自己曾经编织过的梦,旖旎的梦,屋前柏树下的对奕、吟 诗、咏叹以及款款的朗笑,没有争执过,没有悲愁,存有太多的谅解与诚恳,以 及刻骨铭心的爱,在两人之间。

一年后,北双十八岁那年,有了爱情的结晶,麒儿降生了。

眉毛像她,一双眼像自己,红红的嘴唇,小巧的鼻子,是两个人的缩影,可 爱极了,很细腻的,小心的保护着那爱情的结晶,并且还期待着会有麟儿或是凤 儿,总之,不论是男是女,都是爱的成果。

时光飞逝,美好的日子,飘得是如此急速!是的,太遭天妒了,曾经惊恐着, 那美好的日子将飞去而不再回头,真的,就有那么一天,就是两个月的一天。

宛英在房中哄麒儿午睡,而自己,在山顶砍伐湘竹,想给麒儿做个小竹睡车, 不是么?

他早已会喊爹娘了,来去只不过—个时辰,回到家中,天哪,没有见到她, 空荡荡的,没有听到麒儿的笑声,一丝不祥的念头涌进脑际,哦,门槛上,正布 满零零乱乱的脚印。

抛下竹车,奔进房中,哦,天!一阵昏眩,差点就要倒下去,脚步踉跄的, 一把抱起地上熟稔的爱妻尸体,不能相信,事情发生的如此的突然。

北双倚着窗,凝视着天际,嘴紧抿着,勾起的那一丝的怅惆,是仇恨,双目 中紧透着一叠叠的杀意。

他永不会忘记那一刹那,赖宛英死在他怀抱的一刹那,是的,他勇敢地接受 了那残酷事实,一片片,一滴滴,他的心碎了,他的脑海中回旋,那幕惨剧。

“双……我遗憾不能与你……白头……偕老……但……来生我……们会……

会的……,看……看着我……吻……吻我……不要伤心……我的死……去, 只…

…是你……哦……你怎么过以……以后……没……没有我……我的日……子 ……“

北双苦涩的抖动喉头,艰辛的吞了一口唾液,他不会忘记,不会忘记那凄惨 的一幕,他又重入江湖,追索仇人,找出凶手,要把他一块块的,一片片的剐心 剥皮,江湖一鼎无影双剑浪客什么事他不能做?尽管仇人毫无线索,但他是会做 到的,终有一天会做到的……。

斗移星换,夜暮更深,已经近临子夜,冷风飕飕,北双深深吸一口长气,似 是要摒退方才那椎心呕血的回忆,但不难看出,散漫在他俊面上的是,浓深的仇 意与杀气。

北双抿一抿嘴唇,回首四顾,但见人影寥落,座席已空,稀稀疏疏的坐着不 上十个人,方才的喧器拥挤现象,已然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安谧,安谧得使人 能深深感染到一分凄冷与悲凉的掉泪气氛,窗外的月,已经离开了他凭窗凝眺的 视界。

座席上有江湖豪杰,有富商巨贾,有王孙公子,就这些,静悄悄的。

账房正滴滴答答的埋着头敲算盘,结算一天的收入,六七个伙计三两群的低 声闲聊,或者闭目打盹,偶而一两人为客人添酒增菜,抑是带领客人至楼下房间 寝室……

北双习惯的微笑一笑,桌上的一壶酒已喝干了,红红的双颊,透着一股醉感 美,如此俊俏,那么令人着迷,挺了一挺腰身,双手轻轻地一拍,朝着一个伙计 招呼道:“伙计,你来。”

“是,客官爷,有什么吩咐?”

一个身子肥胖,笑容可掬的伙计,已快步来到北双的身旁。

北双含笑着朝伙计问道:“在下初临贵地,人疏地生,有谓入境问俗,还烦 你老兄告知大长镇景况一二。”

伙计堆笑着答道:“是,是。小的就说,‘大长镇’位置是在湘境东北隅, 三面临山,一面傍水,地势虽不能称做龙蟠虎踞,但却也峻拔,住户四百余,是 湘省北部不算小的一个镇甸,全镇分成四大长街,故称大长镇,敝栈位于本镇中 心……”

北双望着伙计,打断了他的口沫横飞问道:“嗯,大长镇谁的势力最大?我 是说不是官方的。”

“噢,离此三十里处有一个‘天蛟堡’!”伙计似是顾忌,疑犹的说着,看 着北双,小声的说:“百里周圆都是天蛟堡的地盘,他们个个凶如恶神,客官爷 如果碰着他们,最好闪避一二……”

点了点头,北双微微笑着,表示知道说道:“喏,谢谢你,这些算是菜钱, 剩余的就给你饮两杯吧!”北双从袖中掏出一把碎银,交给伙计,一面又问道: “来杯浓茶来可好?”

“是!是!没问题,没问题,客官爷,小的就给您送来,您要什么尽管吩咐 就是!”

伙计一面诚惶诚恐的称谢,一面收拾桌上的残菜剩肴,又给北双送上一杯香 茗。

北双呷了一口,半个身子偎着窗口,两眸又凝视着茫茫的远处,是那么的凝 神,那么的专注!

嗯,此刻的大长镇沉浸在一片寂寂的暗影里,万籁俱寂,夜雾缓升,街道上 冷清清的,没有半个人影,偶而有一两只野狗掠过,但只是那一下子,又恢复了 沉静。

夜深了。

此时楼上的客人,寂然一空,早已回到楼下寝室去了,伙计们正在抹椅擦桌, 整理着杯盘狼籍的局面。

北双微笑着站起身子,步下楼梯,走向睡房。

轻轻掩上房门,北双走到窗畔,启开窗门,凉清沁人心脾的夜风伴着银练似 的月光迎面扑来,微眯着眼,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去,像是要吐出心中 的愁闷。

北双微笑着站起身子,步下楼梯,走向睡房。

轻轻掩上房门,北双走到窗畔,启开窗门,冰清沁人心脾的夜风伴着银练似 的月光迎面扑来,微眯着眼,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去,像是要吐出心中 的愁闷。

室内靠墙的一角,摆着一张单人木床,白床单,红绸被,窗边放着一张竹制 小几。几上放着一把白瓷壶和几只陶土茶杯,墙上挂着—张山水画,布置虽不堂 皇,但也清新淡雅。

北双走到床旁坐了下来,俯身从床底下拿出两柄长剑,横放在枕头边,便宽 衣解履,熄了桌上的油灯,仰头便睡……

双手露出被外,叠放在头下,北双轻咬着下唇,两眼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微弱的昏黄月光,在他瞳孔里跳跃、闪动,似乎他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那曾经使他心颤神醉,梦魂牵紧的面庞,是的,叫他如何不想她?两个月来,他 从九仞山南来,六十多个日子,在不同的客栈里,总是不能抛弃习惯的发呆。的 是,存有着太多的回忆和创痛。

尽管多少年,他学会了克制与忍耐,但那又是何其的残酷!不是么?一片漫 漫的漫漫的黑暗向他袭来,打了一个冷颤,一阵冷,透心的冷,他不能自持,泪, 像泉涌般的夺眶而出,男儿不掉泪,只是未到伤心时,但这些,又怎能抒尽他心 中的悲愤痛苦?哦,太残酷了,竟然连自己的终身伴侣也无法保护,眼睁睁看她 死在自己怀里。

北双微微抽搐着,但仍木然的瞪着油灯,虽说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 让他整理紊乱的愁绪与伤悲,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既然成了不能否认的事实, 一切消极的哀伤,都无补于事,那么,为什么不爽快一点呢?苦涩的一笑,北双 挪动着呆然的视线,机伶伶的想下去,太恐怖了,两个月,那暗淡无光的日子, 够消极,够堕落,整日埋于哀痛伤悲,沉缅于烧刀烈酒中,不苟言欢笑,真的,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就是扬威四海,名传五岳大名顶顶的无影双剑浪客,与昔日 怎能比拟,甩甩头,用力的、北双伸出两手,抚摸着双颊,哦,够消瘦,够颓靡, 凄凄的,一声落莫的感慨叹息,轻轻的从北双口中吐出。

为今之计,自是追索仇人,为爱妻报仇,为爱妻报仇,可是,仇人?……一 丝飘渺茫然掠过北双的星眸,莽莽武林,谁是仇人呢?……

这,是他此次重现江湖的目的,当然不会放此放弃,天网恢恢,穷毕生之力, 茫四海之涯,也要亲自血刃仇人,以祭亡妻在天之灵。

“当当当……邦邦邦……”

远处轻轻传来报时的铜锣声以及梆子声,哦,是三更天了。

北双眨眨眼,仍未感觉睡意侵袭,两个月来,已习惯了失眠。

脑际又闪速的转动着,一路南来,落寞寡欢,江湖似是平静,一如自己五年 前初涉江湖一样,风和浪静,嗯,现在可要掀起一番漫漫的滔天杀劫了!似乎, 他又闻到了浓浓的血腥,不足以奇异,江湖上曾赠给他一个外号——血煞星,凭 此,就足够了,血煞星未曾留予对手全尸,这是惯例,这是现象,说明着血煞星 的心狠手辣,武功登峰造极,对么?又为什么能怀疑那即将掀起的血流来临呢?

北双闭了闭眼,咕动了一下喉头,感到喉中有些干涩,侧了一下仰卧的身子, 伸出右手朝小几上的茶壶摸去……

忽地,北双猛地缩回伸出一半的右手,垂放于胸前,两眸闭合,作成侧睡的 姿态。

是的,凭他精湛的功力,他不会听错,屋外,正来着不少的“客人”。

北双心中闷然一笑,拔毛到老虎头上来啦,这有得可瞧,姑静之,且待那些 吃错药的朋友如何来着?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忽地至北双窗前停了下来,北双凝听着,嗯,至少有七八 个人。

半掩着的窗户,叭的一声,陡地被人推开了,接着一条人影电掠地射进来。

藉着皎洁的月光,仍可清楚的看清来人。

但见来者竟是个女的,嗯,女的,模样儿以及轮廓似是不坏,身材娜袅窈窕, 穿着一身红色紧身束装,右肩露出一柄亮森森的剑把。

“谢一呈,天蛟堡来会你了!”

北双仍是寂睡之态,闻言之下竟是个女的,心里一阵好笑,好哇,竟把自己 当作那个下三滥了!少爷就不吭气,看你怎地?“

红衣女郎见对方竟无动态,似是气怒已极,柳眉扬了几扬,又是几声娇叱: “姓谢的!

别装死了!呆会,有你睡的,你又何苦怕睡个不够呢?“

仍是沉寂如常,一无所应,床上之人兀是硬挺不动,而且还拉出几响酣睡之 声。

够气人!红衣姑娘柳眉倒竖,美目含煞,蓦地双掌猛扬,朝着假寝的北双, 当头就砸了下去。

“就让本姑奶奶劈了你,再到阴间去装神作鬼吧!”

一掌击出,顿觉一阵飚风夹含着咻咻的掌声,卷起排山倒海的劲力,罩向北 双,那么的凌厉,那么的倏忽。

“够狠!”

就在掌风沾到北双衣衬边时,忽地一个白影嗖的一声飞出窗外,简直是不可 思议的事情,只那么一瞬眼,不,甚至没有,一刹那,短短的一刹那的一刹那, 狠字尚回荡于耳边,竟然白影已活生生掠出窗外,真的,像影,看不清的影……

红衣姑娘蹬蹬的猛然退后两步,望着稀烂的木床怔怔发呆。

俏脸上,布有着太多的骇异,一双美眸瞪得老大,樱桃的小口微微的张着, 显示出心头中的惊骇。

就几乎同一个时间,不容她不相信,她确实是听到,听到那如冰碴子的语音, 和外面的惊哗声:“我不是出来了么?你,姑娘还等着什么?”

一个倒飞,如箭掠出窗外,天,他遭受她猝袭的人,竟然的生生的立在她眼 前,嗯!还正对着他含着古怪笑意咧!

只见北双此刻悠闲的负着手,昂立当中,八个黑色劲装大汉,手持着金刀, 团团围着他。

“怎么了姑娘?”

北双习惯的一笑,但语气是那么的冰冷,不带一点人情似的,朝着七尺外的 红衣姑娘冷冷的说道。

如梦初醒,红衣姑娘双目陡现炽烈杀机,双颊蒙上一层冷霜,一步步的朝北 双走近,离至四尺时,呛的一声,肩上的长剑已然脱鞘而出,在淡白的月光掩照 下,泛着冷森森的光茫,微微一抖动,划出了点点的剑影,薄红的小嘴用力一抿, 红衣姑娘冷叱道:“谢一呈!看本姑娘‘冷蛇蝎’能否称量你?”

“冷蛇蝎?你是单成的丫头单桂珠?”

“不错!正是你家姑奶奶!你这卑鄙龌龊,下流无耻的江湖鼠辈,我真替你 感到羞耻,懂么?下三滥,我替你羞耻!”

吃吃一笑,北双悠闲的挪动脚步,夜风掀起他白色的劲装的衣衬,乍看是如 此朦胧,且又是如此的潇洒,如此脱逸;但见此刻他似是见着忍噱不住的事情, 那么的好笑,那么轻蔑的笑。

不是么?曾几何时他被人如此数落过,而且像待宰之羔羊,候毙之犯人?当 然,也曾有过瞎狗眼吃错药的人向他鬼叫,眨了一眨眼,嗯,眼前就是一个。北 双有趣地望着她,红衣姑娘,冷蛇蝎单桂珠——一个黄毛丫头,昔日亦略有耳闻, 心狠手辣。唔!多少与她外形相配,的确是个蛇蝎美人!

单桂珠一看北双竟然望着自己发笑,一股被侮弄羞辱的意味涌上心头,一声 冷叱,手中长剑似一条花龙,卷扬着片片剑影,那么令人不眨眼的向北双面门砍 下。

眼皮撩也没撩的,仍是兀自吃吃生笑,北双理也没理那凌厉的一击,淡然的 冷声道:“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声音尚在空气中流转,北双忽地像一团白雾,被一阵散风吹散似的,那么令 人不能相信,竟然硬生生的消失于地。

单桂珠只感眼前白影一晃,便消失对方人影,不禁大骇,一收招势,就待变 招换式,但眼前的情景,却使她心头猛震,瞠然木立,愣然的出神发呆。

天,你看,眼前不是正立着他么?悠悠然的,那么的安祥,那么平静,就好 像不在作生命之搏,而是在品欣夜色,闻香视花,哦,还含着那令人可憎,令人 气结的微笑,而且,是朝着自己,单桂珠脱口道:“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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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二章 活现刁蛮冷蛇蝎“启禀姑 娘!”忽地一个浓眉大眼的劲装大汉赶步上前,朝着单桂珠行一礼,恭声的说: “据属下弟兄报告,晚间在客栈中所见谢一呈身着蓝色长衫,腰挂单剑,似乎眼 前之人……”

单桂珠美目圆睁,望了一下北双,满怀惊讶的打断黑衣大汉的话问道:“余 堂主,你是说他不是谢一呈?”

余堂主躬腰,惶声答道:“是的,属下猜测他不是谢一呈!”

单桂珠挥了挥手,说道:“你退下。”

“是,姑娘!”

余堂主跃退数步,凝注着场中,似是注意场中随时的演变。

舐了舐下唇,单桂珠伸手一指,朝着北双问道:“说,你是什么人?”

“不敢 区区只不过是个卑鄙龌龊,下流无耻的江湖鼠辈,不是么?方才, 姑娘你自说的!”

北双睇着地上颀长的影子,看也不看她的,那么的狂傲,那么的称浪!一字 字的,像冰珠子,自他齿缝中冷冽的嗤出一股特有的傲气,一股深切的恚忿,涌 上她的心头,一晃亮森森的长剑。

单桂珠冷然的道:“本姑娘不杀无名小辈,你虽非谢一呈,但一丘之貉,一 百步与五十步之差,看你油头粉面,也绝非好东西,天蛟堡的地面上也容不了你 张狂!”

“很好,早就想与你井底之蛙,狂妄自大的天蛟堡较量较量,来吧,就先称 斤称斤你,待明个儿踩扁你那夜郎白大,猪八戒照镜子,不知丑劣的天蛟堡!”

一阵蒙蒙的杀意迅即的从北双两眸掠过,缓缓抬首,凝睇着单桂珠,那么的 冰,那么的冷说道:“嗯,姑娘,我是说踩扁!天蛟堡,是什么东西?雕虫小技, 贻笑大方!是么?”

“住口!无名小子!你他妈的,此地有容你张狂的!”

一支泛着冷森森的金刀,随着声音的落下,一条黑色人影如箭的激射场中, 手中金刀横横的朝着北双腰间切去。

此招看似平淡,实则阴狠无比,尤其加上凌快的速度,以及出奇的不意,端 是一招利招。

“微末小技,何足眩耀?”

一阵冷叱自北双门中传出,但见他不慌不忙的身子一挫,让过冷嗖嗖的刀锋, 身子有如游龙般的快速,那么不可思议地猛跨一步,左手猛地向上一拍,右手斜 斜切下。

于是一阵狂叫以及兵器落地声,那么清晰的,那么凄厉的,划破了这静谧的 夜,幽幽不绝,令人毛发悚然。

但见五丈外,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首,半边脑袋也已被打碎,白白的脑浆和 红红的鲜血并流,全身微微搐动着,仅剩一颗的眸子,那么的茫然,那么的虚无, 那么空洞的张着,哦!

像一颗死鱼的眼珠,是那么的令人恐怖悚然,不甘的咽下最后的一口气,寂 寂然的不动了。

一阵窒息的感觉,涌上那些旁观者的鼻口,谁也不相信那是真实的。

场中的空气似是刹那凝冻起来,静静的,似乎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可以听 到,混浊而急促的呼吸声,在他们——包括冷蛇蝎单桂珠,喉咙里,那么艰难的 吐出,像木雕般的,呆呆的站着,望着那具不会动的人发呆!

脑中的意识似是刹地停止运转,一片空白,他们忘记了此刻立身何地,做何 事,呆立着有如一座座的石雕像。

是的,怎不叫他们的像木雕,像石雕像?那躺在地上的人——余堂主,武林 的好汉,天蛟堡的高手,只一个照面便叫人摆平了,能不叫人发呆?不叫人窒息?

更何况连对方的身形瞧也没瞧清的。

“咳,见笑了!”

一声轻咳,传至他们的耳膜,嗡嗡的作响,宛如恶梦初醒,个个翻过脸来, 带着惊悸,死亡的惊悸!

那么冷酷,不再使人感到潇洒,是恶魔的附身,是令人感到死亡气息的索命 者,拂了拂遮住面孔的剑穗,北双夷然的一笑:“嘿!嘿!时光宝贵,还有哪位 有兴趣请来陪咱玩玩?”

“你鬼叫什么?你爷就来了!”

刀随话落,一条人影倏地忽飞而入。

只见漫天刀影,有如一层光幕,丝丝的朝着北双罩去!

“是索命鬼,你是鬼爷,就烦你向阎王叩拜吧,在下送了!”

一条白影像棉絮似的,猛地一飘,向之一仰一沉,陡见一声厉嚎杀猪似的掀 起。

叭的一声,方才那条黑影已四平八稳的摔在丈外地上,卷起一阵蒙黄的尘沙。

但见其满身鲜血,脸孔扭曲着,交织着一片痛苦的神色,而且还渗着一丝遗 憾与不甘,但事实上他也只能如此躺着,就像隔离九尺外的余堂主一样,再也不 能为他的遗憾与不甘而有所行动,永远不能……

“啧!成了一副臭皮囊啦!”

北双若无其事的龇了龇牙,环视了周遭的其余六个大汉和单桂珠,古怪的笑 了笑。

“你娘的逞*口舌之利,天蛟儿郎会你了!”

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六柄森阴阴的金刀,随着暴叱骤然落下,分成不同的角 度,密密的向北双周遭砸下!

也是同一个时间,北双身形一挫,双脚一滑,宛如一条白蒙蒙的影子,那么 令人喘不过气来,那么令人难以置信的穿游于刀缝之间。

噢,这正是北双赖以成名的“无影无虚飘踪步”轻身术绝招。

于是,几声狂叫,出自那有向后翻仰,向前覆扑的黑衣大汉口中嘶出,但只 那一下子,一切又归于寂静。

地上又平添了六具尸体,令人不敢相信,方才还是一条条的生龙活虎,转眼 间便全躺在地上,哦!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啊!

单桂珠剑招只不过递了半式,瞠愕的立在那里,俏脸上布有太多太多的惊异 与骇意,朝着北双像是注视,又像是目瞪。

的确,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只一个眨眼,空手放平了天蛟堡的一流好手,举 天之下,谁!

谁有这个能耐?谁,他是谁?

一阵冷风带着浓烈的腥味,吹散了她的鬓发,打了一个哆嗦,单桂珠颤声道 :“你,你是谁?天蛟堡与你誓不两立了!”

一声冷嗤,自北双鼻孔嗤出,如此轻蔑:“天蛟堡唬不了人,我会踩平它, 就像摆平地下这几个人一样……”

顿了一下,北双舔舔嘴唇,睨了一下单桂珠,缓缓的接着说:“嗯,也像踏 平黑卡门一样,那是很稀松的事情,是不?”

“你,你是江湖一鼎无影双剑浪客北双?”

“也是一个油头粉脸,歪路数的人。”

像晴天起了一个霹雳,单桂珠心头猛然的一震,一双美眸睁得老圆,樱桃小 口微微张着,微微抽动着,重复的说:“你是无影浪客?”

一丝孤傲在北双嘴角,沉声的回道:“你说对了,我就是那无影浪客北双, 如假包换……”

抿了抿嘴,古怪的笑了笑,北双又启口道:“怎么,姑娘有什么不对么?”

“你,你真够狠!你干脆把我也杀了吧!”

单桂珠咬了咬牙,满面悲愤的神色,似是痛不欲生。

“当然,凡是惹上我无影浪客的谁能刀下偷生?你自不会是例外,嗯,更何 况摆平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北双两手用力搓了一下面皮,似是疲倦的说:“不过,在下方才曾说过要踩 平天蛟堡,留着你回去向你老头单成捎个信儿,好好的准备。无影浪客只虽是下 流之人,却也不惯偷袭人家哩;至于你的生死,只不过是快慢而已,诚如你所说 的,五十步与百步之差。对么?”

单桂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怒叱一声,单剑一振猛厉的斜斜切去,直取北双 胸腹。

剑到中途忽又一顿一沉,改切为戮,暗含三式,乍看之下,似是平淡无奇。

实则奥妙无穷,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令人难以揣测,嗯,这正是单桂珠扬 名武林妁“七七四十九追风剑法。”

从出招到变招几乎同一个时间,快的令人咋舌,比方才那些黑衣大汉,高出 何止一倍!

端的是江湖好手冷蛇蝎!

“狂徒!你在做梦!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是么?单桂珠,听着:十招之内,你少爷便撤下你手中的兵器,你信不信?”

双脚—挪,北双猛踏,无影无虚飘踪步,身形骤像一条无形的白影,那么惊 险的,堪堪躲过单桂珠的剑梢……

一顿身形,左于五指握拳,向着单桂珠面门用力捣去,北双唇角起一丝冷笑, 右手如电的剪向对方手腕。

单桂珠一剑落空,猛然身子滴溜溜的一转,就待变招换式;一见对方竟然那 么不可思议的向自己冲来,不容换念,一手反剑,硬生生扫地,一招“八方风雨”

已经使出,卷起一片蒙蒙的剑影,以及唬唬的风声,罩向北双周身。

北双仍是那么淡漠,似不把对方凌厉招式放在眼内,身子微微一飘,闪出了 单桂珠的剑幕之外,又那么不可思议的—闪而入,立于原地,原招原式的捣向对 方的面门,扣向对方手腕,宛如原本他就没有退后似的,快!快的使人换不过气 来,眨不过眼来!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单桂珠心头是大骇自是不用说了,她心里明白, 自己的武功与对方差得太远,十招之内取下自己的兵器,那不会是吹嘘之言,诚 北双所说的:举手之劳,易如反掌!

单桂珠咬了咬牙,那么不甘心的退了两步,让过北双的封拿,左手晃了一下 虚招,左脚柱地,右脚向前迈了一步,踩着“七星步法”,一吸气,身子猛然离 地四尺,像激星流电的向前飞去,手中长剑作半弧形的一抢,似一支张牙噬舌的 毒蛇,凌速的扫向北双颈项:“劈风断水!”

“但劈不了‘浪’!”北双吃吃一笑,心中微微的一惊,暗忖道:果不易与 之辈,但碰上我北双,只不过是鸡蛋碰石头罢了!

眼见北双颈项便被劈了个正着,血溅五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之 际,北双大喝一声:“奈何雾!”

身子随着声音转,“雾”字尚在北双舌中滚动时,身子如电光石火般的旋转 起来;单桂珠猛然一震,长剑似是砍在一些虚无的影子,眼只见一片白茫茫,飘 虚虚的,像雾,白茫茫的雾,今人不敢相信的雾!

“叭!”一声轻响,单桂珠只感手腕一麻一轻,只见自己的兵刃已巍颤颤的 插在两丈外的一棵梧桐树上,几乎插进了一半,仍兀自颤动不已,抖落不少的梧 桐叶片……

快,简直快极了,两人的交手到住手,真可用“惊鸿一瞥”四个字来形容。

只见北双俏生生的站在六尺外的一棵大树下,整个身子靠在树杆上,头微斜 一边,两手插在胸前,双脚微微的分开着,嘴角老是带着那令人气煞的微笑,古 怪的瞪着单桂珠。

但见此刻的单桂珠螓首低垂,鬓发微乱,长长的睫毛下闪烁着一颗晶莹的泪 珠,俏脸上一片凄楚的神色,如此的戚哀,嗯,还有微许的楚楚动人。

良久——单桂珠一抬螓首,苦笑的道:“你赢了?”“是的,没有人能敌得 过无影双剑浪客。”“是么?江湖一鼎无影剑,遥闻荡愁千百回。”“哦,我确 是井底之蛙,强中更有强中手,我,又有什么值得自傲的呢?”

幽幽的,像是梦境,像是迷茫,单桂珠觜畔漾起一丝无奈的笑。

北双挺起了仰靠的身子,朝着丈外的梧桐树,右手直伸,五指弯曲,向空间 环了两环,但见他满脸凝肃之色,两眸精茫如电,猛地吐气开声:“着!”

于是梧桐树上的长剑,像是被人猛然的一拉,竟然那么令人匪夷所思的窜向 北双。

“不,只是你遇到的对方太强了,你仍可自傲……”

北双接住飞来的长剑,晃了几晃,啧了一声,似是赞赏,笑了一下接着说: “不是么?

人称冷蛇蝎的你,谁不畏三分,更何况天蛟堡与江湖七大门派昂然并立,傲 视江湖,睥睨武林,是人们心目中的铜墙铁壁,龙潭虎穴,姑娘,你是值得自傲 的。“

单桂珠微微的一叹,像是被他的一手武林失传已久的“隔空取物”所慑服, 又像是他似是挖苦的话自苦叹:“但在你心目中,只不过是一座茶楼罢了!”

“姑娘抬举了!”北双淡淡的回道,一扬手,手中的长剑轻盈的向她飞去。

拍的一声,接回了长剑,单桂珠感到一怔,问道:“你不杀我?”

“为什么不?但不是现在,我说过。”北双漠然的道。

此时东方的天际。已显现出一片鱼肚白,鸡啼声此起彼落,是天亮了。

四周围着不少的人在观看,人声微微吵杂,隐约的可听到一些话:“呀!那 个少年真个厉害哟,天蛟堡的躺下八个,他***,竟然连一点伤也没有。”

“你他妈的混蛋,人家就是江湖一鼎无影双剑浪客,嘴里放干净点,不要命 啦!”

“什……什……什么?那……个公子爷就是血煞星,无影浪客?天,还长得 那么帅的嘛,啧?真个瞧不出啊!”

“你娘的死了人!少见多怪,尽是废话连篇,要不是人家像你麻子的?”

“哟,人家又不说你,凶个鸟!只是奇怪的,他已不是两三年没有在江湖上 出现么?”

微咳一声,北双装着没有听到那些话,朝着单桂珠深沉的道:“姑娘你可以 回去了,地上的八条人命,我北双决不推其责,今日午时,我北双定单人匹马到 贵堡,一了恩怨!”

“你……”单桂珠微微一开口,但又垂下了首,北双的身形,已然在她的视 界里消失。

天上布着一片乌云,大地阴沉沉的,午时的太阳不知躲在哪儿去,找不出一 丝痕迹。官道上不徐不疾的驰来一骑。

人白马黑,正是使人遥闻荡愁千百回的江湖一鼎无影双剑浪客双北。

但见此刻他精神奕奕,两眸澄亮如星,头上的逍遥巾随风飘得老高,显得俊 逸非常,好像没有经过一场杀伐似的,一滴点儿的倦意也没有。

此刻他正朝着天蛟堡奔去,赴昨夜之约。

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北双似的感到极大的疑惑,暗忖着一怎地一片平静,奇 怪,已经入了天蛟堡的地盘,他们个个安详如常,不似如临大敌的样子,莫非有 什么阴谋存在着?……

是的,北双沿途碰着不少的天蛟大汉,个个身着黑色的劲装,腰吊金刀,面 上镇静如昔,压根儿没带上一些杀伐的气味,只是偶而好奇的向北双瞧着两眼, 但却没有刻骨的敌意在内,嗯,确是令人感到一阵扑朔迷离……

管他的!就算他阴谋摆布,我照样踩了他——北双甩甩头,两脚一夹马腹, 跨下的炭儿已经大张四蹄,卷起一片劲风狂沙,如脱弦之箭,飞奔而去。

须臾。

天蛟堡耸然傲立,已历历可视。

北双一停马蹄,朝天蛟堡眺了一眼,啧了一声:“哟,气派可真不小!”

但见天蛟堡高高耸立着,一支红色绣着篆体白字的四角大旗,随风卷拍;还 真像个城堡,透过矮矮的树丛,依稀还可看见一条护庄河环绕着,约有十丈左右 宽,长长的吊桥平稳的摆放着,城墙上站着几个守堡的黑衣大汉,一切是显得那 么安祥平静,不带一点儿火药味。

北双眯了一下眼,脸色整个凝沉下来,心头不自禁的又涌上一股疑惑——天 蛟堡不把自己放在眼内?为什么显得如此松懈?

“噫!见鬼,怎么害怕起来了?真是的,今天就见识见识天蛟堡是怎样的一 个龙潭虎穴,铜墙铁壁!”

北双啐了一声,一股凌霄豪气挤上他的心头,一拨缰绳,朝着左处一条铺着 大理石,不算小的甬道走入。

但见甬道约有八九丈长,两旁植着一片桃林,桃花漫漫,撩人眼乱,阵阵花 香徐徐扑鼻,使人感到一阵心旷神怡,啧了一声,北双赞了一声:“单成这老头 倒真是个文雅之士,桃花掩映,醉人心神,可惜呆会就要变成修罗场了!可惜, 可惜……”

猛地北双一住口,两眸向前望去。

甬道尽端正缓慢的走来一骑。

北双一勒缰绳,停在那儿,待着眼前之人来到。

马上之人穿着一袭红色劲装,一堆乌黑如云的秀发高高卷起,两道黑黑的眉 毛下,两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澄如秋水,微挺的鼻梁 下,一张红红的薄唇紧抿着,两足穿着蓝天色的小蛮鞋,足尖两朵大大的黄色绒 球,随着马蹄的震动,微微左有的摆动着……噢,不是别人,正是冷蛇蝎——单 桂珠。

跨下的坐骑,全身雪白,与北双的炭儿成了强烈的对比。

北双清晰的看出,单桂珠美眸布着一片落寞与伤悲之色,楚楚动人,情难奈 的,心头微微的一震,赶紧别过眸光。

“你来了?”离北双两尺处,单桂珠停了下来,两眼幽幽的朝着比双凝视, 微启樱唇,有若黄莺嘤咛。

北双淡漠的说,习惯的微笑一下,“是的,在下来了!来了结咱们所架的梁 子。”

单桂珠一声轻轻的叹息:“你—定……?”

点一点头,北双冷冷的回道:“为什么不?我江湖一鼎无影双剑何曾食言过, 姑娘此话岂不显得多余么?”

“但天蛟堡并没有得罪于你呀!”

单桂珠垂下了眼光,幽幽的说。

北双似是一怔,不明的问:“此话怎解?”

“冒犯你之人只不过是我冷蛇蝎单桂珠以及属下八人而已,天蛟堡并没有开 罪你。”

北双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但你是天蛟堡主千金呀,更何况那八人隶属天蛟堡,而你一人已是够代表 天蛟堡了!”

单桂珠掠了一下鬓发,两眸又重睇着北双。

“我知道冒犯你之人,无免一死,但我并不是存心找你碴子的,是么?”

北双闪过单桂珠睇凝的眸光,神情淡漠的说道:“不错!你无心。但也只怪 你运气不好。”

单桂珠顿了一下,缓缓的垂下螓首,黯然的说道:“是的,只怪我运气不佳 ……”

“那八人已死,我声明此事与天蛟堡无关,自然如我死了,此事就可一了而 之,是么?”

“哦——”顿然北双明白起来了,为什么天蛟堡平静如昔,不像有大战来临 的样子,微微诧异的问:“他们不知情?”

“嗯!”点了点头,单桂珠没有回答。

“这又何苦?天蛟堡威震武林,屹立江湖,并不亚于七大门派,更何况江湖 上传言并不一定真确,江湖一鼎也只不过是一个人,也不一定能打垮天蛟堡哩!”

北双沉沉的说着,带着些些的迷惘。

轻轻的摇了摇头,单桂珠黯黯的说道:“但在你无影浪客的眼中,天蛟堡实 不足与你抗衡,怎能为了我一个人的疏忽,而使本堡遭受到倾覆之命运?……”

停了一停,又哀伤的接着说:“冤有头,债有主,你尽管冲着我来,家父年 迈,风烛残年,辛辛苦苦创下这一片基业,正应该让他老人家享受晚年的时候, 更何况他已无心逐浪江湖。……那千多名的天蛟堡弟子也皆是父母亲生的,他们 那么安祥,那么悠适的过日子,受着天蛟堡的庇护,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怎能 忍心将他们往死亡之路上送……”

闭了闭眼,一声轻微的叹息自他心中传出,他闻到那桃花的芳香,也看到那 宁静的天蛟堡,是的,一切令人多么惬意,轻舒,真忍心给涂上一片不必要的呕 心血腥……

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换了一下骑坐的姿态,北双缓沉的讲道:“你真要如此?”

“是的!但求你答应,不要涉及天蛟堡,我一人之事一人当!”

单桂珠点了点头,眸瞳中滑过一丝坚强的神色,用力的回道。

北双淡冷的颔了颔首,沉声的说道:“好吧!我北双不登天蛟堡门,姑娘你 就划个道来!”

单桂珠闻言之下,在马上深深一揖,颤声的说道:“在此贱妾先向公子谢不 毁天蛟堡之恩,使天蛟堡得以站立武林,不遭覆灭之命运……”

北双冷冷的接着道:“但咱俩之间的梁子仍待解决,是么?”

“那自然,咱就到两里外的七步坡吧!”

单桂珠侧了缰绳,就要驰去,北双也跟着抖动缰绳,脱口道:“七步坡?”

单桂珠话落,已然当先驰至道口。

“是的,在那里不会惊动别人,自然天蛟堡的人就不会插手了!”

“如此甚好!”

北双朗笑一声,一夹马腹,希聿聿的一声,胯下的黑炭已跟上前骑。

两骑一前一后的在官道上奔驰着,卷起片片尘扬。

片刻——单桂珠一扯马首,向右拐入一条羊肠小道,马不停蹄的当先驰去。

北双微微一皱眉,亦自跟上去。

须臾,走进了一片相思树林,那里有一块微微斜上山的两丈见方的短坡,约 莫就是七步坡了。

单桂珠勒住趋势,掠了掠鬓发,生硬的说:“到了,就这地方。”

北双环首向四周瞄了瞄,冷冷的点点头。

呛的一声,单桂珠亮出了肩上的兵器,一言不发的,默默的望着北双。

北双面无表情,眼神微凝,接着单桂珠的眸光,亦是一言不语。

“江湖一鼎无影浪,遥闻荡愁千百回,今晨之战,果是言不虚传,我与阁下 交手,不啻是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

单桂珠瞳孔溜过一丝神色,古怪的盯着北双,那一丝神色,似乎包含着什么。

北双心头一震,他能体会出那古怪的神色,嗯,他的亡妻赖宛英也曾向他如 此凝视过,抿了抿嘴,生冷的,北双移开视线,道:“姑娘过重了!就请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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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三章 初遇黑煞战雄魔单桂珠仍 是凝着双眸睇注着北双,象是没有听到北双的话,幽幽的说道:“我将会怡然的 死去,只是,我妹妹被谢一呈奸杀的深仇欲不能亲手报却,而且,年迈的父亲没 人奉养,那是我的遗憾。”

北双微微眯了一下眼,默默的一言不语,冷瞅着单桂珠。

单桂珠移开视线,望着草地上,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别误会,我不是在求你饶恕。也许,我这一手做得不漂亮,但天蛟堡决 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懦弱无能,你在耻笑我吗?我只是不愿意便宜那姓谢的,否则, 我天蛟堡战至一兵一卒也不会屈膝的。”

北双一声冷嗤,冰冰的,象是揶揄,象是不屑,道:“够了,我不是来听你 申诉理由,是么?木已成舟,生米成饭,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值得后悔的?我不 认为天蛟堡懦弱无能,但是老实说,我实在怀疑,你的‘冷蛇蝎’响当当的名号, 武林中人不知怎会加诸于你身上,不是么?你是如此的扭扭怩怩,婆婆***!”

北双接着说:“如果说,你认为你一个人没有把握取胜我,那么,现在,你 仍然来是及去召集你的天蛟儿郎……”

“哈哈哈……”

蓦地,一声长笑打断北双的活浯,只是单桂珠仰首长笑,笑得花枝乱抖,良 久,一沉脸色,冷冷的一撇唇角,生硬的道:“久闻的武林头号人物也不过如此, 真的,武林人物太过于抬高你了,是么?你仗着狠、毒、辣出名,我冷蛇蝎再狠 也比不上你,你打落水狗,你狂傲,你鼎鼎大名,你没有点滴的时间来听一个临 死人的诉说……”

北双微微一轩双眉,不吭一声的,静静的听着单桂珠讽且辱的话:“你虽然 不是谢一呈,但是,你却间接的帮助了他,你是个帮凶!懂吗?帮助一个江湖下 三滥奸杀一个柔弱妇女,你根本分不清楚黑白,你只懂得不许人家犯到你,你只 懂得杀戮,杀人不过头点地,八条人命不能使你称心满意,我单桂珠本想屈辱求 你宽限两个月期限,待手刃仇人后,在你跟前领死,看来,我还是不愿遭你脏剑 沾污,让你明白,天蛟堡之徒并非贪生畏死之辈……”

说罢,一横长剑,就要向颈项抹去……

说时迟,那时快。

北双猛然嗖的—声,身子凌空飞起,单手一滑,夺过长剑,硬生生的将身子 一顿,倒飞回坐骑之上。

说来话长,不过那些动作,一气呵成,使人眨不过眼来。

北双微瞌着两眸,冷冷的,一句一句的说道:“我宽限你两个月!换句话说, 此生此世你杀不了谢一呈,自然,你也可以不必向我受死!”

说毕,手中长剑一挥,飞在单桂珠坐骑跟前,整支剑硬生生的插入地下,只 露出个剑柄在地上,一拨马首,轻扬马缰,留下滚滚尘沙和渐远的蹄声,北双的 身形已然消失不见……

单桂珠如在梦中,一片迷茫在她美眸中扩张、扩张,象那卷卷的黄尘。

江湖上,盛传着几件大事:第一,就是武林第一高手无影双剑浪客北双重现 江湖;第二,江湖上崛起了一个“西北雨”的帮派,灭了威震武林的“狂风沙”, 掀起了场大屠杀,大有延续进而独霸武林之慨。

第三,出现一个双十年华的黑衣少女,自称“冷面黑煞”,两个月来,点苍、 华山、以及昆仑三派的掌门人,皆死其剑下,更声言仍欲挑少林,武当、峨嵋以 及凉山派等。

江湖上迷漫着一片杀意,人心惶惶;少林掌门人“铁心和尚”联合了其他门 派,共同追索“冷面黑煞”的下落,欲置其于死地而后已,声言为死去的三位掌 门人报仇。

哦!从此武林又多事了!

湖南境内官道上,北双缓缓的驰着,只见他头顶上戴着一顶大斗笠,遮住了 大半面孔,身上换上了一袭银白色的劲装,纯粹一副江湖人物打扮。

此时,日正当中,七月的艳阳象一朵大火球,发散着炽烈的光芒,路上行人 稀疏,也不闻蝉鸣声,好个炎烈的夏天。

北双微微掀起笠帽沿,凝眸远眺,十几丈外转弯处,有一座茅亭,屋上竖好 高的旗子,写着“茶”大字。

“大热天,真该休息一下。”

北双摸一摸马上的鬃毛,象是无限的爱怜。

轻轻扯了一下缰绳,胯下坐骑不急不徐的向茶亭驰去。

茶亭上座拥座满,大半是赶路的生意人,受不住这大热天,歇下来喝杯茶, 乘个凉,也有不少的武林人物,此外,都是苦力或者打杂的,三流九教挤在—起, 地方虽小,人却不少。

北双驰至店前,轻轻跨下马鞍,把座骑拴好,斗笠脱也不脱,径自找个位子 坐下。

那些人有的好奇地朝他打量,有的瞧也没瞧,北双从隙缝间,环首微微打量, 吵杂的要死。

一个矮矮小小的伙计走前来,哈着腰问道:“嘿,客官,您要什么茶?”

“来杯上好的香片,浓点。”“是,是,马上就来。”北双扭了一下头,瞧 了一下与他同桌的两个人,只见一个生得红眉毛绿眼睛,身材魁梧高大,背背一 把鬼头刀,另一个长得又矮又小,一双鼠目溜个不停,面色阴森森的,俩人似乎 是不高兴北双的介入,直向北双瞧。

一会儿,伙计端上了一杯浓茶,北双俯着头,轻轻呷着。

气氛有点蹩扭,那一高一矮的俩人,互相望了一眼,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身材高大的开了腔,打破了桌上的气氛,说道:“呸!这种天,可把人热 死!”

矮小的接了腔,鼠目一转,瞥了一下正在默默啜着茶的北双。

“可不是,真希望来场雨。”

他顿了一下,转过头朝着北双说道:“这位朋友,大热天也不把斗笠摘下来?”

北双仍自啜着香茶,似是津津有味,没有听见那个矮小家伙的话一样。

矮个见北双不理,脸色陡地一变。

“哒哒哒……!嘶……!”

蓦地,前面又驰来一骑,急骤的马蹄和马嘶声,使得大家引颈望去。

只见来者竟是一个少女,穿着一袭黑色花边的紫装,腰间插着一尺多长的短 剑,乌黑的长发散披在肩后,两颗乌黑的瞳孔闪烁着一股凌厉的光芒,红红的小 嘴紧紧抿着,两颊有着梨涡的痕迹,虽是太热天,挺直的鼻梁上却是一滴汗也没 有。

众人似是被她的美貌吸引,视线都随着她身上转。黑衣少女怡然自若,宛若 未睹,在北双旁边坐了下来。

北双手支着下巴,似是在闭目养神,一高一矮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喂!一杯龙井,热的。”

“热的?”

伙计愣住了,大热天喝热茶?

“没有?”

黑衣少女冰冷的问了一声,虽是冰冷,却象黄莺出谷。

“哦!有!有!就送来!就送来!”

伙计急急惶惶的退下去。

现在,一张方桌已坐满了四个人,黑衣少女朝北双的大斗笠瞧了一下,对那 一高一矮的瞧也没瞧,俯下头,就饮了一口热茶。

空气显得更闷,黑衣少女只顾喝茶,北双却看不到脸,兀自手支着头不开口, 一高一矮的茶快喝光了,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尴尬异常。

北双藉着缝隙中,溜眼望去,心中暗暗嘀咕,此女气度不凡,却不曾见过, 身着黑衣,莫非就是传言中的冷面黑煞?

思忖未已,黑衣少女朝他一望,北双一震,暗道:好凌厉的眼神,是她不会 错!

“姑娘,大热天里喝热茶?”

又是那矮小的家伙开口,一双眼色迷迷的滴溜转,看来他已忘却了北双。

黑衣少女似是未听见,喝了一大口热茶,朝北双又望了一眼,似是对北双的 大斗笠起了无限的兴趣,压根儿就没把矮鬼放在眼里似的。

矮个儿见黑衣少女不答腔,脸上一阵燥热,不禁恼羞成怒,蓦地一拍桌子, 开口道:“有道出门即是朋友,姑娘你好大的架子,为什么问话不理人?”

北双嗄了一声,支着头的一手,溜下了桌沿,头猛地一抬,像是受了极大惊 吓。

黑衣少女眼皮撩也没撩,兀自俯首啜着热茶。

“啪!”又是一声,矮个儿一张小脸变成猪肝色,站了起来:“我‘灰脚鼠 ’毛平走遍大江南北,就不知有你这号人物,你也太狂了!”

双北哇的一声,连人带椅倒了下去,茶杯也摔在地上,溅了满身。

黑衣少女拿起茶杯,一仰而尽,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碎银,放至桌上,瞧也没 瞧那灰脚鼠,转身就向外走去,“想走,没那么容易!”灰脚鼠毛平见黑衣少女 走出,一跃身形,嗖的一声,跃在黑衣少女前头。

此时亭中人影大乱,争先恐后的散去,只有留下几个武林人物在观看,“说 话!”毛平怒吼一声,抢手一掌就拍下。“死!”一声娇叱,只见黑衣身形一闪, 一声狂嗥倏然升起,毛平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疾速的飞去。

“砰!”的一声,但见那灰脚鼠已躺在地卜,寂然不动,没有人看到她如何 动手,就好像没有动手一样,黑衣少女一跨马鞍,得得得……,像一阵风一样驰 去。

呆住了,那些旁观者皆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不相信一个大姑娘杀人只不过眨 眼时间。

那高高大大的汉子,手提着鬼头刀,木然的站着,他似乎不能明白他为什么 如此站着。

北双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心里暗暗忖着——好手法——能够在反击之间点人 死穴,不简单!冷面黑煞是她无疑!

北双给了茶资,一望那高个子仍痴痴站着,心里一笑,嘿!摸错了门吧!只 怪早晨儿没烧两根香,祖神牌不灵!妈的!那毛脚鼠我早就想宰他,在老子面前 拍桌瞪眼,噢,就找着高个子算算吧!

北双走到高大汉子旁边,说道:“喂,老兄,你的朋友,怎么大热天的在路 上睡觉,啊!

可当心晒坏了,怎不拉他一把?“

“你他妈的!找死!”

高个子一看是他,两眼通红,手中鬼头刀一把举起,当着北双的面门就砸下!

“哎哟!杀人呀!”

北双踉跄向旁边一闪,右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一扯,左手向大个子颈项横切去!

“哇!”一声杀猪似的狂嗥陡地掀起,只见一颗脑袋骨碌骨碌的滚在路中央, 偌大的身子却飞在相反的方向,躺在亭外的草地上,无头尸体,鲜血直流,看起 来真让人起鸡皮疙瘩,头皮发炸。

北双拍拍手,宛若无事的走出亭外,跨上马,得得得……也像一阵风一样驰 去……。

剩下的,只是一些木头人,只差的还有些气息,天不冷,却希索地抖个不停。

掌柜的眨了眨眼,看看历书,今天什么日子……?

北双双腿一夹马腹,黑炭儿一扬首,希聿聿一声,四足猛放,向前奔去。

“炭儿!追上前面那个女的!”

北双扯紧了斗笠,头微仰了一下,向前眺了眺,心中仍在想着刚才的一幕— —妈的,看不出她的武学路数,内力、招式皆是上乘,倒不明她为什么要诛灭七 大掌门人,令人匪夷所思……,不妨盯她一梢,也许能够找出仇人的蛛丝马迹也 说不定。须臾——北双已能够看见眼前二十丈外正疾驰着一骑,是黑衣少女不错。

北双微微一勒马缰,疾奔之势稍稍一顿,保持着十来丈的距离,不徐不疾地 跟着。

黑衣少女一直快马加鞭,似是赶办着啥事,乌黑的秀发随风飘得老高。

北双瞬也不瞬一眼,默默地跟着。

如此约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忽地,黑衣少女一勒马缰,朝着左边一条叉道, 奔向繁茂丛林里。

北双稍稍一仰斗笠,俯目扫视着地上的马蹄痕……

“朋友,你一路追踪意欲为何?”

忽然,一阵声音从身后传来。

北双不由心中一震:好厉害,对方已欺身于后,自己竟全然不知,缓缓的, 北双转过马头,微微一笑道:“姑娘,此话是冲着在下说的?”

凝眸望去,只见黑衣少女好端端的站在北双近处,两眸睨着北双,泛着一片 冷茫,瞬也不瞬的,身子靠着一棵大树,头微微偏着,两脚一前一后叉着,一手 叉在腰间,一手拿着一枝姆指大的树林,慢条斯理的,一转一荡道:“树林莽莽, 见不着一点人迹,不冲着你,冲谁来着?”

北双咳了一声,慢慢的道:“姑娘好说,路是大家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 走我的独木桥,咱们是风马牛不相及,怎说在下跟踪你……”“下马!”不待北 双说完,黑衣少女右手一扬,手中的树枝嗖的一声,像一支利箭直射北双胸前。

出手之快,令人眨不过眼来,拿捏之准,令人咋舌。只见转眼之间,树枝已 飞至北双眼前。

北双心中暗喊一声糟,猛地身子向后一仰,就在马上滴溜溜的使出铁板桥, 堪堪躲过来袭的树枝。

“好哇!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呵!我走眼啦!”

黑衣少女一见北双闪过自己一击,一立身子,缓缓的说道:“说!说出你的 名号,我冷面黑煞不杀无名小辈!”

北双冷嗤一声,跳下马鞍,欺近一步,冷冷的道:“果然不出所料,姑娘就 是顶顶大名的冷面黑煞……两个月来你连续毁了七大门派的三大掌门人,呵!不 简单!”

黑衣少女见北双答非所问,粉脸上蒙上一阵冰霜,两眼漾起了一阵杀意,生 涩的说道:“阁下是存心来挑梁子的了?别鬼鬼祟祟的见不得人!是汉子,摘下 你的斗笠,说出你的名号!”

北双仰头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冷面黑煞,你别抬名号,唬不了你的!来 者不惧,惧者不来,我无影双剑怕过谁来?”

冷面黑煞陡地一怔,瞳孔滑过一丝狐疑的神色,顿了一会,问道:“你就是 江湖一鼎无影双剑浪客北双?”

北双脱下了斗笠,傲然地点了点头。

冷面黑煞两颗眼睛像黑夜里的寒星,闪闪发光,瞬也不瞬的直盯着北双,良 久,撇了一撇唇角,方道:“原来阁下就是武林泰斗无影双剑浪客,在下出道不 久,对阁下的威名心仪已久,今能一睹庐山真面,幸何如之。”

顿了一顿,缓缓接下道:“适才冒昧之处尚请见谅,有啥指教,敢请直说, 在下洗耳恭听!”

北双转了转手中的斗笠,微微一笑,道:“姑娘快人快语,在下汗颜不已, 徒负虚名,实不值姑娘如此恭维。”

说到此处,北双停了一会,两眸射出一股寒彩,慢慢的,一句一句说道: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姑娘对凉山派掌门人莫如虎放过!”

冷面黑煞一震,冷冷的一问:“敢情阁下是要插手七大掌门人之啦?”

(此处缺数段)

不错,北海雄魔吕石安是武林黑道中响当当的人物,视人命如草芥,凭着一 支狼牙棒打遍大江南北,罕有敌手,只见他闻言微微一笑道:“可不是,三年来 一直记着你的恩典,耿耿于怀,没齿难忘,焉能一死了之?姓北的,你说对吗?”

北双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手中的斗笠轻轻的抛了几抛,笑着说:“那能错 得了?你也知道你家少爷最讨厌过眼忘怀的人是不?”

冷面黑煞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个魔头竟像无所事事的谈了起来!

可是,一股浓浓的,粘粘的,浓的令人窒息,粘的令人屏息的——杀意,像 那将落雨的乌云一样,慢慢的,又是很快的扩张,扩张……

冷面黑煞退在一旁,两颗美眸如同两颗寒星,瞬也不瞬的,摒住气,静静的 做坐山观虎斗。

北海雄魔淡淡的笑了几笑,也是淡淡的说,像是讲述一件很轻松,很平常的 事一样!

“两个月前,总算听到你的消息了,我很高兴今天能见你一面!”

说话之间,北海雄魔缓缓的取下腰际的狼牙棒,两脚缓缓的移动着。

北双双目瞪着北海雄魔,古怪的龇了龇牙,笑了笑,道:“是了,真的,是 没有错。难得你这么挂念你家少爷,真的,我现在明白我的耳朵为什么烧得紧!”

北双慢慢的垂下了眼皮,忽然手中的斗笠朝着两丈外的冷面黑煞挥去。

只听斗笠象流激星电的向冷面黑煞直窜,去势之快,真令人咋舌!

冷面黑煞压根儿没想到北双会来这么一手,一眨眼就到胸前,不容转念,冷 面黑煞猛地吸了一口真气,双掌当胸,嘿的一声,就待推出……

嘿!这可妙!只见斗笠陡地一顿,接着令人那么不可思议的斜斜切向树叶茂 密的树枝上。

碰的一声,树枝激飞,树叶缤纷,唰!唰!跳下了两条人影。

冷面黑煞这可真呆住了,一觉不对劲,连忙一扭身,双掌不由分说的,就向 刚落地的两条人影拍去!

来人身手不弱,刚一点地便双双跃开,闪过了冷面黑煞匆忙的一击,但见隆 的一声,地上现出两个窟窿。

冷面黑煞摆好架阵,冷冷瞥瞧去,心中却不由忐忑的忖道——好家伙,藏身 于自己身后树上,竟然不知!

冷面黑煞瞥了一下北双,只见他似笑非笑地向她咧了咧嘴,双手负在背后, 悠闲地踱了两步,咧口道: “原来是两位狲猢离不了猴王,两位可好?”

两者皆着玄青劲装,腰间绑着七节棍,年约三旬面目酷像,清癯而又显得苍 白、鼠目,鹰勾鼻子,嘴角漾着冷冷的笑意,残酷阴毒的笑意。

冷面黑煞心里不禁暗中叫道:是昆山二虎,杨宾与杨贵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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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四章 微露锋芒败二虎冷面黑煞 环目一瞥,只见周围四处刀光闪闪,树林中藏着不少人。

冷面黑煞不禁感到尴尬异常,目前的场面使她感到为难;北双本是冲着她来 的,与她可说毫无关系,自是大可不必卷入这场漩涡,可是适才杨氏兄弟躲藏在 她背后的树上,被北双激出来,这面子,哪能含糊?压根儿是没把冷面黑煞放在 眼里,更何况既然北双先找上她?

说什么也不能就如此一走了之!

冷面黑煞想了想,一看场中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身子微微一躬,嗖的一声, 飞落场中。

众人皆齐齐一怔,一看竟是一个小妮子,不禁愕然。

场中的人皆是有头有脸,掷地有声的人物,冷面黑煞竟然敢抽手架这梁子, 真可谓初生之犊不畏虎,只见她煞气横溢,目无惧色,说道:“且慢,北海雄魔, 昆山二虎,你们别目中无人,姑娘不管你们与无影双剑浪客有何过节,但是,你 们看清楚了没有?本姑娘也正与无影双剑浪客谈事呢!”

北海雄魔一怔,随即冷冷一笑,一看冷面黑煞只不过一个丫头,竟敢对自己 公然指名叫姓,敢是吃了熊心豹胆在老虎头上拔毛?当下喝了一声,叱道:“谈 事?臭妮子!给老夫站开点!耍骚,呆会老夫留个北双这小子的臭皮囊与你骚吧!”

冷面黑煞闻言双目一瞪,隐隐露出杀机,沉沉的道:“好,老魔,凭你这句 话,姑奶奶决定同你完不了!”“哈!哈!……!”

北海雄魔猛地仰首长笑,中气实足,笑声洪亮震耳,良久,才道:“好!有 胆气,小妮子,报出你的名号,老夫不宰无名小辈!”“别急,等你死前,你家 姑奶奶—定报给你知道,绝不会叫你在阎王面前无冤可诉!”北海雄魔虬髯倒竖, 怒极长笑,嘴角弯起一丝杀意,缓缓的道:“你爷就与你玩几下子了!”

说罢,收起狼牙棒,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不屑地道:“老夫空手让你,动 手吧!”冷面黑煞闻言不语,唇角紧抿,美眸中射出一股慑人的煞光,双掌当胸, 不待北海雄魔有所准备,凝着七成功力,向着北海雄魔推去。但见一股夹着咻咻 之声,卷起一片落叶和泥沙,掌力雄厚,真可足以排山倒海!北海雄魔面色一变, 忙不迭的提起双掌,硬挡上去。只见轰的一声——冷面黑煞面色不变,稳如泰山, 屹立不动。

回顾观看北海雄魔可出乎人之意料,竟然幌了几幌,差点就稳不住身子。

这斛斗可栽大了,北海雄魔一张脸成了猪肝色,直气得哇哇大叫!

可不是!北海雄魔何许人?平生狂傲江湖,雄踞北海,成名已久,只在四年 前败在北双手下,可说绝无敌手,四年来,一直苦练武功,誓必雪耻复仇,谁知, 竟连一个小妮子的一掌也接不住,在众人之前,说什么他也丢不下这个面子!

昆山二虎更是脸色一变,他们脸上滑过一丝讶异与狐疑。

稍高的杨贵走出场中,向冷面黑煞一抱拳,沉声问道:“姑娘可是冷面黑煞?”

“正是你家姑奶奶!”冷面黑煞看也不看杨贵,冷冷的应了一声。

杨贵—见冷面黑煞如此倨傲,面色一变,但又强忍住这口气,接着问道: “姑娘,你我无怨无仇,想是姑娘可否不必趟这阵浑水?”

冷面黑煞点了点头道:“可以,只要两个条件,这两个条件你要答应了,本 姑娘就一走了之,决不参于此事!”

一旁的北海雄魔见杨贵如此低声下气,不禁怒从中来,加上刚才力有未逮, 已把冷面黑煞恨之入骨,巴不得一掌把冷面黑煞给劈死,只见他叫着道:“杨贵!

管他冷面黑煞不冷面黑煞,和那小子一起劈了就是!“

说罢一摇身子,就要向冷面黑煞袭去。

一旁的杨宾见状,一跃身形,拦住了北海雄魔,低叱道:“不要妄动!”

一把扯过了北海雄魔,低声耳语起来。

但见一会,北海雄魔勉强的点了点头,朝着冷面黑煞怒声道:“你说吧!”

于是场中的形势又是一变,当事人北双却悠哉悠战的在一旁,事情变成了冷 面黑煞顶上了。

北双冷眼看着,心里一阵好笑,适才杨宾与北海雄魔讲的话,他都听得一清 二楚;当然,昆山二虎为人城府深沉,诡谲异常,单一个北双就使他们感到辣手, 哪能再加上一个冷面黑煞?精明的昆山二虎自是不愿惹上一个强敌,而使自己难 于应付。

北双只不过看看冷面黑煞的武功路数出自何人门下,一来看看北海雄魔是否 埋头四年有什么成就,而且,他还须一点时间,查明这周围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所以他一直若无其事的站在一旁。

北双望着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对冷面黑煞低声下气,打从心里好笑,不过想 到四年前自己游历到北海,把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打得鸡飞狗跳的那副狼狈相, 北海雄魔被自己的“双叉指”刺瞎了一只眼,昆山二虎被自己劈了一掌,躺在地 上动弹不得,为了报却此仇,这也难怪他们了!不是吗?武林人就是争口气硬要 面子的。

北双又向冷面黑煞瞧去,这妮子,真是谜样人物,竟然连北海雄魔也接不下 她一掌,内家真力的浑厚,身手招式的敏捷,足足可称武林罕有高手,北双虽不 会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之感,但却有几分惊讶。

凝眸望去,只见冷面黑煞傲气十足,仰首望天,冷冷嗤了一声,方道:“第 一,昆山二虎必须向本姑娘道歉,私藏人家身后虽未欲图不轨,但有损本姑娘尊 严!”

昆山二虎闻言脸色齐变,北海雄魔更是两眼瞪得斗大。

北双闻言则吃吃一笑,暗道:“好哇!你这妮子,不怪自己功力不精,倒咬 人家一口!

冷面黑煞不管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的反应,接着说下去:“第二,今天不准 你们寻仇无影双剑浪客,本姑娘有要事与他相商,撇开今天本姑娘管不着,现在 带着你们的人手马上离开此地!”

北海雄魔哇的一声,差点没跳了起来,说道:“姑娘你是真要如此?!”

昆山二虎不论如何深沉,说什么这两个条件他们怎能接受?在江湖上闯的人, 最重要的只一个“名”,接纳了这两个条件,无异是名誉扫地,传扬出去,那么 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真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北双更是一震,暗忖:臭野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少爷的事她也包揽了,传 扬江湖,无影双剑浪客是靠女人成名的!这还得了!“

的确,冷面黑煞真谓苛傲到家,非但连北海雄魔与绲山二虎受不了,连北双 差点就没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不啻是站到北双头上了,换句话说,天下 就唯冷面黑煞独尊啦!

北双哼了一声,身形一幌,跃入场中,冷冷说道:“吕老魔!昆山两条猪, 怎么啦?都死在那里!老远从北海到中原来找你家少爷,怎地慢吞吞的,要死不 活的,敢情是本少爷不够你们称量?”

此话一出,更使得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下不了台;打嘛,碍着个冷面黑煞, 不打,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那能咽下这口气?

北双一见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不知所措,尴尬异常,索性激将激到家,随即 冷冷一语道:“要走,可以,老魔自己刺瞎你的独眼,昆山兄弟在少爷面前翻三 滚,学猪叫三声!”

“姓北的!你少卖狂!有种的!你单支人马会我哥儿们!”

杨贵喝的一声大叫,真是狗急跳墙,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北双的苛言虐语。

“哟!老猪,你讲话可得照经典,你老子什么时候找帮手来了?哪时候不是 单人独骑的?

更何况凭你们这几块料,还得你家少爷费周章的么?你说话可得明白点!“

“好!接招!”北海雄魔一待北双话音甫落,怒喝一声,迎面就上两腿十一 拳。

“这才是!”北双叫了一声,两手挡胸,不进不退,不慌不忙的架开北海雄 魔的两腿十一拳;支手一抡,一捣,朝着北海雄魔天灵盖砸下。

瞬间,两人已过了十几招。

北海雄魔虽是一方魔头,但比起江湖一鼎无影浪客,却有天壤之别了,只见 北海雄魔只是一味地拼命三郎打法,而北双只是一味嬉游之态,躲躲闪闪,压根 儿不像在作生死之搏。

昆山二虎一见两人已打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双双加入战圈。

“看掌!”

昆山二虎素来同行同走,所有招式如出一辙,身形未至,掌风已经*向北双。

北海雄魔锦上添花,两掌集十二成功力,不由分说,喝的一声,全力一击, 卷起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向北双罩去。

试想,北海雄魔昆山二虎皆非省油灯,功力自是非凡,更何况三人联手全力 一击,劲力之强,当是不可言谈。

只见三股掌力汇合卷起一片落叶和泥沙,足可撼岳震河。

陡见哇的一声,北双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飞林中。

冷面黑煞面色连瞬变。

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见大功奏成,心中不禁一喜……

谁知,林中竟然升起几声杀猪似的狂嗥,接着七八条身子像抛彩球一样,瞬 间飞起又掉落。

只少许功夫,厉嗥已静止下来,地上却多了整整二十具尸首。

冷面黑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不过那一下子,林中埋伏的暗椿,全 叫北双给拔了!地上的尸首,全是些黑衣大汉,紧身劲装,身背—张大弓弦,腰 间的箭矢闪闪发光,看样子皆淬上了剧毒,可是,压根儿也没有动到那玩意,就 这样,成了臭皮囊,二十具的臭皮囊!

“是北海二十卫!”

冷面黑煞不期然的低叫起来。

是的!北海二十卫,塞外的精英,一张大弓弦每人至少可齐发三枝,箭法之 准,无与伦匹。

然而在此刻,谁会相信他们就是塞外的鼎鼎大名的铁卫?他们全躺着,再不 会起来!永远不会!

地上,淌着殷红的血,残肢、断首,哦,无影浪客血煞星的手段,够狠!够 毒!够辣!

一阵腥味薰来,冷面煞星感到心中一紧。

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像是中了魔似的,昂立不动。

他们的两眼睁的斗大,密布着细丝,象那殷红的血,那样红。

冷面黑煞揉了揉眼,真的,她相信了,除了她以外,尚有一个比她更强,更 厉害的高手。

可是,却见不着北双的人影,树林中一片沉静,沉静得令人打从心里发毛、 窒息。

良久,北海雄魔才咳了—声,艰涩的吞下一口中水,方要说话,却传来北双 笑虐的语音,却叫不出打从何处发话,飘浮不定,宛如飘荡在四周,又如远在千 里,却如近在耳边,说道:“北海雄魔,昆山二虎!你们挟着尾巴乖乖滚出中原, 懂么?给你大爷乖乖滚出去!识趣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少爷随时望着 你们!”

北海雄魔仅有的一只眼差点没爆了出来,怒声大喝道:“兔崽子!你少假慈 悲,两个月后,吕某定与你重新较量高下!”

“哈哈哈!老魔别再孤注一掷了!少爷此次重出江湖确是仁慈了点,但是记 住,不会再有一次机会了,两个月后,少爷等着你!”

说毕,忽地一声长啸传来,北双的坐骑猛然匹蹄开放,奔入林中。

冷面黑煞如梦初醒,大喝一声:“慢走!”

说毕,一跃马鞍,猛抖缰绳,疾驰追去。

“冷面黑煞,你别自鸣得意,凭你那两下子差远呢!我重申前言:你找上凉 山掌门也就是你惹上杀身之祸!”

声音渐去渐远,显示着北双已然离去很远。

冷面黑煞回首看了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一眼,哼了一声叱道:“今天且放过 你们!”

说毕,头也不回的向北双追去。

“呸!臭婊子,我*你的……哇!”

杨贵张口吐骂未了,忽地惨叫一声。

只见他两手掩着左耳,指缝间滴淌着一大滩嫣红的血,地上插着一支五寸长 的梅花镖,中间夹着一支血淋淋的耳朵……

北海雄魔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他真是沮丧到家,像一只落水的狗。

杨宾一直缄口不语,默默的为他的哥哥杨宾敷上伤药,但不难看出,他的脸 上正布着深切的仇怨与杀意。

杨宾握紧着双掌,怨恨的说道:“这仇恨,我们哪能休了?回去吧!两个月 后我们再入中原非要生啖北双小子的肉,喝那臭婊子的血!”北海雄魔凄凉的说 道:“北海二十卫已死,我们已无能为力了!”杨宾也道:“不错!我们必须孤 注一掷,我现在就需要请出师父他老人家再入中原,来为我们报仇了。”

杨宾已裹好了伤,听他弟弟说要搬出塞外一条龙钱英,不禁插口道:“可是 师父已多年不进中原,更何况四年前是我们自己先惹上无影双剑浪客的,师父又 不准我们惹事生非的,回去告诉他,陡然招来一顿骂罢了。”

杨宾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但充其闻只不过一顿骂,到底师父是护着我 们的,世上没有一个师父不爱自己的徒弟的,更且那臭妮子伤了你一只左耳,再 说在师父面前,话是由我们说的。”

杨宾听了用力点头,道:“对!就这样办!”

说罢,三人便把北海二十卫葬好。身形消失在远处。

再说冷面黑煞一直马不停蹄的追着北双。

当然,冷面黑煞的坐骑比不上北双的千里名驹,只见北双的影子,在她的视 线里逐渐消失。

冷面黑煞不由得心中一急,用千里传音向着北双发话道:“北大侠,你停一 停我有话说?”

“冷面黑煞你不要追了,咱俩虽是无冤无仇,但你不给我面子砸了莫如虎, 少爷就给你好看!”

北双的回话从远处传来,蹄声已听不见,冷面黑煞叹了一声,放慢了去势。

暮色笼罩着大地。

—朵夕阳刚下山,—盏圆月已然登上树梢,撒下一片淡淡的银光。

驿道上仍驰着一骑,正是北双。

日间北双摆脱了冷面黑煞仍然一路南下,此刻却错过了打尖的时刻,看样子 近处似乎没有集镇,只得在露天下住宿一宵了。

北双微微翘着首,凝眸四处眺了几眺,看看附近有没有民房,以便借宿一夜 ;但只见四周一片黝黑,树影幢幢,夜风吹拂,一片夏夜的景色。

北双微微皱了下眉,当然,也决不会是为了今夜无处可宿而烦恼,事实上, 远在四年前行走江湖的时候,不论是荒山野谷抑或是鬼屋破庙他都宿过,只是很 多日子以来,也就是他在家以后,已收起了那浪荡不拘的生活,现在,一旦又要 适应那已算是陌生的生活,不免感到有点蹩扭。

虽是如此,北双仍不气妥,腰身一躬,拔起十来丈高,向远处眺望有无歇脚 之处,但,还是失望了,一片黑漆暗沉沉的,依稀可见远山重叠,密林茂盛,根 本是一片荒芜并无人烟之处。

北双跃回鞍上,无可奈何的耸了耸两肩,轻轻拍了一下坐骑的颈项道:“唉!

罢了!炭儿,今夜得露宵了!“

他记得清楚,他练那套剑法时,挨了多少师父的骂,大热天里,汗流挟背在 炽阳下苦练,冷天里,不论多么大的风雪日子,依然咬紧牙关忍下去,当时真有 点怨师父管得太严厉,但等一剑江湖,所向无敌时,才知道师父的一片苦心。

北双轻轻抚着剑柄,不禁想起师父的慈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把两 支剑拔出剑鞘。

但见漾着一片光芒,端的是一把好剑。

北双轻轻的用手拭了拭剑身,俊脸上呈着一片爱惜之色。“记住,双儿,不 想危难临身时,尽量不要动用兵器,此剑削铁如泥,见血封喉,不得乱杀无辜!”

北双眯了眯眼,套入剑鞘,叹了一口气,唉,触景生情……

北双把剑放在身旁,换了一个睡姿,从怀中取出—个玉佩。

只见这个玉佩有半个手掌大,光泽耀眼,是纯白玉制的,上面雕着一对龙凤, 栩栩如生;中间有一个姆指大的环孔,环孔旁雕着三个字:赖宛英。绑着四五撮 的丝带,全是淡绿色,随风飘荡,使北双不禁又卷入那绿色的回忆,这,就是赖 宛英两年前在杭州送他的定情物,景物如昔,却是不见伊人。

“英,我多么想你!”

北双低下头唏嘘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滴湿了他的衣襟……

突然,一声希聿聿的马嘶声传入他的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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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五章 乍逢故友话天明“是黑炭!”

北双脸色骤地一变,忙不迭背好双剑,身形一跃,疾飞而出。

北双忖着黑炭的发声约在三十丈外,莫非是遭到野兽的袭击?

北双一路惦念着,黑炭追随他跑江湖已有多年的时光,虽是畜牲,但却产生 了浓厚的感情。

北双真可谓心急如焚,脚下用上全力,身子有如游鱼穿水,在树林中拐拐弯 弯,疾如星火。

“小子!妈个巴子!你他妈的急个啥?又不是送葬!”

只见北双方飞至二十丈外处,黑炭已然好端端的疾驰而来,而且,还载着一 个人。

北双眼睛一亮,充满着一片惊喜。

“你是老王八!”

转眼,两个相逢一处,不自主停了下来,马上那人跳下马鞍,紧紧握住北双 的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北双的肩胛,大声笑着说道:“嘿!格老子,你还认得我!”

北双照样拍了那人一下肩胛,笑着说道:“焉能不记得?是么?老王八,天 下人谁不知武林中有个麻脸‘川枭’?”

接着两人大笑起来,冲破了林中的沉寂。

“老天真无眼,她一点武功也不懂,竟让人害死了,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 的乖巧,那么的美好,天啊,她竟然让人给杀了!”

北双克制已久的伤痛,此刻再也克制不了,泪珠有如决了堤的河水,如潮水 一般的流,抽泣不止。

许久——川枭收起哀伤,坐回北双身前,北双拭干了泪水,才慢慢的告诉川 枭妻儿被害的情形。

川枭听完北双的话,切齿的说道:“妈的!那杀千刀的凶手,被老子逮到, 定要他遭到世上最残酷的死法!”

北双唇角搐了几搐,伤神的说道:“一切都怪我,亏我是一个昂藏七尺之躯 的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尽到保护的责任。”

川枭见北双那分凄然的样子,不忍过分苛责他,叹了一口气,道:“血债血 还,我们还是追索凶手要紧;小北,两二个月来,有没有凶手的形迹?”北双摇 了摇头道:“没有。”

“没有,这就难了!”川枭又叹了口气,顿了一下说:“依我看,凶手一定 埋伏九仞山很久,是对你报复的,小北,你想想看,凶手可能是谁?”

“老官,与我结仇的人不知几许,我怎能知道谁呢?”

北双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表示不知道。

川枭叹了一声,搔了搔首,露出了两支大门牙又说道:“依照当时足迹,你 看是单人或集体行动?”

北双沉思了—下回道:“不会超过两人,顶多也只两人。”

川枭接着问道:“你是说一个至两人?”

“那把留下的鬼头刀能否测出一点蛛丝马迹?”

“不能,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兵器。”

北双停了一下,又说:“不过,我想那并非是凶手惯用的兵器。”

“不错,凶手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用瞒天过海的手法使我扑朔迷离。”

川枭同意的点了点头,停会又皱起眉头,叫了一声小北,才道:“妈个巴子!

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道凶手是谁?“

北双仰起了头,凝望着天空上的残月稀星,缓缓的说,两眸射出一股坚毅的 凌光:“凶手虽如大海捞针毫无苗头,但,我就会如此放弃么?英,但愿你在天 之灵能保佑我,保佑我早日追缉元凶,为你报仇!”

川枭接下了腔,大声的说道:“好!小子!我麻脸的也决定此生此世为小英 报仇而活。”

“老官,我们又在一起了。”

“是的!永远在一起!”

两人的手,不期然的紧紧握在一起,两人的眼,互相注视。

那中间,交流着很多很多的真挚与诚恳。

“啡!”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炭站在他们身旁,低低嘶叫着。

“黑炭!”川枭叫了一声,抚着它颈上的鬃毛,脸上一片爱惜之色。

“小北,适才我看见它的时候,我说不出我是如何的惊喜,本想暗地给你一 个惊讶,没想到这畜生竟认出是我了!”

北双忽然想起,笑着问道:“是了!干嘛你恁晚你还呆在这儿?”

“一言难尽。”川枭捻了捻地下破碎的酒壶,用手指沾了沾酒滴,伸入嘴里 啧了几啧,一副贪婪之态,望了望那油纸包还有两三块干牛肉,不管三七二十一 一把抓了起来,塞入嘴里,口沫横飞的嚼个不停。

北双耸了耸肩,做个无可奈何之状,笑着说道:“瞧你这副德性!”

“嘻嘻!”川枭扮了一个鬼脸,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吁了一口气,才道: “好几件事情背在身,害得我钻出老窝,东奔西跑!”

“怎说的?”北双一面问道,一面揉起那油纸袋,丢在一旁,免得川枭又吃 个不停。

“是这样……。”川枭一面目送那油纸包,一面说道:“首先我听说北海雄 魔那老不死的,带着昆山二虎杨氏兄弟以及北海二十卫入中原找你报仇,我怕他 干扰到你,二天前就匆匆忙忙跑出川中,探听到他们在此附近,他就急急忙忙跑 到这里来。”

北双一听竟是那事儿,笑着说道:“干上了。”

川枭一听与北海雄魔干上,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宰了没有?”

北双笑着摇摇头,道:“没有。”

“没有?你他妈的让那兔崽子跑了?”

北双叉起双手在胸前,蛮神气的说道:“摆平了北海二十卫,饶了老魔与昆 山两条猪。”

川枭大不以为然的叫道:“哟!你他妈什么时候猫哭耗子假慈悲起来啦?斩 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可有得瞧啦!”

“不错,少爷确是慈悲了点,两年来,受了小英的薰染,不是么?老家伙,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有你的,大爷管不着这些,这次老魔等锻羽而去,塞外一条龙钱英可就要 出马啦!”

“钱英?”北双皱了皱眉,满脸狐疑之色,问道:“是谁?怎地没听说过?”

川枭瞧了北双一眼,揉了揉蒜头鼻子说:“当然你不会晓得,还在你未出江 湖时,他就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

“道来听听!”

“姓钱的本是我们中原汉人,后来结识边疆的花蝴蝶,两人相爱成婚,姓钱 的跟花蝴蝶到边疆定居下来,从此很少再回中原,到现在已有二十年的光阴了, 那时候我才出江湖,你还是小鬼头呢!”

“那老魔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是没有什么关系。”

川枭如数家珍的说道:“姓钱的收了两个徒弟,就是昆山二虎杨氏兄弟,杨 氏兄弟两人是蛮人,老魔也是蛮人,两个自会同流合污,连带关系,姓钱的为昆 山二虎出面,也就间接替老魔出面了!”

北双静静的听川枭说完,颔了颔首。

川枭吊了一下鼻子说道:“你知不知道西北雨灭了狂风沙?”

北双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川枭瞪了一下,北双说道:“这关系可大了,狂风沙的帮主与我们八拜之交 哩!”

这回换北双吃惊了,睁大着两眼问道:“当真?”

川枭一本正经的说道:“格老子,我哪时候骗过你?”

北双接着问道:“你怎地不曾向我提起?”

“你真个婆婆***,我和他结拜只不过一年哩,我做梦去和你说?”

“现在狂风沙已遭倾覆,你待怎地?”

川枭叱道:“这还用说,我老远从川中跑到这里,当然是要帮助我拜兄重振 帮威了!”

北双戏虐的说道:“好个重振帮威!你一个老兔崽子又能发生什么作用?”

川枭一听,气得哇哇大叫道:“你别他妈的狗眼看低人,瞧人不起!那时候 待你小子横尸荒山上,你才拍手大笑吧!”

北双见川枭气得那副样子,不禁张口大笑道:“老糊涂,你就是狗嘴里长不 出象牙来,少爷斗胆也不敢如此,你的拜兄也如我的大哥,我岂能坐视不理?”

川枭勉强的转颜换笑,接着说道:“这还差不多,可是小子,吕老魔的事既 已暂告一段落,明个儿咱便打水道北上至洞庭湖,去见我结盟大哥程义金。”

北双问道:“他在哪里?”

川枭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下说道:“不过他没有死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反正 狂风沙的总舵就设在那儿,我们必须去一趟。”

北双颔了颔首,想想说道:“这样不好,我想走水路不会更妥当,一来不会 比陆路时间来得快,再说现在西北雨大张旗鼓,不可一世,大有吞并武林的野心, 大哥他正落难,万一他南下寻你避难,岂不是错过了头?”

川枭拍了一下双掌,附合的说道:“好!就这样办!”

此刻已是子夜了,两人一见面就谈得这么多,川枭打了一个呵欠,嘴巴张得 老大,吁了一声,躺了下来。

北双经过一天的奔波,也委实够累,两手枕着头,跟着躺了下来。

川枭忽然又想起啥来,坐了起来,一只手撑着腮颊,半躺着,对北双说道: “小北,年前我上洞庭湖的时候,和龙门一枭长行者干上了。”

北双一听川枭与仅排名于自己后的龙门一枭长行者干上了,忙不迭坐了起来, 满脸惊异的问道:“麻子,你说少爷听听!”

“是这样……”

川枭也坐正了身子,满脸凝肃的神色,说道:“那时天刚临晚,我喝醉了酒, 疯疯颠颠的走入一家客栈,大闹大叫,碰上那家伙了!”

北双拔了一拔火堆,很感兴趣的问道:“结果如何?”

川枭两手比了一下击打的姿势,津津有味的说道:“这还用得着说么?结果 川枭与龙枭打起擂台来啦!”

北双颔了一下首,凝神的听着。

“小北,说真的,当我一听到他报出的名号时,我头差没炸了!”

北双见川枭连说带比的滑稽相,忍着笑意点了一点头:“唔!”

川枭也忍住笑,比手画脚,一个忙劲的说道:“那时,我酒已醒,但骑虎难 下,进退两难,不能不硬着头皮,打肿脸充胖子,来个先声夺人,不管二七二十 一,劈头就先下手为强……”

北双见川枭故意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吊他口胃,大声嚷着说道:“说下去, 别尽是卖架子!”

川枭啧了一声,用力吞下一口口水,颈子拔得老长,一副使人发笑相,道: “骂人,我倒是挺有办法,打架嘛,他妈的真是一付窝囊相,闪闪躲躲过了五六 十招,说实在的,那猴子真要得,一支打猴捧,真个七十二变,打得我鸡飞狗跳, 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不愧是江湖的排行第三,啧,真是厉害……”

川枭口水横飞,连说带比,睑上又有表情,引得北双不禁噗哧一笑。

川枭接着说道:“正在岌岌可危的时候,老子急中生智,连忙用激将法,大 爷说:”你他妈的不要脸的猢狲!你凶什么?有种的找我兄弟江湖一鼎无影浪客 比划,他就可称量你‘!“他一听就停了下来!”

北双问道:“他就放跑了?”

“哪有这么便宜?屁股挨了他棍,打得我皮开肉绽,七晕八素,差点就他妈 的翘辫子,后来那老猴就说:”好,大爷就姑且放过你,你尽管约江湖一鼎浪客 来河南龙门找你大爷!“‘北双听完,不禁附掌哈哈大笑。

川枭一见北双大笑,不禁气得哇哇乱叫道:“好哇!你这小子竟是没心肝的, 你见老子挨揍,你可乐了!”

北双停住笑语,脸上沉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幸灾乐祸,我是笑 那猴子太笨了,惹上少爷的兄弟,我看江湖四杰该铲除他的名字了,咱北双就掀 他老窝!”

川枭击了北双一下肩膀,大笑着说道:“对,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此时残月已走,只剩下几颗疏星,无力的闪耀着,漆黑的苍穹显见出微许鱼 肚白,将近黎明了。

北双与川枭仍谈个没完,良久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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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六章 黑煞中计栽凉山时近正午, 天上一丝云也没有,炽热的太阳高高普照着,好个七月的天气。

“真个他妈的大个子!真得把人晒死,小子,要是冷面黑煞那妮子没来,看 我剥你皮!”

“老家伙,你就省些力气,少叫一句好不好?”

往凉山的道路上,驰着两骑,正是北双与川枭官大木。

北双仍然穿着银白色的劲装,精神奕奕,显得雄俊异常。

川枭穿着一件三分不像衣服,七分像破布的白色上装,下身穿着一条长不长 短不短,而又宽又大的白色裤子,脚下穿上一双大草鞋,活像街头的叫化子。

川枭抬头,吁了一口气,抹了抹额角上的汗珠,扳过手取下背后玉尺上挂着 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递给北双,说道:“小子,喝口,解解渴!”

北双笑着摇摇头,勒住了马缰,说道:“我们该下马了,把坐骑藏在那排树 林里,然后,上山去!”

川枭又吞了一口,塞好葫芦,挂在玉尺上,望了一下山脚竖着的石碑,石碑 上书写着“凉山”二字,笔力苍迈,龙飞凤舞,古意盎然。

“好,咱们就把坐骑安置好。”

川枭点了点头,当先向五丈外的丛林里驰去。

两人安置好坐骑后,北双朝着川枭说道:“老官,咱们别往正道走,容易被 发觉,还是抄出路上吧!”

川枭点头,当下两脚一点,向着凉山飞去。

北双也忙不迭的身子一躬,展开身法,急追而上。

只见宛如两只大鹏,无声无息的隐向山林里。

两人都用上全力,快如激星流电,须臾,已经登上顶上了。

两人跃上了—颗老榕树上,拨开树枝,凝目眺去。

但见六丈外正巍峨的耸立着一座道观。

川枭转过头朝着北双说道:“他***!怎地不见一个人?全死啦?”

北双不答,兀自运目望去,的确,一片冷清清的,压根儿一双人影也没有。

北双皱了皱眉,正待说话,忽然缩了一下身子,吁了一声,示意川枭不要说 话。

川枭蹲下身子,瞪大眼睛,低声问道:“发现什么?”

北双努了努嘴,低声的回道:“你看那边!”

“噢!”川枭顺势望去,对面二十丈外的一片丛林里,微微波动着,而且银 光闪闪。

川枭低声叫了起来:“那边埋伏着人!”

北双微微一拨枝叶,两眼瞬也没瞬的望着对面,轻轻的说道:“看样子,我 猜得没错,七大门派的人都来了。”

川枭眯眼看了一下,低下头小声问道:“不知道他们发现了我们没有?”

北双摇摇头说道:“大概没有,他们的目的是冷面黑煞。”

停了一下,川枭问北双说道:“你猜冷而黑煞一定会来?”

北双肯定的说道:“错不了的,呆会我们就会晓得的。”

川枭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呆会他们打起来,该怎办?”

北双想了一下说道:“姑且做隔江观火,看看情势的演变如何?”

川枭吁了一声,在树干上躺了下来,拿下葫芦,仰着喝了一口,塞给北双, 说道:“躺下来吧,等人最无聊不过了!”

北双接过了酒葫芦,喝了一口,擦了一下唇角的酒渍,塞好壶口,递还川枭, 躺了下来,笑着说道:“无聊?待会你会变起眼来呢!那妮子可真是天生的尤物!”

川枭嗤了一鼻,两腿搁了起来,荡了几荡,不屑的说道:“算了吧!要亮你 自个儿去亮,谁像他妈的猪八戒一个!”

北双笑将起来说道:“你别他妈的说得恁地难听好不?”

“谁像你木头—块,有花不采,笨牛!”

北双说完,低低的唱起“金缕衣”的头一段:“劝君有花则须采,莫待无花 空折枝!”

川枭捂起了双耳,连连说道:“好啦!好啦!你少他妈的肉麻,小英真瞎了 眼,嫁给你这色狼!”

北双一听到自己的亡妻,脸色不由得一沉,一句话也说不出。

川枭见北双不说话,转过头,伸手握住北双的手,轻声的说道:“小北,我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北双微微一笑,握住川枭的于,强忍住那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颤着声音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怪你,不是么?老官,我们不会谁怪谁……”

川枭点点头,他感到鼻儿酸酸,他知道,北双的笑里含着太多的苦,他清楚 地感到北双的手在颤抖。

北双转过头,凝望着叶缝中的苍穹,喃喃的说道:“两三个月来,我无时无 刻不在自疚,我无能保护小英,是我害了小英,我不该娶她,我是配不上她的, 她是如此的美好……”

川枭听不下去了,摇了摇北双的手,怆然的说道:“不,你不用自疚,一切 都是命运!”

北双苦笑了一下,喃喃的接着说道:“是的,一切都是命运……今后,我不 会再娶,我再也不能遇到像小英那样美丽的女人,老官,也许我表面很乐观,但 那只是表面,真的,谁能知道我内心深处的痛苦。”

川枭的眼眶湿了,他打断北双的话,用力的说道:“我知道!好友!我知道!

你只是强抑着!“

北双转过头,望着川枭,凄然的一笑,哽咽着说道:“我尽量在欢笑,可是 那创伤还是深深的卷着我,老官!今生今世里,我对女人只有虚情假意,我不会 再有真爱了!”

川枭说道:“我知道,你没有负小英,你是真爱她的!你也太坚强了,曾几 何时?你这谈情能手,也曾结识不少的少女,只有对小英是真情真意,始终如一。”

北双忆起了赖宛英临死的话,肝肠寸断的呓道:“只有等待来生了!英,你 要等我!”

川枭正想安慰他几句,忽然嗖的一声,一支黑影射了下来。

川枭推了一下北双,小声的说道:“那妮子来啦!”

北双一听,趴正身子,凝眸望去。

但见道观前正立着一个黑衣少女,不错,是冷面黑煞。

冷面黑煞昂然站立着,手持着一把剑,剑上血迹斑斑,看样子上山时经过一 场嘶杀呢。

冷面黑煞环目打量,一见竟是人影空空,不禁皱了皱眉,把剑插回剑鞘,缓 缓举步走入道观。

川枭望着寂寂的道观,大声地对北双说道:“他娘的,那些秃驴怎地还不亮 相,莫非有诈?”

北双点点头,仍聚精会神的凝视着场中,以观变化。

冷面黑煞似乎也看出情形不对,跃回场中,双目含煞,双目横竖,冷冷的叫 道:“原来闻名的武林的名门正派竟是畏首畏尾的鼠辈,姑奶奶来啦!全给我滚 出来!”

川枭轻轻的吹了一个口哨,笑着说:“哟!那妮子倒真个凶相!”

北双见川枭一副好德性,不由一笑,向川枭推了一把,轻声道:“你安静点, 那妮子的武功不弱,别让她发现我们在这儿!”

川枭点点头,表示会意,两目紧紧注视着场中的演变,冷面黑煞一见毫无反 应,于是大喝一声道:“不滚出来,姑奶奶就一把火烧了!”

冷面黑煞再度吐气开声,两掌连发,震落了如雨的箭,压根儿没伤到她皮毛。

“哼!”

冷面黑煞身形一拐,闪出了射程之外,两脚一挫,如脱弦之箭,快得令人眨 不过眼来,直向发箭之树林里飞去。于是——树林里掀起了几声杀猪狂号,飞起 了十几具的身子,然后堕向地下。

只瞬间,整个树林又回复一片寂沉。

北双与川枭,看得一清二楚,川枭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祖***大头鬼!

原来七大门派是如此的名门正派,真卑鄙!无耻!无赖!小人!下三滥…… “

川枭呸了一口口水,满脸鄙夷之色,双拳紧握,差点没把七大门派的开宗祖 师都骂了。

北双也是一脸愤愤不平之色,忽然他拉了一把川枭,急促的说道:“快看!”

川枭连忙屏住气望去!

只见冷面黑煞陡地从林中拔起十来丈高——就在冷面黑煞飞起的一刹那,忽 然“轰!”的一声,整个树林炸了起来!北双脸色猛地一变,脱口叫道:“炸药!”

川枭推了一下北双,大叫道:“小北!你看那妮子!”

北双连忙凝住气望去。

但见冷面黑煞像中了箭的大鹏,从空中打了两转,疾速的向地面堕下“蓬!”

的一声,扬起一片尘沙。

川枭大声叫道:“栽了!”

“不!没有,她又站起来了。”

果然,冷面黑煞又立了起来,但身子却是摇晃不定,脚步踉跄,似乎已受了 伤。

北双低声叫道:“她被炸药伤到了!”

冷面黑煞几乎是忍着极大的痛苦,身形摇摇欲堕,勉强一提真气,跃回道观 前,待想打道下山。

距北双藏身的地方只不过五六丈远,北双与川枭在树上可看得一清二楚。似 只见冷面黑煞满身是血和泥,一身衣服破烂不堪,一头黑发凌乱异常,狼狈已极。

冷面黑煞定了一定身子,强忍着身上的创痛,咬了一下银牙,吸了一口真气, 就待飞起身形。

忽然,道观右侧的树林飞出了无数的细小暗器,咻咻之声,尖锐刺耳,来势 之疾宛如飞蝗。

川枭转过头,朝着北双叫道:“那边也有人!”

北双摇了一下树杆,两眸闪着一片愤愤不平之色,道:“真无耻到家!”

冷面黑煞一见又猝袭,咬了一咬银牙,单剑猛地出鞘,舞起一片周身剑影, 护住身子。

于是响起一片叮当之声,疾飞的暗青子皆被格在地上。

冷面黑煞端的身手不凡,只见她一剑在手,舞得呼呼生风,丝毫没有一丝隙 缝,尽管林中的暗器如雨的向她射去,但一时之间,却奈何不了她。

然而树上的北双心里明白,冷面黑煞不可能持久,只要她稍一疏忽,就随时 有死在乱器之下的可能。

冷面黑煞的俏脸上已是一片淋漓,分不出是汗水、血水,抑或泥泞,但她无 暇去拭它,只是一味的咬着牙,硬拼到底。

一袭黑色衣裳,几乎成了碎片,里面红色亵衣大半可见,一头披垂的秀发, 像杂乱的黑线,随着血水、汗水、泥水分黏不定,成了一个大累赘。片刻——冷 面黑煞已渐感不支,剑法随着身形缓缓慢了下来。

川枭睁大着两眼,脱口叫道:“要糟!”冷面黑煞一咬银牙,用力一提腹内 纯真的真气,嘿地一声,娇小的身躯陡地拔起八九丈高,跃出了暗器的圈子。

但,还是慢了一点。

只见她嘤咛一声,在左前右腹以及双腿感到一阵噬痛,拔起的身子,像断了 线的风筝,硬生生的倒栽葱堕下……。

叭!一声波响,卷了一阵尘扬,冷面黑煞结实的摔在地上,挺直直地躺在地 下,闭气了过去,一动也不动的。

川枭见七大门派用如此下流手段,两目差点没爆了出来,身形一弓,就要掠 下,说道:“狗*的!我忍不住了。”

北双一把扯住了川枭,低声道:“慢点!看看那树林里头的是谁?”

但见暗器一停,右侧的树中刷刷的跳下了百余条人影。

“是七大门派的掌门人!看,莫如虎也在内!”

川枭目眦皆裂,望着为首的七人,咬着牙,身形跃跃欲动。

北双也着实忍不住,躬着身子,急促的说道:“不要轻动!老官!我救人, 你放火!记住,调虎离山,不要应战!”

川枭点子一下头,板下玉尺的葫芦,抑了一口,塞好壶口,丢给北双,低声 说道:“这些省着,小北这个拿去,呆会儿救人也许有用。”北双接过揣进怀中, 点头表示会意,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场中。“

为首的七人正是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七人一马当先的跃至冷面黑煞身旁。

“这妮子真厉害,被火药伤了,还挡我们一阵暗器!”

说话的人正是少林掌门人铁心和尚。

铁心和尚披着黄色袈裟,手持禅杖,单手抚着半尺长的白须,两目微瞌,闪 过一丝狠毒的眸来,沉沉说道:“没想到严秋生竟有一个女儿,那本秘笈是她拿 去无疑!”

铁心和尚身旁的武当掌门人清真道长接着说道:“幸亏被我们除了!否则斩 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后患可大了!”

清真道长身子短小精悍,黑眉环目,穿着一袭褐灰色道袍,头上戴着太极帽, 肩后背着一把长剑,望着地下的冷面黑煞,捋了捋鄂下的胡须,面色阴沉的说道 :“好像还有些气息呢!莫非没死?”

“放心!我们的暗器,皆涂上剧毒,不出四个时辰,她就一命呜呼见阎王去 了!”

说话的人身旁一袭灰色道袍,背印“阴阳两极图”,头顶白色道冠,肩后露 出一把剑柄,正是凉山派掌门人铁罗汉莫如虎。

莫如虎用脚踢了一下冷面黑煞,面色惨森森的,白脸如纸,一点表情也没有, 冷冷说道:“不过,我们还是趁早让她归西,免得夜长梦多,又生枝节!”

说毕,举掌就要劈下。

铁心和尚一架禅杖,拦住了莫如虎,沉声说道:“慢点!身后那么多门人弟 子在场,多少有点碍看,而且我们又是用手法制服那妮子,虽然在此处的都是心 腹弟子,但人多嘴杂,难保不传扬出去,我们还是先让弟子们入观内休息,然后 再动手不迟,回去后还要严禁门人谈及此事!”

铁心和尚此端举动是思虑周详,然而人算纵不如天算,千思纵有一漏,各派 掌门人翻过身旁那些弟子进观内时,陡地嗖的一声,一条白影像风卷残云似的掠 走地上的冷面黑煞。

去势如此之疾,发生又是如此之仓促,众人只感一忡怔,那白影只剩下一个 黑点,很快的消失在山腰下。

莫如虎如梦初醒,猛地舌绽春雷,大叫声:“不好!那妮子被救走了。”

这时铁心和尚等人才定住心神,忙不迭的跃起身形,朝山脚下追去!“

莫如虎可真气得七窍冒烟,一连挥着手,命令那些仍兀立不动不知所以然的 七大门派弟子,连声吼道:“追!追!还不快追!全部死了!”

“追!追!”

这时,那些宛如中了魔的七大门派弟子,方连忙展开身形,向山腰下疾追而 去。树上的川枭看得咧嘴大笑:“他娘的都是一些乌龟饭桶!等你追人早不知跑 到哪边去了!”

这个时候,整个道观真的是一片冷清清的,一个鬼影儿也没有。

川枭跃下了树梢,大摇大摆的走进观内,现在,他的任务就是要放火烧这座 道观,别说北双武功无人匹敌,自是不会被人追上,但救人要紧,怎能紧缠下去。

川枭轻轻的哼着小调,掏出了火摺子,从神案上取出了一大桶的煤油,拐进 了右侧的厢房,把煤油浇在棉被上,然后点燃起来。

但见整条棉被经过煤油的浇淋,蓬的一声,迅速的烧起来。

“再见!老王八们!”

川枭咧起大嘴,拍了拍手,跃出观外,飞回原来那棵榕树上。

川枭放火可真是干净利落,行动迅速,一点也不含糊,文字写来噜嗦,事实 上,莫如虎只不过刚奔到了山脚下,道观已升起了一股袅袅的黑烟。

川枭站在树杆上,咪着眼向下凝眺。不错,莫如虎正带着一班人马匆匆忙忙 赶回来。

“嘻!成啦!”已是无影无踪。须臾——跌足叫道:“快!快救火!”于是 那些弟子忙不迭的取出水桶,七手八脚的忙着扑火,铁心和尚与清真道长等人也 赶了回来。铁心和尚一见道观失火,连忙问道:“怎么一回事?”莫如虎真是急 得汗落如雨,一面指挥救火,一面回答道:“有人做了手脚!”铁心和尚等人一 听,忙不迭的加入救火阵营。

幸好火势并不大,加上无风,而且水源充足,百余人忙手乱脚地扑着火,一 炷香以后,总算保住了这座道观。把火势扑熄,火情并不惨重,只烧去了两间厢 房,但是,要追冷面黑煞是不可能了。

铁心和尚一顿禅杖,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是天意!看来今后的事多了!”

话说北双救了冷面黑煞——北双趁着七大门派的掌门人分神之际,一个飞掠, 展开无影无虚飘踪步,抱起冷面黑煞疾如星火的向山下逸去。

当然,北双的身法是无人可匹敌,但七大派掌门也绝非省油之灯,加诸北双 手上多了一个冷面黑煞,身形多少受了些影响,更何况峨嵋派的轻功一向独步武 林,更是穷追不舍。

北双回头望了一下,见铁心和尚等六人仍随尾穷追,当下抱紧了冷面黑煞, 长吸一口气,长啸一声,脚下一挫,展开师门轻功无影无虚飘踪步。

只见北双的身子陡如流星流电般的向前射去,只一会便把六派掌门人甩下老 远了。

北双嘀咕了一下——他娘的,不知老官干了没有?再穷磨,这丫头可真要一 命归天了!

北双想着翻过头看看,果然不错,秃驴们已折道而回,而且依稀的可看到一 缕黑烟苒苒升逸……

“哈!干了!”

北双不由得心中一喜,但身形仍不敢慢下米,兀自直飞而去。

如此约摸过了半炷香的时刻,北双才停了身子,额上微现汗珠。北双拭了一 下汗,藉藉短短的空间,北双调息了一下腹内微乱的真气,这时才环首打量四周。

只见此处正是山谷小道,两旁耸着百来丈的高山。

北双凝眸望去,见三十丈处的山腰正可落脚,当下一提真气,两脚一弹,笔 直朝着山崾射去。

飞上了十来丈高,北双已感劲力不继,连忙一沉气,缓缓落在一棵树上,两 脚用力一点树枝,随着又直飞而上。瞬间,已过山腰处。

这时北双可真个累了,汗流夹背,直喘不停。

北双换过另一只手抱住冷面黑煞,擦了擦汗珠,环目看了一下四周。

此处虽是山腰中,却也隐密异常,古木参天,阳光一丝也透不过,真是不见 天日。

北双微微停顿了一下,抱着冷面黑煞,径自向里驰去。

北双一面疾驰,一面顾盼,寻找疗伤的地方。

驰了一会,北双看见七丈外有一座茅屋。

北双毫不怀疑的一跃而至,推开门走了过去。

但只见里面黑鸦鸦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北双运足目力视去,稍稍可看清 一切。此屋似是多年无人居住,而且失修已久,墙角上结编着不少的蜘蛛网,北 双俯身拾起一枝枯木,撩开蜘蛛网,步到墙角下,轻轻放下了冷面黑煞,从怀中 取出一副火摺子,又搜索了一些枯木,嗟一两声,燃起一个小火堆。

顿时屋内一片光亮。

忽地叭叭几声,响起振翼之声,北双赶忙凝目看去,原来是几只蝙幅夺门而 出。

北双定了一下心神,转首四面打量。

但见墙壁上爬满了十几只壁虎,地下满是蟋蟀蝼蚁,而且布满了干枯的柴薪, 整间茅屋空荡荡的……

“真的无人住屋。”

北双吐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北双解下身后的剑,放置一旁,又从怀中取出 葫芦,咕了一口,低头察看冷面黑煞的伤势。

但见冷面黑煞美眸紧闭,蛾眉微蹙,小嘴紧抿,唇角滴着一丝血迹,面色变 得苍白异常,胸前微微起伏,气若游丝……

北双发现冷面黑煞左部胸前刺着两支寸许长的针形暗器,小腹及腰也插着两 支,大腿上更是插着五支之多。

北双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些,都是女人禁地,他是一个大男人,怎生是好?

北双望着冷面黑煞苍白的玉面,呆呆的迟疑着,不敢动手。

忽然冷面黑煞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北双赶紧凝神,只见冷面黑煞娇躯猛地颤栗了一下,伤处正涌出了褐色的血 水,脸上向微微抽搐着,变成一副痛苦的神色。

北双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暗叫道:“毒发了。”

xmwjw扫描 一兆OCR   第六章 黑煞中计栽凉山时近正午,天 上一丝云也没有,炽热的太阳高高普照着,好个七月的天气。

“真个他妈的大个子!真得把人晒死,小子,要是冷面黑煞那妮子没来,看 我剥你皮!”

“老家伙,你就省些力气,少叫一句好不好?”

往凉山的道路上,驰着两骑,正是北双与川枭官大木。

北双仍然穿着银白色的劲装,精神奕奕,显得雄俊异常。

川枭穿着一件三分不像衣服,七分像破布的白色上装,下身穿着一条长不长 短不短,而又宽又大的白色裤子,脚下穿上一双大草鞋,活像街头的叫化子。

川枭抬头,吁了一口气,抹了抹额角上的汗珠,扳过手取下背后玉尺上挂着 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递给北双,说道:“小子,喝口,解解渴!”

北双笑着摇摇头,勒住了马缰,说道:“我们该下马了,把坐骑藏在那排树 林里,然后,上山去!”

川枭又吞了一口,塞好葫芦,挂在玉尺上,望了一下山脚竖着的石碑,石碑 上书写着“凉山”二字,笔力苍迈,龙飞凤舞,古意盎然。

“好,咱们就把坐骑安置好。”

川枭点了点头,当先向五丈外的丛林里驰去。

两人安置好坐骑后,北双朝着川枭说道:“老官,咱们别往正道走,容易被 发觉,还是抄出路上吧!”

川枭点头,当下两脚一点,向着凉山飞去。

北双也忙不迭的身子一躬,展开身法,急追而上。

只见宛如两只大鹏,无声无息的隐向山林里。

两人都用上全力,快如激星流电,须臾,已经登上顶上了。

两人跃上了—颗老榕树上,拨开树枝,凝目眺去。

但见六丈外正巍峨的耸立着一座道观。

川枭转过头朝着北双说道:“他***!怎地不见一个人?全死啦?”

北双不答,兀自运目望去,的确,一片冷清清的,压根儿一双人影也没有。

北双皱了皱眉,正待说话,忽然缩了一下身子,吁了一声,示意川枭不要说 话。

川枭蹲下身子,瞪大眼睛,低声问道:“发现什么?”

北双努了努嘴,低声的回道:“你看那边!”

“噢!”川枭顺势望去,对面二十丈外的一片丛林里,微微波动着,而且银 光闪闪。

川枭低声叫了起来:“那边埋伏着人!”

北双微微一拨枝叶,两眼瞬也没瞬的望着对面,轻轻的说道:“看样子,我 猜得没错,七大门派的人都来了。”

川枭眯眼看了一下,低下头小声问道:“不知道他们发现了我们没有?”

北双摇摇头说道:“大概没有,他们的目的是冷面黑煞。”

停了一下,川枭问北双说道:“你猜冷而黑煞一定会来?”

北双肯定的说道:“错不了的,呆会我们就会晓得的。”

川枭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呆会他们打起来,该怎办?”

北双想了一下说道:“姑且做隔江观火,看看情势的演变如何?”

川枭吁了一声,在树干上躺了下来,拿下葫芦,仰着喝了一口,塞给北双, 说道:“躺下来吧,等人最无聊不过了!”

北双接过了酒葫芦,喝了一口,擦了一下唇角的酒渍,塞好壶口,递还川枭, 躺了下来,笑着说道:“无聊?待会你会变起眼来呢!那妮子可真是天生的尤物!”

川枭嗤了一鼻,两腿搁了起来,荡了几荡,不屑的说道:“算了吧!要亮你 自个儿去亮,谁像他妈的猪八戒一个!”

北双笑将起来说道:“你别他妈的说得恁地难听好不?”

“谁像你木头—块,有花不采,笨牛!”

北双说完,低低的唱起“金缕衣”的头一段:“劝君有花则须采,莫待无花 空折枝!”

川枭捂起了双耳,连连说道:“好啦!好啦!你少他妈的肉麻,小英真瞎了 眼,嫁给你这色狼!”

北双一听到自己的亡妻,脸色不由得一沉,一句话也说不出。

川枭见北双不说话,转过头,伸手握住北双的手,轻声的说道:“小北,我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北双微微一笑,握住川枭的于,强忍住那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颤着声音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怪你,不是么?老官,我们不会谁怪谁……”

川枭点点头,他感到鼻儿酸酸,他知道,北双的笑里含着太多的苦,他清楚 地感到北双的手在颤抖。

北双转过头,凝望着叶缝中的苍穹,喃喃的说道:“两三个月来,我无时无 刻不在自疚,我无能保护小英,是我害了小英,我不该娶她,我是配不上她的, 她是如此的美好……”

川枭听不下去了,摇了摇北双的手,怆然的说道:“不,你不用自疚,一切 都是命运!”

北双苦笑了一下,喃喃的接着说道:“是的,一切都是命运……今后,我不 会再娶,我再也不能遇到像小英那样美丽的女人,老官,也许我表面很乐观,但 那只是表面,真的,谁能知道我内心深处的痛苦。”

川枭的眼眶湿了,他打断北双的话,用力的说道:“我知道!好友!我知道!

你只是强抑着!“

北双转过头,望着川枭,凄然的一笑,哽咽着说道:“我尽量在欢笑,可是 那创伤还是深深的卷着我,老官!今生今世里,我对女人只有虚情假意,我不会 再有真爱了!”

川枭说道:“我知道,你没有负小英,你是真爱她的!你也太坚强了,曾几 何时?你这谈情能手,也曾结识不少的少女,只有对小英是真情真意,始终如一。”

北双忆起了赖宛英临死的话,肝肠寸断的呓道:“只有等待来生了!英,你 要等我!”

川枭正想安慰他几句,忽然嗖的一声,一支黑影射了下来。

川枭推了一下北双,小声的说道:“那妮子来啦!”

北双一听,趴正身子,凝眸望去。

但见道观前正立着一个黑衣少女,不错,是冷面黑煞。

冷面黑煞昂然站立着,手持着一把剑,剑上血迹斑斑,看样子上山时经过一 场嘶杀呢。

冷面黑煞环目打量,一见竟是人影空空,不禁皱了皱眉,把剑插回剑鞘,缓 缓举步走入道观。

川枭望着寂寂的道观,大声地对北双说道:“他娘的,那些秃驴怎地还不亮 相,莫非有诈?”

北双点点头,仍聚精会神的凝视着场中,以观变化。

冷面黑煞似乎也看出情形不对,跃回场中,双目含煞,双目横竖,冷冷的叫 道:“原来闻名的武林的名门正派竟是畏首畏尾的鼠辈,姑奶奶来啦!全给我滚 出来!”

川枭轻轻的吹了一个口哨,笑着说:“哟!那妮子倒真个凶相!”

北双见川枭一副好德性,不由一笑,向川枭推了一把,轻声道:“你安静点, 那妮子的武功不弱,别让她发现我们在这儿!”

川枭点点头,表示会意,两目紧紧注视着场中的演变,冷面黑煞一见毫无反 应,于是大喝一声道:“不滚出来,姑奶奶就一把火烧了!”

冷面黑煞再度吐气开声,两掌连发,震落了如雨的箭,压根儿没伤到她皮毛。

“哼!”

冷面黑煞身形一拐,闪出了射程之外,两脚一挫,如脱弦之箭,快得令人眨 不过眼来,直向发箭之树林里飞去。于是——树林里掀起了几声杀猪狂号,飞起 了十几具的身子,然后堕向地下。

只瞬间,整个树林又回复一片寂沉。

北双与川枭,看得一清二楚,川枭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祖***大头鬼!

原来七大门派是如此的名门正派,真卑鄙!无耻!无赖!小人!下三滥…… “

川枭呸了一口口水,满脸鄙夷之色,双拳紧握,差点没把七大门派的开宗祖 师都骂了。

北双也是一脸愤愤不平之色,忽然他拉了一把川枭,急促的说道:“快看!”

川枭连忙屏住气望去!

只见冷面黑煞陡地从林中拔起十来丈高——就在冷面黑煞飞起的一刹那,忽 然“轰!”的一声,整个树林炸了起来!北双脸色猛地一变,脱口叫道:“炸药!”

川枭推了一下北双,大叫道:“小北!你看那妮子!”

北双连忙凝住气望去。

但见冷面黑煞像中了箭的大鹏,从空中打了两转,疾速的向地面堕下“蓬!”

的一声,扬起一片尘沙。

川枭大声叫道:“栽了!”

“不!没有,她又站起来了。”

果然,冷面黑煞又立了起来,但身子却是摇晃不定,脚步踉跄,似乎已受了 伤。

北双低声叫道:“她被炸药伤到了!”

冷面黑煞几乎是忍着极大的痛苦,身形摇摇欲堕,勉强一提真气,跃回道观 前,待想打道下山。

距北双藏身的地方只不过五六丈远,北双与川枭在树上可看得一清二楚。似 只见冷面黑煞满身是血和泥,一身衣服破烂不堪,一头黑发凌乱异常,狼狈已极。

冷面黑煞定了一定身子,强忍着身上的创痛,咬了一下银牙,吸了一口真气, 就待飞起身形。

忽然,道观右侧的树林飞出了无数的细小暗器,咻咻之声,尖锐刺耳,来势 之疾宛如飞蝗。

川枭转过头,朝着北双叫道:“那边也有人!”

北双摇了一下树杆,两眸闪着一片愤愤不平之色,道:“真无耻到家!”

冷面黑煞一见又猝袭,咬了一咬银牙,单剑猛地出鞘,舞起一片周身剑影, 护住身子。

于是响起一片叮当之声,疾飞的暗青子皆被格在地上。

冷面黑煞端的身手不凡,只见她一剑在手,舞得呼呼生风,丝毫没有一丝隙 缝,尽管林中的暗器如雨的向她射去,但一时之间,却奈何不了她。

然而树上的北双心里明白,冷面黑煞不可能持久,只要她稍一疏忽,就随时 有死在乱器之下的可能。

冷面黑煞的俏脸上已是一片淋漓,分不出是汗水、血水,抑或泥泞,但她无 暇去拭它,只是一味的咬着牙,硬拼到底。

一袭黑色衣裳,几乎成了碎片,里面红色亵衣大半可见,一头披垂的秀发, 像杂乱的黑线,随着血水、汗水、泥水分黏不定,成了一个大累赘。片刻——冷 面黑煞已渐感不支,剑法随着身形缓缓慢了下来。

川枭睁大着两眼,脱口叫道:“要糟!”冷面黑煞一咬银牙,用力一提腹内 纯真的真气,嘿地一声,娇小的身躯陡地拔起八九丈高,跃出了暗器的圈子。

但,还是慢了一点。

只见她嘤咛一声,在左前右腹以及双腿感到一阵噬痛,拔起的身子,像断了 线的风筝,硬生生的倒栽葱堕下……。

叭!一声波响,卷了一阵尘扬,冷面黑煞结实的摔在地上,挺直直地躺在地 下,闭气了过去,一动也不动的。

川枭见七大门派用如此下流手段,两目差点没爆了出来,身形一弓,就要掠 下,说道:“狗*的!我忍不住了。”

北双一把扯住了川枭,低声道:“慢点!看看那树林里头的是谁?”

但见暗器一停,右侧的树中刷刷的跳下了百余条人影。

“是七大门派的掌门人!看,莫如虎也在内!”

川枭目眦皆裂,望着为首的七人,咬着牙,身形跃跃欲动。

北双也着实忍不住,躬着身子,急促的说道:“不要轻动!老官!我救人, 你放火!记住,调虎离山,不要应战!”

川枭点子一下头,板下玉尺的葫芦,抑了一口,塞好壶口,丢给北双,低声 说道:“这些省着,小北这个拿去,呆会儿救人也许有用。”北双接过揣进怀中, 点头表示会意,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场中。“

为首的七人正是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七人一马当先的跃至冷面黑煞身旁。

“这妮子真厉害,被火药伤了,还挡我们一阵暗器!”

说话的人正是少林掌门人铁心和尚。

铁心和尚披着黄色袈裟,手持禅杖,单手抚着半尺长的白须,两目微瞌,闪 过一丝狠毒的眸来,沉沉说道:“没想到严秋生竟有一个女儿,那本秘笈是她拿 去无疑!”

铁心和尚身旁的武当掌门人清真道长接着说道:“幸亏被我们除了!否则斩 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后患可大了!”

清真道长身子短小精悍,黑眉环目,穿着一袭褐灰色道袍,头上戴着太极帽, 肩后背着一把长剑,望着地下的冷面黑煞,捋了捋鄂下的胡须,面色阴沉的说道 :“好像还有些气息呢!莫非没死?”

“放心!我们的暗器,皆涂上剧毒,不出四个时辰,她就一命呜呼见阎王去 了!”

说话的人身旁一袭灰色道袍,背印“阴阳两极图”,头顶白色道冠,肩后露 出一把剑柄,正是凉山派掌门人铁罗汉莫如虎。

莫如虎用脚踢了一下冷面黑煞,面色惨森森的,白脸如纸,一点表情也没有, 冷冷说道:“不过,我们还是趁早让她归西,免得夜长梦多,又生枝节!”

说毕,举掌就要劈下。

铁心和尚一架禅杖,拦住了莫如虎,沉声说道:“慢点!身后那么多门人弟 子在场,多少有点碍看,而且我们又是用手法制服那妮子,虽然在此处的都是心 腹弟子,但人多嘴杂,难保不传扬出去,我们还是先让弟子们入观内休息,然后 再动手不迟,回去后还要严禁门人谈及此事!”

铁心和尚此端举动是思虑周详,然而人算纵不如天算,千思纵有一漏,各派 掌门人翻过身旁那些弟子进观内时,陡地嗖的一声,一条白影像风卷残云似的掠 走地上的冷面黑煞。

去势如此之疾,发生又是如此之仓促,众人只感一忡怔,那白影只剩下一个 黑点,很快的消失在山腰下。

莫如虎如梦初醒,猛地舌绽春雷,大叫声:“不好!那妮子被救走了。”

这时铁心和尚等人才定住心神,忙不迭的跃起身形,朝山脚下追去!“

莫如虎可真气得七窍冒烟,一连挥着手,命令那些仍兀立不动不知所以然的 七大门派弟子,连声吼道:“追!追!还不快追!全部死了!”

“追!追!”

这时,那些宛如中了魔的七大门派弟子,方连忙展开身形,向山腰下疾追而 去。树上的川枭看得咧嘴大笑:“他娘的都是一些乌龟饭桶!等你追人早不知跑 到哪边去了!”

这个时候,整个道观真的是一片冷清清的,一个鬼影儿也没有。

川枭跃下了树梢,大摇大摆的走进观内,现在,他的任务就是要放火烧这座 道观,别说北双武功无人匹敌,自是不会被人追上,但救人要紧,怎能紧缠下去。

川枭轻轻的哼着小调,掏出了火摺子,从神案上取出了一大桶的煤油,拐进 了右侧的厢房,把煤油浇在棉被上,然后点燃起来。

但见整条棉被经过煤油的浇淋,蓬的一声,迅速的烧起来。

“再见!老王八们!”

川枭咧起大嘴,拍了拍手,跃出观外,飞回原来那棵榕树上。

川枭放火可真是干净利落,行动迅速,一点也不含糊,文字写来噜嗦,事实 上,莫如虎只不过刚奔到了山脚下,道观已升起了一股袅袅的黑烟。

川枭站在树杆上,咪着眼向下凝眺。不错,莫如虎正带着一班人马匆匆忙忙 赶回来。

“嘻!成啦!”已是无影无踪。须臾——跌足叫道:“快!快救火!”于是 那些弟子忙不迭的取出水桶,七手八脚的忙着扑火,铁心和尚与清真道长等人也 赶了回来。铁心和尚一见道观失火,连忙问道:“怎么一回事?”莫如虎真是急 得汗落如雨,一面指挥救火,一面回答道:“有人做了手脚!”铁心和尚等人一 听,忙不迭的加入救火阵营。

幸好火势并不大,加上无风,而且水源充足,百余人忙手乱脚地扑着火,一 炷香以后,总算保住了这座道观。把火势扑熄,火情并不惨重,只烧去了两间厢 房,但是,要追冷面黑煞是不可能了。

铁心和尚一顿禅杖,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是天意!看来今后的事多了!”

话说北双救了冷面黑煞——北双趁着七大门派的掌门人分神之际,一个飞掠, 展开无影无虚飘踪步,抱起冷面黑煞疾如星火的向山下逸去。

当然,北双的身法是无人可匹敌,但七大派掌门也绝非省油之灯,加诸北双 手上多了一个冷面黑煞,身形多少受了些影响,更何况峨嵋派的轻功一向独步武 林,更是穷追不舍。

北双回头望了一下,见铁心和尚等六人仍随尾穷追,当下抱紧了冷面黑煞, 长吸一口气,长啸一声,脚下一挫,展开师门轻功无影无虚飘踪步。

只见北双的身子陡如流星流电般的向前射去,只一会便把六派掌门人甩下老 远了。

北双嘀咕了一下——他娘的,不知老官干了没有?再穷磨,这丫头可真要一 命归天了!

北双想着翻过头看看,果然不错,秃驴们已折道而回,而且依稀的可看到一 缕黑烟苒苒升逸……

“哈!干了!”

北双不由得心中一喜,但身形仍不敢慢下米,兀自直飞而去。

如此约摸过了半炷香的时刻,北双才停了身子,额上微现汗珠。北双拭了一 下汗,藉藉短短的空间,北双调息了一下腹内微乱的真气,这时才环首打量四周。

只见此处正是山谷小道,两旁耸着百来丈的高山。

北双凝眸望去,见三十丈处的山腰正可落脚,当下一提真气,两脚一弹,笔 直朝着山崾射去。

飞上了十来丈高,北双已感劲力不继,连忙一沉气,缓缓落在一棵树上,两 脚用力一点树枝,随着又直飞而上。瞬间,已过山腰处。

这时北双可真个累了,汗流夹背,直喘不停。

北双换过另一只手抱住冷面黑煞,擦了擦汗珠,环目看了一下四周。

此处虽是山腰中,却也隐密异常,古木参天,阳光一丝也透不过,真是不见 天日。

北双微微停顿了一下,抱着冷面黑煞,径自向里驰去。

北双一面疾驰,一面顾盼,寻找疗伤的地方。

驰了一会,北双看见七丈外有一座茅屋。

北双毫不怀疑的一跃而至,推开门走了过去。

但只见里面黑鸦鸦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北双运足目力视去,稍稍可看清 一切。此屋似是多年无人居住,而且失修已久,墙角上结编着不少的蜘蛛网,北 双俯身拾起一枝枯木,撩开蜘蛛网,步到墙角下,轻轻放下了冷面黑煞,从怀中 取出一副火摺子,又搜索了一些枯木,嗟一两声,燃起一个小火堆。

顿时屋内一片光亮。

忽地叭叭几声,响起振翼之声,北双赶忙凝目看去,原来是几只蝙幅夺门而 出。

北双定了一下心神,转首四面打量。

但见墙壁上爬满了十几只壁虎,地下满是蟋蟀蝼蚁,而且布满了干枯的柴薪, 整间茅屋空荡荡的……

“真的无人住屋。”

北双吐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北双解下身后的剑,放置一旁,又从怀中取出 葫芦,咕了一口,低头察看冷面黑煞的伤势。

但见冷面黑煞美眸紧闭,蛾眉微蹙,小嘴紧抿,唇角滴着一丝血迹,面色变 得苍白异常,胸前微微起伏,气若游丝……

北双发现冷面黑煞左部胸前刺着两支寸许长的针形暗器,小腹及腰也插着两 支,大腿上更是插着五支之多。

北双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些,都是女人禁地,他是一个大男人,怎生是好?

北双望着冷面黑煞苍白的玉面,呆呆的迟疑着,不敢动手。

忽然冷面黑煞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北双赶紧凝神,只见冷面黑煞娇躯猛地颤栗了一下,伤处正涌出了褐色的血 水,脸上向微微抽搐着,变成一副痛苦的神色。

北双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暗叫道:“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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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七章 勇救佳人点春色北双心急 如焚,想动手救人,却又必须除去冷面黑煞全身衣服,北双与冷面黑煞只不过一 面之缘,可说毫无关系,虽是救人,但男女授受不亲,自己怎能除去她全身衣服?

“嗯!”

冷面黑煞又叫了一声,身子不停的颤抖着,脸上也抽搐不停,状似痛苦异常, 北双咬了一咬牙,心里忖道:“管不着这么多了!”自己是救人来的,怎能眼睁 睁的望着她毒发死去!亏自己是武林好汉,只要不存邪念,又何必顾着礼俗而害 了一条人命?北双心念已定,当下毫不犹豫的脱下冷面黑煞的衣服。

那件衣服原本就破烂不整,北双只一两下子就脱了冷面黑煞的上衣,露出了 红色的亵衣,而且,也露出了白嫩的肌肤。

北双闭起了两眼,强吸了一口气,摒去了脑海中的绮念。

北双干咳了一声,不敢目视那座玉峰,兀自除下红色亵衣,接着,脱下了冷 面黑煞的靴子。

北双吁了一口气,擦了一下额角如雨的汗珠,俊脸上呈着一片赤红。

停了一下,北双又解开冷面黑煞的裤带。

北双的手一直颤抖不停,额角的汗珠几乎迷住了他的眼睛。

几乎是那么的艰辛,北双才脱下了冷面黑煞的长裤。

于是,冷面黑煞只穿着一件短红色的亵裤了。

北双擦了一下汗,仰起头,深呼吸了一次,又俯下头,察看伤势。

北双小心翼翼的,点住了胸前伤处的穴道,以及小腹,腰和大腿上的伤处, 以免毒液蔓延。

北双试着拔出胸前的暗器,微一用力,冷面黑煞的身子猛地一震,似乎感到 万分痛苦。

“他妈的!够绝!装有倒钩!”

北双赶忙住手,不敢用力,取过了绢帕,然后倒了一点酒,滴在绢帕上,在 冷面黑煞伤处擦了擦,以及被火药灼到的地方。

“唔!”酒精的刺痛,使冷面黑煞不由得一叫。

北双取出了冷面黑煞的短剑,在火堆上烤了一下,然后小心的朝冷面黑煞胸 前伤处挖下。

剑稍一触冷面黑煞的肌肤,冷面黑煞猛地叫了一声。

北双咬一咬牙,把心一横,不理会冷面黑煞痛叫,用力一挑。

两枚倒钩暗器已经被挑出。

“哎唷。”

冷面黑煞大叫了一声,痛醒过来。

“你,你是谁?”冷面黑煞陡见自己衣服被剥光,又见一个大男人坐在她身 边,本能的一只手捂住胸前,一只手朝着北双面颊掴去。

“啪!”一声脆响,北双脸颊上结结实实挨了—个巴掌。

北双只顾低着头,凝神专注的为冷面黑煞取出暗器,哪里会想到冷面黑煞猝 然给他一个耳光。

再说北双手触着冷面黑煞软绵的胴体,不敢分心,压根儿不晓得冷面黑煞醒 过来,北双只感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难当,嘴角缓缓流一条殷红的血丝。

还好,冷面黑煞重创在身,劲力可说已失,否则,这一掌,可真够北双吃不 了兜着走。

“严姑娘,是我!”

冷面黑煞看清了北双叫道:“是你!无影浪客!”

忽然皱起了柳眉,嘤咛一声,冷面黑煞抚住左胸,无力地躺下去。

北双连忙按住冷面黑煞,说道:“严姑娘你不要乱动!”

冷面黑煞忍着创痛,望着北双细声的问道:“你救了我?”

北双看到冷面黑煞胸前伤口,血流如注,赶忙止了血,轻声说道:“是的, 你不要说话,我正在拔那暗青子!”

冷面黑煞点了点头,想到自己裸着身子,只穿着一条亵裤,不禁两颊飞上两 朵红云,羞得说不出话来。

北双吸了口气,眼观鼻,鼻观心的说道:“严姑娘,你我皆是武林儿女,请 不要拘泥礼节,事非得已!”

冷面黑煞娇羞地点了点螓首,细声的应道:“唔。”北双说道:“姑娘胸前 的伤处暗器,在下已替你取出,暗器中装有倒钩,那里不用剑挖出,呆会取出另 外两处的暗器后,在下助姑娘一臂之力,运功替你驱走毒液,然后敷上伤药。”

冷面黑煞点了点头,目光挑起,悄悄注向北双,显得无限娇羞。

北双不敢正视冷面黑煞,沉声说道:“取出暗器时,可能很痛。在下怕姑娘 受不了,想点住你的黑甜穴,减少姑娘痛苦。”

冷面黑煞右手仍然捂着双乳,摇了摇头坚决的说道:“不!我受得了。”

北双见冷面黑煞心意坚决,当下也不勉强,举起了剑,在火堆上烤烤,然后 在冷面黑煞小腹上挖下。

冷面黑煞面色陡地一变,一阵剧痛使她混身颤栗不止,捂着双峰的手垂了下 来,紧紧握着。

“好了。”北双用力一挑,取出了两枚暗器,拭了一下汗水,说道:“还好, 入腹不深,否则恐难救治。”

冷面黑煞强作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但北双知道是咬紧牙根,忍着痛苦。

“还有一处。”

北双举起了剑,朝着冷面黑煞道:“姑娘再忍耐一下!”

剩下的一处,分在两腿上,左腿三支,右腿两支,入肉最深,仅露出一点点 尖端。北双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按住冷面黑煞的左腿。

北双只感手上传来一阵烘热,手不由得震了一下,那里,离私处只不过两寸。

冷面黑煞娇躯也是一震,两眸紧闭着,一张俏脸上,红得像一块红布。

北双艰辛地吞了一口口水,左手用力按下,右手的剑轻巧的刺下,用力一挑, 两枚暗器叭地一声,已被挑出。

“嗯!”

冷面黑煞嗯了一声,强忍住呼出的声音,刚才的剧痛,差点没把她昏死过去。

北双见冷面黑煞痛苦的样子,不忍再动手,停了下来,柔声的问道:“严姑 娘,很痛?”

冷面黑煞摇了摇螓首,坚强的回道:“不!”

北双双眸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举起了剑往右腿上挑下。

“唔!”

冷面黑煞娇躯大大地震了一下,只见她昏死了过去,但没叫一声。

北双吁了一口长气,放下了短剑,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望了一下冷面黑煞, 轻轻地点了点头,那里,含着无限的赞佩。

北双站直了身子,挺了一挺腰,忖道:“好一个坚强的女人!”

北双又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木枝,然后坐正了身子,两掌按在冷面黑煞的小腹 气海穴上,两眸闭着,缓运出功力,但北双头顶上枭枭的升起一股白蒙蒙的气体, 愈来愈多,一会,罩住了北双周身,而传至冷面黑煞周身。

北双正以本身内家功力辅助冷面黑煞疗伤,一方面运功*去冷面黑煞体内的 毒血。北双的脸上一片湛然,已进入忘我之境。

北双只感丹田一股纯真的真气,缓缓升起,然后在周身三十六穴道畅通游走, 再自两掌传入冷面黑煞体内。

此刻要是有人,即使是一个毫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只要轻轻向北双一点,那 么北双与冷面黑煞就要走火入魔,或者当场气绝而死。

须臾,只见冷面黑煞惨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而且伤口处正缓缓流出一 股黑褐色的毒血。

如此约摸过一炷香——“噢!”

北双忽地缩回两手,周身白蒙蒙的气体也随之消失,只见北双脸上流露出一 片疲惫的神色。

北双仍然闭着两眼,两掌互按着,放在盘膝的脚跟上,静静地打起坐来。

“噫!”睡着的冷面黑煞悠悠醒了过来。

她撩目一见北双正在静神打坐,就知是怎么一回事,俏脸上滑过一丝感激之 色。

冷面黑煞暗暗运了一下气,聚感体内真气十足,宛如长江涌流,畅通周身三 十六大穴。

冷面黑煞不禁心中一喜,连忙坐起身子。

“哎!”冷面黑煞蹙起眉,又躺了下来,只感全身的皮肤如针刺股的抽痛起 来。

冷面黑煞俯下螓首,朝自己身子看了下去。

只见全身几乎体无完肤,除了受到暗器的伤口外,还东一块,西一块的皮肉 飞绽,是受到炸药的灼伤。

内伤虽愈,体外的皮伤却使人痛得难受!

冷面黑煞咬了一咬银牙,不敢再动一下。

冷面黑煞转了一下螓首,凝眸向北双望去。

但见北双仍闭着两眸,静静打坐,调息着体内的真气。

冷面黑煞美眸中闪过了一丝神采,望着北双的俊脸怔怔发呆。

大凡武入用本身内家功力替人疗伤,最损真元,疲乏最易,必须打坐凋息养 气!何况冷面黑煞的内伤严重异常,只差内脏五腑没离位吧!

幸而北双十六岁便打通任督两脉,功力之厚,非凡可比。

须臾——北双吁了一声,睁开两眸,脸上疲惫之色消失一空。

北双向冷面黑煞望去,和冷面黑煞的目光打了一个正着,冷面黑煞不自禁的 红了脸,赶忙的又伸手遮住胸前裸露的乳峰。

北双尴尬的朝冷面黑煞笑了一下,轻轻说道:“严姑娘,你醒过来啦?”

冷面黑煞忸怩的点了一下螓首,红着脸,细若蚊声的应道:“是的,北前辈。”

“严姑娘,请你别如此称呼在下,可真折杀在下了,在下的年龄不过和姑娘 相仿罢了!”

北双忙不迭的说道,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瓶白色的瓷器,拔开塞子,倒出了四 五粒红色的丸子,望了一下冷面黑煞说道:“这是在下用师门的秘方制成的‘小 还丹’,可治姑娘的外伤。”

冷面黑煞只感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鼻,向着北双感激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北双坦然的一笑,一面把小还丹置在掌中,两手不停的揉动,一面说道: “姑娘别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吾辈江湖儿女的本色,何况这只不过是 举手之劳。”

冷面黑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兀自睇注北双,眸中似乎含一股什么意味。

北双赶忙别过冷面黑煞的视线,停了一下,说道:“严姑娘,在下要替你敷 药了。”

冷面黑煞放下胸前的手,让北双敷药。

北双从瓶中取出一支小小的匙子,在手掌上搓碎的红色药粉舀了一匙,小心 翼翼的滴在冷面黑煞左胸的伤口。

冷面黑煞顿感伤口处一阵澈心的清凉传来,苦痛立即消失。

冷面黑煞不期然的向下望去,只见那红色的药粉敷在伤处,立即化作一滩红 色液体,沿着伤口窜进肌肤内,而伤口处马上起了一层血红的黏膜,逐渐闭合起 来。

冷面黑煞心中不禁赞了一声:“好个小还丹!”

北双依样照葫芦的在另外三处伤口滴下,接着也在其他周身被炸药灼到的伤 处滴下一点。

“好啦!明晨再敷上一次药就可痊愈。”

北双小心翼翼的将剩余的红色药粉用一张白纸包了起来,和白色的小瓷瓶揣 回怀中,望着冷面黑煞微笑着说道:“严姑娘,你现在感觉怎样?”

“好多了!”

北面黑煞回了北双一个感激的微笑,两只美眸荡漾着秋波转向北双,轻启着 樱唇,柔声的说道:“幸亏你救了我,否则……”

冷面黑煞说到这里,眼圈不禁一红,哽咽的说不出话。

北双见冷面黑煞凄然欲泪,心中一阵不忍,连忙细声的安慰着道:“严姑娘, 你不要悲伤,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冷面黑煞束起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凝视着北双柔声的说道:“我真不知道要 怎样报答您才好,您是我的救命恩人。”

“别记着这些,在下不是说过了么?仗义救危,何足称谢?”

北双望着冷面黑煞,嘴角展出柔情的微笑,轻轻的说道:“来,你试着坐起 身子,穿上衣服,可别着了凉!”

冷面黑煞唔了一声,颔颔螓首,两手撑着地面,试着坐起来。

“哎!”冷面黑煞起了一半,忽地叫了一声,蹙着眉头,又倒了下去。“怎 么?”北双连忙扶住冷面黑煞的上身,才没有跌在地上,望着冷面黑煞急促的问 道:“哪里不对?”冷面黑煞无力的躺在北双的怀里,额角上泌出痛苦的汗珠, 两牙咬了一咬,期期艾艾的说道:“在,在……”冷面黑煞只说了一个字,忽地 螓首埋在北双怀里,说不上话来。北双见冷面黑煞玉脸埋在自己怀里不说话,心 头不禁忖道:适才已运动替她驱毒疗伤,且在伤处敷上小还丹,该是无大碍,难 道,难道是在小腹下?

冷面黑煞不答话,埋在北双怀里螓首轻轻点了一下,埋了更深。

北双不禁一怔,痴痴的发起呆来。

小腹下,就是在冷面黑煞身上仅有的—条亵裤内,难怪冷面黑煞羞得躲在北 双怀里说不出话,也难怪北双痴痴发呆。

停了片刻,北双咬了一咬牙,腾出右手朝冷面黑煞的亵裤摸去——北双只感 自己的手在发抖,而冷面黑煞的娇躯也在微微颤抖。

北双轻轻的往冷面黑煞亵裤摸下,忽地,在离冷面黑煞私处上面只不过两寸 的地方,冷面黑煞嗯了一声,身子震了一下。

“这里?”

北双用力吞下一口口水,艰辛的问道。

冷面黑煞点点头,螓首紧紧埋在北双怀里。

北双的俊脸呈着一片赤红色,只感小腹翻涌着一股狂澜,一颗心在急促的跳 动着,几乎跃出了口腔,脑海里的绮念,不停的在回旋、荡漾……

北双咬紧牙根,用力提了一口真气,强抑下了脑海中的旖旎遐念,右手缓缓 的脱下冷面黑煞的亵裤。

北双只感怀中的冷面黑煞柔若无骨的娇躯和他的手一样抖。

慢慢的,几乎是那样的艰辛,那样的长久,北双褪下了冷面黑煞仅有的一条 亵裤。

北双闭了一下眼,吐了一口气,停了好一会,才低头俯看冷面黑煞的伤势。

只见冷面黑煞私处稍上两寸的地方,横横的插着一枚暗器,露出了头尾两端, 中间黏着半分的肌肤,呈着乌紫色。

北双伸出手,在暗器倒钩刺下的一端,轻轻的拔了出来。

北双望着那已凝结的血水,沉思了一下,轻声的说道:“严姑娘,伤口的血 已经凝固,必须用手指在两旁压下,使毒血倒溢而出,然后用嘴吸出余毒……”

冷面黑煞仍是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当然,冷面黑煞是一个女人,一旦裸露 着胴体在大男人眼前,而且还要让北双吻在离私处只不过两寸的地方,这情形, 焉能不叫冷面黑煞羞得说不出话。

其实,北双也是不得不如此,为了救人命,再说那伤发现较晚,拖延太久, 伤口已是凝结起来,如果运功驱毒时间太长,一来北双真要大损真元,二来,适 才的小还丹就要功亏一篑,全部涌出冷面黑煞体外,得不偿失,三来,伤势并不 严重,仅不过插刀皮肤,刀毒不深,只要按出毒血,再用保全万一的方法,用嘴 吮出残毒,敷上小还丹,便大功告成。

北双停了一下子,两指叉开,在伤口的两旁用力按下,只见伤口射出了一股 乌黑的毒血。

北双又按了两下,然后俯下头用唇往伤口吸下。

冷面黑煞娇躯震了一下,不知是痛苦,还是……?

北双闭着眼,用力一吸,然后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乌黑的血水,拭了一下 唇角,俯头又吮了一口,吐出微红的血水,体内的残毒,已是清除一空。

北双吁了一口气,擦净了嘴角的血迹,又擦了一下额角的汗珠,说道:“好 啦!”

冷面黑煞嗯了一声,螓首自兀仍埋在北双怀里。

北双见冷面黑煞没有抬起头,轻轻推了一下冷面黑煞的娇躯,小声说道: “严姑娘,在下要取出小还丹。”

这时冷面黑煞才翻过头,离开北双的怀里,但两只美眸却仍紧闭着,不敢张 开,两边吹弹可破的脸颊,红得像喝醉了酒;一等北双从怀中取出纸包的小还丹 粉,翻过头,又埋在北双怀里。

北双的左手被冷面黑煞的上半身紧紧压住,按着冷面黑煞的娇躯,腾不出手, 不得不用嘴帮忙打开纸包,然后微微夹起弄成尖嘴状,小心翼翼的洒在冷面黑煞 小腹下的伤处。

北双把剩余的小还丹粉放在地下,又替冷面黑煞穿上亵裤,这才吁了一口气 说道:“严姑娘,姑娘!”

北双见冷面黑煞没应,轻轻的推了一下,叫道。

忽地,冷面黑煞轻轻的抽泣起来,披肩的黑发一起一伏的波荡不止。

北双惊讶的叫道:“严姑娘,你怎么哭了?莫非别处还有伤痛?”

冷面黑煞仍是没应,抽泣得更厉害,娇躯不住的起伏着。

“怎着一回事?”

北双如倒上一盆雾水,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北双板过了冷面黑煞的脸庞。

只见冷面黑煞哭得梨花带雨,满脸泪痕,沾湿了北双的胸襟,—副惹人心痛 的模样儿。

北双不怕周旋于女人之间,但生平最怕人掉眼泪,只要女人一掉眼泪,他的 心就软下来,记得赖宛英曾为了北双婚后仍要过浪荡江湖的日子,曾气得眼泪直 流,北双马上唯唯喏喏的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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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八章 茅屋倩女诉沉冤“严姑娘, 你说话呀,别尽是哭哇!”

北双又轻轻摇了她一下。

冷面黑煞才又勉强的收束泪痕,张开哭得红肿的两眸,声音细得像蚊声断断 续续地说:“我,我的……全身都让你看去了。”

北双恍然大悟,忖道:原来如此!

北双不禁急急说道:“这,这是为了替你救伤呀!”

冷面黑煞闻言又是一阵抽泣,直哭得矫躯栗栗发抖。

北双真是愣住了,不敢在冷面黑煞的胴体望去,吸了一口气,腾出了搂住冷 面煞的左手,拿起一旁的亵衣,默默的,轻轻的替冷面黑煞穿上。

冷面黑煞微微的睁开眼,仍是梨花带雨,哭得惹人怜,静静的让北双替她穿 上亵衣,两眼中含着一股深深的情意,灼灼的射向北双。

北双的脸上一片茫然,两眸微瞌,紧抿着唇角,默默的,不发一言,费了好 一下子,才替冷面黑煞穿上亵衣。

接着,又替冷面黑煞穿上长裤,上衣,以及黑色靴子。

老实说,那衣服真个烂得不堪,虽是穿上,仍是露出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比不穿上衣服更惹人,更撩人。

北双咬了一下舌尖,轻吐了一口气,两眼望着墙角,漾起了一股浓深的迷茫 ——北双不是石块,当然明白冷面黑煞的意思,一个女人裸露着全身躺在一个大 男人的怀里,此身不属其属谁?

事实上,自北双懂得男女之间的事后,加上长得一表人材,玉树临风,周旋 于女人堆里,风流成性;这飞来的艳遇,北双该是喜上眉梢,乐不可支,更何况 冷面黑煞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身材袅娜,一副罕见的美人胎子。

然而,北双纵是忘不了那死去的赖宛英。

当北双除下冷面黑煞的衣服,在冷面黑煞丰满而又软如绵羊柔若无骨的胴体 上摸触,阵阵的处子幽香,熏得他欲心高涨,不克自持时,他的脑海里漾起了赖 宛英的笑靥,心中难耐的欲火陡地一沉,心里猛地呐喊着,狂叫着,不能对小英 不贞。

他似乎看到赖宛英一对多情的眼向他刻骨的凝注着,又似乎看到她临死满身 浴血的躺在他怀里……

他的心宛如针刺般,焚烧的欲念顿消。

北双怔怔的沉思着,冷面黑煞也静静的躺在北双的怀中,一双美眸泛着泪光, 朝着北双悄悄的凝睇着,楚楚动人……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不发一言,身旁的火堆,缓缓的烧着。把两人的身影,拉 得长长,映在墙壁上,随着摇晃的火光,不定的摆着。

小屋静得几乎连一支针落地都可听见,只有微许的燃烧毕剥声,以及屋外呼 呼的山风,打破了屋内的静沉。

良久——北双方缓缓的说道,两眼仍注视着墙角,说道:“严姑娘,在下原 本初衷只不过是路见不平,逞一时之愤,从七大掌门人手中救走你,见姑娘奄奄 一息,性命岌岌可危,救人心切,无暇顾及其他,致蒙姑娘清白……”

冷面黑煞不待北双说完,叫了—声,打断北双的话道:“不!北少侠,你不 要说了!”

北双低下头望去。

只见冷面黑煞偏过螓首,两眸微闭,泪水顺着红晕的两颊涔涔流下,满脸泪 痕。

北双垂下了眼光,低低的说了一声:“还请姑娘见谅!”

冷面黑煞嘤咛一声,偏回头,张开美眸,漾着泪水,哀戚的说道:“不,北 少侠,我感激还来不及,怎敢怪您?奴家这条命是北少侠替我捡回来,你是奴家 的救命恩人,我怎敢怪您……”

冷面黑煞顿了一下,收敛了泪痕,两眸闪过一丝坚决的神色,脸上一片茫然, 毅然的接着说道:“妾身已属相公,愿相公不嫌弃,妾愿永远追随相公身边。”

北双猛地怔了一下,呆呆说不上话来。

冷面黑煞见北双不答话,眼泪又簌簌流下,哽咽着说道:“莫非……莫非相 公嫌弃妾身?”

最难消受美人情,北双微微紧蹙一下眉,感到不知所措,急急惶惶的说道: “不,姑娘美赛天仙,倾国倾城,在下何是有幸蒙姑娘垂青……”

北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撩目瞥了一下冷面黑煞。

冷面黑煞眉宇间流露着一片欣喜,不自禁的轻轻的握住北双的手。

北双不敢握住冷面黑煞的柔荑,又不敢抽出手,怕冷面黑煞感到难堪。

停了一下,方嚅嚅的说道:“在下只不过是一个武林莽夫,到处漂泊四海为 家的江湖浪子,实在匹配不上姑娘的金身玉体,望姑娘三思!”

冷面黑煞摇了摇头,两眸剪着北双,坚决的说:“妾身心意已决,天涯海角 也要追随相公!”

北双咬了一咬牙,横下了心,不管冷面黑煞的感应如何,沉声说道:“男女 相悦而合,姑娘此举岂不是一厢情愿么!”

“你……”冷面黑煞叫了一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两眸又充满着泪水。

她的心碎了,碎得片片,她感到自己的心在淌血,滴着血,很痛,像那身体 的伤痛得难受,但是却不能再用北双的小还丹来医治了。

北双眸中滑过了一丝歉疚的神色,他真实的感觉到,怀里的冷面黑煞在簌簌 的发抖。

是的,冷面黑煞感到周身一阵冷,透心的冷,曾几何时,多少青年在追求她, 她却假以辞色,不屑一顾,可是,现在……。

北双垂下了头,爱莫能助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严姑娘,我们相识只不过 两天,彼此陌生的很,可说毫无情感,姑娘是太冲动了,待我们相处久后,互相 了解了,你会发现我并不是你梦中理想的人……”

这话无疑是暗示冷面黑煞先不要谈及感情之事,相处一段时日再说。

冷面黑煞见情况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坏,美眸中一亮,心中一喜,深情的说 道:“我愿意等着你!”

北双望着她含情的两眼,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笑意,他知道,这段情就永无 休了。

北双轻轻的扶起冷面黑煞的身子,体贴的拂了一下她的秀发,微笑着说: “严姑娘,你试运一下气,觉得如何?”

“嗯!”冷面黑煞朝北双柔顺的颔了一下螓首,提了一下体内的真气,运气 一周天,冷面黑煞只感丹田之气,宛如长江流水,滔滔不绝,畅通无阻。

“一切甚好!”冷面黑煞绽开一个多情的微笑,两颊漾起了迷人的梨涡,瞳 孔中含着太多太多的深情蜜意,像一股缓缓的洪流,朝着北双卷去。

北双情难捺的别过目光,说道:“这就好,明儿再敷一次药,你的外伤便能 痊愈了。”

冷面黑煞点点头,掠了一下发丝,脸上流露着敬佩的神色,笑着说道:“你 的小还丹真灵!”

北双笑笑没开口。

冷面黑煞忽地拍了一下手,两排长长的睫毛闪了几闪,乌溜溜的瞳孔微微向 上翻,樱桃小嘴微张,露着洁白的牙齿,娇俏的表情像小孩子一样的天真、无邪、 纯朴,望着北双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姓严?”

北双被她无邪有趣的表情引得一笑,停了一下,故意的说道:“我怎会不知 道?江湖一鼎啥事能瞒得他?”

冷面黑煞信以为真,瞪大了两颗黑白分明的美目,惊讶的问道:“真的?”

北双忍着笑道:“我怎会骗你。”冷面黑煞摸着脑勺,吐了一下莲舌,娇俏 的说道:“这样厉害?”北双一见严梦柔信以为真,忍俊不住的大笑起来。

冷面黑煞见北双哈哈大笑,才知受骗,轻轻捶了一下北双,扭着腰肢,撒娇 的说道:“不嘛,你坏,你骗人!”北双停住笑,仍含着好笑的笑意,笑着说: “傻丫头,我又不是神仙,哪来这么厉害?是这样,你还未上凉山时,我便藏在 树上,你受伤倒地的时候,我听见铁心和尚说出你爹的名字,我才知道你姓严。”

北双这时才说出真相。

冷面黑煞点了点头,恍然说道:“我知道你也没有这样厉害,我出道只不过 两个月,不会对外说出我的姓名。”

北双笑着问:“那你的芳名呢?”“你猜!”冷面黑煞望着北双,卖了一下 关子。

北双望着冷面黑煞兀自发笑,说了一声:“我不猜!”冷面黑煞愕了一下, 问道:“为什么?”北双说道:“不为什么,你的名字一定很美,我怕猜坏了!”

“油嘴!”北双催着说道:“说呀!”冷面黑煞翘起小嘴,扭了一下腰肢, 说道:“我不说了。”轮到北双愕住了,“为什么?”冷面黑煞学北双的语气, 俏皮的说:“不为什么,因为它很难听,我怕说出来打坏你想象中的美。”噢! “北双真没话说了,两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呆呆的望着冷面黑煞姣好的面 庞。

冷面黑煞被北双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说:“你干嘛这样紧盯人?”

北双如梦初醒,掩饰的笑了一下,连忙说道:“我在欣赏着一朵美丽的花, 我不相信它名字难听,因为我已闻到它和那朵花一样芬芳。”

冷面黑煞捶一下北双的胸膛,扭着腰道:“不来了!你老占人家的便宜!”

北双得意的笑起来:“哈哈!看你说不说?”冷面黑煞这时才说出她的名字 :“我说,叫严梦柔,梦是梦呓的梦,柔是柔顺的柔。”  “严梦柔?”北双 轻轻的吟了一句,然后笑着说:“果然是好名字,不像我的名字古里怪气的;严 梦柔看似严面冰霜,却怀着七彩的梦影,以及温柔体贴的情意。”

“你又来啦!人家不理你了!”冷面黑煞见北双打趣她,气得瞪着两眼。北 双猛地一阵好笑。北双停住了笑话,方正经的说道:“说了这么久,我还未清楚 到底为了什么你要杀七大门派的掌门人?”冷面黑煞猛地脸色暗淡下来,凄楚的 说道:“昨天我不是向你说过?我爹被他们杀了!”北双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七大掌门人要杀死令尊?”冷面黑煞垂下了螓首,好一会子才抬起头,两眼含着 泪光,以及复仇的火焰,道出一段武林恩冤——十年前,也就是严梦柔十几的时 候,她父亲“双阳先生”严秋生,无意间得到一本武功秘笈,秘笈上所记载的全 是克制七大门派的武功。

这本秘笈厚连三十余页,原是六十年前武林高手“独眼龙”黄振骏所著,定 名“玄归秘笈”,他费了将近二十年的心血,研究了七大门派武功的一招一式, 悟创了克制七大门派的武功,一一记载上面。

当时,曾在武林中引起轩然大波。

七大门派震惊不已,联合派出高手,诛杀独眼龙,然后把秘笈毁去,以避受 制武林英雄是群起豪夺,欲得玄归秘笈,以便称霸武林,独步江湖。

于是,独眼龙成了众矢之的。

独眼龙武功虽强,仍难逃暗算,被黔边的“蛊魔”向其放蛊而死于非命,玄 归秘笈便落在蛊魔手里。

没过了多久,蛊魔又被人害死,秘笈便落在别人的手里。

于是,那本秘笈便这样转来转去,但凡是得到秘笈的人,不出三天,便是家 破人亡,横尸而死;众人裨望能得到那本秘笈,但又怕得到那本秘笈。

最后秘笈落在“铁面书生”会华珍手里,铁面书生得到秘笈的第三天,在五 台山被群雄以及七大门派围攻而死。

铁面书生虽死,却不见玄归秘笈,被埋藏了起来。

一段时间,武林人物如火如荼的搜寻着,过了两年,这件事就被人渐渐淡忘 了。

但七大门派却没有忘却,日夜不停的搜寻着。

当然,那本秘笈关键着他们本身的生存,焉能就此放弃,他们必须找出玄归 秘笈,付之一炬,方能高枕无忧。

可是莽莽武林中,谁能知道铁面书生把玄归秘笈藏于何处,七大门派无异是 在大海捞针。

又过了两年,七大门派才放弃寻找,但仍注意着秘笈的出现。

时光荏苒,过了四十年,也就是十年前,严秋生到五台山采集药草,无意中 在一个山洞内发现了这曾经为江湖带来一阵浩劫的玄归秘笈。

严秋生本是一个名医,医术精良,济人为怀,厌恶江湖生涯,不识武功。

所以当时严秋生虽见—本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笈,却不敢生贪之念, 原封不动的放回洞中,并且做了许多巧妙的掩饰,自认天衣无缝,才又下山回家。

严秋生本想付之一火,但一想此物虽给江湖带来流血,仍不失为宝物,至少 对练武之人是一大恩赐,那么,让有德者居之吧。

一个月后,严秋生参加一个朋友的酒宴,喝得醉薰薰,不醒人事,迷迷糊糊 的说出了那本秘笈。

当时在场的人不禁大惊,皆跑去五台山寻找那本秘笈。

严秋生酒醒后,发现人去楼空,知道已闯下了杀身大祸。

严秋生赶忙跑回家里,告诉他的妻子,叫她带着十岁的女儿逃生,并塞了一 张五台山的草图给她。

果然,因为那本秘笈虽在五台山,但五台山丛林莽莽,一时之间哪儿去找?

于是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也就是现在的铁心和尚等,联袂找到严秋生家里, *问严秋生。

严秋生素来讨厌出家的人不守清规,动刀动枪,硬是不说,于是严秋生便死 在七大掌门人的手下。

严梦柔和她的母亲使成了众矢之的过着逃亡流浪的生活。

后来严梦柔和她的母亲躲在东海上的一个小岛上,过了三年漫长的时间,这 件事才又慢慢的平息下去。  又过了一年,严梦柔的母亲才带着也到五台山, 照着严秋生那张草图才找到那本秘笈。

两人又潜回小岛。这时严梦柔已十四岁,她的母亲略懂得武功,依照着秘笈 上的招式,教授给严梦柔。

这样,严梦柔苦练了六年,已习得秘笈上的全部武功,为了避免引起争夺厮 杀,严梦柔把秘笈毁去隐名埋姓,只身找寻七大门派的掌门人复仇,而她的母亲 依然留在小海岛上。

冷面黑煞严梦柔眼泪直流的说出了她父亲被杀的经过。

严梦柔的两眸已哭得红肿,北双怜惜的凝望了她一眼,安慰的说道:“七大 门派使用如此下流手段,真令人发指,严姑娘,你不要悲伤,皇天绝不负苦心人, 你一定能报父仇!”

严梦柔抬起了螓首,如玉五指轻轻拭着两颊的泪痕,望着北双说道:“可是 七大门派的掌门人过于阴毒,我要报仇可是很难!这次要不是您救了我,我早已 命丧黄泉了!”

“你的武功胜过他们,只要步步小心谨慎提防他们的奸计就是了!”

北双望着严梦柔,劝慰的说:“像今天你不该单身只影,明目张胆的向他们 挑战,人多纵是占一点便宜,兵不厌诈,你也不妨以计还计,只要将他们个个诛 绝。”

严梦柔感激的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江湖经验太浅,不懂得江湖上的诡 波谋浪,这一点,家母早就曾经再三告诫我,我还斗胆请前辈多多指教呢!”

北双被严梦柔说得不好意思,摇着手爽朗的笑道:“你看,又来了,叫你别 叫我前辈,你我年龄直差无几,我只不过是比你早些浪荡江湖吧了!指教不敢, 只是彼此互相参研罢了!”

严梦柔美目流盼了一下,唇角浮起可人的微笑,酡红着脸说道:“那么,我 可以叫你的名字吧?”

“这有何不可,名字只不过代表一个人的记号罢了!”

严梦柔睇看两眼,充满着好奇的神色,望着北双又问道:“双哥,听说你的 武功最厉害,是真的吧?”北双笑着摇摇头,短短的说了一句:“假的!”严梦 柔柔荑轻轻掠了一下如瀑布的黑发,嘟起了樱红的小嘴,两眸秋波一转,剪着北 双说道:“假的!不嘛!你又骗人,我就听很多人说过你的功夫到了炉火纯青的 地步。”北双轻轻笑了一下,停住一会,方又说道:“严姑娘……”严梦柔摇着 头,瞅着两眼,打断北双的话,不依的说道:“不嘛!我也不要你叫我严姑娘, 人家已把名字告诉你了!”北双见严姑娘一副俏皮的神态,笑着说:“好,好, 不好叫严姑娘,梦柔姑娘总可以吧?”

严梦柔还是不依,鼓着桃腮说道:“不行!你别老是姑娘姑娘的,人家也没 叫你双相公的。”

北双没法子,耸了一耸肩,莫可奈何的说道:“不叫姑娘就不叫姑娘,美丽 的梦柔,这总可以了吧?”

严梦柔轻握粉拳,捶了一下北双,红着脸说道:“去你的!谁要你这样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教我怎么说嘛?”

“唔——!你老是欺负人!”

严梦柔眯着两眸,翘起了嘴巴,苦着脸,用力摇摇头,披肩的黑发左右摆荡 着,好像是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向她的爹娘要不到糖果一样,撒娇顽皮。

北双忍不住大笑起来。

北双停住笑声,这时才沉着脸凝神的说道:“梦柔!有道是天外有天,人上 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我不能算得武功最厉害!江湖上的传言大半是道听途说, 绘声绘色,缺乏有力的根据,是不能盲目相信的,……”

严梦柔也不打情骂俏,两双美眸圆睁着,支手撑着下巴,凝神的听北双说话。

北双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绝不能持技骄人,大意失荆州,虽然目前 我的声名响亮,但我绝对不敢说过去没有人比我强,也绝对不敢说,今后没有人 能打倒我,事实上,我与人交手,有多么人看过?还不是江湖上的人耳闻口说的?

树大招风,名声愈响亮,我愈是战战兢兢,深怕一旦倒了下去,而变成了虚 名盖过实力的草包,我不是完了么?“

严梦柔嗯了一声,颔了一下螓首。

“所以说,我们切记犯上自恃武功雄厚,而看轻对方,往往就会有阴沟里翻 船,被摆平的一天。”

严梦柔听完绽开笑脸,俏皮的说了一声。

“谢双哥的训示!”

北双笑将起来,连忙说:“只要你不再横眉瞪眼就好了!”

严梦柔吐了一下丁香,缩了一下头,俏娇的笑了起来,两颊旋起两个迷人的 酒涡。

北双香得不禁出了神,呆了好一会才又说道:“噢!对了,七大门派的掌门 人认识你?”

严梦柔转了美眸一下,轻启着樱唇说道:“本来是不认识的,我一连诛杀了 华山、点苍、昆仑三派的掌门人,而且扬言还要杀少林、武当、峨嵋以及凉山四 派的掌人,所以他们推断一定是我了!”

北双颔首,沉思了一下,说道:“那么可能七大门派就会揭开你是当年拾到 秘笈的人了!”

“可能不会。”

严梦柔摇了摇头说道:“那本秘笈关键着他们的生死,而且不知道我已把秘 笈毁去,他们绝不敢揭露我的姓名,以及秘笈又流落别人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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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九章 最难消受美人情北双不置 可否的点点头,摸了一下下巴说道:“这也有可能,不过凡事我们都要有反面的 假想,万一铁心和尚等人感到敌不过你,狗急跳墙,毅然发布你就是拿走秘笈的 人,来个借刀杀人,那你怎么办?”

“这……”

严梦柔听完北双的话,支唔的说不上话来。

当然,北双的话不无道理,万一七大门派揭开严梦柔拥有那本秘笈,那么, 武林群雄又会起觊觎之心,一涌而起找上她;一来不仅是让七大门派的借刀杀人 计得逞,二来又岂不是让严梦柔报仇困难重重?

严梦柔自是感到事情的严重,一张俏脸满是严俊之色,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 北双,兀自说不出话。

北双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道:“所以你必须先发制人,公开你的姓名,扬言 已学得了秘笈上的武功,并且已把秘笈毁去,诛杀七大门派掌门人是为了报杀父 之仇,这样一来,武林群雄便不会起觊觎之心,更何况你又学得秘笈上的武功, 秘笈又毁,谁愿意惹你?再说七大门派平日自视清高,不得人心,他们乐得做一 场坐山观虎斗,这样,七大门派就无计可施了!”

北双说得铿锵有声,无懈可击,严梦柔听得不住颔首,笑道:“听君一席话, 使妾茅塞顿开,一语提醒梦中人,小女子在此拜谢相公赐言之恩!”

严梦柔美眸流盼,秋波一转,朝北双盈盈的拜了下去。

“不用多礼,只须切记老夫对汝之言!”“嗯,你坏!”严梦柔顺着北双扶 住她的肩,嗯了一声,睡倒在北双的怀里。北双笑了一下,一揽手满抱温香。北 双低下头,俯视着怀里的严梦柔。只见严梦柔像一头小猫温顺的躺在北双的怀里, 披肩的小秀发散了开来,像一泓瀑布垂在地面,两颊泛着浅浅的红晕,一双美眸, 荡漾着风情万种,那么勾人心魂的注视着北双,胸前红色的肚兜隐隐若现,两峰 微微的一起一伏,樱红的小嘴,吐气如兰,微微启着,露出了洁白如雪的贝齿…

…哦,是那样的撩人,是那样的诱人!

北双只感到严梦柔热烘烘的胴体,飘来一阵浓郁如麝如兰的幽香,飘得他心 神荡漾,不克自持。

北双又吸了一口气,想抑下那股铁心的心猿意马,但他失败了!真的,他不 是柳下蕙,他不是木头人,他不能抵抗那诱惑,绝对不能!

哦,那是多么的销魂,多么的蚀骨!是吗?这是绝对不容否认的!

于是,北双俯下了赤红的俊脸,堵住了严梦柔红润的唇……

严梦柔陡感脑中如雷电的轰了一下,脑中的思维与意识悠然停止运转,只剩 下一片空白,一片茫然,嗯,是甜蜜的空白,是温馨的茫然……

严梦柔紧闭着两眸,她不能再想其他,更不能抗拒,抗拒那甜蜜,抗拒那温 馨,真的,她只感天在转,地在旋……哦,难忘的初吻!

缓缓的,严梦柔伸出一只手,如水蛇般的卷住北双的颈项,是那么的用力, 小嘴,轻轻的吐送着丁香,吸吮着,卷荡着,可是,不难看出,那存有太多的贪 婪与狂肆。

北双缓缓的推倒严梦柔柔若无骨的娇躯,身子缓缓跟着压下去……

“哎唷!”忽然严梦柔嘤咛一声,轻叫了一下。

北双如梦初醒的抬起头,茫然的问道:“怎么样?”

严梦柔抚着胸前的伤口,酡红的两颊,如痴如醉的望着北双,娇羞的说道: “都是你,看,弄痛了人家的伤口!”

“噢,对不起!”北双恍然大悟,笑着说。

“双哥,我……我爱你。”

“……”

北双陡然怔了起来,两眼的灼情倏地烟消雾散,漾荡起一片茫然的朦胧,古 怪的望着严梦柔,默默的不说一句话。

“双哥,你怎么不说话?”

严梦柔见北双兀自望着自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努了一下小嘴,轻声的 又说道。

“唔?……”

北双如梦初醒,柔情的抚着严梦柔乌溜溜的发丝,微笑着说:“哦,没有, 我只是不愿打破这美好的气氛,我在欣赏着一副海棠春睡,小柔,你真美,真的, 美得令人心颤,美得令……”

“唔,谁要你说这个?”

严梦柔唔了一声,用力扯下北双的头,琼鼻触着北双的鼻尖,秋波一眨一闪 的瞧着北双,巧声的,像是梦呓的说道:“北哥,我要你说,说爱我。”

北双轻轻触着严梦柔的鼻尖,不时的嗯了一下,在严梦柔酡红的两颊,柔情 的闻着香,两眸漾起了一股深遽的怅惘,喃喃的,轻轻的,也像是梦呓的说道: “小柔,不要,我们不要说话,是么?这情调,多美!为什么要想其他的?我们 只是握住这宝贵的片刻,别让它逝去……”

“不!”

严梦柔偏过了螓首,眸中闪着泪光,凄楚的叫道:“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 在玩弄我!”

北双的心像是被戮了一下,眸中的迷茫骤地消失,换上的梦碎的痛苦,和刻 切的无奈,唇角轻轻的抽搐着,是那么的悲哀,那么的凄凉,北双坐起了身子, 嘴角含着无奈的笑意,两眸空洞的望着严梦柔,茫然的说道:“爱?我能再拥有 爱情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

严梦柔坐起了身子,两颗乌黑的眸子,你是要看穿北双的心里,一瞬不瞬的 注视着北双。

北双无言的摇摇头,像是要摇去那心头的苦,两眼迷惘的望着将烬的火堆, 出神的发呆,很久。

“对不起,双哥,你生气了?”

良久,严梦柔悲伤的垂下了螓首,滴下了两颗心碎的泪珠,缓缓的说道,那 声音是在泣血,在哀啼,是那么的肝肠寸断:“我,太苛求了,我是配不上你, 双哥,以前,我自视高傲,眼高于顶,视男人如草芥,我尝试着不爱你,可是, 我失败了!昨天见到你第一眼,你的身影便深深的烙在我心中,我不曾想到要把 它忘记,真的!我不能忘记……”

“小柔,你不要再说了!”

北双痛苦的叫了一声,他受不了!受不了那感情的负荷,哦,太沉重了!

“我要说!”

严梦柔唇角漾起一丝苦笑,仍痴痴的说下去。

“我应该满足,你让我享受到初吻的甜蜜,你让我编织了七彩的梦,虽然那 梦是如此的短暂,短暂得令人惋惜,令人惆怅,但我不后悔,我不后悔短暂的快 乐换来永恒的痛苦,我应该高兴,高兴有更多的时间能磨平我心中的创痛……”

说到这里,严梦柔已是泪流满颊,语不成声。

“小柔!”

北双嘶叫了一声,抱住了严梦柔的娇躯,两眼含着歉疚和无可奈何的泪水。

严梦柔温顺的偎在北双怀里,静静的不动,唇角漾着幸福的微笑,像是在珍 惜这份又短又暂的温馨……

很久,两人默默的,谁也没开口,一股静谧酝酿在四周……

忽然,严梦柔闪电的伸出右手,朝北双“软麻穴”戳下去——去势之疾,压 根儿不让北双有转念的余地,闷哼一声,身子有如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瘫在 严梦柔怀里。

“小柔!你……?”

北双睁着两眸,惊惶的叫道。

严梦柔搂住了北双的熊腰,闭着两眸,凑上红唇,吻住了北双的嘴……

严梦柔几乎是疯狂的,竭斯底里的,吻着北双。

北双只感面颊上沾满了严梦柔盈温的泪水,如此滚烫,又像是如此的冰凉…

很久,很久……

严梦柔抬起螓首,泪眼模糊的,痴痴的望着北双,椎心泣血的说道:“是的, 感情不能勉强,双哥,得不到的爱情,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是么?……离开…

…“

北双的心在颤抖,如针刺,如刀割,强忍着急涌而出的泪水,痛苦的叫着: “小柔,你听我说……”

“不要……”

严梦柔凄然的摇摇头,美眸泛着闪闪的泪光,凄楚的,像是杜鹃啼血的说道 :“就这点情,这点意,我就满足我了,是么?不管你是否在施舍,在怜惜,我 忘不了!报完仇后,怀着你的影像,以及一颗破碎的心,隐居东海,侍奉老母, 终身不嫁……双哥,我听你的话,不杀莫如虎……”

严梦柔说不下去了!她的心已碎,她的肝肠已寸断。

“别了!双哥!你珍重……”

严梦柔轻轻的放下北双的身子,怀着梦碎的凄楚,凝视着北双好一会,缓缓 站了起来,插好短剑,往火堆放了几枝枯木,擦拭着源源涌流的泪水,又回头望 着北双,语音不成的说道:“原谅我,双哥,穴道两个时辰后自行解开……”

“小柔!你的伤势还未完全复原!”

北双稚心流血的叫道,但是他却无法阻止严梦柔,真的,他如何能忘记另一 个影子?

北双提了一下真气,欲撞开被制的穴道……

“双哥,你不要运气,这是我依照秘笈上的独门点穴法,当心走火入魔!”

北双果然提不起真气,只感体内丹田之气被压抑着,滞留不通。

“小柔,你要走,我就运气走火入魔!”

北双急躁的叫道。

“你不会的,是么?双哥,你走火入魔,我也跟着你死!”

严梦柔蹲下身子,耳鬓轻轻磨厮着北双的面颊,眼泪一滴一滴的坠在北双颊 上,宛如敲在北双的心灵上,是那么的令他心痛,严梦柔缓缓的站起来,哀怨的 说道:“与其相处在一起,你感到情感的负荷,我感到得不到爱的痛苦,不如分 手才是解决痛苦的捷径!”

“可是,小柔,你的伤还未复原!”

北双痛苦的叫了一声。

“身上的伤痕,经不上心碎的痛楚,是么?双哥,我带些你的小还丹,祈求 也能一并医好我心上的创伤!”

严梦柔从北双怀中取出小还丹,倒了两粒,和地上未用完的药粉一起包了起 来,又把小瓷瓶塞回双怀里,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门边……

北双叹了一口气,眼角溢出了歉疚的泪水,朦朦的目送着严梦柔离去的身影 ……

严梦柔走到门口,转回身子,凝望了一下北双,然后转过螓首,一弹泪珠, 闭上房门,身形一跃,带着一颗破碎的心,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

北双见严梦柔已离去,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一颗心像铅石般的沉重,沉重得 令他难受……

“唉,小柔,原谅我,你是如此的纯朴,我已无资格享有你的爱情,我不能 忘记小英,哦,小英!”

北双闭了一下眼,喃喃的哀叹着。

“嘿!小子!你倒他妈的好个优哉!睡起春秋大觉来啊?!”

忽然门碰的一声,被打了开来,一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

“是你!麻子!”

北双看清来人,不禁惊喜的叫道。

来人正是川枭官大木,只见他咧着嘴,于里倒提着两只剥好皮的野兔,一幌 一荡的,踏着八字步走向此双。

“老官,快替我解开穴道!”

北双急急的叫着说。

川枭涎着脸,在北双周身旁坐了下来,像是没听见北双的话,拿起地—上的 酒葫芦,咕咕的猛灌了两口,朝着北双咧着大嘴,露出两支大门牙,咿咿呀呀的 唱了起来,声音像是七月半被宰的鸡,要断气不断气的!

“东家有个美丽的姑娘哟!

骚眼浪眸的向我瞧哟!

说声……。“

“你他妈的老麻子!别装死癞蛤蟆了!快替我解开穴道,冷面黑煞跑了,她 伤势还没好,必须阻止她!”

北双真气得七窍生烟,差点没闭死过去,瞪着两眼,大声的叫着。

“哟!小子,你鬼叫鬼嚷的干啥?你睡你的春秋大觉,我唱我的绝妙歌喉, 谁吵你来着?”

川枭停了下来,朝着北双眨了眨眼,古怪的嗤鼻,又接着唱道:“……亲哥 心上人哟!

我麻子……。“

“滚你妈的老蛋!”

北双咬着唇,又气又好笑,大声叫了一下,打断川枭的“绝妙歌喉”。

“你他妈的安静点好不好?”

川枭捏了一下北双挺直的鼻尖,一副幸灾乐祸的咧着嘴,大声的回道。

北双没法,睹气的闭上两眼,不说一句话。

“对了!你就安静点儿,呆会大爷请你吃红烧烤兔肉!”

川枭嗲声嗲气的睨了北双一下,抽出北双的长剑,串过两只野兔,举在火堆 上烤着。

川枭添了两支枯木,望着直挺挺的北双,不禁咧嘴大笑。

“两个时辰,嘿,真个长,那妮子也真是,恁地忍心!”

北双睁开了眼,叉开话题道:“老麻子,你来了多久?”

川枭转了一下剑柄,翻过兔肉,嗷嗷叫道:“你还记得我?嘿!我老麻子放 了火,拐过山头,就四处寻你,好不容易找上这儿,一见你满怀温香,怕撞坏了 你的好事,只好呆在门外儿挨冻,你他妈的什么时候提起我老麻子?”

北双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川枭瞪着两眼,捂了一下麻鼻,嗤着说道:“拦住她!说得好听,她又为什 么要走?”

“整个身子都让你看了,摸了,还不够?”

北双不禁红了一下脸,嚅嚅的说道:“那,那是为了治她的伤啊!”

川枭呸了一下,说道:“好,治伤,靠你小子有理,大爷问你,那妮子唇上 哪点受了伤?”

“大丈夫男子汉敢做敢当,何必婆婆***?既然拒绝她的爱就别吻她,既 然吻了她,就大胆地爱她;如果说是存着玩弄的心,就让她去嘛,死了倒干净!

你别他妈的小柔小柔,穷叫不停,呕死了!“

北双被川枭说得面红耳赤,说不出一句话来。

“算了,别又是这个那个!”

川枭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说,停了一下,轻轻旋动着兔肉,低下了声音又 说:“也难怪你,是么?那妮子和小英一样惹人爱,温柔纯真,任谁也存不下玩 弄之心,她也真个瞎了眼看上你,不过,倒是顶坚强的,也好,一走了之,慧剑 斩情丝,免得日后的多情空遗恨……”

川枭看也不看北双的,像是在自说自唱,压根儿不管北双听到没有,兀自说 着下去:“她是对的,与其两人痛苦的在一起,不如分手的好,唉,了不起的女 人!”

北双叹了一下,闭住两眼,滑下了一颗晶莹的情泪,哽咽的说道:“只怪我 没有勇气……”

川枭换过另一支手提剑,捻了捻免肉,转过头望着北双说道:“是么?任何 一个男人也不忍伤害她,而你,却打碎了她的心!”

“老官,你不知道,小英……”

北双痛苦的叫了一下。

川枭凝视着北双,沉声的说道:“我知道,小北,你是忘不了小英,可是, 她会妨碍你记着小英么?会么?!”

北双停了一下,打开眼,缓缓问道。

“你的意思,我该接受她的爱?”

“不错,是么?你自己也明白,你是在爱着她!”

川枭点了一下头,凝着脸,一句一句的说下去:“然而,你惊恐,你彷徨, 是不?你想爱,又不敢爱,你怕,你怕走上小英的路,你怕不能给她幸福……”

“不要再说了!”

北双猛然竭斯底里地狂叫起来。

“乖乖!你他妈的恁地凶干啥?不说就不说,反正老子又不花半毛钱!稀奇 个啥?咯,妈个巴子!”

川枭像是赫了一下,扮了一个鬼脸,挤在北双耳边轻轻的唱道:“……劝君 有花则须采,莫待无花空拆枝……”

唱完一阵仰首大笑,伸手解开了北双的软麻穴,说道:“起来吧!兔肉可吃 了!”

北双嗯了一声,身形一跃而起,挥动着两手,吁了一口气,踢了一下川枭的 屁股,说道:“你他妈的老麻子!得意什么?少爷就不爱,你待怎地?”

川枭唷了一声,摸着屁股,翻着铜铃眼叫道:“你不爱是你的事情,你铁心 硬肠,大爷哪敢怎样?见你的大头鬼!大爷放了你,却挨了揍,好心眼儿没好报, 你死后该打入阿鼻地狱!”

北双见川枭一副滑稽相,忍不住张口大笑,坐了下来,嗤了一鼻说道:“死, 还轮不到我!”

川枭哼了一下,举起已烤熟的兔肉,用手沾了一下,哟了一声,倏地伸回手, 被烫得皱眉歪嘴,一副德行的叫着:“***!”

北双笑着抽出了另外一支剑,穿下一支兔肉,然后插在墙上,搓了搓手说道 :“让它凉一会!”

川枭不理北双,劲自往烤熟的兔肉用力的用口吹着气,两颊鼓得大大的。

阵阵的肉香,飘得川枭口水直流,一副饿相,可是能看不能吃,一幅着急相, 看得北双不住大笑。

“算了吧!老麻子,省些气儿,免得呆下少爷扛着你下山。”

北双一把拿过了川枭手上的剑,剑鞘同样的插在墙上,与另外一支并排着, 然后说道:“看看你家少爷的功夫!”

说毕,两掌端了起来,对住两把剑,凝住神,缓缓的吸了一口气,猛地嘿然 开声,只见北双的脸慢慢地变得苍白起来,两只手掌骤地变得象白玉一样,一股 蒙蒙的氲氤之气,似白色又似红色,缓缓的罩住两支免肉。

川枭在一旁可真是愣住了,两个铜铃眼睁得斗大,像是夜里看到了吊死鬼, 满是短髭的嘴巴,硬是开着,露出两只上黄下黑的大板牙,忽然川枭打了一个哆 嗦,只感一股的寒气向他*来,不由得伸了一下舌头,闭了闭眼,甩了甩如乱草 的蓬头,叫道:“祖***,哪门子的邪?”

须臾。

北双吁了一口气,放下两手,脸色又渐渐红润起来,搓了一下手,拨下墙上 的剑,递过一支给川枭,笑着说:“这不算什么,区区‘极阴掌’是也,少爷的 箱底功夫,怎么样?老麻子?”

“极阴掌?啥鬼名堂?大爷不曾见你使用过?”

川枭古怪的瞪着眼,像是三岁孩童见了一个大铜板,惊奇的问道:“师门绝 学,焉能任意使用?”

北双瞥了一眼,撕下一支兔腿,咬了一口,嚼着说:“出道以来,只用过两 次,一次毙了黑卡门的门主,一次与武林世家铁一风对掌,击败了他。”

川枭像是忘了剑上的兔肉,兀自提着剑,向化双又问道:“中掌怎样?”

“凉快而死!”

北双坐了下来,拿起酒葫芦,沽了一口。

“你他妈的凉快!”

川枭跟着坐了下来,这才大口的咬着兔肉,模糊不清的说道:“大爷辛辛苦 苦的烤得热喷喷的,你他妈的邪门怪道一下弄成脂都凝起来了!”

“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少爷见你饿鬼投胎一副吃不及的样子,好 心帮你凉凉,狗心肝的倒怨起你家少爷来啦?”

北双吐出了一支骨头。川枭翻眼没有说话,笑着不说。张大着口,埋首啃着 免肉,一副拼命的样子。

“老官,秃驴知道不知道是咱救走严梦柔?”

停了一下,北双吁了一声,放下兔肉问道。

川枭像是没听见北双的话,咬下一大片兔肉,唏哩哗啦嚼动着,一副穷凶情 极的样子。

北双见川枭没答话,不禁笑骂道:“你他妈的,老麻子!少爷的话你听到没 有?”

“管他的!秃驴知道又怎样?”

川枭拔长了颈子,用力的吞咽着,嗯了一声,两个眼球向上翻了两翻,拿起 了酒葫芦,咕咕的灌了两口,擦了一下嘴角,怪声说道:“妈个娘的七大门派, 大爷早就看够了!咱稍会再去翻他们的老窝!”

“你要帮严梦柔?”

北双愣了一下,问道。

“我帮她干啥?她的心上人都不理她,我老麻子自知脸红,才不自作多情讨 没趣咯!”

川枭说完,又埋下了头与快报销的兔肉拼命。

北双见川枭挖苦着自己,讪讪的说道:“那你去干啥?”

川枭瞪起了眼,哼了一下,把吃得剩下一个兔头,随手丢在墙角,望了望北 双还剩下一小块的兔肉,一把抢了过来,啃了一口,说道:“少年放心!大爷斗 胆也不敢宰你的大恩人莫如鼠的!”

北双被川枭带刺的话眼,堵得说不出话,汕讪的拿起剑,由油纸擦了擦,放 回剑鞘,拿起酒葫芦,仰首咕咕的猛灌着。

“去你的!别喝得一干二净,大爷我可还没过瘾!”

川枭忙不迭的夺过酒葫芦,仰了一口说道:“他个妈的!那杀千刀的秃驴, 把大爷今早花了白亮亮的银子买来的马,大胆给偷去了!小子,你说能不去找秃 驴算账啊?”

北双一听黑炭被牵去,脸色陡地一变,脱口道:“黑炭被牵去了?”

“你他妈的废话嘛!你脸长,秃驴只牵大爷的,而不牵你小子的?”

川枭嗤了一下鼻,说道:“好!咱就找秃驴算账去!”

北双咬了一下牙,一股杀意油然而生。

川枭停了下来,望着北双古怪的说道:“哟,敢情是要为你的小柔出头?”

川枭正提中了北双的心事,北双不由得一沉,说道:“麻子!你再提她,少 爷就敲掉你的门牙!”

“不提就不提,干嘛像吊死鬼的拉长着脸?”

川枭已连忙把北双的兔肉也解决掉,吃得一干二净,拍了拍手,用袖襟擦着 油腻腻的嘴,咧嘴说道:“恁地小气干啥?我麻子提一下也不行?!嗟!”

北双不理他,把剑入剑鞘,插在背后说道:“老麻子,咱就去!”

“穷紧张干啥?大爷才吃饱,肚子涨死了!休息一会再说吧!”

川枭拿起酒葫芦,饮得一滴不剩,舐了舐葫芦口,吁了一声抚着大肚皮躺了 下来。

北双没法,拔起身后的剑,放在一旁,两手垫着头,跟着躺了下去。

川枭咳呸一声,吐出一口痰,捂了捂鼻子,说道:“如果单是取回坐骑,那 我们就趁早去,相信秃驴斗胆也不敢与我们结下梁子,如果要助严梦柔一臂之力, 那么待天色稍晚,我们才去。”

北双翻过头,讶异的问道:“你说严梦柔会去?”

“不错!就在今晚!”

川枭点了点头,拿起一枝较大的树干,垫在脑勺下,接着说:“老夫看人一 向准得很,严梦柔表面虽然冷面冰霜,内心却蕴育着很丰富的情感,此种女人不 易动情,一旦动了情,誓死不渝;而且个性坚强,适才感情的打击,尽管负着伤, 今晚一定会再到凉山,找秃驴一拼生死……小北,她不杀莫如虎,表面像是报你 救她之恩,但骨子里,她是深爱着你,不愿你背上不义之名哩!”

北双静静聆听着,额角沁出了微许的汗珠,两眼茫怅迷惘的望着摇曳不定的 火焰,怔怔出神。

“怎样,现在去?还是等天黑方去?”

川枭翻过头问道,换句话说,就是问北双单取坐骑,抑或助严梦柔一臂之力?

“我……”

良久,北双喘喘的说了一声,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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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十章 重温旧梦梦难忘北双的心 里乱极了,脑中旋起严梦柔含情脉脉的双眸,那股哀怨,那份柔情,多像死去的 赖宛英。

北双不敢否认,他是爱上了她了,而且爱得很深很深,像当初爱上赖宛英一 样,那么的牢不可拔。

可是,他是一个结过婚的人,当然,他并不认为结过婚的人不能再享有爱情, 只是他怕,诚如川枭所说的,他怕自己不能给严梦柔幸福,他已把全部的爱,倾 注在赖宛英的身上,她会愿意爱自己一颗缺残的心?

这不是自卑,他只是不曾想过,真的,他根本没想过有谁能弥补他受创伤的 心,他原本只想怀着一颗创伤的心,浪迹天涯,追杀凶手,以了残生。

可是他又看到了赖宛英的轮廓,那样的像,像得令他心颤,令他不克自持的 要捕捉那个虚无漂渺的轮廓,他无法忘记,真的,那娴静、温雅、柔情、娇姣的 织成——严梦柔。

川枭见北双静静的沉思起来,不敢惊扰他,拿起了空空如也的酒葫芦,在口 上舔着酒滴,低声的说道:“小北,帮助她吧,纵然你不爱她,也看在她对你的 一片痴心上,好歹你去看个究竟,如果让她从逞意气死在那秃驴的手上,你虽不 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能无动于衷么?”

北双眯了一下眼,沉声说道:“老官,如果我爱她,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个不 义之人?”

川枭瞪大了眼,叫了起来,又道:“不义之人?你他妈的不义个鸟?”

北双停了一下,两眼漾起一股朦胧的烟雾,渗着微许的迷茫,缓缓的问道: “我是说会不会对不起小英。”

川枭坐了起来,一脸正经的说道:“对不起小英?你他妈的小英真瞎了眼!”

北双猛地也跟着坐起来,两眼直愣愣的望着川枭,一副茫然不知所以。

川枭说道:“亏着小英爱你爱得那么深,其实全错了,你以为你爱严梦柔, 便会对不起小英?难道小英是那样心胸狭窄的女人?她会高兴你流浪江湖,四处 漂泊,她当然希望你能幸福,你能再拥有爱,像她爱你的爱,老实说,我第一眼 看到严梦柔,我几乎以为是小英重生了,你不也感到严梦柔的一颦一笑,一举一 动,都像是小英?而且,像小英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娇美,更重要的是她也一样 拥有像小英一样爱你的心!”

川枭一口气说完,咽了一口水,接着又说道:“小英在天之灵,见你不再空 虚,不再寂寞,她能不忍泪微笑么?”

川枭说得铿锵有力,句句出于肺腑,低低的又说道:“小北,我最了解你, 你是爱她,对么?大胆的去爱吧!人生的机遇一现即逝,别再彷徨,难道,你愿 意小英的英灵为着你的痛苦而流泪么?”

北双垂下了眼廉,俊脸上呈现着一片梦般的神色,他似乎又看到了那绚丽七 彩的梦境,哦,真的,他向往着,他要寻觅,寻觅那七彩的梦……

北双睁开眼廉,毅然说道:“老官,咱们现在就去!”

川枭一听,跳了起来,瞪着眼叫道:“你他妈的不管她了?”

“是,老官,你说得不错,我爱她,她仿佛又让我再见到小英……”

北双站了起来,背好双剑,嘴角浮起一个坦率的微笑,用力的说道:“我们 现在即刻就去,万一小柔先去一步,怕去晚了,再说,咱先找秃驴,总有他有事!”

“对!这才是好伙计。”

川枭用力拍了一下北双的肩膀,咧着嘴说道:“就去就去,咱们走!”

北双笑着点点头,两脚一点,单掌猛地一扬,房门被震得哗一声,垮了下来, 身子如电光石火的掠了出去。

“他妈的!想不到你小子已经心急如焚!”

川枭大笑一声,身子一旋,也跟着飞了出去。

于是霭霭的幕色中,苍郁的山头上,降下了两支人影,像俯冲的大鹏,那么 的急速,朝着凉山的方向,渐渐消失……

北双确是心急如焚,他的脑海里不时漾起严梦柔俏丽的脸庞,他深怕别又是 一个彩丽的梦像昙花一现,转眼逝去无踪,他不敢停下,更不敢稍稍回顾,脑子 里只有一个念头,俊逸的轻功,已发挥到绝境,在微明的月光下,像一个白色的 幽灵,在山腰下一闪而逝,快得令人跟不上眼,嗯,就像一个影子,白蒙蒙的影 子。

川枭起初尚能勉强跟上,但那只是勉强,不过片刻功夫,北双的身影,已在 他的视界里消失,被抛下了老远。

“他妈的好小子,有了女人,把我这老麻子丢下不管了。”

川枭满不是滋味的诅咒着,脚下却不敢慢下来,用尽全力,紧紧跟上。

须臾———北双已驰到了凉山山脚下,他回头望了一下,不见川枭跟来,皱 了皱眉,把疾驰的身形猛地停下。

北双望着蔓延而上的小道,微一迟疑,不走小道,却窜进了两旁的丛林直驱 而上。

功夫不大,北双已奔到了山头,跃在一颗树叶繁密的大树上,隐住了身子, 偷偷引目向道观望去。只见道观一片灯火通明,人影来往如织,除了下午被川枭 烧掉一小部分显得黑漆漆之外,偌大的道观呈着一片宁静,似乎没有发生过一场 激战。

北双从树叶缝隙中望去,那来往如梭的人影中,渗着其他六派的门人,暗道 铁心和尚等人还没离去。

北双沉思了一下,不知道是否现在就该进去,还是等等看严梦柔会不会来?

北双一时显得有点举棋不定,忽然两丈外的树林里响起了微微的声响。

他赶紧屏住气息,伏下身子,凝目望去。

但见两丈外的树丛里,微微的摇动着,一只娇小的身影,嗖然一声,快得令 人眼花的飘在道观的屋顶上。

“是小柔,她果真来啦?”

北双看清那身形,一颗心不自禁的一阵乱跳。

北双环视了一下,见道观内的人并未发现严梦柔,当下提了一口真气,无声 无息的,像一团棉絮,飘到严梦柔身旁。

严梦柔正聚精会神的向道观凝视着,忽然身旁一阵风响,本能地反手拍出一 掌。

北双忙不迭轻轻叫道:“是我,小柔。”

严梦柔一听声音,赶忙一沉丹田之气,硬生生收回掌势,惊喜的叫道:“是 你,双哥?”

“吁!”

北双吁了一下,示意严梦柔不要惊动七大门派的人,低声说道:“小柔,你 真大胆,伤势还没好,你竟敢又跑来?”

北双见严梦柔换上一袭崭新的黑色夜行衣,头上的长发,用一块黑色的丝绢 裹住,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娇媚温柔,眼里闪着爱怜的神色。

严梦柔望着北双,微翘着小嘴,像是在赌气,幽怨的说道:“你不要管我!”

北双看得一阵心疼,轻轻握住严梦柔雪白如玉的柔荑,柔声的说道:“小柔, 你还生我的气?”

严梦柔垂下螓首,抽回柔荑,哀怨的说道:“我哪里敢生你的气……”

严梦柔说了一句,忽然轻轻抽泣起来。

北双嘴角抽搐了一下,瞳孔滑过一丝深深的歉疚,轻轻抬起了严梦柔梨花带 雨的脸庞,柔情的替他拭着泪痕,轻轻的问道:“小柔,你怎么哭了?”

严梦柔抬起脸柔顺的让北双擦着泪痕,两眸含情的凝视着北双,微启樱唇说 道:“你为什么要来?你不要管我,我要找他们报仇!”

北双点点头,柔声的道:“我知道,小柔,可是,你顾到本身的力量了么?”

“不管,我不怕死!我已感到活着没意义!”

北双的心颤抖了一下,两眼蒙起一阵阵的浓雾,那里面含着太多太多的深情, 注向着严梦柔。“

严梦柔嘤咛了一声,她的心软了,她熬不住那凝视呵!

严梦柔含着泪光,叫了一声“双哥!”扑倒在北双怀里,喜极而泣。

北双抬起了严梦柔的脸,嘴角含着令人心颤的微笑,轻抚着严梦柔的脸颊, 柔情的说道:“小柔,我爱……”

“不要开口,双哥。”

严梦柔伸出玉指,掩住北双的唇,像是梦呓,喃喃的说:“我知道,你那眸 子已告诉我太多了,让它隐藏着,我怕他来得太仓促,我怕以为是在梦中,双哥, 让我沉醉在这令我晕眩的片刻吧!”

北双搂着严梦柔的娇躯,鼻尖轻轻触严梦柔的手背,星眸闪着重温蕴梦的光 彩,像那苍穹闪闪的繁星,凝视着严梦柔,一瞬也不瞬的。

两人静静的相偎着,哦,无声胜有声,天上的星星,像是偷窥两人的温存, 一闪一眨的,瞧着他们。

两人的脸上,呈着心声交流的喜悦,如痴如醉,似乎,他们已忘了他俩仍在 凉山派道观的屋顶上……

忽地,一阵嘈杂声传来——“你他妈的有眼无珠,不认识你家官大爷?”

北双与严梦柔如梦中惊醒,忙不迭的凝目望去——只见道观门口上,正大摇 大摆的走入一个衣衫不整,形同叫化子的中年大汉。

北双笑着低叫道:“噢,是老官!”

严梦柔却是眼生得很,向着北双迷惘的问道:“双哥,那人是谁?”

“是我的朋友官大木。”

严梦柔又想开口问,忽又传来川枭的破嗓子——“哟!哟!大爷来了,你们 这些尽是转着大爷干啥?还不快叫你们的掌门人出现见见大爷!”

严梦柔引目视去,只见川枭刚下了门阶,两个穿灰衣的凉山弟子上前拦住他, 川枭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手一伸,上前拦住他,碰的一声,打得在地上滚了两滚, 爬不起来。

严梦柔看得娇俏的伸一下舌尖,说道:“双哥,你的朋友恁地凶?”

北双笑了一下,低声回道:“可是风趣得很哩,小柔,咱们看他演戏!”

严梦柔笑着颔首,握住北双的手,轻轻偎着北双,撩眸向川枭望去。

川枭的声音已惊动了整个道观,刷刷的几声,观内射出了十几条人影。

一名五旬老者,当头喝道:“你是什么人?”

川枭龇了一下牙,古怪的说道:“我是你家大爷!”

十几名穿着灰道袍的凉山门人脸色骤是一变,刚才发话的老者冷冷说道: “你存心来找碴的?”

“找碴又怎样?”

川枭依然一副吊儿郎当劲儿,咧着大嘴,捋着嘴边的短髭,似笑非笑的说道。

场中气氛骤然一变,浓重的火药味充满了场中,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刚才那说话的五旬老者,抱了一拳冷笑说道:“好,阁下既然说明来意,看 得起凉山派,老夫洪平愿讨教几招!”

川枭一听对方报出姓名,心里忖道——原来这老王八是二当家“千手百脚”

洪平,莫如虎的得意门人。

川枭大辣辣的点了一下头,一付狂傲已极的嗤笑道:“大爷奉陪你这小脚色!”

洪平老脸一沉,当下沉沉笑了两声,眉宇之间露出隐隐杀机,狠狠说道: “好,凭阁下这句话,我千手百脚洪平已要你来得去不得!”

说罢,两脚一错,单手发掌的劈向川枭颈项。

“凭你这老王八?”

川枭哼了一下,两目一撩,蓬头微微—仰,让过洪平的劈掌,有手疾伸,扣 向对方的腕脉,左脚踢向千手百脚的小腹。

洪平微噫一声,左脚微滑一步,两手一抡,拆去川枭的招式,就待变招扑上 ……

“住手!”

忽地一声大喝传来,宛如平地起一个炸雷,震人耳膜嗡嗡作声。

洪平以及身后的十几名门人齐齐一躬身,洪平恭声说道:“启禀掌门人,这 厮硬要上山架梁子!”

莫如虎颔了一颔首,一挥袍袖,沉声说道:“你退下!”

“是!”

洪平应诺一声,趋步一旁。

莫如虎微微打了一揖,问道:“恕老夫眼拙,敢问尊驾大号?”

川枭嗤了一下鼻,要理不理的,生硬的答道:“大爷川枭官大木!”

莫如虎见川枭一副蛮横张狂样子,脸色微微变,强忍着心中的怨气,说道: “原来是官大侠,不知大侠深夜莅临敝派有何贵事?”

川枭看也不看莫如虎,冷冷的说道:“向阁下索回盗去大爷的坐骑!”

莫如虎一怔,皱了皱眉,茫然的问道:“索回坐骑?”

川枭冷冷的点了点头,生涩的说道:“不错!大爷被偷去的两匹坐骑!”

莫如虎被川枭劈头说偷骂盗,再好的性子也按捺不住,愠声道:“姓官的!

咱叫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话讲客气一点,你东一句偷,西一句盗,老夫什 么时候偷盗阁下的坐骑?“

川枭翻着眼哇了一下,跳起来说道:“今日下午,大爷的坐骑放在山脚下, 不是你这老混蛋偷去,是谁偷去?你他妈的还狡辩?”

莫如虎猛可地一怔,脸上滑过一丝诡谲的神色,沉声问道:“那是你的坐骑?”

川枭咧着嘴得意的说:“大爷好端端的放在那儿,又没犯到你,不告诉大爷 一声,便竟自牵去,这不是偷盗是什么?”

莫如虎被说得狗血喷头,脸色连连改变,阴晴不定,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 :“大侠莫冤枉老夫,老夫只到见天黑无人取回,好心代为保管,哪里是偷?请 别误会,大侠入内坐一会,老夫吩咐人就牵来,送还大侠!”

川枭龇了一下牙,大剌剌的点了一下头,神气十足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莫如虎脸上含着诡笑,一弯身子,说道:“请!”

川枭一撩眼皮,唔了一声,大模大样的当先走入观内。

“唔!”

屋顶上的北双和严梦柔看得不禁发噱,严梦柔掩着唇,轻声笑着说道:“双 哥,你那朋友真风趣!”

北双笑说:“小柔,呆会你见到他,千万别叫他老前辈,尽管叫他老官或麻 子,如果你叫他老前辈,他会气得不和你讲话哩!”

严梦柔一听,笑讶的问道:“真的?”

北双笑着点头,道:“不骗你。”

严梦柔望着北双娇笑了一下,又问道:“双哥,你的坐骑是否也在内?”

“也在一起。”

北双道:“我们是存心来找他们的楣碴子的!”

严梦柔待北双说完,嘟起小嘴,忙不迭的说道:“那我们也该下去了。”

北双摇摇头说道:“老紧张干嘛,小柔,放心,老官不会吃亏!”

严梦柔仰起俏脸儿,摇着北双的手,像小孩童要不到铜板,在撒娇似的,娇 声说道:“不嘛!”

“双哥,我,我想下去找那些牛鼻子报仇!”

北双沉下了脸色,握住严梦柔的手,星眸眨着深情的关注,缓缓说道:“待 你伤好不迟,小柔,你不听我的话么?”

严梦柔无奈的点了点螓首,缓缓垂下脸蛋。

北双握紧了严梦柔的双手,轻声问道:“你不高兴了?小柔!”

严梦柔忽地噗哧一笑,抬起了脸,说道:“双哥,我怎会不高兴,你是关心 我……”

北双见严梦柔耍刁,不禁轻拧了一下严梦柔浑圆的鼻尖,笑骂说道:“小妮 子,你真皮!”

严梦柔娇甜的笑着,正欲与北双打情骂俏时,忽又传来川枭的叫声:“你他 妈的莫老鼠!

是大爷救走又怎样?“

川枭语音刚落,响起了莫如虎阴恻恻的声音,道:“麻子!你别张狂叫嚣, 大爷已在茶中放了药,你插翅也难逃!”

“哗啦!”

一阵声响,似乎是川枭翻倒了桌椅,只听他又喋喋又叫着说道:“姓莫的!

你得意什么?

你道大爷不知道你的鬼计么?呸!大爷才没把你那劳什子喝下哩!“

北双赶忙引目望去,只见川枭嗖的一声,跃在庭中昂立着。

接着,莫如虎随后追了出来,大叫着道:“麻子,你往哪边跑?”

川枭转过身子,望着莫如虎哇哇大叫道:“大爷才不跑!你他妈的偷马贼!

喧宾夺主倒穷凶恶极起来啦!来来来!大爷领教领教你凉山派到底有什么惊 人的绝活如此张狂?“

这时庭院四周围满了满满的凉山门人,堵得水泄不通团团困住川枭。

川枭环目打量了一下,习惯的龇龇牙,正又欲拉开粗犷的嗓子时,刷刷几声, 道观里面又跃出了几条人影,正是其他六派的门人以及铁心和尚等六位掌门人。

“好哇!原来后面有人撑腰,怪不得你敢对大爷横眉竖眼的。来来!一并来!

秃驴!牛鼻子!别客气,拿出你们七大门派群殴的本色,看你大爷含不含糊 你们?“

屋顶上的严梦柔一见仇人,银牙咬得格格作响,粉脸上蒙上一层寒霜,身形 一动,就要跃下——北双一把扯住她的玉臂,示意她不要行动。

铁心和尚朝门外的川枭单手打了一个问讯,喧一声佛号,沉声说道:“阿弥 陀佛!官施主,容老衲讨教施主一件事。”

“有屁快放!你别他妈的假正经,佛祖真瞎了眼,收了你这王八蛋!”

川枭瞪着眼,龇着牙,拉开破嗓子,劈头就把铁心和尚骂得狗血淋头。

铁心和尚碰了一鼻子灰,怒极的嗤了一下鼻,沉声说道:“冷面黑煞是否施 主救走?”

“不错!正是大太爷!”

川枭龇牙嘻了一下,涎着脸道:“而且还放火烧了这老鼠窝!”

铁心和尚脸色骤地一变,颚下白发无风飘了两飘,显然愤怒已极,停了一会, 又沉声说道:“冷面黑煞与七大门派有不共戴天之仇,尚请施主高抬贵手交出冷 面黑煞!”

“可以!”

川枭把双手叉在胸前,点了点头,冷冷说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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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十一章 恩怨分明惩凉山川枭说 声“不过”,拔了一下鄂下的短髭,眼光一扫,故意停了下来。

铁心和尚凝着脸连忙问道:“不过怎样?”

“嘻嘻!”川枭未语龇了龇牙,含着古怪的笑意说道:“很简单,只要归还 大爷的坐骑!”

铁心和尚一听,不禁心里松下,连声说道:“这没问题,马上照办!”

川枭搔了一下蓬头,露出两支大板牙,含着嘲弄的笑意,说了半句,又卖了 一个关。

“还有?”

“不过!还得须莫掌门人向大爷磕三个响头,道歉盗去大爷的坐骑,承认是 一个偷马贼,以及承认在茶中下药暗算大爷是小人作风,而且,把今天施计以多 欺少围攻冷面黑煞的事情,昭告武林,扬诸于世!”

“什么?”

铁心和尚以及六派掌门人脸色皆齐齐一变。

铁心和尚两目含煞,颚下白须无风自动,漾起一股阴毒的棱光,怨声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要是迷途不返,固执不醒,怨不得老衲大开杀戒,叫你死无葬 身之地!”

“呵呵!”

川枭仰首大笑两声,嗤了一下鼻,不屑的说道:“算了吧!秃驴!你别他妈 的开口老衲,闭口老衲,谁不知道你这个狗养的满肚子男盗女娼?”

此话一落,铁心和尚杀机陡起,怒极长笑,白须缓缓飘动,良久,才一沉面 色,冷冷道:“川枭!久闻你在川中红透半边天,贫僧有幸,今日不妨接你几招, 到底你凭什么如此目中无人?”

川枭哼了一声,冷冷嗤道:“怕你这秃驴不成!”

“接老衲一掌!”

铁心和尚一待川枭说完,怒哼一声,单掌一托,凝足十成掌力,平胸推出。

这正是少林绝学“降魔金刚掌”,铁心和尚身为一派掌门人,施出的功力自 是非凡,更何况铁心和尚被川枭激得老羞成怒,怒极发掌,恨不得—掌把川枭劈 死。

川枭见铁心和尚生起杀机,当下不敢大意,托起单掌,暗凝十成功力,猛然 推出,咧嘴说道:“小意思!”

川枭也不是省油之灯,推出的一掌,迅雷不及掩耳的推向铁心和尚,正是他 的箱底功大“震天掌”!

但见两股掌风皆走刚阳路子,猝然相碰,响起一声震天巨响。

“碰!”

两人屹立不动,身形晃也不晃,旗鼓相当。

“咳,施主名声果不虚传!再接老衲一掌!”

铁心和尚身子一旋,单手一扬,比一个虚招,压根儿没打出啥掌风,手中长 杖疾伸,点向川枭胸前“璇玑穴”。

“他妈的!”

川枭一见铁心和尚一上手又刁又毒,虚招实招俱来,不禁火冒万丈,骂了一 声,身形一拐,取下肩后玉尺,斜斜叩向铁心大师肩胛,还以颜色。

铁心大师不闪不避,杖尾一架川枭玉尺,一旋一拐,顺势砸向川枭脑袋,一 招“怒劈残龙”甚是干净利落。

“哼!”

川枭两目一翻,蓬头微偏,单脚柱地,玉尺猛扬,漾起漫天尺影,一招“玉 尺枭科”攻向铁心和尚中盘。

铁心和尚见一击落空,而川枭玉尺又虎虎生风劈向自己胸膛,不甘心的横退 两步,让过川枭的凌空一击。

“哼!我道少林如何了得,嗟,也不过尔尔!”

川枭得理不让人,丝毫不让铁心和尚有还手的机会,玉尺陡地换过左手,用 力一带,一招“倒点天南”,劈向铁心和尚右上盘。

这招“倒点天南”虽是普通招式,可是川枭使得实在漂亮已极,换手,出手 真是一气呵成,几乎叫人分不出先后。

铁心和尚不禁大惊,自己只不过刚站定脚,川枭竟然那么令人匪夷所思的连 环攻到,眼看右胸就要被川枭的玉尺划到。

但铁心和尚虽是险象丛生,到底还是一派掌门人,武功当是不可小觑,只见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禅杖横横向右一架。

“锵!”

一声开金裂石的碰击声陡地震人耳膜。

铁心和尚藉兵器击撞之力,两脚一弹,向后飘滑五尺,拉开近身之搏。

“喝!”

铁心和尚不待川枭有所行动,猛然舌绽春雷,使出佛门的狮子吼,大喝一声, 旋即两脚猛弹,拔起五丈来高,禅杖一转,快如激星的朝川枭天灵盖砸下。

这,正是少林派最高武功“达摩杖法”中最厉害的一招“苍鹰搏兔”。

川枭心头大骇,暗叫一声:这老秃驴搬出箱底功夫来了!当下身子随心念一 转,忙不迭的使出“脱袍让位”,向左踏前一步。

“碰!”

又是一声巨响。

只见川枭刚让过一步,铁心和尚的禅杖那么惊险的,堪堪只差那么一点儿, 顺着川枭的襟角戳下,川枭方才立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大窟窿,砂石激飞,尘土倒 扬,真是所谓九死一生。

川枭心头叫了一声他妈的,抹了一下冷汗,顺势抬起一脚,踢向铁心和尚的 小腹。

铁心和尚的身子仍然柱在禅杖上,见川枭跃起扫出一腿,冷哼一声,带着轻 蔑不屑的神气,硬生生使出“千斤坠”,降下身形,让过川枭的勾腿。

川枭见一击落空,玉尺又是迅快的换过左手,向下一带,重新使出“倒点天 南”的招法。

此招虽是快速异常,但终究是已出了手的,所谓上一次当学一次乖,铁心和 尚冷笑一声,杖端一折,顺势改架为切,迅雷不及掩耳的扫向川枭下盘。

川枭不禁哇的一声,匆忙提起一口真气,横飘两尺,堪堪避过铁心和尚的杖 端。

饶是如此,川枭的脚底也被铁心和尚的杖风扫得一阵麻痛,心头跳个不停, 暗叫好险,冷汗直沁。

铁心和尚得理不让人,不让川枭有喘息的机会,迅快的连环使出达摩杖法的 “莲风敬佛”、“平穿秋月”以及“分云赶浪”三招,一气呵成,*向川枭。

川枭一时被*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屋顶上的严梦柔见川枭被铁心和尚*得连连后退,不禁急急说道:“双哥, 你看,官大哥好像要支持不住了!”

北双唇角浮起一个微笑,轻松的说道:“放心,麻子也非省油之灯,秃驴要 摆子他,还得两下手哩!”

严梦柔见北双一副悠闲之相,不禁急道:“可是你看官大哥,他……”

“喝!”

严梦柔他字未说完,忽地一声大喝传入她的耳膜,严梦柔不由得一怔,赶忙 移过眼光向场中看去。

但只见川枭像一支穿天之箭,倏然射起九丈来高,在空中翻了两个斛斗,然 后像厉鹰扑雏般的直降而下。

此招正是被铁心和尚*得火起,一招“万流归宗”,遏住了铁心和尚的咄咄 攻势,又迅速使出“孔雀剔羽”两败俱伤的打法。

铁心和尚自是不顾与川枭同归于尽,怒哼一声,万分不情愿的横滑两尺。

川枭见机会难得,长啸一声,两是倏弹,一招“白鹤冲天”直飞云霄,一翻 斛斗,人尺合一,飞至途中,玉尺一振一捣,诡异莫测的使出,“长虹贯日”, 剌向铁心和尚胸前。

铁心和尚只见眼前人影漫漫,心知川枭已使出看家本领,当下丝毫不敢大意, 周身运起护身罡气,旋起禅杖,一招“拨云见日”已然出手,死力架向川枭的玉 尺。

“锵!”

又是一声裂耳之声传来,两支兵器相碰一起,激起了无数的火星,夺夺耀目。

川枭哼了一声,藉着兵器撞击之力,一弹身子,掠在丈外昂立不动,只感手 中玉尺差点没脱落,虎口一阵发麻,震惊不已。

铁心大师更是大骇,双足陷落地上足足有三寸余,两手的虎口一阵阵的酸痛, 连声暗道:好个川中魔头!

如此,两人已对拆了三十余招,不分上下,难分轩轻。

两人停了一会,旋即又缠斗起来。

两人功力不相上下,一个是一派掌门,一个是川中魔头,旗鼓相当,棋逢对 手,看来这场打斗是有得瞧的。

又过了三十个照面——川枭见打下去不是办法,心中不禁忖道:他妈的,如 此拖下去也不累死也会被围殴而亡,那小子怎还不来?大爷可要溜之大吉了!

川枭分了一下心,不禁招法一慢,差点吃了铁心和尚当头一杖,不由得连忙 收束心神,凝神应敌。须臾,又过了十招。屋顶上的北双见川枭已显然不耐烦, 心忖该现身了。当下对严梦柔轻声说道:“小柔,我先下去收拾残局,待我唤你 再下来。”严梦柔温柔的点了点头,关注的说道:“你要放心。”“放心。”北 双笑了一下,轻轻的吻了一下严梦柔的香腮。

“嗯,你坏……”严梦柔娇嗔的说了一声,忽感轻风微掠,已然失去北双的 身影,不禁吐了一吐丁香忖道:“好快的身法!”北双傲啸一声,展出“无影无 虚飘踪步”,像一条白影掠向酣战中的川枭与铁心和尚。

铁心和尚只感啸声震耳,接着眼前人影一花,身子一轻,被震退了三步。

川枭也被震退了两步,凝目细看竟是北双,不禁大喜,脱口叫道:“是你!

小子!“北双剽悍的昂首当中,含笑答道:”不错!少爷来啦!“

川枭吁了一口气,收起玉尺,拭了一下额角的汗珠,怪声叫道:“你他妈的 现在才来?

累死了!这些兔崽子交给你了!“

两人一说一笑,压根儿没把旁边的七大门派放在眼内,旁若无人。

铁心和尚定住踉跄的身子,只感心中气息一阵翻腾,难受得紧,暗道来人武 功高强,不禁放眼向北双瞧去。

铁心和尚只感眼熟得很,好似那里见过,连忙单掌打了一个问讯,洪声说道 :“施主好生眼熟,施主是……?”

北双转过身子,微微一抱拳,朗声道:“大师贵人多忘,四年前在下与大师 在君山曾有一面之缘,大师记不得在下了么?”

铁心和尚见架开自己与川枭的格斗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小伙子, 心头像是雷击般的狂跳起来,骇然脱口道:“你是江湖一鼎无影浪客北双,北少 侠?”

此语一出,旁的六位掌门人以及七大门派的弟子皆是一阵哗然,惊讶不已。

“不错!大师好记性,在下正是无影客北双。”

“老衲不知少侠坐骑在内,尚请恕过,老衲就将坐骑交还少侠……”

川枭一旁见铁心和尚打圆场,不禁怒火高涨,跳上前来,指着铁心和尚的鼻 尖骂道:“你他妈的老秃驴!你现在见风转舵啦!适才你为什么不交还大爷?”

北双心里也是忖道——好狡猾的狐狸,明知是少爷救走小柔,他竟是装着不 闻不问,好,我就用“引声成线”唤小柔下来,这样秃驴势必无法避免与少爷一 战了……!“

北双心念一定,唇角微微启动了一下,用引声成线通知严梦柔。

北双唇角刚定,唰一声,一支娇小的身躯射在北双身旁。

来人正是冷面黑煞严梦柔。

严梦柔立在北双身旁,美目含煞扫了一下七大门派的掌门人。

七大掌门人齐是一震,莫如虎脱口惊叫道:“冷面黑煞!”“不错!正是你 家姑奶奶!”

严梦柔一轩蛾眉,撇了一下唇角,冷声说道:“今天姑奶奶再来领教名门正 派的七大派的鬼魅伎俩!”

北双顿了一下,扫了一下面如死灰的七位掌门人,冷冷又说道:“届时各位 如是不听在下劝告,也无不可,一并于三日后在万里峰一决生死,但是,却莫怪 在下心黑手辣,不讲情面……记住!三日后午后二更在万里峰恭候大架。”

全场一阵寂然,似是被北双凛然磅薄正气所慑,鸦雀无声。

良久,铁心和尚才咳了一声,抖动喉结说道:“少侠,你要与七大门派为敌?”

“多说无益,切记别累及无辜,陡增死亡,谅大师慈悲为怀,明智不过的。”

北双撇撇唇角,转首凝注莫如虎,含着神秘古怪的笑意,说道:“很抱歉, 看来阁下只能做了三年不到的掌门人啦!”

此话一落,寂静的场中又掀起—片惊讶!

铁心和尚与莫如虎更是脸色骤变,额角的汗水滴滴淌个不已。

川枭与严梦柔也是一阵茫然,不明白北双此活究指何意?

川枭皱起了粗眉,心头忍不住滴咕道:“他妈的那小子莫非疯了!姓莫的做 了不知几十年的凉山掌门,怎地说三年不到?”

不错,莫如虎也是江湖上闻名的铁罗汉,做了将近二十年凉山第七代的掌门, 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北双怎能说莫如虎只做了三年不到的掌门?

北双嗤了一下,习惯的撇撇唇角,漾起古怪揶揄的意味说道:“现在,我要 为我的故友了却一椿事,揭发一段武林奇冤!”

北双此话显然是针对着莫如虎而言。

莫如虎退了一步,眸中渗着明显的惊惧、不安的神色。

莫如虎不时转头望向铁心和尚,两眼充满着乞助的眼光。

铁心和尚踏进了—步,惶惶的说道:“北少侠,莫掌门人与你并无冤无仇呀?”

“不错!莫掌门人与在下并无仇恨,相反的,还有恩于在下呢!”

北双转过头,望住铁心和尚,古怪的一笑道:“可惜眼前这位并非真的莫掌 门,据在下所知,现在是江湖上擅长易容术‘千面狐’黄荣华!”“喝!”北双 话声刚落,莫如虎猛地大叫一声,右手疾伸,朝北双死穴快速点下。北双冷哼一 声,眼皮微微一撩,左手快如疾电的抓住莫如虎疾伸的食指。莫如虎陡感眼前身 影一花,右手食指宛如蛇噬一般痹痛,一声轻微喀嚓之声传入他的耳鼓,右手的 食指已然硬生生被北双折断。莫如虎心头不禁大骇,嘶叫一声,身形暴退……

北双微晃身形,如幽灵般的随之而上,单膝一捣,狠毒的点向莫如虎的软麻 穴……

压根儿没有莫如虎闪躲的余地,闷哼了一声,当场栽了下去。

两人过招快如激星,北双出手更是迅星不及掩耳,神速得不容一旁的凉山弟 子救驾,便摆下了铁罗汉莫如虎。

凉山派的弟子一见莫如虎倒下,脸色皆是一变,身形一跃,围成一个圈子, 团团困住北双。

千手百脚洪平目眦皆裂,悲愤填膺,厉声说道:“姓北的!你好毒辣的手段, 凉山派与你誓不两立!”

北双一凝脸色,沉声说道:“洪前辈,你还不明白你们的掌门人已死,这个 掌门人是千面狐黄荣华冒充的?”“什么?!”洪平与一旁的凉山弟子齐齐大骇, 洪平退了一步,脑中如雷声的轰了一下,颤声道:“他是千面狐?!”“不错!”

北双颔了一下首,肃凝的说道:“在下就使他现出原来的面目,如是错杀莫 掌门人,在下愿当场自戕谢罪!”

此话一出,场中每人又是一阵大惊,怀着惊异的眼光,向地上的莫如虎瞧去。

莫如虎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两目圆睁,脸上尚着湿淋淋的汗水,那惊骇的神 色显得更明显,色厉内荏的叫道:“姓北的!你休要含血喷人!”

北双舐了一下唇角,脸上昂漾着一片杀意,冷森的说道:“千面狐!你瞒得 了别人,却逃不过我江湖一鼎的眼睛,是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会愿意在临 死之前尝尝我江湖一鼎的‘分阴挫阳’吧?”

莫如虎的身子猛可地颤了一下,两眸无助的瞪着,里面含有无限的绝望与恐 惧。

不错,莫怪莫如虎骇惧如此,连一旁的七派门人以及川枭、严梦柔皆是心头 一跳,天下谁人不知道江湖一鼎的分阴挫阳是极端毒辣的独门点穴法?

莫如虎微张着口,微微嗡动着,那么的艰辛,从喉中吐了一个字:“不!…

…“北双笑了笑,含着阴毒、狠辣、残酷、嘲弄,像是集死神的微笑,微微 的,一步一步,他的一颗心不自禁狂跳一下,他的耳畔,似乎响起了死神的来临 ……

北双的脸整个沉了下来,一丝表情也没有,但那是眸中的杀意却使人不寒而 栗……

“喝!”就在北双即将走近莫如虎时,铁心和尚忽地大喝一声,身形一跃, 禅杖掷起一片呼呼之声,快若疾电的朝北双头上砸下!

动作是如此的快,几乎是喝声未歇,禅杖已向北双当头压下,正是“达摩杖 法”中最厉害的一招“苍鹰搏免”……

铁心和尚是含怒出手,而且是出其不意的偷袭,眼看北双来不及闪避,脑袋 就要被敲个稀烂……

一旁的川枭与严梦柔也没想到铁心和尚会如此卑鄙,背后偷袭,要出手援救 已是来不及,“嗯!”陡地一声闷哼传来——严梦柔嘤咛一声,闭住了两眸,她 不敢睁眼看那将令她心碎的一幕,可是,耳畔却荡起了川枭的粗嗓子:“要得!

小北,宰了他!“

严梦柔一听,连忙睁眼,但见北双好生生的站着,而且,铁心和尚跌坐于尺 外地上,胸前划了一道半尺长的伤口,流出滚滚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的黄色袈 裟,面如白纸,盘膝于地,塞了一粒药丸于口中,闭目调息,身旁站着三名少林 弟子,他的禅杖却离他一丈多远。

受袭的北双却安然无恙,一点伤也没有,雄伟的昂立着,头上白巾随着夜风 飘得老高,噗噗作响,显然如此俊逸!如此豪迈!

北双的唇角漾着揶揄的冷笑,不屑的瞧着铁地的铁心和尚。

原来北双千钧一发,眼看就要血溅五步,一命呜呼之时,北双的身子陡地漾 起了一阵白蒙蒙的罡气,护住周身,于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但见铁心和尚的禅杖像是一阻,停在那白蒙蒙的罡气外面,砸不进去,这正 是北双的师门绝学“先天罡气”。

北双就在那停顿的一刹那,那么令人不相信的拔出背后双剑,招随身转,左 剑架住铁心和尚的禅杖,右剑划向铁心和尚胸前,北双使出的正是“无影无虚剑 法”中最凌厉的一招“清风催蕊”。

于是,一股殷红的血箭,随着一声开金裂石震人心脉的碰击喷起!

众人只感眼中一花,铁心和尚已闷哼一声,直退七步,坐在地上,双手捂着 胸前,血,正从他的指缝中泌出,禅杖被格得直飞一丈远。

北双没有再进攻,不知什么时候双剑已入鞘,端得是无影无虚,好个江湖一 鼎!

“大师,你真个把江湖一鼎看扁了!没想到大师竟如此不自量力!”

北双冷冽的嗤了一声,声音宛如冰珠子从他齿缝中泌出,听起来使人不自禁 打了一个寒颤。

严梦柔叫了一声,顾不得是在大庭广众前,娇躯如箭的扑在北双怀里,噙着 柔情的泪水,凝着北双哽咽的说道:“双哥,我真怕你死了!”“傻丫头,你怕 什么?谁能伤江湖一鼎?

小柔,别哭,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么?“北双爱怜的搂着严梦柔柔若无骨 的纤腰,温情的拭去严梦柔颊上未干的泪痕,悄声的笑着说:”小柔,这么多人 在看你呢。“严梦柔无限娇羞的嘤咛一声,离开北双的怀抱,吹弹得破的粉面, 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垂着螓首,站在一旁。

众人几乎是愣住了,个个目瞪口呆,像是硬化的僵尸,昂立不动,这,这会 是真的吗?

堂堂的少林掌门被人只一招就挂彩!

这的确是骇人听闻的事,嗯,江湖一鼎的武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良久———北双才咳了一声,唤醒呆立的众人,朝着铁心和尚冷声说道: “本想一剑戳死你!如此下流无耻,但一想也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反正三天后 你的—条狗命是有人要定了!”

北双的话真是尖刻已极,停了一下又道:“说吧!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你别 再耍了,在下仍尊你为一派之主,谅大师不会*在下把‘分阴挫阳’用在大师身 上吧?”

铁心大师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苍白的脸变得更死白,嚅了嚅嘴,没有开口。

这时大家都屏住气,一声大气也不敢哼,静得几乎连枯叶落地的声音都可听 到……

停会,又响起了北双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静沉,是那么的冰冷,使 人听来不寒而栗:“事到如今,已无可隐讳,你身入佛门,该知佛理,善有善报, 因果循环之说,既然你知道劫数难逃,何不爽爽快快的道出事情的真相?说吧, 杀害莫掌门的阴谋,是否大师所为?”铁心和尚叹了声,良久才缓缓说道:“罢 了。”接着说出了一段令人震惊的奇冤——“十年前,当老衲知悉双阳先生发现 玄归秘笈时,便邀各派门联袂寻找,当时莫掌门反对老衲的意见,认为毁去秘笈 只不过是治标的办法,不是根本,应本身自力图新,精益求精,以寻武林的最高 境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悟出一套不受人所嵌制的武学,才是永恒。”

“老衲见其不愿合作,便秘密约了千面狐,化为莫掌门人,一同毙死双阳先 生。”

“杀死双阳先生的事,只不过他的妻女以及老衲、千面狐和五派掌门人知晓 而已,事过境迁,谁也没提起,莫掌门并不知内情。”

“老衲知道双阳先生的妻女一定会练成玄归秘笈的武功,以报血仇,为作上 计着想,只得与千面狐联手暗杀莫掌门人,然后联合其他五派协商对付,千面狐 又充扮莫掌门……”

“原来如此!”众人的心中不禁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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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十二章 逆风大转了恩怨铁心和 尚抽搐了一下,垂着头,默认下来。“喝!偿命来!”

忽然一声大喝,宛如响起一声焦雷,北双猛可地撩目望去。

只见千手百脚洪平双眼赤红,充满了仇恨之火,双掌凝足功力,平胸推下, 卷起虎虎风声,罩向铁心和尚。“且慢。”北双单手一扬,硬是挡住了洪平的一 掌。

洪平见自己一掌被人接下,撩眼视去竟是北双,不明所以的问道:“北少侠, 你为什么阻止老夫报仇?”北平哂然一笑,启口道:“前辈请听在下一言,昔年 贵掌门人对在下曾有赠药之恩,贵掌门人之沉冤,在下应是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不过,先前在下曾说过三日后在万里峰与铁心大师等一了旧帐,届时,请前辈顺 便赴约,不知前辈能容在下一点薄面否?”

洪平忙不迭打揖到地,沉声说道:“少侠言重了,要不是少侠仁心义肠揭发 铁心大师与千面狐之奸计,我凉山弟子还认贼作父,蒙在鼓里呢!少侠对我凉山 一派恩同再造,少侠区区之请,老夫焉能不依……?”

洪平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激动的又道:“少侠请受我凉山弟子一拜!”

说罢单膝跪地,拜了下去。

周围的凉山派门人也皆朝北双脆地一拜。“不!不!”北双赶忙两掌暗凝 “先天罡气”,扶起了拜下的洪平,连声说道:“前辈如此岂不折杀在下?快请 起来,快请起来!”洪平只感自己拜下的身子受到一股强有力的罡气所阻,仰首 含笑道:“师父,不屑弟子就要为您报仇了。”说毕,呛的一声,亮出了背后长 剑,冷冷说道:“千面狐!你认命吧。”“不,请等一下。我,我还有话要说!”

千面狐惊恐的嘶叫着,两眼睁得葡萄大,惨白的脸上泌出斗大的汗珠,嘴巴 微启,不住的抽动着。

洪平冷哼一声问道:“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要说?”千面狐艰辛地吞了一 口口水,困难的说道:“我,我想问几句话,北少侠!”北双冷傲的撇了一下唇 角,说道:“尊驾请说!”千面狐颤着声音,眼中含着佩服与不甘的神色问道: “我自认我的易容术天下第一,少侠您为什么能识破?”北双两臂环胸,傲然的 答道:“很简单!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错,你的易容术确是天下第一,无人可比美,可是,你知道么?你能装扮 人家的面貌,但是,却无法把一个人的言行装扮得唯妙唯肖……“

北双顿了一下,勾起凌傲的微笑,缓缓接着说道:“你永远不会知道,莫掌 门人在四年前曾救了在下,你更不会知道,莫掌门人称呼在下小双,而你,却称 呼在下北少侠,这里,就是很大破绽,是不?”“噢……”千面狐哦了一声,嘴 角勾起了似懂非懂的意味。

北双望着千面狐,是讥嘲,是揶揄,啧了一声,又说道:“尽管你瞒过凉山 弟子,然则那只是凉山弟子对莫掌门人的敬与畏,而使你侥幸安然无恙。据在下 与莫掌门人相处的—段日子,我很清楚的了解他的为人,是绝不可能有今日的举 动,埋藏火药、发暗器……使用无耻卑鄙的下流手段,来对付一个女人,而且还 在茶中下药暗算我的朋友川枭……”

千面狐瞳孔滑过古怪的眸光,像是梦呓般的喃喃说道:“就这两个破绽?”

北双冷笑一声,用嘲谑的口语说道:“是的,这也难怪,你是自认你的易容 术已到臻境的地步,可是在下认为如果用千密一疏来形容阁下,实在太过夸张了。”

千面狐震了一下,两眼充满着被讥嘲的愤怒,愤声的说道:“姓北的!你别 得意!你只是侥幸!”

北双嗤笑了一下,摸了摸下巴,走到千面狐身旁,蹲下身子,眸中漾着古怪 的神色,望着千面狐又说:“姓黄的,你不了解我北某人,懂么?我不是张狂, 更不可能是侥幸,我绝对有把握认出你就是千面狐,事实上,聪明的人只要有你 这两个破绽已是足够了,更何况,你适才见到我的时候,竟然是一副懵然不知的 样子,你想,我如何能够相信你是莫掌门人呢?”北双说完一阵轻蔑的大笑。千 面狐仍是不甘的又问道:“你,你又为什么知道是我黄某人?”北双忍住笑,不 屑的说道:“这还不简单!诚如你所讲的,你的易容术天下第一,是么?也只有 你这张狂的人,才会不自量力的冒充莫掌门人!”

北双又是一阵大笑,良久,才停住笑声,低头沉声问道:“这样阁下懂了么?”

千面狐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怅然的说道:“懂了,姓洪的!你可以下手了!”

说罢闭起了两眼,笑意仍然含着。

“嗤哧!”两把剑尖同时戮下了千面狐的胸前。北双抬首望去,正是洪平与 严梦柔。两人收起利剑,两股血箭直喷而出。千面狐缓缓睁开眼,嘴角仍然荡着 笑意,向着北双喃呢的说道:“江湖一鼎当之无愧。少侠,我服了你!”北双也 漾着微笑,望着千面狐说道:“也许是侥幸,你的易容术仍是天下第一。”

千面狐的面色逐渐暗淡下来,嘴唇已呈着乌黑色,不断嚅动,眼中的眸光渐 渐散淡;千面狐闭了闭眼,额角又泌出大量的汗珠,痛苦的哦了一声,胸前已是 一片嫣红……

“天……天……下……第……一?”

千面狐喉结艰辛地动了一下,面色已是由白转青,不断的曲折着,交织成一 片痛苦的神色。

北双点了点头,默默的望了千面狐一眼。

千面狐又是哦了一声,嘴角尽量拉起一丝笑意,可是,他不能,永远也不能, 那丝微笑只拉起了一半,他已像是摆弃那难耐的痛苦似的,头猛地一偏,已然气 绝身亡。

北双的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

严梦柔像小鸟依人的挽住北双的手臂,轻轻的叫了一声:“双哥……”北双 向她笑了一下,握住了严梦柔的柔荑,默默无语。“双哥,你难过?”北双微微 摇了摇头,深情的望着严梦柔的脸庞,感慨的说道:“没有!小柔,我只是在替 被人利用的下场悲哀。”“各位掌门人!”北双话音刚完,洪平朝着愣然木立的 五派掌门人打了一揖,沉声说道:“老夫代表凉山派宣布放弃参加狙击冷面黑煞 的行动,并公开向冷面黑煞道歉今日下午的不敬举动!”

严梦柔赶紧回了一礼,说道:“洪老前辈,误会已冰释,值不起前辈大礼。

少林、武当、峨嵋、点苍、华山以及昆仑六派掌门人杀死了家父双阳先生, 血债血还,在下已然杀死了点苍、华山、昆仑等三派掌门人,恩怨已了,如三位 新掌门人欲扩大冤仇,亦无不可,三日后在万里峰一并了结。“

严梦柔转身朝着兀立的六派掌门人冷冷说出一番话来。

话声刚落,洪平接着抱拳说道:“铁心大师与千面狐害死本派掌门人,老夫 也一并于三日后在万里峰与铁心大师一了恩怨!”“罢了。”昆仑派掌门人叹了 一声,说道:“本派愿与严姑娘了却恩怨!”说毕,带着四名第子一跃身形,消 失于黑暗中……

接着点苍、华山两派掌门也叹了一声,点苍派掌门说道:“老夫愿就此罢手, 重新钻研本派武功!”说罢,微微一抱拳,带着五名第子向山下驰去。

华山掌门人说声请了,带着七名门人也跟着离去……

于是就剩下少林、武当、以及峨眉三派掌门人了。

铁心大师巍颠颠的站起来,单手捂着胸前伤口,沙哑的说道:“罢了,三日 后万里峰再见。”两名少林弟子扶着铁心大师,一名弟子捡起铁心大师的禅杖, 四人垂头丧气的缓缓飘向黑暗之中……

严梦柔嗤了一声,撩眸向清真道长以及峨嵋掌门人望去。

清真道长站立不动,两眼注视着严梦柔。

严梦柔轩了一轩柳眉,冷冷道:“道长意下如何?”清真道长冷笑一声,拂 了拂下巴的短须,耸肩说道:“不错,本掌门人毙了令尊,姑娘报仇是名正言顺, 理该如此,而且是举手之劳,对吗?姑娘的武功皆是克制本门武功……”

严梦柔踏前了一步,冷冷打断清真道长的话,昂着柳眉说道:“不只是贵派 武功,其他六派武功也尽然,牛鼻子,你是否现在就想比划。”

清真道长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冤仇宜解不宜结,姑娘自是不愿言好,又 何必等到三日后,跑到老远万里峰去,不如现在就来个了断!”

严梦柔一颔螓首,冷然答道:“好!道长快言快语,正合姑娘心意!”

清真道长忽然摆手说道:“姑娘的武学专门克制七大门派,老夫有个不情之 请,就是让老夫与峨嵋掌门联手与姑娘过招!”

一旁沉默良久的川枭,猛地跳了起来,指着清真道长骂道:“你他妈的,不 要脸的牛鼻子,亏你有脸说出来!”

北双也轻扯严梦柔,关注的说道:“小柔,你别上了他们的当,你伤势还没 好!”“没关系,双哥。”严梦柔回北双深情的一笑,柔声说道:“我要让他们 死得心服口服,他们伤不了我的,再说,那伤经过你的心上人敷治后,已好了大 半,并无大碍,我自信能收拾他们。”川枭反对的叫道:“这,这怎么行?严姑 娘,牛鼻子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汉?”

清真道长不理川枭的谩骂,又道:“只要姑娘能收拾老夫与峨嵋掌门,峨嵋 派与敝派决就此一了百了,不再与姑娘结怨!”

“如此甚好。”严梦柔点点头,回眸向北双握了一下手,轻声的说道:“双 哥您放心,你不要出手,看我手刃亲仇好了。”北双见严梦柔心意已决,无奈的 点点头,关注的叮咛道:“你要小心!”“我知道。”严梦柔娇俏的向北双温情 一笑,走前了两步,冷冷望着清真道长以及峨嵋掌门人玄玄子。“接掌!”清真 道长大喝一声,与玄玄子出手如电的拍出一掌,凌厉的拍向冷面黑煞严梦柔。

严梦柔柔荑一摆,哼了一声,白晶莹洁的掌心吐出了一股蒙蒙罡气,迎向清 真道长及玄玄子的掌力。

只见两股强劲的掌力,如泥牛入海,竟消失于无形。

清真道长与玄玄子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忙不迭齐齐身子一旋,横飘五步,采 取嵌夹战法。

清真道长呛的一声,亮出了肩后兵器,叫道:“掌法已领教,再领教兵刃功 夫!”玄玄子也由腰间长剑出鞘,划起蒙蒙剑影。

严梦柔冷哼一声,右手拔出了腰间的短剑,左手拿着剑鞘,冷冷说道:“够 你吃不了兜着走,牛鼻子!”说罢,莲足一弹,娇躯微躬,拔起两丈来高,短剑 如毒蛇吐信,漾起森森剑茫,直*牛鼻子胸前中庭穴。

清真道长大吃一惊,只感人影一闪,严梦柔剑尖已到他胸前,忙不迭一吸气, 身子再度横飘五尺,“吃我一剑。”玄玄子从旁闪电的攻出一剑,刺向严梦柔腰 间分水穴。

严梦柔左手剑鞘向下一甩,呛一声脆响,架住了玄玄子的一剑,即将落地的 娇躯,藉着挡架的力量,又是一浮,两脚疾伸,单腿直勾向玄玄子喉间天突穴。

玄玄子无奈的退后两步,长剑一划,斜斜劈向严梦柔双脚。

严梦柔不慌不忙的一沉丹田之气,整个娇躯如抛绣球似的在空中打了一转, 险险闪过玄玄子的一剑。

清真道长不待严梦柔站稳脚阵,一拂袍袖,趁机攻出一掌。

严梦柔眼皮撩也不撩的,左脚为轴,身子滴溜溜的原地打一个圈,让过清真 道长突击的一掌,严梦柔藉着转身之势,手中长剑一挥,一招“老树盘根”攻向 玄玄子的下盘。

玄玄子不得不又退了两步,以避严梦柔凌厉的一击。

清真道长见玄玄被*得手忙脚乱,一招“双雷贯耳”斜斜劈向严梦柔颈项。

剑到途中忽地一变,改劈为刺,直向严梦柔喉结穴刺去。

严梦柔螓首微偏,闪过清真道长恶毒的一剑,剑鞘陡地划了一个虚招,右手 短剑疾劈,一招“笑指残阳”,直攻清真道长中盘。

此招端是神速无比,虚实莫测,暗含三式,诡奥已极。眼看清真道长收身不 住,变招不及,就要变成刀下鬼魂……

说时迟,那时快。

玄玄子在千钧一发之际,长剑一横,用力挡去,硬是接下了严梦柔快速的一 击。

清真道长趁这个空间,安然飘退三尺。

饶是如此,峨嵋掌门人玄玄子却虎口一阵发麻,手中长剑几乎脱手而去!

严梦柔得理不饶人,短剑用力一按,制住玄玄子的兵器,左手剑鞘一转,反 手向玄玄子捣下。

玄玄子不禁大骇,要抽剑挡驾是绝不可能的事,闪避一途,唯有退后。

玄玄子随着意念抽身滑后七尺,保全了完整的小腹,并未开了一个大窟隆。

然则天算不如人算——严梦柔却如幽魂一般,紧跟而上,根本来不及让玄玄 子再生意念,短剑用力一旋一挑,挑开了玄玄子的长剑,剑鞘仍笔直的朝玄玄子 小腹戳去……

完了!眼看玄玄子就要血溅五步!

就在刻不容缓之际,清真道长猛然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喝!照打!”严梦 柔不由自主的一顿身形,短剑使出“八方风雨”,使出蒙蒙剑影,团团护住身子。

可见,见鬼的,哪有啥暗青子?

原来清真贼道一见玄玄子岌岌可危,要救驾已是不及,这老狐急中生智,猛 然大喝一声,骗过了严梦柔。

玄玄子趁机弯身打了一个滚,正是逃命绝招“懒驴打滚”,狼狈已极的直滚 出两丈远,不住的喘着气,眸中仍存着死里逃生的余悸……

看得一旁的北双川枭不住的大笑。

“阁下的懒驴打滚端的是至炉火纯青之地,你他妈的好狗命,哈……”

川枭拍着两手,冷言的讥讽着。

这时清真老道已缠身严梦柔,好容玄玄子有空间拾起兵器,介入战斗。

瞬眼已是过了五十多照面。

清真道长与玄玄子虽是全力攻向严梦柔,可是却老是占不到上风,被*得团 团转,好几次几乎完蛋大吉,两人只感自己招式一出,就被对方嵌住,迫得改招 换式,或是“急流涌退”,狼狈不堪。

北双看得眉飞色舞,暗暗喝彩,叫道:“小柔果真身手不凡,要不是带伤, 而且打斗经验较少,否则现在哪两个老贼的命在……”

不错,严梦柔出道江湖只不过一百天不到,而且伤势未完全复原,加上清真 道长与玄玄子身为一派掌门之尊,功力自是非省油之灯,易与之辈,一时之间, 却不能拿下。

虽是如此,却看得一旁的武当峨嵋弟子以及凉山门人脸色连连瞬变,心跳不 已。

此时又过了十招,清真道长与玄玄已是岌岌可危,旦夕不保。

清真道长头上的太极帽以及玄玄头上的道冠,已被削得荡然无存,头发披了 下来,脸上流淌着疲惫的汗水,以及死亡的惊悸。

川枭击了一掌,咧开大嘴吼道:“他妈的!打得过瘾!”

严梦柔越打越神,娇躯宛如穿花蝴蝶,纵横在两位掌门人之间,手中短剑和 剑鞘,舞得有板有眼,出神入化,凌厉的猛攻清真道长和玄玄子。

“风摆残荷!”

严梦柔陡地娇叱一声,莲足斜挫点,娇躯一躬,跃起丈把高,像—支大鸟猛 然飞下,左手剑鞘一格,架住清真道长的“玄真剑法”第七招“独挽狂澜”,右 手短剑一沉一振,虚实莫测的切向玄玄子左足。

去势是如此之疾,压根儿没有玄玄子转念的余地,长剑的招式只不过划了一 半多一点,玄玄子只感左足一轻一凉,身子震了一下,猛地失去平衡,叭地一声, 栽倒地下。

一声杀猪狂嗥,陡地凄厉掀起,震人心弦,玄玄子猛地单脚一蹬,一个“鲤 鱼打挺”,硬生生的站了起来,强忍着足下撕痛,提了一口真气,横飘五尺,躲 过了严梦柔落地顺势的一脚。

清真道长一见玄玄子挂彩,心头不禁大骇,咬了一下牙,长剑猛旋,劈向严 梦柔左肩,以阻止其再次欺身攻击受创的玄玄子。

玄玄子横飘了只不过五尺,闷哼一声,已是支持不住,单脚落地,长剑柱地, 勉强平衡着身子。

玄玄子只感脑中一阵昏眩,几乎又栽了下去,身子摇摇欲坠。

玄玄子闭了眼,低头向左足望去。

只见整个脚盘“涌泉穴”稍上,皆被削去,血流如注,沾了满地,玄玄子挫 了一下牙,伏下身子,制住了涌流的血,踉跄站起身子。

玄玄子的脸狰狞的可怖,两个眼珠布满了血丝,睁得斗大,头上的长发,整 个散了下来,遮住大半个脸庞,玄玄子猛地一甩头,荡过了遮眼的头发,嘴角勾 起残酷的笑意,脸上呈着一片视死如归。

这时清真道长已被严梦柔*得连连后退,只有招架的份儿。倏地,—声长啸 凄厉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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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十三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玄玄子 猛地身子一长,拔起两丈高不止,人剑合一,笔直的象一只大鹏飞向严梦柔。

飞至途中,长剑一点,迅快无比的刺向严梦柔头顶“百会穴”,此招正是峨 嵋派的绝招“怒分阴阳”。

玄玄子虽是受伤之躯,然而使出的劲道、速度,却丝毫未曾逊色,反之比未 受伤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事实上,他已看出大势已去,强凝一口纯真之气,使出 看家本领“怒分阴阳”

作为孤注一掷!

严梦柔一见玄玄子仍做困兽之斗,迅快的攻向自己,忙不迭暗叫一声来得好, 一招“穿针引线”,把清真道长*得直退五步。

这时玄玄子的剑尖已快要刺到她的头顶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刻不容缓之际,严梦柔陡地娇喝一声: “童子点烛!”

招随声出,身随招转,招随身分;严梦柔语音未落,两脚一蹲,左手剑鞘反 手向上一架,叮一声,硬是挡住了玄玄子剑尖,接着在这短得不能再短的空间, 严梦柔猛地一转娇躯,右手短剑毫不留情的朝玄玄子腹部刺去……

一声闷哼,玄玄子偌大的身子,象泄了气的皮球,顺着疾飞的余劲,急速的 栽在八尺外。

“叭!”的一声,玄玄子面向地扑了一个正面,卷起微微的尘扬。

一旁的峨嵋弟子不禁脸色大变,跃入场中。

林荣华不待峨嵋弟子走近,忽又—挺身,单脚站了起来,长剑仍然顶着地面, 支住踉跄的身子。

四名峨嵋弟子忙不迭伸手扶住他。

玄玄子一横在手,阻止了峨嵋弟子,把垂下的头,用力抬起。

但见玄玄子的腹部横横裂了半尺长的伤口,鲜血和胃肠正缓缓流出,恐怖至 极!

这时严梦柔与清真道长已停了下来,严梦柔姣好的脸庞不带一丝表情,冷冷 的注视着玄玄子,“哦!……”玄玄子艰辛的抖动一下喉结,咳了一声,脸上湿 淋淋的分不出是血水抑或是汗水,散乱的头发,染着泥土沾在脸上,不断扭曲着, 不断抽搐着,面色渐渐黯淡下来,嘴唇已呈出一片乌黑。“他妈的!”川枭吞下 了一口口水,小声的对北双说道:“这老家伙要死不死的,倒是硬骨头。”玄玄 子困难的牵了一下嘴角,胸前不住起伏着,眸中的眼光呈着一片茫然,细若蚊声, 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胜了?”严梦柔点了点头,冷然的说道:“不错, 我胜了。”

玄玄子又是哦了一声,嘴角挤出茫然的笑意。踉跄了一下身子,又说:“是 童……

童……?“严梦柔傲然的接道:”童子点灯!“”噢……“玄玄子似懂非懂 的颔了一下首,漾起无奈凄然的笑意,对着身旁的门人说道:”记住……我的…

…话……“话一说完,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出了殷红的血浆,身子猛然向前 一倾。

“掌门人!掌门人!”峨嵋弟子大惊,伸手扶住了玄玄子倾倒的身子。

但见玄玄子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皮瞌着,手中仍紧握着那把长剑,嘴角 含着安祥不带痛苦的微笑,哦,一代掌门人就如此在江湖上除名。

四名峨嵋弟子凄然垂下头,闭住两眼,滑下了哀悼的泪水。

良久——一名峨嵋弟子两手抱着玄玄子的尸体,轻轻拿下玄玄子的长剑,放 回剑鞘中,然后走前两步,含泪说道:“本派与严姑娘的恩怨就此了决!今后峨 嵋派将不问武林,闭门钻研新的武学……”

说到后面已是哽咽不能成声。接着向严梦柔颔首为礼,当先一跃身形,向山 下驰去。

另外三名峨嵋弟子,也向四周打了一揖,含泪离去,消失在黯黑的夜色之中。

“严姑娘,还有本道长!”

清真道长转过身子,虽是明知大势已去,可是脸上一点畏惧也没有,死板板 的,冷冰得可怖;冷叱一声,剑随声出,象一朵幽灵欺向严梦柔。

“姑奶奶就超渡你牛鼻子!”

严梦柔娇躯轻盈一滑,闪过清真道长的三剑两脚……

“喝,叫你看看武当绝学。”

严梦柔刚一定脚,蓦然一支寒光闪闪的利剑,随着一条人影向她左肋剌来…

来得是那么突然!不,该说是那么卑鄙!该剑的递出,比说话的声音早了一 步!

那声暴喝方传进严梦柔的耳膜,严梦柔已感那支剑尖快沾到自己的衣角!

根本不容严梦柔有闪念的时间,也根本没有北双救助的机会,任何人也没有!

眼看那支出人意料的剑尖,就要在严梦柔身上开一个“利市”!

严梦柔闭下眼帘,脸上现出死亡的骇悸,和不甘的愤怒……

“哇!”一声凄厉的惨叫,随着一股血箭掀起,北双闭下两眼,心中骇然叫 道:“完了!”他的脑海里浮出严梦柔临死痛死的表情,他整个身体的血液,如 激如滚的澎湃、沸腾……“想不到!”川枭低沉的声音传入北双的耳鼓……北双 的心更是一沉,沉……

“想不到牛鼻子还是条汉子!”

川枭低沉的语音,使北双睁开眼皮……“天!”北双脱口叫了一声!噢,死 得不是严梦柔。竟是清真道长!北双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全场静谧得似乎空气倏地停止流动,静!

清真道长的胸前开了一个大窟窿,殷红的血正急喷而出。

他的身旁站着一名持剑的武当弟子,脸孔象清真道长一样急剧的扭曲着,眼 中射出一股茫然……

严梦柔像一座石雕像兀立不动,她觉得她的脑海里映上的一幕,使她直觉的 不能再想任何事情了,她不明白!她不了解!清真道长没有理由这样做,没有!

正当严梦柔就要被那名偷袭者刺个正着,血溅五步,忽然感到一股劲力向她 推来,眼看一支人影疾闪而来……

接着那条人影嘶出一声惨叫!

但见那支利剑正刺在清真道长胸前!

清真道长竟然救了严梦柔!“掌门人!”那名偷袭而误杀自己掌门的武当弟 子。良久,如梦初醒的叫了一声,长剑当地掉在地上,两膝一跪,满眶的泪水, 涌满两颊……

清真道长捂着伤口,斗大的手掌已被血水染红,硕大的身子一阵摇晃……

一旁的武当弟子,惊叫一声,连忙窜入场中,扶住摇摇欲坠的清真道长, “严姑……

娘……“

清真道长痛苦的咳了一声,脸孔已扭曲得不成形状,不断的抽搐着,似乎在 忍着极大的痛苦——身体的痛苦,死亡的痛苦。

“道长!”严梦柔见清真道长叫她,赶忙回了一声,走到清真道长面前,到 现在,她还不明白清真道长救她的理由。

“严……姑娘……,你能原……谅……本,本……派……?”

清真道长手中的长剑无力的掉在地上,气息微弱,面如白纸,艰辛的,断断 续续的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严梦柔心中一阵激动,几乎是疯狂的叫道:“但我不明 白你为什么要救我?”清真道长抽搐的嘴角,困苦的牵起一丝笑意,笑得那么凛 然,那么骄傲:“你会,会明白……的……哦……”清真道长的话音越来越小, 说到末后,几至不闻;哦了一声,头猛地一偏,伏在胸前,倏然停下!“师父!”

两名扶着他的弟子,哭叫了一声,“嗯哼。”那名跪在地上的武当弟子,忽 地扬起手掌,朝自己的天灵盖拍下!噗一声,脑血激飞,身形象泄气的球,缓缓 倒下,嘴角带着一股安祥的笑意而倒下,仿佛是死得那么高兴,那么快乐……

川枭不由自主的肃而起敬,激动的抖动喉头喃道:“牛鼻子,我麻子绝对承 认你是条好汉,绝对!安息吧,武当派绝对永立江湖!”

北双也看得一阵激动,心中感动的说道:“牛鼻子,你应该高兴,你是第一 个被麻子称好汉。”

严梦柔望着两名武当弟子消逝的身影,茫然的呆立着……

北双走到严梦柔的身畔,抚着严梦柔的肩胛,温柔的叫了声:“小柔。”

“双哥!”严梦柔忽地扑进北双怀里,叫了一声,泪水象冲闸洪流,簌簌而 下。

北双爱怜的搂着她,任由严梦柔哭个痛快……

清真道长的做法,实在漂亮极了,实在值得歌颂!

虽然,他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但他保住了武当一派的名声、根基!

不是么?六大门派上代掌门人的罪孽,全在他的一死而抵消了!在人们的心 目中,七大门派永远是与正义真理站在一起的。

此时,东方现出一线曙光,一滴温暖射进了那些整夜在刀尖上打滚的人们的 心房……

艳阳火伞下,湖南官道驰着三男一女……

不是别人,乃川枭官大木,凉山第八代掌门人千手百脚洪平,江湖一鼎无影 浪客北双,以及冷面黑煞严梦柔是也。

他们一行四人不急不徐的走了两天,正朝两湖交界的万里峰进发,欲与少林 掌门铁心大师一了恩怨。

川枭与洪平并排在前头,说说笑笑,甚是热络。

北双与严梦柔并骑在后,则是情话喁喁,爱意绵绵,“救命!”

忽然,一条人影急奔而下……四人不禁一怔!“侠士,救命。”那条人影映 入他们的眼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女,她的身后急飞着三条黑衣大汉, 吆喝不止……青衣少女奔到川枭马前,喘着息叫道:“侠士,救我,他们要杀我!”

接着,三名大汉也到达……

“死!”川枭蓦然象一只厉雕,身形暴起,拔起五丈来高,死字方不过传入 一名黑衣大汉的耳中,他的口中共鸣似的随着发出一声杀猪的嚎叫!

只见一名黑衣大汉由头至尾,恰好叫川枭的玉尺劈成两半。

严梦柔嘤咛一声,别过螓首,不敢见那副惨象……

可怜那家伙连堂堂的官大爷的尊容,看也没看清,便糊里糊涂的一命呜呼了。

川枭矫健已极的身子一旋,落回马鞍,玉尺不知什么时候已挂回肩上,脸上 露着若无其事的微笑,优哉的从怀中掏出酒壶芦,啧声不止的轻呷着。

那麻子的手段的确太残忍了!怎不叫另外两名大汉瞠目结舌,象硬化的僵尸 直立不动!

“咳”北双似乎也不忍川枭的残酷手法,不问红青皂白,压根儿不管对方的 身分,劈头便把人家劈得血肉模糊,微微不满的咳了一声。“阁,阁下是谁?”

一名鹄面鸠形的大汉,如梦初醒的怒喝一声,他的声音,可以很清楚的听出 来,在微微发抖着,“敢,敢惹我‘一声雷’萧张的大事?”“你他妈的狗屁。” 川枭陡地两眼一瞪,张嘴一吐。一阵酒雨急喷而出。

象仙女散花似的直飞那一声雷萧张的面门,“妈——”萧张嗥叫了一声,连 忙滚下身子,一招“懒驴打滚”,爬出了两丈外……

“哎!”可是他身后那名汉子可就倒了霉,一声痛叫,那些酒雨象利箭似的 穿入那家伙的脑袋,喷出了十几道血箭,栽在地上……

此时川枭似是杀意大起,暴喝一声,身形就要拔起……

“老官!”北双忽地拔起身子,按住川枭欲起的身形,飘落在地上,对着那 名已是魂都不知道飞到哪里的黑衣大汉,急促说道:“你还不快走?莫非要叫川 枭大爷把你宰了?”

“啥?川枭?妈呀。”一声雷一听是川中的第一把魔头,不禁骇叫一声,转 身便跑,那副样子,真象恨不得他老娘给他多生两条腿,“小子!”川枭似是怒 气未消的喝了一口酒,朝北双怒叫了一声,眼中射出一股强烈的恨意。

北双一接川枭的眼光,心里猛可地一怔,他明白了,他了解川枭的恨意,那 神情仿佛是他看到了杀死北双妻儿的凶手似是!

是的,川枭是爱北双,同样的也爱北双的妻子,对赖宛英的死,他对欺负女 人的暴徒,直觉得有一种深仇大恨,巴不得一掌给劈得粉碎。

北双漾起一股真正了解的知己感,飘回坐骑上。

“双哥,官大哥好凶哟!”严梦柔朝北双说着话,面上犹有余悸。北双回她 一个温柔的微笑道:“你慢慢会了解他的。”青衣少女不知道是受了刚才那三名 黑衣大汉的惊吓,还是被川枭毒辣的手段吓住,颤着声音,朝四人打了一揖,道 :“谢……谢侠,侠士救命。”川枭仰了一口酒,怜悯的说道:“区区微劳,何 足言谢?”严梦柔到底是一个女人,虽是见川枭手法狠辣,但见那名青衣少女柔 弱可怜,不禁漾起一丝女人本有的同情心,朝青衣少女柔声问道:“姊姊,他们 为何欺负你?”青衣姑娘忽地眼圈一红,未语已是眼泪簌簌,似是伤恸已极。严 梦柔一见青衣姑娘一副悲凄模样,心中不忍,柔声说道:“姊姊不用哭,有啥冤 屈,直说无妨,我们可以助一臂之力。”

青衣少女拭干眼泪,瞟了一眼北双,朝严梦柔行了一礼,感激的道:“谢谢 这位姊姊侠肝义肠,小女子罗萍;说来话长,如果诸位不嫌弃,请至舍下,聊报 援手之情。”“双哥。”

严梦柔回眸向一旁沉默良久的北双射去,脸上呈着恳求期望之色,“噢,”

北双耸耸肩,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官大哥?”严梦柔又向川枭请示的唤 了一声。川枭回头向严梦柔露出同意微笑。严梦柔欣喜的转首朝青衣姑娘罗萍说 道:“罗姊姊请上马来,咱就叨扰了。”罗萍一听,美眸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欢 欣神色。趋步走至严梦柔身旁,跃上严梦柔的坐骑,往左面一指说道:“寒舍就 在前面不到半里路。”川枭摆手说道:“请姑娘带路。”于是北双一行跟着罗萍 走入官道旁的小路,向着一片树林走进,走了约摸半炷香时刻,树林里边虽不是 茂草丛生,但却使人有股眼花缭乱,摸不着头绪的感觉,“少侠,这似乎是一个 阵势?”

洪平趋马上前,与北双并肩疾走,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

“不错。”

北双肃穆的颔了颔首,沉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该是五花与八门相 杂的花门阵势,看来此里倒是隐藏着一位奇人。”

洪平会意的点点头,默声不响的走着。此时的罗萍勒住马僵,娇声说道: “各位侠士,这是家父布置的阵势,为了防止小人侵入,倒叫各位见笑了,请各 位跟着在下走。”北双与洪平互望一眼,会意的颔了颔首,罗萍小心翼翼地左拐 右弯,像是记着阵法的走步,一脸肃穆之色。严梦柔等只觉的忽暗忽明,忽然无 路可走,忽然又是一条坦荡大道在眼前,真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 村”。严梦柔惊奇的说道:“呵,罗姊姊,令尊真是布阵圣手呀。”罗萍唇角浮 起一丝奇异的笑意,轻声回道:“姊姊过奖了。”须臾——只见罗萍马首一拐, 一座茅屋霍然呈现在眼前了,“舍间到了。”罗萍回首睨了北双一眼,娇声道: “前辈们请下马。”

噢——!严梦柔只感觉眼前一亮,张口叫道:“好美,仙境一般。”

严梦柔放目望去,但只见花香扑鼻,薰人欲醉,四处种满了夹竹桃。红绿相 杂,迎风俯仰,碧波荡漾,红花散乱,煞是美观。

茅屋四周围着一圈小池,清晰见底,掌大的红尾鲤款款漫游,优哉之情叫人 钦羡。

严梦柔跃下马鞍,俯身池边,伸出柔荑,轻盈的拨弄着池水,但觉一股清凉 传来;严梦柔望着池中的人工假山,真是标致脱逸,还生长着碧绿的苔草,随波 轻荡,令人神花。

严梦柔深深的吸了一个鼻息,梦样的叫道:“唔——真是人间仙境,世外桃 源。”

北双也感到一阵心旷神怡,美不胜收;只感鼻尖—阵桂子飘香似的檀香味传 来,不禁暗暗赞道:“好个脱俗逸士。”

“少侠!”洪平与川枭跳下马鞍,洪平走近双北唤了一声,“噢!”北双耸 了耸两肩,苦笑了两下,做个莫可奈何之状。“太玄了,是不?”北双一面跳下 马鞍,一面轻声说道。

“不错。”洪平浓眉微挤,抚着北双的坐骑,狐疑的说道:“乍看之下似花 门,但……”洪平顿了一下,忽又耸了一下肩,语意双关的说道:“是太玄了, 太玄了……”此时罗萍招呼大家一声,踏上一条两尺来宽的拱桥,示意着北双等 人入内。

北双此时发现一座白石堆砌的拱桥,跨池上,通到茅屋。

桥头两旁各雕着两条黄色的石龙,张牙舞爪,其乱真程度,几可冲天飞去, 桥上的扶栏用翠绿色的竹竿围筑而成,呈着一片悦目之色。

北双迈步踩上石桥,忽见头的石龙旁边,竖着一块一尺见方的石碑,其上写 着“恨桥”

二字。

——恨桥?此等俊逸之士也有恨么?

北双叹忖了一下,不禁又看了一眼。

“噢!”北双差点没脱口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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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十四章 魔焰一尺道高一丈原来 那石碑上的“恨桥”二字竟是出自内家功力所写的,并非出于雕刻家之手。

只见二字笔势苍劲,入石何止三分,普天之下谁有此功力。

北双惊忖着,充其量自身功力也不过尔尔!

走在前面的洪平,忽地放缓脚步,用“传音入密”朝北双叫道:“少侠。”

北双撩了一下眼皮,回以“引声成线”说道:“是不是‘恨桥’?”“不错!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洪平沉下了脸色,北双的心蓦地宛如一块大石压抑着,尽 量显得若无其事,脑中一直回旋着青衣少女罗萍。罗萍引进了北双等人,招呼着 众人说道:“各位请坐,茅舍粗陋,见笑了。”

“哪里,罗姊姊客气了。”严梦柔惊异的说道,一面打量着室内。

只见宽敞的室内,布置得极为讲究,四周墙壁竟然是用名贵的“花石”堆砌, 厅上的桌几清一色的皆为古铜所制,一张丈把长的铜桌横摆厅中,两旁置着八张 铜椅,一边各四张,正边摆着一张太师椅,只见那张太师椅气派宏伟,椅背上铺 着一张斑点豹皮,两边扶手各雕着张牙横眼的豹头。

罗萍端出五杯茶,盈步走来,娇声说道:“诸位稍坐,小女子就去请家父。”

川枭接过热茶,微躬着身子说道:“谢谢!”罗萍凝视了一下北双道:“少 侠请用茶。”北双含笑回道:“谢姑娘!”北双坐回椅上,望望杯中的茶,只感 一阵清香扑鼻,手中的茶杯也是名贵的瓷器所造。

严梦柔轻呷了一口,转首向川枭说道:“官大哥,此茶味美香甜。”川枭饮 了一口,同感的回道:“不错,确是上好茶。”洪平端至鼻尖闻了闻,含意的望 向北双。

北双苦笑的转首他望。

北双荡了一下两腿,若无其事的浏览着墙上青丹,只见幅幅皆上品之作。

北双不自禁暗自钦叹,忽地目光在一幅匾额上停住。

只见匾额上龙飞凤舞的草书着“舞鼎”两个字。

“舞鼎?这是啥玩意。”

北双只感这幅匾额与此布置格格不入,惹目异常,心中不期然的升起一丝浓 重的狐疑——“欢迎各位英雄莅临舍下。”

忽地一阵洪声打断了北双的思维,北双不禁凝视望去。

只见侧房内走出一位年近花甲的五旬老者,罗萍在后面跟着,轻启樱唇说道 :“这是家父。”北双忙不迭起身打了一揖,说道:“久仰前辈。”老者朗笑两 声,向众人回了一礼,摆手拱声说道:“请坐,请坐。”北双等人说了一声请!

齐齐坐下,老者带笑颔首,坐上太师椅,一副慈祥和蔼的面容。

北双打量着老者,暗道:好魁梧的身材,虽近花甲,身体之健朗却过常人, 语音中气十足,两眸闪眨之间,呈着一片湛然之色,却是不露锋芒,似乎是进至 返朴归真之境界。

老者身着素色长袍,鬓发近白,白发逾尺,一副仙风道骨,看起来使人有一 种敬畏之感。

长袍老者微微起身抱一拳,道:“适才听得小女告知,诸位英雄路见不平仗 义相助,使得小女幸免于难,请受老夫罗雄一拜!”

川枭回了一礼,朗笑说道:“前辈言重了,区区之事,何足挂齿?”“罗雄。”

北双皱了眉,暗想道:却是没听过这名字。长者罗雄捋了一下颚下长须,微 笑着说道:“草野茅舍,无可招待,请诸位侠士见谅。”“对了,尚未请教诸位 侠士大名高姓,失礼了!”“在下川枭官大木。”“不才凉山第八代掌门人千手 百脚洪平!”“区区无影浪客北双!”“妾身冷面黑煞严梦柔。”

北双等人依序各报上姓名,北双感觉轮到自己报出万儿时,罗雄曾对他深沉 的一瞥;这神情,使他兴起一股似曾相见的感觉,心头上的狐凝更加深沉……

“呵呵!”罗雄朗笑两声说道:“老夫退隐江湖已届二十载了,恕老夫不认 得各位,但想必各位定是名重当今的豪杰,今日各位莅临,使得敝舍蓬毕生辉!”

罗萍立在罗雄之旁,两眸不住凝向北双,闪着一股奇异的神色。

北双若无其事的浏涟他望,避开罗萍眸光。

川枭饮了一口茶,笑着回道:“前辈言重了,草莽武夫,何堪一提?”罗雄 拿起前面的茶杯,仰了一口,微笑道:“小女也真是,老夫曾再三告诫她别往外 乱跑,偏是不听,而惹上这场麻烦,劳动了诸位。”

严梦柔接上回道:“哪里,倒不知罗姊姊为什么和他们结下梁子?”“这曾 听小女讲过,小女常背着老夫私自外出,那啥的一声雷萧张心缠着她,对她不怀 好意,肆意寻衅;先前曾扰至茅舍,被老夫所退……”

罗雄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老夫于退出武林之时,曾发誓不再与人发 生争斗,只得十茅舍前布下阵势,以防那厮再来缠扰,见笑各位了!”

“敢问前辈,不才对阵法曾有皮毛之识,却未见此种阵法,不知前辈能否指 教一二……?”

洪平抱拳问道,“哦呵——”罗雄呵笑两声,捻了一下白须,得意说道: “此阵乃老夫独创的阵法,是依照书笈的花门阵法加以变化,略有所异,老夫称 它为‘绝花门阵’。”

“好个绝花门阵,在下对前辈之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洪平恍然说道,顺手端起茶杯,往唇边送……

北双连忙踏了洪平一脚,洪平惊觉的会意过来,将送至嘴边的茶杯放下,笑 着说道:“适才听得令掌珠曾言与萧张有一段难言之仇,原来不过是‘窈窕淑女 君子好求’吧了。哈哈!”

罗雄也笑着回道:“不错,芝麻豆大的小事吧!”

北双忽地仰首长笑两声。冷然说道:“是嘛,芝麻小事,何须如此费尽心机!”

北双此语一落,川枭与严梦柔兀然的望着北双,不知北双意所何指?

北双撩了一下眼皮,嘴角浮起一丝怪异的微笑,嗤然的说道:“久违了,司 马长雄!”

“司马长雄?”洪平微感惊异,只觉这个名字熟耳得很。

川枭猛地嗥嗥叫起来:“你他妈的就是黑卡门的黑门豹司马长雄?”严梦柔 虽是一片茫然,但至少她已察觉到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在蕴酿着,扩张着……“呵 呵!”

罗雄拂了一下长发,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朗笑几声,说道:“姓北的,士别 三载,阁下丰采依旧,可贺,可贺!”

“好说!好说!三年不见,阁下却带给在下太多的惊异了。”

司马长雄眨了一下眼,骄声说道:“惊异么?”北双峻傲的撇了撇唇角,漠 然的说道:“当然。惊异得可笑。”司马长雄滑过一丝诡谲的笑意,阴森的说道 :“可笑么?”“为什么不?”北双一副冷傲的嗤道:“江湖一鼎从不打诳语, 是不?”“哈哈……”蓦地司马长雄一阵震耳长笑,撼人肺腑,良久,才停住笑 音,说道:“江湖一鼎?”说毕,又是一阵长笑,是狂笑,笑得眼泪都流下来, 川枭脸色一变,厉声吼道:“闭你他妈的鸟嘴,手下败将,何足言勇?”司马长 雄看也不看的,冷冷的哼道:“麻子,省点劲儿。呆会有得你叫的。”

川枭见司马长雄一副不可一世的张狂样子,不禁怒从中来,用力拍下桌子, 跃身就待飞身……

“嗯哼!”川枭忽地闷哼一声,坐了下来,面色一阵死灰,只觉刚一提气, 五脏一阵痹痛,差点没闭气过去。

“你他妈的做了手脚?”“奉劝阁下安静点儿,适才只不过老夫小小玩意, ‘闭魂散’,很动听是不……”“哎!”洪平不待司马长雄说完,大喝一声,身 形一拔……

洪平猛可哎了一声,坐了下来,只感两腿一阵疼痛,低头一瞧,只见两支小 腿被寸把厚的钢圈紧紧扣住,几入肉骨……回头一看,北双也一样被扣着,严梦 柔见景,连忙一提气。

猛地嘤咛一声,花容变色,瘫软在铜椅上……

“闭魂散者,乃封滞各穴气道,不得运气如同常人,武功不废,不得老夫解 药,呵呵……”司马长雄一阵阴笑,继续说道:“当然,此等礼物有人瞧不起, 不过老夫向来不曾厚此薄彼,软钢圈乃特意招待此种人也!”

洪平提了一口气,两脚一缩,却是眉头猛蹙,痛不可当的样子。“缩骨功么?

阁下倒是想得太天真了。“司马长雄呵呵一笑:”老夫却忘了介绍这等礼物, 软刚圈顾名思义,随物而定也;奉劝阁下们少安勿燥,诸位既至此,老夫当定竭 诚欢迎,自是勿疑。“司马长雄停了一下,朝北双揶揄道:”好笑,是不?“北 双摊了摊手,做个莫可奈何之状,北双泰然的说道:”老朋友相见,也该叙叙旧。 “

“这当然。”司马长雄颔颔首,煞有其事的说道:“老夫素来最够朋友不过 了,何况阁下乃老夫贵宾,焉能冷落了。”司马长雄停住话语,喝了一口茶。接 着说道:“但有道是宾不让主,主不夺宾,倒先请阁下谈谈,阔别三年,阁下竟 能一语道破老夫……”

“哈哈……”倏地北双一阵仰天长笑,笑里存着讥讽与揶揄,半晌北双才停 住笑音,搓了搓手,一副傲然的说道:“三年小别,阁下仍是不能矫正严重的错 误——阁下太看扁江湖一鼎了!”司马长雄朗笑两声,不动怒气的指了指颚下白 须,说道:“好个江湖一鼎。”

“碟子里洗脸,太浅了。”北双唇角噙着了股不屑的轻蔑说道:“令小女演 戏也真不亚于阁下差劲,糟透了,凭着这套哄小孩子的把戏,也想拿来耍名重江 湖的无影浪,显然这是很可笑的?是不?”司马长雄含笑点着头道:“好说,好 说。”“事实上也不能令人相信,凭一个能布置奇门绝阵,凭着内家功力入石五 分的阿爹,而其小女竟连几个窝囊废也应付不了,可能么?”

司马长雄习惯的朗笑两声,一付是奉承又是讽辱的说道:“当然不可能,当 然不可能!”

北双忽地抬首勾着司马长雄,嘴角浮起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说道:“阁下 知不知道自己有一件令人很注意的特征?”司马长雄摆了一下手道:“洗耳恭听。”

“那就是……”北双扬起右手,轻抚着额角,漫声说道:“阁下自以为温雅 而令人作呕的朗笑。在下有一个怪癖,对于一个很瞥俗的举动表情,很难忘记。” 北双眯了一眼,接着说道:“在下没记错的话,当年被在下劈下崖谷里的黑门豹, 能有入石五分的功力,是一件令人怀疑的事情,是不,他只不过是一个不需几个 手脚就能让江湖一鼎料理的毛角色,如今竟敢做起痴人说梦话来……”

北双说到这里,抬手向那幅“舞鼎”的扁额一指,一副傲然的样子。

“在下实在想不到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

“嘿嘿!”

司马长雄白须无风飘动了一下,眸中一股杀机一现即隐,附了一掌,说道: “老夫素昔对自己的涵养感到自傲,尤其对一个履临深渊的盲人更是仁慈。”北 双鄙夷的扯动唇角,冷冷的说道:“呵,好说,在下也深以为荣。”“现在就让 老夫谈谈令我们江湖一鼎怀疑的事情吧……”

司马长雄呷了一口茶,轻咳一声说道:“三年前黑卡门被阁下只身匹马给拔 了……”

北双傲然一笑,插嘴说道:“不错。贵门主给在下一掌极阴掌劈得身首异处, 而阁下也给在下无虚掌劈得半天高。”司马长雄似乎很能捺住性子,夷然的捋了 指长须,笑着继续道:“在别人想来,老夫当是万死无幸,是不?在那万丈不见 底的深谷,有道是人谋不如天算,老夫命不该绝,并未就此一命归天,当然老夫 承认栽在阁下手里,然事者盖棺定论也,阁下是否觉得高兴过早,吃惊太促?”

北双含笑点了点头,道:“噢,不错,命大者往往予人此种感觉。”“命大 者往往异于常人,乃祸无双至双福行也。老夫随波逐流,却叫寒江钓翁给钓起来 ……”

北双皱眉讶声问道:“寒江钓翁。”司马长雄噙笑点头说道:“如果阁下没 听错,老夫在一个已近二甲子的武林奇人之下所获之益,当是无可怀疑之事……”

司马长雄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丝特异神彩,朗声说道:“八十年前武林泰 斗即寒江钓翁与逍遥翁,两翁曾有一段浴血拼斗,相争不下数十次……”

“好汉不提当年勇,阁下不觉超出事件太远了么?”

北双龇了一下牙,显得不耐的嗤道,冷冷打断了司马长雄的话音。

司马长雄笑了笑,眼皮儿撩也不撩的,压根儿理也不理北双,继续说道: “两翁旗鼓相当,难分轩轾,后遂不了了之,互无下文,两翁曾于最后一次决斗 之时,互言:二百招之内仍分不出胜负的话,即各自隐山林,不问世事……”

司马长雄说至此一停话语,两眼注视北双问道:“素闻江湖一鼎名震草莽, 却不得闻知阁下之尊师名号……”

北双一轩剑眉,冷然说道:“家师名讳焉为世俗之人所渎。”

司马长雄朗笑一声,嗤然说道:“若非见不得人之事……”住口。“北双猛 地一拍铜桌,一声嗡嗡作响,震耳欲聋,众人皆是一惊,齐齐转注北双。只见北 双两眸怒睁,几至目眦皆裂,一副怒不可抑的样子,北双咬了一咬牙,眼中冷冷 滴出了有如冰珠子的话音。”奉请阁下继续说完你的话,在下一向脾气不佳,是 不。“

室中空气似是骤然凝缩起来,严梦柔美目流盼,见北双此付神情,芳心不禁 忖道:双哥好大脾气。

司马长雄脸色一变,干笑两声,毅然极力抑住心中怒气,然后缓缓说道: “用不着拍桌瞪眼,主人总得让点客,看来还是老夫自个儿说好了。”

北双皱了一下眉头,双眸中滑过一丝迷惘,怔怔的望着司马长雄。

司马长雄瞪了北双,说道:“事实上也无须隐瞒,令师即逍遥翁是也。”此 语一出,北双只感心中一震,脱口叫道:“这话当真?”“当真。”司马长雄一 阵狐疑,冷然说道:“阁下是装蒜还是装葱。”

北双激动的叫道:“说下去。”

是的,足够让北双惊奇的了!从师十年,北双只见师父爱己如子。可是压根 儿不曾向自己提出名讳,所能缅怀的,只有在那十年三千六百个日子里的生活点 滴;如今竟然听到师父的名号。

北双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他太高兴了,他宛如又见到了那嘴角含着慈爱的虬 髯老人,他的心在狂跳,他的血在潮湃,“双哥,你……”严梦柔见北双激动的 样子,不禁低头噢一声。

北双宛若未闻,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司马长雄,眸宛中漾有太多的兴奋和强烈 的期待……

司马长雄眯了一下眼,脸上呈着一片不解神色,良久,才启齿说道:“令师 与寒江钓翁似有不为外人所知的刻骨之仇,老夫只不过是被救起之外人,内情自 是不得而知;不过阁下少安勿燥,如真是不知情,老夫定当使你真相大白……”

司马长雄语音甫落,见北双急欲启口,连忙摇了摇手,说道:“此事暂且搁 着,勿庸*心,阁下已是网中之鱼,敝帮主自会对阁下有所交待?”“帮主?”

北双不禁脱口问道。

“不错,且听老夫慢慢道来。”司马长雄点了点头说道:“寒江钩翁隐避江 湖后,收了一徒,欲使其徒与逍遥翁之传人决一雌雄,以了决他们的恩怨……”

北双眨了一下双眼,平静的问道:“寒江钩翁之传人是否阁下之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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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十五章 下代重提旧恩怨司马长 雄唔了一声,缓缓说道:“西北雨之帮主。”

司马长雄语音方歇,北双等人心头不禁一惊,原来西北雨之帮主竟是寒江钩 翁之传人。

川枭忽地怒声问道:“那兔崽子为什么毁了狂风沙?”

司马长雄冷冷撇了一下唇角,倪着川枭叱道:“麻子,张开眼,这里没有你 狂叫的地方,老夫不问你讲话,少开鸟口。”

“叭”一声脆响传来……原来川枭启口辱骂,青衣姑娘身形一闪,众人只觉 眼前一花,一个清脆的耳光声扬起,“哼!臭妮子……”“叭!”川枭呸了一声, 刚一张口,罗萍又甩了一个耳光,声音脆极了,只见川枭被甩得七晕八素,满眼 金星,两颊浮肿,嘴角缓缓滴出一丝血迹……

北双哼了一声,冷然说道:“姑娘未免太厚彼薄此了吧?”“当然不。”

罗萍身形一转,五指箕张,出手如电的甩向北双右颊……

“小萍不要上当。”司马长雄见状,暗道一声不好,身形猛拔……可是,仍 是迟了。

只听传来的不是响的耳光声,却是一声带娇吟的嘤咛声,罗萍瘫痪的半躺在 北双怀中……

司马长雄身子顿在铜桌子上,对着北双怒声道:“想必阁下聪明,三对一, 划不来是不?”

“划不来?阁下想得天真了。”

北双冷笑一声,两手搂住罗萍的腰肢,轻薄的吻触了一下罗萍的颈项,笑着 道:“宁可瓦全,不惜玉碎,少爷本身泥菩萨过河,哪管这么多。”

“原来你恁地无耻。”

司马长雄一张老脸气得由青转紫。

“无耻?少爷向来便无耻,谁叫他们倒霉跟上少爷,那只怪他们没烧香了。”

罗萍羞辱的闭上两眼,一副痛不欲生,无奈软麻穴叫北双制住,动弹不得…

严梦柔一见北双竟是如此下流无耻,别过螓首,滴下两颗晶莹的水珠,痛心 说道:“双哥,你,你……”

语音未完,一阵娇啼,晕了过去,显然严梦柔一阵激动,引动气穴,叫闭魂 散药性发了作。

北双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歉疚神色,迅速即逝,耸了一下肩,轻松的说 道:“这两个不会差得太远,是不?黑门豹。”“畜牲。”司马长雄顿了一下脚, 震得铜桌嗡嗡作响,白髯晃动不止,显然动气已极,却又投鼠忌器,一副干着急 莫可奈何……

司马长雄啐了一口口水,万分不甘的说道:“说出你的条件。”北双唇角牵 起一丝胜利的微笑,缓缓说道:“阁下坐回椅子上。”

司马长雄哼然一声,跃回椅子上,怒目瞪着北双。

“不要这样看在下,在下也曾为阁下的涵养而仰慕呢。”

北双苛薄的刮了一下司马长雄,接着说:“按下左扶椅豹头的左眼。”“休 想。”司马长雄霍地一立,怒声叱道:“乖乖。”北双若无其事的嗤了一下鼻子, 一面俯近罗萍的胸前,唔了一声,一副飘然的样子。  司马长雄见状,咬了咬 牙,不得不往豹眼一按。

一声声响,北双与洪平只感小腿一松,软铜圈已然缩进去。

“慢着!”

北双伸手一抓,扯住洪平的衣袖说道:“不要妄动。”

洪平一顿身形,坐回铜椅,朝北双会意的颔颔首,怒目瞪视着司马长雄。情 势骤然—转,司马长雄投鼠忌器,北双等人竟转危为安,控住场面。

司马长雄眼看到手的肥肉,竟然长了翅,万分不愿的怒哼,一声。“少安勿 燥。”北双学着司马长雄的口音:“在下定当给阁下真相大白。”司马长雄哇的 叫了一声,真给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差点没气炸了。

可是却引得川枭与洪平一阵谑笑。

“姓北的放下她,有种的咱一对一。”司马长雄激将的叫道。

川枭神气鼎然的拍了一下桌子,呸一了一声,鄙夷的说道:“你他妈的才贱, 现在你会讲起武林规矩来啦。”

北双向川枭问道:“老官,你觉得怎样?”

川枭回道:“他妈的全身无劲,懒散,不能运气。”

北双持起怀中的罗萍往铜桌一摆,罗萍整个人横躺在桌上。

司马长雄身形一动……

“阁下放聪明点儿。”

北双冷然接着说道:“尽管寒江钓翁授你武功,可是你知道逍遥翁的一鼎无 影浪么?”

司马长雄见状,不得不坐下来。

北双见司马长雄不敢蠢动,眼角示意了一下洪平,转身察向严梦柔。

但见严梦柔两眸紧闭,眸角还沾着一滴清泪,北双看得一阵心痛,北双见严 梦柔气息均匀,只不过闭住气而已,心中一块大石放了下来……

北双转对司马长雄说道:“交出解药。”

司马长雄回道:“这不用解药,过两个时辰药性自会消失。”

“如何证明?”北双冷冷的瞅着司马长雄,似要洞悉司马长雄的虚伪,司马 长雄说道:“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阁下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是不?”

“不错,在下有的是时间。”北双冷漠的点了一下头,继续问道:“寒江钓 翁为何结仇?”

司马长雄摆了一下手说道:“在下说过不知道。”

北双紧*着问道:“其人呢?”

司马长雄说道:“死了。”

北双皱了一下眉头:“死了多久?”

司马长雄回道:“将近一年。”

“谁知道详情?”北双像在审问罪人一样,咄咄*人。

“寒江钓翁的徒弟。”司马长雄像犯人一样,一问一答。

“他是谁?”北双问。

“敝派帮主……”“废话。谁问你这个来着。”北双不待司马长雄说完,怒 叱一声,冷冷说道:  “说出他的名号。”

司马长雄被北双一阵喝叱,心头满不是味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愤声说道 :“小子休得*人太甚。”

北双看也不看他,冷冷的说道:“说不说在你!”

司马长雄咽了一口口水,半晌才说道:“白嘉露。”“白嘉露?”

北双皱了一皱剑眉:“男的?”司马长雄道:“女的。”北双轻佻的吹了一 个口哨,停了一会,问道:“阁下在帮中什么地位?”

司马长雄说道:“太上护法。”北双一阵轻笑,像鄙夷,笑得司马长雄不是 味道的,却又作哼不得,北双停住笑音问道:“寒江钓翁没有收阁下为徒?”司 马长雄摇头说道:“没有。”北双呶了呶嘴,指着躺在桌上的罗萍问道:“这妮 子又是什么地位?”司马长雄不很情愿的说道:“帮主的近身婢女。”

“噢。”北双微噫一声,似是惊异司马长雄竟能为一个帮主的婢女忍让至此 地步,不禁对自己的孤注一掷暗道好险。“看来贵帮主蛮人道的?”

北双笑了一声,又问道:“暗算少爷是不是贵帮主的命令?”

司马长雄眼中滑过一丝怨毒的神色,恨声说道:“老夫自己所为也。”

北双耸了一下肩,笑道:“为了一掌之仇?”

“还有灭门之恨。”司马长雄咬着牙,一副切齿痛恨的说道:“两年前老夫 重蹈江湖,一心洗雪前耻,积心处虑等待阁下前来自投罗网……”

北双轻蔑的说道:“不料却栽了?”

司马长雄不甘的说道:“栽了?阁下好汉就别要威胁,咱来个你死我活。”

“说得倒是漂亮。”北双轻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少来这一套三岁小孩子 的激将法了,少爷爱怎样做就怎样做……”北双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傲然说 道:“不过,少爷却也不惯恃众欺人,放心,少爷自会给阁下一个公平机会。”

司马长雄一见北双允诺下来,忙不迭道:“好,阁下快言快语!”

“当然,只要一个时辰之后,敝友安然无恙,当会给阁下一个公道。”北双 冷冷接着说:“否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阁下该明了江湖一鼎素来手段 ……”

北双沉声说道:“阁下何以知在下路过此地?”

司马长雄得意的嘿笑一声,傲然说道:“半月前老夫便已得到阁下重行江湖 的消息,本帮崛起武林,君临天下,各处布满了人马眼线,阁下踪迹,老夫了若 指掌。阁下等人在凉山与铁心大师约战万里峰,必然经过此地无疑。”

北双眨了眨眼,沉声说道:“阁下于半月前,才得到在下重涉武林的消息?”

司马长雄点头说道:“不错?”

北双知道司马长雄没有说谎的必要,颔了一颔首,心知杀妻儿的凶手绝不会 是西北雨了,顿了一会,又问道:“贵帮是否专为对付在下而立的?”

“阁下太看重自己了。”司马长雄轻鄙的一笑,继续说道:“杀鸡焉用牛刀?

创立帮派满腔热情乃寒江钓翁之意,坐镇武林,发扬钓翁武学,当然,能除 阁下自是一件大事。“

“好说。”北双洒脱一笑,说道:“贵派又何故歼击狂风沙?”

“最主要仍是为了阁下。”司马长雄答道。

“愿聆高闻。”“很简单。”司马长雄一拂长须,朗声着说:“敝帮对阁下 之身世,来龙去脉皆了如指掌,当敝帮主与老夫蹈步武林,欲寻仇时,却不见阁 下行迹,一连半年来,老夫带着敝帮主历练江湖,一年后,于年前便着手筹办立 帮,以待阁下,老夫虽不得阁下踪影,但却得悉阅下与川枭是至交,而川枭却与 狂风沙帮主为八拜之交,况且狂风沙实力强大,终为敝帮一大威协……”

北双冷笑了一下,说道:“所以阁下便攻击狂风沙以引川枭出面,再引在下 涉入江湖?”

司马长雄得意地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北双漠然一笑,环目四周看了一下,说道:“此处只有阁下两人?”

司马长雄傲然的说道:“不错,老夫于三月前得知阁下在此附近,匆匆赶来, 以候大驾,事实上,也用不着太多人是不?”

北双冷哼一声,针锋相对的回答:“当然,免得无谓流血,阁下却是明智不 过。”

北双突然想起一声雷萧张:“对了,那一声雷的劳什子哪里去的?”

“呵呵。”司马长雄阴笑了一声,说道:“他们赶回总舵启禀帮主去了。”

北双冷嗤一声,轻爽的说道:“报告贵帮主阁下已活擒少爷了?”“这当然 是一件值得喝彩的事情。”司马长雄附了附手,得意的说道:“另外,还有一件 更值得高兴的事,就是逮住冷面黑煞那妮子。”“冷面黑煞?”北双讶然一问, 转身瞥了一下昏迷中的严梦柔,心中一阵狐疑。冷面黑煞身怀克制七大门派的武 学。这对本帮日后统领武林是太重要了。“司马长雄一拂长髯,缓缓说:”阁下 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吧?“北双冷哼一声,不屑的继续说道:”告诉你,只 要少爷在一天,阁下妄想实现你的春秋大梦……“北双说到这里,猛地往口,忽 地单掌出手如电的排出一股翻山覆海的功力,出其不意的攻向司马长雄。

司马长雄万料不到北双竟然话到半途,出手偷袭自己,只感一股令人窒息的 劲风扫来,要避已是不及,赶忙两手当胸,咬牙推出一掌……“蓬。”两股劲力 猝然相接,一声震响,余劲卷起了壁上的铜书桌上的瓷杯,一声哗啦,打得粉碎。

北双不管三七廿一,身子如激星电石般的射向司马长雄,两手平胸,运足十 二成掌力,奋力扫出……

此掌甫出,真谓风云变色,壁上的书幅皆被震得荡天而飞,洪平只感心胸一 阵窒凝,川枭竟连人带椅翻了过去。

司马长雄甫接北双一掌,身形就待跃起,忽见北双得理不饶人,尽扫先机, 况且掌未至,一股凛冽的劲气便已*人难受,司马长雄心知北双倾尽全力击出, 心头不敢存一丝大意,两足一弹,拔起半丈来高,两掌凝足全力向前堵去,一阵 涛天怒浪的掌劲,应手而出。

“蓬。”一声震天巨响再次掀起。

“哗啦。”一阵倒塌声,屋顶之茅草竟给震飞了,四周的青竹也给折了大半, 两股掌风之威力竟如此骇人听闻?

一旁的洪平差点没翻了过去,洪平一睁眼,只见川枭四脚朝天闭了气,严梦 柔与罗萍被震在屋角的一隅,噢,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洪平心中的骇异实非笔 墨所能形容……

北双定下心形,立在铜桌上,司马长雄竟能接下他的全力而且猝其不意的两 掌,心头的震异,实在超过他的预料,三年前的司马长雄真非昔日吴下阿蒙了, 照此情形,西北雨帮主的武功,也绝非能使人所想象。

司马长雄身形缓缓飘落在太师椅上,心头的震怖更是超过北双,司马长雄只 感心胸微微一阵翻涌,而北双竟泰然如若,自己苦学的三年,仍是差之那一滴…

情势的骤转,叫人出乎意料,空气的一紧,叫人有点喘不过气来,司马长雄 平定了胸中的气息,愤声道:“阁下算是什么好汉?原来江湖一鼎,也不过是一 个宵小之辈,偷袭专家。”

北双一搐唇角,勾起一声残忍的怒意,两眸布满了杀机,冷冷勾着司马长雄, 冰冷的语音,使得空气刹地结冻起来,一股寒气,缓缓升起:“在你们的人未到 之前,交出你的解药,否则少爷先宰了贵帮主的婢女……”

北双顿了一下,嘴然勾起一丝寒笑,冷冷说道:“一掌之仇,灭门之恨,并 未使阁下转变对江湖一鼎的看法,阁下太小视本少爷。哼,少爷没听错的话,那 绝花门阵里已响起了阁下朋友的脚步声。”

司马长雄心中猛地一骇,脸色一阵青白,两眼发愣,兀自说不上话来……

“看来,阁下的缓兵之计又给栽了。在脚步声未踏入桥上之前,阁下仍是迟 疑不交出解药的话,少爷更先开个利市,事实上,凭少爷两人,阁下也休想动他 们一毛……”

北双两目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司马长雄,启口说道:“洪掌门,看好他们两 人,只要那些西北雨的一现身形,而这老狗仍没交出解药的话,你就宰了那妮子。”

洪平点点头,把昏迷的川枭与严梦柔放至屋角,一把提起了罗萍,两眼虎视 眈眈的注视着园中……。

“时间没有多少,是不?”

北双两手环胸抱着,两眼瞪视着犹疑不决的司马长雄。

司马长雄额角泌出斗大汗珠,望了一下外面,艰辛的扯动一下喉结,一副万 分不愿的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扬就要交给北双……

“慢着。”

北双一声冷叱,说道:“去给洪掌门人,一颗。”

司马长雄一阵狐疑倒出一颗抛给洪平,洪平一把接住,便先撬开罗萍的嘴唇, 拿起一颗,就要塞下……

“等等!”

司马长雄忽地摆手叫道,从另一个袍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倾三粒黑色药丸, 抛给洪平,结巴说道:“老,老夫拿错了。”

北双一阵哼笑,漾着鄙夷不屑的神色,司马长雄老脸一阵白一阵青,尴尬异 常……

此时,北双的眼角已瞥见了屋外的人影……

洪平迅速的给三人服下了解药,站在一旁,两掌运足十二成功力,全心凝神 戒备……

“帮主驾到。”

一声洪亮的呼喊传来。

司马长雄闻言,身形一射,立在门外躬身说道:“属下恭候帮主。”

北双撩眸望去,只见屋外园内恨桥两旁站着两排黑衣大汉,俯着背腰;稍会, 林中缓缓步出了六只纤丽的人影……北双顿觉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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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十六章 西雨乍起茅草飞原来林 里缓缓踱出了六个绝世佳丽。

为首的竟是一名二十岁不到的少女,穿着锦色罗衫,长裙遮足,背后披着一 件玄青色披风,随风微微扬起,一名穿着打扮与罗萍一样,显然也是婢女,独步 在那少女之后,四名红衣少女分成两行,左右环护着那名少女,有如众星拱月般 的……

北双讶异的撇撇唇角忖道:“那名穿披风的妮子,大概就是西北雨帮主白嘉 露了,料不到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六名少女款移莲步,迈上银桥,两个熊腰虎背的黑衣劲装大汉,个个肩露金 刀,却是屈躬作揖,一副恭谨的模样。

为首的少女,莲足轻抬,乍眼之下,宛似弱不禁风,纤小娇柔;北双禁不住 凝眸打量,但见一张姣美鹅蛋脸上,两只柔顺的蛾眉弯弯翘首,一双美眸,微微 流盼着,清白分明,澄清如水,好似一泓潭,使人见着有股清新之感,小巧的琼 鼻,坚挺而直,又似一座雕刻的白玉,适中的耸屹的唇角,流露一股罕有的毅力, 予人—种不可侵犯之气概;嫣红的两颊清晰的,可以看到迷人旋涡的痕迹,柳黛 蛾眉,脂粉不施,却是倾城倾国之貌,真真绝世万物,美人胎子!

两旁的四名红衣劲装少女,高矮齐平,柳腰间环腰佩着六把冷森的利刃,两 肩露出两柄黑色剑柄,单这一副打扮,北双知道绝不会是省油之灯。

门口的司马长雄趋前一步,一躬身子,抱拳恭声说道:“属下司马长雄迎驾 帮主。”

白嘉露轻启红唇,声若莺嘤啼,撩人心弦,“司马护法,免礼。”

“谢帮主。”司马长雄平起身子,回了一声。

白嘉露微转黑眸,蹙起蛾眉,露出雪白如玉的贝齿,娇声说道:“何以未见 小萍?”

“属下该死,不能完成任务。”司马长雄忙又躬身,额上泌出斗大的汗珠…

白嘉露已见残破的茅屋,必知是怎么一回事,微微轩了一下黛眉,说道: “江湖一鼎真个名不虚传。”

说着,美眸向屋内傲立在铜桌上的北双望去,沉凝一会,心中闪过一丝奇异 的感觉。

“属下该死。”司马长雄见白嘉露怔怔望着茅屋,惶恐的说了一声。

“护法请起,原是意料之中事。”白嘉露收回视线,夷然一笑,带起两个酒 涡。

司马长雄连忙俯身道:“谢帮主。”

白嘉露伸出洁白如玉的柔荑,拂了一下雪鬓,高卷的黑发与发上的金钗,耀 耀辉映,好生耀目;停了一会,莲足轻移,步入屋内。

司马长雄与五名少女随后走入,两排黑衣大汉仍如木石般的立着,一动也不 动。

北双仍是一副傲气冲天不可一世的模样,两脚站在铜桌上,两臂环胸而抱, 脸上神情一付漠然,嘴角噙着令人耐寻的意味,冷冷勾着白嘉露。

洪平见川枭与严梦柔仍是昏迷未醒,而敌人高手如云而至,丝毫不敢分心, 全神准备着即来的骤变……

白嘉露坐上太师椅,司马长雄与青衣少女各站在一旁,四名红衣少女垂手恭 谨的立在白嘉露身后。

白嘉露两眼注视着北双,启齿说道:“阁下便是江湖一鼎,无影浪客?”

北双在傲然一笑,冷冷说道:“不错,正是你家少爷,姑娘是何许人?少爷 却不得而知。”

司马长雄料不到北双在强敌环伺之下,竟仍猖狂如此,脸色骤变,怒喝一声。

“小子敢对帮主无礼?”

身形随话出,司马长雄不待北双有所准备,单手一捣,左足一勾,凌厉的攻 向北双中盘。

北双已与司马长雄交过手,心知非易与之辈,当下不敢大意,眼皮微撩,身 子微提,向后平足飘了半尺,两掌一合一吐,朝着疾进的司马长雄当头劈下。

“手下败将,何足言哉。”

司马长雄顿下身形,迅快拍出一掌,硬是接下北双排山倒海的掌劲,身子一 动,就待攻出……

“司马护法,退下。”

白嘉露忽地娇叱一声,司马长雄连忙一飘身形,跃回白嘉露身旁,瞪着北双。

北双冷哼一声,身子一提,两足似是黏着铜桌似的,叫人分辨不出,竟然平 缓的移回刚才站立的地方。

白嘉露微微一惊,忖道:好俊的轻功,想必就是逍遥翁的无影无虚轻身术。

“有其师必有其徒,阁下有如令师傲气冲天……”

白嘉露轻盈一笑,展齿说道:“令师可好?”

北双似是有意散播火药味,两手仍是叉胸而抱,一双星眸看也不看白嘉露的, 吐出一串冷如冰的语音:“江湖一鼎素来不与无名小辈言谈。”

白嘉露露齿一笑,似是不在意北双挑言辱骂,真谓涵养到家,缓缓说道: “噢,失礼了,妾身初出茅庐,不识江湖礼仪,还请阁下大量包涵,奴家白嘉露 ……”

白嘉露说到此,摆手说道:“这是敝帮太上护法黑门豹司马长雄。”

“这是四雨点。早闻阁下大名,如雷贯耳。”

北双见白嘉露一付婉言和笑,丝毫不动怒,且一张利口语中带刺,说得北双 不禁一怔,接不上话来,暗忖:“倒不愧为一帮之主,好俊的风度,好利的嘴巴。”

北双虽是如此想道,仍是傲然一嗤,张狂的说道:“好说,一些小角色,班 门弄斧,专是鼠头鼠尾,见不得人的杂碎……”

“住口。”司马长雄忍无可忍的怒喝一声,打断了北双的话,身形蠢蠢欲动 ……

北双眼皮撩也不撩的,若无其事的说下去:“马不知脸长,狐假虎威。”

北双一阵狂话,真叫司马长雄给气扁了,白嘉露身后的“四雨点”也皆粉脸 蒙霜,杀意骤起。

白嘉露不动声色,恬然一笑,娇声道:“奴家素闻江湖一鼎智武双绝,今一 睹风采才觉口舌之利更是高人一筹,奴家不善言辩,尚望口下留情一二……”

此语说得北双一阵哑然,再也吐不出话来,眸中溜过了一丝钦佩的神色,却 也作声不得。

北双原只不过乍见闹得江湖风雨的西北雨帮主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心存戏念, 谁知弄巧成拙,当头挨上一记闷棍,但犹心有未甘,暗道——姑不妨试试这丫头 的功力……

当下心念一转,微换两拳,送出一股强劲暗风,*向白嘉露,口中却说道: “好说,贵帮护法设计暗陷在下与敝友,此话又何说?”

北双话音未完,白嘉露忽觉胸前一阵暗风*来,微感一惊,随即甜甜一笑, 惹无其事的摆出右手,娇声说道:“少侠误会了,敝帮护法先前会与少侠有些私 人过节,此事并不能与本帮相提并论,司马护法原不过不服输少侠,与少侠比比 智力,无动武之意,不过看来仍是少侠胜利了,是不?”

“当然,江湖一鼎,天下莫敌。”

白嘉露朝北双展齿一笑,忽感对方劲力一强,忙不迭又推出一股劲力,迎向 北双发出的暗劲。

“轰!”

一声微响——北双只感心头一阵闷热,身形微微一幌,骇道——这小妮子好 深厚的功力!

白嘉露更是大骇,只觉胸中一阵翻腾,好不难受,忖道——遥闻一鼎荡愁千 百回,此话真是不虚!

两人过招无声无息,且在谈笑之间,竟连一旁的司马长雄、洪平等人一点也 不曾察觉。

北双与白嘉露互相讶异的注视了一眼,两人之间,似乎是有太多的惊奇,和 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北双别过眸光,微咳一声,正色说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乃是合理之 事,但贵帮不择手段,暗计陷人,不怕耻知于武林么?”

“适才本姑娘说过此乃敝护法与阁下之私事,只不过与阁下斗智,贵友服下 敝帮之闭魂散,自会给解药。”

白嘉露说道,转首向司马长雄沉声说:“司马护法,请给北少侠解药。”

司马长雄抱拳恭声答道:“启禀帮主,属下已给他们服下解药,该是苏醒的 时刻了。”

这时北双忽听洪平说道:“少侠,官前辈与严姑娘醒过来了。”

北双闻言一提身形,跃至洪平身旁,蹲下身子,扶起川枭,笑着问道:“老 官,不碍事吧?”

川枭宛如睡了一大场大觉,两眼惺忪的,望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么多陌生面 孔,赶忙一跳,扯开嗓子叫道:“你他妈的老贼,胆敢暗算大爷……”

“老官,安静点。”

北双捺住川枭肩胛,说道:“运气看看,有无大碍?”

川枭闻言,赶忙运了一口气,只觉体内真气充沛,气走三十六周,一如平常, 说道:“还好。”

北双微一点头,转首向白嘉露望去。

严梦柔已由洪平扶起来,拍拍衣服,提了一提气,知道药性已除,撩眼一看 当前,一大堆陌生人,微感一惊。

北双轻声叫了一下,道:“小柔。”

严梦柔似是不能忘记北双刚才抱着罗萍轻浮的一幕,螓首一甩,愤声说道: “我很好。”

北双碰了一个钉子,自讨没趣,不禁哑然一笑,弯身提起地下的罗萍。

白嘉露脸色一变。

北双跃上了铜桌,看一了白嘉露一眼,冷哼一声,缓缓说道:“黑门豹不自 量力敢与江湖一鼎斗智,这就是黑门豹付出的代价。”

白嘉露粉脸一变,蒙上一层寒霜,美眸中晃漾着有股浓重的杀意,寒声说道 :“阁下如果不想做得太过分,请放下她。”

“放心。少爷向来敢做敢为,这不过是一个警告,警告敢与江湖一鼎作对的 人,这就是一个例子。”

说罢,北双单手一扬,把罗萍抛了过去。

白嘉露单手一接,把罗萍抱在怀里,拍开了罗萍被制穴道,罗萍小嘴微张, 嗯了一声,睁开两眸,一见是躺在白嘉露的怀里,宛如三岁稚童受了委曲,竟在 白嘉露怀里哭了起来。

“姑娘,哇……”

白嘉露似是怜爱已极,急道:“小萍,别哭,是怎么了?”

罗萍猛地挣开身子,取出肩上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向北双当头砍下, 粉颊仍沾着泪痕,咬牙切齿的骂道:“无耻贱徒。”

“你他妈的才贱。”

川枭原先被罗萍吃了两个耳光,本就不是味道,此仇不报非君子,见罗萍一 剑攻向北双,连忙身形一动,取出玉尺,架住罗萍的兵刃,左手一记“秋风送蕊”, 刮向罗萍面颊。

罗萍本是怒极而出,身为一个清白女儿家,叫北双肆意辱弄,对北双已是恨 之入骨,巴不得把北双置于死地,以消心头之恨,完全没有料到川枭会中途插手, 眼前一花,一支手掌已到了她眼前,方待警觉,已是太慢……

眼看川枭便能得逞,括回罗萍的耳光……

“照打。”

忽地一声娇叱响起,川枭一惊,眼角瞥见了一支亮森森的短匕,快如激星的 射向川枭手臂……

川枭已是招式出手,对这突如其来的应变,已是太迟,脑中迅念一转,竟然 不顾疾飞的短匕,手掌的劲力更加了两成拍向罗萍,反正要避已是不及,采取两 败具伤,玉石俱焚的打法……

说时迟,那时快!

眼看川枭左手就要报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川枭忽感身子轻,被一股强 劲的掌力*退了一步,身旁的北双冷哼一声,两指一夹,硬生生夹住那迅疾如星 火的飞刀。

川枭暗道一声好险,虽不能括到罗萍的耳光,却也保全了左臂……

川枭思忖未已,只见北双一停,两指向前一送,那支短刃扬起一片咻咻之声, 比原先飞来之势更是有过而无不及,快得令人不能换念的射向白嘉露身后左边的 红衣少女。

那发出匕首的红衣少女压根儿没料到北双有如此之快的身手,自己打出的短 匕,竟叫给对方射了回来……

“当!”

一声微响,白嘉露一伸纤手,硬生生的接下了北双回打的短匕。

一切过程叫人分不清先后,看得严梦柔与洪平暗暗咋舌。

白嘉露睨了一下北双,把短匕丢给身后的红衣少女,朝着罗萍叫道:“小萍, 回来。”

罗萍本想又要向北双迎过去,一听白嘉露叫声,一顿身形,不快的一跺莲足, 弹回白嘉露身边,对白嘉露说道:“帮主,我要杀了那无耻匪徒。”

白嘉露粉脸一凝,冷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罗萍一见白嘉露沉下脸色,赶忙收住话语,不敢哼声,长剑回鞘,垂手站在 白嘉露身旁,两眸充满刻切的恨意瞪着北双。

北双脸色一沉,朝着白嘉露正色说道:“姑娘来得正好,家师与令师有一段 瓜葛,而且贵帮也歼灭了狂风沙,少爷与狂风沙有渊源,两本帐合并算,正好一 算,宾不压主,请姑娘划个道来。”

“这是当然。”白嘉露微微一笑,颔了一下螓首,说道:“动手之前,有几 个问题想要请教阁下。”“请说。”北双漠然说了一声,白嘉露停了一会,理了 一下云鬓,娇声说道:“令师是否还健在?”

“家师已作古多年,姑娘问此何意?”北双皱了一下黑眉,沉声问道。“家 师吩咐如令师健在,嘱奴家与令师决斗,否则找他的传人一了恩怨。”

白嘉露启齿说道。

北双冷哼一声,一轩剑眉,尖酸刻薄的说道:“姑娘是在做梦,凭你想动家 师一发,不如赶紧投胎,下辈子来吧。”

白嘉露一撇唇角,针锋相刺的回道:“也许,不过最好不要让本姑娘失望, 希望逍遥翁的传人不会是个窝囊角色。”

北双轻笑一声,笑得有点轻浮,语意双关的说道:“包管姑娘满意。”

白嘉露俏脸微微一笑,眯了一下美眸,瞳孔升起了一阵杀机,随即隐去,透 了一口气,白嘉露缓缓启齿,生硬的说道:“令师母是否仍健在?”

北双太震骇了,十几年来,他压根儿作梦也没想到他有一个师母,真的十几 年漫长的光阴,他根本下曾听说过有一个师母,即使他的师父也没有告诉他过, 这太出乎意料了,自己有一个师母竟全然不知,这太不可能了。

北双如雷击般的愕立着,两眼直愕愕的睁着,小嘴微张,宛如发现了一件今 他惊异不能制止的事情……

白嘉露一见北双如此模样,不禁狐疑道:“令师没告诉你?”

“没有。”北双定了一定神,焦灼的望白嘉露问道:“姑娘知道不知道家师 母现在何处?”

“这个……没听家师说过。”

白嘉露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慧黠的神色……

北双心头一阵沉寂,望着白嘉露忡怔发愕,半晌,眼睛一亮,冲口说:“姑 娘何以知道在下便是逍遥翁传人?”

“这还用说……”

白嘉露望了下司马长雄,说道:“阁下击了司马长雄护法一掌,用的是无虚 掌,是不?”

“不错。”北双聚精会神的听白嘉露说道,对师父的名号终于有了证实。他 微微感到自己的身在颤,停了一会,北双咽了一口口水,又问:“姑娘问家师母 又是何意?”

白嘉露摆了一摆手,说道:“家师吩吩奴家,如得知今师母下落,加以请安, 如此而已,别无他意。”

“噢。”北双又是一怔,听得一阵迷糊,到底师父与寒江钓翁生前有什么仇 隙?

停了一会,北双才问道:“令师与家师何以结仇?”

白嘉露摇了摇头说道:“家师没有说。”

北双不禁急急一问:“那,谁知道其中详情呢?”

北双眼中滑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出神了一会,沉着声说:“好,不管怎样, 任何人与家师有过节,全冲在下来。”

“慢着。”白嘉露轻启红唇,一声娇叱:“姑娘还有一个问题。”北双不耐 的摆了一下右手,示意白嘉露说话。

白嘉露眼光一转,望着北汉身后的严梦柔,笑着说道:“姑娘就是冷面黑煞?”

“不错。”白嘉露微微一笑,启齿说道:“姑娘与铁心大师既有杀父之仇, 本帮于今晨已大替姑娘除了。”严梦柔闻言一惊,脱问道:“贵帮杀死了少林掌 门?”“不错,少林派已收归本帮,正式设为分部。”白嘉露点了一下头,接着 说:“做为欢迎姑娘加入本帮的礼物。”严梦柔冷笑一声,寒声说道:“贵帮未 免太自做多情了。”白嘉露一笑,不在意的说道:“本帮不强人所难,愿不愿意 在于姑娘。”“姑奶奶要是不愿意呢?”严梦柔冷傲的嗤了一声,“也无妨,另 外一条路让姑娘走……”白嘉露说至此,停住不说,望着严梦柔,“洗耳聆听。”

严梦柔冷冰的一撇唇角,冷冷注视着白嘉露,白嘉露缓缓启齿说道:“交出 玄归秘笈。”严梦柔冷冷一笑,望着白嘉露说道:“不幸已付之一炬。”

“这也无妨,姑娘仍能重写,是不?”白嘉露绽起一朵微笑,漫声说道。

“如不呢?”

严梦柔拂一下肩后的长发,冷漠的说,“那就没有路了。”白嘉露摊了一下 手说。严梦柔冷然一笑,也学着白嘉露摊了一下手说:“本姑娘感到遗憾。”白 嘉露唇角漾起令人寻味的笑意,缓缓站了起来。

北双微撩眼角,冷声的道:“姑娘话讲完没有?”

“还有一件……”白嘉露冷冷瞥了一眼北双,冷傲的说:“本帮君临天下, 顺者存,逆者死。”

北双朗笑两声,揶揄的说:“有其师必有其徒,想必令师是痴人说梦话之徒 ……”

白嘉露粉脸一变,蒙上一层冷霜,杀机骤起。

“小丫头,少爷就与你玩玩。”

北双不待白嘉露有所行动,轻荡的笑了一声,招随声出,来个先下手为强, 单手一旋,卷起一阵瞒天罩海的劲风向白嘉露扫去。

白嘉露鄙夷的嗤了一下瑶鼻,眼皮撩也不撩的,一挥锦色罗袖,消去了北双 的一掌,不等北双欺身,莲是轻点,轻盈的跃上铜桌,单指如电的戳向北双命门 穴,口中冷冷的说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北双矫健的一旋,左足向前踏了一步,右手如蛟龙出穴般的扣向白嘉露玉指, 左掌一拐,拍出了一掌,带着一股咻咻之声,卷向白嘉露小腹,口中轻浮的说道 :“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姑娘陪少爷玩儿,死亦何妨。”

“无耻。”白嘉露怒叱一声,身形一提一转,滴溜的让过了北双的攻势。

北双心里不禁忖道:“好个脱袍让位。”就待变招换式,一股劲风却已扫至 他身边,北双心里一惊,料不到白嘉露身法如此伶快,当下哼了一声,还了一掌, 左手一捣,砸向白嘉露面门。

白嘉露微噫一声,螓首微偏,莲足一扫,勾向北双两脚……

白嘉露身手确是快极了,让招,出招俱是同出一辙,干脆俐落;此式一出, 根本不容北双思想,北双只是飘退一步……

一旁的川枭见两人打得虎虎生风,压根儿没他出袭的份儿,只得身形一飘, 跃下铜桌,于是一张铜桌便成北双与白嘉露的专用战场了。

两人一守一攻,互还颜色,争抢先机,互不相让;但川枭心知两人皆未用尽 全力,只不过互探对方功力深浅,眨眼两人已过廿招。

川枭见两人缠上,一时难分胜负,环眼情势,见司马长雄等人虎视眈眈,而 且屋外桥上的黑衣大汉虽未步进屋内,却是个个凝神戒备,堵住了北双等人的出 路……

——好家伙!

川枭暗叫了一声,示意了一下严梦柔与洪平一眼,然后用传音入密向他们喃 喃说了一些……

洪平与严梦柔会意的轻颔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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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十七章 血雨纷激杀意浓“老贼, 咱玩玩。”

川枭亮出肩上玉尺,身形一提,声到人到的点向司马长雄。

司马长雄早有戒备,袍袖一挥,震出一掌,说道:“呸,凭你麻子也配。”

严梦柔与洪平见川枭与黑门豹斗上,双双一旋,两掌各凝足十二成功力,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掌齐震,扫向门边的黑衣大汉。

黑衣大汉正被北双与白嘉露的罕世武技个个看得出神目瞪,严梦柔与洪平来 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只见掌风到处,掀起一片残肢断足与一阵狂呼厉号……

严梦柔与洪平得理不饶人,两足一点,兵器随着出鞘,快如激星的冲向门外 ……

严梦柔与洪平本已抱定速战速决,一出招即是毒手,但见俩人所到之处,惨 声不绝,一片血雨,漫天而降,有如虎入羊群,当者披靡。

一旁的罗萍与四雨点虽是凝神倾注,无奈严梦柔与洪平皆为一代高手,要想 出手拦截,已是过慢。

“快,小珠!”

罗萍招呼了身旁的青衣姑娘,娇躯一射,长剑出鞘,单掌抡出一掌,攻向千 手百脚洪平。

四名红衣少女也是皆齐一躬身,兵器出鞘向严梦柔攻来。

严梦柔正杀得起劲,忽见八柄长剑宛似毒蛇吐信,分成不同的角度剌来,不 禁一惊,娇躯一顿一旋,“童子拜佛”、“八方风雨”几乎同时使出,手中短剑 与剑柄堪堪的格开四雨点所递的招式,当下不迟疑,长提一口真气,娇躯像一支 脱弦之箭射向园中,剑与剑鞘连合并用,像风车旋转似的,一招箱底功夫“双龙 戏凤”已连环使出三次……“哇!”“哎!”

但见严梦柔所过之处,哀嗥、血雨、断肢、人首、漫天而起,清澈的池水已 染得一片殷红,假山上躺着一个个睁着死鱼眼的黑衣大汉,池中的鲤鱼,早不知 吓哪儿去了。

严梦柔刚一着地,眼角已瞥见四条红影向她射来,当下冷笑一声,身形滴溜 的向左横滑了五尺,不等四雨点有所攻击,嘿然一声,身子一射,又往桥上黑衣 大汉飞去……

四雨点身子甫落地,压根儿没料到严梦柔一个“回锅”,几声凄叫,再度响 起。

这可真把她们给气死,竟然被耍到头上,一名红衣少女铁青着脸叫道:“雨 珍、雨珠,你们截住那贱货。”

两名红衣少女怒声而起,娇躯一弹,切向严梦柔。

严梦柔早有戒备,两次的戏弄,已探知她们的轻功差自己大截,当下不慌不 忙的剑鞘一架,短剑一招“托叶扎根”凌厉的一扫,劈向雨珍、雨珠两名红衣少 女的小腹。

两名红衣少女原本意在看住严梦柔,仓促递招,不但叫严梦柔架住,而且反 吃一剑,当下一惊,双剑挡驾,身形一滞……

严梦柔看准时机,双足猛顿,笔直飞向池中假山,瞥眼一瞧,正见洪平被罗 萍与小珠缠上,身后一名黑衣大汉正向洪平当头砍下……

“着。”

严梦柔忙不迭剑鞘出手,身形跟着飞出……

“唷!”

一声惨叫,那黑衣大汉应声倒下,小腹穿剑而破;黑衣大汉倒下的一刹那, 严梦柔用快得令心眼花的身法,一掠即过,拔回剑鞘,停在桥另一边池中的假山 上……

桥上两名红衣少女压根儿跟不上严梦柔,园中的两名一见严梦柔停落在假山, 不待严梦柔第二个动作,身形掠起,攻向严梦柔。

严梦柔刚一定身子,便见眼前金光闪闪,当下不敢迟疑,猛吸一口气,一招 “搏龙擒虎”

应手而出,运足一弹,迎向扑面而来的两名红衣少女。

“呛!”

“当!”

只见三支娇小的身影如电星疾火般的一错,响起了两声开山裂石的兵刃撞击 声。

双方皆无功,两名红衣少女落在严梦柔适才停留的假山上,严梦柔落在花园 里。

严梦柔不过一定脚,耳后又是一阵丝丝之声,心知桥上那两名红衣少女又 “剑及履及”

的向自己攻到了……

严梦柔气不过,却也不能不闪避,万分不愿的向前飘走两尺,一旋身子,反 手一剑,劈向红衣少女,怒道:“怕你不成。”

池中的红衣少女见严梦柔已被缠住,连忙身形疾射,加入战圈……

却说洪平,两名青衣少女虽然说武功平平,但却也不是省油之灯,一时之间 捺不下她们;再看黑衣大汉仍有十几名,斩攻,拦截,叫他确实有点疲于应付。

“嗟。”洪平怒哼一声,一脚踹翻了一个黑衣大汉,扑通一声,坠在池中, 溅起了片带红的水花,但却差点吃住了罗萍的一记“平分秋月”……

洪平越打越觉不是办法,忖道:以寡敌众,应采游斗方为上策,不如把战圈 移近严姑娘,可互为照应……

当下心念已定,手中长剑一振一扬,一招“万佛朝天”,卷起漫漫剑影,丝 丝之声,凌厉的罩向罗萍与小珠。

两名青衣少女不得不抽身一退,洪平不敢怠慢,一点两足,向园中飞去。

两名青衣少女与黑衣大汉一拥而上,随着攻到园里。

洪平与严梦柔会合,两背相对,互相呼应,倒叫两方西北雨连连吃蹩……

“哇!”

两名黑衣大汉一声惨叫,已是身首异处,魂归西天,阿弥陀佛矣!

再说茅屋里——屋里只剩下北双与白嘉露在铜桌上各展神功,酣战不已,却 不见川枭与司马长雄。

“你他妈的老魔。吃大爷一记借花送佛。”

“小玩意,麻子,接老夫一招顺水推舟。”

原来两人竟然打到外面间来了。

但见川枭与黑门豹两人在茅屋另一边的池里,各自立在一座假山,激战不已。

川枭边打边骂,手中玉尺舞得密密麻麻,带起一阵丝丝声响,一招“残风催 蕊”,随着身形的射出,一点斜劈,斩向黑门豹颈项。

黑门豹子手中多出了他的成名兵器——豹头仗,但见豹头杖两尺半寸长,全 身乌黑,顶端一个拳头大的豹头,布满两寸来长的锐剌;一见川枭击来,不屑的 冷哼一声,不慌不忙的足下一挫,豹杖一抡,身形一掠,使出“盲豹冲天”迎向 疾飞而来的川枭。

川枭见黑门豹激冲而来,当下怒喝一声,手巾玉尺一带一抛,右掌含蓄而发, 震了一掌,一招“倒点天南”已然干脆俐落的使出。

黑门豹料不到川枭尺到中途,竟能换招变式,心头微微一惊,豹杖一扫,挥 出一掌,接住川枭不意的一掌,仍是原招原式“肓豹冲天”,刺向川枭。

“锵!”

两条人影快如激星的错掠而过,响起一声兵器的摩擦声。

川枭闷哼一声,只觉一震,身子被抛了起来,往池中坠下。

川枭不禁大怒,气得哇哇大叫,一声他妈的,玉尺反身一拍,仍是原招本式 “倒点天南”,应声而出。

黑门豹身形方砍落在川枭适才站立的一座假山,忽觉背后一阵寒风,忙不迭 豹杖往后一挥,一招“老豹让袍”,架住川枭的长尺。

“锵。”两器相接,激出两点火花……

“喝。”即将变成浇水豹的川枭,倾藉一架之力,猛提一口真气,嘿然开声, 身形斜斜横飘五尺,落在另一座假山上,幸免落水。

“妈个格老子。”川枭满不是味道,怒骂一声,两足一顿,身形随声倒飞而 出,两手握住玉尺,顶在头上,凌厉无匹的戳向黑门豹胸前。

此招正是“笑指西阳”,川枭却大异武林中人用法,绝狠已极。

黑门豹刚不过转过身子,料不到川枭如此快身法赶来,一连被川枭抢尽先机, 心头满不是味道,怒啸一声,身子猛拔,跃起七尺来高,豹杖顺下一劈,一记 “饥豹分尸”,切向川枭小腹。

川枭见一击落空,黑门豹仗点向自己,长尺往上一划,左手仍直伸,抵住假 山,一用劲力,往上一抑。

“当”又是一声,黑门豹一挪豹杖,见川枭仍是平直身子,一招豹头压顶, 单脚笔直的踢向川枭小腹……

此招端是狠辣至极,川枭心头大骇,忙一提真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绻身 子,一招“老汉推车”左脚用足十二成功力,往上一踢。

“波!”

黑门豹落下的一脚正和川枭顶上的左脚正着一记,一声轻响,两声闷哼声响 起,黑门豹身形一抛,降在五尺外的假山上,只觉足下一阵痹痛。

川枭左手抓住假山一用劲,身子打了一个斛斗,在假山上立了起来,左脚一 阵撕痛,令他龇了龇牙,痛得叫道:“去你娘的。”

黑门豹怒哼一声,不等川枭欺身,身形一动,单掌一推,击出一股劈天倒浪 的风力,卷向川枭。

川枭语音方定,却给黑门豹一抢先着,掌风已怕至衣角,欲还报一掌,已是 不能,怪叫一声,身形一提,射向身后四尺外的假山……

“碰!”一声巨响,川枭刚才站立的人工假山叫黑门豹劈得粉碎,碎片在池 中浮荡不已。

黑门豹见一击未逞,傲啸一声,不待川枭稳住脚阵,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向川 枭,左手仍是一掌,右手豹杖一招“厉豹扑狼”一点横划,攻向川枭。

川枭仓促还击一掌,黑门豹之豹杖却点向自己胸襟,不禁哇叫一声,再度飘 起身子,落在“恨桥”扶栏上,脸上一阵青白,动怒已极,猛吸一口气,两脚用 力一弹,拔起丈把来高,左手伸进怀里,取出二粒铁丸子,用足劲力往黑门豹挥 去,大喝一声:“老魔,照打。”

黑门豹一见川枭拔起身子,忙不迭落在假山上,以待川枭再次欺凌,不料川 枭竟然打出暗器,微微一惊,随即傲哼一声,冷冷说道:“小意思!”

招随声出,黑门豹对疾飞而来的二粒弹丸不慌不忙的一抡豹杖,一招“老豹 剔牙”,锵锵两声,格开了两粒铁丸,身子接着一射,跃上桥上,对着身形将降 下的川枭,迅疾攻出一招“千里送佛”,豹杖斩向川枭双足。

川枭心头一惊,暗喊一声,要糟,随即一咬牙,长吸一口丹田之气,两脚微 屈,手中玉尺看准黑门豹劈来的豹杖一招“老树盘根”,用足劲力,孤注一掷的 猛然戳下……

叮!一声铿锵,但见川枭的玉尺堪堪的一顿黑门豹的豹杖,藉着一点之力, 两脚一翻,一招“鲤跃龙门”的身法,在空中滴溜溜的打一个斛斗,越过黑门豹 头顶,两足尚未着地,不管三七二十一,甩手就是一掌,硬是*住黑门豹的凌势。

黑门豹不得不顿下身形,还了一掌,留下一段让川枭喘息的空间……

川枭微微喘了一下气,暗道——这老贼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他妈的,刚才 真个好险。

黑门豹见川枭扎住脚阵,停下攻势,鄙夷的一笑,说道:“麻子,你的死期 到了。”

“你他妈的老贼,口出狂言,待大爷收拾你。”

招随声出,川枭长尺划了一弧,切向黑门豹胸前,单脚一勾,狠厉踢向黑门 豹小腹。

“怕你麻子不成?”

黑门豹怒哼一声,双脚一挪,让空川枭的一尺一腿,反手一杖,还以颜色, 捣向川枭。

于是,两人又一起一落的缠斗起来……

却说室内的北双与白嘉露——只见屋里杯盘狼藉,九张铜椅翻脚朝天,四周 竹壁几乎荡然已存,一地残竹碎片,两人棋逢敌手,不相上下,功力在伯仲之间, 真个打得天翻地覆,星月无光……

北双与白嘉露仍是徒手之搏,两人都没有亮出兵器,在一张丈把来长,三尺 来宽的铜桌上,忽地快如激星地游走,忽地如木石般的站立不动,两人脸上一片 肃凝之色,似是全力以赴,不敢心存大意之心。

北双脚踏“无影无虚飘踪步”,左手一捣,一招“云龙探抓”一振一勾,扣 向白嘉露手腕,右手五指并张,斜斜切身白嘉露颈项。

白嘉露不慌不忙莲足一挫,游走“七星步法”,纤手一沉斜拐,让过北双劈 手,反扣北双左手腕脉。

北双微嗤一声,身形一带,斜斜飘起,左手一缩,凌厉的踢出五腿。

白嘉露噫了一声,改踏“五行”,娇躯往右一招,让空北双五脚,两手平胸, 不待北双落了,猛然推出一掌,劈向半空中的北双。

北双似是料到白嘉露有此一招,轻蔑一笑,两掌疾伸“虚无掌”抡手而出…

“砰!”

一声轻响,漾起一阵强风,北双马不停蹄,趁热打铁,怒喝声,“极阴掌”

应声而出……

白嘉露见先招让北双抢着,芳心微微一掠,忽地骤感北双竟无声无息拍出一 掌,掌风未到,便觉一阵冰寒,心知北双已搬出凌厉无匹的“极阴掌法”,忙不 迭长吸一口真气,两掌猛然送出,一启樱唇,娇喝道:“孟云九绝神功掌。”

孟云九绝神功掌,这正是寒江钓翁当年睥睨武林,傲视江湖的一招三式神功 掌,但只见白嘉露玉手甫出,也是无声无息的迎向北双的极阴掌,皆走阴软路子 ……

“啵!”

一声微响,宛如烈火焚竹响起的爆烈声,然而北双却是一声闷哼,坠下的身 子像抛绣球似的往上飞起,北双只觉心腑一阵翻腾,好不难忍,脸色微微一变, 猛一沉丹田之气,使出“千斤坠”的身法,笔直降下……

白嘉露粉脸一阵苍白,美眸中射出一股骇异的神采,看来也吃了蹩;但一见 北双身形猛落,一咬银牙,单手一划,毫无声息的又扫出了一掌。

这正是“孟云九绝神功掌法”的第一式“随波逐流”。

北双两脚甫刚沾桌,忽觉脚底一阵冰寒,暗道不妙,一咬下唇,两手平胸一 挫,赶紧拍出一掌!

“啵!”

又是轻响一声——白嘉露嘤咛一声,娇躯一阵摇晃,差点没退了步子,只感 心中气息一阵翻涌,胸前起伏不定,鼻翼一嗡一张,微微喘息着。

北双也好不到哪里,身形虽是落了下来,却叫给白嘉露的一掌震到边缘,只 见北双两脚只不过前半脚底着桌,后半脚跟露在桌外,差点没给扫下桌子。

白嘉露一见机会难得,存心给北双“下桌威”,不顾胸中气息波伏,娇喝一 声,两掌一震一圈,连环扫出了九绝神功掌的三式——“随波逐流”“紫燕穿帘”

以及“瞒天过海”三式,一气呵成,干净俐落。

只见白嘉露扫出的劲风,两旁的残壁,波的一声,激风而出,掌力之雄厚, 真可谓风云变色,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这时一座茅屋已是名存实亡,仅剩半截的竹壁,茅草竹片飞扬一天,桥上、 池中、地面皆布满了残竹断草,三丈外的严梦柔远远望去,一见北双摇摇欲坠, 不禁芳心一跳,身形一慢,差点没吃上四雨点的一名红衣少女一剑。

“喝!”就在白嘉露击出的的强厉掌风,堪堪卷至北双双脚,千钧一发之际, 北双猛然一沉丹田之气,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两掌平胸交叉推出,排出一股万 钧之劲,卷起排山倒海,有如铜墙铁壁般的掌力,扑向白嘉露。

“碰。”却是一声大响。

白嘉露闷哼一声,只感喉中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殷红的血丝,身形 一阵恍动,叭!退了一步,但见原先站的地方,竟然露出寸余的印痕!

北双更是惨,足下的桌缘竟碰的一声,双双剥落,留出半个脚印的空间,北 双整个人陷了下去,就待掉在桌下地面,在那一刹那的一刹那,北双强忍住胸中 的刺痛,两手朝着桌面拍出了一掌,身子借反弹之劲,向上一提,两手快速的按 住桌缘,使劲一拍,身子一板,一招“倒翻西天”已然使出。

北双陷下、发掌、弹身射起一大堆,事实上却是在白嘉露一退身形之时,北 双便已射出身形,可谓惊鸿一瞬,快如殒石。

只见北双倒射之势,如电光火石般的踢向白嘉露面门……

白嘉露甫一退步,正感难受,忽见北双人影射到,芳心猛地大骇,想要躲闪 已是万万不可能,一咬银牙,强忍胸中之痛,两掌疾举,凝足十二成功力,一招 “推窗送月”,硬是击向北双两足。

“哇!”

两支人影腾空飞起,扬起两声惨叫。

只见北双与白嘉露像中箭之苍鹜,殒石般的坠向地上……

北双一落地猛然站了起来,却感胸腑一阵激荡,喉中一甜,按捺不住的哇了 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一屁股坐了下来,且感两脚一阵痹痛,不能动弹,额角沁 出了豆大的汗珠,胸前一起一平的喘息如牛。

白嘉露也半斤八两好不到哪里,只见她两手一接北双两足时,两手虎口一阵 刺痛,差点没裂了开来,娇躯却像断线的风筝,坠下桌面,虽是一咬牙,倔强的 一立娇躯,却感眼前一阵昏眩,娇啼一声,跌坐下来,嘴中一甜,差点就又吐了 一口鲜血,白嘉露一搐唇角,强行咽下,唇角却滴着一丝鲜红的血迹,缓缓流滴 在锦色的罗衫上。

白嘉露一见北双坐了下来,芳心一急,不禁娇躯一动,就要射向北双,却见 北双缓缓站了起来,接着白嘉露也跟着摇晃不定的立起娇躯。

两人趁着须臾片刻,调息了一下体内翻腾激荡之气。

“手上功夫已领教,姑娘如有兴趣,亮出兵器,再陪少爷玩玩如何?”

北双吁了一口气,两眼睨着白嘉露,唇角牵起一丝倔强的笑意,傲然的说。

“敬领高招。”白嘉露拭了一下唇角的血丝,凛然的颔了一下螓首,两眸注 视着北双,凌傲的一撇唇角,娇声说道。

北双笑了一下,一摆右手,恃傲说道:“很好,那么请姑娘亮出兵器。”

“哼。”白嘉露怒瞪了北双一眼,伸手从囊中取出了两截尺半长的紫色竹杆。

白嘉露把两支竹杆一接一旋,便见两支竹杆连了起来,变成了一支三尺长的 钓竿,尾端还系着两尺长的白丝。

北双猜想那就是寒江钓翁的兵器,当下两手一叉,呛的一声,亮出了两柄森 森的长剑。

白嘉露放眼瞧瞧,只见北双两柄长剑薄如蝉翼,闪着一股寒芒,锋利无比, 暗道好剑,心想那就是逍遥翁当年使用的双剑了,白嘉露俯首抚着手中的钓竿, 心中叫道,紫冰竿呵,你要争气,莫要败在敌人手下。

北双见白嘉露低首冥思,不耐的说道:“姑娘请。”

“接着。”白嘉露猛地娇喝一声,着字刚不过递出舌尖,手中紫冰竿一振, 竿尾的白丝“咝”的一声,漾起了一片白影,像毒蛇吐信般的卷向北双颈项。

却说“屋”外的川枭、洪平、与严梦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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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十八章 血肉喷飘叮当响川枭与 黑门豹正打得难解难分,已过了一百五十个照面,且要迈进二三百大关。

如似北双支身破闯黑卡门的黑门豹,决非是川枭的敌手,无奈黑门豹受了寒 江钓翁的指点,武功大进,远非往昔可比;川枭不仅觉得摆他不下,且感吃力非 常,自身能保不败,还是一个问题。

但见两人都在恨桥上大打出手的身影,乍起乍落,用尽全力,各不相让。

川枭越打越寒,只感招式一出,黑门豹的豹杖令他不及暇思的封来,往往感 到捉襟见肘,力不从心,被*得团团转,险象迭起,好几次差些没挂彩。

黑门豹与司马长雄却越打越神,一支两尺长的豹头豹杖,舞得呼呼生响,诡 异快捷的封向川枭,嘴角含着一丝得意的微笑,两眼射着一股狠厉的杀机,一套 六六三十六式的“先日黑杖法”,使得淋漓尽致,叫川枭气喘如牛,疲于应付。

“嘿,麻子。老阎王等得差不多。”

司马长雄阴笑一声,豹杖一横左拐,架开了川枭递出的“尺音鸣鸣”,顺手 一带,一转,一招“豹啸震天”,暗含七式,连戳带劈,瞬如激星,诡异莫测的 劈向川枭左肩。

“你他妈的老贼,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口出梦话!”

川枭怒骂一声,右脚住地,左脚挪后半步,左肩让开司马长雄的豹杖,右脚 一招一勾,踢出七腿,攻向司马长雄下盘,玉尺一带,划了一个弧圈,戳向司马 长雄“喉结穴”。

司马长雄鼻哼了一声,眼皮也不眨的单足一挫,横横闪出三尺。

川枭叫声去你娘的。单脚仍踢出九腿,点向司马长雄小腹“气海穴”,长尺 点至途中,猛地一沉一缩,巧妙已极的画了一个虚招,左手猛然卷起,五指并握, 向前一捣,一套“纤女铺绣”的六招两式拳法,已然全部出笼……

只见川枭手是并用,上下俱攻,展开贴身之搏,虎虎生风的罩向司马长雄。

司马长雄微微一惊,随即冷哼一声,一招“泰山压顶”反手而出,豹杖锵的 一声,用劲抵住川枭的玉尺,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以退为进,运了一口气,身形 微提,两足交挫踢出了十一腿,左手一勾,抡出了两拳六掌,硬是拆下川枭的凌 厉攻势。

司马长雄打铁趁热,得理不让人,怒喝一声,豹杖一旋,架开川枭的尺,长 杖猛点,一招“老豹舐舌”,对准川枭左腹的“关元穴”,左手也不待慢,单指 疾伸,射出了一股指风,正是司马长雄扬名的“豹眼指”。

川枭脸色骤变,司马长雄豹杖一转之劲,手中玉尺差点没脱了手,正待反手 扫向司马长雄,却见司马长雄抢先了一步,豹杖漾起一片杖影,那么不可思议的 向自己小腹戳来,而且一般冷冽的指风飞快的点向自己的前胸“膺窗穴”……

川枭骇叫一声,两脚一剪,猛然后退,左手闪电拍出五掌,硬硬的消去黑门 豹“豹眼指”!可是胸前之衣襟却是刷的一声裂了开来,而且响起了一声叮当之 声。

川枭骇然低头一瞧,胸前衣襟宛似狮子开口,被黑门豹杖上的利刃划了三、 四条裂口,最绝的是刚才叮当之声,竟是击中了川枭装酒的铁葫芦,只见酒葫芦 被砸了四、五个洞,正流出了葫里盛满的酒,好不狼狈!

川枭心中吁了一口气,连道,好险,想不到这宝贝救了他一命。

“嘿,麻子,当心了,下次流出来的是红的啦,嘿嘿!”

黑门豹见川枭一副惊慌的样子,得意的嘿笑两声,讽辱的嗤道。

“*你的妈。”

川枭被损得一阵红—阵紫,老脸挂不住,辱骂了一声,左手抓出葫芦,一声 去你的就往司马长雄就砸去,手中玉尺猛然一阵疾抡,使出了“鬼哭神号”、 “玉尺枭首”以及“斩草拔根”。

显然川枭动怒已极,蓬草似的乱发根根竖起,这三招正是川枭得意绝招,本 就厉害非常,况且这是川枭含怒而发,威力自是非可小比!

司马长雄傲笑一声,使劲抡了一下豹杖,当的一声,把川枭掷来的葫芦打得 粉碎,却见川枭怒喝一声,便感周身扬起一片尺影,一股风劲随着咻咻之声,尚 未近身,自己衣袍便卷得噗噗作响,心头一阵骇异,心知川枭已搬出了绝门儿, 赶紧一凝神,收起大意之心,气走周身,两腿一滑,豹杖用劲斜斜一撇,使出了 “虎心豹食”以及“豹爪点睛”,迎向川枭的攻势。

“当! 当!”

“当!锵!”

两人兵刃一碰,响起四声刺耳的触击声,冒出十九撮的星火,疾窜而逝。

倏地两声闷哼哼了出来,川枭与司马长雄同时身形一退。

川枭身形一阵晃动,叭退了一步,只感右手一阵酸,气血微微逆奔,脸色一 阵苍白,左手捂着胸口,一副痛苦难奈的模样。

黑门豹似乎吃了更大的蹩,叭!叭!一连退了两个步子,只觉胸中一阵闷痛, 气息激翻,嘴角浮起一丝痛苦的神色,只觉手中豹杖差点脱手而飞,虎口一阵刺 痛。

“狗养的。接老夫一招豹尾扫蛟。”

黑门豹一时轻敌,阴沟里翻了船,吃了川枭一记闷蹩,心中老大不是味道, 不待气血平息,喝骂了一声,招随声出,手中豹杖卷起一片杖影,平平扫出。

此招“豹尾扫蛟”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诡厉莫测,诡辣至极,包含了虚实三 式,奥秘非常,叫人虚实莫揣。

川枭是行家,自是知道来者不善,当下不敢小视,提了一口气,运在右掌尺 上,一咬牙,猛地嘿然开声,玉尺一送,也是平平扫出。

“你他妈的老贼,也接大爷一招‘横扫千军’!”

只见——当一声,激起了无数火星,几乎刺破了人的耳膜。

两条人影飞了起来。

川枭只感身子一轻,被弹退了两尺。

黑门豹也叭叭叭连退了三大步。

看来这招势均力敌,半斤八两,谁也没占上便宜。

司马长雄见一击未中,豹杖一划斜劈,对准川枭又是一杖。

川枭怒哼一声,一提真气,横飘七尺。

“叭。”司马长雄一杖落空,用力过猛,收势不住,叭一声咂断了桥上的扶 杆,激飞而起,缺了一大截。

“老不死的,这边。”川枭不待司马长雄有所准备,猝然拍了一击,扫向司 马长雄。

“麻子,你跑不了。”司马长雄狠狠骂了一声,掌随音出,袍袖一挥,消去 了川枭的一掌,两足一点,扑向川枭。

且说园里的洪平与严梦柔。

这边战况似更激烈,地上躺着一片断肢无首的黑衣大汉,殷红的血迹,染红 了茶黄的泥土,园中的夹竹桃,在那一隅几乎荡然无存,花落缤纷,红花绿根飞 满了遍地,当然,也罩上了那些不再呼吸的尸首上,好像在哀祷他们离开这大千 世界。

严梦柔正力敌着四雨点,娇躯一起一落,手中短剑与剑鞘攻守并用,似是游 刃有余,但四雨点却也非泛泛之辈,省油之灯,八枝亮森森的长剑一递一送,互 相牵制,而且突来招呼一声,便令人莫测的打出一镖,叫严梦柔防不胜防,躲不 胜躲,骄悍异常!

洪平单剑挡住两名青衣少女,一套“凉山习习剑法”使得板板有眼,宛如冲 犊之虎,猛不可遏,*得罗萍与小珠手忙脚乱,险象丛生,好几次几乎要叫青衣 少女魂丧西天,无奈仍有五六名黑衣大汉从旁一掌,一剑,叫洪平不得不顿住身 形,改招换式,让罗萍与小珠死里逃生,幸免于难……

严梦柔与洪平的兵刃上沾满了血迹,而且还黏着一滴滴的肉粹,两人身上的 衣服也不例外,一片殷红,斑斑剥剥的,煞是引目。

严梦柔肩后的长发随着身形的起落一荡一震,像一只出栅的母狮,骄悍的劈 向四雨点的红衣少女。

四名红衣少女看来也不过十七、八岁,但各自武功却也不弱,四人呼声互应, 攻守自裕,配合无间,严梦柔再是了得,一时之间却也放她们不下。

“一柱通天。”

严梦柔越觉缠下去不是办法,北双与白嘉露打得难分难解,鹿死谁手尚不知, 川枭却叫黑门豹吃定了,节节后退,惊险万分,岌岌可危,当下猛一运气,娇喝 一声,短剑一转,夹起嗡嗡之声,剑鞘斜斜劈下,一招绝门儿“一柱通天”已然 使出……

四雨点骤感一阵森寒的剑气*人,忙不迭莲足往后一挫,闪退一步,严梦柔 看准时机,身形一掠,两手一捣一抡,朝着洪平身旁的黑衣大汉剪去。

“哇。”“唷!”两声厉嗥顿时响起,半片人头飞了起来,通一声掉了丈外 的池里,冒起了一股血水相合的水花,另一名黑衣大汉左肩齐下,叫严梦柔的剑 鞘砸了开来,鲜红的血喷涌而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洪平见严梦柔一剑奏功,当下也不甘落后,长剑一旋,架开了罗萍的一剑, 不退反进,左膝倏地一跪,长剑反手一扫,一记“厉分阴阳”卷起丝丝剑声,朝 着身后一名正往他头上砍下的黑衣汉切去。

“噢呀”又是一阵惨叫。

那个偷袭的黑衣大汉不是别人,正是一声雷萧张,只见他整个小腹裂了开来, 吃住洪平反手的一剑,一股热喷的鲜血拖着一大把的肠脏,争先而出,盖满了一 地,看了真叫人作呕!

萧张似是死不甘心,一声惨号,两目圆睁,射出一股怨毒的神色,手中一用 劲,金刀硬是原式不变劈向洪平后脑……

“着!”洪平怒喝一声,反手之剑顺势往上一带,当一声,震飞了萧张的兵 器,笔直的射向池中假山,噗一声正中人工假山,一阵动摇,哗啦—声,假山底 下激起了一片水花,窜出了十余条的红尾鲤,惊慌失措的往外四散,洪平卷起萧 张兵器之际,右腿用劲往后一勾,但见萧张整个身子,往上飞起了两丈来高,然 后直线降下,叭一声,掉在丈外桥上的左边桥头,身子朝下的盖住黄色的石龙, 一滴滴的血,从他身上缓缓流出,染红了石龙旁雕写“恨桥”二字的石碑。

现在,他是真的不能动了。

然而这没有影响战况的激烈,洪平趁着一剑之势,刷的—声往前划了一个剑 弧,劈向罗萍,左脚一迈,让过另一名青衣少女的斜转,长剑又是一带,拐向叫 小珠的青衣少女,当的一声,小珠架不住洪平的一剑,退了两步,洪平一见机不 可失,身形一拔,左手倏然五指箕张,嘿然一声,平胸扫去一掌。

“啵。”一名黑衣大汉根本来不及嗥叫,整个脑袋开了花,吃了洪平一掌, 身子向后栽了下去,洪平宛如天神下降似的,两脚一着地,长剑一招“秋风扫叶”

已然使出。

“喳”一颗斗大的脑袋应声而落,滚出了七尺来远,二名黑衣大汉更是无声 无息的瘫了下去。

只不过眨眼之间,洪平勇不可遏的连拔三名黑衣大汉;严梦柔也不可一世的 连劈带刺的,短剑一伸一束,只见身形掠过之处,两名黑衣大汉仰了过去,喷起 了两道刺目的血箭。

“点水成冰,”严梦柔单脚一迈,闪过了一名红衣少女当胸的一剑,长剑一 沉一拐,击开了身后刺来的一剑,短剑漾起了一片森茫,斜斜戳出,点向两名红 衣少女。

“当。”两名红衣少女咬牙一架,一声碰响,闷哼一声,叫严梦柔给震退了 出去。

“看打。”另两名红衣少女出手如疾,闪电射出了四把腰间的飞刀,飞快的 射向严梦柔周身。

“哼。”严梦柔一转螓首,冷哼一声,剑鞘一横,架飞了两把飞刀,短剑如 电的斜扫而出,当当两声,格开了另两把飞刀,身形接着一掠,短剑猛挥,一阵 叮当,窜出了红衣少女的包围,莲足一抬,一记“绣拐腿”踢在一名黑衣大汉小 腹上。

“哇。”黑衣大汉嘶起一声厉叫,身形像断了线的风筝,直往绝花门阵里飞 去。

叭的一声,挂在一枝手臂上的树枝上,缓缓摇荡,可是他没有办法下来了。

四名红衣少女一见看不住严梦柔,一连叫她摆下四名黑衣大汉,似是恼怒万 分,齐齐娇喝一声,八柄长剑不分先后的劈向严梦柔。

严梦柔一惊,本想趁势摆平仅剩的一名黑衣大汉,不得不身子一顿,反手一 招“山雨欲来”迎向八柄长剑。

洪平见严梦柔又放了一名黑衣大汉,只不过剩下了一名,心头大喜,心存速 战速决,手上攻势猛厉不已,动辙重手毒招出笼,一连*退了罗萍与小珠,猛地 洪平厉喝一声,宛如平地起一声焦雷:“残龙奔月。”余音未了,一阵凄啼随音 碰响,栽出了丈外的地上,扬起一片尘沙。

正是青衣少女小珠,只见她腰间一半以上叫洪平劈了开来,倾出一大卷血肠, 身躯卷伏着,一动也不动,已魂归西天,命丧九泉矣。

洪平辣手摧花,长剑一抡,一招“漫分秋色”,改刺为劈,袭向罗萍,口中 喝道:“着。”“当”一柄长剑随着一声当响,激飞而出。

罗萍骇然暴退——洪平斩草除根,唇角激起一丝残傲的笑意,身形随影而上, 长剑一振,凌厉的劈向罗萍。

罗萍手无寸铁,退至无路两眸圆睁,露出一股死亡的骇意,眼见就要玉殒冰 消,一命呜呼。

“慢着。”一声厉叱,一条红影疾射而至,划起了一线剑影——“锵”一声 脆响,一柄长剑硬生生顶住了洪平夺命的一剑,罗萍趁机身形一滑,飘出五尺, 在间不容发之际,死里逃生,苟延残喘。

救驾罗萍的正是四雨点的一名红衣少女,只见她一剑架住洪平,另一剑猛然 就朝洪平当头劈下。

罗萍喘息了一会,拾起兵刃,一咬牙,眸中射出了一股杀机,飞入战圈,攻 向洪平。

转说川枭与司马长雄——川枭已成了强弩之末,身形迟滞,招式缓慢,满头 滴着疲备的汗水,看来已是力不从心,做困兽之搏了。

司马长雄虽亦疲倦,但豹杖仍是舞得出神入化。灵活非常,一见四雨点那连 连吃蹩,不禁杀机炽起,恨恨一咬牙,狠招阴式绵绵不绝使出,*得川枭只有招 架之力,连连后退。

“犊豹吞狮。”

司马长雄蓦地舌绽春雷,足下一剪,游走“四绝”步法,身形倏地像风车打 转似的,围着川枭一阵疾走,豹杖猛然疾点而出。

川枭本就累得气息咻咻,司马长雄这一转,可真把他给转得昏头胀脑,只见 四周忽地变成了无数的人影在转荡,分不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正焦灼的 紧,忽觉背后一阵劲响,心头一阵大骇,要反身已是不及,忙不迭猛吸一口丹田 之气,两脚力挫,猛踏“五椿脚阵”,身形如电向左拐斜一步……

“刷。”川枭脚步刚一迈,右肩骤然一凉,刷,一声破裂声,齐肩以下叫司 马长雄劈了下来,衣屑纷飞,川枭瞥目一看,还好,差点皮破血流,心中恼羞非 常,正欲反击,耳畔又响起一声焦雷,“看掌。”掌字不过刚入耳,便觉左侧一 阵冽骨劲风扫来。

川枭心头一惊,左手一拍,仓然发出一掌。“哎。”两掌甫接,一声嗥哼, 川枭整个身子弹了出去,飘起厅尺来高……“接着。”

司马长雄赶尽杀绝,左手一抬,打出了两枝森茫眨眼的细小暗器,宛如两颗 疾星,眼看……“慢点!”说时迟,那是快,就在一发千钧之际,一声娇叱随着 —条娇小的身形掠起而传来,接着两声细碎的叮当声倏地响起,一阵剑影,两枝 暗器那么不可思议的给劈开了。

来人正是严梦柔,原来严梦柔早已注意到川枭不支了,这边战局只剩下三名 红衣少女看住她,逆势好转,凭着一剑一鞘,硬是*得三名红衣少女团团转,骤 见川枭被司马长雄一掌劈飞而起,忙不迭娇躯一旋,弹身而出,堪堪的格落了司 马长雄落井下石的夺命玩意。

川枭碰的一声,偌大身躯坠落地面,两足一弹,立了起来,又是一声闷哼, 身形一阵摇晃,踉跄的后退两步,只感喉中一甜,一股逆血冲窜而出,哇一声, 大嘴一张,喷出一口血箭,身子跌坐了下去,只觉心中五脏一阵翻腾,脸色一阵 苍白,额角泌出了斗大的汗珠,还好适才自救得快,否则现在哪有他坐地调息的 份儿?

严梦柔身形一转,立在川枭身旁,从怀中掏出了小还丹,一把丢给川枭。

洪平一见川枭亟须护驾,身形一弹,跃在川枭身边,凝神戒备。

川枭忙不迭吞服两粒小还丹,盘膝而坐,试一运气,还好,五脏没给离了位, 只觉小还丹一下肚,胸中一阵清冷,翻涌的气血给息了下来。

司马长雄以为稳*胜券,料不到中途杀出一个程咬金,一时大意,给川枭窜 了出去,一张老脸怒形于色,阴森一笑,怒声说道:“呵?你们横竖一死,何不 爽快的快放下兵器,老夫赐你们一个全尸。”

四雨点与罗萍以及一名黑衣大汉一见机不可失,也皆踏步而上……

“接老夫一招。”

司马长雄身子猛旋,招随声出,一招“犊豹吞狮”当先发难。

严梦柔怒叱一声,短剑一振,一招“力抵山河”迎剑而上。

洪平单剑一扬,勇不可遏的一招“八方风雨”扫剑而出,硬是*退四雨点。

司马长雄虽不可一世,但严梦柔却也非易与之辈,而洪平亦乃武林中罕有之 姣姣者,司马长雄等人虽是厉不可抑,一时之间却也难越雷池一步,奈何他们不 得。

分说北双与白嘉露——两人真谓棋逢敌手,难分轩轾,一攻一守,互来招往, 已是过了一百大招。

两人攻招之快,守式之绝,真叫人瞠目结舌,武林绝代奇人也不过而而。

两人神情一片激昂,毫无倦念之意,进入了战况的最高潮。

北双一双利剑一闪一漾,虚实莫测的劈向白嘉露,而白嘉露的一把紫冰竿更 是出神入化,诡谲莫测的迎向北双。

两人过招之奇,叫人拍案叫绝,有时招式不过方点,忽又倏然一变,虚实互 用,有蔓延之势。

白嘉露芳心也是一阵猛跳,她料不到北双的一身武功高得出玄,叫她力敌而 无功。

“奈何雾。”北双两脚交挫,身子奇妙已极的斜斜一拐,让过白嘉露的丝线, 他知道那丝线是武林中罕见的“千兆玉丝”所搓而成,柔韧之度,钢刃不入,白 嘉露一振钓竿,玉丝令人莫测的绻缠而来,白嘉露灌上内家功力,玉丝骤然笔直 如钢,叫他防不胜防,北双见久持不下,心头大是不耐,而且眼角瞟见川枭受创, 战况不利,不禁激起速战速决之念,身形一顿,已然搬出箱底功夫。

但见北双雾字不过刚滚出舌尖,身形已是那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欺至白嘉露。

白嘉露一招落空,忽觉眼前白影一闪,漾起了一片朦胧人影,一阵森寒的剑 气嗤嗤*至,心中一惊,心知北双已使出绝门的招式,当下不敢大意。钓竿猛收, 一振一抡,莹洁的白丝猛地一竖,漾起一片漫天丝影,迎向北双。小嘴一张,娇 喝道:“竿影丝声。”

“当当……”语当未了,一连响起了九声丁当声,两人已互攻了九剑九竿。

“惊天动地。”北双不管三七二十一,长剑一横,剑到途中,连劈带刺,已 然使出了“无影无虚五式剑法”中的第二式——“惊天动地”。

只见北双此招一出,一片密麻的剑影压天而罩,是虚莫实,毒狠奥绝的攻出 了三剑!

白嘉露见北双力抢先机,芳心一阵噗跳,单脚横迈。

手中钓竿一收一旋,也使出了“紫冰竿法”的第二招“蝉翼千钓”刷刷声响, 一口气攻出了十五竿……

两招甫接,一阵阵连环叮当声响不绝于耳,硬生生的对拍起来。

北双凌厉的攻势叫白嘉露一遏,身形一慢。

“风声鹤泪。”白嘉露见机不可失,扳回主动攻势,玉丝一扬,疾跳而出, 电光火石般的朝北双左“幽门穴”点出,竿尾如闪电激星般的跟随而至,谲诡辛 毒的扫向北双下盘——北双两足横跨,不慌不忙的左剑一架,叮的一声,硬是顶 住白嘉露丝尾,亮起了两点火星,右剑斜切而下,制住下盘之攻势,不待白嘉露 有所变招之势,两足一弹,猛拔三丈来高,斜压向白嘉露头顶,两剑疾抡,口中 大喝道:“鬼号神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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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十九章 身落魔头无影浪北双之 剑送至途中,骤然一沉,剑锋一转,改点为劈,闪电激星的劈向白嘉露两肩。

白嘉露怒哼一声,一咬银牙,两足驻地,两手握住钓竿,不闪不避的向上一 架。

“当。”一声尖响——北双疾飞之势弹了出去,一个倒翻,飘往铜桌上。

白嘉露使的正是“力扛天门”之厉招,硬接北双当头两剑,一双莲足陷了下 去,足有三寸之深,白嘉露撩眸嗤了一声,不待北双沾地,身形一拔,娇躯已然 欺上铜桌,钓竿猛圈倏缩,一招“鲸吞蚕食”旋即使出。

只见那白丝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宛如出穴之兔,凌快的朝北双即甫沾桌的两 脚卷去。

“要糟!”北双骇然暗叫一声,只觉一袭厉风拍至两脚,来势之疾,压根儿 不叫北双有所转念,北双暗一咬牙,要躲已是不及,两足依然点向桌面。

只见北双下半身蓦地漾起一片白影,正是北双的“先天罡气”。

“丝”千兆玉丝丝的一声,缠住在北双膝下脚踝。

然而白嘉露所用之劲用何止之大,北双虽是运出护身罡气,白丝仍是破气而 入。

北双痛叫一声,兹了一下牙,忍住足下痛苦,右手长剑忽地脱手而出,直窜 白嘉露面门。

白嘉露微然一惊,钓竿一扯,松下了白丝,疾振而上,卷向北双不打照面的 长剑。

哪知奇异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只见那柄长剑在白嘉露的钓丝即将卷住的一 刹那,倏然倒飞而回,而北双也在白嘉露一松白丝的一瞬间,身形疾射而出,右 手一抡,拍的一声,长剑接回手中,轻轻的划了一个虚招,左剑卷起了一片剑花, 刷然劈出白嘉露胸前,口中猛然大喝道:“清风催蕊。”噢,清风催蕊,这正是 “无影无虚剑法”五式中最末的一式,也是最厉害的一招。

白嘉露骇然娇喝一声,身形猛然暴退。

她根本想不到北双吃自己一记“鲸吞蚕食”箝住双脚,仍能腾飞而来,而且 被北双一招武林失传的“隔空取物”耍得一愕,待知北双疾攻而至,已是闪避不 及。

“唷。”一丝剑影倏然划下,掀起一道血箭——白嘉露一声娇啼,只感胸前 一阵冰痛,打从胸前正中微斜划了一道三寸来长的血沟。

白嘉露叭的一声,一声嘤咛,跌坐地上。

北双也是闷哼一声坠落铜桌上,一声咚然,嗡嗡作响。

白嘉露低头一瞧,但见一袭锦色罗衫叫北双一剑划得裂了开来,而且划透内 衣,露出了丝色的肚兜,雪白胸肌隐隐露了出来,白嘉露一阵心急,急忙一扯衣 衫。

“哎。”白嘉露忽地一声娇啼,蛾眉深蹙,叫了一声,原来用力过及,触动 了胸中伤口……

白嘉露胸前滴着微许的血迹,看来似入剑未深,白嘉露制住穴道,轻掩衣衫, 香汗淋漓的正欲站起来……

“嘿,姑娘总算给少爷下桌啦。”

北双只感两足除了内侧,圈起了半环以上近寸深的血沟,汩汩流出鲜血,滴 红了足下统鞋,两剑柱桌,双足成跪式的屈膝着,拭了一下额角汗水,两眸望着 白嘉露,傲然嗤声说道。

白嘉露还嗤一声,索性盘地坐了起来,瞪着北双还颜说道:“哼,口出大言, 你还给姑娘下跪呢。”

北双忽地耸肩笑起来,一撇唇角漾起一股莫名的笑意,含笑说道:“君子尚 色,旦窥春色,下跪何妨。”

“你……无耻。”白嘉露见北双口出无状,一阵羞愤,掩住胸口,怒声骂道 :“你真无耻下流,还亏称江湖一鼎。”北双缓缓运着体内真气,游走周身,调 息着疲倦的身子,嘴中却嘿然笑着,揶揄的说:“姑娘差矣,少爷亦不过凡人耳, 血肉之躯焉能不好色?少爷又非草石,何独例外?”

北双这席话讥得白嘉露羞怒已极,心中翻起一阵杀涛。美目射出阴狠的眸光, 缓缓说道:“无影浪客,姑奶奶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北双轻笑两声,一副吊儿郎当不在乎的撇嘴说道:“黄毛丫头,你别会错意, 老实说凭你这副长相,我潘安再世,宋玉重生的美少年,能对你一瞥,已是你的 莫大光荣了。”

“你……”白嘉露用一种哭的声音骂了一声,钓竿刷的一声,白丝点向北双 “天突穴”。

“莫要着急,少爷再陪你玩玩。”北双微一撩眸,扯了一下嘴皮,皮动肉不 动的哼了一声,两剑倏地交叉一抛,一把把白嘉露的白丝格了出去,呛的一声, 已回背后剑鞘,身子一旋,盘桌而坐,不待白嘉露有所进招,两掌平胸推出,缓 缓送出了一股沉宏的劲气。

北双出击、收剑、换身、推掌一气呵成,毫无间隙,完全出乎白嘉露的预料。

白嘉露本是疲惫,心知北双也好不到哪儿去,却不知北双在谈笑之间已暗中 调气疗伤,而且中了北双的激将,引得白嘉露气躁血浮,大吃暗亏。

白嘉露虽知上当,却已太迟,不容她有转念余地,北双的掌劲已然*至她的 胸前了,只得在仓猝不间放下钓竿,两掌平胸迎去……

现在,两人已拼上内家功力了——在先天上,白嘉露已输了一着,有云姜是 老的辣,到底北双较白嘉露早出江湖几年,经验阅历高出白嘉露几成。

话虽如此,白嘉露却也真不是个泛泛之辈,但见她银牙猛咬,双掌也缓缓推 出一股罡气,遏住了北双白蒙蒙的先天无虚罡气。

白嘉露一双玉掌漾出了一阵粉红带黄色的蒙蒙气体,这正是她师传的“紫冰 罡气”,只见她双掌晶莹剔透,雪白的手心射出了一股红黄的罡气,把北双推出 的罡气一股脑儿给*退了三尺。

北双暗道一声要得,嘴角勾起了一丝奇傲的弧形,手上一紧,用力*出一股 劲儿,顿住了红黄色气体的前进。

北双与白嘉露两人相距不过一丈左右,北双的罡气却长达几近七尺,白嘉露 的劲气却不过三尺长而已,白长红短,已是说明了两人的胜负。

更令白嘉露惊奇的是,不但北双内功强若山岳,智力上更是浩瀚之海。

白嘉露虽是暗地里思忖着,手上的劲力却不敢大意,用足劲力,抵死挡在北 双的罡气的前面。

北双虽抢尽先机与绝对地利优势,然而白嘉露又是何许人,一时之间断言胜 败,却有过早之嫌。

莫说他俩,且言严梦柔那儿——严梦柔与洪平并肩而战,有如一面铜墙铁壁, 叫司马长雄与四雨点难越雷池一步。

严梦柔心知川枭所伤并不重,再者服了小还丹,短时间内毫无空隙之地。

而司马长雄虽是自个儿暗急,却是无可奈何,严梦柔与洪平武功之高,超出 他的估计,再说自己虽是人多,却大有受牵制之势,—枝豹杖不能如意全力发挥 威力,顾头顾尾,显得有点碍手碍脚的。

司马长雄与四雨点加入战圈,已是没有罗萍与仅存的一名黑衣大汉的份儿, 两人虽是有意牵制对方,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单是自己人舞出的剑气,就叫他 俩动弹不得。

严梦柔与洪平已力挡了二招余,心知川枭差不多了,手上加劲,展开凌厉反 攻。

仅存的一名黑衣大汉,环首一瞥,一见白嘉露与北双拼上内功,而白嘉露竟 居于劣势。

心中一喜,暗道立功的机会来了。

当下黑衣大汉一声不响的拔起身子,单刀一扬,身形笔直跃向北双。

严梦柔也不是等闲之徒,一见黑衣大汉拔起身子,心知不妙,暗喝一声,一 记“百步穿扬”,剑鞘已是悄悄出手,不声不响的直射黑衣大汉脑后。

然事情的发生却不如严梦柔所料,哪知一旁的罗萍也眼明手快,一见严梦柔 闷声不响的剑鞘出手,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应声而出。

只见严梦柔打出的剑鞘堪堪沾上黑衣大汉之际,当的一声声响,一柄长剑硬 是激开了致命的剑鞘。

黑衣大汉一惊,回首一瞥,冷然一笑,仍是直窜北双而去。

然而更令人玄奇的事情又发生了——黑衣大汉冷笑未完,刚不过一扭头,一 柄长剑贯胸而穿,一声嗥叫也不及叫出,身形叭的一声,坠在桥面上,离北双还 有六、七尺,已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原来洪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形一弹,对着黑衣大汉就是一剑……

司马长雄虽是警觉,豹杖一划,却给落了空,叫洪平致命的一剑,扭转了乾 坤。

严梦柔更是合作无间,剑鞘一挑,地上一把金刀应声而起,洪平叭的一声, 一接一劈,随着身形的降下,带着一片刀芒,刷向四雨点。

严梦柔与洪平的一应一答,真真到了天衣无缝之地,洪平的出剑,严梦柔的 挑剑真谓惊鸿半瞥,只不过瞬间的瞬间,完全不叫司马长雄与四雨点有所换念的 机会。

司马长雄真给气炸了,一阵怪叫,豹杖扬起一片杖影,无与伦匹的罩向严梦 柔。

四雨点也是手上一紧,八支长剑无以复加的夹向洪平。

严梦柔与洪平的攻势不禁一滞。

罗萍一见机不可失,拾起两尺外的一把金刀,娇躯一耸,飞向北双。

“慢。”罗萍本有戒备,心中一骇,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手就是一刀,硬是 劈向来者……

“当”一声清响。罗萍闷哼一声,娇躯一退,撩眸一望竟是川枭官大木。

原来川枭经过一阵调气,已是伤愈,睁眼一见,忙不迭身形一射,玉尺点向 罗萍。

川枭本是满腹怒气,得理不饶人,玉尺一摆,一招“强龙过河”,卷起一阵 咻然之声,劈向罗萍。

川枭这招含怒而去,真是推山倒海之威力,而且罗萍刚不过一退步,压根儿 不料川枭出手如此快速,而且如此凌厉。

“当!”“且慢”一声娇叱倏地传来,川枭一惊,只感背后一股剑气射来, 万分不情愿的怒哼一声,玉尺一顿,一招不怠慢,忽忙凝起三成掌力,猝然一推, 劈向罗萍。

“哎。”罗萍一声哎叫,前胸着实挨了一掌,娇躯应声而起,碰然一声,栽 在桥左处的园地里,嘴角流出了一线血丝,昏了过去。

出手救助的正是四雨点中的一名红衣少女,红衣少女见一击未中,剑峰一巅, 斜斜劈向川枭。

如此一来,逆局骤转,严梦柔与洪平已是无后顾之忌,心头大喜,手中兵刃 发出全部威力,与司马长雄等人放手一搏,凛凛生风。

司马长雄一见大势不妙,心中一紧,抽身滑退五尺,袍袖猛地一挥,打出一 颗深红色的弹丸;只见弹丸朝空射起十丈来高,忽地一声爆响,窜出一阵火花, 形成绮丽的圆伞火光,缓缓四散,鲜目异常。

严梦柔心知司马长雄在发求救信号,脑中念头一转,泛起一股阴冷的微笑, 左手疾伸,采了一片夹竹桃叶,朝着两丈外的白嘉露就是一记闷打……

白嘉露正艰辛的对付北双,正自顾不暇,谁知严梦柔一记“飞叶伤人”朝自 己射来,却无能为力,两眸一闭,暗叫一声:完了。

北双眼向上一瞥,大喝一声不要,左手往旁一挪,一股雪白的罡气,兹的一 声,震去了严梦柔的叶片。

然而双北却哇的一声惨叫,盘膝的身子像抛彩球似的直飞而起,咚然一声, 栽在铜桌旁铜椅上,寂然不动。

“双哥!”

严梦柔做梦也想不到有此差,惨叫一声,娇躯疾射而出,停在北双的身旁, 一把扶起北双。

严梦柔嘤咛一声,美眸滴下了两滴清泪,搅着北双的身躯凄楚叫道:“双哥!

双哥!“

北双瘫软的躺在严梦柔怀里,两目紧闭,嘴角滴着—丝殷红的血,胸前微弱 的起伏着,显然已受了严重的内创。

川枭与洪平等人压根儿料不到有此逆转,皆是停下身形,奔向北双。

白嘉露更是料不到北双竟抽手救助自己,而使自己误伤了对方,瞠目望着北 双发怔,两眸闪着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眸采。

司马长雄与四雨点不敢造次,垂手站在白嘉露身后,一场杀伐却是忽地沉寂 下来……

两名红衣少女扶起受创的罗萍,正俯身替她察看伤势。

白嘉露缓缓站起娇躯,收起钓竿,茫然的问道:“他救了我?”

司马长雄小声回了一声:“是的,帮主。”

这时川枭把北双放在铜桌上,略看了一下北双的伤势,从怀中掏出小瓷瓶, 把小还丹全部倾出,只剩下了五粒;川枭单手微微一捏,想打开北双的嘴,倒入 小还丹,以便疗伤。

可是北双却牙关紧咬,川枭还没撬开,川枭不敢用劲,怕伤了北双,心中一 阵火急,急道:“这,这怎办?”

“我来。”严梦柔一把拿过小还丹,含在口里,顾不得一旁许多人,小嘴堵 向北双,严梦柔只感北双两唇一片冰冷,心中一痛,差点没哭了出来。

严梦柔舌尖一递,微微用劲,叭的一声轻响,撬开北双紧咬的牙关,缓缓把 小还丹吐了过去。

白嘉露只是怔怔的望着严梦柔替北双疗伤,两眸射出一股奇异的神色。

“好了!”严梦柔抬起螓首,娇躯一跃,盘腿坐在铜桌上,两掌抵住北双的 天灵盖,嘱咐了川枭与洪平一声:“两位前辈请照护一下。”

川枭与洪平知道严梦柔欲以内家真力替北双疗伤,齐一颔首,转身凝神守备。

白嘉露莲足迈了一步,柳眉微轩,轻启口齿,娇声讲道:“各位免了。”

川枭怒哼一声,玉尺横胸,沉声道:“白姑娘此话何意?”

白嘉露微微一笑,缓声说道:“本姑娘决定带走一鼎浪客。”

洪平单剑一划,怒声叱道:“你能么?”

白嘉露耸了一下香肩,嗤嘴说道:“不由得你。”

“哼。素闻西北雨之帮主不过尔尔,专做落井下石,江湖屑小之徒,你道无 影浪客败于你手下么?他要不是……”

“这个本姑娘省得。”

白嘉露不待川枭说完,接道:“无影浪客中了本师门的罡气,解铃还须系铃 人,你们对他的解救将是无济于事。”

严梦柔甫方运气疗伤,人听白嘉露说释,霎地一立娇躯,惊声问道:“什么?”

“不错。”

白嘉露用力的点了一下头,肃穆的说道:“如果没有本师门的疗伤药,六个 时辰气绝身亡。”

严梦柔脑中如雷声般的轰了一声,宛如晴天响起一个霹雳,骇然兀立。“交 出你的解药。”严梦柔*进了一步,粉颊蒙上一层寒霜,瞳孔射出一股炽烈的杀 机,齿缝中缓缓吐出了如冰珠子的寒音。

白嘉露微微一笑,正色说道:“无影浪客为表光明磊落而受创,本帮主何许 人?自是同样,无奈解药不在身上,只有带回敝帮总舵施救?”“你休想。”严 梦柔一声冷叱,说道:“姑奶奶才不中你的鬼魅伎俩。你是在做梦。”白嘉露撩 了一下眼皮,接道:“严姑娘这话说得太远了,本姑娘适才说过,北少侠既有君 子之席又何患小人之腹……”白嘉露语句略停,继续说道:“本姑娘如欲置其于 死地,又何必指出内情?大不了一走了之,反正无影浪客死定无疑,是不?姑娘 如是不相信,请视其两唇,是不寒冻如冰?”

严梦柔略为犹疑了一下,俯身摸了一下北双的两唇,只觉手心传来一股冰凉 之气,不觉心中一阵大骇。

白嘉露睨了一下严梦柔,沉声说道:“阁下等人如欲救活无影浪客一命,六 个时辰之时间,本姑娘自信仍能赶回本帮总舵。”

白嘉露的一段话说得川枭,洪平与严梦柔一阵犹疑,踌躇不定。

白嘉露见对方已是心动,轻咳了—声,道:“本帮已发出信号,希望在本帮 人马赶到以前,不要让本姑娘改变心意。”

白嘉露此话一出,川枭等人齐又是一怔。

咱枭迟疑了一会,咬了一牙说道:“好。”

说罢俯身揽起了北双,“官大哥。”严梦柔叫了一声,两眸射出一股凄楚的 神情,欲哭无泪的望着川枭。

川枭朝她摇了一下头,把北双递给白嘉露。

川枭望着白嘉露,咬牙说道:“大爷姑且信过与你,如北少侠有三长两短, 大爷定当夷平西北雨。”

白嘉露小心的接过北双揽在腰边,温然一笑,说道:“好说,本姑娘认为阁 下第二句话有斟酌的必要。”

“我们三人随着北少侠同行。”洪平忽地说道。

“对。”严梦柔与川枭齐声应道。

白嘉露一撇唇角,哼声道:“本帮又不请宴会客,阁下未免太自作多请了, 老实说,本帮绝不再用第二次替敌人疗伤的事情了。”

严梦柔踏进了一步,怒声问道:“那你待怎地?”

白嘉露瞥了一下严梦柔,娇声应道:“很简单,救活他,依然给他一个公平 的机会,再与本姑娘一决胜负。”

严梦柔怒声叱道:“你这是趁人之危。”

“我说过,公平的机会。”白嘉露停了一下,冷冷的说道:“姑娘如认为时 间可贵,本帮主想停止无谓的争执。”说罢,转首朝司马长雄说道:“指示他们 花门阵的出路。”螓首一扬,当先射起,飞入林中,四雨点抱起罗萍也跟随而上。

“慢。”严梦柔急叫了一声,身形一动,就待追去,“不要,小柔。”川枭 一把扯住严梦柔的衣袖,“但是他……”严梦柔顿住娇躯,欲哭的叫着。

这时司马长雄蹲在地上,在地上用手指划了一划,然后站起说道:“花门阵 图在这里,咱们后会有期。”说罢,身形一飘,射进树林里,林里扬起一阵长笑, 传来司马长雄得意的笑音,回道:“麻子少说狂话,下次希望你多带几个酒葫芦, 以保老命,哈哈……”

语音渐去渐小,显然司马长雄已离去老远。

“他妈的。”川枭恨恨的骂了一声,“官大哥,现在……”

严梦柔收回剑,长剑入鞘,插回腰间,满脸凄惶的问道。

川枭吁了一口气,往铜椅上一坐,两目一闭,缓声说道:“现在,休息,休 息。”

说罢闭目养神看来,但不难看出他是在沉思一件令他头痛的事情。

洪平拖着沉寂的脚步,走至桥上,拔出贯穿黑衣大汉胸膛的长剑,剑身在黑 衣大汉身上拂了拂,拭去深红的血迹,狠狠踹了黑衣大汉一脚,似是吐出心中一 口怨气,长剑回鞘,扳回身后,然后走回屋内,在司马长雄手绘绝花门阵的地面 低头俯首,细细参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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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二十章 牛刀小试闯魔窟却说严 梦柔独自站立着,一双美眸充满一份刻切的悔恨,茫然的凝视着已是逐渐昏黑的 天际,似在寻觅失落的东西。

此时已是日暮西山,一朵夕阳软弱无力的斜睨着大地,一阵归燕掠过天际, 蝉声频鸣,晚风徐拂,严梦柔心中却升起—股悲意。

严梦柔只感心中一阵冰冷,她不自主的颤抖起来,眼前一片昏暗,她看不到 他——她的心上人北双……

“噢。”严梦柔越想越悲伤,两手掩住脸庞,双肩一耸一耸簌簌的抽泣起来。

川枭缓缓睁开眼睛,起身步到严梦柔身边,安慰的说道:“小柔,别哭,他 不会有事的。”严梦柔抽泣良久,然后一顿一噎,语声不清的说道:“官大哥, 都是我害了他,我要是不出手攻击白嘉露,他哪里会这样,我……”

严梦柔语毕又是掩面哭泣。

川枭哑然一笑,眸中闪过一丝爱怜的神色,轻扶严梦柔双肩,宛如慈父的慰 劝道:“小柔,我了解你的心意,你是爱他的是不?他不会怪你,你这样折磨自 己,你知道他晓得了会多难过,对不?小柔。”

严梦柔一听哭得更是厉害,泪线直奔。

这时候洪平直起身子,踱到严梦柔身边,怜惜的说道:“严姑娘,现在哀伤 已是无济于事,我想,我们该想一个办法救出北少侠才是。”

严梦柔再也不好意思哭下去,再说真的对事实无补,唯有共商对策才是上计 ;严梦柔轻颔螓首,收束泪痕,擦了擦眼角,仰首问道:“洪前辈,我们现在该 怎么办?”

洪平沉思了一会,说道:“依我看来,北少侠是为了想光明磊落的击败白嘉 露才受伤,相信白嘉露身为一帮之主,而且又是武林奇人寒江钓翁的门徒,在武 林上是掷地有声,有头有脸的人物,谅她也不会做出有损她名声的事情了……”

“洪前辈是说双哥不会有生命危险?”严梦柔露出一线生机,急急的问道。

“不错,至少目前北少侠是有惊无险。”洪平点头肯定说道。

“那就好。”严梦柔一喜,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

川枭呵呵一笑,开口说道:“放心,那小子赴荡蹈火,刀尖上打滚就从来没 死过,这次也不会例外……”

川枭说到此,脸色忽地沉寂下来,沉声接着说道:“更何况,他还有一段血 海深仇未报,他怎能就此而死?”

“官大哥,双哥有深仇?”“是的,他有一段杀妻灭子之恨。”

川枭两目射出一股狠辣的眸色,用力的点了一下头,一字一字的说道。

“杀妻灭子?”严梦柔与洪于齐声讶然问道。

川枭长吁了一口气,平息了胸中的激荡,良久展颜向严梦柔说道:“小柔, 这事他迟早会向你说的,他只是不愿让你知道他心中的痛苦,是不?小柔,他爱 你,据我所知,他只对过两个女人吐过爱……”

“我知道,我知道……”

严梦柔用力的点着螓首,贝齿紧咬着下唇,眸角噙着泪光,哽咽的说道。

川枭扶住严梦梁香肩,轻声问道:“小柔,你是……”

“不,官大哥,我是爱她,当我爱上他的时候,我就不会顾虑到一切。”

严梦柔用力的摇头,几乎是哭着叫道。噢,那是喜悦的哭,真挚的哭……

川枭眼中也不自觉一红,颤着声音,似在呢喃,似在觅忆道:“是的,那小 子具有绝对吸引女人的条件,他潇洒、他豪迈、他风趣、他机智……更重要的, 他懂得什么叫作爱。”

严梦柔两手合并,放在胸前,她闭起两眼,似乎又看到北双对她含情的星眸, 正对她倾心凝视着……

“噢,不管天涯海角,我永远与他比翼双飞,我要重新使他幸福,重新使他 快乐。”

严梦柔似在梦呓,似在祈求……

“你能,小柔,你有为人妻的一切一切。”

川枭激动的说道。

洪平似乎也被那份真挚而浓厚的感情所染,心头一阵戚然,良久,才开口说 道:“现在我们必须面对现实,做最坏的打算,最好的准备,救出北少侠是唯一 打垮西北雨的一途。”

“是的,现在西北雨已狂焰骤张,发动了席卷武林的攻势,我们目前寡不敌 众,双拳难敌四手……”

川枭沉声接着道:“我们应联合武林黑白两道,同力共歼西北雨,以免武林 涂炭生灵。”

“对。”洪平大声答道:“目前少林派已被置于魔掌,我联合其他五大门派, 共对西北雨。”

川枭同意的说道:“我去合武林中的一帮,二堡,三庄,以及联合各地豪杰 共剪西北雨。”

严梦柔也大声说道:“我也回东海去邀东海一煞父子重入中原,共举大事。”

川枭与洪平一听竟是武林四杰中排行第一的东海一煞三眼金童林康登,不约 而同脱口问道:“你是说那三眼金童林康登,那个姓林的?”

严梦柔颔首回道:“是的,家父被害时,家母与我避难到东海,与他相邻非 遥,多亏他老人家爱顾,我与家母才能安然躲过七大门派的耳目呢。”

川枭大喜附道:“好,还不啻是一支生力军,有了他,事情更好办了。”

洪平拍了一下两手,用力说道:“咱们就这么决定。”

“说办就办,咱们分头各自招兵,十天内在岳阳搂会聚,然后越过湖北,直 攻西北雨总舵。”

川枭朗声说道:“好。”

严梦柔与洪平齐一颔首应道:“咱就去。”川枭大叫一声,身形当先拔起跃 向园内的坐骑。

严梦柔与洪平也双足一点,疾射而出。

希聿聿。

川枭刚坐上马鞍,一声马鸣声传来,扭头一看,正是北双的坐骑黑炭,只见 它似不见它的主人,仰首无主的悲叫一声。

严梦柔停在它身边,扶着黑炭头上的鬃毛,眸中漾着爱屋及乌的爱惜神情, 对着川枭问道:“官大哥,我能用它么?”

川枭颔了一下首,笑着回道:“当然,它一定知道你是女主人。”

“嗯。”严梦柔两颊映上两朵喜悦的红晕,轻盈的跨上马背,她仿佛又闻到 了北双令她神迷的特有气息……

“老洪,你记住了阵势的走法没有?”

川枭转头朝洪平问道。

“记住了,两位跟着我走。”洪平笑着回道。一拨马首,当先转进林里,川 枭与严梦柔也徐步跟进……

北双只觉自己昏睡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吃力的睁开两眼,眼前模糊的景象逐 渐清晰。

“噢,这是什么地方?”北双被眼前陌生的景象吃了一惊,身子猛然坐起。

“哟。”北双身子不过方一挺起,只觉眼前一片昏眩,轻叫了一声,乏力的 躺了下去,北双心中大骇,忙一提丹田之气……

“噢。”北双心中更是一阵惊骇,他只感丹田之气沉滞如虚,一丝劲儿也提 不起,全身一阵轻飘飘的,四肢无力,软绵绵的,脑中更是昏沉沉的,紊乱异常。

北双闭上了两眼,缓缓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他现在极须要思维, 思维……

他极力搜索,捕捉着这段空间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北双忖道:这一定是西北雨了。

北双睁开眼睛,环目打量了一下——他发现自己躺在锦缎褥上,身上盖着一 床柔软如丝的粉红绸被,嗯,隐隐约约的,他可以闻到一股如麝似兰的幽香气息, 北双噫了一声,凭他的直觉,他可以断定他是躺在一个女人的床上,令他昏眩神 迷的床上……

北双揉了揉眼,从透明的纱幔看去,他仍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的装置,约莫 丈五立方的华丽房间里,他看到了尽是女人用的服饰,梳妆台……

左角墙处挂着两把长剑,北双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他称手的兵刃——无虚双 剑。

偌大的房间里,布置得非常的简单,四壁绿白相间,却另有一股幽娴雅淡之 感,毫无俗气。

北双仰起头,转过视线,看见右方一道门,门边上挂着一扇碧绿灯光,噢, 不,北双运足目力,他发现那垂帘尽是翡翠玉珠镶造的,银光闪闪,煞是霞丽, 随微风轻轻摆荡着,发出一片叮当悦耳之声。

北双暗道一声好美,心中按捺不住,强行支起身子,拖着虚弱的身子,吃力 的走下床沿。

北双感到有点吃力,微微喘着气息,闭了一下眼,然后缓缓打开,他又发现 了头上挂着一颗斗大的夜明珠,发散着八片柔和皎白的光辉,把整个房间,烘照 着一片蒙笼梦漾的气氛。

双北甩了甩头,他绝对肯定不是在梦中,那房顶的天花板上,和地上一模一 样,皆是两尺宽长的玉砖所铺盖,只是顶上绘着栩栩如生的黄龙,地板上的却是 *真的娇凤,北双看不出是属何人书法,但他绝对明白那是绝对的上品之作。着 色、布置、结构、是那么的均匀,那么的调和,那么的相配。

“好。真个龙凤相映,一片祥和。”

北双禁忍不住的赞了一声,坐在床边的几椅上,他看得出那全是白玉雕造而 成的,脸上流露着惊叹的神情,轻轻携着椅手,一副爱不忍睹的样子。

北双正流连之际,忽地传来几声娇笑之声——北双赶紧凝眸望去……

但只见垂帘外边出现七、八条娇小的人影,八条绿影掀开翡翠的垂帘闪了进 来,北双认得出那正是白嘉露的近身婢女罗萍。

罗萍此刻换下了劲装,穿着一袭绿色的罗裳,呈着一片青春气息,看起来容 姿焕发,娇媚动人,她一见北双,忙不迭加紧脚步,走近北双身边,柔声问道: “哟,北相公你怎么起来了?”

北双躺在椅背上,朝着罗萍苦笑了下,说道:“我想我已经睡够了。”

罗萍哼了一声,不理会北双,突伸玉指,一把抓住北双的衣领,把北双提了 起来,往床上轻轻一放。

北双硬是吭声不得,发不出劲儿,任由罗萍提起,心中一阵悲意兴起,躺在 床上,默默的闭上两眼。

罗萍见北双不语,心中似是一阵不忍,拂起纱缦,轻声对北双讲道:“北相 公,这是帮主关照的,你要七天以后才能下床,我是为你好。”

北双睁开眼睛,怒力平息心中的悲哀,嘴角牵起一丝微笑,罗萍看得出那微 笑存有太多的勉强与不甘。

“罗姑娘,我躺了多久?”

“七天六夜。”罗萍微笑着答道。

“相公,我看你不宜说话,过了今夜你便没事了。”

说毕语音一顿,转首叫了一声:“小花。”

“有。”一声娇应,随着走进一名十五、六岁的红衣少女,走至罗萍身旁问 道:“萍姐,有什么吩咐?”

“你去告诉姑娘说北相公醒啦。”

罗萍对红衣少女道:“还有顺便吩咐小莲端一碗银耳燕窝汤,北相公七天来 滴米未进。”

“知道了,萍姐。”

红衣少女恭应一声,趋步而去。

北双咳了一声,说道:“罗姑娘,我想不到你待我这么好。”

“哼,见你的大头鬼。这不过是帮主的吩咐,我呀……”罗萍说到这里做了 一个鬼脸,说道:“恨不得一掌把你劈了。”

“啧,看不出你这样艳丽动人,却一把狠心。”北双侧着身子,望着罗萍笑 着说:“是不是还记着那天的事情?”

罗萍见北双提起茅屋内的事情,两颊飞上两朵红云,不胜娇羞的一顿莲足, 扬起左于,做态朝北双打下的样子……

“唔……”,北双一声轻笑,一把抓住罗萍的玉手,在鼻尖上抚擦着,一副 色迷的闻香着。

“去你的。”罗萍涨红了脸,心中一阵乱跳,娇羞抽出纤白的玉手,娇嗔的 说道:“你别叫别人看见了,多难为情。”

北双装着一副依恋的样子,他的眸中闪过一线生机的光彩,忖道:这妮子在 动春。

“小萍,你好美。”北双唇角浮起奇异的微笑,对着罗萍赞道。

“死相。”罗萍怒嗔了一眼,白了北双一眼,冷声叱道:“你再不正经,姑 奶奶就劈了你。”

北双心中,一阵好笑,凭他的经验,咳,丫头初长成,不过全是装的,好笑 的矜持。北双微笑着不语,两眸尽是瞧着罗萍,一副痴相的样子。

罗萍被北双看得一阵忸怩,呸了一声说道:“你看什么?”

“哟,我的好姑娘,你真这么凶?你要我不说话,连看也不行,唉……”北 双说到这里,长声叹了一声,翻过头,闭下眼帘,唉声说道:“想不到我姓北的 也有这么一天,连喜欢看的东西也不能看,唉,真够悲哀。”

说罢,又是一阵长声叹气。

罗萍见北双这付模样,心中一阵急惶,不知怎样是好。

北双偷偷睁开左眼,看到罗萍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故意咳 了一声。

“小萍,我就不睁开眼睛看你,唔,反正你漂亮,看不起我,我就一个人躺 着实在寂寞无聊,你就可怜可怜我,陪我聊聊吧。”

“呸,谁不准你睁开眼,你爱看什么,姑娘管不着。”

罗萍做作的继续说着:“我不能和你说话,帮主说过你要多休息。”

罗萍虽是如此说着,却往床边几椅坐下。

北双睁开两眼,翻过头,又是痴痴的望着罗萍,笑着说:“这就谢谢姑娘了, 我只要能够看你就好了!”

罗萍娇作的嗤了一声,眼角偷偷一瞟北双,很快又挪开眸光。

北双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这时,翠帘掀起,走入了一位青衣姑娘,手里端着一个瓷盅。

青衣少女把瓷盅端过给罗萍说道:“萍姐,银耳燕窝汤来。”

罗萍接了过来,问道:“小莲,姑娘呢?”

“萍姐,姑娘刚才接到了秦岭山庄顽抗的消息,大英阁主抢攻不下,姑娘亲 自去支援,太上护法与小花也一块去了。”

“噢。”罗萍点了一下螓首,拿开碗盖,冒出一股股香喷喷的热气,放在茶 几,让它凉着。

青衣姑娘又道:“姑娘吩咐萍姐好好侍候北相公,姑娘明晨就能赶回来。”

“知道了。”罗萍点了一下头,望了一下帘外七、八名人影说道:“你叫小 青她们快点打扫干净,别扰了北相公休息,还有姑娘与太上护法不在,传令不在, 叫保明殿今夜加强逻哨,以防敌人侵入。”

“是,萍姐。”青衣姑娘揖了一礼,缓缓退出。

北双笑着捧道:“哟,看不出小萍你还恁大权威。”

罗萍白了北双一眼,嗤道:“谁是你的小萍,不害臊。”

“是是,萍姐姐,小的不敢。”北双忙不迭笑着陪不是。

“噗哧。”罗萍见北双一劲儿点着头,掩嘴笑了起来。

“嘿嘿。”北双也跟着一阵傻笑,笑得罗萍大是不好意思。

“你这人真是。”罗萍停住笑,睨下北双一眼。

北双撩眸瞥见了帘外七、八名少女已消失踪影,哼了一声说道:“我怎样?

听到了没有?

白姑娘吩咐你侍候本相公。“

罗萍也往外看了一下,收起冰冷的面容,娇笑着说道:“哟,你现在倒神气 起来啦。”

北双装着一副滑稽相,两手合什朝着罗萍拱个不停。

“哈哈……”

罗萍见北双模样,放形的娇笑起来,笑得花枝招展,两眸充满着一股情意, 睨着北双。

北双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暗道:成了!

罗萍朝北双骄笑了一声,端过几上的瓷盅说道:“来,我的好相公,萍姐姐 就服侍你。”

北双捱过嘴角,像小孩子撒骄的说:“这叫我怎么吃?”

“哼,想不到你这么刁。”

罗萍娇笑一声,把瓷盅放回茶几上,挪近身子,腾出右手挽着北双的颈头, 右手拿起银匙,装了一勺的银耳,递进北双嘴里,柔声道:“好不好吃?”

北双只觉银耳一入口,芳甜异常,可口至极,忙不迭赞道:“好,好,尤其 是萍姐姐喂我吃的。”

“油嘴。”罗萍皱了一下娇小玲珑的鼻子,又喂了北双一口。

北双只感饥肠辘辘,一口气把整盅银耳燕窝汤吃了个精光,点滴不剩。

罗萍放下北双,笑着说道:“看你真是个饿鬼投胎。”

“我睡了七天七夜,没饿死已是命大了。”北双握住罗萍的柔荑,柔声的说 道:“小萍,我实在睡不着,这漫漫长夜,你就陪我聊天吧?”

罗萍一阵心跳,不依的轻抽着手。

北双握住不放,一面轻握着罗萍的玉手,一面情意绵绵的说道:“小萍,你 真令我神迷。”

罗萍一阵娇羞,轻唔了一声,抽出了玉手,起身说道:“外面有人。”

说罢轻拍了两手,帘外闪进了四条人影,正是四雨点儿的红衣少女。

罗萍虽是一名婢女,但在西北雨里地位似是极高,四雨点对她躬身问道: “罗姑娘有何吩咐?”

罗萍严肃的说道,俨然一副上司对部属的样子:“我去查哨,你们在‘间县 桥’边严加戒备,没有传令,不得踏入一步。”

“领命!”四雨点齐声一答,恭敬非常。

罗萍当先走了出去,四雨点也跟随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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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二十一章 关不住满园春色北双 见人影消失,不禁暗叫一声乖乖,料不到罗萍武功平平,在西北雨却有如此分量。

北双翻动了一下身子,两手压在脑勺下,两眼茫然的望着明亮的夜明珠,脑 中思维起伏不已。

几日来,他的遭遇太玄了,有如平静的海面起了一阵涛天大浪,他得到了严 梦柔,他遇到了川枭,他得悉了师父的名号,他知道自己有一个未曾谋面的师母。

现在,想不到自己一念之仁,竟给活捉了过来,而且全身武功竟被废去。

“噢,白嘉露,本少爷定把西北雨捣个稀烂,一点也不存。”北双心中一阵 呐喊,星眸中射出一股坚定不拔的神色。

他绝不后悔,他更有绝对把握逃出西北雨;他失去的武功,仍然可以复得。

“双儿,当你感到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也就是离成功不远的时候,不要气 馁,头脑要记着一切……

北双仿佛又听到了白发老人逍遥翁昔日的叮咛教训,眼前漾起了逍遥翁慈祥 的面容……

师父,双儿绝不让您老人家丢脸,双儿一定光明磊落的击败姓白的。

北双咬着牙,心中发出坚定的喊叫。

是的,他能够!多少次在生死边缘时,他凭着自己的聪明机智,化险为安, 安然无恙。

他的眼前又闪出了他的亡妻赖宛英与爱子的脸庞,他看到了赖宛英对他深情 的含笑……

“不能,我绝对不能就此倒下去,我还有—段血海深仇未报,小英,我一定 拿下元凶的首级,祭你在天之灵……”

北双激动的闭下了两眸,眼角闪着一滴泪光,他的心中在狂叫,在怒吼!

北双长吁了一口气,良久才稍稍平静下来,他又想到了严梦柔,他心中的第 二个女人……

他看到了她深情的凝视,他从那里得到了赖宛英曾给过他的一切,他需要她, 他不能埋葬她的幸福,不能!不能!

他又想到了川枭,噢,他此刻多希望听到他的“你他妈的小子”,那里存着 多少的真挚,坦白与了解,关注……

师门、报仇、爱人、挚友,他统统需要,他不能倒下去,绝对不能……

北双紧闭着两眼,几乎叫了出来。

半晌,北双才沉寂下来,继续想到——任凭姓白的妮子如何厉害,只要我姓 北的能动能想,哼……“

是的,武的不行,他可用文的,斗智方面又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北双唇角勾起一丝倔傲的冷笑,忖道:姑不论白嘉露作何打算,目前她把自 己软禁起来,至少很明显的已没有杀自己的意图了。但白嘉露要是以为废去自己 武功便可高枕无忧,那她将悔恨莫及,不是么?常言留得青山在,何患无柴烧?

哼,我这星星之火,足以燎他个鸡飞狗跳,焦头烂额……

北双冷傲的撇了一下唇角,继续思忖着:目前先逮住那姓罗的妮子,看她一 副骚劲儿,待少爷搬出十八般软功,准叫她服服贴贴……

北双思忖未毕,眼角闪进了一条人影,翠帘响起了一阵声响,凝目望去。正 是罗萍。

“你怎还不入睡?”罗萍身未到声先到,唇边噙笑,婀娜的步到北双床边。

北双望着罗萍含情的说道:“不见梦中人,何以入梦?”

“呸,一张油嘴,来,我去拿琴来,弹一曲替你催眠梦好?”

罗萍虽是如此说着,娇躯却往床边坐下。

“不要,我只要听你如黄莺出谷般的美妙声音。”

北双知已上钩,却不动声色的平躺着,一动也不动。

“你冷不冷,待我把门给关上。”

罗萍温情的替北双扯好绸被,左手往床边几下按下。

“嘎”一声轻响,翠帘外边缓缓降下了一扇与墙壁相同颜边的相关门。

北双知道时机已成熟,却放长线钓大鱼,故作不知的说道:“我想要……”

北双故意说了一句不说。   “想要什么?”罗萍望着北双,眸中荡漾着 一片春情,娇声的问着说。

北双装没看见,皱眉问道:“白姑娘是不是吩咐你要好好的侍候我?”

罗萍点点头,问道:“你要什么?我给你拿来。”

“我要你。”北双说毕,伸出两手,一把搂住罗萍的腰肢,往怀里一抱,对 着罗萍耳边挑逗的说道:“我要你这美如天仙的萍姐陪我共度良宵。”

罗萍像是没注意的被北双一揽,柔若无骨的娇躯往北双身子一压,嘤咛一声, 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娇声说道:“你……”

北双不待罗萍挣脱,一把吻住罗萍的樱唇……

过了好半晌,北双才放开罗萍的红唇。

两人仍似沉醉在那份飘然之感,一片卿我之声,欲罢不能。

良久罗萍才仰起俏脸,痴痴的望着北双,娇情的拭着北双唇边的口液,含着 微笑,梦样的回道:“嗯,很美。”

“想不到你是这么成熟……”

“唔……”罗萍娇羞的把脸蛋埋在北双胸膛,不胜忸怩的细声说道。

北双笑了一下,右手移在罗萍雪白的香肩上,轻轻捏了一把,笑道:“瞧你 那个劲儿,差点没把我咬痛了。”

北双抬起她的香腮,指着两肩三四个齿痕,轻含了一下罗萍的琼鼻。

“谁叫你这么……”罗萍说了一声,不胜娇羞的埋下脸蛋,蜜意的吻着北双 两肩的“战绩”。

北双轻笑了一声问道:“这么怎样?”

“呸,谁说与你听。”罗萍不依的啐了一声,轻捶着北双的两肩。

“好,看你说不说?”北双轻笑一声,搂着罗萍一阵狂吻,吻得罗萍透不过 气来,娇笑连连,北双由上而下,从罗萍的香颈吻到胸前……

罗萍嘴角牵起一丝幸福的微笑,呢喃似的说道:“我,我真快乐死了……”

“小萍,我也一样……”

北双说得是实话,要不是武功已被废去,他想他仍是神龙活虎的挺兵而战。

“北哥哥,你会认为我淫荡么?”

罗萍忽地支起上身,露出被北双搓得红一块,紫一块的胴体,眼中射出一股 深情,望着北双说道。

“小萍,你问这话不是很愚笨么?”

北双含情的对罗萍一笑,柔声的说道,这也是实话,北双能看出罗萍眼里的 少女纯情,那股情,是朴真的,神圣的……

“古圣先贤说过,爱色乃人之本性也,闺房之乐,仙人不比;小萍,你怎能 用淫荡来亵渎这神圣而庄严的人生最高乐趣呢?”

北双轻握着罗萍柔嫩的玉手,蜜意的说道。

罗萍甜甜的娇笑一声,送上一个蜜吻,在北双耳边梦呓的说道:“北哥哥, 你知道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深深的爱上你了……”

“小萍,我也一样……”

北双轻声问道,他明白他这句绝不会是实话。

“十六年来,我梦想着我的梦中情人,今夜,我得到了……”

罗萍紧紧搂着北双,沉醉着说道。

北双不禁忖道:想不到这丫头不过一十六岁而已,却是恁地成熟丰满……

“我实现了我憧憬的梦,噢,多美,七彩般的梦,我不能失去你,北哥哥…

…“

罗萍梦呓般的继续道。

“小萍,我也一样不愿失去你,但是,我是个俘虏,已是离死不远的人,哪 能与你长相厮守……?”

罗萍却是一阵噗笑,笑着说:“北哥哥,你想得太远了。”

北双见罗萍神秘的嘻笑,诧异的问道:“难道不是?”

“我家姑娘要杀你早杀你了,你还有今天在?”罗萍抚着北双坚硬的胸膛说 道。

北双不信的说道:“我不明白,我的武功已被废了!”

罗萍捏了一下北双挺直的鼻尖说道:“你不明白的事情多的是,我家姑娘废 去了你的武功,不过是不让你跑走。”

北双仍是不明白的说道:“那她留下来我来做啥?”

罗萍却是不语,螓首埋在北双颈项,只是一味紧紧抱着北双,生怕北双跑走 似的。

北双见罗萍忽地不语,扶起她的脸蛋,诧声问道:“小萍,你怎地不说话?

咦,你怎么哭了?小萍。“

北双噫的一声,只见罗萍两眼含着泪水,痴痴的望着北双不说话,真叫北双 浇得满头雾水,不解的问道。

“我家姑娘在爱你。”罗萍良久才吐出了一句话。

“爱我?”北双心中一震,他做梦也没想到白嘉露会对自己动情,脱口问道 :“这是真的?”罗萍点着头,北双能看出那笑里含有许多的神伤与太多的无奈。

北双仍是不信的说道:“她把我囚禁起来我是相信,那也不过表示我没杀她 而感恩罢了,我是她的死对头,她怎会爱上我呢?”

“很简单,我自幼跟随我家姑娘,我了解她很清楚,在你昏迷的时候,她整 天陪伴在你身旁,从她的眼中,我能真确的知道,更何况在她有生以来,你是第 一个踏进她房间的男人……”罗萍吻着北双的脸颊说道。

北双转动了一下身子,问道:“那我睡了七天,她……”

“陪着你睡。”罗萍笑了一下,接下北双的话音说。

“真的?”北双瞪大了两眼,惊讶的问道。

“是真的。”罗萍笑着点头,揶揄的说道。

“很可惜你叫我家姑娘的七绝去功散废去武功,一直昏睡不醒,否则你就能 享受到我家姑娘的姿色了。”

北双心中也是一阵同感,错过了白嘉露的胴体,暗道可惜不止,但口中却说 道:“小萍,你别取笑我了,我才不会要她那个烂货呢。”

“哟,你可别瞎猜,我保证我家姑娘和我一样是绝对的原装新货。”

罗萍嘘了声,玉指轻掩北双的嘴唇,一副郑重其事的说道。

“看你……!”

北双被罗萍取笑得作声不得,尴尬异常。

“那她对他的师命如何交待?”

北双吻着罗萍的香唇,又问道。

罗萍笑了一下说:“寒江钓翁他老人家又没有说一定要把你杀了,反正只要 打败你就好了。你现在是阶下禁囚,而且……”

罗萍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故意停下不说。

北双可急了,捏了一下罗萍的前胸,急声问道:“而且怎样?”

罗萍笑哟了一声,轻划了一下北双的鼻梁,继续说道:“我家姑娘散发消息 说你死在她手里了!”

“这又是何意?”北双停了一会,不解的问道。

“傻子,这还不简单,一来可以使整个武林慑服,连你这么高强的对手都死 在她手里,当今武林中谁又强过你,那不是表示我家姑娘是天下第一高手么?”

罗萍振振有词的说道。

北双点了一下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么二来呢?”

罗萍未语先笑,说道:“二来她可‘金屋藏汉’。”

“看,看!又来了……”北双一阵啼笑皆非,轻拍了罗萍的香腮。

“人家给你说真的嘛!”罗萍一阵娇笑,轻咬住北双的指头,笑着说。

北双脑中闪过一念,忽地翻过身子,压住罗萍的娇躯,脸上一片恳挚,煞有 其事的说道:“小萍,那今后我们怎样?”

“怎办?”罗萍笑了一下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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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二十二章 除去巫山不是云北双 抓着罗萍的香肩问道:“怎么?难道你不愿意为我们的将来打算?”

罗萍吻了一下北双的下颔,漫声说道:“我已想过了。”

北双睁着两眼,射出期待的神情。

罗萍望着北双,轻轻摇了一下螓首说道:“没什么打算。”

北双故意一惊,惊诧说道:“我不相信,小萍,你难道愿意我们一辈子偷偷 摸摸,见不得人?更何况你知道我并不爱你家姑娘。”

罗萍浮起一个无奈的笑,两眼痴痴的望着北双,涌出了两眶的泪水,呜咽一 声,一把抱住了北双的颈项,堵上一个泪吻……

北双心中叫了一声:老天保佑!

良久,罗萍才推开北双,泪眼模糊的望着北双,一副楚楚惹人怜的模样,宛 似无语问苍天的神情,娇啼的说了一声:“哥哥,我爱你。”

“妹妹,我也爱你,”北汉眼中一红,心中—股莫名的激动,脱口而道。

他不明白自己是为了目前的处境而感伤,还是违心的欺弄罗萍的感情而歉疚 ……

真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他不能忍受罗萍那泪眼的 凝视,呵!

那泪眼,那凝视,多像宛英与严梦柔的含泪凝视呵!……

北双强行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硬起心肠让罗萍在怀中哭个痛快……

他仿佛不明白此刻应如何做,他怀疑他不是自己,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软 心肠呵?

半晌,北双咬了一下牙,柔情的拭去罗萍的泪痕,说道:“小萍,你别哭了, 哭得我心中好难过……”

那是实话,北双的心中确像万针在刺的难过,他实在不能忍受,一朵纯洁的 小花,叫他活生生的摧毁。

罗萍停住了哭泣,努力的平下心中的哀伤,用生硬的语音说道:“我幻想着, 我们远离尘世,那里只有我们两人的天地,没有我讨厌的杀伐,没有人间的狡诈 ;一间小茅屋里,只有你和我……”

罗萍像是梦呓,像是寻求:“你吟诗,我捧砚,你作画,我作饭,你种田, 闲来绿荫树下高歌一曲,聆听鸟鸣虫叫,在月色里,我们并肩相偎共赏明月,噢, 多美……”

北双心中一阵狂叫,他感到他的心在颤抖在颤栗……

“小萍,我根本在欺骗你,在利用你,我只是想逃去。”

北双几乎想开口大叫,噢,多残忍,活生生的摧毁一个少女七彩的梦,那梦, 多像宛英当年对他耳语的梦。

“但是我不能,我自小是孤儿,白姑娘待我亲如手足照顾我,她爰护我,那 份情,绝不是区区的主婢之情……”

罗萍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呢喃的说道。

北双心中又是一阵颤抖,他知道,他不是冷血动物,他可以看出白嘉露对她 的情谊,她是不能背叛白嘉露,就像自己不能背叛师父一样……

“我是该满足了,我仍能朝夕见到自己心底的人,就这样,我满足了……”

罗萍吻住北双的嘴唇,他感觉出,咸咸的泪水在他嘴中打滚,但他分不出那 是罗萍的泪水,还是他自己的……

“北哥哥,你也哭了?”罗萍发现北双满脸泪痕,一副心碎的模样,吻着北 双冰冷的泪水,泣不成声的哭诉着……

“我实在太了……”北双挤出一个笑容,他知道比哭还难看。

“噗哧。”罗萍破涕而笑,望着北双说道。

“你看,我们都哭得像泪人儿,真是的,其实我们该感谢我家姑娘没杀了你, 否则我们哪能在此相拥共枕?”

这时依稀的传来梆子声:“梆梆梆梆,当。”

正是四更天,夏日里的黎明来得特别早,不稍一会,已是鱼肚大白。

罗萍紧紧抱住北双,娇声说道:“北哥哥,让我们珍惜这份短暂的良宵,我 们帮主就要回来了呢……”

北双也紧紧抱着罗萍的娇躯,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可以减少他心中的痛苦, 还是增加他心中的歉疚?

两人如胶似漆的缠绵着——无奈青宵苦短,罗萍依依不舍的坐了起来,朝着 北双恋恋的说道:“北哥哥,时候不早了。”

“不,小萍,你再呆会。”北双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依恋还是假的依恋。

罗萍苦笑的摇了摇头,北双可以清晰的看出她眸中还有一百万个,一千万个 不愿意……

罗萍轻叹了一口气,撩起纱幔,缓缓离开被窝……

“哎,”罗萍蹙了一下蛾眉,轻叫了一声。

北双惊讶的问道:“怎么啦,小萍?”罗萍红着脸蛋,两手轻掩着下体,无 限娇羞的睨着北双嗔道:“还问呢?都是你,痛死了……”

北双心知是怎么一回事,不禁一阵轻笑。

罗萍脸更红,轻捶了一下北双,不依的说道:“看你,还笑成这副样子?”

北双握住罗萍的粉拳,一个劲儿笑。

罗萍站起娇躯,走到梳妆台,启开的衣橱,拿出一套蓝色的袍褂和内衣,丢 过给北双。

“这是白姑娘为你做的。”

罗萍自己也拿出了一袭罗衫与亵衣,对着铜镜穿上。

北双接过衣服,两眼痴痴的望着罗萍姣美迷人的胴体,一阵发呆……

罗萍从铜镜中见北双痴迷的望着自己发愕,心中一阵羞喜,两颊不由得发烫 起来,娇俏的翘起小嘴嗔道:“看什么?你还看个不够?”

“唔,不够,我真希望永远这样看着你。”

北双色迷迷的笑着,两眼贪婪的望着罗萍的背影,那每一寸的肌肤,他曾尽 情的享受过,只要他想要,现在他仍能够。

“快嘛,北哥哥,你快穿好衣服,说不定我们姑娘就要回来了。”

罗萍已穿上红色的肚兜,见北双一个劲是朝自己看个没完,不禁好笑。

“噢,”北双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连忙下床。

“啧啧。”北双龇了两下牙,原来地上挤着一堆自己和罗萍破烂不堪的衣服, 而且还沾着一大滩的红白液体……

“去你的。”罗萍穿上长裙和上衣,走了过来,一把拿起那堆“战迹”,用 纸包了起来,脸上一片娇红。

北双一面嘿笑,一面穿上衣服。

罗萍穿上蛮鞋,在铜镜面前理好散乱的鬓发,走近北双说道:“我去查哨, 顺便给你弄点吃的来……”

“小萍,想不到你大有来头。”北双穿上裤子,做了一个鬼脸说道。

罗萍体贴的帮着北双穿上衣服,神气的说道:“谁说不是,除了我家姑娘和 司马护法,过了便是我。”

北双笑了一下,说道:“看来白姑娘待你真个不坏。”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她当然对我好啦。”

罗萍一面应道,一面拿起长袍替北双穿上。

北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脱声问道:“小萍,你看到我的玉佩没有?”

“玉佩?”

罗萍问了一声,眨了一眼想起的说道:“对了,那个玉佩我们姑娘拿去了。”

“臭婊子。”

北双恨恨的骂了一声。

罗萍见北双生气的骂人,不禁问道:“哟,你骂谁?”

“我骂那姓白的婊子。”

北双怒气未消的说道,他的心中惦念着那支玉佩,那玉佩是赖宛英遗留给他 的,心中觉得白嘉露拿去,好像是被玷污了一样。

罗萍耸了一下香肩,嗤道:“你别口口声声的婊子,人家就是你的枕边人了 ……你不过嘴硬心软罢了。”

北双兀自气着问:“她拿去做啥?”

“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颜色不一样, 我想她是喜欢罢了。”

罗萍吻了一下北双,按开了机关门,说道:“你急啥,你的是她的,她的还 不是你的?”

一线微白光亮从翠帘射了进来,显然是天亮了。

“已是五更了。我不能再停留了,北哥哥,你也累了,休息一会,我呆会马 上来。”

罗萍柔声说道,提着纸包,款步而出,一阵细碎的叮当声,碧色的翠帘轻轻 而晃,消失了罗萍婀娜娉婷的身影。

“啧。”北双目送着罗萍的身影,若有所失的龇了一下牙,淡淡的耸了耸肩。

北双转动了一下脖颈,两手使劲的弓了弓,活舒了一下筋骨,只觉周身舒泰 无比,不过没法像从前那样神龙活虎般的飞檐走壁,同如常人罢了。

北双虽是一夜翻腾,却丝毫不感倦意,一副精神奕奕,爽朗如健。

不过北双此刻的心情却是沉重非常,心中宛如压抑着一块铅石。

北双走到墙角,仰目注视着壁上的两柄长剑,眉宇间呈着一片沮丧的神色, 暗处叹息道,唉,想不到我姓北的也有今天,空有名号,徒叹此身。

“姓白的,只要我北某人有活在的一天,定十倍偿还与你。”

北双咬了一下牙,恨声咒骂。

北双本想先制服罗萍,然后鼓动她,帮助他逃走,可是,他现在却有点后悔 了,他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对不对?

“多卑鄙,姓北的,你知道么?你看看自己,一个堂堂七尺之躯的男人,在 仰仗无耻的仰仗一个柔弱而纯真的女人的感情。”

北双像是忽地发羊癫疯般的掩住脸,他听到他心中在叫,狂叫:“你懂得什 么叫做爱?

肉欲?欺骗?利用……?“

“我懂,我当然懂。”北双摇晃着身子,他不甘,他要叫,要叫!

“北哥哥,我爱你……我弹琴,你吟诗;我磨砚,你作画……”

他仿佛又听到了罗萍昨夜在他耳畔梦呓般的话音,他的眼前漾起罗萍赤裸裸 的娇躯,和赤裸裸的纯情……

“不,小萍……”北双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声,踉跄的退了几步,躺在象牙床 上……

“噢。”北双挣扎似的叫了一声,他不敢睁眼,他怕看到那赤裸裸的无耻, 无耻……!

“但是,我是为了要报仇。”北双急地坐起身子,心中在狂叫着,他仿佛又 看到了赖宛英被害的惨相……

“我要报仇,报仇报仇……”北双只感心中在疯狂的呐喊着。

“看你急得劲个儿发呆?”北双耳畔忽然想起了一阵甜美的声音。

“噢,”北双受惊的哦了一声,抬目望去——竟是白嘉露,只见她穿着一袭 白色劲装,风尘仆仆,似在是经过一场冲刺、奔波,此刻竟无声无息的,俏生生 的站在北双身前。

“你,贱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北双一见是白嘉露,心中忍不住的升起 一股怨恨,话声未说,一拳就捣向白嘉露面门……

“哟,你怎恁地凶?人家一回来,马不停蹄的就先来看你,瞧你个狗咬吕洞 宾不知好人心!”

白嘉露玉腕轻抬,北双不由自主的连翻带滚的翻倒象牙床上。

“现在不过六更而已,你还要多休息,不能走动……。”

白嘉露若无其事的莲步轻移,脱下了北双的统靴,体贴的替北双盖上了被子, 放下经纱幔。

北双心中明白,一百个,一千个的北双,也拔不动白嘉露的一根汗毛,虎落 平阳,还是认份点儿,只求青山在,免得自讨羞辱。

“小萍。”白嘉露转回身子,朝着帘外娇唤了一声。

“来啦。”罗萍掀帘而入,行了一礼,说道:“姑娘你回来了?”

白嘉露点了一下螓首,从怀里掏出了两截钓竿,架在墙上,走向梳妆台: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吩咐你别让相公起来,他身体不过刚复原。”

罗萍朝床上的北双瞟了一眼,答道:“我查哨刚回来,正准备给相公弄点吃 的,姑娘,相公他昨晚就醒来了,他说睡了七天,实在睡不下了。”

“噢,想不到他体力蛮足的。”

自嘉露轻噫了一声,坐在铜镜面前,罗萍在她身后帮她把头上的荆钗取下来, 梳着她乌黑的长发,白嘉露吁了一声,疲惫的娇道:“吁,累死了,小萍,我的 热水弄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就等待姑娘沐浴……”

罗萍放下梳子,这时一名婢女端进了一碗热滚滚的莲子汤,罗萍接过端给白 嘉露,问道:“姑娘事情怎样?”

“哼,那糟老头也真个顽强,费了好大劲才给放倒下来。”

白嘉露微微呷了一口,说道:“小萍,你告诉司马护法我今天要休息,一切 事务由他代替,你服侍相公也累了,你自个歇息去。”

罗萍恭声回道:“是,姑娘。”

白嘉露喝完了莲子汤,站起来说道:“相公既然醒来,你顺便给他拿些进补 的食物。”

“我就去拿来。”罗萍收起瓷碗,点头说道。

白嘉露深情的望了一下床上的北双,然后步出翠帘,罗萍也随着跟出。

北双见白嘉露与罗萍离去,心中一阵起伏——听白嘉露的口气,显然整个武 林已在她的掌握中,不知小柔与川枭怎样了……自己全无武功,要逃出铜墙铁壁 般的西北雨,无异难如登天,谈何容易?但是,难道就一辈子的睡在白嘉露的裙 边?……

北双翻了一下身子,咬了一咬牙忖道——不行,一定要逃出去,管他的,什 么歉疚不歉疚,卑鄙?罗萍在帮中的地位不可小觑,一定要想法使她帮助自己逃 脱,干吧,江湖一鼎无影浪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怜悯,妇人之仁?

干一次违心的事情又何妨?何况又是不得已的事情……

北双思忖未已,眼角瞥见罗萍端进一个白色的瓷盅,姗姗而入……

北双赶紧闭上眼皮,装作未见……

“北哥哥,我给你端来了人参炖鸡。”

罗萍把瓷盅放在茶几上,撩起纱幔,说道:“我亲自为你作的,北哥哥,你 尝尝看好不好吃?”

北双宛若未闻,兀是不理。

罗萍见北双不应,捏了一下北双的鼻子,娇笑说道:“你别装死作瞎了,我 可不能再喂你了,我家姑娘看见可要……”

“小萍,你知道我没心情吃那劳什子。”

北双睁开两眼,装出不耐烦的声音说道。

罗萍料不到碰个冷钉子,两眼一红,差点没哭着说道:“什么?你,这是我 特别为你做的,你……”

“小萍,你别误会……”北双翻过身子,开口了,嘴角浮出一个苦笑:“你 知道,呆会我就要和那婊子……”

“噗哧。”罗萍一听,竟是这回事,见北双对自己痴心耿耿,心中一阵娇甜, 却故意破涕为笑,娇声说道:“这还不好,反正你有的是劲儿,你急啥来着?”

北双急声说道:“小萍,此刻你还有心情打趣我,你知道我爱的是你,不是 那婊子。”

北双横起心肠,满脸诚挚凝视着罗萍……

罗萍心中一颤,仿佛熬不住北双那含情的凝视,凄然欲泪的望着北双。

北双硬起头皮,一不做,二不休,打铁趁热的说道:“小萍……”

“不要说了。”罗萍凄楚的娇啼一声,一转身子,冲了出去。

北双望着那摇荡未停的翠帘,心中升起一声自己也不明白的叹息,但他知道, 罗萍正在抉择“情”与“理”。

北双紧了一下牙根,苦涩的忖道:干吧,一定有办法使她屈服。

北双两眼发直的沉思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嘉露悄悄的掀起珠帘进了来, 北双仍是没有察觉,直至白嘉露坐在梳妆台前,开口说话,方才如梦初醒。

“相公,你怎不吃东西?你看,都要凉了。”

“哦!”

北双哦了一声,透过纱幔,看见白嘉露正对着铜镜在注视着自己,只见白嘉 露如出水芙蓉般的,散发着一阵令人心醉神迷的幽香,白嘉露身上披着一袭薄如 蝉翼,一眼看出肌肤的透明丝衫,露出了粉红色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肤,北双撩目 一看,一阵心荡魂飘。

北双定了一下神,坐起身子,撩起纱幔,心中一声冷哼,撇嘴说道:“心有 佳人,不敢独享。”

白嘉露梳着乌黑的秀发唇角漾起一丝甜蜜的微笑,两颊旋起迷人的梨涡,甜 甜的笑道:“久闻江湖一鼎风流超群,果是不虚。”

北双牵起一丝笑意,轻浮说道:“姑娘如愿与少爷共效鸳鸯,姑娘之幸也。”

白嘉露娇声一笑,嫣红着两颊,美眸从铜镜中射出一股春情剪向北双:“君 子尚色,淑女好求;不羡神仙,自羡鸳鸯。”

北双料不到白嘉露毫不羞怯,大方的答向自己,不禁哑口无言,心想果如罗 萍所测。

“白嘉露,你意欲何为?”

北双打开瓷盖,拿起象牙筷子,撕下一块香烂的雏脯送入口中,连道佳品, 喝了一口甜爽味美的雏参,啧了一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白嘉露娇笑一声不言,走向北双,玉手伸出,一阵轻响,扇门缓缓关下。

白嘉露坐上床沿,凝着两眸娇笑道:“你自个心里明白。”

北双耸了一下肩,挟起一块雏腿,像是一个情意绵的,温柔体贴的多情郎, 塞进白嘉露的小嘴里。

北双自己嚼了一口,睨了一下白嘉露问道:“你把我那些朋友怎样了?”

白嘉露风情万种睥剪视着北双俊美的脸庞,痴迷的说道:“看在你的面上, 我还敢把他们怎样?”

北双拿起瓷盅,喝了一口,送到白嘉露唇边:“他们不会舍得我走的。”

白嘉露像被服侍的娇妻,蜜意喝了一口雏参汤,睨着北双道:“当然,我想 谁也舍不得你走。”

“那你是费很大劲了?”北双挟了一块人参,放进嘴里,咬个不停,唔声问 道,一副家常闲聊的样子。

“一点也不费劲,除了江湖一鼎智谋过人外,他们不行,是不?”

白嘉露脱下足下的绣鞋,坐下床边,歪着螓首,娇声说道。

“噢——?”北双像是不懂的哼了一声,又像是情痴的望着白嘉露,唇角漾 起了令人着迷的微笑。

白嘉露掠了一下披散的乌发,醉心的望着北双的玉面朱唇,说道:“谁也不 晓我的紫冰罡气是否有毒,是不?你的朋友决不愿见你毒发身死,对不?”

“有劳费思了,其实少爷何尝不愿一温姑娘之香泽……”

北双咦了一下,像是赞赏,又像是揶揄的说道:“你废去我的武功,不觉影 响我的‘战力’么?”

白嘉露娇笑的摇了一下螓首,红着两颊说道:“我喜欢温柔一点的……”

北双笑了一下,挟起一块人参送进白嘉露的嘴里,说道:“你算是找对人了。”

白嘉露不说话,轻轻嚼着参片,两眼含有一股浓深的情意,瞬也不瞬的望着 北双。

北双捧着瓷盅,仰了一口,看了一下白嘉露说道:“你不认为我的朋友会不 死心么?”

“当然不会,不过现在江湖一鼎已是死了,何况这里又是铜墙铁壁,龙潭虎 穴……”

白嘉露挪动了一下娇躯,笑着道:“我确是怀疑有人为一个已死的人而不自 量力……”

“确是先见之明。”

北双讥讽的笑了一下,把瓷盅端过给白嘉露,揶揄的撇道:“蓬门今始为我 开,不觉太……”

“得赏多情郎乃天下纯女心也。”

白嘉露喝了一口鸡汤,把瓷盅放回玉几上,笑着打断北双的话,深情款款的 望着北双。

北双心里笑了一下,忖道:看来真个被吃定了!

北双与白嘉露一说一答,宛如一对新婚之夫妇,一个多情,一个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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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二十三章 不识铁汉识娇娃“想 不到我赫赫江湖,傲叱武林的七尺之躯,竟做起没牙齿吃软饭的窝囊汉了。”

北双叹着气躺了下来,两手垫住脑袋,望着纱幔不胜感伤的说道。

白嘉露跟着躺下来,皱了一下姣美的鼻子嗤道:“哼,你别自命清高了,在 我这玉洁冰清,美赛嫦娥的娇娃投怀送抱,你该庆幸前世修来之德。”

“你不过把我当作玩物罢了。”

北双哼了一声,伸出两手搂住白嘉露无骨的柳腰,轻轻抚摩着。

白嘉露娇滴滴的笑了一声,把娇躯靠近无双,白玉的柔荑捧着北双的俊脸, 笑道:“管他玩物不玩物,美色当前,你莫是这柳下惠坐怀不乱……”

“我才不呢,姓北的又不是石头。”

北双翻起身子,吻住白嘉露殷红的香唇……

白嘉露以热烈的拥抱,娇躯触电般的轻震一下……

“看着,要这样子……”

北双推开白嘉露,伸出舌头作了一个吮吻的姿势……

“你……”你字未完,北双又堵住白嘉露的红唇,一记粗狂热烈的长吻……

白嘉露像是一头无力的羔羊,任由北双抚吻……,及至白嘉露差点没窒了息, 北双才松开两手,北双吁了一声,舔了唇边,啧了一声说道:“孺子可教,进步 之速令本少爷完全满意。”

白嘉露两颊泛上一片红潮,鼻息咻咻的说道:“差点没把我闷死了,你温柔 点……”

“没把你乐死是真的……”北双一声轻笑,吻住白嘉露的香颈,两手在白嘉 露动人的胴体上一阵急走。

白嘉露闭着两眸,小嘴微张,吐着呻吟……

两人像扭橡皮糖似的,在象牙床上不住翻滚,勾起的纱幔似乎禁不起剧烈的 颤动,轻轻的掩了下来,接着红肚兜与蓝衫破纱而出……

话说严梦柔疾如星火,马不停蹄的赶回东海……

东海距中原少说也要四五天的脚程才能赶到,严梦柔心中惦念着北双,丝毫 不敢歇下来,整整奔了两个大热天。

此际已是黑夜笼罩,严梦柔来到一个小镇,两天来的奔波,也确实使她感到 疲倦;严梦柔算着日程,黑炭的一日千里,往返不过只须七天就可赶回岳阳楼与 川枭会合。

吉星镇坐落于山脚下,严梦柔初出江湖的时候便打从此地经过并且还住了一 宿,严梦柔拐过街角,来到她曾经打尖过的“迎祥客栈”。

“嘿,姑娘,请进,您是要用膳,还是住宿?”

“两样都是。”

严梦柔跨下马鞍,爱怜的抚着黑炭的鬃毛,说道:“伙计,你把我这匹马给 他好好洗刷,并且用上好的草料喂他,赏钱回头给你。”

伙计牵住马缰,连声点头说道:“是,是!”

严梦柔走进客栈,选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叫了两盘菜,和一盘炒饭,径 自儿默默吃着。

客栈里不过六成的客人,稀稀疏疏的散落着,夹杂着几声猜拳酒令声,却也 不甚嘈杂。

严梦柔一面吃着,一面思念北双。

忽然,严梦柔感到有对眼光正向她瞟来。

严梦柔撩起眼皮瞥去,心中暗忖道:莫非西北雨的爪牙跟上来了?

严梦柔只见注视自己的竟是一个女人。

“别多疑了。也许她不过好奇看自己两眼,西北雨那些喽罗再好的脚程也赶 不上双哥的爱马。”

严梦柔心中哑笑了一下,埋下眼光,继续吃着饭。

严梦柔在暗自盘算着,东海一煞列身武林四杰之一,他一身武功一定可以抵 住白嘉露……

严梦柔独自沉思着,忽又发现那对眼光向她瞟过来。

严梦柔本能的抬起螓首,讶异望了过去。

严梦柔不过刚抬头,那对眼光迅而消失。

严梦柔柳眉微紧了一下,心中升起了一阵狐疑,暗忖道:奇了,这女人素未 相识,不曾谋面,何以带着一股刻切的怒意看着自己?

严梦柔一面奇愕的思索着,一面朝那女人细细的打量起来。

只见那女人离严梦柔一个空桌,年纪和严梦柔相仿,不过双十年华的模样, 穿着一袭火红的劲装,大眼圆睑,长得却是挺不错的,而且那副身段,也真叫人 忍不住的想多看两眼,高耸的两胸,象要穿衣而出,火辣得叫人昏。

严梦柔脑中极力的思索着却是怎样也想不出有这样的人来。

严梦柔不禁抬起眼光,再朝那红衣少女望去。

红衣女子也正好望着严梦柔……

两眸相接,严梦柔芳心一跳,她只觉那眸光含着太多的恨意,她不能分清那 恨里包含着什么,但她可以知道,绝不亚于血海深仇的恨……

红衣少女唇嘴漾起一丝鄙夷的冷笑,她的身旁坐着两个彪形大汉,显然是一 道人……

两名大汉似乎并不知情红衣少女与严梦柔正在“眉目传情”,尽情的吃着酒, 轻说着笑。

严梦柔看了一眼两名大汉,也是生眼得很,压根儿没见过。

“姑娘,我们该回去了,时候也不早了。”

腰间挂着一柄鬼头刀,背向严梦柔的大汉仰干了杯中酒,对着红衣少女说道。

“老熊说得不错,姑娘,我们一早就玩到现在,晚回去怕老爷要骂了呢。” 坐在红衣左面,腰间挂着一对吴钩剑的另一名大汉,附声说道。“这么快回去干 嘛,咱再呆会。”红衣少女瞟了一下严梦柔,哼声说道。

“姑娘。”“老金你要回去,你自个儿先回去。”红衣少女不等大汉说完, 哼着鼻音嗤道。

老金与叫老熊的大汉见红衣少女生气,甚是畏惧,哼也没哼的。

严梦柔看在眼里,心知又要有一场麻烦了,暗笑一声忖道:姑奶奶姑且看你 变啥把戏来看……

严梦柔饭菜已吃得差不多,拍了一下掌叫道:“伙计。”

“来了。”那干瘦的伙计应声而上,哈着腰问道:“姑娘您是不是要酒?”

“不是,这些饭菜拿下去,你们这里有热水没有?”严梦柔掏出一锭碎银, 放在桌上,说道:“剩下的,给你赏钱。”

“谢姑娘,谢姑娘,我们这时当然有热水,姑娘您随时可以沐浴。”

伙计眉飞色舞的拿起银子,躬身不止说道:“姑娘您那马儿真是难得骏马, 道地的马中之马,小的已经遵照你的吩咐给他刷洗过了,而且喂上好的草料。”

“说的是。”严梦柔笑着回道,站起身子,就要离去,耳边忽然响起了红衣 姑娘的声音:“老熊,你知道不知道,一度隐退江湖的江湖一鼎又重现江湖了?”

老熊点头答道:“我何止知道,我还见过他呢。”

他们三人的声音似乎特别高了一些,引得四周的人回眼的望了他们一下,但 一听说是名闻四海的无影浪客,都不期然的停下话音,静下来听他们讲述江湖一 鼎的事。

严梦柔一听竟是北双的事情,芳心猛急跳着,又坐回了身子,两眼奇异的望 向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也正含着一股怪意,瞪视着严梦柔。

伙计见严梦柔坐下,不解的问道:“姑娘,您不是说。”

“噢,我想休息一会,伙计,你给我沏上一杯浓茶来。”

“是,是,小的就端来。”伙计连声答是,退了下去。

“老金,你见过他呀?”老熊一听老金说见过江湖一鼎,连忙讶声问道: “喂,听说他厉害极了,老金,你说说他生得什么长像?”

“我是四年前在河南见过了一次……”老金眉飞色舞。一线白光石般的打向 她的面门……

“哼。”严梦柔微微一惊,随即冷哼一声,右手速疾撩起,五指箕张的抓向 那白影……

“叭。”严梦柔接上手,一看竟是一张碟子,只见上面印着用筷子书写的字 迹:——请随吾来,有事一谈——严梦柔抬起眼光,红衣少女正冷冷的望着她…

严梦柔不问也不知道是她打来的碟子,右手凝起功力往碟底轻轻一抹,那上 面的字迹消隐无形,傲嗤了一声,朝红衣女子点了一下头。

红衣少女见严梦柔允诺下来,朝正说得起劲的老金与老熊两汉说道:“你们 在这里等会,我出去就回来。”

说罢不等他俩回答,就走出客栈……

严梦柔见红衣少女走出,腰间缠着一把软剑,严梦柔起初没细看,差点以为 是白色腰带呢,严梦柔不在意的笑了一下,站起身形,跟着走出客栈……

红衣少女回头一望,见严梦柔跟上来,随即加紧脚步向前走去……

严梦柔也加紧脚步,闷声不哼的跟上去……

两人默默的疾走着……

须臾,红衣少女见此地已是无人踪,蓦地施起轻功,娇身像大鹏似的直飘而 去……

严梦柔也依样画葫芦,有恃无恐的展出身形……

红衣少女身法也够快,头也不回的奔驰一会,忽然停在一块荒地上……

严梦柔也跟着顿下身形,凝眸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这地方荒芜得可以,四周 一片黑漆漆、光秃秃,看不见一点灯光,尽是些耸石峻岩,一株树草也没有。

严梦柔见红衣少女离自己不过五尺,正冷眼瞅着自己,严梦柔泰然一笑,冷 冷的一撇唇角,问道:“姑娘,咱们素不相识,约我至此,敢问贵事……”

“接着。”红衣少女忽地娇叱一声,单掌一抡,朝严梦柔就是一掌,卷起呼 呼狂暴,凌厉无匹的扫至……

“哼。”严梦柔眼皮撩也不撩的,即至掌风近身时,冷然一嗤,单脚微旋, 滴溜的打了一转,让过红衣少女猝然的攻掌。

红衣少女见一击不中,不待严梦柔立定身子,两掌平胸倏然推出。

严梦柔仍是冷哼一声,单脚一点,娇躯闪电般的一挪,让过掌风。

“哼。”红衣少女硬是骄气凌人,电光石火般的又拍出一掌。

严梦柔微微一晒,娇躯令人匪夷所思的换了一个角度,口中冷冰的叱道: “姑奶奶已让你三招,你如仍欲不分皂白,自寻死路,莫怪姑奶奶心黑手辣了。”

红衣少女仍是闷声不哼,莲足斜迈,五指疾点,射出一股指风,辛辣绝伦的 点向严梦柔小腹的“阴交穴”。

“老虎不发威,你把病猫当。”

严梦柔也不慌不忙抬起双掌,扫出雷霆般的一掌。

“砰!”

两掌相接,红衣少女娇哼一声,叭叭叭叭,连退四个大步,身形一阵踉跄摇 晃,红润的媚脸上一股煞白。

严梦柔却稳如泰山,娇躯纹风不动,俏生生的瞪着红衣少女。

“吃我一剑。”红衣少女冷喝一声,软剑出之不意的卷向严梦柔的颈项……

严梦柔一惊,压根儿想不到红衣少女在受创之时仍会猝出辣手,当下无名怒 火高涨,柳眉间泛起一阵杀机,冷冷一笑,莲足一滑一弹,连换了十三个方位, 红衣少女如疾风的十八剑皆落空……

“着。”严梦柔一转身形,快异至极的飘到红衣少女身后,单掌凝足三成功 力,倏然扫出。

“嗯哼。”红衣少女闪避不及,背后着实吃了严梦柔一掌,娇躯往前骤倾, 连忙软剑拄地,支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红衣少女揩了一下血迹,冷冰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严梦柔淡淡一笑,反问道:“倒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 要杀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姑娘我们并不相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红衣少女茫然的摇了一下螓首,怅惘的说道。

严梦柔皱了一下眉头,问道:“姑娘玉驾芳名?”

“名字?哼,我的名字早已褪色……”红衣姑娘牵起一丝苦笑,严梦柔能看 出那是梦去心碎含血的笑:“他把他心爱的马都让你骑了,看来他待你顶不错…

…“

严梦柔刚欲开口,红衣少女又接着说:“想以前我骑黑炭一下,他都皱眉…

…“

“姑娘,我想你一定能把话说得更清楚……”严梦柔佯装不解的问道:“你 也一定能够说出他是谁?”

“我为什么不能够?”

红衣姑娘惨笑了一下,像是在找寻那失去已久的梦,两眸射出一股强烈的恨 :“我嫉妒?

我嫉妒?“红衣姑娘像是激动万分,说得声泪俱下,泪眼波波……

严梦柔“胜利的微笑”再也笑不出来,她只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怜,她 不晓得为什么……

“我曾使自己不去想他,真的,我花了全力,可是……”

红衣少女神伤的摇了摇头,严梦柔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份浓深的悲凄和暗哑: “……我还是失败了,一如我不能挽住他的心一样,我彻底的失败了,我无法再 编织我绮丽的梦,我恨自己如此软弱,我发誓过不再想他的……”

严梦柔心中一阵激动,她说不出她的鼻尖为什么涌上一阵酸意?真的,此刻 他真想抱住红衣少女痛哭一场,她恨自己何以有如此想法?但她的确想要……

“姑娘!”严梦柔激动的叫了一声,踏上了一步……

“不要,不要怜悯我。”红衣少女伸出手摇着叫道,美眸中闪着泪痕,射出 一股坚定的神色:“感情不是怜惘,不是施舍,爱情更不是;情场如战场,论人 品、武技,我都不是你的对手……”

“姑娘,你不要这样说。”严梦柔不克自恃的冲了两步叫着道。

红衣少女退了两步,摇头说道:“即算我打败你,我也不能得到他的心,不 能……真的,他连一句虚伪的‘我爱你’也不愿对我说,是我在做茧自缚,我很 早就知道……”

红衣少女顿了一下,牵起一丝笑意,勉强的、无奈的笑意。

“也许我该嫉妒你,嫉妒就是羡慕……”

“姑娘……”严梦柔叫了一声,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讲些什么,而且,她也不 会讲。

红衣少女仍绽着微笑,是苦的微笑,严梦柔能看出,那一滴滴、一丝丝的苦。

“见了他,告诉他,我已把他忘了。”

红衣少女说至末尾,声音一阵哽咽,一转身子,疾驰而去,消失在黑暗中…

严梦柔看到她在弹泪,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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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二十四章 三千烦恼只为情严梦 柔迷茫的睁着两眼,脑海在激荡的回旋滚荡着……

她不认为她站得很久,她不想走,她需要思想,虽然凛冽的寒风带着寒意掀 起她乌黑的长发,飘得好高好高,就好像她脑中的思维想得好远好远……

严梦柔怀疑自己是不是胜利者?在另一个角度的范围内,红衣少女也该算是 胜利者,她想,也认为……

不是么?红衣少女懂得什么叫做爱,噢!爱!

严梦柔知道爱绝不是占有,是绝对的奉献,不被人家爱固然痛苦,但爱人的 幸福足以弥补那伤痕。

严梦柔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觉得该走了,带着她领悟的东西……

一夕漫长,又是旭日东升……

严梦柔浴洗完毕,正用着早食,准备一吃饱便上路。

四周也稀稀疏疏坐着两三桌的客人在用早膳,一日之明,对客栈来说该是 “送往迎来”

之始……

“请,客官爷,请里面坐,里面坐。”

“伙计,你给我送一份鸡蛋豆浆,外加小笼包,咦,你不是小柔吗?”

严梦柔只觉得来人声音耳熟得很,不禁抬目望去……

“哟,林兄,是您!”

林伯骏两个箭步的跨近严梦柔,似是又惊又喜的问道:“小柔,想不到你在 这儿!”

“林兄,你请坐。”严梦柔站起娇躯,朝着林伯骏笑着说道。

林伯骏笑着点头,在严梦柔面前坐了下来,严梦柔也跟着坐下,伙计送上了 豆浆和小笼包。

严梦柔想不到林伯骏会在这里出现,心中之惊喜自是不说可知,她此次赶回 东海,就是为了要邀请他们父子出面。

林伯骏风尘仆仆,似是经过一夜之奔波,脸上微呈着倦意,可是并不减他明 朗熠熠的风采,只见他长得一表人材,标致异常,乌黑的剑眉高耸入鬓,挺直的 悬胆鼻,一双有神的虎目,宽厚的红唇,一望给人一种宽直挺逸的感觉。

林伯骏身材高大,熊腰虎背,看来比严梦柔要大些,廿三、廿四岁的样子, 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衫,头顶扎着绿色的逍遥巾,一副书生打扮,此时乍见严梦柔, 俊脸上呈着说不出的高兴。

严梦柔笑着问道:“林兄,家母她老人家安好吧?”

“当然,令堂健如南山,只是你出来快三个月了,她老人家非常思念你……”

林伯骏一面吃着包子,一面说道:“小柔,我真要骂令堂和你了……”

“林兄,对不起,我本想不愿拖累您们。”严梦柔感激的说道。

“瞒着我们好苦。十几年来,我都被蒙在鼓里,要不是……”

林伯骏喝了一口豆浆,笑着说道:“要不是我天天追问令堂,而且令堂放心 不下你,令堂还不会说出来呢,小柔,你这丫头骗得我好苦,还说去省亲呢。”

“林兄,我们母女十年来承蒙你们父子的照顾,我们不知道如何来报答你们, 我这次蹈涉江湖是为了报父仇,仇人是名重武林的七大门派……”

严梦柔笑着说:“林兄,我知道您一定会不顾性命的帮我,所以我……”

“所以你就把我骗了?”林伯骏朗声的笑着说道:“好,恕你无罪,小柔, 总算你回来了,否则真把我们给急死了。”

饱含着严梦柔感激不尽的笑意,由衷说道:“谢谢您,林……”

“唉唉,你看,小柔你又来了,什么谢不谢的,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你别生 疏得像过来人,开口谢呀的,闭口林兄的,你简直把我叫成陌生人了……”

林伯骏摇摇手,像是生气的样子。

“对不起,林……”严梦柔不过刚开口,兄字尚未吐出,林伯骏抢先说了出 来:“对不起林兄,好好,小柔,我不说了,否则呆会你又什么的请原谅啦,抱 歉啦,还有啥感激不尽啦……一大堆,都要给全出笼。”林伯骏无可奈何的耸了 一下肩,朝严梦柔扮了一个鬼脸。

“嘻。”严梦柔扑哧的笑起来,忽又凝了下脸色,说道:“对了,林兄,我 还没问候令尊呢,他老人家可好?”

“算了,小柔,他老人家拥有两甲子的功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吗客气得 ……”

林伯骏放下包子,望着严梦柔不快的说道,只见严梦柔低垂着螓首,忙迭缓 下声音:“对不起,小柔,你生气了?”

“没有,林兄。”严梦柔忙抬螓首,摇头笑着说道。

“小柔,我们相处十年了,你总是客套的把我当做外人,我原想你这次在江 湖上磨练了三个月,一定能改过来,谁知……”

林伯骏凝视着严梦柔,一瞬也不瞬的说道:“小柔,你知道不知道,自从你 一去三个月不回,真把我给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前天伯母告诉了我真相, 我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出来,深怕你有了万一……”

“林兄,谢谢您的关怀,小女有生之日,一定不忘你的爱顾……”

严梦柔垂下螓首,她知道她的声音在颤抖……

“小柔,你怎么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们就该高兴才对,来,我们好好 庆贺一番。”

林伯骏转身拍了一下两掌,叫道:“伙计,给我一斤花生,拿上你们的拿手 好菜来,这些全给拿走。”

“是,是。客官爷,小的马上给您送上。”

伙计连奔带跑的走近前来,一面收拾着桌上的剩膳,一面恭腰含笑说道。

严梦柔抬起螓首,痛苦的摇头说道:“林兄,您何必如此麻烦……”

林伯骏拍了一下脑勺,笑着说道:“怎样?顺利吗?”

严梦柔笑意点头说:“嗯,父仇已报了,七大门派的掌门人都给我给宰了…

…“

“嗯,小柔,你真是了不得,孤单女人家竟宰了那些牛鼻子,要得,要得。”

林伯骏惊喜的圆睁着两眼,翘起拇指,连声赞道:“小妮子,看不出你还真 藏不露,不简单哟,看来我可要输给你了呢。”

“林兄,您谦虚了,我还差您一大截哩。”

“客官爷,酒菜给您拿来了。”伙计送上了一斤花雕和四个精美的小菜和一 个汤,中断了严梦柔与林伯骏的谈话。

伙计摆好酒席,哈腰离去,林伯骏拿起酒壶先给自己倒满一杯,然后倒向严 梦柔的酒杯……

严梦柔盖住酒杯,摇头说道:“林兄,我不会喝酒。”

“唉呀,小柔我知道你不会喝酒,可是今天日子不同,一来为你手刃亲仇而 干一杯,再者你已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将来喝交杯酒可怎办?”

林伯骏拿着酒壶,笑着说道。

“林兄取笑了……”严梦柔红着两颊,娇羞的说道,见林伯骏坚持,不忍过 分推辞的说道:“林兄,我只喝一杯。”

“噢,这一小杯有啥用?”

林伯骏替严梦柔斟满酒,拿起自己的酒杯,朝空停住说道:“小柔,祝贺你 深仇已报。”

“谢谢您,林兄。”严梦柔举起酒杯,笑着说道。

林伯骏一碰严梦柔的酒杯,一仰而干。

严梦柔捂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只觉得黄汤下肚一阵滚烫,辛辣至极, 咳了两声,差点没给呛了出来。

林伯骏提起酒壶,笑着凝视严梦柔说道:“小柔,这杯贺你愈加美丽娇艳。”

“不了,林兄我真的不会喝……”严梦柔皱着眉头,嘴中啧个不停,不过刚 下肚,两颊便出了一片酡红。

林伯骏见严梦柔不胜酒量,笑着替自己斟酒,看着严梦柔柔娇的醉态美,痴 痴的说道:“小柔,你越来越美了……”

严梦柔别过他灼热的眼光,笑了一下,说道:“林兄,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 忙……”

“呀呀,你真别把我见外了。”林伯骏凝下脸色,虎目射出灼灼的眸光,诚 挚的望着严梦柔说道:“小柔,你是不是有了麻烦?你知道,只要你的事情,赴 汤蹈火,我决不缩辞。”

“林兄,谢……”严梦柔说了一个谢字,见林伯骏皱起浓眉,不禁住口,笑 着说道:“我还请您们父子帮我救一个人。”

林伯骏挟了一块豆腐镶牛肉,放下筷子,正色的说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是要救……?“

严梦柔沉着声音说道:“江湖一鼎无影浪客……”

“小柔,你是说那个姓北的无影浪客?”林伯骏睁着两眼,讶声问道。

严梦柔笑着不解的说道:“林兄,江湖上也不过一个无影浪客,难道您说还 有别人不成?”

“不是这个意思,小柔……”林伯骏也笑了起来,呷了一口花雕说道:“举 天之下谁能使无影浪客至欲人救助的地步?”

“是我害了他……”严梦柔想起北双被白嘉露震倒的一幕,不禁暗然垂下螓 首,凄声说道。

林伯骏狐疑不解的说道:“小柔,你说来听听。”

严梦柔抑下悲意,抬起螓首,讲述着她只身报仇的事情以及和北双结识的经 过……

严梦柔一面吃着菜,一面款款而道,忽又神情激动,忽又神伤黯然……

“噢,想不到有这么一段动人的插曲……”

林伯骏听完了严梦柔的讲述,吁了一口气,眸中射出一股莫名的神色,怪味 的说了一声。

严梦柔凝起柳眉,茫然的叫了一声:“林兄……”

林伯骏哦了一声,忙不迭打断严梦柔的话音,笑着说道:“哦,小柔,我是 说想不到平静的江湖起了这么大的风云……”

“我和官大哥他们说好,十天以内在岳阳楼相会,然后越过湖北,攻上旗山, 歼灭西北雨的总部……”

林伯骏默默的喝了一口酒,然后又默默的斟上一杯,低着眼帘,仿佛没听到 严梦柔的话,像是在独自沉思着,脸上一片漠然。

严梦柔见林伯骏沉思不语,不禁脱口问道:“林兄,我能不能麻烦您……”

“看,小柔,你又是说哪里话?”林伯骏抬起眼光,连声叫道:“我不是说 过,只要是你的事情,哪怕牺牲这颗头颅,也在所不惜,不过……”

林伯骏说声不过,停了下来,脸上一片沉寂之色,望着严梦柔不语。

严梦柔接声问道:“不过怎样?”

“是这样,小柔,我本身是没问题,但是家父他老人家……”

林伯骏抓了一下头,沉声说道:“我看家父一定不会答应。”

“令尊不会答应?”严梦柔吃惊的问道。

林伯骏点了一下头,为难似的捂着鼻子说道:“你知道家父他老人家性情古 怪,一向自傲武功天下第一,小柔,你说是不?在江湖上跑的人,就是为了一个 名誉……”

严梦柔半解非懂的颔了一下螓首。

“家父被排在江湖一鼎之后,心中老不是滋味,在年前曾踏入中原,寻找无 影浪客较技,想打败江湖一鼎,以便独享鳌头,家父找了半年空返而回,没碰上 无影浪客,但我知道他心中仍念念不忘……”林伯骏缓缓的说道。

“噢……”严梦柔恍然悟的点了一下头,说道:“那我就不便麻烦你们了。”

“小柔……”林伯骏叫了一声,握住严梦柔的柔荑,虎目射出一缕缕的深情, 卷向严梦柔说道:“你别太*了心,无影浪客虽是救过你,但你也曾救过他,只 是他故装道貌岸然,是伪君子,自食恶果罢了,谁不知道江湖一鼎是靠手段毒辣 心计奸险而出名的,他还有一个外号叫血煞星呢……”

严梦柔抽回玉手,摇首螓首叫道:“不,林兄,您不能这样说他。”

“小柔,你听我说,我们马上回去,令堂等得你两眼欲穿了,我们让她老人 家一个高兴……”

“不能,我不能这样做。”

严梦柔猛摇着头,几乎哭出来的喊道:“林兄,您如不愿去,我自个去……”

“不,不,小柔,我当然愿意去……”林伯骏急声说道:“我只是说你先回 去让令堂看看……”

“不,我还不想回去,时间已经很紧凑了,不能再耽搁……”

严梦柔垂着眼帘说道。

“小柔!”林伯骏叫了一声。

严梦柔浮起一个笑意,说道:“林兄,您如愿帮我,我想现在就起程。”

“不,小柔,我别把我累死了,我已一夜两天没休息了……”

林伯骏见严梦柔现在就要起身,连忙说道,俊脸上呈出一股不自在的神色: “小柔,你倒真个急。”

严梦柔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道:“对不起,救人如救火,倒给林兄的奔 波给忘了。”

“好个救人如救火。”林伯骏两眼闪过一丝嫉妒的神色,仰起酒杯,像自言 自语的轻道了一声。

严梦柔听懂林伯骏的双关语,心中浮起一丝歉疚,脸上却不在意的笑了一下, 说道:“林兄侠义心肠,小女子没齿难忘。”

林伯骏苦涩的笑了一下,又干了一杯花雕,惆怅的望着严梦柔,半晌才说道 :“小柔,你在此等我,我休息一两个时辰便够了。”

“林兄请。”严梦柔露了笑容,感激的说道。

林伯骏苦笑了一下,拍了一下手。

“来了,客官爷。”伙计箭步走过来,朝着林伯骏哈腰说道:“给我弄个干 净的房间……

这银子拿去。“林伯骏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站起身子,朝严梦柔深情的 一瞥。

“客官爷,这边走,这边走。”伙计拿起银子,弯着腰,摆着手,满脸奉承 的道,严梦柔迷惘的目送着林伯骏跟着伙计上楼……

很明显的,严梦柔知道林伯骏在爱着自己,林伯骏也知道严梦柔爱上了北双。

严梦柔只觉脑中一阵冲激,昏沉沉的……

她知道林伯骏深爱着自己,不是现在,很久以来他就知道,她说不出林伯骏 什么地方不好,她也曾想把他编进她少女的梦里,但她没有,她总认为他缺少了 一些什么,而这“一些”

北双都具有……

严梦柔心中一阵紊乱,她在想,她应该如何向林伯双骏表示她对他只是兄妹 之爱……

严梦柔甩了一下螓首,像是想甩去那满脑的烦绪……

十年,不是很短的日子,林伯骏对她一往情深,那时她也许不会注意,她的 心中只记着她父亲被杀的惨相,她只记得她和母亲落魄逃难的情形,她压根儿就 没想到她该去爱一个人,或者被人爱,她只知道她有一段血海深仇未报,直至遇 到北双,她才知道自己需要,她梦想中的爱……

事实上严梦柔也该知道林伯骏在深爱着她,林伯骏对他百般爱护,无微不至, 他摒弃了他大好年华,在江湖上闯荡名气的大好时光,空负着一身武艺,陪着严 梦柔躇踌在偏僻的小岛上,他也曾向严梦柔表示过他心中的爱意,也知道严梦柔 对他只是兄妹之情,但他决不认为严梦柔不会爱他,他认为严梦柔还小,或者她 正为着某种事情才疏忽他,他有绝对的自信,能掳获严梦柔的芳心……

当他知道严梦柔为父报仇时,他高兴他的估计没有错误,严梦柔不过是为了 报血海仇,才在压抑她心中的感情,不敢向他表露罢了……

但,他的估计仍错了!

当他见严梦柔仍是如此“客套的冷淡”,他的心冷了!严梦柔确是对他只有 兄长的敬爱,没有,一点也没有他朝暮期待的爱。她在回避着他,他早该知道的 ……

他早听说过无影浪客对女人有一手,但他绝不服气,他认为,他有办法打跨 他的。他嫉妒,他怨恨,对无影浪客抢走他心目中的人,他更嫉妒无影浪客如风 的名声。

——请看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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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二十五章 夜落乌啼离恨天严梦 柔也知道林伯骏对她深爱着,她能看出他心中对北双的妒恨,就像昨夜红衣少女 对她的妒恨……

严梦柔感到自己在呻吟,在无主,她一点也不爱他,从来也不,她绝不认为 对兄长之爱与男女之爱相混合,不能,但是,十年来,林伯骏对她的百般爱护…

严梦柔的心在抽搐着,她不知道这个痛苦是否值得?她歉疚,她没有拒绝男 人对她表示爱的经验;会的,他一定会向她表示他对她的爱,噢……

严梦柔越想心越乱,她委实不知道怎样才好。

她爱北双,虽然只不过短短的几天,她不认为时间能衡量一切,纵然林伯骏 十年来一往情深,感情不是单方的,不是勉强的,更不是强迫的,是相互的,是 自愿的,心底深处的,她不能放弃,她要握住,紧紧的,谁愿意放弃自己的幸福, 谁不愿意握住自己的幸福,严梦柔紧握柔荑,芳心不住的呐喊着,她只有对林伯 骏歉疚了。

严梦柔脑中不知周旋了多久,她认为没有再要林伯骏帮忙的必要,那样只有 加深她对林伯骏的歉疚和自己的痛苦罢了严梦柔心念已定,站起娇躯,走到柜台 面前,朝掌柜的轻声说道:“掌柜的,你给我包上两个花卷,一包牛肉干,以及 一壶水,顺便吩咐伙计把我的坐骑牵出来。”

严梦柔说着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对着掌柜说道:“这是我的宿费,早 膳以及坐骑的饲料费。”

“哦,哦……”干瘪的掌柜扶着老花镜,哦了两声说道:“姑娘,刚才那位 官爷付过了……”

“等他起来,你告诉他我走了就可以了!”

严梦柔拿起水粮,说了声转身走出门外。

伙计已把黑炭牵至门口,严梦柔一见黑炭,仿佛见到了北双那俊帅的脸正在 朝她多情的微笑着,心中一股说不出的喜悦,搂着黑炭乌溜溜的鬓毛,娇声说道 :“黑炭,咱救双哥去!”

严梦柔把水粮放入黑炭腹下的皮革里,跨上马鞍,得得得得,卷起一阵蹄尘, 消失在街口。

话说北双被“软禁”在白嘉露的闺房里。

北双虽是一名“俘虏”,但他决不会想到世上有第二名像他这样的“俘虏”。

北双非但武功失去仅如常人,而且在武林人物的心中,他已是“去逝”的人, 谁会想到他在此却是春色无边,夜夜春宵?

北双享尽白嘉露的香艳,虽然心中如焚,想逃脱魔窟,但谈何容易,他连走 出白嘉露的闺房都不能,北双虽是火急,他也无奈,白嘉露既然愿意献出她宝贵 的贞*,反正这是送上门来的“珍贵货”,用不着担上什么情感的责任,北双又 何乐而不为?

北双本想藉着罗萍对他的爱慕,利用罗萍使自己逃脱,可是,五天来,罗萍 一直有意在闪避着他,北双却也莫可奈何。

北双和白嘉露缠缠了三个夜晚,真谓卿卿我我,难分难解,但白嘉露忽地一 连两天不见人影,北双独自闷在房里,洗漱、如厕以及食膳,都是罗萍给他端进 房里,便又匆匆离去,机关门一直深闭着,北双料罗萍在房外仍有一个开关的按 扭。

北双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心中一直惦念着严梦柔与川枭的安危,心急如焚, 虽曾试探过有无出路,仍是失败了;他心想白嘉露可能去抵挡川枭与严梦柔,他 知道川枭与严梦柔,决不会坐视白嘉露“享受”自己。

白嘉露一去两天,想必川枭与严梦柔一定施出辣手的点子,否则白嘉露不会 呆这么久不回。

北双躺在床上,翻着两眼沉思着——川枭名重武林,可能与严梦柔联合狂风 沙的死士以及各方豪雄,而洪平也可能聊合其他五大门派,共灭西北雨,那么西 北雨一定倾巢而出,出动全力,帮里的防备自是大为空虚,正是逃出的好机会!

北双一面忖念,一面想到不能错过如今的大好机会。

可是北双又气馁下来,就算现在西北雨空无一人,对他来讲逃出的机会仍是 等于零。

他实在想不出凭他武功已失的无影浪客,有何能耐逃出西北雨的魔掌。

北双思忖着:现在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靠罗萍了。

北双知道罗萍此刻在爱与忠,情与理下煎熬,她想要爱,但她不能背叛她的 主人,她徘徊在痛苦中。

“嘎!”

北双正在沉思得紧时,竟连机关门缓缓升起也不知道,翠帘掀起,走进了一 条人影。

“北哥哥。”

一声娇唤,北双如梦初醒的抬起头,只见罗萍手里端着一碗莲子汤,俏生生 的站在床边。

“小萍!”

罗萍垂着螓首,默默的把莲子汤放在玉几上,转身就要走出帘外。

北双一把抱住罗萍,急声叫道:“小萍,你别走!”

“不要……!”罗萍像是受了一惊,急惶的叫道:“不要,北哥……”

北双不理罗萍挣叫,搂着罗萍的腰肢,送上一个热吻。

“唔……”罗萍唔着嘴巴,像是在挣脱着,但两支玉手却慢慢的缠向北双的 颈项……

两人疯狂的吻着……

半晌,北双才放开罗萍的娇躯,两眼灼灼的望着罗萍问道:“小萍,你为什 么躲避我?”

罗萍闪开北双的凝视,像是承受不住那股灼灼的情意,低垂着螓首,讷讷的 说道:“没有,我没有……”

“不要瞒我,小萍,看着我!”北双抬起了罗萍的下颔,满脸深情的注视着 罗萍的美眸。

“北哥哥……”

罗萍闭上眼帘,长长的睫毛闪着一颗泪珠,杜鹃泣血般的娇啼了一声。

北双眯下了眼眸,唇角歉疚的搐了一下,搂着罗萍的娇躯,缓缓送上了一个 吻,一个歉疚的吻。

罗萍任由北双温柔的抚吻着,两滴晶莹的泪珠,缓缓的流下两颊。

“小萍,你哭了?”北双爱怜的推开罗萍的娇躯,发现罗萍满脸泪痕,一副 泪人儿,梨花带雨,不禁痛苦的叫了一声。

北双柔情蜜意的拭着罗萍的泪水,无限柔情的说道:“小萍,你别哭,你哭 得我好难受。”

罗萍却是愈哭愈厉害,娇躯不住的簌簌颤抖,北双能看出她眉宇间的痛苦, 浓深的痛苦。

北双也忍不住的热泪满眶,他的心在刺痛,他几乎放弃他的念头,望着小鸟 依人般的罗萍,颤声叫道:“小萍……”

“北哥哥,你哭了?”罗萍睁开婆娑的泪眼,见北双也满脸泪痕,两手抚着 北双的面庞,心碎的叫了一声。“我……!”

罗萍忽地叫了一声挣开北双,奔出门外……“小萍!”北双望着摇晃不定的 翠帘,迷惘的叫了一声。

北双的心在痛苦的扭曲。

他曾几何时对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吐过爱?他不知道他自己如此不擅长表演虚 伪的爱!

尽管先前有许多女人缠他,他也周旋着;但是他绝没有对她们说过一句:我 爱你。他心中的爱,像对赖宛英、严梦柔那样的爱,那才是真挚的,出于肺腑的 爱。

北双颓然的躺在床上,两眼迷茫的睁着,他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装演,便令他 痛苦而难受,他不愿冒渎神圣的爱,真的不愿意……“

“北哥哥!”

北双的思潮不知起伏了多久,忽然耳畔响起了罗萍的声音。

“小萍!”北双叫着跳起身子。

罗萍手里捧着一叠破旧的衣服,两眼哭得红肿,像一对胡桃似的;罗萍把衣 服塞给北双,脸上散发出一股坚毅的神色:“你快换上!”

“小萍?……”北双接过衣服,心知是怎么一回事了,颤着声音叫了一声。

“你不要多说!”罗萍按下机关门,拿下墙卜的双剑,用一块蓝布包了起来, 催着说道:“快!你快换上衣服!”

罗萍见北双痴痴的望着自己,拿出北双怀中衣服,一面帮着北双解下衣服, 急声说道:“你别再耽误时间!”

北双一面换着衣服,一面激动的说道:“小萍,我会带你一起走!”

罗萍哑然一笑,摇了摇头,凄然的说道:“北哥哥,你行动快一点,说不定 我们姑娘就要回来了;你的朋友川枭与冷面黑煞被我们打败了,我们姑娘正在清 剿残场,随时可以回来!

快!“

北双脑中轰了一声,瞪着两眼兀自发怔……

罗萍见北双发愕,推了一把北双,急声说道:“嗨,你快一点,别管那么多 了!”

北双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脱下长袍换上一袭破旧的黑色袍衫。

罗萍在墙角处轻轻一点,响起一阵叽叽之声。

北双撩眸望去,只见床上现出了一个暗道。

罗萍把北双的长剑递到他手里,急声催道:“北哥哥,快点!这条秘道只有 我和姑娘知道,快!跟着我来……”

北双已换好衣服,把长剑挂在肩后;罗萍弯下娇躯,走下地道。北双也弯下 身子,跟着罗萍走下暗道。

北双只觉得地道呈石级般的降下,走了半晌,才现出一条平直的甬道。

北双只觉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有寸步难行之感。

“北哥哥,我背你……”

罗萍身有武功,自能在黑暗中行走,背起北双,箭步如飞的驰着。

北双只觉身边响起一片咻咻之声,罗萍用足脚力在奔驰着。

约摸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北双的眼前现出了一线光亮,北双用足眼力,依稀 可以看到两扇铁门半掩着。  罗萍停下奔势,伸手推开生了锈的铁门。

“咿呀!”

一声刺耳的声响,卷起—片回音,罗萍走了进去,放下北双,气喘吁吁地说 道:“这是我们姑娘的练功室……”

北双抬眼打量,只见一间五丈长宽的石室赫然在目。

石室中央摆着一张三尺高的石桌,和一张一尺宽的石椅,石桌上放着一大叠 的武功秘笈,中央放着一个小盒子,盒中放着一颗拳头般大的夜明珠,闪闪生光, 照明了整个石室。

石桌上的秘笈罩着一层灰尘,显然已很久没有人进来过。

四周的石壁上画满了人像,北双一眼便知道那是武功的招式。

北双耳中还听到一股潺潺的流水声,不禁讶然望去。但见石室左上角隙缝中, 缓缓流出一股泉水,地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清潭。

北双暗道一声,好一个练功的环境。

这时罗萍在石壁轻轻敲了一下,现出一个方孔,拿出一包东西,走到北双面 前说道:“北哥哥,这包珠宝你带着路上用……”

北双激动的握住罗萍的两手,颤声问道:“小萍,你不跟我块走?”

罗萍缓缓的摇了一下螓首,生硬的说道:“你一直往前走,到了尽端的时候, 左处有一个翘石,你只要挪动一下就可以……”

北双握着罗萍的柔荑,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歉疚,哑声问道:“小萍,那 你如何向白姑娘交待?”

“你别管这么多……”罗萍坚强的笑了一下,强忍下夺眶的泪水,痴痴的望 着北双,颤着声音说道:“北哥哥,我会永远记着你。”

“我也不会忘记你,小萍!”

北双失声的叫着,痛苦的搂着罗萍的娇躯,他说得是真心话,他如何能把她 忘记?

“小萍,只要我武功一恢复,我马上带你出去。”

北双的心在扭曲着,他有责任,纵然他不爱她,但他没有权利摧毁她一生的 幸福。

“我会等着你,北哥哥。”

罗萍挤着笑容,但满眶的泪水有如泉涌,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北双可以看出 她眸中的千万情,千万苦。

“双哥,在吻别以前,你答应我两件事……”罗萍拭着眼泪,强抑着心中的 悲痛,心碎的望着北双说道。

“小萍,你说,哪怕是十件,一百件我都能做到,一定!”北双忍着心中的 悲痛,心碎的望着北双说道。

“第一,请你不要杀我家姑娘……”罗萍哽咽着说道:“她是无辜的,她阅 历浅,她之所以这样,都是受了司马长雄的蛊惑,北哥哥,答应我,何况她是真 心的爱着你!”

北双咬了一下牙,毅然点头说道:“小萍,我答应你,我不杀白姑娘,但我 要她还武林安宁与自由!”

“谢谢你,北哥……”罗萍感激地笑了一下,咬了一下银牙,颤着声音说道 :“其次,请你把我忘了,永远不要想我……!”

“小萍!你知道我办不到!我办不到……!”北双疯狂的呐喊着,用力的摇 晃着罗萍的双肩,他怎能把她忘记,他不是冷血动物,他懂得什么叫歉疚、什么 叫责任!

罗萍惨淡的牵一下唇角,努力的笑着说道,她想她的心是铁铸的,肝是石做 的:“你一定得办到,你必须答应我!”

北双睁着两眼,疯狂的叫了一声:“不!绝对不!”

“你走出地道后拐过山脚,往苗疆出发,你必须找到‘天母潭’,那里,有 你的师母……”罗萍咬着牙根,不理北双的喊叫,径自说着。

“什么?我的师母在苗疆?”北双心中猛可地震了一下,张着嘴,吃惊地说, 他有太多的惊异,他必须再听一次,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我的师母在苗疆?”

“是的,也只有她能解除你身上的‘七绝去功散’,恢复你的武功……”罗 萍点着头说道:“但是她愿意不愿意帮助你还是一个问题,她恨你的师父……”

“为什么?”北双摇晃着问道。

“为什么?你只有问她自己了,我知道的也不过如此,现在,应该是你吻我 的时候了。”

罗萍摇了一下螓首,惨然的笑了一下,送上红唇,吻住了北双。

北双疯狂的吻着罗萍,他要把他的歉疚,痛苦全部附在这一吻上。

罗萍更是疯狂般的搂着北双,像是最后重温她的美梦,她的娇躯在颤栗着, 她的心在泣血着,她多么不愿呵!

“唔哼!”忽地罗萍痛苦的哼了一下。

“小萍!”北双目眦皆裂的叫了一声。

他不相信!他绝不相信这是事实!噢!天爷,那把插在罗萍小腹上的利刃, 宛如扎在北双的心窝一样,他挣扎着,他像疯狂的野兽歇斯底里地叫着:“小萍!

你怎做了这傻事?小萍……!“

罗萍的娇躯缓缓的躺了下去,北双轻轻的把她放在地上,两腿跪着,他在接 受一幅残酷的画面,他失去了理智,他只知道他要大声的叫,疯狂的叫:“你为 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小萍!为什么?为什么……?”

罗萍的小腹上活生生的插着一把利刃,利刃全身没入,只剩下银光闪闪的把 柄;北双不敢拔出,他不敢看到那刺眼的血,那残酷的血;他要多留她一会,即 使一刹那也好。

“北哥哥,你不要难过……,我,我说过,你要把我忘……忘了,不是么?

……“罗萍唇角漾起一丝安祥的笑意,眸中射着幸福满足的色彩,深情的望 着北双,笑着说道:”北哥哥,你不要哭……,你知道不知道,你,你的笑容多 使我着迷……“

“小萍!”北双的心在哭泣,在流血,那是多残忍啊!北双凄厉的嘶叫了一 声,疯狂的搂着罗萍,他不愿摧毁他!真的不愿意!

罗萍躺在北双的怀里,幸福的笑意一直荡漾在逐渐发白的唇角,她努力的使 自己说话,说她心底的话,真挚的话:“在爱情与忠心之间,我徘徊了很久……

我,我梦想着……和我所爱的人远……远离开尘世……,共,共,渡我梦想 中的生……活,但……是……我不,不能抛弃我……的友谊,白姑娘给我的…… 爱…

…,可以与爱情……比……比拟的爱……“

“小萍!”北双的泪水已沾湿满颊,椎心沥血的叫了一声,他想大哭一场, 号啕的大哭一场……

“我没有……遗,遗憾,真的,一点也没有,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我 拥有真挚的爱情……与珍贵的友爱……虽然……那么的短暂……但,够了,短暂 的永恒,我已无需求……

哦……“罗萍梦呓的说着,娇躯痛苦的震了一下,但那痛苦褪不下她脸上的 笑容,阻止不住她断续的心语:”北哥哥……,谢谢你给我……哦,给我未……

未有的快,快乐,北哥哥……不要哭……我,我爱你,让我看你的微……笑 ……

“小萍,我爱你!”

北双挤出一丝微笑,那微笑是假的,是装的,但那句话绝不是假的,不是装 的!是出自他的心底深处,一个对他付出感情与生命的人,他不能抗拒她的爱, 她是真的爱他。

罗萍的笑容浓了,但她的面色更白了,她努力地牵起唇角,尽量不使声音颤 抖:“北哥哥,让我……摸……摸你的脸……,我……会……记……记着他……

那副……我爱……的……

笑容……“

“小萍……!”北双颤叫了一声,握起罗萍发冷的手,在他的唇上吻着,一 滴滴热泪滴在罗萍的手背上。

罗萍抽回手,放入颤抖的嘴里,喜悦的吸吮着,脸上呈着幸福的色彩。

“唔……,北哥……哥……,情人……的眼泪……是……甜……的……”

“小萍!我爱你!爱你……”北双疯狂的握住罗萍的手,他受不住那令他心 碎的残酷!

他要说爱地,一百万个,一千万个!

罗萍哦了一声,娇躯震了一下,无神的瞳孔忽地亮了起来,柔荑紧握着北双 的手,蠕动着苍白的嘴唇,吃力地说道:“北哥哥,我……我很冷……很冷……, 抱……抱紧……我……

吻……吻我……“

“小萍!”北双失声的嘶叫了一声,用力抱着罗萍颤抖的娇躯,送上一个泪 吻,堵住罗萍冰凉的白唇。

罗萍缓缓闭上眼帘,轻轻的舒出了最后一口气息。

北双仍是疯狂的搂着罗萍,吻着罗萍,他在偿还,他在追求。

良久———北双抬起头,但他仍紧抱着罗萍冰冷的身躯,他强忍住冲口的号 哭,他要凝视,凝视那张他负久太多的面孔。

罗萍像是睡着了似的躺在北双的怀里,那么的安祥,那唇角的笑容,带着幸 福与满足,一丝不甘与遗憾都没有。

噢!她是幸福的,该满是的,在爱人与主仆的抉择里,虽然她失去了她宝贵 的生命,但爱情与忠心她都没有失去,她真确的获得……

北双痴痴的凝视着罗萍不再说话的面容,一滴滴的泪水掉在罗萍的脸上,谁 说男人不掉眼泪?男人也是有感情的躯体。

北双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唇角,在他创伤的心灵上,又刻上一条感情的创痛。

他恨自己!

恨自己背上这残酷的事实!他已是够憔悴的了,他受够了感情的打击,他受 够了命运的摆布,他不能再承担这无情的摧折!

“苍天呵!苍天!”

他不是柔弱,他能不倒下去已是够坚强的了!他要呼天!他要抢地!他恨老 天给他的打击!他恨苍天给他的安排!那是残忍的,那是不公平的!

他要抗拒!抗拒命运之神给他的残忍!抗拒命运之神对他的不公平!他有权 抗拒!抗拒……!

这一切,都是那杀妻凶手以及司马长雄所赐予的!他要杀!杀那凶手!杀黑 门豹!一片片的!一滴滴的刮下他们的心窝!没有那杀妻的凶手,他不会重涉江 湖;没有司马长雄,不会有使自己落入白嘉露的茅园之战。

“小萍!你安息吧!我答应你不杀白嘉露,但我不能忘记你……”北双抚了 一下罗萍冷冰的面颊。两眸射出痛苦的神色,“在今后悠长的旅程里,我会带着 你给我的心,你给我的情,永远!安息吧!在九泉之下,亡妻会伴着你,你永远 不会寂寞,她和你一样仁慈美好。”

北双闭了一下眼,咬了一下牙,朝着桌上寂然不动的罗萍做最后的一瞥,拿 起桌上的夜明珠,缓缓走向黝暗的巷道。

皎白的光亮渐去渐远,铁门外现出了一条娇小的人影,望着桌上的罗萍,泪 眼模糊的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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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二十六章 蛇蝎戏耍平阳虎昏暗 的天际呈着一片乌云,一阵大风,火炽的夏日悄然不见。

“要下雨了!”北双微仰了一下斗笠,眯着眼望了一下满天的乌云,喃喃自 语。

北双逃脱了西北雨的魔掌,取道苗疆,一路上化装成叫化子的模样,穿着一 袭破旧不堪的黑色长袍,戴着一顶大斗笠,一副潦倒落魄,穷途末路;为了避人 耳目,逃避西北雨的追杀,两上月来,昼伏夜行,惊险重重,好不容易越过了两 湖间的陡山峻岭,千辛万苦的拐过洞庭湖,经过了邵阳镇,至此已无多大顾虑, 西北雨虽掌握了整个武林,但已超出了西北雨的绝对范围,于是北双改成昼行夜 伏,折西而进,往苗疆天母潭进发。

一路上,北双快马加鞭,巴不得一下就到达天母潭,不仅可以使他失去的武 功复得,而且还可以见到他梦想的师母!不是么!她是对他情深似海,恩重如山 的恩师的妻子呵!

北双虽是心急如焚,但无奈体力有限,时奔时停,进行之速异常缓慢,这时 北双已疾奔了两个时辰,只感疲惫非常,本想慢下骑势,但一见乌云密布,心忖 要有一场大雨降临,只得硬咬着牙,撑着疲惫的身子,快马加鞭的加紧速度,想 在落雨前找着个避雨的镇集,前面有一个小镇,他相信很快可以到达的。

北双奔驰了半柱香的时间,已隐隐约约的看到前面的屋宇了。这时耳边也响 起了一阵阵的雷声。

“快!”北双挥着马鞭,心中只有一个快念。

突地,他的耳畔传进了一阵雨点般的马蹄声。北双心中不禁一跳,惊忖道: 好快的脚程。

蹄声不过方入耳,已是*至北双身后,这时,眼前现出一个陡弯。

“糟”北双惊叫了一声,手中缰绳连忙一扯!

“啡……!”一声希聿聿的马鸣声,北双身形—斜,连入带马翻了过去……!

北双只觉身后的马蹄声已*了上来,坠落的身子忽地一轻,被提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搞的?骑术不精,干吗转弯还冲那么快?”

北双被放了下来,还好安然无恙,两眼从斗笠的隙缝中望去,出手救他一把 的是一个秀气的白衣书生。

北双打了一揖,感激的说道:“谢谢阁下相助!”

刚才要不是那位白衣书生,北双不是摔得头烂也得骨断,其实北双的骑术才 是真的第一流,只不过现在武功全失,骑术减弱,再说已够疲惫了,再加上草木 皆兵,白衣书生的蹄声使他一分心,于是来个“人仰马翻”。

白衣书生骑着一头雪白的骏马,微微还了一揖,笑着说道:“区区之劳,何 言足谢?”

北双查看了一下坐骑,还好只有前面右蹄擦破了一块皮,马蹄微微松了下来, 并无大碍。

北双弯下身子握起马足,小心翼翼的扶正铁蹄。

北双安好马蹄,一看白衣书生仍立在原处,连忙打揖说道:“谢谢阁下关怀, 在下已无伤碍,大雨即至,还清阁下先行一步。”

白衣书生闷声不语,两眼兀自瞪着北双,脸上一片狐疑之色。

“莫非他认出我来了……”北双心中一跳,暗忖道。不禁朝白衣书生细细打 量,只觉好生眼熟,好似哪里曾见过……

北双充装不知,扯了一下斗笠,转身跨上马背。

“哗……!”忽地雷声大震,下起倾盆大雨。

“糟!下雨了!”北双叫了一声,一扯缰绳,径自驰去……

白衣书生也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北双回过头,见白衣书生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不禁暗叫了一下:老天,希 望是友非敌!

北双快马加鞭的驰进镇集,在一间客栈前停了下来,已差不多是落汤鸡了, 全身湿淋淋的。

北双刚一跨下马鞍,白衣书生也随之而至。

北双装着不知道,径自走入客栈内,挑了一个靠角的位置坐了下来。

白衣书生跟着北双走进客栈,坐在北双前面。

“噢,多亏兄台适才相助,小的姜安,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北双心知不妙, 但仍硬充不知,挣起头皮,说了一个假名!

“在下季高雄,兄台客气了,芝麻小事,何堪挂齿。”

白衣书生也全身湿透,嘴角勾起古怪的笑意,抱拳说道:“此已无雨,兄台 何不脱下斗笠一谈?”

北双心中一惊,吱唔了一下,正好伙计走前来,连忙说道:“喂,伙计,来 一盘三鲜炒牛肉,外加大蒜及一壶花雕!”

“马上来!”伙计应了一声,送上两双筷子和一对酒杯。

白衣书生轻笑了一声,启齿说道:“无影浪客,小弟不善饮酒!”

北双一震,果然身份已暴露,骑虎难下,只得除下斗笠,洒脱的笑了一下, 说道:“阁下好眼力,恕在下眼拙……”

“阁下贵人多忘了,咱们曾有两面之缘!”白衣书生笑了一下,打断了北双 的话。

“季高雄?……”北双心中念了一下,两眼朝白衣书生细细打量,脑中全力 思索着。

北双想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暗叫道:完了!会是她,想不到在这时碰上 这妮子,看来我姓北的是呜呼大吉了。

北双耸了一下肩,摊开两手,皱着两眉,装出一副懵然不知地摇着头。

白衣书生笑了一声,撇嘴说道:“这无关紧要,咱心里有数,瞎子吃汤圆, 是不?令人奇异的倒是阁下,外传无影浪客已是死在白嘉露手下,想不到竟是无 中生有的谣言!啧,倒真令人寻味!”

“这不足为奇,只有低估江湖一鼎的人才令人奇怪,对不?遥闻一鼎无影浪, 荡愁千百问!”北双冷傲的半阖着眼皮,冰冷的说道。

“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哼!阁下已是江郎才尽,虎落平阳……”白衣书 生“季高雄”

冷嗤了一声,嘴角浮起一个冷冰的笑意,生涩的说道:“我相信谁都希望看 到名闻武林的江湖一鼎,连一匹马也骑不好,是不?只要稍会骑术的人,他们都 能转过一个弯,虽然,那弯太死了一点!”

北双心中猛然大惊,骇然忖道:难道这丫头已看出我是个“空架子”?完了 ……

这时候伙计送上酒来,北双拿起酒壶,替白衣书生斟上了杯,说道:“季兄, 区区敬兄台一杯。”

“喝点也无妨,能让江湖一鼎敬酒的机会不多。”

白衣书生虽说不会饮酒,却也不推辞,睨着北双,尖酸的揶揄。

北双心中忍无可忍,曾几何时被人如此讥讽过?是福不是祸,是祸总要受; 北双一咬牙,扬起酒壶,朝着白衣书生当头砸了过去。

白衣书生扬手一接,壶中滴酒未溢,脸上浮着不在意的微笑,若无其事的替 北双斟上一杯,漫声说:“不过能使本人喝一点的也不多!”

北双被戏弄得啼笑皆非,哑口无言。

“来,为阁下‘名失身存’而干一杯!”白衣书生笑着举起酒杯,揶揄的说。

“也为阁下得洗前辱而干一杯!”北双淡然一笑,洒脱的举起酒杯,还眼的 说。

北双干尽怀中酒,挟了一块三鲜,耸了一下肩,讽刺的说道:“据在下所知, 阁下一向惯于认错人,想必这次阁下也是误打误撞给瞎摸上来……?”

白衣书生笑了一下,嚼了一块牛肉,不在意的笑着说:“落难之人,最忌打 草惊蛇,如听忠告,最好裹紧肩后之物!”

北双一惊,赶忙回头一望,只见肩后露出把亮森森的剑柄,蓝布不知什么时 候松落了下来。

北双忙不迭取下双剑,用蓝布用力包紧,心中叫了一声:原来如此,暗骂自 己粗心大意……。

北双提起酒壶,笑声说道:“想不到阁下好记性,在下敬你一杯。”

白衣书生两颊已现出了两片红晕,似是不胜酒力,口中却冷冰的说道:“能 为阁下干一杯,已是阁下荣幸!”

北双碰了一个钉子,只得替自己斟上一杯,心中却是异常别扭,奇怪的忖着 :这妮子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哼!如她是狗拿耗子假慈悲,她可是找错人了!

北双坦然的冷笑一声,冷冰的瞪着白灰书生说道:“这是阁下解下杀生符的 好机会,是不?”

白衣书生冷冷一笑,睨着北双说道:“阁下说得不错!冷蛇蝎一向是不守信 诺的人,你知道!”

噢!说了这么久,原来那白衣书生竟是冷蛇蝎单桂珠所乔装的!怪不得北双 连声喊完了!“

记得两个月前,单桂珠把北双误认为杀妹之仇人左手绝剑谢一呈,而赠送了 天蛟堡好汉的八条人命,后经她的恳求,北双答应她诛除谢一呈后才与她决一生 死。

想不到冤家路窄,偏偏在北双武功全失之际给单桂珠碰上,看来一场好戏是 免不掉了。

可是单桂珠却是叫北双诡异莫测,忽冷忽热,抓不着单桂珠心中的主意。

北双先前虽是大惊,不过一想要来的总是要来,既然事情给顶上了头,急也 无用,何不置之坦然?要死,也要死得有骨气,绝不窝窝囊囊的,损了他辛苦创 下江湖一鼎的名号!

“想不到没死在白嘉露手里,却栽在小毛头的手里!啧!真是阴沟里翻船, 冤枉到家!”

“早知道死在白嘉露手里好些,免得传扬出去,真叫江湖一鼎的大名给丢尽 脸!”

“哧!”

单桂珠见北双一副自叹自哎,不胜唏嘘的样子,忍俊不住抿嘴而笑,眸中射 出一股奇异的神彩,睨着北双撇嘴说道:“想不到的事情还多得很!”

北双撩起眼皮,撇着嘴唇,冷然的嗤道:“姓单的,你少来些名堂!我姓北 的既然有银买花无银买盆……栽在这里,你要杀要剐,随尊驾之便,我姓北的决 不哼一声!”

“这个姑娘省得,阁下少安勿躁。”单桂珠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挟起一 块牛肉,放入嘴中,雅意斯文的轻嚼着,两眸看着北双,娇声说道:“能看看江 湖一鼎的垂死挣扎的机会也不多,是不?”

“哼!那你是打错主意了!”北双脸色陡地变得铁青,怒哼一声,霍地站起, 扬手向桌上拍下。

“慢点!”

单桂珠伸手疾速抓住北双的手,硬生生把北双给拉了坐下,嘘声说道:“别 忘记现在白嘉露已掌握整个武林,这里,也是,对不?”

北双怒哼了一声,挣脱被单桂珠抓住的手,拿出酒杯,一仰而尽,心头充满 一阵羞愤!

单桂珠两手叉着下颔,古怪的望着北双不语,好似在欣赏什么的,一副兴高 采烈的样子。

“他妈的!”

北双被看了一阵火起,怒骂了一声,两手朝桌缘用力一翻。

可是北双用尽全力,桌子却是纹丝不动!

北双真被耍到家,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便是如此。

“也好,能尝尝飘仙的滋味也不错!”北双见单桂珠不应,把身子倚紧了单 桂珠的娇躯,啧了一声,暗中笑忖道。

单桂珠睨了一下北双,冷哼一声,忽地一扯马缰,煞住急奔之势,娇躯矫健 的翻下马背……

“哇!”

北双料不到单桂珠来此一招,整个身子陡地头朝下的翻了下来,眼看要摔个 结实时,单桂珠堪堪的抓住北双的衣带。

北双只感身子一轻,被往上一提,心中不禁吁了一口气,暗道:老天!

单桂珠把北双放在路旁一块大石上,两眼含着好笑的笑意望着北双。

北双坐在大石上,心中好不愤怒,恨恨的瞪着单桂珠,却是无可奈何。

单桂珠在北双对面的一块枯树上坐了下,望着北双笑着说道:“你现在这副 样子,保险别人认不出你来!”

北双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撩起衣襟擦了一下唇边的血渍,怒声说道 :“姓单的,你是东西便给少爷一个爽快!”

“你急啥?姑奶奶自会给你一个爽快!”

单桂珠娇笑一声,两眸古怪的瞪着北双,启嘴说道:“据姑奶奶所知,能解 七绝去功散的人,举天之下恐怕只有‘天母仙姑’詹杏娘一人了!”

北双心中一震,脱口叫道:“天母仙姑?是不是在苗疆天母潭?昔日逍遥翁 的妻子?”

单桂珠见北双惊急的样子,古怪的笑了一下,轩了一下娥眉,躺下娇躯,闭 上杏眼,故作不理。

北双见单桂珠一副屎虫卖关子,穷找人耍,不禁怒骂了一声:“你……他妈 的!”

单桂珠吃吃笑了两声,两手叠在白帽下,闭着眼说道:“在哪里姑娘不知道, 是谁的妻子姑奶奶也不知道,姑奶奶仅知道她已该是个寿终正寝的人了!”

“贱货!你敢对她开口不敬!”

北双心中陡地怒气万丈,站起身子一脚踢向单桂珠。

单桂珠撩手一捏、一抛,北双乖乖的咚咚退回大石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姓北的,识相点,现在没有你鬼吼鬼叫的地步……”

单桂珠眼皮撩也不撩的,依然横躺在枯木上,撇着唇角,冷声的说道。

“贱货!你敢侮辱少爷的师母?”

北双目眦欲裂的站了起来,握着两拳,巴不得一掌把单桂珠给劈得稀烂!

“哦,是阁下的师母?那倒失敬了……!”

单桂珠微微一坐起身子,讶异的望着北双,随即又冷冷的撇道:“不过,姑 娘以胜利者的身分,仍有权要求你收回那两个字眼……”

“贱货!贱……!”北双不管三七二十一,睁着两眼,张口怒骂着。

“啪!啪!……”

几声脆响,一连串的耳光如雨点般的落在北双两颊,北双被刮得昏头转向, 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单桂珠站在北双身旁,两只美眸射着一股奇异的神彩,怔怔的凝视着北双肿 得几乎要与鼻子一般高的“俊脸”。

半晌,单桂珠轻轻息了一声,弯下娇躯,把北双的头揽在怀里,从怀里掏出 一只小铜盒,取出两粒药丸,两指微微一用力,缓缓磨碎着,然后小心翼翼涂在 北双的“俊脸上”,而且,还轻轻的拭着北双唇边的血迹;那神情,那模样,宛 如一对蜜意的情侣,柔情的抚视着受伤的情侣。

过了好半晌,北双唔了一声,悠悠醒转。

北双一睁眼,便见单桂珠正俯首凝视着自己,心中一阵愤怒,愤怒得张口, 就待……

“你骂得不够,姑奶奶可打够了。”

单桂珠伸手捂住了北双的嘴,硬是把北双冲口的骂声给封了下去,可眼射着 滚灼的情意,辣辣的凝视着北双。

北双的心震了一下,赶忙闭上两眼,那凝视,令他烦恼的凝视,他看得太多 了……

北双坐正身子,离开单桂珠的怀抱,发现两颊一阵清凉,伸手摸,肿痛已消 失得一干二净,北双咬了一下牙,冷声说:“单桂珠!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拿 少爷耍!是东西,干脆一点!”

“令师母可是在苗疆?”

北双冷冷回道:“不错!”

单桂珠忽地一收冷冰神态,娇声问道:“那么你就是要往苗疆找令师母求医 去了?”

北双冷嗤一声,漠然说道:“这个你管不着!”

单桂珠紧紧的盯着北双,娇声说道:“如果我要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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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二十七章 一波未平又浪兴北双 闻言陡地一忡怔,不解单桂珠的话意,皱着剑眉,怔怔的望着单桂珠……

单桂珠站起身子,美眸忽地黯淡下来,挂上无限悲伤,哑然的说道:“我要 利用你……”

“利用我?”北双迷茫的立起身形,脱口道:“我不懂!”

单桂珠用力折断了一支树枝,沙哑的说道:“利用你替我报仇!”

“报仇?”北双更迷惑了,不解地问道:“凭你要解决谢一呈并不是难事!”

“不是他……”单桂珠摇了一下螓首,愤声说道:“是白嘉露!”

“白嘉露?”北双心中一震,惊声问道。

“不错!”单桂珠转过身子,望着北双说道:“普天之下,能和她对抗的人, 只有你——江湖一鼎,我要你帮我杀那贱人!”

“但是我不会杀她!”北双想起罗萍临终的托咐,咬了一下牙,沉声说道。

“你不杀她?”单桂珠猛然脱口问道:“为什么?你吃过她的苦头,是她使 你变成这样子,你不杀她?!”

北双摇着头,冷声问道:“不为什么,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单桂珠猛可地抓住北双胸前的衣襟,用力摇晃着,怒声说道:“是不是那贱 人陪你睡过觉?”

“不管你怎么说,我说不杀地就不杀她!”北双闭起两眼,任由单桂珠揪扯 着。

“你这无耻的东西!”单桂珠一声怒叱,单手一推,北双踉跄了两步,一个 把持不住,滚葫芦似的在地上翻了两个斛斗。

北双淡然笑了笑,爬起身子,拍拍衣服上的泥浆,开口说道:“但是我要摧 毁西北雨,除了白嘉露一人我不杀。”

单桂珠一怔,讶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我知道。”北双洒脱的撇了一下唇角,坐在大石上,睨着单 桂珠问道:“倒是为什么你要杀她?”

“我有一百个理由杀她!……”单桂珠双拳紧握,脸上一阵悲痛的神色,银 牙咬得格格作响,寒声说道:“她宰制着整个武林,她要整个武林听命于她!她 毁了一帮、二堡、三庄以及七大门派!”

“什么?”北双猛可地站起身子,惊声问答:“这可是真的?”

“不错!”

单桂珠悲愤的点了下螓首,望着北双激动的说道:“二十天以前,我离堡追 索谢一呈,正闻西北雨大舞魔爪,发动攻势,个个击破,短短时间内,已席卷了 半个武林。”

单桂珠顿了一下,眸中出一股怨毒的寒采,颤着声音道:“当我回到堡上时, 西北雨正已饱掠而去,只见满目疮夷,一片颓坦倒壁,在一片残尸断剑里,我的 父亲他躺在那里!噢!

天!“

单桂珠说到末后,悲愤的掩脸痛哭……

北双心中一阵戚然,他了解失去父母的哀痛,那是够大的打击,从六岁起, 他便失去了父母,这伤痛他当然也知道。

“单姑娘……”

北双走到单桂珠身边,嘴唇嚅动一下,柔声说道:“我了解你的心情。”

单桂珠收起泪痕,凄伤的说道:“你愿意不愿意帮我?”

“话不是这么说,我对西北雨也是痛恨入骨,既使你不要求我,我也一样要 闯他……”

单桂珠望着北双大声说道:“那你是答应我了?”

“我只是说挑西北雨而已,我仍是不愿杀白嘉露。”

北双摇摇头,不自在的笑了一下。

“我不能明白你的意思……”单桂珠脸上呈着不解的神色,迷茫的望着北双, 诧异地说道:“西北雨的帮主就是白嘉露,你与西北雨,难道她会放过你?”

北双苦涩的笑了一下,生硬的答道:“谁也不能明白的意思!只能这样说: 也许白嘉露不是罪魁,真正的祸首是黑卡门的余孽黑门豹司马长雄……”

“黑门豹?”

单桂珠问了一声。

北双点头说道:“是的,昔日少爷的掌下游魂,一切都是他搞的鬼,白嘉露 不过是空负绝学,资阅尚浅,相信只要对她加以召唤,她一定会幡然醒悟。”

“我还是不了解!”单桂珠摇了一下头。

“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北双苦笑的耸了一下肩。

单桂珠垂下眼帘,沉思了一会,忽地抬起头,两眸怪异的剪着北双,说道: “你是不是爱上白嘉露?”

北双料不到单桂珠有此一问,猛可地一忡怔,随即笑了一声,反问道:“你 以为我是么?”

单桂珠微摇了一下螓首,凝视着北双说道:“我不知道,你的眼睛不能告诉 人任何事情。”

北双避开单桂珠的眼光,眯了一下两眸,闪漾起一片迷蒙的梦雾,他想起了 罗萍的为他牺牲,心中痛苦的抽搐了一下,迷惘的说道:“爱?我全然不懂……”

单桂珠蹙着蛾眉,茫然的看望北双,心头升起一个无由来的问号……

北双知道自己失态,掩饰地笑了一下,望着单桂珠问道:“对了,还是谈谈 你吧,为何你在此地出现!”

“噢,我是想到荆岭山去请‘荆蛮’下山的,目前武林豪杰纷纷奔走各方, 为的是想邀出隐避的武林奇人来对付西北雨的不可一世。”单桂珠转首眸说道: “现在这事可以暂且搁下,目前最重要的送护你至今师母处,使你的武功恢复, 这并不能与你我私人恩怨可相提并论,对么?”

单桂珠望着北双,接着说:“江湖上传出你死在白嘉露手里,人心惶惶!以 为白嘉露武功深如瀚海,心里上失去了倚势,先决上就输了一着!如果你武功恢 复,不啻给他们一记提神丸,而给西北雨一个晴天霹雳!”

“姑娘把在下提得过高了,在下实在汗颜!”北双俊脸一片羞红,单桂珠的 一片词严义正,使他感到一阵惭愧,拱手朝单桂珠打了一揖,讷讷的说道:“先 前对贵堡的失礼,还望姑娘恕过。”

单桂珠一面还礼,一面笑着说道:“噢,据我猜想,阁下有生以来第一次向 人道歉吧!”

北双抓了一下头皮,尴尬的说了一声:“姑娘取笑了。”

单桂珠见北双一副下不了台,不禁抿嘴一笑……

“对了,单姑娘,你可听说过我的朋友川枭的消息?”北双忽然想起了川枭 与严梦柔来,脱口问道。

“噢,你不说,我倒给忘了……”单桂珠哦了一声,连忙说道:“官老前辈 曾联合天下豪雄,与六大门派在岳阳楼会合,我也是被邀之一,没想到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西北雨事先得到消息,发动湖南邵阳分部截击六大门派,六大门派措 手不及,而西北雨又是高手如云,把六大门派打得溃不成军……然后乘势北上, 而西北雨也猝然发动凌厉的攻击,出其不意的与邵阳分部两面夹攻,出动了西北 雨一堂两阁三殿的全部人马,如风卷残云的袭向武林诸雄……”

单桂珠停抑了一下,接着说:“那时各方豪雄尚未到齐,而白嘉露又亲自出 马,苦战了两天两夜,各方豪雄死伤殆尽,武林精英死在白嘉露与黑门豹手里的 不尽其数!”

“他妈的!”北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到川枭的口头语,愤愤的骂了一声。

单桂珠见北双那副样子,忍住笑,接着说道:“江湖群杰付之一搏,逃出的 寥寥无几。”

北双忍不住脱口问道:“那麻子怎样了?”

单桂珠皱了一下眉头,不解的问了一声:“麻子?”

“哦,我是说川枭,那姓官的麻子!”北双笑了一下,赶紧的说道。

单桂珠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说道:“他也和我一样,是那寥寥无几之一。”

北双暗暗吁了一口气,嘴唇喘了一下,又问道:“那,冷面黑煞你见到没有?”

“你是说严姑娘?”单桂珠撩眸问道。

“嗯,是,是她……”北双用力点着头,脸上呈着期望的神色。

“她……”单桂珠忽然沉下脸色,说了一声,住口不语……

“她怎样了?”北双心头袭上一丝不祥的意念,紧张的问道。

“她……”单桂珠咬了一下牙根,说道:“她疯了!”

“什么?”北双脑中轰然一响,宛如晴天起了一个霹雳,猛可地抓住单桂珠 的两臂,疯狂的摇晃着,两眼暴睁,差点没爆了出来,北双张嘴厉声问道:“她 疯了?”

单桂珠两臂被抓得一阵刺痛,只觉北双那副样子好吓人,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惊声问道:“你……!”

“噢,单姑娘,对不起……”北双如梦初醒,发觉自己失态,放开了单桂珠, 歉疚的说了一声。

北双痛苦的搐了一下眼角,艰辛的扯动喉结,颤声问道:“她为什么疯了?”

单桂珠奇异的注视着北双,缓缓说道:“当她到岳阳楼的时候,一听到你死 去的消息,当场昏厥,不省人事……”

“小柔!……”北双痛苦的叫了一声,两手捂住脸,身形一阵摇晃,踉跄的 退了两步。

单桂珠心中一惊,连忙把北双扶在大石上坐下,急声问道:“北少侠,你, 怎么了?”

“没有,单姑娘,你说下去……”

北双用力甩甩头,望了单桂珠一眼,唇角浮起一丝比哭还苦的笑意,努力不 使声音颤抖,哽咽的说了一声。

单桂珠美眸滑过一丝怜悯,也不自觉的颤着声音说道:“她似乎爱你太深了, 官前辈好不容易把她救醒,连声在安慰,但,她已不是从前的冷面黑煞了……”

北双低垂着头,泪水,早已流满他的两颊,像是在听取无情的审判……

单桂珠实在说不下去了,她可以看到北双的手在颤抖,身子在颤抖,甚至感 到北双的心在颤抖,她只感到鼻尖莫名其妙的冲上一股酸意,强吸了一口气,然 后缓缓接着说道:“她已失去了理智,显然是连她自己是谁她也搞不清楚,两眼 充满骇人的杀意,口中凄厉的叫着‘还我的双哥来’,那声音……”

单桂珠激动的停下语音,闭下了两眼,似乎脑海里漾起严梦柔疯狂的神情, 停了一会,颤着声音说道:“她那声音,叫得在场的诸位豪雄,任是铁石心肠也 都掬下一把同情之泪。”

“老天!多残忍!”北双用手伸进了嘴里,强忍下了冲口的号啕,指缝已缓 缓流出殷红的血丝。

单桂珠别过头,似是不愿看到那令她也将号哭的画面,紧了一下牙,寒声说 道:“官前辈才是哭得老泪纵横,连声劝慰着严姑娘,但严姑娘忽地兵刃出鞘, 一面叫着‘还我双哥来’,一面举剑劈向官前辈,官前辈躲避不及,给划了两剑, 而严姑娘武功又高强,好不容易十几名豪雄一齐涌上,才给制服了下来,晓是如 此,几名豪杰仍是挂了彩……”

单桂珠顿了一下,仍是不敢回过头望视北双,但她可以感到北双心中的狂号。

“这时西北雨已夹攻而上,官前辈浴血苦战,见大势已去,背着严姑娘杀出 重围,后来我们在一座树林里相会,那时不过剩下十几名豪雄……”

单桂珠苦涩的接着说:“官前辈不相信你已死去,咐嘱我们再联合各方英雄, 一个月内重在晤阳楼相会,他负着严姑娘和东海一煞之子红扇书生,近回东海。”

单桂珠吁了一口气,总算给全部说完,转眸向北双望去。

“噢,北少侠! 你……!”单桂珠惊叫一声,箭步走到北双身旁,只见北 双两支手指已深入齿缝,满口捂着血。

单桂珠忙不迭把北双的左手抽出,露出了白色染血的揸骨;单佳珠一声惊叫, 拿出伤药,给敷了上去,取出丝绢,小心翼翼的替北双包扎。

北双宛若不觉,两眼迷茫的睁着,他仿佛听到严梦柔凄厉的叫声,以及严梦 柔痛苦无状的神情,他想,他也可能要疯了?

“北少侠……”

单桂珠坐在北双身旁,眨了一下眉睫,悄声叫道:“你不用伤心,只要你回 到严姑娘身边,我想她是会复原的……”

北双惨淡的笑了一下,笑得那么苦涩,一切痛苦,一片真情,全部在那一笑 里!

“我本不想告诉你的……”单桂珠安慰的说道:“但是,我想你会很坚强的, 是不?”

“谢谢你,单姑娘……”北双朝单桂珠感激的一笑:“我很好,我只是在想 西北雨应该如何付出代价,我所满意的代价!”

“那就好了!西北雨涂炭生灵,掀起一场滔天杀劫,人神共愤,我以为你目 前已没有时间去哀伤,当然,我是了解你心中的痛苦。”

单桂珠还了一笑,柔声鼓励的说道:“最重要的还是先恢复你的神功,北少 侠,恕我直说,你现在已不是属于你自己,你是属于整个武林的,你有权利和义 务拯救那些受宰割的豪杰。”

“我知道,单姑娘。”

北双凝视着单桂珠,真挚的说道:“我曾压抑心中的悲痛,江湖一鼎从来不 会倒下的,对不?”

“那就好了!看你刚才的神情真把我给吓死!”单桂珠展颜一笑,美目流盼, 吁了一声,拍着胸脯说道。

北双望了一下包着的手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睨着单桂珠说道:“当你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便会知道。”

单桂珠两眸忽地射出万卷情丝,瞬也不瞬的望着北双说道:“我期待着!”

北双心中一跳,他不是木头,他看得出单桂珠在作茧自缚了!事实上打从第 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就曾如此的凝注自己。

但北双不愿那会是事实,真的,女人,爱情,已够令他头痛,令他烦恼!他 只需要一份真挚的感情就够了!这份感情他已从严梦柔那里得到,足够令他过一 辈子!想起罗萍,他的心中仍是隐隐刺痛,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创痛,他不能 再制造令他歉疚,令他痛苦的无谓感情!真的不能!

北双连忙别过头,避开单桂珠灼热的眼光,耸了一下肩,笑着说道:“刚才 你真把我给耍了!”

单桂珠也跟着笑起来,说道:“能耍江湖一鼎的机会也不多,是不?”

北双犹有余悸的摊手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杀了呢!”

单桂珠唇角漾起怪异的微笑,美目辣辣的注视着北双。

北双笑了下,轻逸的说道:“但是你不知道,我会不会在你杀死姓谢的以后 杀死你!对不?”

单桂珠美目流盼了一下,肯定的说道:“我也知道你不会!”

“何以见得?”北双故作惊讶的问道。

“谁不知道江湖一鼎对女人总是……”单桂珠说到一半停下来,望着北双不 语。

北双闻言好奇的问道:“总是怎样?”

单桂珠红着脸,咬了一下银牙说道:“总是……留情!”

“噢!那他们是大错特错了!”北双一怔,连忙笑着说道:“啧!别忘记江 湖一鼎还有一个外号——血——煞——星!”北双说到末后,把血煞星一个字一 个字地咬了出来,“也别忘记江湖一鼎是个—风—流—浪—子!”单桂珠皱着琼 鼻,也把风流浪子字字的吐出。

北双只感自己两颊一烫,汕汕的说道:“嘿!你别说笑了。”

“我才不说笑的!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单桂珠哼了一声,不服气的说: “要是严姐姐知道了,她才知道为你流泪是真不值得哩!”

北双尴尬的抓了一下头皮,暗叫着:这妮子好滑的嘴,倒给小柔称起姐姐来 了。

北双心中被单桂珠说得实在不是滋味,脑中一转,忙叉开话题说道:“单姑 娘,你不是说过要去邀请什么蛮的吗?”

单桂珠点头应道:“我也说过这已是次要的事情了!”

北双接着说:“我想你大可不必为我的事情而改变计划……”

单桂珠娇俏的耸了一下香肩,学着北双的口气娇声说道:“我想已是没有你 想的地步了!”

北双不禁一阵寒噤,事实上他何尝不愿有一个会武的人护驾他到苗疆?一来 苗疆他不曾去过,有一个人作伴解聊总是好的,再说路途遥远,说不定出了什么 岔子,也需要一个人照应。

但是他知道单桂珠对他“不怀好意”,他实在不敢再“惹”她,真的他自己 也不知道如何变得这样脆弱?自从罗萍为他而死,他对女人重新估计,他发现每 个女人都有可取之处,而这些可取之处都足够使他心颤!他怕单桂珠与他同行, 会使他发现单桂珠令他“心颤”的地方。

北双一面低着头,一面沉思着。

单桂珠见北双沉思不语,美眸转了一下,手肘轻轻的触着北双说道:“喂, 我说过已没有你‘想’的地步了!”

“唔?……”

“看你……”

北双只觉耳根一阵发烫,心中不禁暗诅咒着:姓北的!什么时候你对妞儿蹙 三蹙四起来了?这样不中用,嗟!不争气的东西!

北双嗯哼一声,心想“来者不拒,拒者不来”,你也不见得近水楼台定得 “月”。

“好吧!小的不想,就让您单奶奶想吧!”

“你……”单桂珠料不到北双一反常态,占起自己便宜起来,出了声脸庞骤 地红得像一块红布。

北双不管三七二十一,嘻着脸说道:“您老人家请想吧!”北双把想字拉得 好长,蹩声怪气的。

“去你的!少油嘴!”单桂珠娇羞的呸了一声,粉拳用力的向北双肩膀击去。

“哎唷!”北双怪叫了一声,只感觉单桂珠那一拳敲得他不住皱眉裂嘴,口 中乎痛不已。

“噢,对不起,我忘不了你下边是个‘空架子’!”单桂珠抿着小嘴,幸灾 乐祸的说道:“这是你罪有应得的,活该!”

“好,好,你这丫头给少爷记着!”北双啧声不止的揉着肩膀,哭笑不得的 说道:“少爷永远记着你今天的赏赐!”

“你最好是不要把我给忘了!”

北双一怔,想不到一疏忽,竟叫单桂珠有了“攻击”的机会!当下吱唔了两 声,讷讷说道:“嘿!我,我记性不太好,不太好……”北双搪塞了过去赶快接 着叉开话题说道:“单姑娘,我还是认为我一个人去较好!”

“我认为也没有你认为的地步!”单桂珠娇笑了一声说道。

北双又是一阵哑口无言,看来单桂珠是“克”定他了!

“我说过,你现在已不属于你自己了,你关系着整个武林,我有权利和义务 护送你至苗疆!”

北双无奈的摊了一下两手,暗叫了一声,好个权利和义务!

北双仰起头来,正想开口,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吼声:“哼!那鼠辈任 何人也不属,更不属于武林!”

北双与单桂珠猛地一惊,站起身子。

猛地一惊,眼前掠下了一支人影。

单桂珠看清来人,张口叫了一声:“噢,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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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二十八章 何叹此生是浪子北双 只见来人身材雄武,风姿翩翩的白袍书生。

单桂珠只感来人好生眼熟,脱口问道:“你是红扇书生林少侠?”

“咦?”

白袍书生噫了一声,两眼朝单桂珠上下打量,轩了一下剑眉,冷冷说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冷蛇蝎单姑娘,久违了!”

北双与单桂珠齐齐一怔,只觉白袍书生来意不善,满脸带着一片肃杀之气, 杀气腾腾!

白袍书生正是东海一煞林康登之子——红扇书生林伯骏。

林伯俊冷冷勾着北双,寒声问道:“阁下就是无影浪客?”

北双一怔,本来一听是红扇书生,心中大喜,正想开口探问严梦柔的近况, 想不到对方劈头冷冷一棒,尤其两眼一片怨毒的眸光,凌厉的瞪着自己,当下心 中怒哼一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凌傲的一撇唇角,冷声嗤道:“不错!”

单桂珠一看来头不对,不禁叫了一声:“林少侠……”

“好一对狗男女!”林伯俊冷冰的瞥了一眼单桂珠,冷傲打断单桂珠的话音, 寒声说道:“一对寡廉鲜耻的狗男女!”

单桂珠一见林伯俊莫名其妙的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无名之火陡地万丈,粉脸 蒙上一层寒霜,银牙咬得格格作响,怒声叱道:“呸!姓林的!你鸟嘴放干净点!”

林伯骏闻言一阵阴笑,鄙夷的嗤道:“和下流无耻的采花贼在一起,难道会 有好事情么?

哼!自个儿作事,又何怕人知道?“

单桂珠忍无可忍,怒叱一声,单掌一扬。

北双忽地扯住单桂珠的衣袖,急道了一声:“慢点!”

单桂珠闻言忙不迭收回掌势,不解的望着北双。

“且不管少爷狗男不猪男,我想,阁下既是找碴子,尽管冲着少爷来,如果 不想丢你老子的招牌,大可不必把单姑娘也给扯上!”

林伯骏寒笑了两声,冷声说道:“当然!大爷自是不管你们狗男女的勾当, 反正阁下狗嘴离不了粪,女人落在你手里总没好份儿……”

北双怒哼一声,昂了一下剑眉,闪声打断林伯俊的语音,撇嘴嗤道:“既是 如此,你家少爷纵是个采花贼,如果本少爷没采着令妹或者哪朵烂花的话!我想, 阁下最好乖乖给少爷挟着尾巴滚!”

林伯骏也骤是一变,两目滑过一丝杀机,怒笑了一声。

“在还没改变本少爷罕有的慈悲心肠以前,阁下最好连刚才所吐出的话一起 带走!”

北双尖酸苛薄,气势凌人的冷冷勾着林伯骏,齿缝中冰冷的滑出连刺带骨的 话音。

林伯骏仰首怒极长笑……

北双似乎忘记了本身已是个“空架子”,压根儿不把林伯骏给放在眼里, “大话”连篇的说道:“这不过是看在严姑娘的份上,否则阁下老子少爷照样称 算。”

林伯骏兀自仰天长笑,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仿佛听到了一个三岁小孩陡手屠 龙那么好笑。

单桂珠自然知道北双是想“唬”走林伯骏,但所谓来者不惧,惧者不来,心 知对方有恃无恐,凝神戒备着,以防红扇书生朝北双骤施毒手。

林伯骏笑了半晌,嗤了一声,怒声说道:“姓北的,你能这样说话,也不过 是最后一次了。”

北双与单桂珠齐是一惊。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你现在是个空架子?你贪恋白嘉露的美色,你投降了西 北雨,你出卖了武林。”

林伯骏杀机蒙蒙的说道:“你鼓动白嘉露在武林掀起一场杀劫,更阴险的, 你佯装死去,却睡在白嘉露怀里。”

“你胡扯!”单桂珠怒叱一声,抡掌劈了出去。

北双揪住单桂珠,开口说道:“单姑娘,让他说下去!”

单桂珠硬生生收回掌势,讶然问道:“他……”

“欲使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姓北的,算你聪明,不管你如何狡诈,你知道 你所做的比我所听到的更无耻,更下贱!已无辩驳的可能。是不?”

林伯骏睨着北双,咬牙的说道:“你乘着白嘉露屠杀武林豪雄的时候,奸杀 了她的婢女……”

单桂珠怒哼一声!瞪着林伯骏反驳道:“那他为什么逃出来,为什么中了白 嘉露的‘七绝去功散’?”

“这还不简单?这叫做天算不如人算……”林伯骏睨了一眼单桂珠,冷冷说 道:“这小子不过是一个无耻的色魔,他只是垂涎白嘉露的美色,也许白嘉露是 被这狼心狗肺的色狼迷住,但她知道姓北的不过在玩弄她,一待他胃口厌了就会 弃她而去!所以暗中给他服下了‘七绝去功散’,想废去他武功!使他永远臣服 她的裙角下……”

林伯骏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说:“姓北的当然是玩弄她,事实上他对女人一向 如此!七绝去功散要经过七天方能生效,他在第三天奸杀了白嘉露的婢女,然后 由秘道逃出西北雨……”

林伯骏冷哼一声,又补充的对北双说道:“当然,阁下这佯做!不过是甜头 已尝到,已无留意的价值,而且还想抬着正义的招牌,想在武林上的钓名沾誉!

没想到阁下仍栽在姓白的手里,是不?阁下现在不过是个蟑螂晒衣服,空架 子一个!“

北双淡然的笑了一下,轻松的问道:“这是白嘉露说的?”

“是黑门豹司马长雄说的……”林伯骏冷冷回道:“反正阁下也不会心痛, 黑门豹鉴于白嘉露有辱其师寒江钓翁的名声,已废去她的武功,命她在寒江钓翁 墓前面壁忏悔!”

北双一震,脱口问道:“这可是真的?”

“不错!”林伯骏鄙夷的点了一下头,冷声说道:“换句话说,黑门豹就是 现在西北雨的帮主,他已把阁下无耻的行为扬诸武林,昭彰于世,并且四处追杀 阁下!”

“原来如此……”北双漠然的龇了一下牙,啧声问道:“那么阁下意欲为何?”

林伯俊冷冷勾起唇角,怒瞪着北双说道:“像你这自以为清高,两眼望向天 的登徒子,我红扇书生林某人早就想会会你!”

单桂珠急声说道:“但是你知道他已失去武功!”

林伯骏冷冷瞅了一下单桂珠说道:“这也是他作恶多端,罪有应得,怨不得 少爷心黑手辣!”

“你敢?”单桂珠身形一动,冷叱了一声。

“有何不敢?”林伯骏冷笑一声!睨着北双说道:“阁下已是万夫所指,罪 不容诛的下三滥,目前各方武林豪杰巴不得生擒阁下一片片撕下你这没有人性的 心肝!林某人乃是替天行道,除恶务尽!”

单桂珠一见场中火势一紧,林伯骏要动手,不禁急声说道:“但是你知道北 少侠是严姑娘的……”

“住口!”林伯骏猛可地大喝一声,打断了单桂珠的话音,两眼充满毒恶的 神色,凝视着北双。

北双一接林伯骏的眼光,恍然大悟的脱口道:“原来阁下在嫉妒?”

“鼠辈!吃我一掌!”

“慢来!”

林伯骏不待北双说完!单掌一抡,朝北双凌厉的拍出一掌,单桂珠早有准备, 玉掌猛扬,硬生生扫去林伯骏排山倒海的一掌,两掌相触,碰然大响。

林伯骏身形一顿,转身向单桂珠冷冷说了一声:“冷蛇蝎,你真要插手?”

单桂珠傲然的点一下螓首,冷声回:“你说对了!红扇书生,姑奶奶管定这 件事!”

“好极了!臭丫头!别人怕你冷蛇蝎!少爷可不把你姓单的放在眼里!”

“那更好!别人怕你!姑奶奶连你老子也放不进眼里!你尽管放马过来,看 看你家姑奶奶含不含糊你?!”

场中局势骤地升起一股浓烈的火药味,眼看一触即发。

“暂且住手!”北双忽地喝了一声。

“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要说?”林伯骏转过身子,冷冷瞥了一眼北双。

北双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沉声说:“在下听单姑娘说阁下与官前辈护送严姑 娘回东海,可是真的?”

林伯骏点了一下头,回道:“不错!”

“那我想阁下该知道官前辈的下落以及严姑娘的病况了?”

北双微微一笑,问道。

“你这魔崽子还记得她?”林伯俊寒声一笑,怨毒的说道。

“你巴不得小柔疯死才高兴,反正你这色魔已把她玩弄够了!但可惜得很, 她没有死!

她会好的!她绝不会再爱你这无耻之徒!“

北双耸了一下肩,怪异的凝视了林伯骏好一会,沉声说道:“你爱她?”

林伯骏一怔,似是料不到北双有此一问,瞠愣的望着北双说不出话来。

北双唇角漾起一丝苦涩的笑,两眸漾起了一丝云雾,迷茫的云雾,像是在追 求一个迷离恍惚的梦,又像是在放弃一个烫手脍热的梦,噢,梦,没有七彩的梦, 黯然无光的梦。

北双咬紧了一下牙根,生涩的说道:“林兄,你好好爱她,她是美好的。”

“你!……”林伯骏说了一声,兀自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北双苦涩的摇了一下头,艰辛的吐出了他不愿意说的话:“也许我像你所说 的那么无耻下流,从开始,我就知道我配不上她,配不一任何一个美好的女人…

…“

单桂珠与林伯骏茫然的望着北双,他们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不要以为我在求你饶恕我,放过我,找江湖一鼎敢做敢当,我否认你适 才听说的一切!这是司马长雄的阴谋。他叛变白嘉露,白嘉露是无辜的,她还小 ……”

北双迷惘的蠕动了一下嘴唇,然后注视着林伯骏,生硬的说道:“你好好爱 她,保护她,不要使她受创,不要使她受惊!”

“我不懂……”林伯骏茫然的摇了一下头。

“你会懂……”北双咬牙点了一下头,颤声的说道:“你会懂,你要想法使 她很快忘记我,忘记我这刀尖上打滚,飘浮不定,亡命天涯的江湖浪子,给她幸 福,给她快乐。”

北双说到最后,胸中一阵激动,眼眶袭上一股热意,强行吸了一口气,吞了 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咬着牙,朝林伯骏笑着说道:“林兄,你该回去照颐她 了。”

“北少侠!”林伯骏激动的叫了声!他看得出,看得出北双对严梦柔的真情 挚意!

北双苦涩的笑了一下,说道:“林兄!你该不会让我向武林昭彰黑门豹的罪 状的机会也没有吧?”

林伯骏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官老前辈听到你逃出的消息,已在四处寻 找你了。”

林伯骏停了一下,真挚的说:“我会照着你的话,我会给她幸福,北兄,单 姑娘,后会有期!”

林伯骏说毕朝北双、单桂珠抱了一拳,双足一点,嗖然一声,已失去了人影。

北双望着他逐渐失去的人影,星眸滴出了一滴情伤的泪水,梦碎的泪水。

单桂珠走到北双身边,望着北双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你爱她!”

北双擦去眼角的泪痕,笑了一下,咬牙回道:“我不爱任何人!”

单桂珠美眸灼灼的注视着北双的两眼,像是要洞穿北双的心底,说道:“你 在骗你自己!”

“我希望能骗得过……”北双尽量装出一丝笑容,望着单桂珠笑着说道: “我想,嗯,虽然已没有‘我想’的地步,找还是坚持我一个人去苗疆!”

单桂珠扶正了一下儒帽,望着北双同道:“你没听到红扇书生说黑门豹已在 四处追杀你?

你此去危难重重,你需要人保护。“

“正是如此,我才需要一个人赴苗疆。”北双点了一下头,朝着单桂珠一阵 凝视,良久才说道:“是不?你没有理由为我冒生命的危险!”

单桂珠也凝起双眸,注视着北双,悄声的说道:“如果有呢?”

北双挪开视线,像是自言自语的叹了一声:“太不值得了!”

“不值得?”单桂珠反向一声,接着缓缓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你把严姑 娘交给林伯骏也是太不值得了!”

北双震了一下,脱口问道:“为什么?”

“我知道,你深爱着严姑娘,爱是奉献,不是夺取,你希望严姑娘不必跟着 你在诡谲黑暗的江湖上奔波受苦,你希望看到严姑娘得到幸福,得到快乐……”

单桂珠脸上散发着一片湛然的神采,凝视着北双的俊脸,坚毅的说道:“噢!

这是多么至高无上的爱情,我又为什么不能?你知道,我在爱你,尽管你在 逃避着我,但这些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应该如何来献出我的一切给我所爱的人, 那是值得的,那不用耽心贡献的回报,那是无条件的,真的!绝对值得的!“

“单姑娘,我北某人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爱?”北双的心在颤栗着,他无法 抗拒那真挚的感情,那赤裸裸的爱啊。

“我不知道!爱是不能言喻的,它只能在心中体会,在心中细嚼……”

单桂珠凝视着北双,带着一股深沉的爱意!

“我不是趁你在感情创伤的时候在怜惜你,我是真挚的,在大长镇第一次遇 见你的时候,我就……”

“单姑娘,你会后悔的!”

北双痛苦的叹息一声,打断单桂珠话音,他实在听不下去,他不明白,为什 么偏有这么许多女人对他“死心眼”。

“单姑娘,官前辈已知道我逃出来,他会找到我的,他能护送我至苗疆的!”

北双朝单桂珠耸了一下肩,轻松的说道:“但是他不知道你要往苗疆呀?”

单桂珠不以为然是的说:“再说,你敢担保在他找到你的期间不会出任何纰 漏么?”

北双不禁语塞!应不上话来……

“很少的人知道七绝去功散只有令师母天母仙姑能解,目前你必需藉着‘雪 儿’的脚力,在黑门豹发见你往苗疆前到达令师母处。”

单桂珠走到坐骑面前,搂着它的颈项,无限爱怜的说道:“雪儿是先父在塞 外带回来给我的,你可以看出它是一匹难得的骏马,是不?”

北双点点头,心中不禁想起他的爱马黑炭,如今不知“马落谁家”?或生或 死,不禁一阵黯然……

“你不会拒绝一个人的奉献吧?”单桂珠抬起螓首,凝视着北双。

北双垂下眼光,痛苦的叹息了一声……

往苗疆的道路上,一骑疾星流电般的驰着。

马上载着一黑一白的两个俊美少年,正是北双与乔装的冷蛇蝎单桂珠,北双 坐在单桂珠身前,星眸微闭着,眉宇间闪漾着一股错综复杂的恨意;单桂珠凝神 的握着缰绳,脸上呈着一片湛然的神色。

天上,一朵云也没有。

北双和单桂珠已疾奔了五天,日落前便可以进入苗疆了。

五天来,他们晓行夜宿,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朝苗疆进发,雪儿确是罕见良 马,驰载两人,神速如飞,北双减去了不少体力的疲劳,以及省下了许多宝贵的 时间。

单桂珠勒住马缰,柔声问道:“双哥,你累不累?咱们在那树荫下歇会,好 不?”

北双睁开眼,确实感到有点累!点了一下头。

单桂珠跳下马鞍,把北双抱了下来。

“日落以前,我们可以进入苗疆。”

单桂珠从皮袋里拿出一壶水和一壶酒,拍了拍马首,对北双说道:“当然!

是说像这五天以来风平浪静,没有意外的话。“

北双微扯了一下唇角!默默不语,接过单桂珠的酒壶,大口的喝着。

单桂珠在北双身旁坐下,仰首沽着水壶。

北双吁了一声,擦了一下唇角的酒渍,在树荫下的绿草上躺了下来,闭起两 眼,默默沉思起来。

单桂珠仍是女扮男装,头戴儒帽,身穿儒袍,她似乎习惯了北双的冷淡,上 身靠着树干,也闭目沉思起来。

一阵阵轻风,拂过北双的衣角。

但却拂不去北双满腹的辛酸。北双一闭眼便想起了严梦柔,她会恨他一辈子 的……他想起了罗萍,他对她歉疚一辈子……他想着赖宛英临死的一刻,仇人狰 狞的笑声……他想起爱子的笑容,天真无邪的笑容……他想起逍遥翁对他谆谆教 诲的慈颜,那一片漫然无际的亲情……他想起川枭那粗鲁的嗓音,那亲切的“他 妈的”……他更想起了白嘉露,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听到了黑门豹得意的笑声 ……

北双的脑海,不住的滚转着,每当他闭起眼,几张熟悉的画像,便在他眼前 千回百转,历久不散!有令他心颤的,有令他憎恶的……

北双微睁眼皮,他更想到了眼帘里的人影——单桂珠。

北双痛苦的闭下眼眸,他糟蹋了她的感情。他为自己的无情而感到难过。尽 管他如何冷淡,如何冷漠,他怀疑能够消去单桂珠那万丝干缕,赤裸无遮的深情。

反正已是个铁石心肠的负心汉,又何不彻底一点?残酷的苍天,把自己凝塑 成残酷的模子,是的!残酷!江湖一鼎本来就是残酷无情的……

北双扭曲着伤痕叠叠的心灵,唇角勾起一丝**的残酷。

“双哥!”单桂珠忽地睁开美眸,脸色一紧,急声说道:“有马蹄声!”

北双失去武功,自是茫然不知,不过从单桂珠紧张的神情,心知又要有一场 “好戏”来了。

单桂珠凝神听着,讶异的说道:“噫,只有一骑?”

这时北双也隐隐听到剧烈的马蹄声,暗暗吃了一惊,忖道,好骏的马,来人 的武功一定高强。

北双急地一惊,只觉得蹄声和马鸣声好生耳熟,猛烈脱口道:“是黑炭?!”

北双语音方毕,眼前蓦然停下一骑……

“小柔!”北双猛可地站起身子,冲口叫了一声。

不错!来人汇是冷面黑煞严梦柔。

“双哥!”严梦柔一把跳下马背,冲进北双怀抱。

黑炭乍逢睽违已久的主人,不住的嘶鸣着,扬着首,不停的舔触着北双的手 背。

北双圆睁着两眼,他不相信眼前会是事实,真的!做梦也没想到!

严梦柔紧紧搂着北双,眼角嘀出了喜悦的泪水!不住的呢喃着……

两人深深搂抱着……

良久……

北双咬了一下牙,推开严梦柔,冰冷的问道:“小柔!你复原啦?”

严梦柔喜悦的点着头!娇声说道:“官大哥和林兄在后头,我们问过人知道 你在前头,炭儿跑得快!所以他们被我甩在后面了!”严梦柔凝视着北双,激动 的说道:“双哥!你知道!当我听到你的消息!我真高兴死了!噢……”

北双垂下眼帘,冷漠的笑了一声。

“双哥?”

严梦柔发见北双一副冰冷的样子,不禁诧异的叫了一声。

这时,一阵蹄声已由远而近。

北双咬了一下牙关,走到单桂珠身前,搅住单桂珠的腰肢,脱下单桂珠的儒 帽,露出了乌黑的云发。

“严姑娘!这位是单姑娘。”

北双不敢凝视单桂珠,他尽量装出平静的声音,即使他心中一百个不愿意, 一千个不愿意。

“双哥!”

严梦柔圆睁着两眸!她听到令她心碎的声音,令她心碎的画面!

那不会是真的!她绝不相信!

北双紧搂着单桂珠,看也不看严梦柔,事实上,他也不敢看,他不敢看令他 心颤神碎的画面!那是残忍的,他知道!

“噢!”严梦柔娇啼一声!昏了过去。

“小柔!”北双痛苦的叫了一声,但他残忍的使他的两脚不移动,他忍着一 把白刃的尖刀戳向自己心房。

这时,眼前停下了两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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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二十九章 寸寸断肠寸寸爱“小 子!你真个他妈的没死……咦!小柔!”川枭人未到声已到,一见北双忙不先咧 嘴大叫,一看严梦柔倒在地上,不禁骇叫声,跳下马鞍,箭步射到严梦柔身旁。

“小柔!你怎么了?”红扇书生林伯骏也是睹状大惊,跃到严梦柔身旁。

单桂珠只感北双的身子正在颤抖,吃惊的扶着北双的身躯,愤声说道:“你 够残忍!”

北双苦笑了一下,心中不住的叫着!姓北的!残忍一点吧!你本来就是残酷 的!

川枭不住的在严梦柔身上推拿,红扇书生步到北双眼前!冷冰的说道:“她 疯了一次还不够!你是想*死她?”

北双苦涩的说道:“我叫你爱她的!你为什么带她来!”

林伯骏痛苦的抽搐了一下:“你把爱当成什么?我不能看她那副样子!我必 须告诉她你的消息,因为我爱她!”

北双冷冷的回道:“我不配!”

“你他妈的小子!原来是你搞的鬼!”

川枭猛地身形一跃,粗大的手掌快如激星的刮向北双的面颊……

“叭!”一声脆响!北双痛哼一声!踉跄的退了两步!单桂珠忙不迭挽住北 双摇晃欲坠的身子。

“单姑娘!你不用管这兔崽子!我麻子今天不好好修理这小子,难出心中这 口气,过来,你他妈的!”

川枭怒不可遏的一扬手掌。

“官大哥!不要!”严梦柔娇啼一声,拦住了川枭的手。

川枭一见是严梦柔!不解的问道:“小柔!你还护着这小子?!”

严梦柔痛苦的摇了摇头。

北双贴住牙根,冰声说道:“严姑娘!我不过和你在逢场作戏!我听到你为 我发疯!过意不去,才坦白地告诉你,请你忘去过去的事,当作没发生一样,我 爱的是单姑娘!”

“你……”单桂珠撩起眼怒瞪着北双!开口叫了一声。

北双连忙递过恳求的眼光,单桂珠愤然的忍下来。

“你他妈的混账!大爷宰了你……”川枭一把扒住北双的衣襟,怒气腾腾的 骂了一声。

“不要!官大哥!”严梦柔哭着抓住川枭的手,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痴 痴的凝视着北双。

北双的心猛然一颤,他可以看到严梦柔眸里的痛苦,那心绞的痛苦。

“双哥,不管怎样,我仍是爱着你,永远!我高兴你得到一个好伴侣,你要 好好爱着她。”

严梦柔转首望了一下单桂珠,唇角牵起一丝微笑,单桂珠可以看到那笑里含 有多少的梦碎,多少的牵强。

“我祝福你们……”严梦柔凄楚的垂下螓首。

“小柔!”川枭爱怜的叫了一声,转首怒视着北双,抡起一拳,气咻咻的捣 向北双面前。

严梦柔拦住了川枭的一拳!凄楚的叫道:“官大哥!”

“小柔!你不要拦我,我不好好凑这小子,我决放不了心中这口气,你他妈 的小兔崽子!”川枭说罢,又是一拳劈向北双。

严梦柔号叫着拦住川枭,哽咽的说道:“官大哥,你不要这样,我们应该为 双哥逃出西北雨,以及得到一个美好的伴侣高兴才对……”

“小柔,可是这小子……”川枭愤愤的叫着。

“我很好,双哥现在往苗疆,我有职责护送他。”严梦柔收起泪痕,浮起一 个笑容,笑着说道:“双哥曾救过我,我有理由护送双哥!”

北双的心中猛可的狂号着:“小柔!小柔!我爱你!我比谁都爱你!”

北双咬紧着牙根,他忍住了将喷激的泪水,狠起了寸断的肝肠,冷冰的说道 :“严姑娘,你这大可不必,你已在我和白嘉露对掌时,出手救过我,两者相抵, 互不相欠,再说,我北某人当初在凉山救你,也不过贪图你的美色,并非如你所 想象的仗义相助!”

严梦柔一声嘤咛,踉跄的退了两步,泪水像串连的珠子,簌簌而下。

她发现她的肠在寸寸撕断,心在猛绞痛,瞳孔四周一片黑暗围拢过来。

北双只见严梦柔面色一阵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不住的颤抖,心中哀叫了一 声,翻过身子。

他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他想放声大哭!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你这小子!”川枭一声怒吼!抬起左脚,狠狠踢向北双背后。

“哇!”北双只感后腰一阵刺痛,整个人飞了起来,叭然一声,堕落地面。

“老官!打得好,打得好。”

北双的心中狂叫了两声,一阵剧痛使他闭了气过去。

“双哥!”严梦柔睹状,叫了一声!娇躯软瘫了下去。

川枭忙不迭扶住严梦柔,叫了一声:“小柔!”

一旁的林伯骏一阵激动,跨前步子,叫道:“前辈!……”

“林兄!”单桂珠连忙扯住林伯骏的衣袖!示意的叫了一声。

林伯骏抖动了下喉结!沙哑的说了一声:“他真狠!”

单桂珠耸了一下双肩回道:“但你知道他的用意!”

单桂珠走到北双身旁!扶起了北双的身子,林伯骏也跟着走过来。

单桂珠两掌用力的推摩着北双的周身,林伯骏也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纳入 北双口中。

半晌,北双悠悠醒来——“她走了?”北双甩了一下头,苦笑的问了一声。

单桂珠睨了一下北双,愤声说道:“昏过去了!”

北双歉疚的哦了一声,望着林伯骏说道:“林兄,你快把她带走!”

林伯骏冷冷瞅着北双说道:“这不是你的本意!”

“我是!”北双看了一下川枭,川枭正在推唤着严梦柔!低声说道:“快!

趁着她还未醒来!“

林伯骏哼了一下,冷道:“她也许永远不会醒来!”

北双无奈的笑了一下,痛苦的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林伯骏微微眯了一下虎目,叹了一声,说道:“你比我想象的更残忍!”

川枭见严梦柔仍是昏迷不醒,不禁朝着林伯骏与单桂珠急声吼道:“喂!你 们都死了不成?快过来这边帮忙!别管那小子了!他妈的!快点!听到没有?”

北双咬了一下牙,推了一把林伯骏,急声催道:“林兄,交给你了!”

林伯骏深沉的凝注了北双一会,叹息一声,走向川枭。

林伯骏缓步走到川枭身旁,望着昏迷不醒的严梦柔,迷茫的叹息了一声。

川枭见林伯骏兀自站着!不禁怒骂道:“小子!你还站着干嘛!快来帮忙!

小柔要有三长两短!那个乌龟孙也别想活!“

“前辈,没有用的,晚辈看还是带回她母亲身边去。”林伯骏蹲下身子,望 着川枭说道:“她的刺激已够深!恐怕醒来受不了打击。”

“那兔崽子真的不管她了?”川枭站起身子怒道了一声。

林伯骏勉强的笑了一下,不自在的答道:“也许,也许他会回心转意!”

“好,你先带小柔回去,你告诉她我麻子会替他主持公道!”

川枭咬了一下牙,怒哼一声!抱起严梦柔,走到黑炭面前,把严梦柔交给林 伯骏,爱惜的望了一下面色苍白的严梦柔!老泪纵横的说道:“可怜这孩子,这 瞎了眼的小子哪点他看不上……林少侠,你把黑炭一起带回去,这样会比较好一 点,我是说,假如她,她神智不清的话,这对她有帮助的……”

林伯骏痛苦的颔了一下首,他的心在矛盾的冲激着。

川枭泪眼模糊的望着林伯骏失去的人影,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北双巍颠颠的站起身子,走到川枭身旁,挚意的叫了一声:“老官!”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他妈的小子!现在可没有你讨厌的小柔来救你了, 大爷看看你这家伙的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川枭一见北双,陡地怒气万丈,咬牙切齿的*向北双。

北双苦笑的摇了一下头,一面摇着手,一面退着说道:“老官,你听我说…

…“

他当然知道川枭是一片好意,他是有权力揍他的,但北双有他自己的苦衷, 他不是怕川枭揍他,事实上川枭揍他一顿,他也许会舒服一些,但他此刻身无武 力,即使川枭轻轻的一拳,他也受不了,何况刚才的一脚已够他吃不消的了!

“我会听你说,小子,等大爷打烂了你的嘴再说!你他妈的小子!你现在狠 不起来啦?

你说嘛,再说刚才说的那些无情无意的话!说!“

川枭的两眼直冒着火,一步一步的*着北双,双拳紧握着,牙齿紧咬着,那 副凶相,好生怕人!

“官前辈!”单桂珠见川枭那副吃人的样子,不禁替北双着急,但她也不敢 拦阻,急声叫了一声。

川枭转首朝单桂珠瞪了一眼,狠狠的说道:“小妮子,等这小子抛弃你的时 候,你才替他说话。”

北双心中一阵火急,叫了一声:“麻子,你看看你这副凶相……哎唷!”

北双话没说完,一阵霹雳叭啦的掌声落在他的双颊,川枭一脚抬起,北双狂 嗥一声,飞了起来。

“双哥!”单桂珠芳容失色的跃起娇躯,接住北双在空中翻滚的身子。

“放心!这小子死不了的!”

川枭拍了一下手,吁了一口气,从背后取下葫芦,仰首沽了一口酒,过瘾的 叫了一声,宛如出了一口心中的气。

“他已经没有武功了,你老人家这一脚不把他给喘个半死才怪!”单桂珠在 北双身上一面用力搓推着,一面泪眼婆娑地说道。

“嘿!他如果这么容易死,我麻子巴不得给他多加几脚,死了倒省事!”

川枭怪笑一声,坐在树底下,仰首沽着葫芦,轻松的摇着二郎脚。

单桂珠拭了一下泪水,哽咽的说道:“其实双哥这么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

川枭一面得意的笑着,一面痛快的说道:“大爷才不管他妈的劳什子苦衷!

哼!我知道他有一百个理由,我如果不揍他,等他说出了鬼名堂的理由,我 麻子就没有机会这样好的揍他了!“

单桂珠拿出药丸塞入北双的嘴里,又在北双浮肿的两颊给敷上药,拭去北双 唇角的血渍,见北双仍是没有醒过来,不禁急道:“官大哥,你看他这么久还没 有醒过来,会不会是……”

川枭笑着打断单桂珠的话音,咧着嘴说道:“放心!小妮子,这小子不过在 装蒜瞎摸,他怕醒来老子再揍他!”

北双忽地睁开眸子,笑着说道:“对了,老麻子!你给你家少爷修理够了没 有!”

“双哥!”单桂珠欢欣的叫了一声。

“哪来这么便宜?”川枭怒哼一声,站起身子……

单桂珠一见川枭又是要揍北双的样子,心中一急,不禁两眼一红,朝着川枭 哀求的说道:“官大哥! 你不要嘛!他已经够惨的了……”

川枭坐下了身子,自言自语的说道:“嗟!大爷实在想不通,哪来这么多的 傻子为他心痛,他妈的小子,算你命大!”

单桂珠一面把北双扶起,一面柔声问道:“双哥,你痛不痛?”

“算运气好,门牙没给敲落……”

北双苦笑一声,把身子靠在树干上,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小子!你给你家大爷说,小柔哪点不好?你他妈的……”

川枭仰了一口酒,瞪着铜铃眼,咧着大嘴,吼道:“你不想想,人家对你一 片痴情真意,当她听到你这小子死的时候,你知道她变成什么样子?你这无情无 意的兔崽子,大爷不揍你,实在不甘心……!”

川枭越说越气,顺手一扒,抓起一个拳头大的石头,就要向北双砸去……

单桂珠一见,连忙把身子遮着北双,红着眼睛,摇着头叫道:“官大哥,你 就饶了他吧!”

“哼!小妮子,你也是瞎了眼!”川枭怒哼一声,五指猛地一用力,喀嚓一 声,斗大的石头,变成了石粉!从指缝中缓缓流下。

“酒……”北双痛苦的叫了一声,他需要酒,浓烈的酒,浇尽他满腹的哀酸 ……

“双哥……”单桂珠忙不迭拿起酒壶,灌进北双的嘴里,一面又翻首,看向 川枭,生怕那麻子疯性又发,把北双给打个半死。

“吁……!”北双饮了一个痛快,满足的吁了一声,朝单桂珠露出一个无奈 的笑。

“双哥!你休息一会。”

单桂珠取出丝绢,柔情蜜意,百般怜爱的拭着北双颊上的泥土。

“他妈的!你敢给大爷休息?”川枭猛地一吼,两眼瞪着单桂珠与北双。

单桂珠吓了一跳,噤若寒蝉!

北双见单桂珠那副可怜兮兮,娇柔楚楚的模样,一阵过意不去,朝着川枭叫 道:“他妈的老麻子!你别把人家给吓坏了,你把少爷整得不够惨是不?”

“好哇!你这小子还敢给大爷嚼舌根,大爷就不相信你他妈的,吃了猪心狗 胆,铜心铁肝。”

川枭哇怪叫了两声,站起身子……

“官大哥……!”单桂珠急得眼泪直流,朝着川枭哀求的叫了一声。

“小妮子!你不要管这兔崽子!”川枭气上当头,一面走向北双一面怒喝着。

单桂珠一见川枭当真又要整北双,芳心一急,抱住北双的身子,朝川枭哭喊 着:“官大哥,你要打,打我好了!”

川枭一怔!停下脚步,眨了一下铜铃眼,不禁气馁下来,怒声叫着:“小妮 子!大爷就算打在你身上,这小子也不会皱一下眉!”

川枭坐在树底,怒气未消的灌着葫芦,狠狠瞪着北双。

单桂珠拭去泪水,抚着北双的面颊,无限柔情的注视着北双说道:“双哥!

你少说两句,他老人家正气着,你还惹他……“

北双悲伤的闭下眼帘,歉疚的叹息了一声……

川枭忽又站起身子,在北双身旁坐了下来。

“官大哥……”单桂珠一惊,以为川枭又要给北双两个耳光,急着叫了一声。

“得了!得了!有你这挡箭牌,我麻子再大的拳头,也打不下。”川枭龇了 一下嘴,耸肩笑着说:“不过他要是不能说出令大爷满意的所谓的苦衷,哼!我 麻子还要叫他饱尝老拳!”

“他会说的……”单桂珠忙不迭的催着北双道:“双哥!你快解释给官大哥 听。”

北双撩起眼眸,朝川枭苦涩的笑了一下:“老官……”

川枭爱怜的望着北双,两眸射出漫漫的爱意,把葫芦灌进北双嘴里,换下了 刚才那副狰狞相,无限慈祥的说道:“小子,老麻子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曲……”

北双接至川枭慈父般的眼光,心中一阵激动,满腹的心酸,此刻再也忍熬不 住,眼泪簌簌而落,差点就放声大哭。

川枭也莫名其妙的鼻尖一酸,翻过头,颤着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那饱含着对 北双太多的爱意和了解的泪水。

单桂珠柔情的拭去北双如泉涌般的泪水。

半晌,北双才启口诉说他如何逃出西北雨,而且把白嘉露,罗萍对他的爱, 以及罗萍舍命帮助他逃走,一滴一点,详详尽尽的全部说出。

“我不能忘记小萍临死的一刻,更不能忘记我这卑鄙、无耻、肮脏的灵魂!

她为了我,她付出了生命,付出了真正的纯情,我懂得什么叫做爱?什么也 不懂……“

北双闭着眼,痛苦的说道:“那爱!多美!多伟大!不是夺取,不是占有, 是奉献!是期望自己所爱的人能够幸福;那是不求回报的爱,没有任何条件的爱!

而我竟卑鄙的沾污了她……!“

北双激动的吞了一口口水,呢喃着说:“我爱小柔,我比谁都爱她,但是, 我怀疑能给她幸福?真的,老官!我不愿看她为我在江湖上奔波,陪着我在刀尖 上打滚,过着随时有倒下去的血腥生活!真的!我不能……”

“小英在我身边仍惨遭毒手,自命不凡的我到现在仍没有仇人的影像,我眼 睁睁的……”

北双说到末后,几乎要号叫起来。

川枭忙不迭把酒壶送进北双嘴里,眼里充满了深刻的了解,他了解北双的苦 衷!真的了解!

“看着自己的妻儿死在我怀里,那时,我就应该没有资格享受爱!我有什么!

杀劫!飘泊!也许!有一天我也一样和死在我剑下的人倒在别人的剑下!更 何况我现在自以为了不起的武功已失!苗疆,那么遥远,家师母健在与否是一个 问题,愿不愿意为我治伤,还是一个问题,黑门豹以及所有与我有仇的人,绝不 会放过我,我怀疑,怀疑是否能顺利到达苗疆?

小柔没有理由为我受罪,我更没有理由拖累她!我知道红扇书生在爱她,真 正的爱她!他能给她我不能给的幸福……“

北双闭下眼,单桂珠为她灌了一口酒,接着又说:“此生!我已满足了!我 得到的爱太多了;我没有需求,我只要带着小英以及小萍给我的刻骨之爱,浪迹 天涯追索仇人,然后,平静的让我忏悔一生……”

北双肝肠寸断的说道:“对小柔,以及给我任何爱的人,我只有歉疚了……”

川枭与单桂珠默然的垂着头,似乎也被那浪子回肠荡气的心声所染,一片神 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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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三十章 怒缠银链断金枪川枭沉 默了一会,龇嘴说道:“小北,尽管你这么说,我麻子仍是不能满意,当初你在 犹豫是否接受小柔的爱,这些你都考虑过了!既是如此,又何必有当初?”

北双苦笑了一下,艰涩的回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你他妈的一时个鸟!”川枭瞪了一下铜铃眼,怒哼了一声。

北双苦笑的闭闭眼,痛苦的说道:“麻子,你知道那时少爷还不会玩弄一个 女人的感情,也不会牺牲一个女人的生命!对不?”

川枭眨了眨眼,他知道他对罗萍有太深太深的歉疚,他更知道,那打击,那 刺伤,回报得太大了!

“唉,小北,事情已过,又何必太过分自疚……?”川枭叹了一声,说道。

“不,事情没有过,没有……”北双用力的摇了一下头,眼角滴了出一颗晶 莹的泪珠,哑着声音说道:“我永远不会忘记小萍临死的一刹,永远不会忘记!

老官,你知道,她是第二个在我怀中死去的女人,我看到她对我血淋淋的爱, 也看到她对白嘉露血淋淋的爱!……“

“孽缘!”川枭仰起葫芦沽了一口,叹了一声。

单桂珠在一旁默默的垂着螓首。

川枭眨眼看了一下单桂珠,沉声向北双问道:“小北,那你对单桂珠姑娘如 何打算?”

“没有,我们并没有相爱!”北双歉疚的闭下眼帘,轻叹了一声,他知道他 又辜负了一个女人的爱。

“小北,我麻子没有权利管你爱谁,不管你爱不爱单姑娘,或者任何一个女 人。”川枭忽地揪起北双的衣襟,沉声说道:“但是只要你再爱任何一个女人, 我麻子绝不放过你,除非你与小柔重修旧好!”

单桂珠急急说道:“官大哥,我们真的没有……”

川枭摇手示意单桂珠不要开口,凝声说道:“或许你是对的,你既然认为不 应该使你所爱的人受累,我想或许更不应该连累你所不爱的人。”

北双与单桂珠当然懂得川枭的话意,北双正想开口,单桂珠已抢先说道: “是我自己……”

“我要这小子说话!”川枭冷冷打断单桂珠的话音,瞅着北双说道:“小子, 你懂我的意思,是不?”

很显然的,川枭是在叫北双不要单桂珠护送他至苗疆,北双自是求之不得, 免得他很受蕙了单桂珠太多的人情债,心中一喜,正想开口……

“官大哥……”谁知单桂珠仍是抢先了一着,开口叫道:“你听我说……”

北双一见不对劲,赶忙开口说道:“不,单姑娘你听我说,老官的话是对的, 我不能连累你,你的心意,我……”

北双忽地噫了一声,煞口不语,他发现单桂珠与川枭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单 桂珠嘴唇微微启动着,川枭仅在凝神倾听的样子,显然单桂珠正以传音入密向川 枭说些什么。

北双当然不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即使北双武功没有失去,也不见得能听懂 他们的传音入密,北双只知道川枭的脸色连连瞬变,似是惊异非常。

“单姑娘,你考虑过了没有?”川枭沉肃着脸色,灼灼的凝注着单桂珠,沉 声问了一句道。

单桂珠咬着银牙,螓首用力一颔……

“唉!单姑……”

“官大哥!”单桂珠急忙叫了一声,眼光呈着祈求的神色,似乎叫川枭不要 道出来。

川枭摇了一下头,仰起酒壶默默的猛灌着。

单桂珠朝北双瞟了一下眼,粉首低垂。

北双看在眼里,蒙在鼓里,茫然不知的望着他们两个。

北双忍熬不住开口道:“老官,这是……?”

川枭打断北双的问话,岔开话题问道:“喂,小子,你说你的师母愿意不愿 意替你恢复武功,是一个问题,这话怎说?”

北双见川枭有意转变话题,不知他们两个葫芦里卖什么药,却也无可奈何, 只得怏怏答道:“我不知道,小萍说家师母恨家师,也许不会助我恢复武功。”

“岂有此理,虎毒尚惜子,天下哪有做师母的不爱自己的徒弟!他妈的……”

川枭愤愤的叫了一声。

北双怒声吼道:“麻子,你休要谩骂家师母!”

川枭啧了一声,赞赏的说道:“咳,看不出你这小子倒挺孝顺的!”

单桂珠从旁急声说道:“官大哥,我想我们现在即刻出发,怕慢了有什么差 错,日落后,我们可以进入苗疆,那就安全了!”

川枭点头答道:“对,我们不能再耽搁,否则迟了,莫叫那些贼子赶来!”

“但是。你们已太慢了!”

忽地,一声冷森叱了过来。

“西北雨的!”

北双三人闻言一惊,眼前耸立着六十来名黑衣大汉,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出 现。

川枭与单桂珠暗道一声不好,兵刃出鞘,防护着北双;川枭嘿嘿笑了一声, 狠声说道:“大爷不认识你这塌鼻将军!”

“咳!胖子,大爷倒认识你,认得你是今日阎王的贵宾,我‘铁链金枪’蔡 根老太爷的枪下鬼魂!”为首的六旬锦衣老者,一眨鼠日,阴声说道。

噢,原来这獐头鼠目,大耳塌鼻,面目可憎的糟老头,竟是名闻江湖的铁链 金枪蔡根!

川枭微微一震,对这老者的来历自是早有耳闻。

铁链金枪出道已久,是一个黑道上标准的魔头,昔年仗着“银链腊枪头”以 及毒辣的手段,曾在江湖上添下不少血腥孽魂,想不到投在西北雨旗帜下。

川枭心里盘忖着,淡然的笑了一下,睨着面色阴森的铁链金枪,咧嘴说道: “嘿,糟老头,怎地在岳阳楼大爷没见着你这无鼻小卒?”

蔡根手提一卷银光闪闪铁链,链头上有一个状似流星椎的圆形锥体,锥头上 扎着密密麻麻的冷匕,约摸一寸来长,蓝光闪闪,映映耀目,显然淬有剧毒,链 尾上连着一把尺长的金枪,枪头奇形怪状,似枪非枪,一边是锯齿状的戟头,一 边是锋锐无比的三角状尖刺,看来这家伙能椎能刺呢!

蔡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唇角,拉着破锣嗓子,哈哈说道:“麻子,要是 大爷上次在场,哪有你们给乌龟赛天龙跑了!大爷乃是邵阳分部‘孔湖舵’的舵 主,上次迫于命令,叫你们成了漏网之鱼。”

“噢,大爷道是啥地来着,原来是西北雨的看门狗,倒是失敬得很!”川枭 闻言讥笑一声,讽辱说道。  蔡根不以为忤的哼笑一声,鄙道:“麻子,识相 者乃是俊杰,当今武林唯本帮独尊,你给本舵主交出身后那小子,本舵主对你等 当是从轻发落,网开一面,否则……”

“你做梦!”单桂珠怒叱一声,单剑一扬,劈向蔡根颈项。

蔡根身形一滑,让过单桂珠一击,冷笑道:“丫头,休叫骚,与你老子至阴 间相会之刻,勿愁没有!”

川枭一见已到剑弩弓张之地,一场激战势不可免,当下心念一转,暗用密语 传音向单桂珠发话道:“单姑娘,你负着那小子,看准时机杀出一条出路,这老 贼我麻子看住他。”

“省得,官大哥!”

单桂珠粉首轻点,莲足一挫,身形猛地拔起一招“劈风断水”,突然切向蔡 根左胸,口中叫道:“老狗,吃你姑奶奶一剑!”

蔡根早已料到,寒笑一声,短悍的身子一挪,手中金枪疾速扬起,迎向单桂 珠长剑。

岂知单桂珠这招不过是个虚张声势,投石问路而已,不等蔡根顶住自己长剑, 身形娇俏的凌空一转,来个声东击西,出其不意的斩向蔡根身后的黑衣大汉。

“哇!”几撮血箭随着几声狂嗥喷发而出。

蔡根料不到单桂珠如此刁滑,铁链如脱缰之马,随着怒声而点向单桂珠身后。

“死舵主,还有我大爷哪!”

落语之间,川枭手中玉尺威风凛凛的架开蔡根的链锤,傲然说道:“死狗!

大爷陪你玩玩!“

“哼!麻子!你道本舵主含糊你?”

蔡根阴叱一声,铁链刷的一声,夹起漫天的锤影,快不可遏的飞向川枭面门。

“含糊!含糊!”

川枭怪笑两声,身形一动,转了五个不同的位置,玉尺一招“强龙过河”带 着雷霆万钧之势快如闪电的劈向蔡根右肋。

蔡根嗷嗷怒叫几声,身形一晃,让过对方一击。

单桂珠见川枭缠住铁链金枪,心存快念,出其不意的杀向黑衣大汉,使得对 方措手不及。

单桂珠一功奏成,一招追风剑法里的“劈风断水”,劈得他们人仰马翻,断 得他们鸡飞狗跳!单桂珠自知不能久战,心存杀出一条血路,一上手就是毒招辣 式,有意来个先声夺人,下手为强。

六十几个的黑衣大汉,虽是个个形剽悍狂,太阳穴高耸,却叫单桂珠诡异的 手法,奇奥的身形,给冲得手忙脚乱,心慌魂散。

黑衣大汉似是料不到单桂珠在强敌压境下,竟敢先下手,骤然溃不成军,只 见单桂珠方不过冲入人群中,有如虎入羊群,掀起一片嘶声血雨。

单桂珠本想冲至座骑边,无奈黑衣大汉团团围住,堵得水泄不通,而且黑衣 大汉也并非皆是吃米的窝囊废,虽不称武林高手,三四流总扒得上,一时之间, 单桂珠想冲出重围,却是心有余而力莫足耳!

北双像个大孩子,给单桂珠负在背上,只觉眼角耳畔刀光剑影,以及残肢厉 号,迭起不衰、虽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一下子把那些魔崽子给劈成肉酱,然亦 是心足力不敌耳!

忽地,一刹刀光向他眼角砸来,心头猛是一惊,幸亏单桂珠眼明手快,一脚 把那个黑衣大汉给踹得闭过气去;北双连道险哉,心头狂跳不停,着实骇了一跳, 再也不敢做什么“大梦”了,赶紧闭上两眼,两手紧紧抱住单桂珠软绵绵的娇躯, 只求泥菩萨能“飘”过河就好了。

川枭与铁链金枪正缠得紧,你来我往,打得煞是酣热,难分难解。

然而川枭乃堂堂一方魔头,铁链金枪虽称人物,到底比起川枭来,仍要逊色 一筹,可是铁链金枪绝不是饭桶之辈,虽不称绝流,也够算一流,尽管川枭心急 如焚,短时间内,要摆平铁链金枪,却不可能唾手即成,易如反掌,倒须费点周 章,用点力。

可是,这已不能再拖,川枭当然明白对方的心意,对方的焦点是放在北双身 上,铁链金枪有意盯住自己,好让黑衣大汉能在乱刀之中劈死北双,那么他们的 目的便达成了。

川枭焦灼的思忖着,分了一下心,手中玉尺不禁一慢,差点没吃住铁链金枪 的一锤。

川枭不禁大怒,烟火直冒,怪吼了两声,身形一拔,玉尺一紧,“玉尺枭首”, “阎王登殿”,“踩雪无痕”连续给搬了出来,一气呵成。罩起盖天尺影,毒辣 阴狠攻向铁链金枪,并且诡异莫测的踢出无与伦匹的十七腿,辛辣无比的双管齐 下。

铁链金枪连连哇叫,竟叫川枭万钧之势,给*得连连后退,疲于招架。

川枭一见攻势见效,心中大喜,大喝一声,身形猛然一长,直拔五丈来高, 身子在空中骤地一翻,如鹰隼似的盘旋了一下,人尺合一,直向铁链金枪俯冲而 下,正是他的绝活儿“长虹贯日”。

“休要得意!看大爷‘迎线送点’!”

铁链金枪不慌不忙怒叫一声,站稳脚阵,手中铁链用力旋了两旋,猛然嗖的 一声,一道银光暴起,直朝俯冲而下的川枭迎去。

川枭心头猛是一骇,暗道一声糟了……

不错,川枭这下子可真给算错了,他忘记了对方所用之兵器,只宜近搏不宜 远战,虽然川枭纵身俯冲不过是刹那时间,但这刹那时间对于一个高手是足够的, 川枭所腾出的一段空隙,正让铁链金枪有出手还击的机会,而这机会对川枭是百 分之百的不利。

川枭想护招变式已是泡汤之想,绝对不可能!喀嚓一声,铁链金枪的一招 “迎线送点”

已是初步奏功,铁链诡异至绝的卷住川枭的玉尺,手中金枪猛扬,等候川枭 “血上开花”,完蛋大吉。

川枭只觉手中玉尺一紧,差点没给剥了出去,一声他妈的,牙关一紧,脑中 瞬疾转过一念,来个玉石俱焚,两败俱伤的毒绝法,手中玉尺蓦然出手,用的是 全力,阴狠绝伦的飞向铁链金枪的面门。

铁链金枪悸叫一声,料不到川枭会来一个同盖棺材,共赴黄泉之“美意”, 死白面色骤是一青。

铁链金枪自是不愿两败皆亡,但要想出你亡老子生的方法已是不可能;原本 想扯去川枭的兵器,以逸待劳,恭候“大驾”,想不到川枭顺水推舟,“慷慨解 命”,加紧劲力脱出自己兵器,完完全全出乎他的意料。

铁链金枪利功败垂成,泥菩萨过河,本身难保,哪再顾得什么川枭不川枭的, 金枪随着身子的挪动,迅即的格向即将而至的玉尺。

“锵!”一声脆响……

川枭一见对方果是“大发慈悲”,当下两脚快速的交错猛点,顿住了急降而 下的身子,两掌凝足十二万分掌力,赫然推出,身子也跟着急降。

铁链金枪当然知道川枭会来此手,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横飘身子,让过川 枭“顺理成章”的一掌。

这段空间,川枭已是安全落地,在死之边缘打了一个滚回来。

但川枭仍不敢停下喘息,趁着沾地之际,一个倒飞,掠向被铁链金枪格开的 玉尺,单手速疾的抓回兵器,方停在丈外树下,直叫我的妈,喘个不停。

铁链金枪也停下身形,连道好险。

却说单桂珠浴血冲敌,仍是寸步难行,被团团围在敌圈里。

黑衣大汉似是下定死心看住单桂珠,不叫单桂珠迈越雷池一步,且落刀之目 标,皆集在北双身上,叫单桂珠防不胜防,疲于应付。

单桂珠虽是一流高手,但身负北双,且不敢贪战,面对对方人数潮涌般的杀 不胜杀,砍不尽砍,真叫她给急死。

单桂珠奋力挑起一颗头颅,瞟眼见川枭与铁链金枪仍是呈胶着状态,不禁急 着嘶道:“官大哥,他们已有人回去讨救兵了!”

“莫急!我来了!”

忽地一声暴叱,飞下一支人影,陡地掀起一片长嗥,黑衣大汉登时倒下六、 七名,头破血流,魂归西天,一命哀哉!

单桂珠大喜,只见来者竟是一个头缠黑布的蒙面黑衣人,手持单剑,宛如天 神下降,厉不可遏的直劈黑衣大汉,顿见血雨纷飞,肠肉激喷。

“谢谢您,前辈!”

单桂珠精神大振,长剑猛击,连劈带刺,—连斩翻五名黑衣大汉,朝着蒙面 人感激叫道。

“莫谢了!你还不走等待何时?”蒙面人连杀带踢,嘶声迭起,只见他所到 之处,如强风偃草,一片披靡,黑衣大汉至此竟然死伤泰半。

“谢了!”单桂珠喜应一声,娇躯一弹,单剑一招“劈风断水”,连用七次, 终叫围桶般的人海,给让出了一条血路。

单桂珠娇喝一声,长剑一招一收,截腰斩断了两名拦住去路的黑衣大汉,身 子一点,射向座骑雪儿。

单桂珠回身一剑,一招“点石成金”,挑起三颗血淋淋的头颅,三名冲上来 的黑衣大汉瘫了下去,名登鬼录,单桂珠哪敢再迟疑,一提马缰,叫道:“雪儿, 用尽你的全力跑!”

雪儿的骏骑,啡鸣一声,四蹄大张,猛然奔放,像一团白云,隐没在滚滚黄 尘里。

“这边!”

蒙面人一拔身形,一剑把两名正想朝单桂珠打出暗器的黑衣大汉,给劈得脑 袋开花。

川枭一见逆局好转,单桂珠已带着北双安然脱逸,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手 中玉尺一紧,凌厉无比的直*铁链金枪。

铁链金枪见场面倒转,章法已见慢乱,直叫川枭轰得团团转。

这时六十名的黑衣大汉,已剩下不过十名左右,情况凄惨。

蒙面人端得是武功高强,眨眼时间,又使对方倒下了八九名。

仅存的两名黑衣大汉,真个叫胆都被吓破了,哪敢再战,一声妈呀,抱头便 跑。

“去!”蒙面人大笑一声,斩草除根,剑鞘一挑,两把寒森森闪闪的金刀, 突如脱弦之箭,飞向黑衣大汉背后。

“哇——哎——!”两声猪叫,两把金刀正中背心,两名大汉同登极乐,呜 呼已矣!

“嗨!谢你这位老兄了!”川枭欣若若狂的朝蒙面人大声呼道。

铁链金枪骇然叫道:“你是谁?”

蒙面人长剑入鞘,拾起两把金刀,慢步走到川枭身边,发笑说道:“老官, 你还不快叫这兔崽子到地下向老阎问去。”

“原来是你!”川枭细听声音,脱口喜道。

铁链金枪趁机身形一跃,便想来个三十六招走为上策,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慢来,有路让你走!”蒙面人朗笑一声,刀随身下,断去了铁链金枪的去 路。

“你是谁?敢与西北雨为敌?”铁链金枪色厉内荏的叫道。

蒙面人刷得一声,一把金刀丢过绐川枭,笑声道:“那位大爷会送你到老阎 王处问去!”

川枭一接金刀,一刀劈向铁链金枪胸前笑叫道:“来,死狗,咱大爷有时间 和你磨牙来了!”

铁链金枪惊悸的往旁一闪,咬了一下牙,身形后飘五尺,厉喝一声:“画龙 点睛!”

话音一落,铁链蓦像银蛇出洞,刮起一道银光,凌厉无匹的直飞川枭胸前。

“画你妈个龟!”川枭狠叫一声,不退反进,左手金刀辣辣迎向蔡根链锤。

“喀嚓!”又是一声,川枭的金刀已被链锤卷住。

“老龟,这下你可跑不了啦!”川枭大笑一声,金刀猛地用力旋转,紧紧缠 住蔡根的铁链……

铁链金枪一惊,想要收回铁链已是太慢,已死死叫川枭的金刀缠住。

川枭晃了一下右手的玉尺,得意的勾起两丝残忍的笑意,一步一步的*向铁 链金枪。

“老官,慢慢逗这龟孙子,那报信的免崽子,我已叫他到地下报到去了!”

蒙面人在旁附掌大笑,洪声叫道,“呀——!”铁链金枪蓦地身形拔起,怪 叫一声。

“着!”川枭厉叫一声,金刀快如闪电的出手,玉尺猛厉一劈。

“哇——!”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颗滚大的头颅喷飞而起。

“去!”蒙面人大喝一声,手中金刀如离缰之马,飞向半空中的头颅。

“噗哧!”正中目标,蒙面人锦上添花的一刀,穿过那颗头颅的脑心,直飞 林中。

蔡根的无头之尸,胸前也正中川枭打出的金刀,贯胸而过,连人带刀插住一 棵大树,鲜血直喷。身子微微挣动,好不恐怖,叫人看了直打心里发毛,头皮欲 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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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三十一章 迢迢苗疆路万里蒙面 人解下面罩,原来是凉山派的现任的掌门人千手百脚洪平。

“老洪,幸亏你及时赶到!”川枭吁了一声,玉尺在地下躺着的黑衣大汉拂 了拂,擦净尺上的血迹,扳回肩后,笑着道。

洪平看了一下满地的残尸,咧嘴笑着回道:“也杀得够痛快!”

川枭望着五尺外树干上吊着铁链金枪的无头尸体,得意笑道:“不错!宰个 他妈的西北雨堆尸如山,流血成河,啧,过瘾!”

洪平也得意的笑了两声,转首说道:“老官,咱必须赶上去,也许那妮子一 路上还会碰上些点子也说不定!”

“这不用急了,那妮子武功不弱,她能保住那小子的。”

川枭走到树下,拿起北双的酒壶,摇了摇,已是点滴不剩,才又找到他自己 的酒葫芦,欣喜若狂的猛喝两口,递过给洪平说道:“目前最要紧的是在此拦截 西北雨的追兵,他们仍会卷土重来的!”

“不错!”洪平喝了一口,点头说道:“老官,咱们就在上面等他们。”

洪平朝眼前一颗枝叶浓密的大树指了指,川枭会意的颔了颔首,身形一点, 当先射向树上,洪平也跟随而上。

两人在隐密处藏妥身形,川枭开口道:“老洪,说说你的近况,我还以为你 死了呢!”

“差一点被你猜中,我已在鬼门关打了几转回来。”洪平沮丧的说道:“上 次咱分手后,我费了好大劲儿,才连络好各大门派,老官你知道,他们经过严姑 娘的事情后,已是沮丧万分,对自己的祖师以及自派的武学,都失去了信心,他 们原本想不再过问武林世事,闭门思过……”

洪平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后来总算给答应下来,没想到西北雨的邵阳分 部倾巢狙杀,他们先后用毒矢、暗器、火攻,而且人数多出我们一倍,再者邵阳 分部的七个舵主武功个个像铁链金枪那么辣手,总舵主‘双镰客’姜永花更是厉 害,我差点没给他刮个正着,原本已是没有信心的六大门派,败得一塌糊涂,自 是可想而知……”

洪平两眼滑过一丝仇恨之火,愤声说道:“这恨!这债!一定要加倍偿还!”

川枭恨恨的折下一支树枝用力一扬,噗的一声,射在树下已是命丧黄泉的黑 衣大汉脑勺上,厉声说道:“这还用说!要十倍!百倍的偿还!”

洪平沉默了一会,忽地想起说道:“对了,老官,严姑娘怎样了?”

“唉!一言难尽!”

川枭摇了一下蓬头,叹了一口气,接着把他的岳阳楼至现在所经过发生的详 情,一一说出……

“唉!北少侠想得太深了,真是用心良苦。”

洪平听完川枭的话,叹息一声,停了一会,说道:“但实际上,老夫认为他 这样做不啻是毁了严姑娘的幸福!”

川枭沉重的点头说道。“老官,北少侠的病情怎样?恢复武功有没有希望?”

“很难说……”川枭面色凝重的摇了一下头,接着把北双的师母存在与否, 以及肯不肯助他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顿了一下,神情悲戚的说道:“就算能 恢复他的武功,这小子还要再背上他所不能承担的情债。”

洪平眯着两眼,不解的问道:“这话怎说?”

川枭苦笑了一声,说道:“你我对医理都是门外汉,那妮子太叫我麻子感动。”

川枭激动的停下话音,良久才把单桂珠用传音入密的话告诉洪平。

洪平脸色也是一阵激动,半晌,才开口说道:“她懂得爱的真谛,愿她的牺 牲有所代价。”

“苍天会保佑她的。”川枭仰天喃喃的说了一声,两眼竟然滴下一颗眼泪!

洪平也是两眼微红,默默垂下头。

蓦地——传来一阵急剧的蹄声。

洪平眺了一下眼,细声说道:“来了五人!”

“正好,大爷正想杀人!”川枭咬着牙说道,两眼充满了着刻切的杀机。

果是不错,五名黑衣大汉正疾驰而来。

“喂,你们看,那里好像是我们哥们!”五名黑衣大汉一看路旁林中一片尸 体,赶忙停下奔势,跳下马鞍,走进林中。

“噢!这是死湖阁的弟兄!”

一名黑衣大汉骇然叫道。

一名黑衣大汉一见自己的同伴一副惨相,愤声说道:“是谁干的?他*** 够狠!”

“你们两个回去告姜总舵主,我们看住现场。”

“是!”两名黑衣大汉洪诺一声,奔回坐骑,调回马首,疾奔而去。

“老洪,左边的那一个是我的!”

“右边的给我!”

川枭与洪平往怀里掏出两枚暗器,话音甫落,同时一扬手。

“哇!哇!”两声尖锐的叫声同时扬起——只见那两名黑衣大汉不过才走了 十几尺,突地坠了下来。

“不好……哇!”

三名大汉惊魂未定,根本没看清谁向他们下手,已是名登鬼录。

川枭与洪平齐齐跃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叫五名黑衣大汉给撤手归天。

“老官,我看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把这些尸体给藏了起来,然后咱们 去袭击邵阳分部,叫他们头尾不顾,调回他们追杀北少侠的人马,这样他们就无 从追杀北少侠了!”

“对,这是一个好办法!”川枭拍了一下,点头回道:“林里尽端有一条深 沟。”

于是川枭与洪平便把这尸体丢进林里的深溪,半炷香时间,六十余具的尸体, 已叫他俩给丢得干干净净。

“现在,咱就去放火烧他们老窝,叫他们疑神疑鬼,至少能拖延他们追杀北 少侠的时间。”

“好!咱们走!”

“这个给你。”

洪平取出一条黑巾给川枭,自己也把脸给蒙上。

川枭一面包着头,一面问道:“这是干么?”

洪平转首回道:“我不能让他们认出身份,否则被制压的本派,又要遭到他 们的屠杀!”

得得得……

川枭与洪平的身形随着蹄声的远去而消失。

一弯新月,悄悄挂在如黑布的苍穹上。

话说单桂珠杀出重围,背着北双,一路疾奔。单桂珠生怕仍有敌人追赶,丝 毫不敢停留,而且又进了小道,不敢走正路。

“咦,这是什么地方?”

单桂珠皱起蛾眉,美目流盼,转望了一下四周。

她想她可能是迷路了,只觉眼前一片荒凉,黑黝得可怖;荒山劣谷,夜风冰 寒,夹着起落不止的虫声,以及几稀的狼叫,咻咻吹来,织成黑夜恐怖的乐章。

单桂珠心头不自禁打了一下寒噤,抱紧了一下怀中熟睡的北双,北双睡得正 甜,在激战时,单桂珠早把他给点了睡穴。

单桂珠虽是武林儿女,但到底是女儿家,且又为名重武林天蛟堡的千金,哪 曾在此如许冷峭悸怖的寒夜里熬过?

单桂珠忘了北双被她点上穴道,芳心忐忑的叫道:“双哥,这,好怕人……”

单桂珠话出一半,方觉北双熟睡,忙不迭解开北双的穴道,口中唤道:“双 哥,你醒醒!”

北双嗯了一声,缓缓撩启眼皮。

北双只感到自己沉睡了很久,撩眼骤见眼前一片漆黑,也是噫了一声。

“这,这是哪里?”

北双揉揉眼廉,心想这不会是阴司吧?

单桂珠稍稍平息心中的骇意,定神说道:“我们走错路了。”

北双只觉眼前黑得令他想闭眼,虽仍有少许淡淡的月光,但对一个身无武功 的人来讲,这并没有多大分别。

北双尽力睁大瞳孔,仍是一无所获,苦笑了一声,说道:“没有错,这是往 老阎王的路……”

“看你!”单桂珠被气得哭笑不得,扯了一下北双的耳朵,佯嗔说道:“尽 说些鬼话!”

北双轻哟了一声,笑着说道:“哼!姑奶奶还不想死哩!”

单桂珠不住掩嘴轻笑,拔转马首,向一座山崖走去。

“咱们只好在此打尖了!”单桂珠把北双放下地面,跨下马鞍,细声说道。

“雪儿,找你的食物去!”

北双凝眼打量了—下山崖,只见这座山崖凹凸得可以,宛如一口山洞,高少 说也有十来丈,凹进的深度只不过几尺来深而已,但仍不愧是一个露宿的好地方。

单桂珠抓了几把枯枝燥叶,燃起一个火堆。

北双望着单桂珠窈窕的身影,唇角漾起一丝奇异的微笑,伴着心中莫名歉疚, 生涩的说道:“有劳姑娘芳驾了!”

“知道就好!”

单桂珠拿起火摺子,哼了一声,眨了一下眼,瞟了一下北双说道:“我想, 接着该是弄吃的了!”

单桂珠走到雪儿跟前,在皮革里拿出一包东西,丢过给北双,说道:“我们 的水已用掉了,不过我想我们能够弄到一点。”

北双接过食物,取出一只烤鸡,撕成两半,在火旁坐了一下,丢过一半给单 桂珠,咬了一口说道:“先吃了再说,少爷快饿扁了,少爷可不想做个饿死鬼。”

“你别老是说死的死的!”单桂珠也坐近火旁,瞪了一下北双。

“谁知道,跟我这种人在一起,不说死话说啥?”北双耸了一下肩,吐出一 块鸡骨,笑道:“告诉我,咱怎没死成?”

“你给姑奶奶再说一遍!”单桂珠陡地放下半只烤鸡,粉脸蒙上一层寒霜。

“啧!乖乖!”北双见单桂珠气成那副样子,吐了一下舌头,啧声说道: “幸好少爷没爱上你,母老虎一个!”

单桂珠忍熬不住,冲嘴而笑,皱了一下琼鼻,撇嘴说道:“哼!谁又稀罕你!”

“天知道!”北双耸一下肩,埋头啃着烤鸡。

单桂珠文雅的吐一块鸡骨,边吃边道:“有一个蒙面人救了我们。”

“蒙面人?”北双紧了一下剑眉,问道:“那麻子呢?”

单桂珠摇了一下头,说道:“不知道,我们先逃了出来。”

北双哦了声,默默吃着烤鸡,两眼望着飘恍不定的火焰,怔怔沉思起来……

单桂珠也默默低着趴着烤鸡,吃着一半,便感腹内饱涨,举手想扔去手中半 只又半只的鸡。

北双一把抢了过来,口中叫道:“别暴殄天物!”

单桂珠望着北双那副馋相,耸了一下香肩,唇角漾起甜甜的微笑:“这画面, 多美!”

北双嗤笑一声,撇嘴说道:“美!哭的还在后头!”

单桂珠杏眼瞪了一下,北双老说这些丧气话,叫她哭笑不得。

北双把吃得只剩的鸡屁股,甩得老远,摊了一下手说道:“我总是想不通, 世上会有这么愚蠢的人,为了不相干的人劳累奔波!”

一阵冷冽的山风吹来,差点没把火堆给吹熄,单桂珠忙加些枯木,转首柔情 的向北双问道:“冷不?”

北双贴着牙根,傲然说:“冷!哼!本少爷向不知道什么叫做冷!”其实天 晓得北双不冷?事实上打从北双醒来的时候,便一直哆嗦不停,当然,两个月前 的北双,即算再冷的山风,也不可能难倒他,可是要知这时只不过是个“空架子”

咧!

单桂珠抿嘴笑了一下,脱下身上的儒袍,柔情蜜意的加在北双的身上,露出 红色劲装,还本来面目,千娇百媚的女儿身。

单桂珠脱下儒帽,露出乌黑的云发,发上的金钗,随着月光的披照,闪闪生 辉……

北双只感眼睛一亮,他不禁想起两个多月前第一次见到单桂珠的情景。

单桂珠走到五尺外的雪儿身旁,从皮革里拿出一双小蛮鞋,背着北双,脱下 足下的统鞋,换上古色古香的黄色蛮鞋。

北双望着单桂珠坐回火旁,眨着眼,神秘的说道:“丫头,你知不知道有一 件事情少爷想对你说?”

单桂珠不解的望着北双,哼声说道:“姑奶奶在听着。”

北双闻了一下身上的长袍,漫声说道:“这气,增加你的危险性!”

单桂珠两颊骤地一红,嗔声道:“你敢!”

北双耸了一下肩,笑道:“谁又敢保险!”

单桂珠娇羞的啐了一声,站起身子,走到雪儿跟前,从皮革里取一只空的水 壶,扬手叫道:“姑奶奶取水去!”

北双也扬手回道:“劳驾你丫头了!”

北双望着单桂珠姣美的身影,在自己的瞳孔里消失,茫然的叹喟一声,心中 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若有所失。

他发现自己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他发现自己几天来对单桂珠的冷漠, 是一项绝大的错误。他发现人确实是感情的动物,而他道道地地的是一个人。

他发现自己逐渐在解下对单桂珠的“防御”。

不是么?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好。他想,要是他没有遇见严梦柔,或者没有罗 萍给他的创痕,他会毫不保留的去爱她,去爱刁蛮带风趣、倔强带温柔,世故带 纯真的单桂珠!

但是,他自认自己是失去爱人与被爱的资格。

赖宛英的被杀,对他来讲,不但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真爱被扼灭;而且使 他产生一种疑惑的错觉——他并不能给予他所爱的人“幸福”。

他本来就是如此的肯定着,一直到严梦柔的为他发疯,他更加的确定了他的 想法,更何况又眼睁睁的看到罗萍为他惨死!

一向,他就有一股他自己了解的倔强,他自认为江湖一鼎是天下无敌的!他 睥视江湖,他雄视武林,他为自己夺得江湖一鼎的名衔而骄傲;但曾几何时,这 股凌霄傲气早已随着一连串的波伏而消失!

他重新估计自己,他体味着“天上有天、天外有人”这句话。

是的强中更有强中手,天有不测的风云,同样的,人也有旦夕福祸;三个月 来的幻变,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白嘉露武功的高深,使他知道了武学的渊源无止境,他并不是天下第一人!

罗萍的为他牺牲,使他知道有人比他更了解爱的真谛,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爱 的使者!

杀妻的凶手,至今仍是渺杳无迹,使他知道还有人比他更绝智,他并不是一 个真正智勇双绝的人!

无影浪客,并不能算啥么!不是么?仅此而已,一个凡人,平平凡凡的人!

所以,他要拒绝严梦柔对他的爱,拒绝任何女人对他的爱,包括单桂珠。

也许,有一天,他会倒在别人的剑下,不管是武功高于他,或低于他的人, 都有可能使他丧命,即使她仍拥有昔日的武功。

他是真的爱严梦柔,他不愿想象严梦柔在他死时的情景,那是多残酷!这并 不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他认为自己必须把她交给林伯骏,他知道林伯骏和自己 一样爱她。

北双望着熊熊的火焰,脑中激掠的思忖着。

不知什么时候,单桂珠已取水回来了,见北双望着火堆,出神得发呆,蹑手 蹑足的走到北双身旁,轻轻坐下来,北双竟仍是不觉。

北双是真的不知道单桂珠坐在自己身旁,他只知道他有千缕万丝的事情去想, 想……

他认为把严梦柔交给伯骏是对的,虽然她的影像仍印在脑海,但他认为时间 是公正的抹刷者。

他只道此刻急需要办的事是到天母河,他必须要见到他未曾谋面的师母,这 不仅仅是她能使自己恢复武功的问题,她是爱己如子的师父的妻子,他有义务去 见她,不管她对师父有多大的怨恨,这是他上辈的事情,他只知道他必须尽他自 己的礼份。

他相信他的师母一定会替他恢复武功的,然后,他要摧平西北雨的魔焰,把 黑门豹司马长雄碎尸万断,他最讨厌背主的人。

单桂珠悄悄的坐在一旁,俏眼含着无限的痴意,默默的望着北双被火焰照得 通红的俊脸,芳心在揣测着北双心底的心事。

北双想他是不是应该对白嘉露采取—些行动?在实质上,他和她已有过夫妻 之实,他想到男人对女人应有的责任,他并不是个善于推诿责任的人!

虽然白嘉露是一厢情愿,“霸王硬上弓”,自己大可不必扯上什么感情的责 任;但黑门豹的背叛,使他产生怜惜的心。

他想到白嘉露贡献给他最宝贵的贞*,诚如罗萍所说的,她是纯洁的;她完 全可以杀死自己,他是西北雨的头号敌人,他是寒江钓翁——她师傅的眼中钉, 白嘉露不应该为了一个理由——爱,而忘记了她有更要杀自己的理由。

北双脑海中漾起白嘉露纤小的人影,心中不能制止的忖道:她是纯洁的,而 且,也是可爱的。

“噢,这不可能呀!”

北双忽地轻声叫出来,他想到司马长雄的武功差白嘉露何止一大截,要废去 白嘉露的武功谈何容易?

单桂珠见北双想得那么出神,忍不住的笑着说:“世上不可能的事情多得是!”

“嗄”!北双料不到身旁坐了一个人,本能的叫了一声。“是你!”北双看 清是单桂珠,松了一口气,尴尬的说道:“死丫头,不声不响的,把少爷吓了一 跳!”

单桂珠抿嘴道:“姑奶奶早回来了,看你想得出神,所以没有打扰你。”

单桂珠把水壶递给北双,接着问道:“我的大少爷!什么事情不可能!”

北双仰着首,猛喝了几口,放下水壶应道:“你以为白嘉露的武功真被废去?”

“不错!”单桂珠见北双提的是白嘉露,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至少红扇 书生是这样对我们说。”北双虽是带笑,但却郑重其事地说道:“据你姑*** 猜想,可能性有多大?”

单桂珠凝眸沉吟了一会,启门问道:“怎么?你以为不可能?”

北双点头说道:“我是这样想!”

单桂珠眨着乌溜溜的眸珠,应道:“愿闻其详!”

北双往火堆加了几根枯木,沉声说道:“黑门豹决不是白嘉露的对手,是不?”

“不错!”单桂珠咦了一声,虽说声不错,但满脸不以为然的神色接道: “但姑奶奶以为武者并不见得能一定盖过智!不是么?你说过,姓白的纯如白纸, 而黑门豹是一城俯极深,老奸巨滑的魔头,暗算天真纯朴的白大姑娘,不尽然是 不可能的事,对不!”

单桂珠睨着北双,滔滔说道,北双当然知道她话里带刺,轻笑了一下,咳声 道:“话是如此,但少爷总觉内里定另有文章。”

北双聪明才智,“依我看,她是勇智并不会逊你单奶奶太多。”

单桂珠皱着琼鼻,嗤声岔道:“少爷过奖了,我这鬼丫头哪堪和你的枕边人 相提并论?”

北双尴尬的摊了一下手,单桂珠高明的干醋吃得令他难以招架,微红着脸, 吱唔了两声,干笑道:“咳,我,我是说黑门豹没理由背叛白嘉露,那厮最大的 仇便是我,而他必须仰靠白嘉露与我抗衡,再说他要背叛,我以为他不必等到现 在!”

“牵强得蛮横!”单桂珠冷冷嗤了一声,不知道是真的否定北双的看法,还 是仍在吃醋!

北双说了老半天,却讨了个没趣,无奈的耸了一下肩,无味的抓着耳腮。

“那么,照你大少爷的看法,是白嘉露有意故弄玄虚罗?”

北双摇了一下头,发话道:“不,白嘉露没有理由这样做。”

“姑奶奶想知道的是所谓有理由。”单桂珠真刁得可以,冷冷直*着北双。

北双又被砸了回来,发笑说道:“看来姑奶奶真是个刁蛮蛇蝎!”

单桂珠忍着笑,刚欲启口,北双抢着道:“白嘉露也许真的被废去武功,但 我相信可能不会是黑门豹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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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三十二章 心疚难受美人恩“噢, 依你说来,是另有其人把白嘉露的武功给废去?”单桂珠微感惊异,轩了一下柳 眉问道。

“你家少爷认为如此!”

单桂珠仍是不以为然的嗤声驳道:“但你家姑奶奶想不出谁有恁地功力废去 白嘉露的武功,而且,只废不杀的理由!”

北双捂了一下鼻尖,含笑道:“等你家少爷想出来才告诉你丫头!”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些捕风捉影,毫不可能的话!”单桂珠白了一眼北 双,不表同意的说道。

“啡——!”北双正欲回话!忽地传来一声凄厉的马啼声。

“是雪儿!”

单桂珠粉颊骤地一变,她发现她心爱的座骑不见。

“莫非有点子来了?”

单桂珠低叫了一声,“呛!”亮出肩上长剑,机敏的拨熄火堆,凝神待变。

北双一颗心呼呼跳起来,也睁大着眸子,凝视着黝暗的四周。

“啡——!”停了一会,又是一声嘶叫,划破沉寂的黑夜。

“糟!雪儿遭到袭击了!”单桂珠惊声叫道。

北双赶紧说道:“那咱快去看看!”

“不!”单桂珠忽地一咬银牙,摇首回道。

北双猛可地一愣,脱口问道:“为什么?”

单桂珠紧咬着银牙,这时断续的马嘶声不断传来,带着戚哑痛苦的鸣声,单 桂珠脸上一片漠然,宛如未闻。

这可把北双给急坏了,他不明白单桂珠何以竟丝毫不动于衷,眼见她自己心 爱的座骑有难,竟不出手相救!北双摇住单桂珠的香肩,吼道:“为什么?”

单桂珠别过螓首,呛哑的说道:“我们不能露出身形。”“啊!”

北双浑身一震,啊了一声,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了!他明白了!

“我要去!”北双疯狂的叫了一声,冲了出去……

“回来!”一声冷叱,单桂珠猛可地把急冲的北双一把给扯了回来,口中冷 漠的说道:“想不到堂堂的江湖一鼎,也如此沉不住气,小不忍则乱大谋,微微 一头畜牲何足牵挂?”

北双嘶叫道:“但是如果是野兽袭击呢?”

单桂珠一怔,是了!她怎没想到,万一是猛兽袭击,那不是铸成大错么?

“走。!”单桂珠背起北双,娇躯一纵,循声而去……

箭步工夫,他们到了一座野谷。

只见单桂珠的座骑正躺在一座高耸险岩的山里,他的身上爬满了无数条的金 色小蛇。

“雪儿!”单桂珠痛叫一声,就要奔入谷里。

“噢!骷髅谷!”

单桂珠心中骇然叫了一声,煞住身形。

北双跳下地面,见单桂珠忽然停住身子,讶然问道:“你怎还不救它?”

单桂珠紧咬着下唇,漠声说道:“反正他已不能活了!”“什么……噫!”

北双叫了一声,忽地他发现脚下半尺前划着一条白线,横卧谷口,北双顺着 白线向谷端望去。

“是骷髅谷!”

只见在端岩石下竖立着一块四尺见方的石碑,碑上写着鲜明的“骷髅谷”三 字,下旁并写着“越线进谷者死”“金蛇骷髅具”等字样。

北双血脉贲张,悲愤填膺的怒叫一声:“姓张的……!”

“要送死不是这时候!”单桂珠伸手揽住北双的熊腰,右掌捂住北双的嘴唇, 冰冷的叱道。

北双眼睁睁的“欣赏”着一幅残忍画面。

雄健的雪儿无力的在地上翻滚着,四足微微的摆动挣扎,它的嘶声已是像腊 画灯残那么微弱,由大而小,只剩一丝几至不闻的哑号,慢慢的,趋于不动。

每条金蛇不过五寸来长,蒙淡月光的照映下,一片金光闪闪,不时发出嘶嘶 之声,而且,传来一股股的腥臭,熏人欲呕。

金蛇鲸吞残食的噬去大半的马尸,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他们头顶上的一小小 的软角,与普通之蛇炯然不同。

北双激动的闭下眼睛,他清楚的感到单桂珠的娇躯微微颤抖。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单桂珠把他给挟回山崖下,他的脑海里仍然回转着刚才的 一幕。

金蛇骷髅张林松,那魔头他早有耳闻,远在北双尚未出道江湖之时,他便是 名噪武林,轰动江湖之辈;待北双涉入江湖,他早已匿迹山林,不复纵横。

后来这厮独踞一谷,号曰“骷髅谷”,与“断魂鬼侠”之“断鬼江”以及 “无眉叟”之“沉尸坡”,为江湖公认之三大禁地。

昔时,北双凭着一对无虚剑傲迈武林,踌躇志满之余,早想闯这一谷、一江、 一坡之所谓的“武林禁地”;但他没想到,在他落魄潦倒际,竟先栽在这骷髅谷 里,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更令他难过伤心的是单桂珠对他的爱,单桂珠忍气吞 声的眼见她心爱的座骑哀吼、挣扎、死亡,不能施以救手,且对金蛇骷髅谷吞下 一口难咽的气,北双知道,单桂珠决不是惧怕金蛇骷髅,是为了他,她不愿北双 在此危困重重,生死难卜之际,招来无谓的强敌!

这牺牲是够大,北双想如果换了他自己的座骑黑炭,遭到横祸,他怀疑自己 是否能够单桂珠这样“无动于衷”?

是的,单桂珠的牺牲太大了!不是么?大凡一个武人,对他自己的座骑,莫 不有一股难以理喻描绘的感情存在,一头马,虽言一头畜牲,但他任劳任怨的为 他主人奔波、出生入死,而绝不会有一句怨言!

北双相信如果他见自己的座骑在无助求救,他会不顾一切的,他会哀伤欲绝 ……!

北双艰涩的扯动了一下喉结,星眸凝起歉疚的云雾,嚅动嘴唇,诚挚的说道 :“单姑娘,我,我抱歉!”

“为了一头畜牲!”单桂珠不在意的浮起一丝微笑,耸肩爽朗的说道,仿佛 雪儿的死去,她一点也不觉难过。

但北双知道她心中的伤痛,微摇了一下头,痛苦的说道:“那是千载良驹, 而且是令尊生前送给你的。”

单桂珠倚着岩壁,冷声说道:“姑奶奶想你该睡了,明早还得赶路!”

单桂珠说罢,直起娇躯,抱了一大堆干叶枯草,在壁角边铺了下去,回眸说 道:“睡吧!”

北双垂着头,犹若未闻,辛涩的说道:“下次牺牲的,该是轮到你了。”

“我不知道你的废话说完了没有?”单桂珠唇角勾起一丝倔强,睁向北双道。

“没有!”北双抬起头,激动地说道:“单姑娘,你为什么要为我如此牺牲?

为了你所谓神圣的爱? 一个永远不会开花结果的爱?!“

“你既然自承没有资格享受爱,更没有资格批评诽谤爱!”单桂珠冷冷回道, 美俏的脸庞呈漾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光采。

“不管它是否神圣,是否开花结果!”

“噢。”

北双痛苦的叫了一声,缓缓垂下头,他不敢仰视单桂珠,他觉得他有逃避她 的必要。

“双哥……”

单桂珠凄楚的别过螓首,她就想不出为什么会涌上一股热泪,嚅动着红唇说 出了那震人肺腑,扣人心弦的话:“你不用歉疚,不用难受,你只当有一个很普 通的朋友在帮助你罢了,到了天母潭,只要你的武功恢复,我马上离开你,绝对 不会给你感情上的困扰。”

“我不是这个意思……”

北双急急说道,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的心不住的颤抖,太沉重了,他承 受不了!

“我保证!”单桂珠仿佛未听见北双的话,径自接着说:“你只需把它当作 一阵风,或者一团雾,它会很快的消失!”

“单姑娘……”

北双激动的叫了一声,他说不下去。

该睡了!“

单桂珠的泪水已爬满两颊,但她不敢让北双发现,始终背向着北双,她只想 痛快的大哭一场。

北双沉重的叹息一声,他又何曾不想痛哭一场?

“姑娘,你也该睡了。”北双虽明知道单桂珠不可能睡,仍是怜惜说道。

单桂珠娇声应道:“知道了。”事实上,在此夜黑风高,风声鹤唳,草木皆 兵,生死一发之间,她焉能安然入睡?

单桂珠把长剑解下,抱在怀里,娇躯倚着岩石,夜风吹起她的鬓发与衣襟, 两颊仍留着未干的泪痕,一双美眸凝眺着缺残的新月,心中积仰着一份莫名的悲 酸,眉宇之间叠重着千丝万缕的心事。

她不是为着她心爱的座骑死去而伤怀,也不是为着北双不接受她的爱而悲苦 ;事实上在她下决定护送北双至天母潭时,她早已把一切置之度外了!

北双绝不会知道单桂珠爱他超过他的想象,至少在他恢复武功以前,北双绝 不知道。

北双哪里知道当他恢复武功之时,有一个女人将为他而远离这大干世界!

七绝去功散,武林公认的绝门毒药,服者不但武功尽失,想恢复武功的可能, 简直是一千万分之一的渺茫;相传服者至今仍无人有扭转乾坤,恢复武功的前例!

单桂珠自幼受她父亲的薰陶,对医理虽不精通博奥,但粗通大略;她早已知 道要想还北双原来的武功,她必须孤注一掷,付出极大的代价,投注在那成败不 卜的“赌”里。

单桂珠下的赌注是太大了!不但包括她宝贵的生命,而且还包括她最圣洁的 贞*!

大凡受了药物而失武功的疗法,皆是采用“以阴补阳”的治疗法,也就是说, 患者如是男人,就必须以女人之阴液,帮助溶解中者丹田之药性;反之中者是女 人,则必须以男人之阳液辅,但皆须以处子之身为限!

换句话说,单桂珠正符合这项“条件”,她是一个二十方出头的姑娘,“处 子之身”自是勿庸置疑,但她仍须付上她大好生命!

单桂珠清楚的明白,在“治疗”使北双恢复武功的过程中,她将吸取北双体 内的七绝去功散,而致完全失去武功,并且在七日以内,毒发而死!

在川枭阻止单桂珠陪护北双往苗疆时,单桂珠便曾以“传音入密”告诉川枭 真相,无怪乎川枭滴出了感动的老泪!

当然,北双至今仍是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可以想象得到,当北双得知这 情形以后,他必须付出的,何止是象川枭的两滴老泪?

冷蛇蝎单桂珠,可以看出她是一个个性坚强的女人,她有如北双一样的傲悍 脾气,凡事她决不退缩!

但此时单桂珠的忧伤,绝不是痛惜她自己的生命,或者她的贞*;对她来讲, 她一点也不觉得遗憾,她为她所爱的人付出了她所有的一切,这本来就是她愿意 做的!

只是,问题是她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北双是否能如愿地恢复他从前的武功 呢?……

这事的确太重要了!虽然单桂珠曾听她的父亲讲过,天下能解此毒的人,也 许只有天母仙姑詹杏娘!可是这些也仅不过的臆测谣传之词;只因天母仙姑当年 在武林人,以精玄的医术博扬江湖,赢得天母仙姑之誉,且有“圣医”之称!但 事实上,至今为止,也没有人听说她曾治过此毒,而且,更重要的问题,天母仙 姑至今少说也已是百来岁的“寿数”了,她是否仍在世,却是令单桂珠忧心!

另外,听北双的口气,天母仙姑愿不愿意替北双医疗又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 题……

这一连串的问题,痴心的单桂珠焉能不忧虑!

况且,北双昔时所结怨之仇人,不知几许?她是否能安然护送北双到达天母 潭,更是一个大问题……!

单桂珠越想越心伤,甫干的泪水,又收束不住地又簌簌流下。

“苍天啊,请您保佑双哥的武功恢复!”

单桂珠闭上美眸,两掌合什,喃喃祈道。

唉,这妮子的是太痴情了!

单桂珠转首泪眼婆娑凝视沉睡中的北双。

“双哥,如果不爱你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就好了。”

单桂珠千情万爱的凝视着北双俊帅的脸庞,浓深的叹道:噢,春茧自缚,何 其之苦!

事实上,北双哪里能入睡?他也同样的思潮泉涌,连绵不尽。

“单姑娘,如果拒绝你的爱,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单桂珠含羞殛疚的叫,噢!拒绝难于拒绝爱,又是何其之苦?

单桂珠的座骑死了,对他已是—个沉重的打击,如今放眼前程,片片荆棘, 步步危机,生死难料,北双更不愿拖累桂珠,他不愿见单桂珠为了自己而牺牲。

但是,他有什么办法拒绝她呢?

最难消受美人恩,谁说不是?

夜幕更沉,时间伴着冷峭的夜风而驰,可是这漫漫的黑夜好长啊!宛似永无 尽止,离黎明的到来,还有一段好遥远,好遥远的路程似的。

北双翻过身子,忽地坐起来。

“双哥,你怎么起来了?”

单桂珠见北双起身,讶异问道。“你一个人伴此长夜也太无柳了,咱可以聊 聊。”

北双爱怜的望着单桂珠,接道:“你是第一次过此黑夜吧!”

单桂珠颔首回道:“也是第一次伴着大男人。”

单桂珠说到这里,忽地两颊飞上一朵红云,停住不语,她发现她的措辞有毛 病……

北双噙着笑,打趣的接道:“过夜?”

单桂珠的脸更红,娇羞无限的啐道:“象嘴里长出狗牙来!”

北双朗笑着堵道:“你是狗嘴长象牙。”

单桂珠哑笑着说道:“我听得人家说无影浪客的口齿,就像他那两把剑一样 锋利,果是不错!”

北双咧嘴笑道:“欣闻美人嘉奖,胸中无限舒泰!”

单桂珠抿嘴嗤道:“不害臊!”

北双耸了一下肩,忽地敛起嬉态,正色道:“单姑娘,你睡会吧,换我来守 夜。”

“不,睡的该是你!”单桂珠冷冷打断北双的话。

“你听我说……”北双急声说道:“这几天来,你够累了,也该休息;反正 我睡不着,呆会待我困时,我便唤醒你。我的好姑娘,你就大发慈悲顺小的这次 吧!又何必浪费我们俩人的体力呢?”

单桂珠见北双说得有理,几天来的奔波厮杀,她确实感到有点累,有点心动 的说道:“万一有啥动静呢?”

北双急忙应道:“我可以叫醒你嘛!”

是呀,这是一个好办法,又何必徒然浪费两人的体力呢!单桂珠闪着眸子, 心中忖道。

北双见单桂珠已心动,心中大喜,涎脸戏道:“放心,小的斗胆也不敢‘偷 袭’你的!”

“狗嘴!狗牙!狗吠!”

单桂珠俏脸一红,佯嗔道。“是是,小的是狗嘴、狗牙、狗吠、一只道道地 地的看门狗!”北双令人发噱的说道:“您姑奶奶请!”

“嘻!”单桂珠忍不住破嘴而笑,点头叮咛道:“好,待你想睡时就叫我!”

北双应道:“省得!”

单桂珠挪动身子,在岩角下盘膝而坐,闭下眼帘,打起坐来,她哪里知道北 双“腹有鬼胎”另打主意呢?

单桂珠双腿交盘,两掌叠放,气引丹田,游走周身;须臾,渐渐进入忘我之 境。

北双蹲坐一旁,深沉的望着单桂珠,心中百念交转,一股意念,缓缓升起。

北双一见机不可失,悄悄拿起一枝树枝,在地上写道:“姑娘我走了,带着 你神圣的爱,但不是开花结果的爱。北双。”

北双凝视着单桂珠,心中泛起感激与歉疚交加的感觉……

北双轻轻站起身子,对单桂珠做最后一瞥,心中或有所失的叹道:“珠!”

北双说罢,一咬钢牙,转身蹑手蹑脚的走向黑暗里。

噢,北双竟然偷偷离开了单桂珠!

是的,他要远离单桂珠,即刻拔腿飞奔,他生怕万一单桂珠醒来,朝他追上 来,岂不功败垂成,徒费心机?

北双在黑暗中摸索一阵子,知道单桂珠不可能找到他了,在一棵树底下,歇 了下来,心想,当单桂珠发现他已不在的时候,生命的危险应没了吧!

然后,他一个人跋涉至遥远天母潭,单桂珠也必定尾随而上,岂不多此一举 么!

如此一来,只有增加北双的危困,往天母潭的路程,陡然增加了十倍、百倍 ……

北双休息了一会,又撑起疲惫的身子,往前摸索……

他没有拿定方向,事实上他自个儿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只觉得离开单桂珠 越远,他心中的负荷便会觉得越轻。

北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一连摔了好几次,摔得他龇牙咬痛,但他仍 硬着头皮,投身在渺渺的黑夜里。

也不知走了多久,北双脚下被一枚枯藤拌了个四脚朝天,爬不起来!

此时北双也委实够累,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仰头便睡个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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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三十三章 颠倒乾坤穷无奈漫长 可憎的黑夜,随着北双沉睡的呼声,结束了它的统治;一朵和灼的朝阳,驱走了 浓深的晨雾,抚吻着大地。

“起来!”北双正感美梦芳香,一声冷叱传入了他的耳膜。

北双只觉得身体被人踢了一下,痛得他惊醒过来。

“你,你是谁?”

北双以为是单桂珠找上了他,但撩眼一看,眼前是一完全不识的陌生人。

“这句话倒该是大爷问你!”

来人吐着冷声,瞅眼瞪着北双声愠声说道:“大爷等着你的理由,你侮辱了 一个过世的人!”

“什么?”

北双茫然的问了一声,眼前的人劈头的话,使他下意识的转望四周……

“妈——!”北双差点没脱口叫起来。

原来,他睡在死人的墓地上!

北双的头皮差没炸了开来,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毛,早知道这是坟地,打死他 也不会睡在这里,至少也不会睡得这么甜!

只见放眼尽是起伏不平的丘坟,一片杂草乱藤,死气阴森。

“我是不是死了?”

北双啧了两声,他怀疑他是否有这个勇气,一个人独睡在这“死气沉沉”的 墓地里,虽然他一向自以为自己是一个“铁汉”!

“你是该死!”冷冰带着怒意的语音,又刺进他的耳鼓。

“我死也不愿在这里!”

北双站了起来,不,应该是就跳了起来。

“你是谁?噢,告诉我怎样离开这里!我!我马上离开。”

北双这时才想到眼前站着一个人,在瞪着他,带着怒意!

眼前之人是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美少年,纶巾羽扇,煞是美帅挺逸,只是 那双星目里存有太多的怒意,而且娇红的小嘴抿得太紧,使北双看起来,有着太 多的“不友善”。“别告诉我你是无意,别以为这样大爷就会原谅你侮辱家父的 灵墓!”

美少年身穿一袭玄青色的长袍,腰间紧着黑色长鞭,右手拿着一支鹅绒羽扇, 左手提着一包东西,看来像是祭品。“但你可以告诉我更好的理由,以便让我转 变不能原谅你的念头!”

北双露着坦然的微笑,虽然他明知他已触怒了一个“孝子”,至少他的双脚 仍踏在一个死者的墓碑上。  北双赶紧把脚挪开,离开那块倒下的墓碑,竭力 装出笑容说道:“你不会相信有人敢睡在这地方,是吗?”

“你睡了!”青衣少年咬着牙,怒声沉沉的说道,“让我告诉你使大爷心消 的理由……”

青衣少年不待语音说完,羽扇一扬,正中敲在北双的头上。

“哎唷!”

北双抱住头,痛叫了一声,身形一阵踉跄,跌坐了下去。

“你不会武?”青衣少年一阵惊讶,脱口问道:“我是诚心接受你的理由。”

北双狼狈的爬起身形,苦笑着回答;事实上,除此之处,他还敢做啥?就是 算他心中有万丈怒火,他也是无可奈何!

北双只觉青衣少年这一记,可真若雷霆万钧,敲得他满眼金星,差点没跟这 些坟里的死人一样,向老阎王报到去了!北双知道青衣少年不过是试探的一招, 否则他怀疑他这颗头颅岂止是流血就能了事?

北双痛得不住龇牙,额前汩汩流出血水,忙不迭用衣袖掩捂着伤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会武功!”美少年似是过意不地去,讷讷的说。

北双苦笑了一下,心道:“要是少爷有武功,你这毛头还有命在?

“我没有伤药,你有没有?我替你敷贴。”青衣少年放下祭品,走近北双, 急惶问道。

北双苦笑的摇了一下头,表示没有。

青袍少年不禁一急,脱口道:“那,那怎么办?”

“没关系,伤得不重,呆会便会止血的!”北双洒脱的撇了撇嘴,轻逸说道。

青衣少年迟疑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一条丝绢,替北双包扎起来,北双只感一 阵幽香扑鼻,不禁一皱剑眉,忖道:脂粉气的男人。

“在下祈青青,敢问兄台高姓大名?”美少年浮着歉意的微笑,望着北双问 道。

“区区李阿水!”北双捏了一个假名。

“原来是李兄!”美少年供手一揖,沉声说道:“适才小弟无礼了,敢请李 兄见谅!”

“祈兄言重了!”北双忙不迭还了一礼,说道:“倒是在下冒犯令尊灵墓, 尚望海涵!”

祈青青尴尬的一笑,望着北双包扎的伤门,启嘴说道:“在下第一次打人, 想不到竟然打错了人!”

北双心中苦笑道:少爷也是有生第一次挨如此无来由的打,算少爷走足霉头。

有朝一日,当回敬你就是!

北双心中虽如此想,口中可不敢如此说,只想马上离开这里,启程天母潭, 免得又生枝节;当下抱了一拳,笑着说:“祈兄别放在心上,在下就此一别!”

“兄台要走了?”祈青青一怔,脱口问道。

北双也是一怔,这不是废话么?不走!还再挨他的楣头啊?

北双随即回道:“是的,还请兄台指点路途。”

祈青青似是发觉自己失态,掩饰的一笑,回道:“兄台赶往何处?”

北双不敢说出自己的去处,沉吟了一会,说道:“不才草莽浪子,游走四海, 荡迹八方,行走无定,在下只想烦请兄台指点往附近镇集之路途。”

“往这边直走,约摸一个时辰,便可以到达汉苗镇。”

祈青青指着左处一条曲道,说道:“在下也适巧要经过彼处,咱可否结个伴 儿?”

北双不禁忡怔一会,为难的唔了一声:“这……”

“兄台敢是嫌弃在下?”祈青青见北双似是不愿,抢着说道:“或是记恨适 才在下对兄台的无礼?”

“祈兄弟说哪里话……”

北双被祈青青如此一说,倒有点难启口,吱唔了两下,勉强说道:“四海皆 兄弟,倒是在下高攀兄台了!”

祈青青闻言展齿一笑,似是欢喜,说道:“李兄客气了,待小弟吊祭先父灵 墓,便与兄台同行!”

北双含笑说道:“祈兄请!”

北双说罢,在一旁坐了下来。

祈青青把倒下的墓碑扶正,并且拂去了碑上的尘土;碑上写着几个字,虽已 是剥落不堪,但北双仍依稀的可以看出来:先考祈归之墓,祈青青立等字样。

祈青青摆上祭品,焚上香烛,默默的吊祭着。

北双却自个儿独思沉想。

本不他是不愿意呆下来的,目前他的处境,绝不能信任任何陌生人;但他不 是个善于拒绝友谊的人,再者,他可以看出眼前的少年,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毛头, 他想不可能会出纰露漏,何况也只是结伴同行一个时辰而已。

北双心里盘忖着,也就放心下来。

片刻功夫,祈青青焚上了纸钱,祭典完毕。

“李兄尚未进食,咱何不喝它两杯。”

祈青青拿着一壶祭酒,以及饼糕的祭品,在北双前坐下,笑着说道:“也藉 此聊表小弟的歉意!”

北双笑笑,接过祈青青的糕饼,咬了一口。

没有酒杯,祈青青自己先仰了一口,豪放的让给北双,祈青青眼眸,澄亮如 星,唇角漾着不亚于北双迷人的微笑,北双不能否认他是一个美男子。

北双此刻也却感肚肠饥饿漉漉,一连吃了两块糕饼,而且一壶酒他最少已喝 了一半。

祈青青泛着欢愉的神色,但似乎不善酒量,两颊已是一片红彤彤的,看上去, 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青春气息。

“祈兄神丰俊采,在下心折。”北双禁忍不住的说道,他想,如果他是一个 女人,他会喜欢。

祈青青笑着回道:“何不说你自个?如小弟是女儿身,定毫不考虑的去爱李 兄!”

北双爽朗的笑了起来,祈青青又问道:“李兄说过不敢睡在墓地?”

北双说唔了一声,道:“迷失了路!”

“我不明白……”

祈青青望着北双肩后的蓝包,不解说道:“李兄既是浪荡江湖,身为武林人 物,怎么一点武功也没有。”

祈青青这句话正问到北双骨眼里,不过北双早会料到有此一问,佯笑着道: “我正寻访名师。”

“噢!”祈青青恍然的点了一下头,接着问道:“找着了没有?”

北双不禁一怔,想不到这毛头打破沙锅问到底;当下掩饰的干咳两声,赶忙 回道:“没有。”

祈青青闻言一喜,正色说道:“那正好,李兄,你拜我为师如何?”

“什么?”

北双差头没叫出来,愣了一下,见祈青青不像开玩笑的模样,一副正经神色, 心中不禁笑忖道:看来我姓北的真该投胎去……“

“怎么?你是不愿意?”

祈青青见北双吃惊的样子,媚着眼问。

“噢,不,哦,没,没有,不不……”

北双摇头又点头,点头又摇头,看得祈青青莫名其妙;事实上,北双他自己 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说实在的,北双出娘胎以来,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听到这 样的“梦话”。

“你是怎么了?”祈青青皱起柔和的乌眉,天真的问道:“你好像不舒服?”

北双差点没呛出来,他怀疑眼前这少年是否有神精病?或是拿他开心?

北双尽量平息心中即将爆发出来的大笑,他不敢笑,他怕笑起来,即使肚皮 不笑破,至少门牙也要笑断。

祈青青见北双如此模样,不解的问道:“到底怎么啦?”

北双用力咳了两声,眼泪都给咳出来,他在想:如果他现在不失去武功,露 一手叫这小子瞧瞧,那么这毛头脸上的表情,一定是非常“美观”。

“祈兄武技超伦,浩如瀚海,广若寒山,不才资质迟钝,怕不能学得祈兄一 二……”

北双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款款而说。

“哦,我道是啥?”祈青青恍然的说了一声,一张羽扇,啧了一声,俨然的 说道:“李兄客气了,你是千年难逢的练武奇材;只要你拜我为师,假以他日, 定能青出于蓝,胜过于我!”

“啥……?”北双一听,心中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一句搪塞之言,却叫那 厮当起真来啦!弄巧反拙,哑子吃黄莲,不苦也得涩。

祈青青微微蹙起眉头,想了一起,便笑着说:“敢情是李兄认为在下年岁比 你小?这太俗见了!师徒缘份,岂能用年龄来量定?”

“去你的乌龟头,凭你这副角色,替少爷端洗脚水,少爷还嫌你他妈的笨手 碍脚呢!”

北双差点没有破口骂出,他不曾遇到鬼,如果有,眼前的可能就是神经鬼吧!

“这,这不……不太好吧!”

“为什么?”

祈青青的脸色一愣,似是料不到北双会拒绝。

北双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不敢马上说出他拒绝的理由,万一搞个不好,触 怒了这小毛头,来个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你这小子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 ;火大给自己一掌,不是弄个稀里稀烂,成了一个无头的冤枉鬼么?

“噫!李兄你说话呀!你认为哪点为妥呢?”

祈青青见北双兀自望着自己不开口,晃着羽扇,催着说道。

北双暗自吁了一声,松下心中一口气;他察言观色,知道祈青青并没有生气, 心里直嘀咕,忖想这小子不过是初出茅芦,也许不是个强霸无理的人吧!

北双打念完毕,爽然一笑,发话道:“祈兄美意盛情,在下诚心拜领;不过 在下已闻得在苗岭有一位绝罕奇侠,年近两百岁,在下想深至苗岭,叩谒他老人 家,恳其收余为徒!”

“噢!真是这样!”

祈青青似被北双的糊口乱谣听信,笑了一声,朝北双抱了一拳,纯挚说道: “如此喜事,李兄何不早言?小弟在此预祝李兄他日习得绝技,砥柱武林!”

“谢祈兄!”北双闻言大喜,回报一拳,心中不住说道:谢如来佛祖,谢太 白老头!谢阎老王!谢无常大小鬼!谢牛头鬼!马头鬼!狗头鬼……!

“祈兄,咱进城去吧!”北双打铁趁热,连忙说道。

只要早一点到达汉苗镇,便可早一点脱离这“神经病”,免得胆吊心提,憋 死了。

“说得是,时辰不早了!”

祈青青把空空如也的酒壶揣进怀里,转身对着墓碑喃喃说道:“爹,安息吧!

青儿找到大姊和三妹时,便替您老人家报仇!“

祈青青说罢,朝北双微微一笑,启齿道:“李兄,咱边走边谈。”

北双笑着颔首,走了两步,回过头,望了一眼他睡夜睡过的丘坟,心中说道 :“再见,老骨头,你真吓人不浅!”

北双与祈青青离开了墓地,踏上一条小道,向湖南与贵州交界的一个大城镇 ——汉苗镇出发。

北双这时可说一颗心完全放下来,不像刚才那么忐忐防惧;北双为自己刚才 吓得那副样子,不觉感到好笑。不是么!祈青青只是方出道的小不点儿,何惧之 有?

北双与祈青青不徐不快的走着,虽然祈青青谈吐有点浅肤,但仍不失知书达 理的小伙子,北双渐渐对他有点好感;两人一路有笑有说,倒似多年老友。

“祈兄,令尊被人谋害?”

北双转首望向祈青青,开口问道。他觉得祈青青侧影轮廓帅极了,心想:这 厮一出江湖,不知要疯狂多少小妞?希望自己的“桃花运”,能叫这小子带走。

北双对女人实在胆寒,真谓“谈妞变色”。

“五年前被乌拐手温碧光所害!”祈青青一双星眸陡地升起一股仇恨之雾, 双拳紧握,愤色说道。

北双一震,脱口问道:“什么!你是说勾岛一魔?”

“不错!是他!”祈青青含着泪光,转首说道:“李兄,你认识他?”

“不认识。”北双摇头答道:“但江湖上每个人都知道有这个名号!”

“想不到他倒是大有来头。”

祈青青眯起双眸,闪耀着一片迷茫,语音冷冽而坚定的说道:“但我祈青青 会摘下他的脑袋,只要我找到我的姊妹。”北双不禁替祈青青感到微许忧虑,勾 岛一魔乌拐手温碧光是江湖四杰里排行第四,众所皆晓;祈青青能否敌得过名扬 四海,威震八方的江湖四杰之一的乌拐手,确是令人怀疑的事情。

北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替祈青青担忧的念头,他和祈青青不过萍水相逢, 呆会便要分手,各自西东,更何况他本身泥菩萨一个;但他总觉得祈青青纯洁得 可爱,他使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出江湖的神情。

北双沉默了一会,由衷的说道:“祈兄,祝你报仇圆满成功。”

“李兄,你是一个好人。”祈青青望向北双,浮起一丝感激的微笑,说道: “我爹说过江湖上坏人很多,我高兴我没有看错你,所以我愿意教你功夫。”

北双友善的笑笑,虽是平言凡语,却有一股温暖新切之感。

“不错,江湖上人心险诈,诡浪谲波,处处显着危机,祈兄当小心自己。”

北双关注的勉励着,举手想表示友善的拍拍祈青青的肩膀。

祈青青忽地脚步一快,北双的手落个空。

“奇了!这小子害羞?”

北双暗自笑了一声,忖道:“到底是初出茅庐之毛头。

祈青青眸瞳溜过一丝神秘的眼波,但却若无其事的望着北双,豪迈的说道: “我是男子汉,自当顶天立地,在江湖上轰轰烈干一番!”

北双赞赏的应道:“对!这才是我们男人本色!”

祈青青朝北双笑笑轻扬着羽扇,含笑说道:“如不是深仇在身,真想与李兄 结个伴流浪江湖!”

北双沉吟一会儿,问道:“祈兄是否现就往勾岛找寻乌拐手!”

祈青青摇着头回道:“不,我爹说要等我找到我自幼失去连络的姊妹,才能 找乌拐手报仇。”

北双接着问:“那末现在祈兄是要找寻令姊妹了?”

祈青青颔了一下首,停了一会,启口问:“但我不知道她们在哪里,而且也 不曾见过她们。”

北双微微一怔,随即道:“皇天不负苦心人,祈兄只要多打听即可了!”

祈青青有点沮丧地说:“可是,我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

“什么!”北双不禁一呆,脱口道:“令尊没告诉你!”

祈青青摇摇头。

“那祈兄如何寻找呢?”北双不解的问道。

“我们姊妹有信物。”祈青青转首回道。

北双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心忖:这岂不是大海捞针么!

祈青青似是看出北双的心意,笑了一下,刚欲启口,忽地响起几声“吱吱”

之音……

“噢,小毛肚子饿了!”

祈青青展颜笑道,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小铜盒,轻轻打了开来。

“嗄!”北双的脸色突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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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三十四章 死生一线汉苗镇北双 陡地退了一步,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

原来祈青青的小铜盒里装的竟是一条独角金蛇!

北双并不是害怕那条蛇,而问题是那条金蛇和他昨夜在骷髅谷里的见的金蛇 一模一样,全无差别。

五寸身长,姆指宽厚,全身金色,两眼赤红,头呈三角,长着半寸长的肉角, 一阵腥气发出……

“李兄,别怕,它不会伤你。”祈青青见北双害怕的样子,笑着说道。

北双定了定神,苦涩的笑了一声,启齿问道:“祈兄,这是哪来的?”

“祈青青把金角蛇放在手中,爱怜的抚弄着,笑道回道:”家师送我的。“

北双接着问:“令师是……?”

“金蛇骷髅。”

祈青青从怀中掏出一块糕饼,弄成—小块一小块,姿意不舍的喂着小蛇。

“什么?令师是金蛇骷髅?”北双吓了一跳,不自主的叫了起来。

祈青青点头,被北双吃惊的样子,搞得一阵迷糊,问道:“李兄认识家师?”

北双心里打了一个疙瘩,赶忙含笑说道:“不认识,但令师名震武林,如雷 贯耳,在下早闻令师威名。”

祈青青欢愉的笑笑,似乎是为北双知道金蛇骷髅的名号,而感到骄傲。

北双不由得沉默下来,心里直打转。

他想不到眼前的美少年是昔时魔头金蛇骷髅的传人,换句说话,就是他的仇 人。

昨夜,单桂珠的爱马,被这些小蛇咬得一干二净,尸骸不存,北双心中不由 然升起一股仇恨之火!

但北双不敢怒形于色,他“自知量力”也!

祈青青低头惬意的掌玩着小蛇。

北双看了一阵恶心,两人停止了谈话,默默走着。

这时他们已走尽小道,迈上官道,路上行人已逐渐多起来,已接近汉苗镇了。

北双不禁加紧脚步,只要一到城镇,他便可脱离身旁的“危险人物”。

祈青青忽然说道:“李兄,咱走慢些。”

北双的心中不禁一紧。

“小弟真舍不得和你分手。”

祈青青收起小蛇,赶上北双,并肩走着,望着北双依依不舍的说道:“希望 咱能有缘再见。”

“我也如此。”北双吁了一口气,笑着说。心中却骂道:“下次再见时,少 爷定把你劈得稀烂。”

须臾,北双和祈青青已到达了汉苗镇外郊,汉苗镇是贵州通往中原的要道, 扼住交通要口,是两百里以内的第一大镇。

北双停下步子,朝祈青青含笑抱拳说道:“祈兄,咱就此分手吧!”

祈青青凝视北双好一会,才回揖说道:“再见!”

祈青青说罢,朝着反方向路走去,北双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总算放下一块大 石。

“哎!”

北双刚一转身,一条人影朝他撞了过来。

北双不禁心中一阵狂跳,身形踉跄不定。

“对不起!对不起!”

一条高大的身影,擦着北双身边而过,急速消失在人群中。

北双稳住身形,愤声骂道:“他妈的,不带眼睛的冒失鬼。”

北双整整衣衫,走进城门。

汉苗镇真不愧是大镇集,高宇危楼,并排齐列,连绵不绝,人影嘈挤,摩肩 擦踵,街上行走着满遍的汉人与苗人。而且放眼尽是荷刀背剑的武林人物,江湖 术语黑话满天飞。

北双不禁有点担心,他现在的武功全无,天下皆知,万一给人发现,可不是 玩的。

北双现在倒有点感谢祈青青了,由于他的一记,北双的额角用丝巾缠着,多 少有点掩饰作用了。

但北双仍是放不下心,在一间客栈歇息下来,以避耳目。

北双叫了一份酒菜,在房里独自饮着,心里暗自盘算。一俟天黑,买匹代步 的坐骑,便往天母潭出发。

北双喝得满脸通红,满腹辛酸事,一涌而起,真谓借酒浇愁愁更愁!

一壶满满的白干被北双喝得干罄时,北双已醉得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熟睡 得像条死猪。

也不知睡了多久,时间一滴一滴过去,火辣似泼妇的炎阳,已变得娇暖柔和, 黄昏已悄悄来临。

北双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过量的黄汤,使他感到额角一阵闷痛。

“噢,是申时了,我他妈的还睡大觉,真不知死活。”

北双一看窗外灯光耀眼,暗骂一声;匆匆洗了脸,步出房间,走到掌柜前面。

“客官爷。”掌柜的迎着笑脸。

“拿上五两白干,半斤烤肉。”

北双向掌柜说道:“此地可有卖马的?”

“有,有。张三就是马经纪,上马二百两,中马一百两,客官爷,您是要那 种。”

“上马?”北双简短了一句,伸手向怀中掏去。

“糟。”北双忽地脸色一变,暗叫一声。

北双只感怀中空空如也,罗萍送给他的珠宝,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

“对了。一定是刚才那厮,他妈的,狗养的杂碎。”

北双想到进城时,被一个冒失鬼撞上,原来是扒手。

北双此时真谓进退维谷,骑虎难下!

“客官爷。”掌柜见北双脸色一阵青说不上话来。

掌柜扶了一下老花眼镜,看着北双瞬幻的脸色,凭着他的丰富阅历,心知是 怎么一回事。

“老兄,你留下你肩后的家伙吧。”

掌柜先前的笑脸忽地冻结起来,换上一副现实得可憎的脸孔:“也许能值几 个钱,本店从不做亏本生意。”

“不行。”北双一听掌柜的要他留下肩后的双剑作押,不禁脸色一变,本能 的叫道。

掌柜的陡然老脸一沉,用力拍了一下柜台,阴声狠狠的说道:“你他妈的招 子放亮点,要白吃白喝,可要先打听打听这店号是哪个大爷开的?”

北双不禁怒火万丈,他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拍桌瞪眼,龟孙子似的被人骂得狗 血淋漓?正想启门回骂过去,眼角瞥见了七八名腰插鬼头刀的红衣大汉围了上来。

北双想起现在的处境,不禁忍了下来。

八名头缠红巾的红衣大汉,个个胸宽腰细,面目阴森,且太阳穴高耸,一看 就知是武功极高,看样子,像是这客栈的保镖。

“不行也可以,那么小子你先闯闯我们红苗帮的八刀客。”掌柜的阴笑着, 瞪着北双有恃无恐的说道:“看看你是否够份量白吃我们一顿?”

北双不禁一忡怔,发不出声来,他现在真的是进退无路,面子丢尽不说,目 前这难关如何渡过是好。

他从来没有想到会为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金钱而头痛,他现在真把那杀 千刀的扒手恨入骨髓,巴不得一掌把他捏得稀烂。

可是,现在想那有啥用?他必须通过眼前这道难关,而通过难关的路途,只 有打败眼前的“八刀客”,或者交出他的双剑做抵押。

北双绝对的清楚,他做梦也别想通过第一道路途,莫说是八方客,就是“半 刀客”,他也是螳螂推车——不够力。

那么,看来他该乖乖的献出他的双剑?

可是北双会答应么?

要知北双的剑柄上刻有“无虚剑”三字,普天之下,只要稍有在江湖上跳的 人,都知道堂堂江湖一鼎所用的兵器是“无虚双剑”,换句话来说,只要北双一 交出双剑,那么他的身份便完全暴露无遗。

事实上就算不是如此,北双说什么也不会交出他的无虚剑,这一剑,代表着 逍遥翁的一世英名,北双不愿意传到自己手里而使它受到沾辱,毁了他师父的威 名!

“不能,绝对不能!”

北双冷冷的回道,虽是强敌压境,他抵死也不能交出无虚剑。

“很好,大爷也不勉强你。”掌柜见北双不答应,阴笑一声,朝着北双周边 的八名大汉颔了一下首。

八刀客立即围近北双。北双不自主的向后退。

此时客栈内满堂人影嘈挤,纷纷离开桌席,让开一场“战场”,胆小的早就 跑了,胆大的都留在一旁,等待好戏上演。

“依食呐呢,曼煞蹙蹙(你他妈的,你敢白吃!)。”一名大汉怒瞪着北双, 吐着北双听不懂的苗语。

北双鸭子听雷,一窍不通,茫然的看着那名大汉。

“喝。”那名大汉怒喝一声,一脚突地抬起,狠厉的勾向北双的小腹!

“哇!”北双压根儿没还手之力,惨叫一声,被踢得连翻带滚的撞在墙角上。

“叭。”北双偌大的身子,象断线的风筝,着实的摔了一记。

北双差点没晕死过去,只感小腹一阵刺痛,喉中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口 血水,而且额角上的伤处,撞在墙上,又裂了开来,嫣红的血再度缓缓流出,染 红了祈青青替他包扎的丝巾。

北双不哼一声,眉头皱也不皱的,猛咬着牙关,硬是挣起身子,两眼充满着 愤怒的眸光,丝毫不畏惧的瞪着那名大汉。

那名大汉忽地脸色一变,用汉语惊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北双下意识地往肩后摸去,脸色陡地一变,暗喊一声,完了!

他肩后的剑在他撞到墙壁时,落到了地上,并且紧包剑身的盖布松了开来, 两把亮晶晶的剑柄赫然入目,剑柄上的“无虚剑”,三字闪闪耀目。

北双考虑也不考虑的扑去——“滚开!”

北双刚要扑到那双剑时,一声暴叱刺进他的耳膜,只感背后一阵刺骨之痛, 整个身子又飞了起来!

“碰。”

北双像一支中箭大鹏,碰然一声,栽在地面!

“他妈的。”

北双只觉全身骨架像似脱了节,痛得他直咬下唇,抖个不停,额角的血已流 进他的双眼,刺痛他的眼睛,使得他睁不开眼,但生性倔强的北双仍是忍着椎心 之痛,强行睁开两眼,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硬是带种的站了起来,而且是那么 “不知死活”的又向那名红衣大汉怒骂了一声:“你他妈的死蛮人,凶什么?”

北双死在临头竟还敢口出狂言,看得一旁的人暗暗心折,连道有种。

那名大汉像是不理会北双的怒骂,朝北双的双剑走去……

“兔崽子!你敢动它?!”

北双一见红衣大汉要拿他的兵器,目眦欲裂的怒叫一声,扑了过去。

“死。”一声暴叱传来——“哇。”一声杀猪宰狗的尖声叫接着“共鸣”!

可是,这次惨叫的可不再是北双了,竟然是那名红衣大汉,那名红衣大汉抛 绣球似的整个身子飞起半天来个,碰一声,撞着顶板,又碰一声,跌在一张八仙 桌上,一阵杯盘破碎的乒乒声跟着响起——可怜那家伙的小腹上,竟不知道被谁 开了一个大窟窿,只见一绻绻的肝肠滚肚而出,沾满了满桌和遍地。

那副“不得好死”的惨状,看得一旁的人心里真发毛。

“哇。”那家伙像是死不甘心的又嗥叫了一声,四肢一阵摆动,再也叫不出 声来。

北双撩眼向出手救他的人看去!

北双不禁脸色一变,一颗心陡然急沉。

只见来人是年约四旬的中年汉子,身材魁伟,面目阴沉,一双三角吊眼泛着 一撮森气,一看就知是一个心地阴沉的人,身上穿着一袭紧身的玄色的劲装,顶 上头发却怪得令人叫奇,左半边是红色,右半边是白色,披散在两肩,单这副样 子,看了就叫人从心底里喊娘。

他手里提着两支像斧又像剑的玩意,约摸尺半来长,手握的地方有一个把柄, 然后一尺长的剑身,末端的半尺是一面泛着寒光的利斧。

“阴阳斧。”

一旁的观战者,有人惊叫了一声。

八刀客,不?该说七刀客中的一名红衣大汉,紧涨着脸,朝那名“怪人”骂 道:“姓刘的,你管哪门子闲事,你他妈的吃了熊心豹胆,敢插手找红苗帮?”

那阴阳斧充聋作哑,厉叱一声,单刀像黄龙出穴般的劈向那大汉的颈间,口 中厉道:“我*你妈个……哇。”

大汉骂声未歇,刀锋未到,忽地鬼叫似的一声,整个身子直喷两道血箭,坠 落地下。

天,那家伙竟然脑袋搬了家,偌大的身躯,给活生生的劈成三截,肢首异处!

哀哉,那家伙的头颅像滚球似的滚到阴阳斧的脚边,阴阳斧嘴角勾起一丝残 毒的笑意,一抬脚,朝那连向他的“下部”说声再见的机会也没有的头颅踩下…

“喀嚓。”一声脑盖破裂声,带着一片脑浆和血水喷激而起。

“妈呀”一名“观战者”登时昏了过去。

北双看得一阵心惊肉跳。

剩下的六刀客不禁变成了“金鸡独立客”。只见他们个个像中了邪,着了魔, 变成了僵直的“硬汉”。

“死。”一声冷冰得不带人味的暴叱,宛似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鬼叫,阴阳斧 像幽灵似的身子一长,两斧一阵挥动……

“哇,哎——”六声“鬼叫”随之而起。

接着六条身像抛绣球似的此起彼落。

但见那六名“硬汉”压根儿手也没还,变成了“死汉”。共同报销,“同舟 赴池”向地下的老阎报到去了。

空气骤地像结冰似的凝冻起来,一丝粘粘的血腥缓缓升起。

客栈内的“旁观者”个个张口结舌,也变成了‘硬汉“,但却微微的抖着!

“我的妈——?”

一声惊叫,那些“看戏者”像见了鬼似的拔脚便逃,两手抱着头争先恐后的 夺门而出,那副样子生怕他们的脑袋也要被搬了家。

阴阳斧双斧猛地用力一砍,柜台被劈得屑木激飞,粉碎不堪。

“大爷,饶,饶命。”那名刚才神气活现的掌柜,现在却变成了龟孙子似的 从柜台下爬出来。

天气并不冷,他却直抖哆嗦不停,豆大的汗珠滴湿了已是破掉一面镜片的老 花眼镜,两眼里充满着“一见大吉”召唤的惊悸,牙齿打颤的声音可真够响,就 像他的心跳一样,可真够快。

“饶……饶……命……”

掌柜的两脚一软,跪了下去,头如捣蒜的直朝阴阳斧叩个不停,两手合什的 “配合动作”,直拜不止;呵,那副样子真个“带神”,只见他的额角把地都给 碰了一个洞,血,正从他的额角缓缓流出,老花眼镜也给砸断了,破碎的镜片也 刺入他的额角。

“哇。”

一片斧影一闪而过,掀起一道血光。

半片脑袋飞出了门外,但见那掌柜的变成了“半头尺首”,鼻梁正中以上的 脑袋被劈了开来,真正的“脑袋搬家”,可“搬”得够绝。

掌柜的虽是一命呜呼,总算还能保有半颗头颅,相信他一定非常满足,可惜 看不到他整张脸的表情。

阴阳斧眼皮眨也不眨的,嘴角浮起一个快意的微笑,转身缓缓走向墙角的北 双。

北双的心不禁的一跳。

奇了,阴阳斧救了北双,可是北双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欢愉的神色?

原来北双和这位阴阳斧的“老相识”。

阴阳斧刘善洲本是苗疆异族之人,远在三年前只身凭着两支利斧,傲闯中原, 曾在江湖上掀起—片波涛,披靡一时。

其手段作风,不但残酷得令人发指,而且他杀人不眨眼,除了一个“死”字, 一句话不说,于是武林人物又给他一个外号叫“死斧”。

北双那时刚十七岁,在河南“龙安”客栈撞上了这家伙。

适巧有一个叫化子吃饭付不出钱,和北双现在的情形约摸一样,被客栈里的 保镖打得死去活来。

北双血气方刚,看得过不去,正想出手,阴阳斧却比他早了一步。

阴阳斧除了一个“死”字外,一句话不说,把客栈的掌柜、伙计、保镖,杀 得一个不存,而且没有一个不是脑袋搬了家,便是横尸两断,半个活口也没有。

北双虽是赞赏他的侠义之风,但却不敢敬同他的残忍手段,挺身而出,说了 一句阴阳斧。

阴阳斧半声不哼,两斧一抡,不由分说便劈向北双。

这次阴阳斧可走了眼,不出五十招,便被北双双斧撤手,而且一剑穿过他的 左胸,可是阴阳斧却哼也没哼,而且眉皱也没皱。

北双不禁暗暗心折,不油然生出一股英雄相惜之感,破例放了他,而且还给 他两颗小还丹治伤。

阴阳斧连声谢也没有说,扭头便走,从此匿迹中原,北双再也没有听到他的 消息。

想不到北双会在此碰上他。

难怪北双会心沉如石,连道完哉!

此刻阴阳斧面上毫无表情,阴沉沉的像是死了娘一样,缓缓的,一步一步的 朝北双走去。

北双一咬钢牙,两眼射出一丝坚定豪迈的眼光,脸上呈着一片视死如归,凛 然大气,挪着踉跄不稳的脚步,一步一步迎向阴阳斧……

两个面对面的停了下来。

阴阳斧两眼透着令人发寒的森气,直勾勾的瞪着北双,一句话也不说。

北双也两眼直视着阴阳斧,非但毫无畏惧,而且嘴角还噙着傲然,而看起来 是那么潇洒的微笑,瞬也不瞬的注视着阴阳斧。

阴阳斧缓缓的抬起双斧……

北双仍是微笑着,像是揶揄而轻蔑的瞪着阴阳斧……

“刷。”一片斧影疾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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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三十五章 浩气凛然蛮人血“碰, 碰!”

两声声响……

可是那两支斧头并不是劈在北双身上,而是砸在北双身旁的八仙桌上,只见 两支利斧巍颠颠的深入桌面,微微的晃动。

北双一怔!

阴阳斧朝北双伸出两手……

北双心中一喜,连忙伸出两手握住阴阳斧粗厚的手掌。

阴阳斧朝北双浮起一丝笑意,两眼柔和的望着北双,北双的心中一阵激动, 他可以看出阴阳斧阴酷面上的微笑,那微笑里包含着太多的真挚与友谊,并且有 着太多的英雄气概。

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四支强有力的手臂,紧紧互绞着。

一股惺惺惜惺惺,英雄慕英雄之感,随着那流动的空气,互凝的眼神,以及 互凝的微笑,滋润在两人的心田。

噢,无声胜有声。

良久,阴阳斧刘善洲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小铁盒,从里头拿出两粒黑色药丸, 微笑着递给北双。

北双接过药,也像当年他赠药阴阳斧一样,一句谢也没说,北双现在才知道, 有时候不说话,也能把要说的话表现得更深刻,更明显!

阴阳斧倒了一杯水,送到北双面前,他那双三角吊眼里,可以看出他对北双 一缕缕的敬慕;他那枯干的唇角的微笑,虽然与他那阴沉的鹄面是多么的不调合, 但可以看出,那一丝丝的真挚!

北双服下药丸,他不明白他此刻何以会激动得令他难以自持?

阴阳斧替北双解下额角上的丝巾,拿出白色的药粉,默默的,小心翼翼的在 北双额角的伤处,敷下药粉,然后轻轻包药回去。

一切友谊,尽在无言中。

北双没有说活,两眼充满着一撮神彩,灼灼的注视着阴阳斧。他觉得此刻说 话是多么俗不可耐。

阴阳斧面上的笑容,忽地冻结,两手疾伸,把北双拦腰抱了起来。

北双一惊,只觉身子一轻。

北双脑中思维根本来不及转动,被阴阳斧抱上梁上的阴角处。

阴阳斧刷的一声,跳了下来,接着,门外涌进了一大堆人影。

北双暗道一声,原来如此。

只见北双刚不过被阴阳斧藏身在上屋角上,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已冲了进来!

北双踞高临下,朝那些来者望去,但见来人足有六十名之多,皆清一色红色 劲装,头扎红巾,绿眼横眉,剽悍异常。

为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老态龙钟,女的含苞待放。

老者穿着一袭花色大袍,年约七旬,长眉盖眼,鼻如鹰勾,吹火口嘴,露出 两支獠牙,那副样子,不输山猪老哥,手里提着一支尺八长的黑色铁箫,似乎就 是他的兵器。

身旁的少女,—副苗人打扮,穿着青色的苗装,长装紧短的够味,露出一截 雪白的细腰,底下短裙不到膝盖,小腿打着花色绑腿,足下却空无一物,光着赤 脚,头上乌黑的秀发,披垂两肩,鬓角上插着两朵野百合,两手腕间还戴着两个 晰目耀眼的玉环,只差那脸蛋没涂上两道刺青,那张脸蛋还真个迷人,杏眼小嘴, 桃腮巧鼻,浑身散发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那模样儿,顶多十八、九岁不过。

北双暗中窥看,心想那就是劳什子的红苗帮了。

阴阳斧刘善洲昂然兀立着,手中提着两把快斧,面上仍是毫无表情,死板得 再死板,要不是他胸前微微起伏着,叫人还以为是硬立的僵尸呢。

阴鹜的花袍老者,阴森一笑,声音就像那吊死鬼要死不死的挣扎声,叫人听 来毛骨悚然:“呐呢噎哆嗖!(你是找死)”花袍老者用苗语叫着。

阴阳斧毫不反应,像死了去。

“呀——”

“死。”

“唷。”

一声简短的嗥叫突而停止。

“*你妈的……”

“死。”

“哇!哇!”两颗人头飞了起来。

北双只不过一眨眼,便见阴阳斧用快得令人眼花的手法,把向他欺攻的三名 红衣大汉报销。

阴阳斧闷声不哼,嘴角勾起一丝残意,陡地身子一长,身形像来自十八层地 狱里的幽灵,那么恍惚,那么飘渺的令人匪夷所思的冲进那些红衣大汉……

“哎。”

“哇哟。”

几声刺耳之叫,随之响起!

只见客栈内一阵骚动,响起一阵桌椅环盘翻碰声,阴阳斧嘴角含着死神的笑, 那么不可能的,像一个不是实体的物体,竟然穿过了那堆大汉,跃到街道,而他 所过之处,扬起惊心的惨叫,一片残肢尸骸倒了满地。

红苗帮的那些大汉,连忙冲出门外,把阴阳斧团团围住。

“喝。”青衣少女亮出肩后长剑,剑锋一转一旋,朝着阴阳斧“志堂穴”截 去,花袍老者也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厉喝一声,铁箫疾力点出,夹着一片呜呜之 声。

阴阳斧眼皮抬也不抬,傲然一撇唇角,不待长剑与铁箫点到,身形像随风的 飘絮缓缓飘起。

花袍老者和青衣少女的兵器,就慢了那么一点,堪堪的擦着阴阳斧的脚底而 过。

“死。”阴阳斧在堪堪闪过两人的夹攻后,身形忽然一幻,和刚才缓慢的身 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快得令人透不过气来,阴阳斧偌大的身影,忽地像是变 成十九个身影,是那么不可能的连闪了一十九个方位,两支利斧一连挥动十九次。

“哇——”十九道血箭激喷而起,十九声狂嗥凄厉掀起,十九颗头颅斜飞而 起。

阴阳斧面目丝毫无表情,嘴角尽是勾着残辣的微笑,如果说他是死神一点也 不为过,阴阳斧又叫死斧,真个死斧。只见他两斧交叉,惊险的架开花袍老者当 头的一箫,单脚疾点,抽身一退,单斧一抢,八支仍握着鬼头刀的手臂,带着八 股血箭和八声惨叫,蓦然飞起半天来个,洒下满天血雨,和几声兵器落地声。

“他妈个头子。”

青衣少女用汉语骂了一声,娇躯陡地像紫燕般的直窜而起,拔起七丈来高, 在空中矫健的转两个斛斗,像兀鹰似的盘回而下,手中长剑猛地一震,像长了眼 睛似的,一眨眼就*至阴阳斧刘善洲的喉头……

阴阳斧宛似落地以来就那副表情,死冰冰的,对那即将而至的剑尖,根本就 好像不懂得什么叫做骇怕,葫芦形的头闪也不闪,三角形的吊眼也不眨,眼前青 衣少女的剑尖就要刺进他的喉头,忽地两脚一弹,竟“不知死活”的迎向青衣少 女要命的剑尖。

“锵”一声震人心弦,撼人心脉的断金裂石声,陡地尖锐嘶起。

“我*。”

青衣少女娇躯猛地一弹,随着怒骂声飘到半空中。

阴阳斧的身形却急降——显然两人已辣辣的对拆一招,平分秋色,互不胜负。

“去你娘的乌龟头。”

花袍老者猛地阴阴一声,也用汉语骂了一声,乌黑的唇角勾起一丝残毒的笑 意,手中铁箫狂抡,夹着震人心腑,扰人心弦的啸声,只觉那啸声传至客栈里的 北双耳中,北双猛感耳一阵刺痛,咻咻作响,心胸一阵翻腾激荡,一股逆血差没 夺口而出,连忙撕破衣襟布紧紧塞住两耳,心中骇然忖道:“原来那厮是魔音鬼 啸彭一峰。”

不错,那花袍老者正是名噪武林,号震江湖的魔音鬼彭一峰,论辈份,他是 高出北双一辈,和他师父逍遥翁同一时候的武林大魔头,北双料不到这老不死的 还在人间,其武功,不想可知,不禁暗替阴阳斧刘善洲捏一把冷汗。

可是阴阳斧还是那副“死样子”,闷声不哼,脸色不变,就待魔音鬼啸的铁 箫即将戳到他的腰间时,身形蓦地一沉,这一沉之速度,何止快了十倍?就像他 刚才身形突然一射一样,快得根本不敢叫人相信那是事实。

可是,已的确是事实,活生生的摆在眼前,阴阳斧皮毛也没伤,而且死板的 脸还噙着令人憎怖的微笑。

“死。”一声冷冰不带人性的死字,又滚出了阴阳斧的舌尖。

“哎哇!”

“哇!哦——”

同样的,又掀起一片血雨和“鬼叫”。

“我*他妈的大头。”青衣姑娘猛地力绽莲舌,厉喝一声,娇躯咻的一声, 带着她的骂声,直向阴阳斧飞去。

“他妈的。”魔音鬼啸接着窜起身形,暴吼一声,长眉下的鼠眼,射出一股 毒辣阴狠的杀气,用快的不能再快的身法,射向阴阳斧的背后。

北双陡然惊叫一声。

阴阳斧的身形猛然颤动了一下,身形疾降而下,带着两道血光——只见阴阳 斧胸前挨了青衣少女一剑,背后吃了魔音鬼啸一箫,身形一阵踉跄。

“他娘的。”

五名红衣大汉,骤然像饿狼扑羊的扑向阴阳斧。

“死。”阴阳斧还是冷冰得叫人打颤,两斧风车似的一转,死字跟着出口!

“哇——”五声惨叫,两颗“半”人头,一支手,一支脚接着飞起。

北双在梁角上看得一阵心跳,暗忖道:“蛮人就是蛮人。”

只见阴阳斧刘善洲已是挂了彩,脚步有点不稳,一袭玄青色的劲装,已变成 鲜红色,身上两处伤口,缓缓流出刺目的血。

此时阴阳斧真正是“浴血而战”。但那家伙硬是不哼一声,眉头皱也没皱, 脸上的表情比受伤之前还要死板,仿佛身上的两个洞不在他的身上!他的发松了 下来,红白两色的头发披散他的额角,一线鹄面,沾满了汗水与血水相混的“血 汗水”,两支三角吊眼射出的棱光,就像“无常大吉”所射的“鬼眼光”,阴、 残、毒、狠、辣、绝,一齿深入了下唇,殷红的血缓缓流出,那副样子,是鬼!

是幽灵,绝不是一个人。

只见他身子巍颠颠一拔,两支沾满血迹的剑斧,宛似暴风雨下的风车,急转 不止,—片咻然之声,几乎要刺破北双的耳膜。

北双的心一跳,赶忙再撕下一块衣角,用力塞紧已是塞满襟布的两耳。

“唷。”

“哦,*哇!”

“他妈的哇!”

“哇——”

一连串像杀猪似的尖叫声,陡然划起。

足足有二十名的红衣大汉在阴阳斧的两支死斧下,刹地变成阎老王,一见大 吉的贵宾!

只见客栈前的街道,布满了一大堆的死尸,鲜红的血染着大汉红衣,显得更 红更刺目,更耀眼。

那无头有尸,有头无尸真正堆尸如山,那倾吐而出的肠脏,倾胸而出的心脾 真正血流成河。

那残肢、断足以及泛着寒芒的兵器,更是“遍地黄金到处有”。

“妈个乌龟蛋。”

青衣少女娇躯一长,连踩过地下两具无头尸首,猛地身随长剑朝阴阳斧飞去。

阴阳斧嘴角仍勾着“鬼”,两脚一点急飞而去。

“哎,我*你妈的。”

两支人形交错而过,一声娇啼扬起,青衣姑娘娇躯碰的一声栽在尸堆里。

但见那名青衣少女自左肩斜斜被阴阳斧劈了飞去,整支左臂荡然无存,飞在 一个已是两手被斩去的红衣大汉身旁。

青衣少女猛然一挺娇躯,两脚站在一名无脚的红衣大汉身上,头上秀发沾着 血迹,遮在额角,两只美眸射出一股骇人的杀意,一张秀发姣美的脸蛋,浸着腥 红的血水,痛苦的急速抽动着,一袭短不足遮腰的青色衣服,已分不清是青色还 是红色,雪白的玉足也变成了“红足”。

“我干你妈个……”

青衣少女嘴角陡地掀起一丝残恨的笑意,娇躯一长,螓首猛甩,长剑如毒蛇 噬骨般的的急窜阴阳斧脑袋。

“死。”一声冷冽的死字从阴阳斧的齿缝中爆出——“哇,*你的……哎。”

—颗头颅随着惊心动魄的嘶叫,冒起一道嫣红刺目的血箭,直飞起两丈来高。

但见那名青衣苗女已魂归西天,玉殒冰消,栽倒地上,脑袋搬家。

“那妮子……真他妈个……”

楼角的北双,看得一阵心惊肉跳,不知道是不是怜惜那名苗女的报销,心中 生涩的叫了一声。

阳阳斧刘善洲,还是眼皮也不眨的,唇角一直勾着阴冷的微笑,宛似那名苗 女本来就该死似的,身形滴点也没有停,直飞入那仅剩三十名不到的红衣大汉。

“死。”

“嗥,唉哇……”十个头颅,在一声死字下,“应声飞起”。

“我***你妈王八头。”

花袍老首魔音鬼啸彭一峰,一张乌龟脸气得变了王八脸,连声带*的铁箫斩 向阴阳斧小腹,带着震天撼地的啸音。

阴阳斧的身形一阵踉跄,魔音鬼啸的铁箫已正击在他的小腹。

阴阳斧的嘴中,陡然吐出一大滩的鲜血。

可是他真的不像一个人,即使一声像蚊声的嗯哼也没有,眉头微微挤一下也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仍是那死冰冰的表情,眼皮眨也没眨,嘴角还是挂着笑意,那不是人有的笑 意。

阴阳斧好像不知道自己已受伤,似乎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死”字。

只见他身形根本没有停,一声“死”。又掀起十五颗头颅、断刀、残足。

“呀——”魔音魁啸陡地嘶出一声凄长的厉声,哇声未绝,身形已冲冲到阴 阳斧……

便见两条人影紧粘在一起……

两支身影像触电似的,忽然坠落地上一动不动。

“朋友。”

楼顶的北双忽地叫了一声,心中气血一阵激腾狂湃,目眦欲裂的看着那残忍 的一幕。

阴阳斧和魔音鬼啸身形忽地分了开来……

“哇,尸,尸蛊功?”

魔音鬼啸的身形猛地一阵踉跄摇晃,全身竟然变成乌黑,一张老脸扭曲得走 了样,两支阴惊眼只看到一片眼白,干瘪的嘴张得如盆大,那副样子,真恐怖得 令人头皮发炸,魂飞胆破,只见他口中发着一丝嘶哑得不能再嘶哑的嗥音,那嗥 音已是微细得不能闻,可是却令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立。

“狗养的,你,你啥么时候学,学会……尸,尸蛊功……。哦,我*你的…

…哇。“

魔音鬼啸说至末后,身子一阵疾速抽动,宛如千蝼万蚁噬咬般的狂嗥一声, 仰倒地面。

北双脸色一变,沉沉忖道:“尸蛊功?想不到他学会了。”

尸蛊功是“蛊魔”向真的底门绝学,顾名思议尸蛊功便是中蛊者必死,可是 放蛊者也必身亡,换句话说,此种无形之蛊是靠施放者内家全部真元使出,放者 必定全身枯竭而死。普通施放的人不以性命攸关绝不轻易施出,蛊魔在六十年前, 为了冷面黑煞严梦柔那本“玄归秘笈”而惨遭身死,自此尸蛊功便失传武林,不 曾在江湖上出现过,想不到阴阳斧学会了去。

阴阳斧刘善洲昂然的站立着,血,已然浴满他周身,魔音鬼啸的铁箫正中插 进他的心房,穿胸而过,转紫的血迹,已成凝状,他高大的身子,倏地干枯下来, 显得小了一倍不止,头上另一半的白发,也被鲜红的血浸红了。

但是,他仍悍然不倒,那张阴阳的脸仍是死板无情,嘴角还是勾出那丝狠傲 无比的微笑……

只剩下三名的红衣大汉,手中提着弯刀,一步一步走向阴阳斧,每张脸几可 说是被一片怒炽的杀气而扭曲了脸型。

“干你娘。”

“我*。”

刀光带着粗鲁肮脏的骂声,掀起十几道红光血雨。

“他妈的。”

北双闭下两眼,心中怒火如万军奔驰,滔滔狂湃,几乎忍不住想跃下身形。

但只见三支刀影起落之际,阴阳斧的脑袋首先被削了起来,接着又是几道刀 光闪起,那颗头颅竟被劈成十几块,带着脑浆和血水混合的血雨,漫天而下,阴 阳斧的身子更是怪,在三支带红的刀缝急起迭落下,一片片,一滴滴的肉粹,激 射而出,瞬眼,已是尸首无存。

但,至始至终,没有听见阴阳斧的一声狂嗥,即连闷哼也没有,真的,一滴 也没有。

“朋友,我姓北的不为你雪夷此仇,誓不为人。”

在阁角上的北双,滴下两颗泪珠,那泪珠里包含着北双满腔的怒火,满腹的 杀机。

北双的心激动极了,一个血性的蛮人,为他竟至尸骸不存的地步,他极力克 制自己,他要加诸千倍,万倍的流血还于红苗帮。

“红苗帮,红苗帮,少爷恢复武功的第一步,便先踩平你他妈的红苗帮,一 只狗也不剩,一片瓦也不存,叫你尝尝血煞星的手段。”

北双的心中在愤怒狂嗥着,两眼充满仇恨的血丝,眼眦欲爆,殷红的下唇, 已被他愤怒的牙齿紧紧陷下,一缕缕的血丝顺着他的额角流下,那是仇恨之血, 那是杀趋开端之血。

噢,北双那副骇形怖样叫人发颤,一张俊脸现出漫天无端的杀气,杀气,杀 气……

北双两手掩捂着脸,他在煎熬着心中的怒吼。

忽地,他的耳膜传来一片嘈杂声,连忙抬首望去——但只见客栈前不知什么 时候又来了两百多名红衣大汉,显然是红苗帮又出动人马了。

两百多名红衣大汉在急速清理那些已血流成河的狼藉尸体。

中间站着一男一女在指挥着,男的身穿黄色龙袍,看样子就是红苗帮的帮主, 约摸五十来岁的光景,颔下长着近尺半白的长须,腰间挂着一把雁翎刀,面貌看 来比他的年岁还要老,布满老态的皱纹,两颊刺着两道刺青,很明显的是苗人无 疑。

身旁的少女,高至那名老者的耳畔,和先前被阴阳斧劈死的那名青衣苗女一 样,含苞之年,年岁不过二十,身上穿扮亦大致相同,长发披肩,身穿短不遮腰 的紧身红色苗女装,下身短至大腿一半的红色窄裙,小腿没有打绑腿,露着雪白 如玉,撩人心弦的玉腿,足下光着赤脚,和中原女人的重叠衣服,截然不同,别 有另一番风味!

要是在平时风流不拘的北双,定要情不自禁的吹起两声口哨,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紧记着每一长脸谱,他要血债血还,他要叫眼前的每一个人“不得好死”, 他要把他扬震武林,赫盖江湖的“分阴挫扬”加诸在这些苗人身上,一定!

北双挫着牙,握着拳,他真希望他的绝世武功没有失去,大杀一场,把眼前 的每一个人片片剐下肉来。

龙袍老者和那名红衣苗女并偕走进客栈里,北双的心不禁—紧,连忙屏住气 息。

“妮儿,想不到那家伙武功高得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死伤惨重。”

龙袍老者望着客栈内的残尸断刀,眼中射出阴厉的眸光,愤愤说道:“我们 折去刑堂主的魔音鬼啸,玄寿坛主沈佳,以及八刀客和五十七名弟兄。”

“那也没法,爹,阴阳斧他学会了蛊魔的尸蛊功,难怪我们要损失这么多的 人了。”

原来两人是父女关系,叫妮儿的红衣苗女声音像她的胴体那么迷人,使人听 得忍不住心飘魂荡。

两人用标准的汉语交谈着,龙袍老人继续说道:“幸好那厮也死,否则我红 苗帮主响天爆雷的招牌可丢大了。”

梁角上的北双禁不住忖道:“原来你他妈的是红苗帮主响天爆雷朱永昌,狗 养的,不用神气,少爷定叫你死得喊爹叫娘。

“爹,倒不知姓刘的和那无影浪客有什么关系,竟愿意替他抛头卖命。”

妮儿闪着两只动人心弦的黑眸,皎白如雪的柔荑,轻轻掠了一下披肩的长发, 微皱柳眉,那红色装下不能遮腰,上不掩臂,露着两支如藕的白臂,纤小可握的 柳腰,以及丰满健美的玉腿,尤其北双在梁角上俯首下望,还隐隐约约的可看到 她娇红劲装内的乳沟,北双只觉心神一阵昏眩,差点没掉了下来,心中不禁忖道 :“他妈的,这苗女真个带劲,少爷双眼差点没看直了。”

“妮儿,你确定是无影浪客那小子么?”响天爆雷沉下脸色,一片肃穆的神 情。

“绝对肯定。”妮儿转动着乌眸,肯定的回道:“伙计说那小子的两柄剑把 上刻有无虚剑三字,爹,普天之下,只有江湖一鼎才用那一对剑,绝对错不了的 ;而且伙计还说,他被打得无还手之力,正好和他失去武功的消息证实。”

妮儿摸了一下柳腰间的精致美伦的短剑,继续说道:“而且他说是个二十上 下的美少年,和江湖上相传他的形貌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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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三十六章 中原男儿江湖魄响天 爆雷抚着长须,颔了一下首,转身向外叫了一声:“冰坛主。”

“在。”一声洪诺,闪进一条人影。

冰坛主抱拳躬身,停在朱永昌面前,恭谨说道:“属下冰玉坛冰杰听候帮主 令论。”

但见他身高马壮,雄梧异常,浓眉大眼,腰挂单刀,满脸胡腮,声音洪亮, 端的是一条猛汉。

“传令下去,封锁各要道,捉拿无影浪客。”响天爆雷肃穆的传话发令着: “但必须活的。”

“领命。”冰杰洪诺一声,朝响天爆雷抱了一拳,掠出门外,带领一百多余 红衣大汉急驰而去。

剩下一半的红衣大汉仍在清理街道,五名大汉走了进来,把八刀客的尸体以 及掌柜的无头尸,搬出门外,放上一辆装满尸体的马车,但只见那辆马车上,已 堆积一大叠的死尸,成了临时的“运尸专车”。

“他妈的。”响天爆雷见着那副惨相,不禁怒从中来,眸中滑过一丝怨毒的 眸光:“妮儿,吩咐下去,把阴阳斧那家伙的片片尸骨集合起来,带回去喂狗, 否则真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他妈的你敢。”梁上的北双一听,浑身血脉贲张,忘记了自身的处境, 目眦皆裂的怒骂一声。

响天爆雷父女皆是一惊,料不到有人在顶上,齐齐抬首望去。

北双此时才警觉过来,但已太慢……

响天爆雷抚着长须,得意非凡的讽辱道:“呵呵,想不到堂堂的江湖一鼎竟 变成了龟头龟脑的梁上君子,失敬了。”

北双一咬牙,反正身形已露,刷的一声,跳下地面,怒目瞪着响天爆雷,学 着那沈佳苗女的口音,脏骂道:“我*你妈个老……

叭。“

北双老字未完,—只玉掌扬起,叭地一声清脆的耳光,结结实实的刮在他的 脸上。

“我*……”北双忍着痛,一声也不哼的,接着骂下去。

妮儿括了北双一记耳光,见北双还是骂了出来,美眸泛起一丝怒意,连讽带 辱的骂道:“想不到名震中原,威传四夷的江湖一鼎也像我们南蛮之人口择无言, 尽吐脏话。”

北双傲气冲天,丝毫不惧的嗤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人说人话, 对鬼说鬼话,我江湖一鼎堂而骂之,无愧也。”

“好个无愧哉。”响天爆雷长笑一声,阴声说道:“阁下现是瓮中之鳖,仍 是傲骨悍气。

呵呵,老夫倒对阁下有几分敬佩。“

“哼,休要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杀要剐,少爷要是哼一声,便不是娘生的。”

北双一张脸蒙上一片肃杀之气,身形竟缓缓的走向响天爆雷,那副神情,巴 不得把响天爆雷牛吞暴饮的样子,那么骇人,又是那么带种。

妮儿美目溜过一丝讶佩的神情,两眼紧瞪着北双的俊面。

“好,姑奶奶就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妮儿忽地出手如电的捣出一拳,奋力 击向北双小腹。

“噗”一声,北双的身形急速飞起。

叭,北双飞起的身子撞到了顶上的横梁,又叭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到地面 的八仙桌角……

妮儿这一拳等于三拳,北双只觉一阵椎心之痛,喉中一甜,吐出一道血箭, 但却不哼一声,紧咬着牙根,怒目瞪视着妮儿,撑起摇晃的身形,走向妮儿,嘴 角含着那么快乐,那么畅爽的微笑。

冷冰的说道:“骚货,你他妈的要是没法叫少爷哼一声,你他妈的就是狗娘 养的。”

“姑奶奶就不相信你骨头多硬。”妮儿脸色一变,莲足一抬,狠毒的勾向北 双心胸。

脚影一过,一支身形像断线的风筝,带起一道血箭,飞出门外,叭一声,栽 在街道上。

北双还是一声不哼,脸上带着嚎笑,虽然他知道妮儿刚才的一脚,他的左肋 已断了两根,但他还是尽力撑起身子,口中一面含笑骂道:“骚货,你劲儿可够 大,嘻,要是与你少爷骚起来,定叫少爷称心满意。”

妮儿不禁一张美脸儿气得变色,不待北双说定,娇躯一射,踩向北双……

“喀嚓。”一声骨折声响起。北双只感左臂一阵椎心之痛,眼前一黑,昏了 过去。

“想不到汉狗中有这么带种的。”响天爆雷看得暗暗心折,似是赞赏的说道。

“我就不相信。”妮儿怒哼—声,一抬莲足,对准北双的头,就要踩下。

“妮儿,莫要给弄死了。”响天爆雷连忙推开妮儿,使得北双血流满面的头 颅,没给开了花,响天爆雷沉声说道:“咱必须把他活活的交给黑门豹。”

妮儿不语,只是怔怔的望着地上有气无力的北双出神,像是在沉思什么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北双只感一阵冷水泼醒——北双把垂下的头缓缓抬起,慢 慢睁开眼帘。

北双只感全身一阵刺痛,忙又闭下眼睛,吞下差点脱口的哼声,咬了一咬牙, 强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的睁开眸子——首先只觉一阵熏人欲呕的腥气冲入鼻 端,而且一片昏暗,看不见周遭物景……

北双用力甩甩头,渐渐的两眼能适应眼前微弱的光线,接着第一个映入他的 瞳孔是几条人影,北双不用想也知道是红苗帮主响天爆雷朱永昌和红衣苗女朱妮 以及几名红衣大汉。

北双发现他全身被剥光,只剩下体一条短裤遮住“紧要重地”,两手被反绑 在一支木柱上,冰冷的水泼在身上,使他不住的微微颤抖,而且左肋骨的折断以 及右肩被朱妮踩断,痛入心脾,差点没哼出来……

北双把牙齿咬住下唇,用力吞下即将哼出的叫声,悍然的继续打量四周—— 此处显然是地下石室,不,该说是地牢,北双立身的地方只不过是其中的—间, 两旁以及前面仍是一排排,一间间的石室地牢,隐隐约约的,他的耳鼓里可以听 到此起彼落鞭打声和哀嗥声。

“刷。”忽地一条鞭影朝北双当头刷下!

北双只感身子猛地痉挛了一下,一阵刺入骨髓的痛楚使他差点又昏过去。

北双剽悍的抬起头瞧去,向他鞭打的人正是那苗女朱妮。

朱妮的鞭上装有刃刺,一鞭刷在北双身上,北双的皮肉随之而飞。

“原来是你。”北双若无其事的朝朱妮裂嘴而笑,笑得那么轻浮,那么潇洒, “怎么样?

愿不愿意和少爷睡一觉,包你……“

“刷。”北双话没说完,朱妮气得娇躯直发抖,怒叱一声,皮鞭已鞭下……

“包你欲仙欲死,快乐无穷。”北双像是毫无感觉,仍是笑着说出来。

“刷,刷。”朱妮猛可地扬起皮鞭,在北双身上一阵急打,但只见北双身上 皮飞肉掉,一片模糊,除了脸上外,几是体无完肤,血水缓缓流出,全身一片通 红。

北双仍是噙着笑,哼也不哼,眉皱也没皱,每当朱妮向他鞭打一下,他便冲 朱妮笑一声,直至他实在受不了,头一偏,昏了过去。

但他真的一声也不哼。

看得几名红衣大汉和两旁囚里的俘虏暗暗心折。

“叭。”一桶冷水朝北双头上泼下。

北双悠悠醒转,缓慢的抬起头,把头靠在木柱上,两眼充满不屑的神情勾着 朱妮,嘴角仍是噙着那轻浮的笑,潇洒的笑。

“你不必担心我‘不够力’,我绝对保证使你飘飘欲仙,死去活来。”

“姑奶奶不相信你是铁打的。”

朱妮脸上蒙上一层寒霜,放下长鞭,转首向一名红衣大汉用苗语说了一声。

北双听不懂朱妮在说啥,仍是笑嘻嘻的说道:“你要是不相信,你不妨试一 试。”

红衣大汉拿过一包东西给朱妮,朱妮接过打开竟是一包盐。

朱妮唇角漾起一丝寒笑,残酷的笑。走近北双身前,抓起一把盐,涂在北双 身上。

北双的身子猛可地大大一颤,但他紧咬着牙根,勉强咽下了就要冲口的嗥叫, 北双只感那些伤口处一阵如针刺股的噬心之痛传来。

但那浪子,倔强的浪子,仍是使朱妮失望了,他并没有就此哼叫,眉也没皱。

北双像一个没有感觉的物体,像一个疯子般的竟然张口大笑,笑得那么狂傲, 笑得那么潇洒。

朱妮不禁怔怔站在北双身前,呆呆望着北双,她怀疑江湖一鼎是不是人?

北双地停下笑,猛地一俯头,在朱妮香颊上轻佻的吻了一下。

“啧,不错,是好货。”

北双习惯的啧了—声,而且还裂嘴大笑,像是为了刚才那一吻而魂飘飘的样 子。

朱妮压根儿没想到在重创之下,竟会“大胆偷吻”自己,不禁又是一怔。

“啪”朱妮一扬手掌,赏了北双一记轻脆响亮的耳光。

北双一偏蓬头,唇嘴双管齐下的流出三道血水。

朱妮又转身向红衣大汉说了一句。

红衣大汉洪诺一声,双手捧上十支寸半长的金针,只见那十支金针金光闪闪, 锐利非常。

朱妮奇异的凝视了北双好一会,一挫银牙,俯下了矫躯,握起北双的左脚。

北双低下头,又看到朱妮撩人的乳沟,不禁轻笑道:“骚货,看到了你的乳 沟,不禁使我想起你的鸿沟,啧,那该多美……”

北双话音未完,全身神经猛可地一阵剧烈抽动。

只见朱妮把一支半长的金针连根戳进北双左脚的大姆指,一道血水随着金针 缓缓流出……

朱妮见北双说不出话来,得意的笑了一声,站起娇躯,猛地伸出右手,在北 双左腋断肋的地方,恶毒的用力压下,口中娇笑连连:“叫吧,叫给姑奶奶听, 汉狗,你只要叫一声,姑奶奶便饶了你。”

北双只觉朱妮的一压,猛地一阵彻心之痛,传至他全身的神经,痛得他的魂 儿就要闭过气去……

“姓朱的,你算啥么东西?你专只会拷打没还手之力的人,你这贱货。”

忽地,一声沙哑的怒叱自隔壁传来——北双本能的抬起头,转首望去……

但只北方左的一间监牢里头,一个和北双一样阶下囚的六旬老头。

那老头的情况比北双还要糟,不但是一间地牢,而且是一间臭气冲天的水牢, 那老头像是一个苗人,脸上依稀得可以看见两道刺青,全身被剥得精光,滴点不 遮,满是臭气积物的污水掩至他的肚脐,双手腕脉被两支指粗的铁打穿过,钉住 在木制的十字架上,腕脉的血已凝成块状,呈乌紫色,全身瘦骨嶙峋,干如柴木, 皮包骨,惨不忍睹。

更叫人心里发毛的是,那老头肚脐以下,浸在污水里的下半身,竟然已溃烂 腐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不断蠕动的蛆,爬满他的下半身。

北双睹至这惨绝人寰,毫无人性的酷刑,不禁血脉贲张,汗发皆竖,目眦皆 裂的朝朱妮愤力的吐了一口怨毒的口水。

朱妮做梦也没想到受到自己的严刑酷打,竟还敢那么不知死活的向她吐口水, 便是叭一声,北双那口口水正中吐在朱妮小巧的鼻尖上。

朱妮的脸色猛是一变,美眸漾起一股寒森令人发颤的杀机,冷得像冰的语音, 缓缓从她的齿缝中溜出,听得更觉得由脊髓一阵凉意升起:“姓北的,要是你真 的那么带种,姑奶奶就陪你睡觉。”

北双冷哼一声,傲然的撇了一下唇角,划起一丝轻浮的笑声:“骚货,你这 句话说对了……”

朱妮像是残酷的化身,厉毒的射影,竟然那么令人发指的拿起三根金针,连 根没端的刺进北双的脚趾。

北双全身的肌肉猛烈的抽搐、扭动,整张脸扭曲得变了样,下唇被簌簌颤抖 的牙齿咬得鲜血直流,肉血模糊,下唇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贱货,狗*的。”左间老头一见朱妮已拿起两根金针戳进北双的脚趾,心 中一阵滔天的怒火翻腾,愤忍不住的厉哑嘶道:“你们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身 无武功的人竟是如此无耻下流,呸。”

朱妮站在蹲下的娇躯,嘴角噙着寒森的冷笑,转首身后一名红衣大汉冷声说 道:“冰坛主,把那糟老头给宰了,鬼吼鬼叫的,烦死了。”

冰杰抱了一拳,从怀中取出两颗铁丸,一声暴喝,对准那名老头打去:“姓 牛的,大爷超渡你。”

“哎。”一声哑号,激起两道血光。

可怜那名已是半死的老头,此下可真正的归土了,冰杰那两颗要命的弹丸正 中他的心窝,呜呼一声,蓬头一偏,已然成了一副臭皮囊。

北双看得心血翻腾,两只眼睛差点没有爆突出来,厉声骂道:“你们这班狗 养的鸡碎……”

“得了,省点劲吧,那老头巴不得一死吧,算是沾了你的光,才解脱哩。”

朱妮冷傲的一撇唇角,嗤声打断北双的语音,又蹲回娇躯,握起北双的右脚, 拿起一根金针,插向北双右脚第二支脚趾,口中狠声说道:“现在你可以鬼叫了。”

北双浑身又是一阵猛颤,一阵阵的抽心之痛,传遍他全身的末梢,血肉模糊 的嘴巴张了几张,差点就要脱口嘶出。

“对了,你只要叫一声,姑奶奶就饶了你,”朱妮仰起脸庞,两眸眨着古怪 的眼光看着北双,似笑非笑的说道:“叫吧,姑奶奶要听听江湖一鼎的嗥叫到底 是什么样子。”

“这怎么成?别开玩笑了,少爷一想到要和你那个,全身都给软了……”

北双竟然谈笑风生,宛若无事,头低俯着朝朱妮撇一撇唇角,两眼放肆的在 朱妮的胸口一阵搜索,带着轻桃的笑声:“倒不知道你,叫床的浪劲如何,啧, 真个……”

“你……”

朱妮见北双越说越“不像话”,粉脸骤地通红;不知是被北双那话儿给说得 脸红,还是被气得冒火?叫了一声,拿起两根金针,猛然戳下。

朱妮像是疯狂的悍狮,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最后一根金针,对准北双最后 的小趾,咬牙戳下。

现在,只见北双十个脚趾活生生的刺着十根寸半长的金针,脚趾缝得流出十 道刺目惊心的鲜血……

朱妮像是出了心中一口气,抬头向北双看去。

但见北双已是第三度昏死过去……

但是那小子的凌霄傲气,使得一旁的蛮人,看得心中一阵发颤。

朱妮怔怔的望着北双血肉模糊的“俊脸”发呆,心头升起一股连她自己也不 明白的感觉。

“妮儿,够了吧,别把他给弄死了,黑门豹说过要活的。”

一旁沉默良久的响天爆雷似是过意不去咳了一声,沉声说道:“再说,这汉 狗和我们红苗帮也无多大仇恨。”

“不,爹,我一定要叫他哭出来。”朱妮站起身子,咬牙回道:“我就不相 信这小子是钢镶铁铸的。”

响天爆雷见朱妮仍要施酷刑,不以为然的叫了一声:“妮儿……”

朱妮转首向冰杰示意的横点一下螓首。

冰杰拿起一桶水,朝北双头上倒下。

北双还没睁开眼皮,只感觉身上带盐的刺痛,一浸冷水,浑身大大的颤动了 一下,只差一点点就没有把喉中的哀嗥,叫给了出来。

北双强吸了一口气,咬紧牙根,傲悍的甩了一甩蓬头,吃力的睁开眼眸,只 感眼前一片模糊,朱妮的身形变成了三四个。

北双忽然一阵灼热传来,凝足目力看去,只见朱妮拿着一支火把向他走近。

北双不禁一颤。

“汉狗,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朱妮在北双跟前停下,火把在北双眼前掠 了一下,两眸剪着北双,冷冷说道。

北双舐了一下唇角,呼吸显得沉浊而急促,显然在忍着极大的痛苦,北双抬 起双眸,瞅着朱妮,嘴角浮起一个鄙夷不屑的冷笑,嗤声道,声音断续而急促, 哑得像蚊声,几乎不闻:“蛮女……呆会……你,……你给,给少爷睡……睡觉 ……够你……叫……叫饶……”

“姓北的,你他妈的就哼一声也不到哪里去,何苦打肿脸充胖子?”响天爆 雷见北双还是那副“死样子”,忍不住张口说道:“又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识 时务者称英雄,受无谓的皮肉之苦,何苦来哉?”

北双转眼睨向响天爆雷,不住喘息着,两眼像两支利箭,带着刮骨噬髓的仇 恨之火,冷傲的射向响天爆雷,嘴角划起一丝顶天立地的男儿之魄的孤傲,凛然 的道:“姓朱的,北某人叫……叫你看,看看中原男儿气魄,以,以及江湖一鼎 的……骨头,是硬的……绝对硬的……”

“你这是自找苦吃。”响天爆雷听得一阵耸然变色,流露着钦敬的神情,喟 然的说了一声。

北双忽然笑了一声,转首睨着朱妮,古怪的撇了一撇唇角,那么傲然,那么 浮佻地说道:“哧,姓朱的……敢,敢情你……你是肥水落外,外外,人田?舍 不得这,这骚……骚货陪,陪少爷,睡……睡……?”

“觉”字没说出,朱妮脸色一变,火把对准北双的大腿就烙下“兹——”一 声刺耳的一声刹起掀起,接着冒起一股黑烟,和一阵烧焦牛肉似的“香味”

传来。

但只见北双的左大腿被朱妮烧得一团乌黑,两眸射着一股难以察觉的不忍神 色,微睁着眼看着北双,北双的额角冒出指拇大的汗珠,青筋猛爆,头不住向两 旁猛甩着,似乎忍着极大的痛苦,钢牙猛挫,发出喀嚓之声,显然咬断了五支牙 齿,又涌出一大滩血。

但,那男儿,中原男儿,那浪子,江湖浪子,那一鼎,江湖一鼎不但不哼声, 而且那么令朱妮心颤的说出了他没有说完的话:“睡觉……睡觉……”

觉字一落,北双的头猛然垂下,又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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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三十七章 幸遇救星牛姐妹朱妮 的娇躯猛地颤了一下,手一松,火把掉落在地上……怔怔的望着北双发呆……

这,太不了吧,江湖一鼎真的不是人,受尽世上最苛峻的拷打,竟然连哼也 不哼。

整个室内的空气刹地沉寂起来。

可以清晰的听到响天爆雷、冰坛冰杰以及数名红衣大汉的混浊呼吸声。

那混浊的呼吸声包含着太多的惊异与佩服,真的,他们没有想到名震四寰, 号动八荒的江湖一鼎无影浪客,竟是如此一个道道地地的铁汉,铁汉。

这也难怪他们惊异、讶佩,不是么?谁能在这惨绝人寰的拷打下,而不哼一 声,不皱一眉?

要是一个人受了快刀利斧之劈斩而不哀嗥,只不过是刹那一瞬间的痛苦,或 许有人能咬牙撑住不哼声,但和一个血肉之躯且眼见自己受折磨的北双,比起来 就有天壤之别,大大不同了。

其实,说穿也不足为奇。

北双能如此挺得住,这完全是阴阳斧刘善洲的功劳。

阴阳斧曾吃了北双一剑,道理上讲,两人应该是死敌仇恨,阴阳斧在客栈内 大可一斧把北双给劈得稀烂,以报一剑之仇。

可是阴阳斧不但没有如此,反而救助北双,并且力敌红苗帮的刑堂主魔音鬼 啸,玄青坛主沈佳那苗女,八刀客等以及六十名红衣大汉,而致自己身首异处, 肝胆涂地,没有一句哼声。

这对北双的作用是太大了,这股英雄相惜,惺惺相怜和感激歉疚揉合成的洪 流,散布北双的周身,他对阴阳斧产生一股由衷的最高敬意,虽然,他和他之间 是如此的陌生,但阴阳斧在他的眼里是一个雄伟的英雄,一个硕壮的好汉!

他高兴自己能和阴阳斧交成朋友,虽然是那么短暂,短暂得令人流连,令人 惋惜,虽然他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但友谊的滋长,心声的交流,语言根本是多余 的。

所以,阴阳斧虽是死去,但他的影像永远留在北双的心版上,这不仅仅是因 为阴阳斧的为他死去。

真的,北双认为能为阴阳斧的朋友而感到深深的骄傲,因此,他虽是被朱妮 打得体无完肤,他绝对不哼一声,不皱一眉。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怕一嗥叫就要失去与阴阳斧做朋友的资格,他怕自己皱 了一下眉,会沾污了阴阳斧神圣的灵魂;他在他的心中是那么强壮,那么勇敢。

更何况他自己又是堂堂的江湖一鼎,他能哀嗥求饶么?他能卑膝强颜么?能 么!能么……

不能,绝对不能……

北双的豪强,北双的傲骨,谁能不折服,谁能不钦佩?朱妮像是一座美石雕 像,她不明白她心中为何没有一丝发泄的快意?相反的,一丝那么浓,那么粘的 苦涩袭上她的心头,她清楚的感到她的一颗处女心在颤抖,在哭泣,噢,她是多 么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啊。

朱妮两眸闪着一片痛苦的神色,她怀疑眼前的北双是他拷打的,为什么?为 什么……

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在朱妮的脑中疾速旋转,她感到心在阵阵刺痛,头在 阵阵昏眩。

但她不明白是为什么?也不敢去明白为了什么?她此刻只想逃避,逃避这副 令他割心截目,而又是她自己造成的一副残忍的画面……

“是你自己要我这样做的,你自己,你自己……”朱妮猛地像发狂的掩首号 叫起来。

响天爆雷乍见爱女如此模样,不禁脱口叫了一声:“妮儿……”

“马上把他送给黑门豹。马上。”朱妮陡地疯狂的叫了一声,一转娇躯,急 冲而去,留下她发疯般模糊不清的呓语:“是你自己要我这样做的,你自己,你 自己,你……”

响天爆雷以及冰杰身后的红衣大汉,皆被朱妮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感到一愣 ……

半晌——响天爆雷才咳了一声,沉声说道:“冰坛主,这小子伤势不轻,你 替他敷药,赶明儿,你带领一队弟兄把这小子送到北旗山,交给黑门豹司马长雄。”

“不好了,帮主,牛帮的人攻进前殿来了。”响天爆雷语音甫落,忽地一声 急促的喊声传来。

“什么?”响天爆雷猛地脸色大变,张口叫了一声:“快。”落话之际,身 形已疾速弹出。

“快。”冰杰和几名红衣大汉也猛然展开身形,飞跃而出。

于是,这座地牢空无人影。

忽然——这石室的天窗现出了几条人影。

“喀”一声剑影划起,响起轻微的断折声,接着,由窗口射下几条人影。

“快。”

那几条人影迅快无声无息的四散,奔至每个地牢门口,打开木门,把里面的 囚虏救了出来。

一条人影停在北双房门:“咦,这是谁?”

“管他的,快救帮主要紧……”

“啊,爹死了。”

“什么?帮主死了?”

“……”

“噢,等等,那个不认识的也一起救走吧。”

“快点,别要他们支持不住了。”

一支娇小的人影射进北双的牢房,解下北双,把北双扛在肩上,随着十几条 人影射向窗口。

不知过了多久,北双无力的蠕动一下身子,只觉一阵摧心之痛传遍他周身, 使得他咬牙撑开沉重的眼皮。

“你醒来了?”一阵银铃的娇声传入北双的耳鼓,接着一个美好而模糊的轮 廊显进北双的瞳孔。

北双吃力的把眼睁大,尽量想捕捉眼前的影子。

渐渐的,他看清楚了……

是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是苗女,十七、八岁的苗女。

北双以为是朱妮,倔傲的嗤了一声,轻浮的说道:“骚货,是否要较量功夫 了,包你服……”

“喂,你这人怎生说话没得分寸?”

北双语音未完,眼前的苗女陡然怒叱一声。

“噢,你,你不是姓朱的妮子?”北双一震,再次凝足眼力瞧去,讷讷说道。

“去你的,谁是那婊子?”

苗女语音含怒,冰声冷道:“姑娘看你可怜,给你救了出来,谁知你狗咬吕 洞宾,不知好人心,不但未谢一声,劈头盖脑便大堆脏里带辱的话。”

“对不起,在下以为这里是红苗帮,刚才在下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有辱姑 娘,胆请姑娘斗量海函……”

北双忍着身上的伤痛,微微喘了一下息,沉声接着说道:“在下李阿水,幸 蒙姑娘义胆侠心,免于一死,敢问姑娘芳名,在下铭谢心怀,以图他日衔草以报。”

北双不敢露出自己的身份,仍旧说了一个曾对祈青青说过的假名。

“这还差不多。”苗女似是放下心中怒气,娇声说道:“小女子牛妞。”

“谢牛姑娘救助之恩。”北双挫着牙说了一声,身上的伤口如蛇噬般阵阵刺 痛,使得全身不住抖颤,但硬是不哼声。

“啧,你和红苗帮到底有啥深仇大恨?给弄成这副样子,你不死已属万幸。”

苗女啧了一声,边俯头察看北双伤势,边说道:“你再熬会,咱这里深山僻 处,药物不全,呆会咱牛帮儿郎采药回来,便替你医治。”

“谢……谢牛……牛姑娘……”

北双紧咬着牙关,喀嚓一声,又咬断了二颗牙齿,北双只觉全身从头到尾没 有一处不痛,痛,痛,那左肋趾崩断的痛,右臂被扭断的痛,左腿部被灼伤的痛, 两足十骨被金针戳刺的痛,全身被刺鞭刮伤的痛,伤口渗入盐的痛,下唇咬破的 痛,牙齿磨碎的痛,痛!痛!这岂止是仅仅的皮肉之痛,简直是戮心刺脏之痛。

“嚓”又是一声牙齿断碎声,北双又昏死了过去。

苗女撇了撇唇角,古怪的说道:“嗟,还真挺得住。”

那苗女正值青春之年,豆寇之龄,与朱妮年岁相仿,而且全身装扮与朱妮不 二样,短装窄裙,露肩现腿,衣白裙黑,确是好看。

牛妞见北双昏过去,转首唤了一声:“阿妹。”

“来了,”一声娇应,走进一条人影。

“阿安把药草给采回来没有?”牛妞对着那六、七岁的苗女问道。

“可能快了。”阿妹长得娇小可爱,高只至牛妞胸前,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 把眼光转向睡在竹床上的北双,问道:“姊,那汉人怎样了?”

“死不了。”

牛妞不在意的说了一声,向他妹妹问道:“红苗帮的有没有追来?”

牛妹的头发高高束起,用红色的彩带在顶上打一个发髻,那模样像是一个活 的布娃娃,惹人爱极了。

牛妹摇头说道:“没有,姊,姓朱的不知道咱们藏身的地方。”

“阿妹,你替这汉人身上的血迹给擦干净,脏死了。”

牛妞摸着辫子,在牛妹红得像苹果的脸蛋亲了一下,笑着说道:“姊姊巡哨 去,呆会回来。”说罢走出门外,逝去身影。

牛妹提着木桶走近北双,把一条干净的布巾拧湿,开始从北双脸上由上而下 擦拭着。

牛妹一面洗拭着北双满是血迹的身体,一面啧声不解的说道:“这家伙怎这 么倒霉?给姓朱的整得这么惨?”

北双不知道是自己痛醒来,还是被牛妹触痛伤口而醒?又从昏迷中睁开两眼。

“谢谢你,小妹妹。”北双见牛妹替自己洗涤伤口,感激的说道。

牛妹见北双醒来,笑着说:“我叫牛妹,牛妞是我的姊姊。”

北双向她笑笑,同道:“我叫李阿水,十八子李,左耳右可阿,洪水的水。”

“李哥哥。”牛妹娇甜可人至极的叫了一声。

北双爱怜的回叫一声“牛妹妹”。

牛妹非常懂事的问道:“李哥哥,痛不痛?”

北双笑着摇头,只感全身的伤痛都溶化在牛妹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里。

牛妹朝北双可爱的笑笑,轻巧的拭着北双身上的血迹。

北双趁这机会,困难的转动一下头,环目打量四周。

但见此处显然是一口深邃的山洞,一阵阵浓深的湿气袭上北双的鼻尖,顶壁 约一丈来高,两旁宽约九尺不到,两壁并没有长上苔草,显然部分是人工开拓加 宽的。

北双望着临时搭造的木门,猜想这口山洞一定还有很多岔道,窒内摆置得非 常简单,除了自己睡的竹床外,只有床畔一只木几,几上放着一面铜镜和一个瓷 制的茶壶,就此而已,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此外,壁下插着两支燃烧松子油的火把,给予这黝黑的山洞增添一点光亮。

忽然北双的身子震了一下,大腿灼伤处一阵刺痛传来。

“对不起,李哥哥,把你给弄痛了。”

牛妹刚把湿毛巾沾至北双的左腿,只感北双全身猛地一震,乖巧的笑着说。

“不,牛妹妹,看到你可爱的笑脸,我的痛苦全失了。”

北双说得是真话,他没有想到苗人的小女孩竟是如此令人喜爱,如可能,北 双真想把她给抱在自己膝上,亲吻她可爱的脸蛋,并且给她一个铜板。

北双眼中射出一股慈兄般的眼光,笑着说道:“牛妹妹,谢谢你救了我。”

牛妹轻擦北双的灼伤处,娇憨着道:“李哥哥,才不是我救你呢,是我姊姊 救你的,姊姊说我小,武功不强,不让我去,我最气她了。”

北双听着那天真无邪的话音,不禁感到好笑,接着问道:“你汉语说得这么 好,是谁教你的?”

“是我娘教我的,她也是汉人。”牛妹忽然停下来,两眼一红:“可是她死 了。”

“死了?”北双不禁一怔,看牛妹泫然欲泪的模样,一阵不忍,向她安慰的 笑笑,接着问道:“令尊呢?”

“令尊?李哥哥,什么叫令尊?”牛妹一愣,皱起柔顺的眉毛,乌眸—转, 不解的望着北双问道。

北双不禁莞尔一笑,说道:“就是你爹的意思。”

“他……他死了……”牛妹垂下小脸,神情黯然的哽咽着。

北双又是一怔,正想开口,眼前走进了两条人影。

“姊,你回来了,安哥,药草给采回来啦?”牛妹仰起小脸,招呼道。

“妹妹,你到外头玩儿去。”

进来的正是牛妞,身后跟着—名身体壮健的苗人。

“不嘛,姊,我要留在这里看李哥哥。”牛妹不依的扭着腰,撅着红嘟嘟的 小嘴,可爱至极的撒着娇。

牛妞俯下螓首,笑着哄道:“乖,听话,否则姊不喜欢你了。”

“唔——”

牛妹万分不愿的点了—下头,朝北双笑着说道:“李哥哥,等你伤好了,我 们一起去玩耍,好不好?”

北双轻笑着回道:“牛妹妹,一定。”

牛妹带着天真的笑容,蹦跳出门外。

“看不出你对小孩子有一套。”牛妞朝着北双笑道:“现在要替你治伤了, 你撑得住么?

用不用点你睡穴?省是你痛苦。“

北双唇角吟着傲悍的微笑,摇了摇头。

牛妞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笑得有点轻视:“这样好了,呆会你哭叫的时候, 我才点你睡穴好了,如何?”

北双笑着点头,心里笑忖道:你会和姓朱那妮子一样失望的。

牛妞停下说话,转头向阿安用苗语说了一句,阿安点头按住北双的双脚,牛 妞凝着神情,两手快如飞的拔去北方十趾的金针。

牛妞的动作快极了,快得令北双完不感到疼痛,宛似毫无感觉。

北双心头正喜得紧,心想这下子不会再他妈的活受罪了……谁知道猛地一阵 割心之痛由十趾陡然传来。

北双搞得有点莫名其妙,勉强扭头看去,但只见阿安把一叶奇形怪状而且隐 隐传来一阵呕人之气的药草,撕成片片,然后揉成糜烂,塞进北双受伤的趾甲缝 里。

北双痛苦的张口,几乎要忍不住的嘶出声音来,只觉那药草敷上,比原先朱 妮把金针刺进还要痛。

牛妮抬眼,朝北双轻松的说道:“咱蛮荒之地,只此草药,敷上虽痛,但效 力见速快,就像你们汉人讲的良药苦口。”

北双勉强笑着点头,没有开口,事实上他已痛得不能开口,能笑已是不错了。

阿安走近北双身旁,提起北双折断的右手,猛地用力一捏一按,喀嚓一声, 已然把骨骸给接了回去。

可是可把北双给痛死了,差点又没痛昏过去,斗大的汗珠已在他额角上滴淌 着,汗落如雨。

阿安朝北双双龇牙笑笑,在几上拿起另一片不知啥名堂的树叶,沾了一点水, 把北双的右臂紧紧圈住,并且用一条白巾包在外围。

北双下意识的咬紧牙关,准备承受所谓的“苦口良药”,然而,可出乎他意 料的,但觉右臂非但不痛,反而痛楚全消,一阵阵清凉传来!

阿安依样画葫芦的又拿起另一叶药草,敷在北双肋上,北双只感左肋肋骨断 之折痛,立即隐失,全无疼痛,不禁喜上眉梢,喜忖道:这真是好药……哎,妈。

北双高兴未毕,心中猛可地大叫一声,但觉左腿处一阵钻心蚀骨之痛袭上他 周身。

原来牛妞拿起一片三角形薄若蝉翅的黑色叶草,给敷贴在北双左腿灼伤处。

北双这次可没敢说是好药了,痛得他浑身打颤,差点想叫牛妞给他点上睡穴。

“要不要点你昏睡穴?”

牛妞看北双痛得那副样子,唇角漾起得意的笑意,像是挑战的说道。

北双硬是不哼声,左于紧抓着床椽,艰辛万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傲气凛然的 回道:“只要我,我叫出声音,你便可以……”

牛妞不禁一怔,奇怪的注视了北双一会,笑道:“真个铜皮铁骨。”

现在身上的伤处,只剩胸前刺鞭笞伤的地方,牛妞拧湿毛巾,在伤口处擦了 又擦,然后阿安把预先用多种药草磨碎搅拌成汁的药水,滴进北双的伤口。

北双的脸色骤地成了猪肝色,额角被一片痛苦的汗水流湿。

北双说不出那是属于哪一种的痛苦,只觉好像有千万只的蚂蚁在爬行,又痛、 又麻、又酸、又痒,叫他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牛妞连忙伸手点住北双的昏睡穴。北双眼前一黑,沉沉如睡。

牛妞拿起一枝细小的树根,折成齿状大,捏开北双的嘴巴,塞在北双断齿的 地方,口中说道:“要不点你睡穴,这苦如黄莲的生齿药,你不哇哇叫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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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三十八章 天作良机脚抹油时间 像流水,过得快,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北双的伤势在牛妞姊妹的专心照顾下,不到三天,那严重的伤势,敷上那不 起眼的草药,竟然痊愈了。

北双心中感激之情自是不用说,但心中系念着他的师母,第三天伤好之时, 便曾向牛家姊妹辞行;无奈外头风声甚紧,红苗帮的人马到处设伏埋椿,欲擒北 双,再者牛小妹对北双很有好感,强行留住北双。

北双眼视情势,虽心急似焚,也只好留下,一晃,又过了十二天。

北双明白了红苗帮与牛家帮是代代世仇,水火不容,在苗疆属称二大帮派, 两帮互相仇视、攻击,争夺地盘已久,实力互在伯仲之间,不相上下,各拥劲旅。

红苗帮在西北雨崛起中原的两个月之后,看出西北雨实力强大,有侵吞整个 武林的可能,于是见风转舵,自个先行臣伏西北雨,卑膝奴颜,听命于西北雨, 西北雨便出动人帮助红苗帮对敌牛家帮,牛家帮自是不敌,遂被瓦解,牛帮主 “鬼吼”牛世丰被生擒,其女牛妞带着一百多名的残属,走避山中,以图复兴。

牛妞为了救出其父,屡次出动攻击,皆未得机。适巧阴阳斧把红苗帮给劈得 损失惨重,牛妞握住这千年难逢之良机,趁红苗帮惊魂未定,整顿方毕,来个猝 出不意,用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潜入地牢,顺便把北双救出来。

北双想不到西北雨的魔掌竟深至苗疆,对自己今后的路程,更加忧心忡忡!

他并不是怕死,他认为这样死去太不值得了,如此死去,不是太冤枉么?再 说,他的杀妻之仇,这样死,不是太不甘心么?

说真的,他现在倒有点后悔离开单桂珠了,他不应该这样做的,他不否认, 他是被她的纯情打动。

这日,牛妞带着部下去袭掠红苗帮的草粮,山洞里只剩下几名老弱妇孺,北 双陪着牛妹在洞口里玩耍。

牛家帮藏身的地方很隐密,是在一座大瀑布的后面,从正面看去,决不会知 道有百多人藏在里头,北双本想来个不辞而别的,无奈身无武功的他,无法飞越 过这水帘。

但见这瀑布虽言不上千军万马般的狂涛怒浪,却也足称水势浩大,为所罕见, 冲下之水,几欲震耳,水溅人身,疼痛难当。

北双和牛妹玩耍累了,倚在洞口坐着观看疾飞的水帘,煞是美观。

牛妹不知什么时候竟在北双怀里睡着了。

北双望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轻轻的在她红如苹果的脸颊亲了一下,他想, 他现在如果武功没有失去,他一定帮她重振家园。

事实上,北双也本就应该挑红苗帮的了,这是他有生第一次遭到如此地毒打, 他腹中已想好待他恢复武功后,如何“回敬”红苗帮的腹案。

北双望着蒙蒙的冰雾,脑中又想起了他的老朋友川枭,还有死心塌地爱他的 单桂珠……

有时,他也会想起被他“抛弃”的严梦柔,虽然他极力控制自己不想她!

也不知坐了多久,想了多久,北双只感一阵寒意袭来,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哆 嗦,正想把怀里的牛妹抱进里头……

“刷,刷,刷刷……”

忽地从水帘外射进了十几条人影……

“牛姑娘,你回来了?”

北双笑着说道,十几天来,他和牛妞相处得还不坏,牛妞对他蛮有好感,北 双觉得她虽是长得很动人,却觉仍稍嫌不够成熟,此成熟非指生理上之成熟也, 乃指“智龄”上的成熟,其实牛妞生理之成熟,早就大大的超过“应有之幅度”

耳。

“是的,李兄,舍妹又缠你了?”牛妞虽是穿射水帘而进,身上滴点未湿, 见牛妹睡在北双怀里,甜甜一笑,露着白齿问道。

“事情办得顺利吧?”

牛妞玩弄着辫发,回道:“够吃他半年了。”

北双和牛妞走进洞里,这口山洞呈角道型,然后两旁用人工凿成一小间一小 间的石房,倒有像一个大家庭,至少,对逃难的人来讲,已是很不错了。

北双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停了下来,自从他来之后,这原本是牛妞的“闺 房”,暂且给北双“霸占”下来。

“咦,怎不见安大哥?”

北双把怀里的牛妹交给牛妞,皱了一下眉,问道:“莫不是出事了?”

安大哥便是替北双敷药的牛安,他是现存的牛家帮里头的第二把交椅人物, 换句话说,除了现在当家的牛妞,轮下便该是他。

“没关系,有办法救他的。”牛妞笑笑,把牛妹抱进怀里,说道:“刀剑无 情,都会折一点人马的。”

北双不禁急问:“那安大哥在否?”

“没有,他力敌红苗帮主,被逮了去。”牛妞见北双如此着急,感激的说道 :“我已留下一部分人在红苗帮四周,一俟有机会,便行抢救。”

北双不禁愤骂了一声红苗帮,他痛恨自己现在没有武功,否则他一定马上冲 进去把他给救出来。

他也说不出他为什么对牛安有如许的牵挂无存,他只觉半个月来,他和牛安 相处的很熟络,已有不浅的感情存在,牛安虽是一条粗汉,但却很豪迈而且善良, 常用生疏的汉语和北双交谈,北双从他那里学会了不少简单的苗语,并且从他那 里懂得不少的苗人风俗习惯等等。

北双躺在竹床上,望着壁上两支闪烁的火把,习惯的眯着两眼,肚中在打转 ……

依目前情势所看,红苗帮纵算没有西北雨做后台,牛家的残兵败将绝不可能 打败红苗帮,重振牛家帮威,至少,短时间内是如此,而且,如此局面维持下去, 牛家帮自个便会先行崩溃,牛家帮每次出击,人数每次削减,在此兵马有减无增 的情况下,牛家帮还谈啥中兴大业?

北双清楚的知道,牛家帮的复兴与覆灭,那一线生机完全系在他身上了。

不是么?只要一待他恢复他昔日的神功,他敢一万个夸下海口,定叫红苗帮 片瓦不存,倾巢覆卵!

更何况牛家帮对他有救命之恩,江湖一鼎素来恩怨分明,决不是忘恩负义之 徒,所以,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再呆下去,应是即早起程天母潭,叩见他的师母天 母仙姑,以图恢复自己的武功。

这么一来,他“还账索债”便可欲意所为了。

北双越想越觉得应该马上离开这里,拍了一下床板,正欲起身。

北双眼帘映入牛妞的倩影,牛妞正扭着腰姗姗而入。

“牛姑娘,你还没睡?”北双赶忙坐起身子,堆笑问道,心中却狐疑,已是 子夜,牛妞只身找他,不知有何事?

“李兄,你怎地也不睡?”牛妞甜甜一笑,毫无顾忌的在床沿坐了下来。

牛妞仍是穿着露肩露腿的苗女装,那种欲隐欲现的调儿,令北双感到有点口 干。

“牛姑娘,敢是有事指教?”北双艰辛的挪开视线的“焦点”,只觉牛妞浑 身散发着引人“犯罪”的气息。

“李兄……”牛妞两眸忽地怪异的注视着北双。

“唔……”北双的心跳了一下,茫然的望着牛妞。

“告诉我你是谁?……”

牛妞唇角漾起一丝奇异的微笑,启齿道:“别再告诉我你是李阿水,那不是 你的真名,是不?”

“啥?……”北双的心猛又跳了一下,微张着口,呆望着牛妞,说不上话来。

“是不是有隐瞒的必要?”牛妞抚弄着发辫,两眼沉沉注视着北双。

北双心中迅快的转了一念,潇洒的摊了一下手,爽朗的说道:“牛姑娘,你 以为呢?”

牛妞料不到北双如此刁滑,避重就轻的反问自己,忡怔了一会,随即不在意 笑道:“当然,这是你自家事儿,不过……”牛妞说到这里,轩了一下柳眉,顿 住不语。

“不过怎样?”北双含着轻逸的微笑,接着问道。

牛妞轻荡着一只赤足,睨着北双说道:“这关键是我们二头目牛安的生死。”

“什么?”北双脑中轰了一下,一脸吃惊相,稍会,眨了一下眼皮,不解的 问道:“这话怎讲?”

“刚才哨丁被姓朱的妮子逮去,但又把他放回来了……”

牛妞似是有意卖关子,睨着北双慢吞吞道:“并且传话过来,欲以你交换牛 安。”

北双又是一震,但随即爽朗一笑,那么毫不在意,那么洒脱的说道:“想不 到那骚货竟是这么死心眼,啧。”

牛妞被北双没头没脑的话,听得有点莫名其妙,怔怔不解的呆望着北双……

北双朝牛妞笑笑,笑得令牛妞感到一阵浓深的迷茫,以及一阵微微的心醉。

“牛姑娘,什么时候交换呢?”

牛妞更是一怔,两只美眸微微眯着,像是朝北双深沉的凝注,又象是空洞的 张着,什么也没看……

真的,这并不是她预先想象得到那么容易,噢,北双竟然一口答应下来了。

她原本以为北双会她哀号,恳求,没有,完完全全没有,那么干脆,那么轻 逸,干脆得那么潇洒,轻逸得那么令人心迷。

她开始对眼前这个“奇怪”的人更奇怪,她也开始怀疑他原先的念头是否应 该?……

“再过一个时辰。”

牛妞有点后悔说出来,她不明白自己何以有这种感觉?

“噢,想不到那妮子如此心急。”

北双仍是那副令人心迷的微笑,笑得令牛妞感到有点憎恨,他不应该笑得这 这么自然的。

北双离开床上,转头环视着四周,这粗陋不堪的石室,半个月来,他也说不 出自己何以有一股留恋之感?

“牛姑娘,至于我是谁,我想你大可不用知道……”

北双把视线停在牛妞脸上,两眸漾起真挚诚恳的眼神,那么令牛妞听不下去 的说道:“你姑妨当做没有我这个人,我感激你把我从红苗帮手里救出来,虽然 ……但你是不得已的,是么?而且你也应该这样做的……”

牛妞熬忍不住的站起娇躯,北双摇了一摇手,示意牛妞不要说话,径自接着 说:“如果你歉疚把我送给姓朱的,那么我便会歉疚安大哥为我而死,你不该让 我歉疚的,对不?”

牛妞呆呆的,不,应该是说痴痴的望着北双,突然冲向北双,一把把北双给 抱住,吻住北双的嘴唇。

北双唔了一声,压根儿没搞清是怎么一回事,牛妞已冲出门外。

北双怔怔发呆,带着牛妞留下的唇印,芳甜诱入的唇印。

羞,羞羞羞!

不知什么时候牛妹站在北双的背后,朝北双做着可爱的鬼脸,两支小手滑稽 的刮着红扑扑的脸颊:“李哥哥和姊姊在相抱,羞羞——”

北双忍不住轻笑出来,抱起牛妹,如慈兄般的说道:“小丫头,这么夜了, 你怎不睡觉?”

“哟,李哥哥,你脸红了,你在害羞。”牛妹在北双怀里,摸着北双的下颔, 乖巧可人至极的打趣着北双。

北双被她天真无邪的语音引得又是一阵轻笑,亲了下牛妹的脸蛋,柔声说: “乖,快去睡觉。”

“不,李哥哥,我要你说中原好玩的地方给我听。”

北双爱怜的捏了一下牛妹小巧的鼻子,笑着哄道:“乖,明儿一定……”

牛妹不等北双说完,扭着腰,撒娇的抢着说道:“不嘛,李哥哥,我要你现 在说给我听。”

北双没法,只得坐在竹床上,把他曾经游历过的地方说给牛妹听……

“噢,西湖那么好玩,李哥哥,你会不会带我去?”牛妹听得津津有味,小 脸露出向往的神色,摇着北双的手说道。

北双不禁一怔,呆然的望着牛妹脸蛋。

“不嘛,李哥哥,什么时候你带我去西湖玩?”

牛妹扯着北双的衣角,见北双不说话,赌气的把小嘴翘得比鼻子高。

北双如梦初醒,连忙堆笑说道:“一定,一定,李哥哥一定带你去。”

北双接着又说些中原的名胜古迹,牛妹竟不知不觉的在北双怀里睡着了。

北双望着牛妹纯朴无邪的睡脸,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触。

牛妹在他的怀里睡得是那么甜,那么香,嘴角挂着幸福而又无忧的笑意,宛 似睡在北双的怀里能给她无比的完全感。

“牛妹妹,只要你的李哥哥不死,一定带你去西湖玩。”

北双说不出他的鼻尖为什么会有一阵酸意,他并不是那么懦弱的人,北双望 着牛妹均匀而安逸的呼吸声,心中苦涩的说道:“再见,牛妹妹。”

这时北双眼角瞥见牛妞走过来,便站起身子,把熟睡的牛妹轻轻放在竹床上, 并且轻轻的替她掩上被单,爱意不舍的做最后一瞥,然后傲然的转过身子,唇角 噙着泰然的微笑,朝向他注视的牛妞说道:“咱们是否该走了?”

牛妞两眸一直凝注着北双,涩苦的嚅动嘴唇:“你不给她说再见?她会很想 念你的……”

牛妞停了一下,朝北双浮起一个微笑,北双可以看出那笑里包含着什么。

“我也会。”

北双别过她的眸光,不在意的笑笑。

“咱走吧。”

说毕,当先走出门外,牛妞箭步跟上,和他并肩齐走,握住北双的手,柔声 说道:“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北双也握住她的柔荑,回以感激的笑意:“我会惦念着你们。”

这时北双和牛妞已走到洞口,轰轰的水溅声冲刺入耳,洞口已站着五六名牛 家帮的好汉。

一名大汉背起北双,身形一跃,射出水帘。

接着,牛妞和另五名大汉也穿越而出。

北双的衣服已溅湿,牛妞深情款款的替北双扭干衣服,口中说道:“红苗帮 的规定只能七人同行,君子交易,在山神庙进行,不过我还是布署人马,以防他 们有诈。”

牛妞说至此,咬了一下银牙,不顾男女之嫌,把北双背在身上,莲足一弹, 当先向黑黝里射去,六名苗汉也跟随而上。

北双只觉触着牛妞之娇躯,丹田一股“怪气”涌上,连忙一咬舌尖,长吸一 口气,硬是把那股“怪气”给咽息下去。

约摸半盏茶时间,牛妞等人在一座破旧荒芜不堪的土神庙前停下。

藉着微明的月光,北双可以依稀的看到庙里头有七八只人影在闪动。

正是朱妮和六名红衣大汉,以及受制的牛安。

朱妮笑盈盈的走了出来,朝北双古怪的说道:“多日不见,敢是无恙?”

“好说,倒是少爷思念你太紧,寝食不安,衣带松宽是也。”

北双凛然不惧的朗声一笑,宛似多情之郎,乍逢爱侣般的蜜意说道。

一旁的牛妞不知是否看得醋火中烧,怒声和朱妮用苗语说了一句。

朱妮也用苗语回答,接着推着牛安走前来。

“再见。”牛妞朝北双深深的望一眼,也和北双走至朱妮前面,当两人交换 过人质之后,牛妞闪着泪光,颤着声音向北双说了一句。

北双朝她微笑着颔首回道:“再见。”

牛妞北双浮出一个苦涩的笑意,银牙一咬,娇躯一跃,和牛安等人身形消失 在茫茫的黑夜里。

朱妮见北双望着牛妞失去的身影—阵失神,拍了一下北双的肩胛,唇角勾着 古怪的笑意,望着北双说道:“看来那妮子爱上你了?”

北双冷冷瞟她一眼,他想到曾被这妮子整得半死,心中滚起万丈怒火,巴不 得一把把她的头给捏断,叫她一命呜呼,但心中虽是如此想,口中却轻浮的笑了 两声,两眼色迷迷的在朱妮身上不住溜转,含着又是鄙夷又是挑逗的话音,轻佻 说道:“骚货,想我不?”

“还用说,可真把我给想死了。”

朱妮凝视着北双,冷气寒霜的说道:“可是并不想你那两字眼。”

北双嗤笑了一声,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忽地噫一声,六名红衣大汉已不知什 么时候不见。

北双狐疑的望着朱妮,冷声问道:“你们不守信约?”

“你以为我会这么傻么?”

朱妮轻嗤一声,冷冷瞟了北双—眼,说道:“斩草必除根,无毒不丈夫,刀 剑无眼,兵不厌诈,哪能让她们一走了之?”

“贱货。”

北双听得血脉浑身喷张,双拳紧握,朱妮竟然悔约,乘机跟随牛妞,中途截 杀。

北双两眼冒着愤怒的血丝,气得浑身发抖,真恨不得一拳把朱妮捣个变泥。

“你心痛?”朱妮见北双那副咬牙切齿,怒愤填膺的模样,得意的娇笑两声, 睨着北双道。

“你这无耻贱人。”

北双一挫钢牙,怒骂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向朱妮。

朱妮娇笑一声,不闪不避的伸手朝北双拦腰一抱。

北双只觉身子一轻,整个身子被朱妮抱个正着。

北双不禁一怔。

朱妮轻笑连连,两只美眸含着奇异的眼神,斜睨着北双,嗲声娇道:“你不 是想我么?”

“放下我,你虽他妈的辱了我少爷的……唔……”

北双话音未完,唔了一声,朱妮已把诱入的红唇堵住北双。

北双本能的挣扎着,但朱妮死死用力抱着北双不放。

其实天晓得北双是在“挣扎”,那小子挥动的两手反而紧紧搂住朱妮如水的 娇躯,而且,还那么“轻车驾熟”般的游动起来。

良久——几乎是两人透不过气的那么久——朱妮娇哼着推开北双。

“不错。”

北双似是意犹未竟,说了一声,反而变成主动的又把朱妮往怀里一抱,吻住 她的香唇。

北双那记长吻,可把朱妮吻得浑身颤抖,几要软瘫下去。

朱妮娇笑着推开北双,脸上泛着一片红潮,微微喘息佯嗔说道:“想不到你 不过是假正经,急色鬼一个。”

“哼,谁要对你假正经,谁要不对你急色,谁便不是男人。”

北双轻笑一声,吊儿郎当的耸了一下肩,含着轻笑的眼光瞅着朱妮,随即冷 冷一笑,声音转沉的说道:“你何必赶尽杀绝?得饶人且饶人,牛家帮已不足以 对你们构成威胁,再说我也被你们掳过来了,黑门豹自会对你们大加赞赏,为什 么一定要把牛家帮诛绝杀尽?而且,用得是如此不光明的手法。”

“姑奶奶偏要。”朱妮粉脸一沉,怒声说道:“你是不是心痛那婊子,哼…

…“

“贱货,你把姑奶奶估计得太低了。”忽然一声娇叱传来,接着自神庙屋顶 跃下一条纤小的人影。

北双与朱妮一怔,撩目一看,竟是牛妞。

朱妮一见是牛妞,惊声问道:“你,你没有死?”

牛妞傲然冷笑一声,鄙夷说道:“姓朱的,你如意算盘敲得太简单了,你五 十余名的红苗狗腿,全叫我牛家蛟汉给吃了。”

朱妮俏脸一变,退了一步,吃惊的脱口道:“什么?”

牛妞得意的娇笑两声,随即语音一沉:“现在轮到你了。”语音方结,娇躯 出之不意的射向朱妮,玉手五指如钩,狠厉的抓向朱妮面门,两腿卷起一片风声, 毒辣的踢出十四腿,勾向朱妮下盘。

朱妮怒哼一声,腰肢一扭,急飘七尺,让过牛妞的攻势,随即两足一弹,拔 起六丈来高,两掌用足十二成劲力,怒喝一声,猛然吐出,卷出一片虎虎之声, 朝牛妮当头劈下。

“死的该是你婊子。”

“贱货,叫你尝尝姑***厉害。”

牛妞回骂一声,不慌不忙的娇躯一蹲,稳住阵脚,两支玉掌倏然迎胸而出, 运足全部功力,猛挫银牙,接向朱妮凌厉的一掌。

“蓬”一声碰响,两股掌力猝接,威力之大,出乎北双的意料,只见那破烂 的土神庙,屋顶上的瓦被削去一大片……

但看来两人似是功力相当,不分成败,皆是安然无恙。

“接姑***。”

牛妞不待朱妮有所攻势,银牙猛挫,单手一劈一拐,招到途中,忽地一翻猛 沉,那么诡谲辛辣的扣向朱妮胸前正中的“鸠尾穴”,左脚奇异已极的一勾一划, 像一把镰刀似的卷向朱妮。

“现丑了。”

朱妮冷冷一撇唇角,娇躯像轻燕般的轻轻一跃,闪过牛妞的镰刀腿,单手凝 足劲力,不闪不避的迎向牛妞的劈手。

“啵。”两支玉掌,正中对着。

牛妞闷哼一声,退了一尺。

朱妮娇哼一声,退了一步。

但两人随即娇躯一弓,互欺而上,展开切近之搏。

北双只见眼前扬起一片的玉腿粉臂,撩人眼乱。

“喝。”陡地,朱妮娇喝一声,身形让过牛妞的小擒拿手,娇躯像疾飞的风 筝,倏地射出一丈远,拉开贴身之战,不等牛妞欺身,一咬银牙,两掌挡胸,用 力一挫,推出千军万马的一掌。

“哼!”

牛妞冷哼一声,身形一顿,从容不惧的一抬双手,嘿然一声,对准朱妮打来 的两掌,蓦然劈出惊天动地的一掌。

“碰。”

噢,此掌真谓天崩地裂,风云变色,只见两掌相接,卷起一片飞砂走石。

“哼!”

“哦!”

两声闷叫,随着两条娇影倒弹而去,叭一声,摔在地上。

庙旁一颗拦腰合抱的大榕树,竟然喀嚓一声,截腰而断,飞出三丈远。

一旁的北双可惨了,身形随着劲风翻滚出几近丈远,滚得他龇牙连连叫妈不 止……

朱妮与牛妞两人似是皆负了一点小伤,两人粉脸一阵苍白,但稍稍互调息体 内真气,随即娇叱两声,又互缠而斗。

须臾,两人已对拆了三十招。

一旁的北双变成唯一的旁观者,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个娇娃在打斗。

“对了,我他妈的还呆在这里,真不知死活,此时不走等待何时?”北双忽 然拍了一下脑勺,暗暗骂了一声。

北双心念一转,便拔腿狂奔,来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只见北双的身形逐渐消失不见。

只剩庙前两支人影一上一下,互相来往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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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三十九章 坠落娇娃乐一鼎贵州 素有天无三日睛,地无三里平,一阵如千军万马倾盆豪雨刚刚在这崎岖不平的蛮 荒之地肆虐而过,一朵灼人肤痛的炽阳取而代之,散发着晒人头晕的热浪,一副 “火大王”的侵噬着大地。

在崎岖不平,乱石嶙峋的小道上,缓缓走来一个年岁二十的少年。

这厮身穿苗人装,脸上却涂着污土,咳,不是谁,正是亡命天涯,奔走天母 潭的无影浪客北双。

原来北双趁朱妮和牛妞打得难分难解之际,来个三十六计,脚底揩油,溜之 大吉。

北双开溜之后,可说是提心吊胆,像一个见不得人的土乌龟,可怜兮兮的昼 潜夜爬,好不容易的才给他离开汉苗镇,没被红苗帮的蛮人给活逮去。

但北双还是步步惊心,处处提防,深怕万一搞个不好,又叫红苗帮给发现, 所以换上一袭捡到的破苗装,并且把脸上用泥土涂得像包青天,以防身份被识破, 他那副样子,相信他做“白日梦”也没有想到会落到此种地步,真谓哀哉至矣。

北双一连走了八天,经过了两个简陋的苗人村落,自觉离开红苗帮的绝对势 力范围——汉苗镇已远,才敢明目张胆的在光天化日下行走。

这八天里,可把这堂堂的江湖一鼎吃尽苦头了,他身无分文,为了解决肚内 五脏庙的“抗议”,只好委身没落“草寇”,在夜间偷挖苗人种植的地瓜,果实 之类等,偶或向苗人乞讨一点食物,藉以充饥,情况之凄凉,叫这傲骨不屈的无 影浪客,把一把一把辛酸的眼泪往肚里吞。

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担得起放得下,但这名撼四夷,号震八方的江湖一鼎, 哪曾如此被人*得走头无路,活像一只丧家之狗?

北双咬着牙根走了北个时辰,只觉腹中又开始呱呱叫,北双眯眼抬起头,顶 上一朵又圆又大又热的火伞,使得北双的眼瞳一阵刺痛。

正午时,北双又开始为他的肚子问题而烦恼,事实上,打从早上他便滴米未 进,所过之处,尽是荒野僻地,想“偷”一点可充饥的地瓜也没有。

北双把手遮在前额,四处环视了一下,想寻找一个可落脚之处。

看了一会,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知道他又是失望了。

但见放眼尽是重山险石,没有一点有人迹的现象,除了那扰人心烦的虫鸣声, 可真静。

北双此时只觉得又渴又饿,饿得使他肚内空飘飘,宛如肚皮已贴到背脊,渴 得使他觉得喉中有如一团火在燃烧。

北双的身子不稳的晃了一下,差点没跌坐下去,只觉全身又饿、又渴、又累, 这种滋味,着实不好受!

“噢,看来我姓北的没死在刀剑下做无头鬼,却死在自己饿死做饿死鬼。”

北双摇摇头,习惯的撇撇嘴,喃喃自语道。

他此时真的后悔偷偷离开单桂珠了,至少和单桂珠在一起,决不会连吃的也 没有。

北双回过头向后看,他真希望有一个奇迹,也许单桂珠已骑马而来,或是川 枭,甚至不认识的任何人。

但他的希望立即变成泡影,成了绝对的失望,四野除了野草枯树,连一支鬼 影也没有。

“唉,裤带勒紧点吧。”

北双做了一个令人发笑的苦脸,滑稽的束了束腰带,咬了一下牙,硬是拖着 摇摇晃晃的身子向前走去。

走了半炷香的时刻,北双的眼前一亮,发现眼前一个水塘。

北双像是穷人见了黄金,不知哪来的力量,带着欢欣的大笑,直冲而去……

“噢。”

北双冲至池边,只觉全身一软,坐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已不知跑那儿去,又 换上那失望的表情。

只见那门池塘竟是干的,泥土被火辣的太阳晒得裂了开来,一滴水也没有。

北双苦笑了一下,心头升起一股苦涩的悲哀。

他真想就此躺下去,一睡不起,万忧便无。

但,他会甘心如此么?

当然不,北双挫着腹部,又把他的傲骨撑起来。

“走吧,他妈的,少爷焉能就此死去?倒下去,少爷还可以用爬!”

北双仰天狂叫了一声,继续挪动着他那已是发硬的两腿。

走着,走着……

北双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自己已不是在走动,而是“拖动”,眼前 漾起漫漫的金光银星。

“噢,天不绝我也。”

突然北双的眼睛又是一亮,心中狂叫了一声。

只见左处有一片竹林,在林内有一座精致的竹屋,隐隐欲现,距北双不过五 丈来远。

北双心中不知狂喜到什么程度,他闭了闭眼,咬了一下舌尖,确定不是在梦 中,方如梦初醒的急冲而去。

北双两下子就冲到竹屋门前,微微平了一下心中急促的气息,才举手叩门。

单扇木门哐一声启开,北双的眼前一亮——只见启门者竟是一美艳绝伦的少 妇!

但北双此刻哪有心情去欣赏,用生硬的苗话夹渗着那汉语问少妇说道:“对 不起,在下能不能向你要点吃的?”

美少妇朝北双打量了一下,见北双一副灰头土脸,似是厌恶,不耐的蹙着眉 头不说话。

“只要一点点就够。”

北双见她不开腔,不禁急急又说了一声,那副样子,谁敢相信他是令人遥闻 荡愁千百回的江湖一鼎?

“等一下。”美少妇看也不看北双的,冷冰冰的说了一声,便走到房里。

北双的心松了下来,忙不迭点头说道:“谢谢!”

须臾,美少妇手里拿着一团烧烂的饭粑,脸上冷得像一块冰,厌恶的看了北 双一眼。

“拿去。”

“谢谢。”北双如获至宝的连声道谢,真和叫化子一样。

“碰。”

美少妇不耐的点了一下螓首,碰的一声,闭上房门。

北双连忙大口的啃着焦粑,那副样子,绝对不输三天没吃饭的饿汉。

北双一口两口的便把少得可怜的饭粑吃得精光,而且还啧啧不止的舐着手上 的饭粒。

但那饭团实在小得可怜,北双非但不觉饱,反觉比先前更饿。

可是又有啥法子,向人乞东西,当然看人高兴不高兴给。

北双莫可奈何的耸了一下肩,苦笑了一声。

北双这时只觉得口中干渴异常,举手想敲门,再和那美少妇乞一点水,但一 想到她那难看的脸色,北双不禁又打消念头。

“休得神气,我姓北的落至食宿无着,但少爷乃何许人?有朝一日,我江湖 一鼎当会还谢你这焦粑之恩,可不是白吃你的。”

北双怒视了一下那扇紧闭的门板,心中满不是味道的叫着。

北双转头望了一望,心中忖道:此处有人屋,必有水源,何不找水充饥?

北双心念起转,便在竹屋四周寻找。

“哈,有了。”北双忽地拍手叫了一声。

只见离竹屋后里的竹林,有一池清澈的池塘。

北双欣若的拔腿冲前去,俯头便喝他个唏里哗啦。

“吁,涨死少爷了。”直至北双感到腹中一阵涨才抬起头,停止他的“牛饮”, 拭着唇角的水渍,满意的吁了一声。

北双只觉肚子现在涨得反而不能走动,便坐在池边,脱下已是破烂不堪的草 鞋,把双脚放入水中,一阵清凉传遍周身。

北双意犹未尽,忘了池边竹屋里有人,干脆脱光身上破得不能再破,脏得不 能再脏的苗装,噗通一声,跃进水里,尽情嬉游。

北双不知多少天没洗澡了,但见清澈的池水浮起一滩脏水。

北双用力洗净身上所有的污土,把整个身子泡进水里,像一条鱼缓缓而游。

北双说不出有多快乐,只觉身上炽热的暑气全消,身上凉爽无比,竟然乐得 忘形,张口不住大笑。

“汉狗,你敢在这里洗澡?”忽地一声冷冰的娇叱传来。

北双不禁一惊,抬眼望去……

不是别人,正是竹屋里那名美艳少妇,但见她玉手插腰,杏眼含怒的瞪着北 双。

“噢,对不起,在下一时情急,竟给忘了。”

北双这时才陡然想起有人,不禁尴尬异常,结结巴巴的连声对不起:“我就 走,对不起,我就走……”

北双一面说一面游到池边,正想爬上岸上,忽想起自己是浑身赤裸,不禁红 着脸,把身子缩在水里,吞吞吐吐的说道:“对,对不起……,请,请你……回 ……回避……一下……”

美艳少妇忽然紧盯着北双那不再是满头污泥的俊面,而且在北双坚厚长着乌 黑胸毛的胸膛火辣辣的溜碌着,桃花美眸漾起一股火烧般的春情。

北双见她兀立不动,两眼怪异的盯着自己,心中不自觉的忐忑忖道:完了, 准又是一阵苦头可吃。

美艳少妇忽地嘻了一声,娇躯一转,跑进屋里。

北双赶忙爬上岸,七手八脚的把捡来的破苗装,飞速的穿上,拔脚便跑。

北双跑得上气接不到下气,气喘如牛,满头大汗,直至看不见那座竹屋,才 停下脚步,一面擦着汗,一面喘息不止的自语道:“吁,幸好少爷跑得快,否则 他妈的又要吃瘪。”

这时,眼前过去就有青葱葱的树林,不再是荒芜孤地,北双在一棵树底下, 两眼望着天际朵朵的浮云,心中估计着至天母潭的路程。

北双眉宇浮起喜悦,禁忍不住的自笑自道:“快了,只要越过苗镇,便可见 到师母她老人家了,噢。”

北双干脆闭上眼皮,想睡他一觉,等顶上的太阳不再那么大才起程。

北双生就是浪漫不拘,随遇而安的人,竟然胆大包天的就在路边呼呼睡起大 觉,做起白天大梦来。

“哎,”北双睡得香甜,忽感丹田一阵刺痛,痛醒了过来,咬牙皱眉的哎了 一声。

“奇了,敢是喝了那池里的水,哎,他妈的,痛死少爷了。”

北双两手捧着小腹,只觉丹田阵阵翻腾,闷痛得令人难受,北双的鼻尖泌出 了斗大的汗珠,忍不抱着肚子,在草地上翻滚。

“哟,他妈的,不痛了!奇怪!”

过了一会,北双只感丹田的疼痛倏然消失,奇怪的思索着。

忽然,北双的俊脸如火烤般的整张赤红,两眸射出一股如荼如火,像一只疯 兽的眼光。

噢,那不难看出,是欲火!欲火!

但见北双忽然拔起身子,朝着来的路途疾奔。

北双不知哪来的力量,跑得真够快,真如箭步如飞,狂奔不停!

须臾——噢,北双竟然冲进原先那间竹屋里!

北双一进屋内,本能的一怔,像是突然清醒过来!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北双呆然的挪动眼光……

只见眼前是一个女人的闺房,先前那个美绝少妇的闺房,噢,那不是她么?

半躺在床上的那个!

北双只觉眼帘映入了令他欲火万丈的画面——那少妇,噢,只见她穿着露肩 露腰又露腿的苗女装,软绵绵如水蛇娇躯,半侧半躯的倚靠在床上,支手撑着螓 首,那双眼,令人魂儿出窍的媚眼,正含着娇羞欲现的眸光,那么令北双难耐的 勾着他,红红如火的唇角,浮着不仅是笑的笑,是媚笑,是勾人心魄的笑,那么 令北双想冲过去的笑!

北双用力甩甩头,猛力的咬了一下舌尖,他不明白何以会突然发神经的跑到 这里来?为什么?为什么?

北双赶忙翻过身子,冲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只觉丹田又升起一股他感觉 不出的感觉!

他已无暇去思索他为什么不冲出去,他的脚步,根本没听他脑中的使令,一 步一步的朝美艳少妇走去……

北双只觉口中干燥得令他没有口水,只是艰辛的扯动着喉结,体内的血液, 像是骤然被袭火烧滚的开水,加速不知多少倍的在他周身滚转!

现在,他明白了!他明白丹田乃是一团火,欲火!在猛烈燃烧着!虽然他奇 怪为何会有这种需要,但他的的确确的感到需要!噢,那需要,是他有生以来最 迫切的需要!

需要!

尽管他把舌尖都咬破,强强的长呼吸都快把他蹩死了,脑中有一百个、一千 个的不可以!

不可以……但他“不听话”的双脚已把他带至床边……

北双像一个温柔多情的情郎,那么蜜意的,那么熟练的吻住那艳妇……

美艳少妇娇笑一声,不抗不拒的任由北双抚吻……

北双脑中“不可以”的念头,早就飞到云霄九千里外去了!

但见他两手那么“轻车驾熟”的在美艳少妇的娇躯上,轻捏、快游、力抚、 温柔……

然后,那么熟练的,轻巧的,一件一件的开始剥下少妇的衣服……

北双根本不费力气,不是么?那少妇比北双更需要,水蛇般的娇躯,配合着 北双的动作,那么轻易的让北双脱下衣服,娇躯在蠕动着……

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妇身上简易的苗装,短衣、窄裙、红色的短亵衣以及深 红的亵裤,一件一件的,已然被甩在床下……

于是,又可以清楚的看到:噢,那少妇迷人的胴体,像水、像蛇、像雪、像 玉!一个苍天呕尽心血的杰作,没有一点点瑕斑的杰作,配合得那么恰到,那么 令人心醉麻痹!说有多么迷人,就有多么迷人,迷得叫人分不出东南西北!

至少,连北双现在他老子姓什么他一定记不清,事实上,他才不会那么的笨 去想那鬼劳什子!不对么?他充满欲火的两眼,正随着少妇身上游动的两手而动, 他的瞳孔正映着令他鼻息咻咻,魂儿欲飘的美景!

那美艳少妇的神情,噢,北双敢打一百个赌,纵算柳下惠见着,也一定像他 一样的“神志不清”,才绝对不会他妈的“坐怀不乱”!

“刷!刷!”两声衣服破裂声,少妇像是按奈不住的忽然伸出两支水蛇般的 玉臂,紧紧勾着北双的颈项,凑上已又干又热的红唇,死死吻北双,送上清莲丁 香,然后两手缓缓在脱着,不,是撕着北双破烂得可怜的衣服。

于是,北双那硕长而壮健散发着男人特有气息的身体,亦同那少妇白如脂羊 的胴体一样完全赤裸。

接着,一场“阴阳肉搏战”已是正式开始……

良久,不,很久……

很久……

北双气喘如牛,浑身无劲……

少妇仙仙欲死,浪哼连连……

这时,北双只觉丹田那股怪气已消失,望着眼前那撩人心神的少妇,不禁正 愕着……

他不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一股欲念直焚周身?

他只觉丹田一阵闷痛后就升起一股“怪气”,而且眼前似乎见到这妙龄少妇 正朝他含笑招手……

于是,他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跑回来……

于是,他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一切,叫他想不通又想不通。

北双被少妇一阵娇笑惊醒过来,红着脸,朝睨着他娇笑不止的少妇,讷讷的 说道:“噢,我,我为什么会……”

美艳少妇不语,桃花眼含着荡人心湖的眸光,嘴中吃吃娇笑直望着北双的俊 脸。

北双摇了摇头,咬了一下指头,发现并不是一场“春梦”,不禁连忙跳下床。

北双正想穿衣服,丹田那股“怪气”,忽然又升起……

北双只觉自己又迷迷糊糊的坐回床上……

美艳少妇一直吃吃娇笑,笑得北双一阵心神荡漾……

北双刚坐定,丹田那股酸麻之气又消失。

“完了,我中了这妮子的蛊。”

北双忽然想起牛家帮牛安曾对他说过苗女曾放“春蛊”的事情,心中不禁狂 叫了一声。

北双一咬牙,不相信的又跳下床……

但,他不能不相信,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又走向床上。

“完了,认栽。”北双朝那名少妇耸了一下肩,苦笑的说了一声。

美艳少妇只是望着北双娇笑。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北双躺下身,抱住艳妇,在她春潮未褪的粉颊上吻 了一下,带着莫可奈何的声音问道。

艳妇娇笑着搂住北双,送上一个甜吻。

“认了。”北双心中叫了一声,把艳妇软绵无骨的娇躯抱进怀里。

经久不歇……

一而再……

再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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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四十章 刁辣苗女暗藏春北双在 此竹屋里,虽不时齐人之乐,但真真实实的夜夜春宵,享尽美艳的少妇的寸寸胴 体。

时光可过得真快,一晃,又是三天宝贵的三十六个时辰飘过去了……

三天里,北双可说给“乐”坏了,但事实上,只有天晓得,其实他是哑巴吃 黄莲,有苦说不出。

北双这幕飞来的“横福”,看起来似乎有点奇怪,不是么?妙龄美妇起初对 北双显得是那么厌恶,当北双饿得几成饿鬼,忍气吞声的向她讨食物时,她连一 杯水也不给他,只给他少得可怜,根本不足以填腹的焦粑,何以末后竟对北双下 “春蛊”,让北双吃尽“甜头”?

其实,点穿不过置之一笑。

原来北双当时向她乞讨食物时,身上不仅穿得破烂如叫化子的藏苗人装,而 且全身体臭不可闻,脸上更有着满满的污泥,真正和他的坐骑黑炭一样黑的可以, 试想,如此模样,谁人看了不厌恶得退之三舍?算美龄妙妇能给他一点焦粑,已 是“大发慈悲”顶不错的了!

要是少妇能“再发慈悲”,给北双一点水,那末北双绝不会尝到她的“甜头”, 不对么?

在如许燥热蝉声不闻的天气下,北双最需要的便是水,更何况吃了那难以下 咽的焦粑更觉口渴,一来,北双是想找水以充饥,再者他吃了那干燥的饭粑,不 能没有水喝!

于是在此情况下阴差阳错,鬼使神差的叫北双发现那口池塘,北双得寸进尺, 竟然忘形的脱光身子,跃进池里,尽情嬉游。

如此一来,他身上所有的污泥皆洗得一干二净,还他本来真正的面目!

姑不说北双长得是如何潇洒俊逸,只要想想单桂珠、严梦柔那等高傲眼过额 角,视男人如草芥的女人,对北双皆是一见倾心,并且死心塌地的爱着北双;北 双长得是何等美俊,不说可知,更何况有过不知几许的女人对北双意乱情迷,死 心不渝的爱着他!

所以,当那妙龄少妇一见北双竟不是原先那副“黑炭”模样,而是宋玉,潘 安再世的美男子,且虎背熊腰,浑身散发着只有男人才有的独特气息,便使她对 北双放了“春蛊”,“自找上门”的奉上“甜头!”

北双在牛家帮的一段日子,曾听牛安说过,苗女大皆会使用蛊术,此等蛊放 之无形,中着必无法挣脱;普通苗女大都对“汉家郎”有特殊好感,如遇自己心 中的如意郎君,而这“如意郎君”不对她理睬时,她便放出“春蛊”,便能得到 他!但放蛊者须先知道对方的生辰月日,放蛊才会生效!

所以北双把身子弄得像“鬼样”,虽说是躲避追兵仇人的揖杀,也何当不是 没有防备这些多情苗女的“春蛊”。

但功亏一旦,想不到他一时的忘形,还是“栽了”!

北双现在真正的是有苦说不出,他已成了那少妇的“玩物”,已无逃出的可 能!因为此种蛊只能放不能收,而且放者与中者,如有一人死亡,其外一人也必 死,看来北双真正得到了一位“同生死的爱侣”了!

有一点令北双奇怪的是:何以美妇并不知道他的出生年月日而能使自己中了 她的“春蛊”?

北双可说气极了,他的一切希望便全部毁在那名妙龄少妇身上了,想报杀妻 之仇,想见她的师母,想恢复武功,想杀红苗帮,想杀西北雨……一切的一切, 都成了泡沫!

现在,任有大罗神仙来救他,也只有徒睁眼莫可奈何了!

北双想到了自己爱妻之冤仇就此永远变成泡汤之想,曾有好几次想咬舌自尽, 一死了之!

但他一想到自己历尽千辛万苦,只剩下一个苗岭便可到达天母潭,见到他的 师母,如此死去,实在不甘心,也实在太冤枉!

他曾几次企图逃走,但还是“乖乖”的又回到美龄少妇的“裙边”!

现在,他唯一的希望便是说服那少妇,说服她和他一起去天天母潭,也许他 的师母能解这蛊也说不准。

但那苗女的艳妇,不知是听不懂北双的汉语,还是装聋作哑,除了说些简短 普通的对话,尽是望着北双吃吃娇笑,任北双说得天花乱堕,说了等于白说!

北双也曾用自杀威胁她,但她似乎有恃无恐,根本不予理会!

啧,看来堂堂的江湖一鼎风流成性,这次可要“风”得愁眉苦脸,连连叫天 了!

这日少妇自个儿上镇集去购物。北双无奈的躺在床上一阵发呆。

“唉,麻子,看来小英的血仇由你去报了!”

北双悲伤的垂下眼帘,想起自己爱妻之仇,就将永远沦沉烟埋,脑中甫忆起 川枭与严梦柔、单桂珠……的脸庞,这些都将成了他记忆里的一部分,尔后皆剩 下一片茫然不甘的空白!

北双的心中,那么苦涩的叹了一声,眼角滑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噢,那泪 珠,是男人绝望的眼泪。

“喀!”

一声轻微的启门声传来。

北双苦涩的撇撇嘴角,他没有睁眼,但他知道是他的“枕边人”回来了,一 个他爱而又无可奈何的“枕边人”。

轻微的脚步声显示着正朝他走来。

“哧,算了吧,纵算我姓北的脑袋没给搬了家,应该大大的高兴祖神牌有灵, 更何况又有如此‘艳福’可享,啧,该满足了,是不?……”

北双翻过身子,心中升起一股对自己命运的揶揄与讥讽,不是么,江湖一鼎 的下场,竟是如此无声无息,将像一缕轻烟的涌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脚步声停住了,北双能清楚的感到。他的“枕边人”已睡在他身边,而且, 开始搂住他,吻他。

那吻,轻轻的,落在他的脸颊、额角、鼻子眼睛,而且还吸吮着他眸角未干 的泪痕。

但北双还是充着一副熟睡的样子,那吻,并没有浇去他心头的哀伤、落莫与 厌恶、愤怒。

最后,那吻堵住了他的红唇,一股撩人心猿意马丁香,缓缓在他嘴中转荡、 吸吮、绞卷……

北双猛可地一震,那吻的“技巧”并不像他的枕边人!

“你,你是朱妮?”北双赶忙睁开眼睛,但见吻他竟是朱妮,并不是美艳少 妇,北双推开她,猛可地坐起身子,吃惊的叫了一声。

“惊奇吧?”朱妮唇角含着微笑,美眸射出一股灼灼的情意,深情的朝北双 甜甜一笑。

“的确够令少爷惊奇!”

北双冷冷一笑,对着曾被她打得只差半口气便归天的蛮女,他的心中说不出 是如何的愤怒,两眸激荡着一股残厉怨毒的眸光,牙齿磨得格格作响,那副神情, 看得朱妮芳心打了一个冷颤,冷得令朱妮背脊一阵发凉,冰得使朱妮银牙抖颤, 夹着北双半年来所积抑的怨恨、愤怒,从他冰寒的齿缝中,带着一丝丝的**意 味,溜出了他紧抿得走样的嘴中。

朱妮的美眸,射出了令人不解的骇意,那么叫人茫惘的骇悸,在她美俏的脸 庞呈漾着,娇小的娇躯在退缩着,那么柔弱的退缩着,柔弱得一点抗拒也没有, 柔弱得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令人楚楚心怜的小猫。

北双像一只暴戾的兀鹰,两眸满布着鲜红的血炽烧的怨火,揉合着他口中* *,冰冷,神经质的狂笑,扑向朱妮!

“不!……”

朱妮眼角滑出一颗泪水,娇躯那么柔弱无力的软瘫在北双怀里,任由北双恶 劣、粗暴、贱夷的撕去她身上一件一件的衣服!

一阵阵**的狂笑,伴着一声声无力的娇吟。

狂笑停了,娇吟消失了……

低微的啜泣,轻细的喘息……

两条赤裸的身躯,停止了波动,静静的躺着……

“为,为什么你,你不……不……?”

北双的唇角不再是狂笑,是张着,不解迷茫的张着,而且,微微颤抖着,一 种想哭的颤抖,从他唇角颤抖的弧度可以看出,那么明显,那么强烈。

“为什么?为什么?”

北双猛可地摇着朱妮的香肩,摇得那么疯狂,那么吃力,像是要抖去他心中 的噬痛!

真的,不明白,朱妮为什么不抗拒?而且,还那么柔顺的接受他的摧残、蹂 躏!

北双的脸孔,在剧烈的曲扭着,两眼暴戾、凶狠的眸光早已消失,蒙上的是 一层浓深的烟雾,一千个,一万个茫然不解的烟雾!

北双眼瞳底映着如许殷红的事实,噢,朱妮的确让他摆布,没有一丝抗拒的 让他摆布!

朱妮两只美眸轻闭着,长长而微微颤动的睫毛,闪着未干的泪痕,令北双迷 惘而心颤的泪痕,那赤裸娇小,毫无瑕斑的胴体,带着令人一百万个、一千万个 的爱怜,那么的娇弱,那么滑柔的蜷曲在北双的怀里,像一头小猫,受惊而又令 人心怜的小猫,蜷曲在北双的怀里……

“噢!……”

北双猛可地推开那令他心灵绞痛的胴体,翻过了身子,把脸埋在枕上。

噢,这决不是他期望的事实,真的,他原以为朱妮会杀他的!不是么?他是 朱妮要捉拿的人,当朱妮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的脑海漾起他被朱妮拷打的情 景,牛家帮被她夷杀的情景,他的脑海涌上刻切的愤怒,他认为朱妮此来是要把 他抓回去,然后让地积心快意的毒打,整个半死,再送给黑门豹,让黑门豹含着 不屑而得意的笑意,在他身上慢慢凌辱而死……

在别的时候,他可能会感到骇怕的,但此刻他已是中了苗女的“春蛊”,被 朱妮逮去,不到半路,蛊毒一发作,横竖一死!死,他要死得有点骨气!

他不知想了多少个念头,一待他恢复武功,一定还之千百倍的毒刑在朱妮身 上,朱妮的出现,使他空想的希望幻灭了,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仍要受 她惨无人道的酷打!

但,他愿意如此乖乖的让朱妮抓回去么?不,绝不!反正生死已定,堂堂的 江湖一鼎为什么不死得漂亮一些?舒服一些?

可是,朱妮当然不会让他如此痛快死去,他清楚的明白,所以他绝不愿死在 她手下,他的脑海升起一股自尽的念头,他准备咬舌自尽……

但他生就有的傲气,使他在死前一定要凌辱她,然后在她出手杀他的时候, 自己先咬断舌根……

然而事实超出他的预想何止十万八千倍,朱妮未但没有杀他,而且,显得那 么柔弱无力。

那是一种挑逗,挑逗他惯有的胜利念头,他忘了他已失去武功,朱妮的退缩, 显得那么惊骇、无助,使他以为自己恢复了从前睨嗤武林的神功,朱妮在对他无 言的求饶。

他说不出那时他脑中的意识,他只觉自己把朱妮按倒床上的时候,他的心头 涌上一阵骄傲的快意!

但他发现那快意是如此的短暂,短暂得使他感到惊愣的长久。

“双,双哥……”一声那么令他心颤的娇唤,使他不自觉的翻过身子。

“小,小妮,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北双望着朱妮姣美的脸庞,他必 须解开使他迷惘的凝结,不对么?朱妮没有理由这样做的。

“双哥,告诉我,你又为什么痛苦?”朱妮伸出玉臂,紧紧搂住北双壮健的 胸膛,两眼含着如幽似慕的眸光,那么痴呆的望着北双。

“我,我不是有意对你……”北双拿起足下的被单,盖住两人赤裸的身体, 茫然的望着朱妮嫣红未退的俏脸,苦涩的说道:“我以为你是来捉我的。”

“是的,我是来捉你的……”朱妮缓缓把胴体挪近北双,紧紧偎着北双颀长 而魁梧的身体,玉脸埋在北双臂弯里,两手在北双黝黑的胸毛轻捻着,幽幽的, 令北双浑身一震的说道:“为我自己!”

“我不懂……”

北双茫然的脱口说了一声,事实上他懂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朱妮竟对他垂爱, 噢,那是不可能的,她对自己竟如此的毒打。

“在土神庙吻你的时候,你就该懂的,双哥,我爱你!”

朱妮抬起脸庞,被单的耸动,可以知道她的胴体,压上了北双的身躯,两支 粉臂轻轻拂着北双散乱的鬓发,那么柔情的,蜜意的吻住北双的嘴唇……

北双难奈的吸吮着她的丁香,两支手臂紧紧搂住她柔弱无骨的腰肢。

噢,北双也曾想到朱妮吻他,但他认为蛮疆之女,皆是浪荡放肆,不似中原 女人之贞节,没有贞*观念,不是么?她们穿着袒露的衣服,而且沈佳还带着满 口不堪入耳的脏话,这些使他确定苗女的淫浪,朱妮在土神庙吻他,不过是在捉 挟自己,玩弄自己吧了!

可是北双现在相信他的想法是错误了,不是么?床上那滩刺目的“大红”, 正映入他的眼帘……

北双轻轻推开朱妮的玉唇,望着朱妮令人心颤的俏脸,莫名的,轻轻叹息了 一声,噢,他多不愿这是事实。

“你太笨了……”

北双避开朱妮柔情似水的眸光,苦涩的说了一声。

“是你自己*我的。”

朱妮轻轻的吻着北双的颈项,风情万种的抬起螓首,显得散乱无章的秀发半 遮着秀丽姣美而不妖不冶的脸庞,散发着漫漫撩人心弦的韵味,深情的凝注北双, 轻启撄桃小嘴,银铃似娇音,荡漾在北双耳畔。

“我*你?”

北双不禁一怔,呆呆望着朱妮,说不上话来,北双苦涩的撇撇唇角,他以为 朱妮是说他刚对她近迹“强暴”的举动,俊脸泛上一层微微的酡红,显得有点尴 尬喘呐的说道:“我姓北的从不*人,是你……你自己不挣扎,而且,我,我的 本意也不是要对你,对你……”

“傻鬼,谁说那个来着?”

朱妮忽地噗哧轻笑,娇俏的吻了一下北双挺直的鼻子,把螓首伏在北双耳畔, 贝齿轻吻着北双的耳垂,嫣红迷人的粉面,不住的轻磨柔擦着北双的面庞,如痴 如醉的说道:“当那天你一直*我拷打你的时候,你就是在*着我在爱你!”

北双的身子轻轻一震,瞳孔缓缓升起一层迷惘的云雾,嘴中滑出了只有他才 能听到的叹息,莫名所以的叹息。

北双两眼茫然的望着竹顶,心中一股他说不出的感觉在缓缓升着,他只知道 那感觉很苦,迷惘的苦……

“双哥,你怎不说话?”

朱妮见北双沉默不语,抬起螓首,柔荑轻抚着北双俊帅的面颊,微带讶异的 柔声问道。

北双朝她笑了一下,笑得很牵强,笑得很苦涩:“是你自己*我的。”

轮到朱妮怔住了,茫然的望着北双的俊脸。

北双把朱妮压在他身上的胴体,轻轻推开,唇角勾起令朱妮不解的笑意: “当你和我同卧一室时,你就是*我不说话!”

朱妮被北双学着她的口气的话,听得没头没脑,兀然的呆望着北双。

朱妮刚要启口,北双突然想起美艳少妇可能要回来了,忙掀开被单,正要起 身。

“哎!”北双突然痛叫一声,身子软瘫下来,只觉丹田一阵奇痛,就好像三 天前中了美艳少妇的“春蛊”样闷痛。

北双捧着小腹,腹部磨得格格作响,额角泌出斗大的汗珠,那副神情,显然 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朱妮把北双抱入怀里,小嘴像是安慰,又像是爱怜的轻吻住北双扭曲的脸庞, 口中喃喃说道:“双哥,你忍耐一下,呆会便不会痛了。”

朱妮脸上漾着一片平静的神情,只是紧紧抱着北双的熊腰,宛如北双的痛苦 在她的意料之中。

须臾,但在北双的感觉有如十年那么长久,丹田那股刺痛令他不解的倏然消 失!

“奇怪,不痛了!”北双吁了一声,奇怪不止的脱口道了一声。

“双哥,你永远不会痛了。”朱妮柔情似水的拭着北双额角的汗水,轻吻了 一下北双的唇角,娇声说道。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体内的蛊毒已解!”

朱妮紧搂着北双,送上一记又热又烈的长吻,才微微喘息着睨了北双一眼, 娇声说道。

“什,什么?”北双猛可地一震,脱口失声说道:“小妮,你说我体内的蛊 毒已解了?”

朱妮唇角含着怪异的微笑,轻颔了一下螓首。

噢,北双几乎要高兴得跳起来,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真想开口大 叫三声,“噢,我的蛊毒解了!”

北双忘形的一把把朱妮的胴体抱进怀里,高兴得咧口大叫。

“哎,双哥,你把我捏痛了!”朱妮忽地哎了一声,微凝蛾眉,疼痛的娇嘤 一声。

“对不起,小妮,我太高兴了!”北双连忙放开朱妮,尴尬的说了该声。

真的,北双真的高兴欲死了,说他有多高兴,便有多高兴!噢!他不再受那 少妇的控制了!他可以到达天母潭见他的师母“天母仙姑”詹杏姑了!他可以恢 复他的罕世武功!他要以替他的爱妻报仇了!他可以夷平西北雨了!……

“咦,小妮,你怎知道我体内的蛊毒已解?”北双突然噫了一声,他想起 “春蛊”是无法可解的,不禁脱口急问一声。

朱妮轻扯了一下北双黝黑的胸毛,吻了一下北双的下颔,娇笑吃道:“傻子, 是姑奶奶替你解的,我当然知道啦!”

“噢,小妮,是你替我解的?”北双不禁又是一怔,迷茫的望着朱妮问道: “但这玩意不是没法可解的么?”

“谁说的?”朱妮啧了一声,白了北双一眼,神气的嗤了一声。

北双不禁被她娇俏的神情,引得一阵出神,半晌才摇了摇头,他觉得此刻脑 中有无数的问号在回旋,温柔的把朱妮的娇躯搂进怀里,在朱妮柔弱无骨的腰肢 轻捏了一下,柔声问道:“告诉我,小妮,你怎知道我在这里?”

“我当然知道喽!”

朱妮轻笑一声,美眸隐隐漾着一股饥渴的春情,粉臂如水蛇的勾着北双的颈 项嗲着声说道:“那天在土神庙前你溜了以后,我以为你跑回婊子那里去了!但 是我后来逮住朱家一名放哨的,拷问他才知道你并不在那里。”

朱妮说到这里,忽地又板上娇躯,压上北双,带着迹近贪婪、疯狂的吻住北 双;北双被她吻得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才把她推开,两手轻轻在她胴体滑动着。

“你先别急,把话说完。”北双一见朱妮又要吻自己,忙不迭搔了一下她的 腋下,笑着说道。

朱妮被北双搔得格格娇笑,娇躯一阵蠕动。

“后来我在汉苗镇一连找了五天,不见你踪影,猜想你一定往天母潭了,所 以我就追了来。”

朱妮鼻息咻咻的说道,一扭娇躯,又要翻上北双身子。

“慢来,你又怎知道我在这里?”

北双连忙按住朱妮的香肩,笑着说道。

朱妮像是按捺不住的朝北双噘了一下小嘴,粉颊泛上一片春潮,娇躯紧紧靠 着北双,美眸漾起迫切渴求的眸光,鼻息急促而混浊,娇声无力的嗲道:“唔, 双哥……,我,我……”

北双被她那副如火的神情撩得心神一阵荡漾,但他心头有着太多的疑问,硬 是忍住心中的火焰,吃笑着说道:“你别急,把话说……”

“我不管!”朱妮不等北双说完,两手紧紧圈住北双的颈项,凑上干热的红 唇,堵住北双的嘴……

北双被吻得欲火直升,忍熬不住的伸出两手在她柔滑白嫩的肌肤急速游动…

“嗯……唔……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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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四十一章 点点春情痴女心良久 ——但两人似是沉浸在那令人颤抖的高潮美境中,那么紧的互搂着,显得那么不 愿分开……

北双想翻下了,但朱妮硬是搂抱住他,北双轻笑了一声,轻咬着朱妮圆润的 下颔,啧了一声说道:“现在,该说给少爷听了吧?”

朱妮宛若未闻,美眸轻闭着,香腮依然留着几许的红潮,嫣红的唇角漾着浅 浅的微笑,像是沉浸适才仙境的流连,慢慢的回味,仔细的品味着。

北双看得熬忍不住,吻住朱妮两片微张的红唇……

朱妮任由北双抚吻,缓缓送出舌尖,让北双尽情的吸吮、轻咬,然后互卷在 一起……

“噢,多美……”

朱妮缓缓撩开睫毛,美眸如痴如醉的凝视着北双的俊脸,像是梦呓般的说了 一声。

北双见着她那副神情,心中一阵爱怜,忍不住轻笑一声,习惯的啧了一声, 撇着唇角说道:“你是美死了,我是憋死了,你还不快说,为什么你能找到少爷, 而且解去少爷的蛊毒?”

朱妮娇羞的笑了一声,翻过娇躯,和北双对面平躺着,并且伸手勾起地下的 被单,盖住两人的身躯,搂着北双的熊腰,鼻尖触着北双的鼻尖,轻启樱唇,娇 声说道:“对你下蛊的人正是苗疆有名的淫娃‘神女’简依春……”

“神女?”北双皱起剑眉,讶声而问。

朱妮微颔一下螓首,粉面飞上两朵红云,不胜娇羞的睨着北双,细声说道: “她专喜欢找年轻英俊的男人放蛊。”

北双不解的望着朱妮的说道:“奇了,小妮,你们苗女放蛊不是必须知道对 方的生辰时日方有效么?而且,放了是不能收回来的,必须‘白头偕老’,是同 生共死……”

“不错,而且我们苗女也不敢随便乱放蛊,万一搞不好,放在一个也会蛊术 的男人,并且蛊术比放者道行还要高,不但不能控制他,且放者会自己中蛊死亡, 通常苗女没有十二成把握,绝对不敢乱下蛊的……”

朱妮说至此,吻了一下北双脸颊,娇声说道:“奇怪的就是神女所放的春蛊, 并不需要对方的生时日辰,可随心意地放在她所想要的男人,任她摆布,更令人 奇怪的是,普通中了她的春蛊的男人,不出一十二时辰,和她,和她……”

北双见朱妮忽地红着脸,住口不语,轻笑了一声,问道:“和她怎样?”

“死相!”

朱妮忸怩的啐了一声,用力捏了一下北双的手臂,接着启口娇道:“不出十 二个时辰,必定虚脱而死,而她自己安然无恙……”

“什,什么?”

北双猛可地脱口叫了一声,吃惊地说道:“那,那我和她……已是三天了, 怎没死……?”

朱妮见北双那副吃惊相,不禁掩嘴轻笑,酡红着脸颊,娇笑道:“我也不知 道,也许,也许你合……合她胃口吧,嘻……”朱妮说完不禁一阵轻笑。

朱妮像小鸟依人的偎在北双怀里,两眸痴痴的望北双迷人的俊脸,娇声款款 的说:“事实上,我们苗女放春蛊并不是使中者会对放者产生欲念,只是有一种 爱慕追求的心理,而神女的蛊术不知是哪学的,凡是中了她的春蛊的人,必定会 对她如痴如狂,扑进她的怀抱。”

“那你又如何知道我中了她的春蛊呢?”北双听得一阵出神,啧了一声,开 口道。

“这还不简单……?”朱妮把娇躯紧依着北双,两眸含着痴醉心迷已极的眼 光,那么深情的注视着北双的俊面,柔荑轻抚着北双健壮的胸膛,娇声说道: “只要稍在苗疆停留过的人,便知道有神女这个人物,其人艳名,苗疆妇孺皆知, 普通之男人,大都不敢大摇大摆的经过这里,而你往天母潭的路程,不是正好需 经过这里么?……”

朱妮说到此,那么甜的吻了一下北双,浅笑着接着说道:“你想,她会放过 你这样叫女人心动的男人么?”北双俊脸又是一红,掩饰的龇了牙,捏了一下朱 妮姣美挺直的鼻尖,又问道:“那你又是如何解去少爷体内的春蛊呢?”

“唔,这就是姑***神通广大了!”

“哟,你到刁起少爷来啦?”

北双见朱妮那副娇巧可俏的神情,不禁吻了一下她的香腮,笑声说了一句。

朱妮跟着吻了一下北双的嘴唇,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和着深深的情意,神 秘的说道:“其实是你自己*我替你解毒的。”

“什么?又来了,少爷什么时候*你来着?”

北双不禁一怔,发笑,伸手捏了一下朱妮,笑声说道。

朱妮娇笑了一声,紧紧搂住双的身躯,附在北双的耳边,微微喘息的细声说 道:“双哥,刚才你对我……,就是*我替你解去你的蛊毒。”

“啥……啥么?”北双一听,差点没给跳起来,脱口叫了一声,半晌,才啧 了两声,附在朱妮耳边,不相信的说道:“你别胡扯了,小妮,少爷听人家说这 玩意没法可解的!”

“我才不胡扯呐,解这蛊毒必须解者本身要有蛊术,而且道行要很高。”

朱妮轻咬着北双的耳垂,呢声说道。

“你会放蛊?”

北双怔了一下,问了一声,正想抬起头,朱妮两只围着他颈项的粉臂用力一 按,把他给板了下来,在北双耳畔悄声说道:“当然会喽,而且很厉害呢,否则 我哪能替你解蛊?”

北双听得一阵迷糊,似懂非懂,半知莫解的出着神,迷茫的啧了一声,学着 朱妮在她耳畔悄声说道:“喂,丫头,话得给说分明,少爷听不懂你在说个啥?”

“傻子,姑奶奶说与你听来……”

朱妮吻了一下北双的颈项,柔荑轻轻捻着北双的胸毛,在北双耳边娇语轻声 说着。

北双听得一阵惊愣,脸色激动不已。

原来春蛊这玩意并非如北双自己意测的无法可解,可是这种解法也确实令北 双感到惊异!

解这种蛊毒的方法是:解蛊的人一定本身也要具有放蛊的本领,而且比放蛊 者强,否则,非但不能替中者解蛊,反而解者要暴憋死亡!这话怎讲?原来春蛊 这邪门儿,是一种看不见的无形潜毒,解者必须是中者的反性,就是说,男之中 蛊须由女性来解,女之中者须由男性来解……,此又何故?无他,阴阳调合,以 毒攻毒是也!

换句说,朱妮是女性,且又具有蛊术,在北双对她“强暴”的时候,便把体 内的毒,毒毒相攻,乃为正也!

然而朱妮纯粹是以性命做赌注,事实上,北双中了神女春蛊的第二天她便抵 达此地了,她一直在犹豫徘徊是否该替北双解毒?她说不出自己何以会对北双产 生爱,只知道她对北双拷打的时候,她便牢牢的爱上他了!她被他那不屈的傲骨 所折服,而且,被他那唇角迷人的微笑所软化,她好几次调转马首想把北双置之 不理,不是么?她没有理由救北双的,更何况她此行是要把北双抓回去送给黑门 豹的?

可是,自古以来,谁能衡量出爱情的力量有多大?为什么诗人喜以“海枯石 烂”来比喻爱情?嗯,爱情之力量,谁人能摧毁?

在如此的爱情力量推动下,朱妮投降了,她不但回来,而且冒着生命的危险 替北双解蛊毒!

要知朱妮藉着北双和她媾合的时候,把她体内的蛊*进北双丹田,必须靠她 内家真元*进去,如果她的功力不能胜过神女,她自己便会引得蛊毒倒灌,暴憋 得七孔流血,一命呜乎!

朱妮未曾与神女交过手,神女武功的深浅不得而知,完全是靠着她对北双不 渝的爱,而毅然不顾自个生死,替北双解去此毒。

幸好神女的武功并未她想象的那么深厚,朱妮只不过用了一半的内家真元, 轻易的便把自己体内的蛊毒*入北双丹田,消失神女在北双体内的蛊毒;而且神 女会因朱妮的解蛊,而暴毙身死,魂归西天!

更令北双惊喜的是,北双从此体内具有抵抗蛊毒侵入的真元,不必再耽心碰 上这哭笑不得的邪门儿了。

朱妮搂着北双的颈项,款款说完,凑下红唇,吻了一下北双,娇笑着说道: “双哥,这样你懂么?”

“噢,小妮,我真不知该怎样谢你!”

北双用力紧搂着朱妮柔弱似绵的娇躯,感激得把朱妮曾对他毒打的事情忘得 一干二净,送下了一记热烈的长吻,吻得朱妮娇吟不止,透不过气来。

朱妮还以热烈的抚吻,两支柔荑不住的在北双周身游走,粉腮又泛上一片桃 红。

“噢,小妮,那你本身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

北双突然想起什么,忽地抬起头,急声问道,他怀疑朱妮能安然无恙。

“我,我不是很好么?”

朱妮被北双突然的一问,似是浑身一震,美眸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怪异神色, 但随即隐去,朱妮朝北双甜甜一笑,凑上红唇。

“你为什么要骗我?”

北双轻轻别过脸,避开朱妮的樱唇,两眼像两道利箭,炯炯射向朱妮的瞳孔, 像是要看穿朱妮的心底,沉着声音说道:“告诉我!小妮!”

朱妮畏缩的避开北双炯炯的眸光,唇角漾起一丝浅笑。但北双能看得出那丝 微笑含有太多的勉强,声音能使北双听得出是带着微微的颤抖。

“双,双哥,我不是很,很好……”

“我要你告诉我!告诉我!”

北双不待朱妮说完,猛地抓住朱妮的香肩用力摇晃着,眸光闪着痛苦的神色, 颤声说道。

“双哥,我不管!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爱你!我爱你……”

朱妮忽地用力紧搂着北双的颈项,疯狂的吻着北双的鼻子、嘴唇、眉睫,眼 睛……

北双能看到她眼角正滑出两滴泪珠,两颗少女纯情的泪珠。

朱妮吻了一个够,才把脸庞埋在北双胸前,北双可以感到她的胴体在微微颤 抖着,噢,是那么惹北双心怜,惹北双心痛的说道:“双哥,你为什么要*我?”

“小妮……”

北双痛叫一声,紧揽着她娇小的娇躯,那么爱怜,那么温柔的吸吮着朱妮唇 角的泪珠,爱怜得令朱妮心颤,温柔得令朱妮沉醉,良久,北双才缓缓抬起头, 两眼射着漫漫的情意,叫朱妮梦寐向往的情意:“小妮,告诉我,如果,你是爱 我……”

“我爱你,我到死爱你!”

朱妮不等北双说完,两眼流下簌簌如串的泪珠,娇滴一声,送下一个泪吻…

北双鼻尖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意,如痴如醉的吻着朱妮,像是要报答他心中的 歉疚……

“双哥,我的武功只剩三成……”

朱妮良久才泪眼模糊的望着北双,唇角牵起一丝很美的微笑,笑得那么美, 那么自然!

“噢!”北双猛地一震,望着朱妮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神女只有我七成的功力,所以我安然无恙。”

朱妮依然微笑着,那么轻松,那么自然的说道。

“可是,相对的你失去了七成的功力!”

北双说不出他此刻心头的感觉,这负荷太沉重了,他想哭,江湖一鼎并不是 一个惯于负欠人情债的!

“但你别忘了,我还有三成功力,是不,双哥。”

朱妮宛似对她武功的失去,一点也不悲伤,依然是笑得那么美!那么自然!

“小妮!”北双颤声的唤了一声,吻住朱妮的红唇……

朱妮紧紧缠着北双,更热更烈的吻着北双……

北双把朱妮搂得那么紧,那么用力……

真的,北双不能不被朱妮那纯真,那不顾她自己生死的爱所感动!不是么?

大凡一个武人,把武功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谁能受得了武功失去的打击?更 何况北双自己本身也失去武功,那种滋味,他比谁都还要知道!

事实上,北双与朱妮应该高兴才对,如果神女的武功比朱妮还要高强,非但 北双的蛊毒不能迎刃而解,继续受着神女的“蹂躏”,而且朱妮还要赔上一命呢!

哪有他俩现在同床共枕,卿卿我我?……

“双哥,你还恨不恨我?”朱妮在北双耳畔忽地轻声说道。

“我……”北双当然是知道朱妮在说自己被她的拷打,微微怔了一下,心头 泛起一阵怅然的苦涩,撇了撇唇角道:“恨!”

“双哥!”朱妮的娇躯陡地一震,俏脸蒙上一层痛苦的苍白,眸角滑下两滴 伤心的泪水,无助的凝视着北双,显得那么柔弱,那样心碎……

“但是你在*着我不恨你。”北双被她的泪眼的凝视。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 声,苦涩至极的脱口道。

“双哥!”朱妮破涕为笑,梨花带雨的叫了一声,紧搂着北双,显得是那么 高兴,那么快乐。

北双此刻的心情矛盾极了,他不知该怎么是好?

一个苦涩而沉重的感情包袱又压上他两肩,他直觉没有承受的力量,他觉得 他此刻是软瘫了。

噢,女人,女人,她在北双的脑海里,真正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他怕她, 但他不能逃脱她。

“小妮,牛妞怎样了?”

北双出神了半晌,想起曾救他,也曾吻她的牛妞,向朱妮问了一声。

“双哥,你是不是爱她?”

朱妮见北双问起她的死对头,一种女人特有的敏感与吃醋的特性,突然充满 她的心头,噘起红嫣嫣的樱桃小嘴,怏怏不快地睨着北双问道:“你说,我哪点 比不上她?”

北双不禁被她的醋坛子“醋”得发“笑”,眼角闪过—丝捉狭的眼光,一簌 一簌的抽泣起来。

“啧,女人真个水做的,动不动就哭。”

北双见朱妮为自己一句戏言而伤心如此,心头笑忖道。

其实北双最明白女人心理不过了,一个痴心的女人听到自己的心上人说自己 比不上别的女人,世上又有什么事比这更令她难过?

朱妮哭得满脸泪痕,伤心至极,北双看得过意不去,轻抚着地的香肩,笑道 :“傻丫头,她哪能和你比?”

北双说得是实话,如拿朱妮和牛妞相较,朱妮确胜过牛妞一筹。

但北双的本意不过是朱妞曾对他有援手之恩,于情于理,他当不免要关怀着 她。

“真的?”

朱妮马上转悲为喜,高兴地搂住北双的颈项,连吻不止。

北双苦涩的耸了一下肩,今后他对红苗帮报仇,牛家帮的报恩真不知如何是 好了。

“小妮,我只想知道牛家帮是否存在……”

北双让朱妮吻个够,才笑脸说道。见朱妮又显得不高兴的样子,补充道: “小妮,你知道,她们救过我,是不?”

朱妮翘着小嘴,白了北双一眼,怏怏地说道:“哼,我才真恨不得把那婊子 给杀了呢!”

北双一听,心头放下一块大石,从朱妮的口气,心知牛家帮安然无恙,朝朱 妮咧嘴笑了笑。

北双真的进退两难,牛家帮救他,阴阳斧救他,他唯一能还报他们的便是夷 平红苗帮,再说他也曾被红苗帮的八刀客打得半死,此仇不报,焉为君子?

……但,能么……?

北双望了一下臂弯里的朱妮。但见她此刻闭着双眸,娇躯紧偎着北双,唇角 漾起少女憧憬的快乐与幸福的微笑。

“唉,老天,如果说最会令人难堪的便是你了……管他的,以后看着办吧!”

北双轻轻叹息了一声,只觉得身子有点累,一股睡意袭下,也闭上两眸。

“对了,双哥,我忘记告诉你……”朱妮突然睁开眼帘,摇着刚想入睡的北 双,急声说道:“西北雨已经派人到汉苗镇来捉你了。”

“真的?”北双闻言一惊,赶紧睁开眼睛,睡意突地全消,脱口问了一声。

朱妮点了点头,焦灼地说道:“而且以前和你结仇的人都涌到汉苗镇来了。”

北双习惯不在意的撇了一下唇角,耸了一下肩道:“这下可又惨了。”

“不过双哥我们可以放,西北雨的是邵阳分部的一个舵主而已……”朱妮美 眸溜转着,面呈喜色的说道:“而且他们还滞留在汉苗镇,我骗他们说你藏在牛 家帮,他们一直找不到。”

北双摊了一下手,说道:“如果追了上来,还不是一样完蛋?”

朱妮一听,芳心一沉,面露忧色,沉吟了一会,咬一下银牙,两眸凝视着北 双,毅然地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便不会这样做……”

“但你不是我!”

朱妮打断北双的话,两眸那么热,那么灼的凝视着北双,而且说出了那么令 北双心颤的话:“这是为我自己,因为,我不能失去你。”

“小妮!”北双心中一阵翻腾,抱住北双的娇躯,颤着声音叫了一声,他感 鼻尖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意……

北双抬起头,咬了一下钢牙,冷声说道:“不,小妮,你如果是爱我,你就 不要这样做,而且,马上离开我。”

“不,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朱妮猛地一震,搂住北双的颈项,疯狂地叫道:“我不!我爱你!我爱你!”

北双推开朱妮的娇躯,唇角撇过一丝浅淡的微笑,但却带着浓深的苦涩,微 微摇了一下头,但却摇不去他心中的感伤,良久,才艰辛的说道:“你会后悔。”

“我除了为拷打你而后悔,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朱妮灼灼凝睇着北 双,撇了一下唇角说道。

北双苦涩地摇了摇头,像是不敢承受朱妮那火灼的眼光,艰辛的挪开视线, 莫名的笑了一声,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笑?

也许,苦得发笑吧。

“小妮,你有没有听说我的朋友川枭以及冷蛇蝎的消息?”过了半晌,北双 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北双一听有川枭的消息,不禁急声叫道:“噢,小妮,你快说与我听!”

“别急,是一个坏消息!”朱妮睨了北双一眼,沉下脸色说道。

“什么?”北双猛地一怔。

朱妮怪异的生着北双,突然问道:“双哥,你是不是抛弃一个叫冷面黑煞的 女人?”

北双又是一怔,脑海漾起严梦柔的倩影,心头涌上一层淡淡的哀戚,忡怔了 良久,才苦涩的说道:“小妮,你别说得恁地难听好不?”

北双顿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问道:“她怎样了?”

朱妮睨着,怪异噘着嘴唇说道:“自从她被你抛弃以后,伤心欲绝,神志呈 着半清醒状态,哭笑无常……”

“小柔!”北双猛可地浑身一震,心灵有如被蛇噬般的一阵绞痛,两眼一红, 痛叫了一声。

“双哥,你如果抛弃我,我也会和她—样!”

北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朱妮那句摧人心腑的痴心话,北双任是铁石心肠, 也控制不住狂奔的泪水!

北双模糊的望着朱妮神伤的脸庞,由哀说道:“小妮,我不会抛弃你的,我 也不会抛弃她。”

北双说的是实话,他发现抛弃女人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他不管他爱不 爱朱妮,他已经真确的和他实行过夫妻之道,他有责任,男人的责任!他自傲自 己是一个男人,他再卑鄙,也不会推诿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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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四十二章 智计脱身笨神龙朱妮 吻着北双的脸颊的泪痕,芳心为北双那句话说得一甜,眸角漾起喜悦的泪水,轻 伸出春笋似的纤指,温柔情浓地拭着北双的泪痕,幽声说道:“冷面黑煞的母亲 费尽了许多药石还是没有把她医好,于是便想把她嫁给红扇书生……”

“什么?”北双陡地全身一震,心中轰了一声,差点没昏厥过去,失声叫道 :“小,小妮,你说她……她嫁,嫁给红扇书生?”

朱妮见北双那副失神心痛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酸溜溜的味道,噘着小嘴, 微显不快地说道:“你心痛啥?你不是把她给甩了么?莫名其妙……”

“看你……”

北双被朱妮刮得哭笑不得,两指弹了一下朱妮的鼻尖,尴尬地说了一声。北 双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听到严梦柔嫁给林伯骏时,会有一种心碎的痛苦?

不是么?当初他硬*着自己把严梦柔交给林伯骏的。

“因为她母亲见红扇书生深爱着冷面黑煞,而且红扇书生也曾向冷面黑煞求 婚,于是便想把冷面黑煞嫁给红扇书生,或许会忘记你给她的创痕,而复原正常 ……”

朱妮缓声说道,两眼注视着北双伪装的笑脸,停了一会,接着说道:“于是 冷面黑煞之母便择定一个黄道吉日,要她与红扇书生成婚……”

朱妮感到北双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故意停下来问道:“你猜后来怎样了?”

“你……”北双被朱妮挖苦得作声不得,伸手在朱妮身上用力一捏……

“唷!我,我说,我说!”朱妮痛得连声叫喊,粉拳敲了一下北双的胸膛, 这才又说道:“但冷面黑煞于成婚那夜逃走了。”

“逃走了?”

北双一听,心中不油涌起一阵喜悦,他不明白此刻为什么会有一股后悔的念 头?

后悔把严梦柔交给了林伯骏。

“她留下一封信给她的母亲,说她除了你不嫁任何人,她要寻找你……”

朱妮望着北双激动的脸庞,皱了一下鼻尖,有点不是味的接着说道:“西北 雨早就注意着冷面黑煞的动静,为的是冷面黑煞拥有‘玄归秘笈’克制七大门派 的武功;西北雨有意向西域扩张势力,而其镇压七大门派的人马受到牵制太多, 有不胜负荷之感,而且七大门派面服心不服,阳奉阴违,时常向西北雨狙杀、暗 袭……

朱妮转动了一下娇躯,把胴体更紧偎着北双,丁香娇俏的舔了一下唇边,继 续说道:“要知七大门派是武林白道上的偶像,七大门派要是不臣服,武林豪杰 也不尽臣服西北雨;黑门豹不敢把七大门派全部夷平,众怒难犯,不敢造次,但 他必须制住七大门派,唯一的办法,必须得到玄归秘笈……”

北双凝神听着,见朱妮又要停下,连忙笑着道:“接着说下去,你别老是刁 少爷关子了。”

“急个啥?”朱妮白了北双一眼,轻启贝齿,接着道:“所以冷面黑煞一离 开东海,黑门豹便派出邵阳分部的四个舵主欲生擒冷面黑煞……事实上黑门豹早 有这个主意,但碍于东海一煞父子武功之高强,而且冷面黑煞本身武功就不可小 视,所以一直不敢妄动。”

“后来怎样了?”北双急急问道。

“后来冷面黑煞被他们遇上了,冷面黑煞因神智有点迷失,所以武功自是大 减,敌不过邵阳分部的四个舵主,幸好在紧急关头川枭和一个蒙面人及时出现…

…“

朱妮见北双又想开口问,连忙接着道:“川枭和蒙面人合力劈死了三个舵主, 但旗山总部适时派出大英阁主‘赛关羽’一阁的兵力,倾力围攻他们三人;西北 雨方面损失惨重,仅存的一个舵主被川枭劈了,而且一阁的人马死去的近半……”

“先别高兴,哭的还在后头!”朱妮见北双脸上露着宽慰的笑容,睨了北双 —眼,停了一下道:“但川枭却叫赛关羽万清见活活逮去了。”

“什么?麻子被捉去了?”北双一震,睁大着眼,脱口叫道。

“不错,此刻被囚在邵阳分部,受着双镰客如我一样对你的毒刑拷打!”朱 妮点头说道。

“格老子!”

北双脑海不禁想起川枭受毒刑的惨象,钢牙磨得格格作响,两个眼球充满血 丝,几欲突出!

“双哥……”朱妮被北双那副愤怒得狰狞的面孔吓得芳心—跳,娇躯紧依着 北双,小嘴畏缩的嚅了一声。

“麻子死了没有?”北双稍稍平下心中怒火,苦涩地吸了一口气,才缓慢地 问道。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朱妮摇头说道。

北双松下心中一口气,朝朱妮温柔一笑,柔声问道:“小妮,冷面黑煞和那 蒙面人呢?”

朱妮朝北双浓情的一笑,望着北双说道:“冷面黑煞受了一点伤,但被蒙面 人救走了。”

北双吁了一声,如释重负地说道:“还好,总算没给逮住。”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夜幕已经缓慢笼罩大地……

北双的心头升一股浓涩的悲意……

朱妮似是倦怠非常,小嘴张了张,打了一个呵欠,搂着北双的颈项,唇角挂 着浅浅的笑意,小鸟依人般的在北双怀里睡去。

北双的睡意早不知跑到哪里去,望着杯中熟睡的朱妮,怅然轻叹一声,说不 出心头是苦是甜?

轻扯被单,盖到朱妮香肩,从那以后,他必须对朱妮担起男人的责任,虽然 他有着太多的不愿意。

屋内的光线慢慢暗淡下去,北双茫然的睁着两眼,没有起身点灯,他只觉得 此刻他要黑暗,黑暗……因为他怕太光亮的现实与可怖了。

一团糟乱而令他头痛的思绪泛上他的心头,北双甩甩头,他不敢去想,但逍 遥翁、赖宛英、川枭、罗萍、白嘉露……等等人的脸孔皆浮上他脑海……

他想着那如梦的昨日,恐怖的今日,渺茫的明日……

北双想得很吃力,而且很苦涩,他想不想,可是他仍在想,不由自主地……

一张张他熟悉的脸庞,有如浮光掠影的在他脑中激回,猛荡着,有令他心悦 的,有令他憎恶的……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屋内已是昏暗得不见一物,北双带着不能再想的脑袋, 拥着朱妮昏昏睡去……

两人紧拥着,睡得正甜——忽地朱妮噫了一声惊醒过来……

噢,凭着她脸上的惊悸,显然她发现不妙的事情来临了……

不错,虽然她只剩三成功力,但她仍可听到半里外正传来急剧而杂乱的马蹄 声……

“双哥,不好,有人来啦。”

朱妮吃惊的摇醒熟睡的北双,赶忙跳下床,拿起地上的衣服,一见破烂不堪, 已是不能再穿,连忙凝足目力,摸索到衣柜边,拿出一袭黑色长袍丢给仍朦胧睡 眼,迷迷糊糊的北双,自己拿出一袭罗衫和一双绣花粉鞋给穿上。

“小妮,是怎么啦?”

“嘘!”

朱妮跃回床上,掀起被单,连同北双盖在一起,接着北双嘘了一声,示意北 双不要说话。

北双正想开口,忽地一阵如雨的马蹄声刺进他耳鼓,心房一跳,已知是怎么 一回事,连忙搂着朱妮躲进被窝里。

“得得得……”

蹄声由小而大,由远而近,朱妮和北双互搂着,把身子缩在被窝里,屏住气 息,凝神静听。

北双和朱妮心里祈祷着,希望只是过路的陌生人,别是找他们的“朋友”…

但,他们失望了。

蹄声停在门外,朱妮心里暗忖着约摸二十来骑……

北双和朱妮紧紧抱在一起,两人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噢噢,紧 张极了。

“冰坛主,我们问问里头的人,是否见到无影浪客那小子?……”

“噢,吴舵主,这,这是神女住的地方,我们快走为妙。”

“什么,神女?”

外头的人似是一怔,话声断了下来。

朱妮知道西北雨邵阳分部的“断剑舵”“断剑神龙”吴锦芳,以及她自己红 苗帮的冰玉坛主冰杰追上来了,心头不禁怦怦急跳……

北双更是紧张,紧抱着朱妮,心头不住念道:“他妈的,阿弥陀佛!

“那咱走吧,如那小子中了这淫妇的春蛊,准也是没命,咱往前追去。”

一声话落,一阵急驰的蹄声突然地远去……

“双哥,他们走了!”朱妮见蹄声已消失,忙掀起被单,吻了一下北双,惊 喜的说道。

北双吁了一声,吻了一下朱妮的香颈,笑着吁道:“吁,妈个巴子,总算老 天有眼。”

朱妮和北双两人刚才真个捏了一把冷汗。

“得得得……”

朱妮和北双正庆幸不已,蓦地那批蹄声又转回来。

“糟!他们又回来了!”朱妮粉腮一变,惊声叫道。

“奇怪?”北双也是一怔。

马蹄声迅速地驰到门前……

“你进去看看。”吴锦芳的声音传来。“

“是!”一声洪诺,接着一阵敲门声响起。

朱妮一咬银牙,跳下床来,向北双示意不要出声,竟然大摇大摆的跑出应门。

“谁呀,这么深夜搅醒我的春梦,他妈的!”朱妮硬着嗓子,手里拿着一丝 帕,遮掩着红唇,边开门嗲声嗲气的娇嚷着。

“噢……”

“奇怪!”

“你他妈的才奇怪!”

朱妮的芳心急跳着,但咬着银牙,怒目瞪着黑衣大汉,装着怒不可遏的叫道 :“姑奶奶要不是现在有男人在陪我睡觉。哼,我准叫你这莫名其妙的乌龟死在 姑奶奶胯下,滚吧!别浪费姑***春宵,要做花下鬼,明个儿来,准让你消魂 就是。”

朱妮柳眉横竖,杏眼圆睁,把那茫然突兀的黑衣大汉骂得劈里叭啦,朱妮不 等他有所反应,碰的一声,用力关上房门。

“莫明其妙!”

黑衣大汉拍了拍脑勺,甩了甩头,走向路边的吴锦芳说道:“启禀吴舵主, 神女在那里没错。”

吴锦芳一怔,皱着眉头向冰杰说道:“奇怪,那刚才七孔流血死在路边的女 人是谁?”

冰杰耸了一个肩,摊着两手问道:“谁又知道?我们都没有见过那淫妇。”

朱妮一关房门,一跃冲向床上,窜进北双怀里,紧抱着北双,直喘不过气来。

噢,朱妮真是太大胆了,竟然敢冒充起神女来,事实上,除了如此,她也别 无他法,是吗?

幸好在敲门的人不是红苗帮的儿郎,否则真个完了!

冰杰他们站在丈外的路边,只隐约约地看到一个穿罗衫的女人,并不知道应 门的人就是他失踪多日的少帮主朱妮,竟被朱妮瞒天过海,鱼目混珠地骗过去了。

“走吧!”冰杰说了一声,二十余骑驰飞而来……

“小妮,真个有你的。”北双爱怜的拂着朱妮的鬓发,赞赏的说道:“如何?”

朱妮抬起头来,俏脸上余悸犹存,睨着北双,得意地说了一声。

“赏一个吻。”北双笑着说了一声,俯首堵住朱妮微张而诱人的红唇。

朱妮轻荡丁香,与北双递过来的舌尖绻缠在一起,吻得啧啧有声。

正当两人吻得紧时,忽然房门一阵轻响,闪进两条人影。

“什么人?”

朱妮与北双突然分开,不约而同地喝了一声。

“嗯,果然这小子在这里……噢,你是少帮主?”

来人燃起火摺子,亮起桌上的油灯,正是红苗帮冰坛主冰杰,一见北双心头 大喜,但一见朱妮竟然也在这里,不由讶然。

“是你们!”朱妮一看竟是离去的冰杰和吴锦芳,吃惊地叫了一声。

北双和朱妮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偷偷潜返,皆是瞠目惊愕着……

原来吴锦芳和冰杰在离去的时候,在路旁发现因为朱妮替北双解蛊而暴死的 神女简依春,心头一阵疑惑,便又折返,但受了朱妮的蒙骗而离去。

但两人一想北双是绝世美男子,必中神女的春蛊,又折了回去……

本来他们是不敢惹神女的,如果中了神女那玩意,可真吃不了兜着走,但碍 于黑门豹的命令,一定要把北双活擒回去,如果北双中了神女的春蛊,好歹也有 个死的北双向黑门豹交差;再者冰杰是苗人,对蛊这玩意也大略清楚,朱妮刚才 说有男人,心知神女绝不可能再对他们下蛊,除非那受她“蹂躏”的男人死去, 才有可能对他们放蛊,而蛊这玩意一次只能放一人……

这当然是一个冒险,但身为跑腿的是吴锦芳与冰杰又有啥法?

只好硬着头皮悄悄潜回,把座骑安放在一里外处,属部下在路边等候,两个 人抖颤着摸进来。

果如他们所料,北双果然被他们发现,但神女变成朱妮却是大大出乎他们的 意料。

冰杰忡怔了一会,赶忙向朱妮单膝一跪,抱拳过去,恭声说道:“属下冰坛 主冰杰叩见少帮主!”

朱妮实在是太爱北双了,一直把自己也认为和北双一样,是他们要捉揖的。

几乎忘了本身是苗疆第一帮红苗帮的少帮主,见冰杰以帮中大礼向她叩见, 才恍然如悟地哦了一声,赶紧粉脸一凝,冷声说道:“冰坛主,你竟胆敢不通报 一声,擅自闯进少帮主……”

“属下不敢!”

冰杰作梦也没有想到被朱妮一顿莫名其妙的官腔劈来,怔了一怔,连忙惶声 说道:“但属下奉令捉拿……”

“住口!”朱妮不待冰杰说完,猛地娇喝一声:“你知不知罪?”

“属下该死!”冰杰连忙躬下身子,低垂着头,额角沁出斗大汗珠,身影微 微颤抖着,颤声地说了一句。

“朱姑娘……”断剑神龙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浇了满头雾水,有如丈二金 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叫了一声。

朱妮装作未闻,看也不看他一眼,朝冰杰冷声喝道:“呵,原来你是仗着他 来冒渎本少帮主!”

“属下再大胆也不敢!”

冰杰这时哪还顾得什么北双不北双了,朱妮这一喝,吓得他另一腿也跪了下 来,整个身子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但却微微颤栗着……

四肢发达脑袋小得可怜的断剑神龙,到现在还看不出是怎么一回事儿?兀自 摸着小头,张着干瘪的嘴唇,两只如狗眼的眼睛,看看朱妮又看看冰杰,那样子 十足一个呆头呆脑的笨瓜!

其实也莫怪这小笨头赶不上他四旬的年纪,老实说,西北雨要不是看上他一 手“神龙断剑法”练到相当火候,而且忠心耿耿,是绝对一支好跑腿,否则才不 会把一个舵主的职位给这智龄赶不上年龄,一个标准的四肢发达,脑筋简单,有 勇无谋的呆夫!

“朱姑娘,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断剑神龙扯了扯黄色劲装的衣襟,哦了两声,向朱妮问道:“我们是来捉拿 无影浪客的。”说罢就要欺身抓向朱妮背后的北双……

“慢着!”朱妮连忙把身子护住北双,急道一声:“为什么?”

断剑神龙一怔,停下身形,呆呆地望着朱妮。

朱妮和北双仍坐在床上,但没有像刚才那样紧紧的搂着了,朱妮火辣辣的坐 在床沿上,北双坐在她的身后,脸上一片轻松,反正事情已顶上头,冷眼观看局 势的发展……

朱妮眨了下眸珠,冷声说道:“待本少帮主正法这个无耻叛徒!”

冰杰浑身一震,朱妮竟然把不可赦的叛帮罪名加在自己的头上,吓得颤声道 :“少,少帮主明察,属下,属下,绝没有叛帮之意。”

“没有?”朱妮冷冷一哼,寒声说道:“你得证明给本少帮主看看。”

“少帮主尽管吩咐,哪怕是刀山汤池,属下粉身碎骨而无憾,属下胆请少帮 主赦去属下的叛帮罪名!”

冰杰闻言一喜,连忙抬起头,惶声说道。他此刻多希望朱妮能赦去那可耻的 叛徒罪名,哪怕是把他千刀万剐,他也不愿意背上一个令人唾弃的叛徒罪名。

朱妮冷声哼道:“站起来!”

“谢少帮主!”冰杰赶忙站起身子。

朱妮接着发命令道:“亮出你的兵器。”

冰杰虽是茫然不解,但仍赶忙亮出腰间的大弯刀,心中一想,以为朱妮要他 自尽,不待朱妮说话,含泪向朱妮抱了一拳,颤声道:“谢谢少帮主开恩赐死!”

说罢一咬钢牙,弯刀一横,茫然地望着朱妮。

冰杰那种凛然浩气,赤诚耿耿,看得北双心中肃然起敬,激动不已。

朱妮更是捏了一把汗,差点弄巧成拙,芳心吁了一声,才缓慢地说道:“冰 坛主听令。”

“在!”冰杰俯首洪应一声。

朱妮瞥了一下茫然不知所措的断剑神龙,悄悄揽起北双的腰躯,沉声说道: “如有人阻拦本少帮主,一律格杀勿论!”

说罢娇躯一点,背着北双向后门射去。

“慢着!”

断剑神龙见朱妮和北双的身形已经消失在房门口,才如梦初醒的大喝一声, 身形疾展而上……

“别动!”

冰杰也恍然如醒的焦吼一声,身子如离缰之马,嗖的一声,浮光掠影般的射 到断剑神龙身前,堵住断剑神龙的去路。

“你这是干嘛?”

断剑神龙又是一怔,呆呆地望着冰杰。

这时屋外的西北雨爪牙和红苗帮的喽罗,听到屋里有喝声,忙不迭涌进屋里。

但他们一进屋里,齐齐怔住了!

忽地屋后池边的树林中响起一阵急剧的蹄声。

“快追!”

断剑神龙猛地大喝一声,身形一动,就要射出。

“拦住他们。”

冰杰也大吼一声,弯刀刷的一声,一招“过河拆桥”,毫不留情的砍向断剑 神龙的小笨头。

断剑神龙哇叫了一声,身形猛地后退。

一旁的红、黑衣大汉还看得莫名其妙。

蹄声已渐渐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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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四十三章 行百里路半九十“妈 个巴子!你们这些人造反了?”

断剑神龙见朱妮与北双已逃走,而冰杰向他攻来,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小脸 气得通红,身形避开冰杰的“过河拆桥”,连忙亮出腰上的半尺断剑,嗖的一声, 一招“以眼还眼”划起漫漫剑影,口中哇哇地咆哮道:“断剑舵弟兄,还不动手?”

“冰坛好汉,杀个汉狗尸骨不存!”

冰杰左足后挪半步,手中弯刀斜拐而架,一招“以牙还牙”格住吴锦芳的断 剑,口中也用苗语向他那十余名仍是茫然的部下吆喝。

“杀!”

“上!”

二十余名的黑、红衣大汉此时方如梦乍醒,几声暴喝夹着兵器出鞘声,骤地 混战起来。

“他XX的死狗!”

断剑神龙身形一飘,让过冰杰不打招呼的一掌,碰的一声,竹屋被击破了一 角;断剑神龙礼尚往来,不待冰杰有所第二个动作,左掌也凝起了八成功力,怒 骂一声,挫牙推出!

“碰!”冰杰冷哼一声,身子一旋,让空断剑神龙的掌,击碎了后门的门板, 冰杰厉喝一声,大弯刀刷的一声,刀锋一振一劈,斜斜劈向断剑神龙的颈项: “汉狗!看大爷的‘落井下石’!”

“落你娘的鬼!”断剑神龙脸色微微一惊,随即暴叱一声,右腕运足劲力, 一招“神龙窜天”,当的一声,硬是对拆冰杰凌厉的一招!

两撮火星急奔而散,带起两声微微的闷哼,冰杰与断剑神龙各退了一步,显 然此招两人平分秋色,功力相当。

“龙尾回旋!”

断剑神龙心系北双已逃走,焦急不已,觉得缠下去不是办法,心存速战速决, 长吸一口丹田之气,猛然暴喝一声,手中断剑蓦然举过头猛力旋转,响起咻咻不 绝,忽然刷的一声,砍向冰杰天灵盖。

噢,此招正是断剑神龙的看家本领,只见断剑一带,卷起一片虎虎风声,而 且剑到途中,突地一斜再拐,暗含虚实七式,冰杰眼前幻起七支剑影。

冰杰心头不禁大骇,心知硬碰不得,只觉眼前漾着片片剑影,剑身未到,剑 气已逼人肤痛。当下大叫一声,两腿猛力旋挪,身形微微躬着,就在断剑即将劈 至他脑袋时,说时迟那时快,冰杰猛然厉吼一声,两足力点,身形嗖的一声,由 断剑神龙方才一掌震破的竹壁孔,那么不可思议的射了出来,堪堪躲过断剑神龙 要命的一招七式。

“碰!”

断剑神龙收势不住,一剑劈在竹墙上,一声暴喝,半片竹墙顿成粉碎,整座 竹屋几乎塌了下来。

断剑神龙一见良机不再,猛然长吸一口丹田之气,长啸一声,手中断剑仍是 一招“龙尾回旋”,随着身形而拔起,那么凌厉毒辣得有如神龙,断剑猛又幻起 七支剑影,响起刷刷的七声,当头便向方站定脚步的冰杰罩下……

此招真谓风云变色,草木为之含惊!冰杰怪叫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招 “懒驴打滚”

已然应声使出,只见他硕壮的身子如滚葫芦的直滚出丈外远,狼狈至极的躲 过断剑神龙的“龙尾回旋”!

断剑神龙得理不饶人,脚底方沾地,又嗖一声,那么凌傲的又腾空拔起两丈 来高,嘴中发出一阵刺耳的厉啸,如此毒辣,如此令冰杰骇悸的踩向仍在地上打 滚的冰杰!

“他妈个鬼!”

冰杰骇叫一声,两目突睁,钢牙猛挫,右手的弯刀随着身子的急滚,猛然一 转一旋,斩向断剑神龙踩向他胸膛的两脚。

断剑神龙微微一惊,料不到冰杰仍有还击之力,随即冷笑一声,身形猛然倒 躬,头部朝下,断剑横横一划,叮的一声,格开冰杰的弯刀,在这一刹那的一刹 那,断剑神龙真可配称神龙,那么不可思议的令人莫测,所以的左脚猛然荡下, 朝冰杰的手踢出。

“哎!”

断剑神龙这手可真诡谲至极,根本不让冰杰有所换念的机会,冰杰只感眼前 一支脚影急速划过,一阵腕脉虎口之痛,使得他哎叫了一声,手中的弯刀随着脱 飞而出。

断剑神龙借着这一脚之力,在短得不能再短的时间,猛然嘿然一声,身子又 猛然拔起,借着刚才吐气开声的换气,咻的一声,身形像一条神龙般射向苍茫的 夜色里……

“不好!”

冰杰一见断剑神龙驰去,心知他要去追朱妮,心头大骇,连忙一骨碌站起身 子,两足猛力一弹,大叫一声慢走,急追而去。

可是哪有断剑神龙的影子,断剑神龙的轻功真叫冰杰望尘莫及。

冰杰叹了一声,停下身子,呆呆发怔,忽然右腕传来一阵刺痛,连忙俯头察 看……

但只见断剑神龙刚才的一脚,把他的右手虎口踢得裂了开来,而且断了两支 手指,一片血淋淋,疼痛难当。

冰杰咬了一下牙,取出伤药敷好伤口,身子一点射回竹屋,拾起弯刀,窜进 屋里。

屋里倒下了十几名的红、黑衣大汉,西北雨的还有六名,红苗帮的只剩五名, 正在酣战不已,竹屋被劈得东倒西歪,凌乱非常。

冰杰怒喝一声,身形暴起,手中弯刀蓦然漾起一片刀光,射向黑衣大汉。

“哇!”

“哎!”

两声惨叫,登时倒下了两名黑衣大汉。

“你们这帮乌龟汉狗头!”

冰杰有如发了疯一样,手中弯刀—横左旋,带起三道血箭,仅剩的四名大汉 也给倒了下去。

“你们回去把事情禀告帮主,本坛主去保护少帮主!”

冰杰弯刀插回腰间,转首向红衣大汉发令道。

“是,领谕!”

五名红苗大汉俯首恭应之时,冰杰已嗖的一声,窜出门外,稍会,响起一片 急剧的蹄声,五名大汉忙不迭跃出屋外,返回汉苗镇。

话说朱妮和北双——朱妮在追北双的时候,便把他的无虚双剑一起带来,那 时她便有帮助北双到天母潭的想法,待与北双发生超友谊的关系时,更使她坚定 了这个信念,所以在断剑神龙与冰杰的联合追兵到来之时,不顾一切地唆使冰杰 反叛西北雨,带着北双向天母潭逃逸……

朱妮的坐骑早就预置在池边林中,当她命令冰杰拦截断断剑神龙之时,不管 三七二十一便冲向坐骑,逃之夭夭。

朱妮不知道冰杰能否制住断剑神龙,所以虽是驰了一个时辰,已是天近黎明, 仍是不敢歇下。

她深怕断剑神龙或者是北双所有的仇人追了上来,便告功亏一篑。

可是她的武功在替北双解蛊时损去了七成,只剩三成的功力,在如此连续急 驰之下,纵算她能挺得住,身无武功的北双也实在受不住,便在一座树林里停下。

“双哥,我们休息一会。”

朱妮跃下地来,把北双抱下,吻了一下北双的额角,微微喘息地说。

北双揽着朱妮的腰肢,展着柔和的微笑,爱怜地说道:“小妮,真有你的。”

朱妮向他露出深情的浅笑,把北双扶在树底下绿草上坐下,朱妮拂了一下披 肩的长发,转首发现树林里头有一排修竹,竹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忙扶起北双 步到溪边,蹲下娇躯,两支白纤的柔荑轻沾着溪水,润着粉颊。

北双也弯下身子,把脸庞浸在溪水里轻洗着,并漱了漱口。

“双哥,这是你的兵器。”朱妮走到坐骑边,从马首颈处皮夹插着一支用蓝 布裹着的双剑,替北双挂在背后。

“小妮,我真不知怎么谢你。”北双与朱妮坐回树下,北双拥着朱妮的腰, 深情的吻着朱妮,蜜声说道。

“说得这么客气干嘛?”

朱妮偎着北双,美眸含着无限情意瞄着北双,唇角漾着迷人的浅笑,娇嗔地 说道:“双哥,你到底是不是爱我?”

“傻丫头!”北双轻笑了一声,轻捏着朱妮的耳垂,笑着说道:“你们女人 总希望把爱挂在嘴上,我当然是……”

“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真个不费功夫,啧,久违了,无影浪客。”

北双话声未完,忽然一连串哈哈之声打断了他的话音。

朱妮与北双齐齐一惊,连忙站起身子,朱妮见声音传来,不见人影,不禁开 口娇喝道:“什么人?”

“呵呵呵……”一阵长笑自溪边竹林里传来。

朱妮与北双连忙转身望去……

但见林里缓慢走出一个手扣拐杖,年有八旬的老太婆,只见她走至溪边身形 竟然缓慢提起,两脚离着水面约摸三寸,缓慢得令人不可相信的“飘”过小溪, 显示着武功之高强,内家功力之深厚。

“你是君山神尼!”

借着东方鱼肚白的光亮,北双能勉强地看清来者,心中猛然一跳,脱口叫道。

“呵呵,小子,三年不见,还亏你认得老身,不错!不错!”

老太婆飘到岸边,身形缓慢落地,站在五尺外,望北双不住打量,连连点头 说道:“小子,三年前老身的要求,你答应了没有?”

朱妮一听是名传四海的君山神尼,芳心不禁一震,暗忖道:“这老太婆虽然 是四十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看样子好象与北双结梁子。”

是也,君山神尼足足有四十多年没有出现江湖了,是道道地地的武林前辈高 手。

听其口气,观北双之模样,似乎两人有一段令人扑朔迷离的过节?对了,回 朔三年以前,北双那时尚未与赖宛英成婚,仍浪荡江湖之时,曾与这老太婆有过 一段哭笑不得的梁子。

是这样的:北双方年十七,生性浪荡,游到君山的一条小河,适巧君山神尼 之爱徒“美嫦蛾”郭淑静在该处戏水,不意被北双碰着,来个“春光外泄”, “美嫦娥”郭淑静自当是气怒至极,吆喝北双离开,但吊儿郎当的北双非但不走, 反而涎着脸皮,坐在岸上,大饱其眼福,搞得“美嫦娥”郭淑静羞不是,怒也不 是,痛不欲生。

北双那时也并无意邪念,只是天性放浪不拘,爱怎么做便怎么做,他当然识 得体统,并不想给“美嫦娥”郭淑静太过难堪,正想离开,适巧君山神尼来到。

君山神尼一见竟有如此色胆包天的登徒子偷窥她的爱徒洗浴,可真气得一佛 出窍,二佛登天,不分青红,抡起龙头拐杖便劈向北双……

北双那时便博得江湖一鼎的名号了,武功之高深,自当可与君山神尼比划一 二,而且凌驾君山神尼之上。但北双自知理亏,并无杀君山神尼之意,仅是对拆 着君山神尼之凌厉的攻势,守而不攻。

如此过了五十招,君山神尼虽是怒气冲冲,倾全力攻向北双,却连北双衣角 皮毛也沾不到,君山神尼不禁大惊,停下攻势,喝问北双来历……

北双道出名号,并对其之行为陪不是,连声道歉。

君山神尼料不到北双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毛头,竟是名震江湖的江湖一鼎, 且见他长得一表人材,心存爱念,有意撮合,把“美嫦娥”郭淑静许配给北双, 当下便邀北双入寺,把心意告知北双……

北双不禁吓得一跳,“美嫦娥”郭淑静虽然美如嫦娥,艳若桃李,无奈北双 那时雄心壮志,正想在江湖干一番,搞个轰轰烈烈的万古流芳,永垂青史,并不 想有家室之累,连忙婉然拒绝了。

君山神申尼可真给气得哇哇乱跳,料不到北双竟然不识抬举,大摆臭架子, 就要发作……

北双一见事情弄僵,马上推托他与“美嫦娥”郭淑静不妨先结个朋友,来个 缓兵之计,先拖他一个时期再说。

但君山神尼说什么也不允许,无论如何也要北双马上答应,否则便要用强的。

北双不禁啼笑皆非,连忙转口说他配不上“美嫦娥”郭淑静,而且说“美嫦 娥”郭淑静并不爱他……

哪知事情恰恰相反,北双金蝉脱壳之计非但未成,而且还弄得一团糟,弄巧 反拙。

“美嫦娥”郭淑静一口咬定北双偷窥她清白的女儿身,非他不嫁。

这下子北双可真的下不了台,如此一来,只得来个六亲不认,翻脸啦。

但北双无意与君山神尼结仇,他并不是怕她,而且这个梁子架得太没道理, 于是又说他愿与“美嫦娥”郭淑静携手同走江湖,彼此互相了解认识之后,再谈 及婚事。

北双装出极为诚恳的神情,再配上他的花言巧语,总算把君山神尼给说服下 来……

于是北双便与“美嫦娥”郭淑静同走江湖,俨然一对情侣,但北双始终对 “美嫦娥”郭淑静没有一丝爱念,只觉得“美嫦娥”郭淑静大小姐之架子太重, 时常独断专横,无理取闹。

这可把北双给惹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美嫦娥”郭淑静甩在一间客栈 里,不告而别。

是年底,北双在杭州西湖邂逅赖宛英,两人一见钟情,至爱不渝。

两人悄悄隐匿在九仞山,互结鸳盟,结束江湖之浪迹生涯。

北双从此便不曾听到“美嫦娥”郭淑静的消息,说明白点,早把她给忘得一 干二净了……

但冤家路窄,北双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此刻遇上君山神尼,道:“前辈,您 说什么?”

北双一见君山神尼旧事重提,不禁一怔,连忙装出黯然的摸着脑勺,眨着两 眼,装傻的说。

“我要你回君山与小静成婚!”君山神尼一顿拐杖,怒声说道:“这回看你 往哪里跑?”

“哟,你这老太婆莫名其妙,活得七老八十的,还如此不害臊,硬逼人结婚, 真个不要脸啊。”

朱妮心知已是怎么一回事,一听要北双回去与什么叫小静的结婚,这还了得, 无异是要她的命。

朱妮心头涌起一股女人特有的醋意,忘记了本身只剩三成功力,偎着北双, 朝君山神尼冷声讽辱。

北双想叫朱妮住口已是太慢,君山神尼老脸一变,笑了两声,强忍心下怒气, 怒声问道:“丫头,你是什么人?敢如此对老身说话?”

朱妮高傲已极的道:“哼,姑奶奶乃红苗帮主响天爆雷之千金是也!”

“小妮!”北双急叫一声,替朱妮捏了一把汗。

“而且也是堂堂江湖一鼎的妻子朱妮。”

朱妮不理会北双的叫声,径自嗤着鼻音,把娇躯更紧偎着北双说。

“你这蛮女!”

君山神尼被朱妮说得差点没气偏,老脸一阵白一阵红,怒笑两声,单掌喧了 一声佛号:“你要是再如此口出不逊,老身可要开杀戒,超渡你这丫头了。”

“不要脸的秃驴,别假正经了,姑奶奶虽是蛮疆之女,但绝不会死皮赖脸地 枪人丈夫……”

朱妮毫不畏惧的怒瞪着君山神尼,尖酸刻薄,一点也不为君山神尼留点面子 的接着嗤道:“你想要男人,庙里的和尚多的是。”

“贱人!”君山神尼再好的性子也按捺不住,怒叱一声,龙杖一拐,朝朱妮 劈下……

“小妮!”

北双一见君山神尼动手,心知朱妮不是她的对手,一种男人本能的护卫意识 使得他抱住朱妮的娇躯……

君山神尼连忙收杖,望着朱妮问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辈,她和在下一样身无武功。”北双抱着朱妮说。

君山神尼一怔,良久才道:“她真是你妻子?”

这回换北双一怔,他没有想到君山神尼有此一问,但北双心中的妻子只有赖 宛英一人,正想回答不是,看见朱妮正以期待的眼光凝注着自己,不禁轻叹一声, 咬了一下牙,毅然点头说道:“不错,她正是在下爱妻。”

“双哥!”

朱妮一听,喜悦的叫了一声,紧拥着北双,眼帘滴下了两颗喜悦至极的泪水。

君山神尼一呆,怔了半晌,良久,才开口说道:“这也无妨,小静可做你偏 房。”

北双猛地一震,心头一阵翻腾,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很浓,太涩,鼻 尖陡然泛上一股酸酸的冲激,噢,君山神尼此举太叫北双感动了。感动得自觉汗 颜无地!

“前辈,在下不过武林草莽,江湖浪子,在下何德何能值前辈如此不值之器 重……”

停了半晌,北双摇了摇头,苦涩的撇了撇嘴唇,微微颤着声音道:“令高徒 乃美赛天仙,金枝玉叶之体,何堪下配在下垂死之身?”

“老身心意已定!”君山神尼坚定地说。

北双又是一呆,怔怔地望着君山神尼说不出话来。

朱妮在一边看得火起,世上哪有硬逼人成婚之理?

忍不住张口辱道:“喂,老秃头,你到底有完没完的?你身为佛门之人,管 哪门子的婚姻大事?莫非你那徒弟奇丑无比没人要,霸王硬上弓,硬是把人家塞?”

“放肆!”

君山神尼被朱妮说得火起,左手疾抡,猛然扣向朱妮腕脉。

“你才是癞蛤蟆不要脸!”朱妮冷嗤一声,急忙柳腰一摆,飘出三尺外……

“噢,原来你这丫头有武功!”君山神尼噫了一声,当下不由分说地便向朱 妮拦腰截去。

“前辈住手!”北双睹状大惊,连忙叫道。

“哎!”

但太迟了,北双话音一落,一声哎呀接着响起,朱妮结结实实地挨了君山神 尼一杖,摔在地上。

“小妮!”北双惊叫一声,冲至朱妮身边。

“双哥,我很好。”

朱妮躺在北双怀里,朝北双甜甜说道,显然君山神尼方才没有用足劲力,否 则朱妮哪有性命?

“看你丫头还敢口没遮拦,目无尊长?”君山神尼立在一边,冷声说道。

朱妮站起娇躯,怒哼一声,又要张口吐骂,北双连忙急道一声:“小妮,别 多话了。”

朱妮分不愿意地哼了一声,怒视着君山神尼。

“小子!适才老身所说之话,你考虑了没有?”君山神尼转首向北双发话道。

“考虑了!”北双哂然一笑,撇着唇角说道:“答案是高攀不上。”

“你敢?”君山神尼一怔,怒叱一声。

北双被她强词夺理的叱骂,心头满不是滋味,傲然挺起胸膛,大声回道: “有何不敢?”

“你这是找死!”

君山神尼料不到北双身无武功仍敢如此顶撞,而且自己一再曲屈辱忍地把爱 徒许给北双竟遭回绝,心头之羞怒自是不用说,死字方不才递出舌尖,拐杖嗖的 一声,像一条花龙卷向北双和朱妮。

“师傅!”忽然一声惊叫传来,一条娇小的身影自溪边林中电射而来。

“徒儿!”君山神尼闻言一怔,连忙顿住拐杖,但用力过猛,杖头收势不住, 叭的一声,击在来人身上。

“哼!”一声痛哼自来人嘴中溜出。

“徒儿!”君山神尼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

北双撩眼望去,但见救他们之人竟是君山神尼的爱徒“美嫦娥”郭淑静。

但见她挨了君山神尼一杖,娇躯一阵踉跄,退至北双与朱妮的身边。

北双与朱妮本能的伸手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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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四十四章 真情之爱退万敌“小 静!”北双扶住“美嫦娥”郭淑静的香肩,脱口叫了一声。

君山神尼方才的一杖虽说有收回劲力,但凌厉的余劲也够“美嫦娥”挨的了, 美嫦娥的娇躯拿稳不住,蹬蹬蹬的直退到北双与朱妮身边,北双扶住她的肩胛, 脚底一滑,嘤咛一声,整个娇躯倒在北双怀里。

“徒儿!”君山神尼料不到美嫦娥会中途窜出,见状连忙身形飘往北双,急 声叫道:“小静,你没怎样吧?”

“师傅,不要杀他们……”

美嫦娥看来似无大碍,只是嫣红的粉颊显得有点苍白,唇角滴着一线血丝, 但她倒在北双的怀里的短短时间,已运气调好胸中的气息,挣扎出北双的怀抱, 看也不看朱妮和北双,朝君山神尼说道:“师傅,放他们走吧。”

“什么?小静,你疯了。”

君山神尼师徒深情,显得爱怜无比的拭着美嫦娥唇角的血迹,一听美嫦蛾要 她放北双与朱妮离开,不禁一怔,回口说道:“哪有这么便宜?”

朱妮紧偎着北双,不管场中情形变化怎样,只是痴痴的望着北双,忽然跑到 君山神尼的面前跪下,面上呈着一片湛然之色,那么令北双,令君山神尼,令美 嫦娥浑身一震的说道:“小女子愿求一死,只请君山神尼放我夫君一条生路。”

“小妮!”北双的心大大颤动了一下,嘶叫了一声,冲至朱妮身边,不顾君 山神尼师徒在场,疯狂地抱起朱妮的娇躯,紧紧地搂着……

噢,朱妮,一个蛮荒之女,那么令北双招架不住的要去爱她,爱她。

“双哥!”

朱妮眸角滑下一滴泪珠,咬了一下银牙,把北双推开,朝怔住的君山神尼说 道:“你下手吧。”

“你敢?”北双目眦皆裂的厉喝一声,冲向君山神尼。

美嫦娥见状五指疾伸,点住北双的软麻穴;北双闷哼一声,急奔的身子翻了 下来。

“双哥!”朱妮睹状大惊,急忙搅住北双的身形。

“师傅,我们走吧。”

美嫦娥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哽咽地说了一声,莲足轻点,窈窕娇美的身影 消失在竹林里。

“小静!”

君山神尼情急地叫了一声,但美嫦娥的倩影已消失不见,撇下一股浓深的茫 然留在心头。

朱妮解开北双受制的穴道,压根儿没把一旁呆立的君山神尼给放在眼里,两 人紧紧互相拥着,而且,四片唇紧紧粘在一起。

“缘份是也。”

君山神尼不知是出家人不敢目视此缠绵悱侧之状,叹了一声,龙头拐杖一顿, 身形如箭的在已是大白的晖光下隐没。

但北双与朱妮宛似无觉,仍是那么疯狂,疯狂得几近贪婪的互吻着。

一次又一次……

至少有过了半炷香那么长久,那热情之状,真叫人怀疑他们真将会“窒息”

而死。

可是他们还没有“死”,仍是吻得那么令人脸红心跳,看样子是“至死方休”。

“咳!”忽然,一声轻咳传来。

但北双与朱妮真吻得太热了,根本没听见那声“不识相”的咳声。

“咳,对不起,大爷想你们的时限到了。”

一条人影悄悄走至两人身边,冷声说道。

“谁?!”

北双与朱妮本以为是君山神尼,不想理会,但一听声音是男的,忙不迭停止 “危险的窒息动作”,双双转首向来人望了一眼,齐喝一声。

“江北指箭!”北双脸色一变,脱口叫了一声。

不错,发话之人正是武林年轻之辈的佼佼者“江北指箭”冉伯文。

“江北指箭?双哥怎又会和他结仇?”

朱妮望着眼前身着紫色劲装,头绑纶巾,年约二十五六岁,长得不亏是玉面 红唇,身体雄伟的美男子,芳心噗跳的私忖着。

“完了,看来是天绝少爷矣。”

北双暗忖了一声,脑中不禁旋起三年前他在四川紫刀江边的一个小山——横 山……

北双那时已经和麻子川枭认识,同偕至川枭之老家游玩,两人路经此地时近 日落,便在一家民房借宿。

此山靠江,住民大抵是渔民,捕鱼为业,北双和川枭借宿之处也是渔家,而 且是一个单身的渔女。

北双还可清楚的记得渔女叫吕悦欣,模样儿长得不差,挺不错的,至少她那 几近裸露的下海捕鱼装,叫放浪豪迈的北双两眼直瞟不止。

娘儿爱俏,似是女人一般通性,吕悦欣一见北双,也对他生出“莫名其妙”

的爱情,对北双频频抛媚眼,招待之殷勤,令川枭与北双受宠若惊。

该死的是北双那副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样,也和吕悦欣挤眉弄眼,有来有去的, 使得被热情烧昏头的吕悦欣误以为北双对她真个“郎有情”,芳心私喜不已。

是夜,北双瞒着川枭竟和吕悦欣干起“不可告人之事”,共度鱼水之欢。

如此“好事”也罢了,最糟的是原来吕悦欣早有“香闺情夫”,不是别人, 正是冉伯文。

冉伯文本是满怀心喜而来,一见竟然有人捷足先登,“分享”他的美人儿!

这还了得?

冉伯文真个是鼻子给气歪,肺给气炸了。

这鹊巢鸠占的“绿帽子”说啥他也“戴”不下!当场把“好事”变成“丑事”。

北双料不到中途会冒出一个“煞风影”的程咬金,可真面如关公,窘极了。

川枭闻声醒来,一见北双竟然不知飞到哪儿,心知是怎么一回事,冲至吕悦 欣房里一看,可真没给跳起来。

江北指箭对吕悦欣爱之入骨,原本一俟他那垂死的老头归天就要和她成婚, 乍视此副“惨相”,一口咬定北双对吕悦欣“强暴”,不管是不是吕悦欣“妾心 情愿”,不由分说便抡掌向赤裸的北双劈去。

川枭虽是气北双不守“男”道,还是发掌挡住冉伯文的攻击,待北双穿好衣 服之后,溜之大吉。

北双还记得他那次干的“好事”,差点没被川枭骂死,之后遇有此事,总是 先偷偷点上川枭的睡穴,然后才“放心”“白”杏出墙。

此事虽过三年,北双偶然还会想起他生平第一次“出丑”的窘相,没想到竟 把被他“戴绿帽子”的冉伯文给“想”来了。

“双哥,你为什么和他结仇?”

朱妮见冉伯文杀气腾腾瞪着北双,宛如涛天深仇,不解地望着北双问。

“这……这……”

北双这了两声,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如果北双把这风流韵事说出来,醋罐子 的朱妮不“气”死才怪。

“姓北的,三年前我打不过你,现在,大爷可不费吹灰之力,像捻蚂蚁一样 把你捻个变泥,你相信不相信?”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尤其是“如此”仇人,冉伯文两眼布满杀机的血丝,一步一步走向北双,阴 寒如冰的语音,从他磨得格格作响的齿缝中溜出:“大爷要你受尽世上空前绝后 的死法!”

“你敢!”朱妮娇躯挡着北双,朝冉伯文寒声怒叱。

冉伯文太恨北双了,这时才想到一个朱妮,停下脚步,望着朱妮道:“这贱 人是谁?”

朱妮怒嗤一声,瞪着冉伯文傲然道:“大名鼎鼎的江湖一鼎之妻就是你家姑 奶奶。”

“正好叫你们同赴地狱!”

冉伯文寒笑一声,就想欺身,脑中忽然闪过一念,两眼勾勾地望着朱妮阴声 说道:“大爷有一个条件放你们走!”

朱妮与北双不禁一怔,不知冉伯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说!”

朱妮提防着冉伯文的偷袭,—瞬也不瞬地冷视着冉伯文,冷声说道。

冉伯文怪笑一声,道:“姓北的,阁下当自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 理,要你只让出你的妻子,陪大爷睡一觉,我们之间的恩怨便抵消了。”

“我*你的娘!”北双不待冉伯文说完,猛地暴喝一声。

北双讽辱至极地朝冉伯文道:“如果少爷是你这个连女人都没法保护的乌龟 王八蛋,少爷早就跳黄河了,还亏你这个天高地厚的乌龟脸皮来亮相,少爷确是 佩服你这个活王八!”

“找死!”

冉伯文被北双讽得血脉贲张,厉喝一声,单脚猛然抬起,恶毒的踢向北双…

朱妮脑中疾如星电般一过,娇躯运起功力,一把推开北双,自己着着实实地 挨住了江北指箭的一脚。

“哎!”

朱妮痛叫一声,娇躯仰了过去,栽在地上。

北双大叫一声,急忙冲了过去。

冉伯文不禁一怔,他没有想到朱妮竟然这么简单的便挨上他的一脚,不禁脱 口问道:“你不会武功?”

朱妮咬牙站了起来,还好冉伯文只不过是想慢慢折磨北双,只用两分力道, 否则早就躺着站不起来了。

朱妮挣脱北双的怀抱,朝冉伯文点头说道:“我家相公是否和你妻子有过私 情?”

北双和冉伯文都一怔,不知朱妮此话何意?

“不错!”

朱妮咬了一下牙,点头说道:“好,我答应陪你睡觉,但你必须放我夫君。”

“小妮!”北双脑中轰的一声,差点晕厥过去,扑向朱妮,狂叫了一声。

朱妮咬着银牙,忍着心灵的疼痛,娇躯纵开一步,北双抱了一个空,身子跌 了下去。

朱妮强忍着掉下的泪水,颤着声音向冉伯文道:“你快点住他的软麻穴!”

“小妮……”

北双疯狂的嘶叫着,忽然嗯了一下,整个身子瘫了下去,冉伯文已经点住了 他的穴道。

“小妮,你敢?!”

北双两眼睁得裂了开来,流下他心疚的血水,他的心在片片粉碎着,滴滴血 淌着,他的嗓子已喊破了。

他哭不出来,他自傲自己是七尺的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绝不能让他的女人如 此受辱,不能,不能!

北双猛地狂叫一声,他要自尽,他没脸活下去,他恨,恨自己无能。

北双闭起眼,就要咬断舌根……

“慢点,大爷说话从不食言,也不过一下子你也忍不了,真是!”

冉伯文赶快点住他的哑穴,使北双从死亡边缘转了回来,冉伯文得意地望了 望北双,阴声地说道:“当大爷和你的枕边人在竹林里头出来之后,咱谁也不欠 谁了,礼尚往来,我说对不?”

说罢,伸手搂住了朱妮的腰肢。

“哇!贱人,贱人……”

冉伯文忽然狂嗥一声,一道血箭自他颈间直喷而起,身形一阵踉跄摇晃,栽 了下去。

北双心中在奇怪地打转着。

朱妮赶快冲向北双,俯下娇躯,紧紧搂住北双的腰肢,哭叫一声:“双哥!”

“小妮!”北双哽咽地叫了一声,疯狂地抱着朱妮,两人象发疯地在地上的 紧搂着,四片红唇夹着两人如泉涌的泪水,像两块磁铁般的紧合在一起。

噢,原来朱妮刚才使的是苦肉计,乘着冉伯文没有注意时,把身上仅有的全 部功力凝在右掌上,出其不意地陷断冉伯文的喉颈。

朱妮听着冉伯文和北双两人的对话,大体已经知道两人之间的仇隙,心知冉 伯文是怀恨北双曾和他的妻子有过私情,想玩弄自己以报复北双。

朱妮当然知道凭她只剩三成的功力绝不可能敌得过冉伯文。

她当然也不愿意被冉伯文污辱,不如和北双一起死去更好,但胆大心细的她 忽然油然一计,何不将计就计,把冉伯文宰了?

朱妮先忍着痛挨他一脚,使冉伯文以为她身无武功,而松懈他的注意力,所 以她毅然答应冉伯文的要求。

朱妮故意叫他点住北双的穴道,让冉伯文更相信她不会武功,一掌便叫他归 天。

其实朱妮是走足运道,北双解蛊毒的时候,幸好神女武功不过抵她七成,否 则那时该寿终正寝的。

再者正好遇上断剑神龙是个小呆头,而冰杰又是如此赤心耿耿,否则她那时 也该毙命的。

君山神尼也是出家人心太软,被她的爱徒所感动了,而放了她。

事实上冉伯文不会这么傻的放走北双,冉伯文想是朱妮与北双两人皆无武功, 一切可“慢慢来”,他的本意是要北双亲眼看见他凌辱朱妮,然后再把朱妮杀死, 最后才要把北双慢慢的折磨而死。

本来他是不会这样粗心大意的,但大凡一个人脑中有一个“色”字在打转时, 准是八成儿心神不守,迫不及待。

所以他这一慢,连老命都给慢完了,还谈啥销魂之乐?

这真谓人谋不如天算,冉伯文虽空有如此心机,最后仍是栽了,但只见他躺 在那儿一动不动,右手抓着指箭,似乎是临死前要对北双和朱妮打出的。

可怜堂堂的冉伯文就如此死在一个只有三成功力的女人手上,那两只死鱼眼 像是不甘心的睁着,但他只能如此了,看来他的“绿帽子之恨”只有请阎王爷主 持公道了。

“小妮,我真把你给害苦了。”

北双与朱妮倚着树干,两人面上漾着死里逃生的喜悦,北双柔情蜜意地擦拭 着朱妮的泪痕,他此刻说不出他是多么的爱朱妮,他真正的把她当作自己的妻子, 并且骄傲能拥有这一个美丽的又机智的妻子。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乱搞女人?”

朱妮吻着北双的泪水,捏了一下鼻尖,白了北双一眼,佯嗔地说。

北双脸色微微一红,随即朝朱妮道:“娘子在上,小生斗胆也不敢。”

“谅你也不敢。”朱妮听得芳心大悦,但却故意板着脸,嗤声地道。

北双见朱妮那副样子,笑着道:“哟,母老虎一个。”

朱妮笑了出来,倒在北双的怀里,那副喜悦自得的模样,看了叫人钦羡。

此时天已大亮,驱走了丑恶恐怖的黑夜,给予大地增添无限的生气。

北双与朱妮把冉伯文的臭皮囊拖到溪里,随波逐流。

但在北双和朱妮的心里仍是沉重如山,他们知道,有更多的危机,在等待着 他们。

两人继续往前奔驰,北双和朱妮的心头希望也越来越浓,但一股粘粘的杀机, 在他们敏感的鼻尖也越来越涩!

北双与朱妮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大道上和地走,幸好朱妮对此地之地理非常清 楚,抄着小道近路急驰,总算一个早上风平浪静,平安渡过。

忽焉已是正午,日正当中。

朱妮与北双总算来到了苗岭山脚下的小镇集——大山村。

北双与朱妮在不能再简陋的客栈吃了一点东西,本想接着启程,但不巧暴雨 忽然大作。

两人真是急死了,大山村是苗岭必须经过之通口,绝对不能久留。

但那暴雨却没有停止的迹象,肆虐着大地,风雨之声,震人心神,撼人肺腑。

北双与朱妮曾试图冒雨出行,但如鹅卵石大的雨点,敲在没有武功的北双身 上,差点没有把他给痛得哇哇叫,再者那狂呼的暴风,风速之骇人,足可把北双 连人带马给吹到西天去。

北双与朱妮无奈,只得向客栈要了一个房间,躺在床上,卿卿我我的缠绵起 来……

直至两人精疲力竭,才万分不愿的带着飘飘欲仙的味儿,相拥交颈而梦。

但窗外的厉风豪雨仍下个不停,狂呼不止。

直到临晚,风稍稍小了下来。

北双心系着路程,从梦中醒来,一见天色已黑,且风雨仍是不停,无奈的叹 了口气。看来今天他和朱妮是不可能翻过苗岭了。

“管他的,先睡再说。”

北双嘀咕了一声,缩回被窝里,拥着朱妮的胴体,细细温存着。

朱妮仍是沉浸在睡乡里,黑长的睫毛轻轻掩着,樱红的唇角挂着令北双心迷 的浅笑。

北双的睡意被朱妮那撩人的睡态赶跑了。

北双啧了一声,索性支起左手撑着头,尽情的欣赏着朱妮的海棠春睡图。

朱妮的睡姿成侧睡状,胴体紧紧依着北双,瀑布般的长发,散发着如麝的幽 香,漫掩着姣好的脸蛋以及香肩,如樱桃的小嘴轻轻地吐着如兰的气息。

北双看得禁不住俯下头,轻轻地磨着朱妮的粉颊,右手伸进被里,小心地抚 着朱妮雪白如脂,柔似绵羊的胴体,不由的轻喘着,由衷地叹口道:“小妮,我 爱你,爱你……”

朱妮忽地睁开眼睛。雪白整齐的贝齿轻轻地咬着北双的下颔,笑着嗔道: “哼,我才不爱你这风流鬼!”

“好丫头,原来是装睡。”

北双躺下身子,笑着嗤道:“别黑着心说话,看你刚才那样……”

“死相!”

朱妮红着香腮,娇羞的啐了一口,凑上温润的红唇,堵住北双的打趣。

两人像橡皮糖的扭了一阵子,北双爱怜的捏着朱妮柔软的耳垂,说道:“老 天真和人作对,小妮,我们必须等明天雨停了才能赶路。”

朱妮嗯了一声,启口说道:“管他的,姑奶奶倒希望他永远下下去。”

纤小柔滑的胴体紧偎着北双,小嘴在北双的俊脸上穷吻不停。

“你别谗得吓死人了。”

北双被吻得透不过气来,笑着搔了一下朱妮的右腋,吻了一下朱妮的香腮说 道:“天色晚啦,少爷肚子饿扁了。”

朱妮睨着北双,捶了一下北双的胸膛,扯了一下他的胸毛,嗔道:“你才是 馋呢!”

北双哟了一声离开朱妮的娇躯,边穿衣服边笑着说道:“少爷之谗与你丫头 之馋,不同也。”

“死东西!”

北双赶快笑着让开朱妮的玉腿,走到门边,朝缩在被窝里的朱妮涎着脸说道 :“少爷下楼去吩咐弄吃的来,呆会再收拾你丫头。”

北双一惊,连忙拥着朱妮的嗣体,脱口问道:“小妮,你是怎么啦?”

朱妮的赤裸的身子紧紧偎着北双,哽咽地道:“双哥,我,我怕……”

北双一怔,被朱妮这莫名其妙的失常举动搞得糊里糊涂的,不解地问道: “小妮,你怕啥?”

“双哥,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远离我而去。”

朱妮煞有介事的说,两只粉臂紧紧抱着北双,生怕北双真的会远离她而去似 的。

“傻丫头,别傻了。”

北双恍然的笑了一声,把她抱回床上,柔情体贴的替她盖好被子,柔声地说 道:“小妮,别小孩子气,看,你的双哥不是好端端地在你身边么?”

“不!”

朱妮见北双站起身子,神经质的抓住北双的手,眼泪像泉涌般的流满两颊, 那对泪眼凝视得北双一阵心颤,幽幽地说道:“双哥,你爱不爱我?”

北双被朱妮这举动弄得有点气笑不得,笑着说道:“小妮,你别这么……”

朱妮抓住北双的手,道:“不,我要你说。”

“我的好娘子,我一百个爱你,一千万个爱你。”北双扭不过她,哄慰着说。

朱妮才痴痴地望着北双。

北双的心弦颤动了一下,吻了吻朱妮的泪水,笑着说道:“小妮,我们还没 有正式成婚,你便要我寸步不离你,将来结婚以后,你是不是要把我和你绑在一 起?”

朱妮被北双说得一阵娇羞,红着脸说道:“去你的。”

“是,娘子,我去啦。”

“双哥!”

“小妮!”北双不禁哭笑不得地回了一声。

“我和你一起下楼去。”

朱妮说着便又要下床。

“好吧,你穿衣服,我在楼梯口等你。”

北双不禁有点气,他实在受不惯这束缚,无奈地耸了一耸肩,微微不悦的应 道,不管朱妮如何反应,碰了一声,关上房门,走出门外。

北双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下楼,向掌柜兼伙计的糟老头吩咐了几样小菜。

这间客栈根本称不上客栈,简直小得像鸽笼,楼下摆着两张桌子,楼上两个 破陋的房间,仅此而已。

而且掌柜的不但兼伙计,而且更兼厨师,这是北双游历过的地方,所见的最 小,最不成样的客栈。

北双在这里落脚,当然是为了安全问题,要是在平时,他看也不看这客栈, 最令北双气不过的是,不但银子要先付,如果要在楼上房里用餐的话,用餐时自 己下楼来端上去,理由是,那糟老头的“掌柜”抽不出空,无法分身。

其实见鬼的,楼下连个鬼影也没有,只有北双坐在那里摇摇欲坠的椅子上, 等着这位“大厨师”煮着叫人捂鼻才能咽得下的“美肴”。

北双想到自己的环境,也就忍气吞声地呆在一角,等着“大厨师”的“易牙 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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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四十五章 再现鬼刀芳魂渺北双 抬跟向楼梯望去,见朱妮还没下楼来,想上楼去看个究竟,但心中一想朱妮方才 不成样的孩子气,倔强地哼了一声,又坐回身了。

北双不否认已经深深爱上了朱妮,虽然他一再制止自己不对女人动情,可是 朱妮对他赤裸裸毫无保留的爱,叫他不能不去爱她。

北双绝不是敢做不敢当的男人,既然他承认朱妮是他的妻子,他当然会全心 全意去爱朱妮。

可是在北双所理想的“夫妻原则”,虽不那么拘泥的相敬如宾,但“保留部 分自主”是他绝对的逻辑。

他认为朱妮刚才的“无理取闹”已大大伤害他的“夫妻原则”,引起他对朱 妮不满的反感。

从某个角度来看,北双也许有独断专横的毛病,事实上北双的性情最随和不 过了,刚里柔来,柔里带刚,随遇而安,妙趣横溢。

也许就是他这种不卑不亢的个性,再配上他风度翩翩的外形,所以萌情不移。

北双最敬仰的就是他的师傅逍遥翁。

北双受了逍遥翁的薰陶,从不对女人卑颜奴膝,所以朱妮刚才那莫名其妙的 缠着他,使他感到不能忍受。

当然,这是因为朱妮太爱他的缘故,而北双认为爱是互相的,谅解的。他认 为朱妮那种举动的爱,爱得太粘了,使他觉得有一种不必要的做作的爱。

这不能怪北双,事实上一个人下楼去端饭菜便够了,又何必一定要两人?

何况在此草木皆兵,步步杀机的情况下,更不能两人随便同时出现。

当然北双知道朱妮是怕他身无武功而遭到料想不到的意外,但楼上楼下只不 过隔一层板,一有动静,便可以知道的。

所以,北双认为朱妮在有意的对他“控制”。

所以,北双不理会朱妮的叫喊,径自下楼去,北双见朱妮还没有下来,以为 朱妮是气他没有在楼梯门等她而不下来。

“小妮,虽然是爱你,但你对我使这个不必要的性子,你是错了。”

北双荡着二郎腿,心里倔强的嘀咕着。

北双等得不耐烦了,生着闷气转首向里头望去,到底在搞啥名堂?

“咦,人呢?”

北双一见厨房空空如也,那糟老头不知什么时候给跑了?

北双脸猛然大变,脱口惊叫道:“糟!”

冯双猛可冲上楼,打开房门……

“小妮!”

北双脑中一阵昏眩,身子跌了下去。

噢,只见朱妮倒在床边,一支寒光闪闪的鬼头刀贯穿她的胸前。

朱妮只不过穿着肚兜和亵裤,显然她是正在穿衣服的时候遭到毒手。鲜红的 血流染着满地,朱妮显然还没有死去,在微微的颤动着……

“小妮!”

北双狂叫一声,爬起身形,冲趴至朱妮身边,心碎灵裂的抱起了朱妮只不过 剩下微微的体温,逐渐发冷的娇躯。

北双两只眼球突睁着,眼角裂了开来,流出了血水和泪水,歇斯底里地狂叫 一声:“小妮!”

“双,双哥,你……你回来了……”

朱妮缓慢地睁开眼帘,一见是北双,吃力的展开一个令北双痛不欲生的微笑, 苍白无力的嘴唇无力的蠕蠕。

“你……你真……真的没……有……离……离开……我……我……”

“小妮,这是谁干的?”

北双猛咬舌头,这不是梦,是真确的展示在他的眼前。

展示一幅令他不愿意相信的最残酷、最无情的打击,噢,北双真希望那把鬼 头刀是刺在自己身上,他愿意为朱妮承担一切所有的痛苦。

朱妮唇边的微笑—直努力地使它不消失,那么一点也没有遗憾,没有怨恨的 摇了摇头,宛如她的死比不上躺在北双怀里的感受。

“我,我真……高……兴……”

朱妮美如秋水的乌眸,瞳光渐渐黯淡下来,但她努力地凝视着北双,微细而 断续的语音,像杜鹃啼血般的自她已转黑而颤抖的小嘴溜出,一声声的敲在北双 的已是断碎的心弦:“双……哥……,你哭……哭了……”

朱妮艰辛的举起纤指,试图擦拭北双如长江泛滥的泪水和血水,她是做到了。

但是在那一下子,北双只感她冰冷的纤指触到他的脸颊时,倏然垂了下来, 螓首无力地偏在他怀里。

“小妮,我妻!”

北双只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北双只觉得脸上被一条温毛巾擦拭着,噫了一声,睁开眼皮。

北双的瞳孔映入一张姣好的熟悉的脸庞。

“单姑娘!”

北双猛然坐起身子,脱口叫了一声,眼前之人竟是冷蛇蝎单桂珠。

不错,眼前的朝他凝视的正是北双偷偷离开的冷蛇蝎单桂珠。

但见她穿着一袭劲装,坐在北双身边,两只美眸含着幽怨的眸光凝视着北双。

北双的心头翻起惭愧、后悔以及歉疚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太对不住单桂珠了, 当初他要是不偷偷离开单桂珠,那么他便不会有这些打击了。

北双后悔莫及的叹了一声,眼角滑下一颗痛不欲生的泪水。

单桂珠道:“我来迟了一步。”

北双神情黯然地哽咽着道:“不,我如果不离开你,便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单桂珠轻叹一声,垂下螓首。

朱妮已被单桂珠放在床上,而且替她拔去鬼头刀,拭去身上的血迹,穿上衣 服,北双巍颤颤的站起身形,踉跄的走到床边。

单桂珠坐在竹椅上,忽地说道:“我把凶手追丢了。”

“什么?”北双觉得一震,猛然转过身子,脱口问道:“你看到凶手?”

“全身用黑布包着,包括脸在内。”

单桂珠摇摇头,接着说道:“可能是女的,从她的体裁看来。”

“女的?”

“十一天前我便来到此地,寻你不着,便在此等候,我确认你必须经过这里 才能到达天母潭……”

“我一直投宿在此地仅有的一间客栈,离这里两箭之地的大山酒楼……?”

“什么?只有一家客栈?”

“这显然是那凶手预置的陷阱……今晨我听到风声你已往这边逃亡,便出来 找你,直到暴风雨来袭,我转回来才发现此地有一家客栈。”

“我太大意了。”

“我正在奇怪不已时,正好看见一条黑影扒在窗外的一棵杨树上,而且见她 在往窗里打出一支鬼头刀。”

她指着身边的木窗说道:“我喝问什么人,她便跑了,我追了一阵子,但风 雨太大,你知道。”

北双向木窗望出,才发现破了一个孔,出了半晌的神,才问道:“你确定不 能知道她是谁?”

单桂珠摇摇头,不解地说道:“我倒奇怪,她为什么不杀你!”

“我知道。”北双眼中射出一股杀机,寒声地说道:“她便是杀我前妻的凶 手!”

“噢!”

单桂珠一怔,呆呆地望着北双,停了半晌才问道:“你能肯定?”

北双苦涩地点了点头,颤着声音道:“如果你能肯定她是个女的话。”

噢,单桂珠明白了,那凶手可能就是北双以前的情人,为了北双和别的女人 结婚,由爱生恨,而向北双的爱侣下毒手。

“爱能使人做出任何事情。”

单桂珠神情一片感伤……

北双痛苦地垂下头。

如果是这样,这一切都自己造的孽,他不该处处对女人留情的,他应该知道 他已不知伤了多少女人的心。

两人默默不语……

外面,暴雨伴着漆黑的长夜。

一道银光射进房里。

北双这时才想到床上的朱妮,她死得太不值得了,她是他的牺牲品。

北双转过身子,望着朱妮的尸体,她身边放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鬼头刀。

他的妻子死在鬼头刀之下,现在鬼头刀又杀死朱妮。

噢,鬼头刀!

……鬼头刀!

“小妮!”

北双脆下两膝,痛苦地抱着朱妮身躯,泪水像冲闸之水,沾湿了他的衣襟, 北双眼泪模糊的凝视着朱妮的脸庞,哀叫了一声。

“我太自私了,小妮,我不该离开你。”

北双伸出颤抖的手,心碎地抚着朱妮的脸颊,抚着朱妮不再对他凝视的眼帘, 抚着朱妮不再对他微笑的唇角,抚着朱妮不再对他说话的小嘴……

北双感到心在片片的粉碎着,声音辛酸而悲哑的嘶叫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妮……“

“小妮!小妮……”

北双悲伤地把脸腑在朱妮苍白而冰冷的脸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滴在朱 妮的脸颊上。

那令他心颤的一切一切,已经永远远他而去了,永别了。

单桂珠坐在一边,两眼红红的,她说不出为什么,她只觉得看到自己的所爱 的人伤心,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鼻尖泛上酸酸的哭意。

“双哥!”

良久,单桂珠才伸手扶起北双颤抖的身子,哽咽地唤了一声。

“单姑娘,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噢……”

北双紧握着单桂珠的柔荑,他觉得想倒下去,残忍的现实使他想倒下去。

单桂珠拿出丝绢擦去他的泪水,道:“双哥,事情既已发生,为什么不坚强 起来?”

北双神伤的摇摇头,颓然地坐在椅上,泪水,又从他紧闭的眼帘里流出。

单桂珠把被单蒙上朱妮的身躯,坐在北双身边,爱怜的把北双拥进怀里,让 他尽情的哭个够。

窗外,狂风暴雨仍然大作着,似乎它并不是为一个生命的消失而哀祷悲泣, 像是凶手狰狞得意的暴笑,那么嚣张,那么残暴……“

简陋的鸽笼里,油灯随着无情的暴风雨在无力的摇晃着,像是无助的挣扎。

北双的声音已哭哑,眼泪已流干,神志昏沉沉的偎在单桂珠的怀里,他的脑 海里,不停地回旋着那个杀他两个妻子的凶手,凶手……

恐怖的长夜,并不是因为暴风雨的肆虐而提早离开,更张狂的吞噬着大地。

噢,一片丑恶的黑暗,到底它藏有多少罪孽……

暴风雨停了,黑夜走了……

它们畏惧光明正大的太阳,唯有它,才是正义的代表。

一座新冢立在山脚下。

跟着站着两条人影,在哀戚的悲祷着。

墓碑上刻写着:“江湖一鼎无影双剑浪客北双之妻朱妮之墓。”

单桂珠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朝僵立不动的北双轻唤道:“双哥,我们走吧。”

“小妮,安息吧。你带信给小英,我一定把那凶手碎尸万段。”

北双恨意浓浓,两眸悲戚的望着那埋着他所爱的人的孤坟,心中翻滚着滔天 的杀机。

“别了,小妮。”

北双注视了墓碑良久,心中泣血的叫了一声,咬着牙转身与单桂珠并肩离开。

苗岭横穿贵州中部,其之高之险,飞鸟不渡,单桂珠为想节省时间,不用代 步之坐骑,驮着北双,展开她的绝顶轻功,翻飞苗岭。

如此奔行,约摸驰了一个时辰,北双和单桂珠已奔上苗岭正中间上,接着便 是下坡了。

单洼珠只需花二分之一的脚劲便可以完全越过苗顶,到达天母仙姑詹杏娘的 住所——天母潭。

“桂珠,我们歇息一会吧。”

北双见单桂珠背着自己飞行,累得香汗淋漓,心中爱怜不过,禁忍不住的开 口。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唤单桂珠的名字,说实在的,单桂珠对他的,绝不下于死 去的赖宛英、罗萍、朱妮对他的爱。

他觉得他本身已是创伤的人了,他不该再让单桂珠因为得不到自己的爱而创 伤,他认为单桂珠应该得到她付出一样的爱,他是应该给她的,虽然北双对爱情 有着太多的畏惧。

单桂珠见北双亲密地唤自己,芳心一阵喜悦,在一块大石上停下。

单桂珠抬首望了一下,只见四周古木参天,不见白阳,真配称为贵州处女地, 越过苗疆之人少之又少,一般人皆绕道打个转,多费一天的路程绕过苗疆。

单桂珠和北双坐在大石上,单桂珠从怀中拿出水壶,两人共饮着。

单桂珠见北双对自己一反往昔冷淡态度,一直对自己柔和的微笑着,心喜的 凝视着北双说道:“双哥,半个时辰以后,我们便可以到达令师母处了,真高兴。”

“没有你我哪能够?”

北双畏缩地接着单桂珠深情眸光,苦涩地道:“我不知该怎么谢你?”

“我所祈求的一个字是爱,不是谢……”

单桂珠见北双想开口,赶快又接着启口,两肩轻轻一耸,故作轻松地道: “告诉我,你离开我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北双叹了一口气,把他离开单桂珠以后,所发生的事情,—五一十地告诉了 单桂珠。

“我悔恨离开你,否则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北双说完,悔恨莫及地说道。

“你又为什么要离开我呢?”单桂珠听完,两只眸子灼灼地注视着北双问道。

“你知道。”

“现在呢?”

北双不禁怔了一怔,说不上话来……

“麻子说得对,想爱的便大胆地去爱。”

北双停了半晌,不胜唏嘘地说道:“我是错了,我不该离开小柔和你。”

“总算你想明白了,命运在天,着手在人。你拒绝严姐姐对你的爱,第一点 你就抹杀她的幸福!”单桂珠望着北双幽幽地说道。

北双心中一阵激动,激动地握住单桂珠的柔荑,道:“我不会拒绝她的爱, 也不会拒绝你的爱。”

“双哥!”

单桂珠娇躯一震,张着红樱小口喜悦地叫了一声,她宛如置身于梦中一样, 北双终于接纳她的爱了,这是她梦寐中所期望的呵。

单桂珠有点不相信的紧握着北双的手,到现在她才感觉到北双那坚强有力的 手掌正对她传来令她心飘的电流,她不克自恃的想要投进北双的怀里。

但她突然想到当北双恢复武功之时她就要远离人世,不禁含泪黯然地说道: “不,你还是保留末后那句话。”

“为什么?”

北双猛地一怔,呆呆地望着单桂珠,他满怀希望地想去爱严梦柔和单桂珠, 他觉得他残缺的心,更需要她们的爱来弥补,滋润!

他有着一个憧憬,当他恢复武功之时,报完仇之后,和她们重建一个他们自 己的家,永绝江湖。

但单桂珠竟然拒绝他了,不,那不是真的!

不是么?她曾经如此的爱北双,为什么?

“为什么?”北双吃惊的脱口问道:“你,你不爱我了?”

单桂珠痛苦地抽回玉手,避开北双灼灼的凝视,她想大声说道:“爱,爱…

…爱……“

可是当他知道自己就要为他牺牲之时,她能想象着北双那副痛苦的神情么?

他已被感情鞭笞得摇摇欲坠了,他不可能再承受得起这打击,他一定会倒下 去的,一定会的。

她爱他,但她不愿意他倒下去。

“不!”

单桂珠忽然站起娇躯,冲到一颗大树下,伏在树干上痛苦哭起来。

“桂珠!”

北双不禁被单桂珠的举动愣了半晌,不解地叫了单桂珠一声。

“记得你曾经说过,有花无果的爱很痛苦,是真的。”

单桂珠擦干眼泪,幽幽地说道。

北双听得一阵茫然,跟着坐回大石上,心中一阵奇怪,忽然想起单桂珠曾与 川枭用密语传音对话,脱口问道:“你瞒着我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

单桂珠的心跳了一下,赶快垂下螓首,细声说道。

北双想开口,忽又轻叹了一声,他第一次遭到女人拒绝他的爱,他说不出心 中有多苦涩,噢,原来被拒绝是如此滋味,太苦了。

北双停了半晌,撇撇嘴唇,痛苦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恨我以前对你冷漠, 但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那时候我太怕接受爱……”

“不,我爱你。”

桂珠没有想到北双竟然误以为她不再爱他了,禁忍不住地叫了一声,螓首扑 进了北双的怀里。

北双爱怜地抚着单桂珠乌黑的云发,事实上,他知道单桂珠在深爱着自己, 否则便不冒着生命危险送护他到天母潭,一定有某种原因使她爱自己而又不敢爱, 所以他须用此种策略诱她说出来。

“告诉我,桂珠。”

北双扶起单桂珠的脸庞,深情的拂着她的鬓发,两眼炯炯地凝视着她的眸孔, 像是要看穿她的心底。

“双哥,求你……”

单桂珠承受不住北双那令她心颤的凝视,几乎是哭着哀求道:“等你恢复武 功的时候,我便告诉你。”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我武功恢复?”

北双皱起眉头,狐凝地自喃着:“难道是……”

“不,我宁愿失去武功,也不让你……”

北双忽地推开单桂珠的娇躯,发狂地叫了一声,拔腿向前狂奔而去。

“双哥!”

单桂珠拦腰抱住北双,含泪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我不要恢复武功!不要!不要……”

北双猛力挣着单桂珠的怀抱,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想要也不可能了!”

忽地背后一阵寒音叱来——单桂珠与北双一惊,转过身子望去……

单桂珠一看来人,微微怔了怔,随即冷冷说道:“姑奶奶道是谁,原来是你 这个小呆头,岳阳楼之战没宰了你,想不到你自个送上门来,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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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四十六章 过关斩将临天母“噢, 你是冷蛇蝎?”

来人正是西北雨邵阳分部断剑舵断剑神龙吴锦芳,单桂珠娇躯随着话声而猛 然拔起,长剑随着娇躯的拔起而蓦然出鞘,来个先下手为强,长剑嗖然一旋,漾 起朵朵剑花,一招“追风赶日”已是出手。

“怕你不成?”

断剑神龙料不到没说三句话,单桂珠便毫不留情的攻向自己,微微一惊,左 足横横迈出,退过两尺,腰间断剑随即亮出。

“你是找死!”

单桂珠见自己一上手便把对方*退,得理不饶人,娇躯突然像一朵红云,乍 见之下宛似缓缓飘起,但去势之疾根本不叫断剑神龙有眨眼的机会,忽然那么不 可思议的幻成十余身影,如十余朵红云,笼罩住断剑神龙周身。

“噢,追风步法!”

北双在一旁不禁微微一惊,心底忖道。他知道这是单桂珠的成名身法,一定 会接着使出她的追风剑法里头最凌厉的一招“劈风断水”……

“劈风断水!”

果然不错,北双暗忖未定,单桂珠猛然一声娇叱。

但只见断剑神龙连脚还没站稳,一把半尺长的曲形断剑方不过握在手上,单 桂珠已像千臂金刚,身形叫人瞠目结舌的幻成十余条,然在一刹那里,二十余支 亮闪闪的长剑,叫人喘不过气的劈向断剑神龙的咽喉!

“老子跟你拼了!”

断剑神龙一见来势汹汹,脸上布着悸骇的神色,惊叫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 断剑猛然旋出,胡乱使出一招根本不是招式的剑法,作孤注一掷地向不知哪一支 是真的二十几支剑。

丹田之中快速的提起一口精纯之气,展出他睥睨武林,雄视江湖的“神龙轻 功”,身子像脱弦怒箭的拔起。

“哎!他妈的!”

断剑神龙的身形如苍鹰冲天窜起,但却带起一道血花,一支血淋淋齐肘而断 的手臂急降而落。

“妈的臭婊子!”

断剑神龙痛苦的叫了一声,笔直射起的身形一阵摇晃,一下拔起八丈来高便 告气劲不继,身形又陡然急降而下。

“妈呀!”

断剑神龙骇叫了一声,手中断剑连忙往身旁的树干用力插下,噗的一声,半 尺的剑身插入树干,急降的身形随着一停,吊在六丈高的树干上,一阵摇晃,并 且滴着如雨的血迹。

“好家伙!”

单桂珠本以为刚才那一招便要叫断剑神身首分家的,没想到断剑神龙轻功高 得出奇,竟然逃过她的杀手锏;单桂珠一见他的身形又急降而下,心中大喜,娇 躯站在树底下,以逸待劳,一俟断剑神龙落地便要叫他归天,没料到断剑神龙竟 能机智的稳住身子,当下冷笑了一声,单桂珠便就要纵起,来个断草除根。

北双忽然急声说道:“桂珠,别跟上,他会跑!”

“噢!对了!”

单桂珠恍然大悟的应了一声,连忙顿回娇躯。

单桂珠这时才想到如果她射起身形,那么断剑神龙势必藉着树干的弹力而飞 跃到另一棵树上,岂不徒劳无功?况且断剑神龙现在像吊葫瓜似的在六丈高的树 干上悬挂着,一手握着剑柄,无法点住手臂伤口的血,鲜红的血一直从它断肘的 地方如泉涌出,而且单桂珠只要在树底下看住他,如果断剑神龙想飞在另一树枝 上的话,她可以马上射起娇躯,来个残酷的扑杀!

断剑神龙算是走足霉运,偏偏遇上这苗岭高达三十几丈的古树皆是直秃秃的 没有树枝,只有在二三十丈以上才有枝叶,否则他可以很轻松的跃到身旁的另一 棵树上,他敢保险单桂珠没有这么快的身法截杀自己!

断剑神龙望望底下要命的单桂珠,又抬头望望离他足有十几丈的树枝,他没 这个把握能跳上去;可是他手臂的血像落红雨般的直流不停,如此下去,他不被 单桂珠杀死,也要失血过多而死!

“来,姑奶奶逗逗你这笨瓜!”

单桂珠唇角漾起一丝残酷的微笑,两眸射着残厉的眼光,一瞬也不瞬的注视 着树上的断剑神龙,娇躯缓缓蹲下,腾出左手,缓慢的拿起脚边断剑神龙被她斩 去的左臂。

“你现在成了断臂龟了!”

单桂珠一阵寒笑,左手抓起血淋淋的手臂,嗖的一声,划起一道红光,射向 断剑神龙!

“妈的!”断剑神龙不得已一脚踢开“曾经”是属于自己的手肘,一脚踢得 烂碎;但脸上已气得七孔冒烟了,牙齿磨得格格作响!

“哈,真是个骨肉相残!”

北双在一旁看得抚掌大笑。

断剑神龙整个脸都气歪了,左臂的伤痛使得他不住的颤栗着身子,而且脑中 感到一阵阵昏眩。

“拼了!”

断剑神龙知道如此僵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当下咬紧牙关暗叫了一声,两脚 一点树干,身形猛然直线射起,而且在同一个时间里,手中的断剑突然脱手,朝 北双打去!

噢!断剑神龙这一手用得真够绝,完全出乎单桂珠与北双的意料!

“去!”单桂珠此时再也顾不得截杀断剑神龙了,娇躯猛然斜斜飘起,左手 疾伸,叭的一声,那么惊险的接住眼看就要射进北双胸膛的断剑;接着在电光石 火中一刹那,玉手急甩,毫不犹豫的把断剑打出!

但仍是慢了一步,断剑神龙已藉着身形的射起,两脚在丹田之气不支的时候, 再一弹树干,短短的一顿留了一会,又是那么矫健的射上二十丈外的密树上;而 单桂珠打出的断剑不过射在断剑神龙方才系挂的树干上。

断剑神龙“糊涂一世,聪明一时”,竟安然脱危入安,逃过单桂珠的杀手锏, 真可给满以为稳*胜券的单桂珠气得粉脸变白脸!

“休要得意!”

单桂珠猛然怒叱一声,娇躯蓦然像—朵红云冲天而起!

但只见她身形拔起十丈高之时,似是劲力不继,娇躯一缓,又急速下降。

“上!”

但不过在一刹那里,单桂珠的身形下至方才她打出断剑的地方时,莲足猛然 踏住剑柄,在短得不能再短的空间里,体内的真气已迅速的又提起,娇叱一声, 娇躯比原先之势更快的拔起。

“臭娘们儿!”

断剑神龙本以为单桂珠没法跃上这二十丈高的地方,正庆幸不已,慢条斯理, 好整以暇的点住左臂的穴道,缓缓凋息着体内翻滚的气息;忽见单桂珠竟然像鬼 魅附身般的向他射来,不禁哇地叫了一声,心头猛然大骇,当下心念一转,右手 喀嚓一声,折断一支手臂粗的树枝,怒哼了一声,用足全力向单桂珠电射而去, 底下两脚也不敢怠慢,猛力一顿,身形飘向另棵树上……

“哼!”

单桂珠冷哼一声,对着急射而来的树枝不闪不避,就待射至她身前之时,左 手疾然劈出一掌,把树枝咂得粉碎,手中长剑蓦然向身旁的树干戳下,身形猛然 由直线变为斜射!

“分云赶浪!”

“哇!”

断剑神龙才不过站在另棵的树枝上,单桂珠的浪字仍停在耳鼓这时,只感腰 背一凉,一声杀猪的叫声自他嘴中扬起!

底下的北双只见一道剑光闪起,接着断剑神龙身首搬家,在腰眼之处被单桂 珠一剑劈成上下两半,带着一片血雨和一片肚肠,两半身子如倒栽葱般的倒射而 下。

“叭!”

活生生的断剑神龙变成一团肉酱,摔在地上,土肉不分血泥难辨!

北双唇角漾起一丝冷酷无情的笑意,生涩的道:“啧!可怜,到阴司去阎老 王也认不得你这个小呆头了!”

“双哥,咱快走,我刚才在树梢上看到山坡处有几条人影正朝这边急疾而来!”

单桂珠轻盈的跃下娇躯,喘着气息急声说道,不待北双答应,伸手挟住北双 腰干,展开身形,向山脚下急飞而去!

接着一条人影如电射来,来人的武功似是高强,几个起落,已欺至单桂珠二 十丈左右。

单桂珠转首一看,芳心不禁鹿跳,咬着银牙,撑着已是够疲惫的身子,挟着 北双脚下用上全力,轻逸的轻功已展至最高顶之地。

单桂珠身形一快,又拉成三十丈远,但来人又把身形极力展开,拉回二十丈。

两人便一直保持这个距离,你追我逐。

须臾,单桂珠已奔至山脚上一条小路,不管三七二十一急驰而去……

“糟糕!”

单桂珠忽然暗喊一声,停下身子。

只见眼前现出三条叉道,到底哪一路是通往天母潭的?

单桂珠这一慢,身后之人已追上来,停下身形,得意的怪叫道:“看你们往 哪里跑!”

单桂珠与北双齐齐一惊,脱口叫了一声道:“北海雄魔!”

北海雄魔吕石安睁着独目,荡着阴绿的眸光,满腮虬须的脸漾着刻切的杀机, 望着北双得意的叫道:“姓北的,想不到你也有栽给大爷的一天!”

原来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在二个月前来至中原,欲寻仇北双,但反而被北双 劈去北海廿卫,连北双的衣角也没沾上,而且杨贵也被严梦柔伤了一支耳朵;昆 山二虎向塞外一条龙钱英哭诉,钱英便同偕其妻花蝴蝶,伴着昆山二虎与北海雄 魔来到中原,欲找北双算账。

但钱英听到北双武功已被废,不愿赶尽杀绝,强迫他的徒弟昆山二虎回塞外 ;北海雄魔被北双刺瞎一双眼,而且陪上他得意的塞外廿卫,说什么他也要亲手 杀死北双,他才甘心,所以他一个人马不停蹄的追了上来……

北海雄魔望着北双,边走向北双边开口阴声说道:“小子,你说你要大爷如 何与你玩法?

呵呵!“

“去!”

单桂珠不愿噜嗦,像方才对付断剑神龙一样,来个先下手为强,出之不意的 朝北海雄魔攻出一掌。

“小丫头!”北海雄魔眼皮撩也不撩的,狂傲的嗤了一下声,单掌微扬,消 去单桂珠的掌风……

“老混蛋!”

单桂珠一惊,行家一伸手,便知彼此武功高下,心知自己差对方尚远,长剑 呛的一声,突然出鞘,怒骂一声,剑鞘一偏,对准北海雄魔右腹的“海门穴”戳 下。

“现眼!”

北海雄魔冷傲的嗤了一声,身形横横一拐,迅速解下腰间的狼牙棒,怒喝一 声,抡起棒头,一招“鬼馋神贪”,直戳单桂珠左腹的“血囊穴”。

单桂珠无奈,被*退三尺,见北海雄魔辣手非常,不似断剑神龙那般好对付, 不敢大意,全神凝注,稳扎稳打的架好脚阵,准备与北海雄魔来个泡蘑菇,待机 下手。

但北海雄魔却是得理不让人,身形接着欺向单桂珠,狼牙棒卷起一片虎虎风 声,一顿一挫,诡异的使出“狼披虎纹”、“太公钓鱼”、“阴风罩晴”,三招 一气呵成,厉不可遏的砸向单桂珠周身,口中阴笑道:“你先到阴府代那小子和 老阎报个讯!”

单桂珠口里说着心头大骇,只觉眼前满布银光寒寒的狼牙棒,搅得她眼花缭 乱,怒叱一声,娇躯忙不迭斜射出,堪堪的躲过北海雄魔诡异凌厉的三招,不待 北海雄魔变招换式,娇躯猛然拔起,娇喝一声,蓦然幻成十余条身影,长剑怪异 诡谲至极的杀向北海雄魔的颈项,一招“劈风断水”已随着她的“追风步法”使 出!

“他妈的!”

北海雄魔被这凌厉的攻势*退,身形一窒,万分不愿的滑脚后退九尺,险险 的让过单桂珠的“劈风断水”,愤愤的骂了一声。

单桂珠一见机不可失,一振剑鞘,便想欺身。

“喝!暴日寒雨!”

北海雄魔忽地张开满胡子的大嘴,阴深深的独目睁得铜铃大,射出一股凌烈 的杀风,偌大的身子竟然那么不可思议的朝空中翻了一个斛斗。

单桂珠不禁被他这奇怪的招式看得一怔。

“当心!桂珠!左闪!”

一旁的北双看得心中大骇,连忙开口大叫。

单桂珠猛然一惊,只觉北海雄魔那怪异的斛斗宛似仍停留在空中,却是那么 令她魂飞胆破,根本不让她有眨眼的机会,北海雄魔的身子像幽灵似的欺到她眼 前,而且一枝狼牙棒宛似十几年前就漾在她胸前,已然要砸到她胸前的衣襟了!

……

单桂珠吓得芳容失色,叫了声,连想也不想的,两脚一跳,用力向左弹出。

“哼!”

单桂珠的身形如箭的射出两丈远,那么惊险,真谓差之毫厘的逃过北海雄魔 的绝门招式“暴日寒雨”,身形一阵摇晃,脚下微微显得踉跄不定,一声痛哼自 她小嘴中溜出,只觉左掌手背被单桂珠狼牙棒上的尖刺划上一道寸长的血沟。

“糟!那老魔的家伙有毒!”

单桂珠的心头大骇,恐怖的暗叫一声,只感手背立即一阵刺肌之痛传来,伤 口立呈乌紫色,脑中一阵昏弦……

“桂珠!”

北双一见单桂珠身形一阵摇晃,吃惊的叫了一声。

“时限已到了!去吧!”

北海雄魔阴阴的笑了一声,口中暴喝一声,身形猛然拔起,狼牙棒当头一旋, 毫不留情的捣向单桂珠螓首……

“完了!”

北双长叫一声,闭上两眼。

单桂珠惊觉之时,狼牙棒已到她脑前。

眼看单桂珠便要玉殒香消,血溅五步,死在北海雄魔手里!

说时慢,那时快——“照打!”

一声怒喝射进北海雄魔耳里。

北海雄魔猛地一惊,只感背后一股劲风欺来,忙不迭一转棒头,格去背后偷 袭的暗器。

单桂珠趁着千钧一发之际,连忙滑身抽退七尺,俏脸上漾着死里逃生的余悸, 直喘气不止,酥胸急速一起一落起着……

“你是冰坛主?”

北双一见出手相救的人竟是红苗帮冰坛主冰杰,大喜地叫一声。

“妈的臭蛮人,敢管大爷的闲事,老虎嘴上拔胡须,你是活得不耐烦啦!”

北海雄魔暴喝一声,棒头劈向冰杰。

“你才是塞外蛮夷,吃你少爷一刀!”

冰杰身形让过两尺,弯刀呼的一声,架住北海雄魔的狼牙棒,还颜骂道。

“老魔!也吃你姑奶奶一剑!”

单桂珠已把左手的毒血*出,敷上了药,见北海雄魔攻向冰杰,怒叱一声, 娇躯电射拔起,长剑带着一片寒茫,朝北海雄魔背后截去。

北海雄魔不得不抽身滑退九尺,避开两人的夹攻,哇哇怒叫道:“他妈的!

你们以多欺少,有种的一个一个来!“

“老魔,废话少说点,有活留着向老阎申诉去!”

单桂珠怪笑一声,冷盼瞅着北海雄魔,俏脸漾着一片杀气,娇躯一动,便要 欺向北海雄魔……

“慢点!”

冰杰忽然大声喝道:“你快带北少侠由右边一条路走,山头已经有不少北少 侠的仇人追来了!快!”

单桂珠不禁一怔,忙伏娇躯,把耳朵附在地面上,只觉十里外隐隐约约的有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北双开口叫了一声道:“但你……”

“别管我了,少帮主既然是你妻子,属下抛头洒血理该如此!”

冰杰朝北双抱拳恭声说道:“本帮今后定遭西北雨攻击,斗胆请求少侠恢复 武功之后,能予相助!”

北双抱着双拳,激动的说道:“这还用说……”

冰杰不待北双说完,瞥眼见北海雄魔向他攻来,身子一旋,朝呆怔的单桂珠 急声促声:“快!迟便来不及了,往右边走!”

单桂珠一咬银牙,掠起北双向右边的小路驰去……

“慢走!”

北海雄魔见状,大喝一声,纵起身形。

“你才慢走!”

冰杰刷的一声,弯刀横着朝北海雄魔拦腰截去。

“你是找死!”北海雄魔气得哇哇大叫,把身形转向冰杰。

单桂珠挟着北双,脚下用全力奔驰,已把冰杰和北海雄魔抛得不见。

可是单桂珠不敢停留,把北双背在背上,娇躯像电光石火般的急掠而去。

半个时辰以后,小路旁两里外已可以看见一泓周围二十丈的深潭。

“双哥,到了!”

单桂珠娇躯用力一蹬,停在潭边,放下北双,欢欣的叫了起来。

北双望着那口深潭,心中翻上一股说不出的激动,经过三个月来的折磨,总 算到了天母潭,他说不出他为什么会控制不住的让那磅礴的泪水,任意在他两颊 下流?……

“师母,徒儿终于能和你老人家见面了!”

北双望着潭里随着微风而漾起的波浪,激动的呢喃着。

“奇怪,双哥,怎不见令师母住的地方?……噢,有了!”

单桂珠眯着两眸,四外看了看,却不见有人住的地方,不禁奇怪的朝北双发 话道,接着不甘心的拔起娇躯,跃入九丈来高,四周环看,忽地喜叫了一声。

北双望着空中的单桂珠,急声问道:“看到了?”

单桂珠跃回地面,朝北双喜悦的说道:“就在湖的对岸,有一间木屋,双哥, 我还看到有人影在闪动着啦!”

“真的?!”

北双兴奋的叫了一声,一阵高兴的热身沸腾他全身,噢,他终能如愿的见到 他所最敬仰的师父的妻子了,他巴不得马上能跃到对岸去,以对他师父的大礼叩 见天母仙姑,仰照他师母的慈颜!

北双如小孩般的跃雀着叫道:“桂珠,咱们快过去,快!”

“等等,双哥!”

单桂珠忽然俯下娇躯,急声说了一句。

北双一震,吃惊的问道:“什么不对?”

单桂珠不语,伸出春葱的纤指,放入潭水里。

“哎!”单桂珠忽地痛叫一声,连忙把手缩回。

北双神色一变,连忙蹲下身子,扶住单桂珠的娇躯,惊声问道:“怎么了?”

“冷……冷!”

单桂珠俏脸倏地转白,银牙不住打着颤,娇躯微微发抖着,朝北双期艾的说 道。

北双只觉摸触至单桂珠的玉手,一阵冰寒如冻刺人肤裂的寒气袭来,忙张口 说道:“快运功驱逐!”

单桂珠连忙盘膝打坐,闭下两眸,运起体内真元循转周身。

须臾——单桂珠才吁了一口气,俏脸恢复原先的红润,北双体贴握着她的柔 荑,只觉得和原先一样的温暖。

单桂珠露出深情的微笑,朝北双娇声说道:“没事了,双哥。”

北双深情的凝着单桂珠,心中放下大石般的说道:“急死我了!”

“糟,双哥,潭这么宽,咱又没法飞跃过去……”

单桂珠望着潭叹气,朝北双说道:“水又太冷,不能泅过去。”

“桂珠,你会不会用‘纵点轻功术’?”北双接着问道。

“那也没用……”

单桂珠知道北双的意思是叫她用树枝,木板等浮水之物,抛在潭中,然后纵 点过去,望着北双自信的回道:“我一看这潭水就和普通之潭不一样,双哥,你 看,偌大之潭,连一点能浮的也没有……”“

单桂珠说着抬起一根树枝丢入水里,但见那枝树枝噗的一声,直沉潭底。

北双惊呼一声,脱口说道:“这简直是沉尸之潭嘛!”

单桂珠苦笑说道:“就算水不冷,咱如果想游过去,也势必像那根树枝,沉 入潭底!”

北双不禁心急如焚,要是他本身武功不失去的话,他自信他能抛起一块石头, 然后藉着身形的拔起,轻点一下石头,立刻换气,射到对岸;但他相信单桂珠绝 不能够像自己一样,不是他太看不起人,事实上,举世当今有谁能有他师门独传 的“上上纵点轻功术”?

“双哥,你看,那里有一座树林,咱真该死,咱们可以打那里绕过去嘛!”

单桂珠忽然往左边指去,兴奋的说。

“是的!咱真高兴得糊涂了!”

“快去!”

单桂珠说了一声,背起北双,娇躯像脱缰之马,流星般的射入那树丛里。

“咦,双哥,咱又转回来了!”

单桂珠背着北双在树林里急驰而飞,转了老半天,还是没走出树林,不禁脱 口讶声的说:“奇怪!”

北双跳下地面,低首沉思……

“噢!我想起来了!”北双忽然拍了一下手,大叫道:“是‘绝花门阵’!”

单桂珠讶异的说道:“绝花门阵?我只听说有花门阵!这是啥名堂?”

“我记起黑门豹说过,只是大略的把花门阵改了一下,而且我曾经走过一次 ……”

北双牵起单桂珠的柔荑,小心翼翼的朝里头走去,脸上一片沉寂之色,口中 说道:“一定能走进去,只是要费点时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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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四十七章 血光陡现煞星起单桂 珠握住北双的手,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只觉得眼前忽暗忽明,一片缭乱。

“啧,奇怪!……”

两人转了一阵子,还是兜回原先的地方,北双不甘心的跺了一下脚,俯首沉 思着三个月前他随着罗萍步入绝花门阵的走法。

单桂珠体贴的从怀里掏出水壶,让北双喝了一口,柔声说道:“双哥,你慢 慢想。”

北双朝她温情的一笑,蹲下身子,拿起一枝枯木,在地上轻划着。

北双时划时停,全神贯注。

单桂珠对阵法是门外汉,可说一窍不通,蹲在北双身旁,手里拿着白色的绢 帕,不时深情款款的拭着北双额上的汗水。

至少过了半个时辰那么久,北双忽地轻噫一声,面呈喜色,转首对单桂珠兴 奋的说道:“啊,我终于想出来了!”

北双牵起单桂珠的纤手,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果然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北双与单桂珠紧只感眼前一亮,一幢精致而大的木 屋赫然入目!

“到了!”

北双紧握着单桂珠的柔荑,激动万分的说道:“噢,终于能见到师母她老人 家了!”

北双与单桂珠惊喜的放眼望去——但见两丈外耸立着一座古意盎然,幽雅非 常的浅绿色木屋;屋前满植着奇卉异草,一片红花绿叶飞舞着粉蝶春蜂,阵阵浓 郁的花香随风飘送,扑鼻清怡,令人心旷神怡,为之飘然,有若仙境。

北双与单桂珠兴奋的相视一会,举步踏上有如美化般地毡的绿茵草道,走向 木屋。

北双与单桂珠未近屋前,又传来一阵浓郁的檀木香味,有如桂子飘香,两人 打从心底升起一股飘飘然的舒爽美感。

“两位请进”。

两人正惊喜不已时,一阵苍老而慈祥如暖的语音传入他们的耳里。

北双与单桂珠闻言,忙不迭步入绿色的门扉。

“呵呵,两位是八十年来第二个踏入我天母潭之人,请坐,请坐。”

屋内厅房正中坐着一位百龄高寿,鬓发俱白,满脸皱纹,却是红光满面,两 目如神,一片精湛之色,精神之健朗,比她的年龄更令人惊讶的素衣老太婆,朝 着激动满面的北双与单桂珠和霭可亲的说道:“两位能走过老身天母仙姑的绝花 门阵,不错,不错!”

“师母!”

北双一听眼前之人真的是天母仙姑,两眸漾着高兴已极的泪水,喜叫了一声, 两膝嗵的一声跪在地下,连叩三个响头,颤着声音说道:“徒儿北双叩见师母。”

“小女子单桂珠叩见仙姑。”单桂珠也忙不迭也双膝跪地。

天母仙姑詹杏娘一怔,脸上的可亲慈容倏地消失,一片惊愕之色,呆呆的注 视着俯着跪地的北双,良久才启口说道:“两位请起。”

话声一落,北双与单桂珠只感一阵劲风传来,两人不由自主的被抬起身子, 轻轻的被*退两步,在身后的铜椅坐了下来。

“好深厚的功力,起码也有两甲子以上。”单桂珠芳心惊异的暗忖。

“两位请用茶。”

北双与单桂珠方坐定,厢房内走出一位十二、三岁的女童,恭敬的递给两人 一杯茶。两人忙不迭起身言谢接过,轻呷一口,有若蜜桃之芳,爽香非常。

天母仙姑一直注视着北双,心头翻上一股已不知多少年来没有的狂澜,北双 的一举一动,宛像一颗大石,促然投进她平静如死的心潮;她说不出为什么会激 动的连话也说不出,她说过不愿见他,甚至与他有所关连的人!

“北少侠何以称呼老身为师母?”

那紧抿的嘴唇,微轩的剑眉,多像他!她多希望眼前的少年不是他的徒儿, 她恨他,恨他!

北双起身恭声说道:“家师名讳逍遥翁。”

说着解开肩后的双剑,恭敬的端给天母仙姑。

天母仙姑颤着手,接过那对她熟悉的双剑,剑柄上金辉辉闪闪的无虚剑三字 映入她眼帘,他真的是他的徒弟,而且算起来也该是自己的徒弟,不!那不会是 真的!

天母仙姑忽然站起身子,把那令她颤的双剑一把丢出门外,朝北双厉声说道 :“你来做啥?出去!出去!”

“师母……!”北双惊惶的叫了一声。

“出去!出去!”天母仙姑激动的怒呵着。

北双一阵瞠愣,不知所措,呆呆的望着天母仙姑。

“仙姑!……”单桂珠也惊惶的立起娇躯,叫了一声。

天母仙姑转过身子,背着北双与单桂珠激动的说道:“当老身翻过身子之时, 你们如仍留在此处,休怪老身手下无情!”

北双想起罗萍告诉他师母恨师父的话,心中才恍然过来,心头升起一股苦涩 的辛酸,鼻尖涌上一阵酸意。

“师母……”

北双努力的抑制着胸中的激动,两眸噙着泪水,哽咽的说道:“徒儿来此无 需他求,师母神健体康,徒儿已无所牵挂,愿师母千年万岁,无疆永寿。”

北双说罢,恭敬的叩了三个响头,咬着钢牙,转身走出。

天母仙姑微微的抖颤着,她不想转过头的,但她已回头望去,噢!那走路的 样子多像他,而且像他当年离开自己一样,去的那么坚决,一点留意也没有!

“我恨!恨!”

天母仙姑艰辛的转过头,一股八十年来她从未忘记的恨意,如火的在她心房 焚炽着,她紧咬着牙,那股恨意使他咽下口中差点对北双的呼唤。

北双默默的拾起双剑,尽量踏稳脚步,眸上的泪水,已使他看不清眼前的景 物。

“双哥!”

单桂珠见北双的身子隐入林中,如梦初醒的哭唤了一声,纵起娇躯,就要追 去……。

“噫!……”

单桂珠忽然噫了一声,只觉纵起的身子被一股暗劲*了回来,单桂珠不信的 再度踏起步子,但只觉身前宛似有一道无形的铜墙铁壁挡住她的去路,用足了全 身劲力,仍是立在原地,寸步难移。

“仙姑!……”

单桂珠心知是天母仙姑发出的暗劲,跪下娇躯,噙着泪水哽咽的说道:“请 您救救双哥……”

“八十年所有债的根,原来力量是这么小!爱情一线间,力量并不能相抗衡!”

天母仙姑望着门外天上缓缓飘流的浮云,一丝太浓太粘的苦涩袭满她的眼前, 不由自主的又漾起一副至今她仍心醉的脸庞,她发觉,八十年来,她对他的恨, 也是她对他的爱呵……

北双脚步踉跄的走入林中,怀中紧抱着无虚双剑,泪眼的模糊,脑中的空白, 早把绝花门阵的走法给忘了,在林中漫无目的的打转着……,忽地脚下绊了一块 大石,整个身子倾跌了下去!

北双不想爬起,任由黄河决堤泪水滴在泥土里,他觉得他此刻满足了,他已 见到三个月来无时无刻所牵挂的师母,那是他所最敬仰的师父的妻子,真的,他 绝没有想要恢复武功,他恨自己如此傻,他早该知道恢复武功之时,单桂珠便要 为他牺牲,噢,天,已有三个女人死在他怀里了,他能忍心再让单桂珠在他怀里 死去么?不,不,绝不!

他要走,即使他师母不赶他,他也要走!

可是,要往哪里走?

走向那些等待杀他的仇人,让他们把自己一片片分尸?

“不!无虚双剑是天下无敌!”

北双紧抱着双剑,疯狂的叫着。

他不能死在别人手里,沾辱了他师父的一世英名,沾辱了这绝世的宝剑!

“小英,小萍,小妮,我不能替你们报仇了!”

北双想起为他死去的女人,不甘的号叫着。

噢!多不甘心,他早知道了杀他妻子凶手的蛛丝马迹,他相信,只要他能恢 复武功,必能查出凶手,把他碎尸万段!……

“麻子?少爷不能救你了!”

北双又想起受缚的川枭,以及一切一切……

“哼,少爷宁死在自己剑下,也不愿死在别人手里!”

北双咬着钢牙,眸中射出一股坚强的神色,猛然坐起身子,两手呛的一声, 亮出双剑,咬牙就要叉进自己的颈项。

“哼……”北双忽地闷哼一声,瘫了下去。

一条娇小的人影抱起北双,射进木屋里……

原来天母仙姑詹杏娘最后还是改变她的心意,尽管她恨北双的师父消遥翁, 但那恨里有对逍遥翁相对的爱,尤其北双的一举一动,简直是逍遥翁的模子,北 双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离开她时,她仿佛又见到逍遥翁当年离她而去的情景, 下意识时,她要挽留北双,她不愿再失败,她清楚记得,当年逍遥翁对她的挽留 无动于衷,她是多么的心碎啊!……

所以她命单桂珠把北双带回屋里,而且,替他恢复武功。

北双只知道他沉睡了很久,在中间,他只醒过来一次,懵懵然的醒过来。

他依稀记得,他的身畔睡着赤裸的单桂珠。

他模糊的记得,自己曾大喊一声不!……

他也记得自己不字未完,单桂珠已把一碗苦如黄莲的汤药灌进自己嘴里……

然后,他不能忘记,自己像一头卑鄙、发狂的疯兽,在单桂珠娇美的胴体肆 意摧蹂……

他不能记住自己对单桂珠的“暴行”持续了多久,他只知道,很多次,很多 次……

他想呼号,但他模糊的脑子并不给他这个命令,他想睁脱单桂珠的怀抱,但 他模糊的脑子却给他相反的命令,他只知道自己紧紧搂着单桂珠……

之后,他没有办法记起以后的事情……

他只隐约的知道,过了很久,很久,他模糊的脑子开始清醒。

他发现自己失去三个月的武功恢复了。

他发现单桂珠不再睡在他身旁,只有他的师母坐在床前。

她不让自己开口,他只觉得她那对有神的眼光,使自己咽下满腔的疑问。

但他相信单桂珠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死了……

他想哭,哭自己是一个刽子手。

可是他的师母根本不让他有哭的机会,他那如慈祥的笑容,使他不相信会有 令自己想哭的事情发生,她把与师父当年的一段情,那么高兴的告诉自己。

他沉醉在师母那张回忆的兴奋里,他说不出多高兴能知道他师父的过去……

当他第一次得悉自己师父的名号时,白嘉露与罗萍和他的对话,他便猜想一 定是个“情”

字……

果是不错,逍遥翁、天母仙姑与寒江钓翁皆为情所磨,噢,莫说英雄怕情磨, 凡是与世之人皆然也!

八十年前北双的师父亦和他一样,浪迹江湖,嬉游人间,乃一江湖浪子。

而寒江钓翁与北双之师母皆为武林望族,且为世家之交,两家莫逆非常。

逍遥翁那时的武功进境,并不像北双独步武林,称霸江湖的绝顶高手,但在 年轻辈上是是可称一数二的,那时其之名号“逍遥浪子”已是年轻人所仰慕的, 年长辈所侧目嘉许的了。

寒江钓翁那时的名号“江郎”,也是怀着雄心万丈,想在江湖上有一番作为, 出人头地。

寒江钓翁见逍遥翁那时的名声高于自己,一股年轻人特有不服输的傲气,便 投战书与逍遥翁,言明地点时间约战对决。

此虽不言江湖大事,但却也轰动整个武林,人人皆欲一观逍遥浪子与江郎, 谁是年轻辈的第一高手?

于是,两虎相争,吸引了不少的知名武林人物观看,轰动非常。

如此一来逍遥浪子与江郎本是无意作生死斗,但一见有如此多人观看,皆想 打倒对方,以博成名,便成一殊死决斗。

在所谓“名”的驱使下,从各尽心机,用上全力,宛似有深仇大恨般的,由 印证武功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江郎身为武林望族,自是不甘心败于一个江湖草莽,武林浪子之手里,再者 他深深爱恋的詹杏娘也在一旁观看,他更要打败逍遥浪子,以博詹杏娘之青睐。

然而逍遥浪子乃年青辈的第一把交椅人物,江郎想打倒他谈何容易?

第一天的决斗是手上功夫,轻功、拳劲、掌法,两人对拆三百招,直至日暮 西下,仍不分胜负。

于是由作见证的“铁拐詹”詹正杰,即詹杏娘之父,判定第一天决斗平分秋 色,互无胜败,决定第二天继续兵器的比划。

当晚逍遥浪子以及观看武林豪雄,皆受铁拐詹的酒宴款待,铁拐詹是以见证 者的身分招待大家,也想藉此提高其詹家之声望。

铁拐詹与江郎之家关系密切,而且对江郎非常喜爱,有意做为爱婿,想把詹 杏娘许配给江郎,亲上加亲,希望更笃定两家的友好;而且他也深切希望在明天 的比武中,江郎能击败逍遥浪子,以增他的光采。

可是他心里非常的明白,明日之战,江郎绝不可能打败逍遥浪子,老实说, 今天他两人的较量,要不是他提早判定收场,江郎决走不过逍遥浪子十个照面, 便要被打垮。

在爱婿心切的催促下,詹正杰竟不顾后果,以其独门制造的“七绝去功散”

置于逍遥浪子酒中。

本来是七天才能发作的,但铁拐詹另外还加了一种加速催发的药物,俾使见 效。

铁拐詹不敢放多,只在逍遥浪子杯中渗入少许的去功散,他怕过量致使自己 露出马脚,而且他也无意使逍遥浪子完全失去武功,只想能使逍遥浪子失去一两 成少许的武功,败在江郎手里便好。

逍遥浪子绝没想到在武林上德高望重,令人敬仰的铁拐詹,竟会在如此众多 武林群雄会聚的场面做手脚,不虞有诈,喝下铁拐詹的药酒。

逍遥浪子喝下以后,隔了一段相当长久的时间,才感体内不适,但他仍没想 到已中了人家的手脚,以为是今天的搏斗使他感到疲劳。

于是他与桌上豪雄周旋了一会,便推托身体疲倦,进入厢房,准备休息。

逍遥浪子只觉头痛非常,过了一阵子,才沉沉入睡。

铁拐詹的暗中下药,任何人也不知晓,既连江郎也不知情,但其女詹杏娘却 知道了。

詹杏娘自幼对医术药物方面极有兴趣,且具天赋,虽是年方二十,但其医术 的高明,早已远近皆知,远扬夷角,博有“妙手回春”之美誉。

当她发见逍遥浪子有异样之时,经过短短的推敲细想,便恍然大悟了!

她知道她父亲的用意,但她实在痛心她父亲的不光明手段……她只知道她有 替逍遥浪子医治的义务,也许,这是为了补偿她父亲的过错,但是,她清楚她对 逍遥浪子一见生爱,她知道她父亲要把她配给江郎,但她总觉江郎比不上逍遥浪 子。

她说不出为什么,她只知道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东西,当筵席收散之时,在 夜深人静里,她偷偷的进入逍遥翁的屋里。

她替逍遥浪子解去他身上少许的去功散。

逍遥浪子只感迷迷糊糊的,宛置梦中,一场绮丽的春梦。

按说七绝去功散是詹杏娘独创秘方,那时还尚未扬诸于世,公开武林,解法 外人不得而知,至今也仍可说无人可解,但詹杏娘是始创人,她当然知道此种药 物的解法了,本来詹杏娘是不敢替逍遥浪子医治的,因为据一般治疗药物中毒而 失去武功的方法,必定阴阳调和,医者必死。

所服下去功散不过少许,况且她本身武功并不弱,又是精通医理,所以当她 吸取逍遥浪子体内的去功散之时,并未毒发而亡,仅是失去一成功力。

逍遥浪子醒来,发见并不是梦,一切是真、是实……

在他惊愣不止之时詹杏娘把原由款款告诉他……,并要逍遥浪子和她远走高 飞。

逍遥浪子料不到铁拐詹如此卑劣,本想向铁拐詹摊牌,把此事让武林豪雄知 道,使铁拐詹一辈子抬不起头,但詹杏娘对他苦苦哀求,只有与詹杏娘深夜离走。

第二天武林豪杰自是大为惊异,何以逍遥浪子不告而别?猜测纷纷,连江郎 也莫名其妙,只有铁拐詹自己心里明白。

他后悔自己的无知,他没有想到他的做法使他失去仅有的女儿。

江郎见詹杏娘也不见,大为狐疑,以为是逍遥浪子拐带詹杏娘一起逃走。

逍遥浪子与詹杏娘自是结为夫妻,同隐山林。

但逍遥浪子在这以前已认识了一个女人,而且非常爱她,且两人有肌肤之亲, 夫妻之实,逍遥浪子生性浪荡,喜爱漂泊,而他所爱的女人徐蕙,却爱清静,坚 持要逍遥浪子与她定居下来,绝迹江湖。

逍遥浪子是真心爱徐蕙,而且答应她与她结成连理枝,隐居江湖,但适巧接 至江郎的挑战书。

但逍遥浪子没料到有此差错,而使自己与詹杏娘结成夫妻,而詹杏娘的美, 且又对他有救命之恩,使他忘去了徐蕙……

逍遥浪子詹杏娘确实过了一段长久的甜蜜生活。

后来,江郎从铁拐詹的门里知道事情的真象,虽怨铁拐詹做法错误,量他明 白铁拐詹是出于一片爱己之心,只恨自己武功不济,否则决不会至此地步。

江郎对詹杏娘是痴心如常,且得知逍遥浪子已与詹杏娘成婚,伤心欲绝,终 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徐蕙替逍遥浪子生下一子,长得和逍遥浪子一模一样,酷似非常,更使他深 深思念逍遥浪子,终于伤心过度,含恨离世。

逍遥浪子得知徐蕙逝世音讯,才想起自己曾对徐蕙许下的诺言,歉疚万分, 痛不欲生!

从此逍遥浪子便常常在脑海中漾起徐蕙的脸庞,宛似看到了她含怨的眸子, 宛似责备他对她的遗弃!他后悔,他歉疚。

逍遥浪子只觉徐蕙在他脑海漾起的次数愈多愈多,他梦到了徐蕙含怨的眸子, 吃饭时,眼前仿佛看到了徐蕙对他的痴痴凝视,每当他亲吻着詹杏娘时,他又好 像看到了徐蕙那如双星的眸子而且充满对他太多的恨!无时无刻,他总觉得徐蕙 隔在他与詹杏娘之间。

终于,逍遥浪子煎熬不住心中的歉疚,良心的自责,离詹杏娘而去。

詹杏娘苦苦挽留,她认为事情已去,何必缅怀于心?但她失败了,在眼泪婆 娑中,她的心随着消遥浪子的离去脚步而片片粉碎。

詹杏娘仍有一线希望,她认为逍遥浪子会回到她身边,但她失望了。一段漫 长的光阴在她的哭泣声中溜走,证明她是彻底的失望了,逍遥浪子永远不会回她 身边。

逍遥浪子此种做法是够残忍,他既无法对徐蕙有所补偿,而又抛弃詹杏娘, 岂不两头空,一错再错么?但他是真的错么?谁能说爱在人的心中感受是水平线 一样的?是不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各人有各人的感受。

逍遥浪子的感受是痛苦极了,他本想把徐蕙为他所生的儿子带回来抚养,但 他生病死了!

他无法推诿这感情的责任,两条人命的责任,他自认自己已无资格为人之夫, 为人之父,他认为自己和林中禽兽无异,他该和它们一样无声无息的死亡。

所以,他选了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与世隔绝,他要忏悔,忏悔……为了徐 蕙,为了他不曾谋面的儿子,而且也是为他无法与詹杏娘厮守终生。

詹杏娘在绝望之下,怀着爱恨交杂的缺残心灵,独自来到天母潭隐居下来。

江郎得悉逍遥浪子殷弃詹杏娘,他仍是对詹杏娘痴爱非常,他不想见到他所 爱的人遭受到遗弃,所以又言明要与逍遥浪子决斗,如是败在他手里,他要逍遥 浪子回詹杏娘身边。

他们每年决斗一次,每次限为三百招。

一年又一年。

无情的光阴在他们的兵器撞击声中飞逝,长须在他们吆喝声中长出。

一年又一年。

逍遥浪子已被改称逍遥翁,江郎也被改称为寒江钓叟,噢,他们已是老了, 由年轻辈的好手,变成武林的顶尖高手,但他们并没有分出胜负。

年迈能使人厌倦,他们停止了决斗,一切就这样,平静的让它过去了。

北双清楚的记得,当天母仙姑说完之后,她那满布皱纹的眼角,沾着一滴晶 莹的泪珠,为情所镶造的泪珠。

当北双告诉她逍遥翁已故之时,他看到她眼角滑下更多的泪珠,为爱所凝望 的泪珠。

北双也记得自己也泪流满面,他不仅是为了祭吊他师父而哭泣,说实在的, 他有太多掉泪的理由了!

他把自己何以失去武功的原因,以及他的身世,所遭遇的一切一切,像对慈 母哭诉般的,含泪告诉天母仙姑。

北双这才知道罗萍何以会知道自己的师母在天母潭,他知道白嘉露也一定知 道,只是在骗自己。

他很为难天母仙姑叫他不要抛弃白嘉露,他觉得他中了她的去功散,搞得自 己狼狈非常,他能够遵照罗萍对他不加以报复,已是非常难得的了,但他又不敢 拗过她的意旨,只好毫无信心的点头答应。

北双这时也才明白何以自己的师母也会布绝花门功,原来是和寒江的翁从前 研究出来的,难怪黑门豹也懂……

北双一切疑问都获得证明了,但唯一使他不明了的是天母仙姑始终没有提起 单桂珠。

他想开口问,但天母仙姑却叫他离开,根本不让他有发问的机会,他只知道 天母仙姑在他临走的时候,叮嘱他在冬天降雪之时,必须带回三种药草回来。

日出日落,月升月降。

当第六个月亮消失,第七个太阳升起之时……

天母谭的彼岸飞起一条人影……

只见那条人影轻功高得令人瞠目结舌,一块掌大的石块,在那条影飞起之前, 如箭射起,然后那支人影傲啸一声,那么不可思议的拔起十五丈来宽的潭面!

噢,这正是上上纵点轻功术,那么来人便是江湖一鼎无影浪客北双了?

是也,正是他,那江湖浪子,又叫血煞星的北双!

“杀!杀……”

北双的身形如脱弦之箭,快得令人跟不上眼的朝七天前他来的路驰去,噢, 他那俊脸上呈着一片浓烈的煞气,看来令人打颤,双眸那两道如冰箭的眼神,根 本叫人不敢相信那是从人的眼睛发出的,只见北双飞快的跃上苗岭,而且飞快的 翻飞到山脚下,口中猛然大叫两声杀,身形毫不停留的如流星急射的来到大山村 口。

——请看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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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四十八章 获救解疑诛雄魔北双 转过身形,停在七天前为朱妮竖立的新坟。

北双默默的立在墓前,脸上肃穆的杀气,比那初秋的凉意更使人两股抖颤。

北双的面上除了一片冰冷,毫无表情,唇角惯有的微笑已冻结了,被面上那 块冰冷所凝结,只是紧紧抿着,漾着太多太多的杀气……

良久,北双才射起身形,向村里疾射而入。

北双在一间简陋如鸽笼的房前停下,缓缓走入。

“您,您是要找谁?”

里头走出一位四十多的糟老头,朝北双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把少爷看清楚一点!”

北双把一抓住老头的胸襟,齿缝里拼出了令糟老头背脊升起一股冷意的寒音。

糟老头面色猛然大变,惊声说道:“嘎,你,你是……”

“我是你家少爷!……啪!”

北双眸里射着狂澜的杀气,单手一扬,咬牙切齿的朝糟老头用力刮了一个耳 光。

“哇!”

糟老头的身形如断线的风筝栽了出去,碰的一声摔在门角边,嘴中捂着鲜红 的血,而且十几颗的牙齿散落在地上。

“大爷,爷,饶命,小的,的不……不会武功……”

糟老头蜷曲着身子两手捂着满血的嘴巴,两眼惊骇的睁着,失声的说道。

“喀嚓!……”

北双不发一言的走向前去,面无表情的抬起右脚,用力朝糟老头的左腿踏下!

“哇!……”

糟老头杀猪般的叫了一声,昏了过去,只见他左脚膝盖一片血肉模糊,膝盖 被北双一脚踏得碎断,骨肉片片,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但北双像是残酷的刽子手,脸上杀机盎然,两眼射着噬人的眼光,唇角漾着 狠毒的笑意,一脚踢开糟老头已是搬家的左下腿,满是血迹的绣花缎底统鞋在糟 老头身上擦了擦,蹲下身子,点住糟老头左腿血流如注的伤口,转身单手一旋, 一丈外几上的茶壶被他的“隔空取物”

吸了过去。

北双接过茶壶,把水倒在糟老头如死灰的脸上,糟老头悠悠醒来。

“妈呀!”糟老头一看自己断了一只腿,大叫了一声,又要昏过去。

北双连忙又倒下水,生冷的说道:“慢点,好戏还在后头!”

糟老头吃力的张着满是血水的大嘴,艰苦的颤着声音朝北双哀求道:“大, 大爷……饶,饶命!”

北双冷冷的盯着糟老头,寒声问道:“黑衣蒙面人是谁?”

糟老头惊骇的望着北双,几乎是哭着说道:“大爷,我我没有看,看到他的 脸,他给我……一百两银子……”

“还不错,你这条老命还值一百两银子……”

北双朝糟老头似笑非笑的撇了一下唇角,寒声接道:“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糟老头惊悸的蠕动一下,牙齿的脱落,使得他原来便是破铜锣的嗓子,更像 死了娘的哭声:“她,她只,只是叫我开,开一个临时的客房……”

“听她的口音是哪里人?”

北双紧*着问,两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糟老头面部的表情。

糟老头被北双的眼光射得一阵发抖,沙哑的说道:“我,我听,听不出,像 是此地苗,苗人。”

北双嘴角挂着令糟老头心里发毛的寒笑,两眼的眼神看得叫糟老头想昏过去 ……

“大,大爷,饶……命……!”

糟老头被北双如凶神恶煞的眼光*得闭上眼皮,流出绝望惊悸的泪水,两手 抖得非常厉害,简直象拍手鼓掌一样,艰苦的合在一起,朝北双无力的拜着,大 嘴像断气似的张着,声音像走调的音乐,颤得叫人分不清是苗语还是汉语:“大 ……大……爷……小,小的所……

知道的……都都都……“糟老头吓得说不出下面的话来,都个不停。

“你的一百两银子用完了没有?”北双忽然怪异问。

糟老头猛然睁一眼睛张嘴说道:“没,没有!”

他以为北双要银子,急声说道:“小的,还还……有二百两银子,全,全给 您,您全都……!”

北双朝老头古怪的笑了笑,冷涩的撇嘴说道:“啧,多可惜,你早就该换成 冥钱的!”

“饶……饶命!”糟老头一闻,骇得大声嘶,猛地拖着单脚的身子,急速的 爬出门外。

“看你没有武功的份上,少爷赏你一个痛快!”

北双拿起茶壶,寒笑的朝糟老头的脑袋打去。

“哎!”糟老头只发出一声短短的哀叫,已是呜呼哀哉,完蛋大吉!“

只见他只不过刚爬在门坎上,斗大的脑袋已被茶壶敲得脑袋开花了,真谓脑 血涂地哉!

这时门前已围上一大片的苗人,远远的观看着这副惨相,在惊声喧哗着……

北双噙着冷笑,昂然走出门外,寒声说道:“哪个看不顺眼的爬出来!”

“哇呀!”

那些苗人一接北双如蛇的眼光,哇的一声,四散而逃。

北双转身奔向楼上,走进他曾与朱妮缠绵过的房间,默默的凭吊了一会,怀 着哀伤的心情以及滚炽的怒火,把这令他曾经心碎肠断的鸽笼似的房子,放了一 把火,给烧得一干二净,只剩一片灰烬。

接着北双来到两里之外的大山酒楼。

“客、客……”

伙计一见北双那对怨毒,像是巴不得把世上所有的人杀尽一样的眼光,脸上 的笑容再也笑不出来,牙齿打着冷颤,客个没停,吓得说不出话来。

“狗养的,都跑光了!”

北双环视了一下酒楼,尽是一些陌生的苗人,并没有发见追杀他的仇人,他 原本想杀个痛快,大概是那些欲杀他的仇人知道北双已到达天母潭,深怕他恢复 武功,老命不保,一溜烟的逃回去了。

“来壶白干,一斤香肉。”

北双习惯的挑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朝满脸惊悸,打揖不止的伙计说道。

“是!是!”

伙计连声应是,几乎是跑着退下去,然后战战兢兢的端上酒菜,那副样子, 就像见了鬼似的。

北双一杯一杯的猛灌着,喝得酩酊大醉,烂醉如泥,酡红着脸,伏在桌上昏 昏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恍惚惚的醒过来……

“噫!这老魔还没走?”北双甩甩头,正想付账,顺便买一匹马,忽然看见 北海雄魔正从楼上走来,心里大喜的忖道。

北双海雄像是在这家酒楼住了一些时,伙计很熟悉的招呼着他,他似是未见 北双,在离北双三个桌子远的一张桌子,背向着北双坐下来,伙计给他送上一壶 酒,及一碟烤鸭。

“老魔,少爷可怜你,让你吃完你最后的一餐吧!”

北双确定没错,心中泛起一股炽烈的杀机,心知冰杰已被他杀了,一面冷冷 的暗道,一面提起酒壶,粗鲁的猛灌着。

停了一会,北双腹中已想好要北海雄魔如何死去,他有点惊异北海雄魔明知 自己已到天母潭,竟还停留在这里,真谓不知死活。

北冷哼一声,提起酒壶就要朝北海雄魔砸过去,忽见昆山二虎杨贵与杨宾走 了进来,心中恍然的叫了一声。

“噢,原来如此。”

北双连忙翻过头,欲知北海雄魔与杨氏兄弟到底搞啥名堂?

北海雄魔一见他的老搭档到来,咧着大嘴,惊喜的说道:“你们怎到现在才 来?”

杨氏兄弟坐了下来,两人风尘仆仆,似是赶了一段好长的路,只剩一只右耳 的杨贵仰了一杯酒,朝北海雄魔小声回道:“家师看得太紧,简直没法走出来, 还算是偷溜出来呢!”

“老吕,姓北的怎样了?”稍矮的杨贵吃了一块鸭肉,神情肃穆的问道。

“他妈的,真气死老子了!”

北海雄魔脸上漾着惋惜和不甘神色,低着声音说道。

“差点就把他给宰了,谁知中途窜出了一个狗养的死蛮人,我虽把那狗蛮人 斩了,但叫姓北的逃了。”

“怎么追丢了?你不会到天母潭去么?”

“谁说没去?”

北海雄魔眨着眼说道:“我在天母潭钻了两天,就是走不进去,一口二十丈 飞鸟不渡,鹅毛不浮,而且冷如冰的潭水横阻着,两旁植着莫名其妙的阵势,不 单是我没法进去,其他那小子寻仇的也没法进去,所以我只好在这里等你们,看 是如何办?”

昆山二虎一听让北双逃了,心头一阵沉重,互相呆望了一会,杨宾才沉声开 口问道:“那些要杀姓北的人呢?”

“他妈的,说起来真个气死人!”北海雄魔愤愤的干了一杯酒,独目射着一 股愤怒,愤愤说道:“全是些乌龟王八孙,他们一听姓北的已逃到天母潭,而又 没法进去,都跑了!”

杨贵愤愤的骂道:“妈的,尽是不带种的兔崽子!”

“慢点,老吕……”

杨宾忽然沉声说道:“你能确定姓北的能够进入你们不能进的阵势?”

北海雄魔沉吟了一会,摇头回道:“这……我不能确定。”

杨贵肯定的说道:“我想,姓北的也一定还没找到天母仙姑。”

北海雄魔与杨贵皆是一怔。

“姓北的身无武功,冷蛇蝎也绝不可能跃过二十丈的潭面,而且传闻的冷蛇 蝎并不是对阵势非常精通,相信他也不能通过那树林。”

“那你是说姓北的还藏在天母潭附近?”北海雄魔老脸上现出高兴的神色, 睁大着仅有的一只独眼,急声问。

杨宾点头说道:“不错……”

“不,你们是大错特错了!”

杨宾话声未完,一阵冷冰的语音使他们一惊。

杨贵首先发现墙角的北双,脱口叫道:“哇,那小子在这里!”

“哗啦!”

北海雄魔陡地推翻桌子,色厉内荏的对北双怒声骂道:“小子,你真大胆, 竟还敢留在这里!”

屋内食客一见气氛不对,连忙四散。

“大胆的是你们……”

北双从容的坐着,慢条斯理的挟起一块香肉,津津有味的嚼着,看也不看北 海雄魔,猖狂至极的浮起一个轻蔑的笑意,如冰珠子的语音,带着不屑的嗤声, 以及冷冷的口气,缓缓流出他洁白的齿缝。

“告诉你家少爷,要怎个死法?”

“哼!”

北海雄魔不待北双说完,猛地大喝一声,双掌促然提起全部功力,卷起一片 排山倒海的狂风压向北双。

昆山二虎也连忙用上十二成功力,怒吼一声,送出一股惊天动的的掌风。

“现眼了!老魔!”

北双吃吃一笑,就待那股凌厉劲风卷至之时,傲嗤的一声,身形像一团白雾 般的骤然升起,那么惊险的避过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三人全力击出的掌劲!

北双修长的身形像幽灵般的附在屋梁上,两脚勾着脊梁,身子倒挂着,微微 旋荡着,北双在自己的两脚勾上屋梁之时,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完全没有一丝 间隙的停留,突然两掌反手拍出,虚无掌已应声而出。  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 只觉自己的掌力才不过击在北双坐的桌席,一声哗啦,却不见北双人影,刚刚一 抬眼,倒挂着身影正映入他们的眼帘,一股咻咻之风,已是令他们那么惊骇的袭 到他们眼前!

“他妈的!”

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说不出心头是如何的骇悸,根本不让他们有第二个思维 的转动,暴喝一声,三人咬牙推出一掌,硬挡北双有若天崩地裂,鬼哭神号的掌 风。

“砰!”

一声大响,夹着三声闷哼……

只见昆山二虎的身形砰的一声,一个大踉跄的直退下去,撞上一张桌子,然 后连人带桌的栽在墙角下,北海雄魔情形似是稍佳,但却也狼狈不堪,叭叭的退 了三个大步,身子靠住门口掌柜的柜台,否则也真要栽下去呢。

北双藉着掌劲的反弹,身子卷帘般的转了一圈,坐正了身子,像索命煞星般 的高坐屋梁上,两眸含着轻视鄙夷的眼光,那么冷傲的瞅着面色苍白,满脸骇意 的北海雄魔与昆山二虎。

昆山二虎艰难的爬起身子,嘴角挂着一线血丝,鼠目里漾着痛苦的神色,只 觉北双方才如万钧雷霆的一掌,差点没叫他们的内腑给震得离位。

北双轻松的荡着两腿,习惯的龇了龇牙,古怪的俯视着北海雄魔,冷冷的望 着,嗤笑已极的意味哼道:“滋味如何?”

“小子,休要得意!”

北海雄魔稳下胸中翻波的气息,猛然焦喝—声,亮出腰间的狼牙棒,偌大的 身形陡地怪异非常的斜射而起,而且那么奇怪的在半空翻了一个斛斗,只不过令 人眨一半眼的时间,北海雄魔的身躯那么漂亮的,令人惊叹的射到北双的眼前, 而且狼牙棒是如此谲险的砸向北双脑袋……

“老魔,什么叫死,你知道不知道?”

北双像是视若无睹,吃吃笑了两声,心知北海雄魔已是孤注一掷,搬出他的 箱底功夫“暴日寒雨”。当下不敢大意,就在北海雄魔的斛斗不过翻了半圈,平 挪的身子竟然那么令人匪夷所思的平平升起,向左斜出了两尺,而且左脚宛如毒 蛇出洞般的那么阴辣狠毒勾向北海雄魔的小腹。

“哗啦!”

北海雄魔的狼牙棒击在屋梁上,一截横梁被击得粉碎,北海雄魔正想变招换 式,忽地哼一声,脸色大变,身形栽了下来。

北双也因横梁的断碎,身形也跟着坠下!

“老魔,告诉你死就是这样子!”

北双在身形坠下的一刹那,两手迅速一拔,只闻呛的一声,肩上的剑带着两 片闪闪寒芒亮出。

地下的昆二虎脸色蓦大变,根本不叫他们有所出手的机会,他们只觉北双和 北海雄魔身形仍在半空中,尚未落地之时,北双已那么令人胆寒的亮出双剑,而 且那么令他们魂散的劈向北海雄魔……

“哇——!”

一声凄厉而悠长的惨号,随着北双如死神的笑声,自北海雄魔大张的黑唇嘶 起!

昆山二虎不想看,但他们的睁大的眼孔里,正映着一幕惨无人道的分尸图。

只见北双手中的两柄长剑,像舞风车般的,带起片片的血肉,那么毫不顾忌 的在北海雄魔的身上“畅游”,昆山二虎看不清那两片挥动的剑峰,只知道北海 雄魔在空中的身子在迅速的“分解”着,一片片,一滴滴。

到了最后,他们只看到北双跃下地面,北海雄魔,不见了!

真的是不见了!如果说有,那么地下一堆血肉模糊,有的如肉酱的一小块一 小块像铜板大小的四方“尸体”,便是北海雄魔那位老兄!

噢,那会是真的么?

不要说昆山二虎“稳如泰山”的呆立着,就连屋外那堆看“好戏”的苗人也 如中了魔般的呆立着。

他们不认为分尸一个人是困难的,但是无影浪客那小子却是不同,他是绝对 的“分尸怪手”!不是么?地面到屋梁的距离也不过丈把高而已,他竟能在落地 以前,而且在半空中,在不可能的不可能中,那么轻易的叫人以为是在梦中的把 一个七尺之躯“料理完毕”!

不,那不会是真的!

要是,那千真万确一百万个是真的!你瞧,那“分尸圣”正悠闲的背着手, 什么时候双剑又回鞘?而且看起来是那么潇洒的踱着方步,那么洒脱的龇着牙, 一阵如死神的声音,不该伴着他那么豪迈的微笑吐出来的:“啧,昆山两条猪, 怎么啦?怎个尽死在那里?别也是不带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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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四十九章 娇凤戏龙侬多情“嘿, 这就奇了,你们既是这么带种的从塞外来找少爷,怎地尽是站着?”

北双见昆山二虎两眼发直的呆望着自己,唇角浮着一丝冷酷不带人味的笑意, 星眸射着毒蛇般的狠光,狂傲的撇着唇角的道。

昆山二虎这时方如梦初醒,一接北双恶毒的眼光,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本能的退缩着……

“啧,这不是个龟孙王八蛋?”

北双唇角始终挂着揶揄不屑而又古怪的笑意,缓缓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的 欺向满脸布满惊骇神色的昆山二虎。

“嘿!姓北的,你知道大爷怕你不成?”

杨贵猛地怒喝一声,解下腰间的七节棍,蓦然击向北双。

“这才是!”

北双生冷的说了一声,身形在杨贵还没动以前,早已像大鹏般的猛然拔起。

但只见北双的身躯仍在空气里浮动,两条人影如电的交错而过。

接着一声闷哼扬起——杨贵拔起的身形,像泄气的皮球,突地坠落下来,身 子一阵急剧的摇晃,—滴滴如雨点的血水,正从他身上滴到地下……

北双飞起的身形,在半空中转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形,缓缓的停在门口的柜 台上,俊脸上神色自若,紧抿的唇角,洋溢着冷酷,两眸冷冷的望着背向他的杨 贵。

“呃……”杨贵似是痛苦非常的呻吟了—声,本是摇摇欲坠的身形,又是一 阵踉跄,几乎栽了下去。

“哥哥!”杨宾目眦欲裂的狂叫一声,冲了过去。

“叭!”

杨贵似要转身,但他失败了,他只不过把身子转了一半,叭的一声无力的仰 了下去。

杨宾只见他哥哥胸前被他自己的棍尾戳进一截,鲜血直冒。

杨宾哭着扶起地上的杨宾,但杨贵已咽下了了最后一口气,虽然他那对鼠目 像死鱼眼般的不甘心的瞠睁着,但他永远也听不到他弟弟对他的呼唤了!……

“你这畜牲!”

杨宾放下气绝的杨贵,转身向北双缓缓走去,脸上惊悸的神色被一片愤怒所 取代,只见他两眼布满着仇恨的血丝,钢牙磨得格格作响,那副样子真恨不得把 北双给生吞活剥。

“对了,要死又得像个东西……”

北双傲然屹立在柜台上,脸上勾起像是对杨宾嘉许又像是揶揄的笑容,那么 轻松,那么脱逸的说道:“喂,小猪,把要递出的招式想清楚一点,别像你那死 鬼哥哥一样,专往自己身上插!”

“我操你的娘!”

杨宾不待北双说完,暴叱一声,一抡七节棍,刷的一声,划起一道银光和碌 碌之响,快如流星,恶毒至极的卷向北双的颈项!

“别忘了向你的脑瓜说声再见!”北双的身形随着齿缝中冷冽语音的滑出, 蓦然拔起,宛如饿虎扑狼的追向杨宾。

杨宾心头大骇,大叫一声,正想抽身滑退。

但太慢了。

只见北双左手那么不可思议的接住杨宾的棍梢,身子毫不停留的掠过杨宾身 旁,带起一道血箭。

嗯,北双此手真是漂亮极了,他不但不避杨宾打来的七节棍,反而拔起身形 迎向杨宾,左手蓦然运足先天罡气,硬生生的接住杨宾的棍尾,而且那么毒辣, 那么阴狠的反弹杨宾的颈项,然后藉着身形的掠射,用力一扯,但闻喀嚓一声, 杨宾的脑袋叫他活生生的摘下来!

北双在沾地的一刹那,奇妙已极的使出一个筋斗,缓缓的面向着杨宾而飘落 地上。

北双只见杨宾已成了具无头尸首,他那颗血淋淋的头颅滚在杨贵的脸旁,像 是在亲吻着;但杨宾的尸体不甘心倒下,仍是屈强的挺立着。

“妈的,你家小爷最讨厌要死不死的人了!”北双脸上杀机未褪,狠狠的骂 了一声,单掌一扬,砰的一声,一掌把杨宾的无头尸体给震得稀烂,血肉激飞, 惨不忍睹!

“啧,都完蛋了!”北双拭了一下额角上微微的汗珠,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 对眼前的尸体毫无动衷,冷峻的撇了一下唇角,像是对着地上昆山二虎的尸体发 话,又像是喃喃自语道:“什么叫血煞星,懂了吧?就是你家大少爷!”

如黑布的穹苍,罩着大地。天的一角,挂着一颗熠熠发闪的金星。

一骑快马,疾如流星的在贵州的荒道上飞驰。

他是谁,正是江湖一鼎无影浪客,又叫血煞星的北双。

北双在大山酒楼解决了北海雄魔与昆山杨门兄弟后,便向汉苗镇进发。

北双深恐西北雨向红苗帮报复,不敢停留,披星戴月的奔驰了一日夜,来到 汉苗县外郊。

北双急又想起曾救他的牛家帮牛妞姊妹,正想转拨马首先到牛家帮的隐身地 去看看。

“呵呵,这次可逃不了啦!”忽然一阵非常微细的声音传进北双耳鼓。

北双不禁一怔,只觉这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少说也有几十里外,但在此寂静 的夜里,而又是顺风,况且凭北双炉火纯青的功力,他仍能辨别声音自斜左处传 来。

“看个究竟!”北双毫不考虑的射起身子,撇下坐骑,展出师门的无影无虚 飘踪步法,比野马狂奔的速度快上两倍不止,闪电般的隐入左处的树丛里。

眨眼功夫,北双循声而至,一片叮当的兵器撞击声,清晰的传进他耳里,而 且隐隐约约的看见几十条人影在跳动。

北双跃上一棵树上,凝足目力视去……

但只见十几个苗人正围困着一个苗女……

“噢,那是牛妞!”北双突然大惊,只见那名被困的苗女正是牛妞,北双还 看到地下躺着一片牛家帮的弟兄……

“喔——!”北双想也没想的便拔起身形,傲啸一声,刷的跃下场中。

“你是什么人?胆敢……哇!”一名苗人一见有人插入,用苗语喝问,但话 声未完,身形像倒栽葱的跌了下去,一颗脑袋还留着莫名其妙的问号,但和他的 身子再见。

“我是你家少爷!”北双用生硬的苗语冷涩的嗤道。

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手一叉,刷的一声,无虚剑已出鞘,接着身形像一个虚 无的影子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

于是,在北双消失与出现的间隙里,十几名苗汉,有的根本来不及惨叫,莫 说想看清北双的身形,便皆已名登鬼录,枉死九泉。

“哇!”

北双把最后一名的苗人,由头至尾,然后从腰眼处,“均等”的劈成四份, 然后令人看不清的两手一抛,刷的一声,双剑已巧妙的回鞘。

“你是……?”

牛妞只觉眼前一花,向她凌攻的敌人便全部归天,惊奇的望着替他解围的人, 只觉好生眼熟似哪里见过睁着美眸,问了一声。

“牛姑娘不认得在下了么?”

“噢,是你!”牛妞看清北双的脸孔,喜叫了一声,竟然忘形的抱住北双。

“牛姑娘……”北双不禁尴尬非常,吃力的推开牛妞的娇躯,讷讷的叫了一 声。

“噢,对不起,李兄,我实在太高兴见到你了。”牛妞这才想到有些失仪, 连忙放开北双,羞赧的低下螓首,悄声的说道。

北双笑了一下,正想开口问是怎么一回事……

牛妞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惊讶的注视着北双,脱口问道:“噫,李兄,你 怎么会武功了?而且这么厉害?”

北双正想开口解释,但牛妞又比他抢先一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大名鼎 鼎的江湖一鼎无影浪客,北……北双?”

北双被她自问自说的娇憨表情,引得一笑,含笑说道:“大名鼎鼎倒是不敢 当。”

“噢,高兴死了!”

牛妞兴奋的叫了一声,又要抱向北双。

“牛姑娘……”

北双连忙身形一退,急急的叫了一声,牛妞这股热劲实在叫他有点吃不消。

“李,不,北双……”牛妞红着两片粉腮,羞赧的抚弄着两条发辫,娇羞的 睨着北双,感激似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一回事呢?”

北双淡然一笑,环目看了一下地上的尸首,发现牛安也在那里,心中蓦然抽 搐了一下,方熄下的怒火,又在他本是冷漠而显得一片煞气的眉宇漾起,一阵虽 是平静,但那平静里可以使人知道含有滔天叫人窒息的杀机,从他紧抿的唇角滑 出:“牛姑娘,告诉我,这班人马是谁?”

牛妞被他眸中如噬人般的眼光,看得芳心一跳,小嘴本能的随着脑中惊骇的 意识,艰辛的蠕了蠕:“是红苗帮!”

北双脑中如被雷击般的轰了一下,身形像承受不住的幌了一下,眸孔中如火 的杀气骤地凝结、消失,很清楚的可以看到,涌上的一片惊愣与不相信。

“噢……天……!”

北双痛苦掩饰着曲扭的脸,一丝显得那么无奈,那么浓深的歉疚,自他抽搐 不停的唇角漾着,牛妞可以从他微微抖颤的指缝中,一颗令她感到茫然的泪珠, 悄悄的滑下……

“北双,你怎么了?”牛妞惊慌的扶住北双摇晃欲坠的身子,一声浓深的不 解,自她小嘴溜出。

北双的全身意识,已没有空间来容纳牛妞的问话,他的脑海里漾起朱妮与冰 杰的脸庞,他们的为他牺牲……

噢,那不是真的,他刚才杀的不是红苗帮!不是!不是……

噢,多残忍……

牛妞怔的望着北双,俏脸上现出绝对不解的神色。

嗯,牛妞当然是不会明白北双心中是如何的痛苦,更不会明白她的死对头朱 妮与冰杰会为北双肝脑涂地。

北双吃力的抬起头,他的脑海旋漾着朱妮的死状,耳边波荡着冰杰的语音: 还我红苗帮……

北双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到后悔?他不该这样不分皂白的便杀,杀,杀……!

他只知道他恨!他要杀!自他跨出天母潭的第一步时候起,这个念头,他已 把它坚定的不容任何人搬移了!

他要开始一步一步的“索债还帐”,他自豪自己是个恩怨分明的好汉,他不 惯让人欠,也不惯欠人的,所以,当他看到曾救自己的牛妞被人围杀,他没有第 二个转念,他直觉得要杀,杀那些他应该不该杀的苗人,他只是想偿还牛妞对他 的救助之情……,他是偿还了牛妞的恩情,但他欠红苗帮的,何上增加了千倍、 万倍;即使他想狠着心肠去想阴阳斧被红苗帮杀死,以及自己被凌辱毒打,但这 些只半个朱妮便可抵消了!

牛妞望着北双苍白如死灰的脸庞,惊声呼道:“北兄,你的脸色……”

北双呆然的注视着地上东倒西歪的尸体,一种想哭的意识,在他混乱的脑海 里开始翻滚……

“为什么他们的衣服和以前不同了?否则我不会杀错人的!为什么?……”

北双望着那些并不是穿着红衣的尸体,几近歇欺底里的狂喊着:“小妮!我 并不是有意的!噢……!”

“北兄!……”

牛妞被北双这突如其来!而且有点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得一跳,连忙扶住北 双踉跄的身子,吃惊的叫了一声。

“牛姑娘,没什么……”北双苦涩的甩甩头,勉强牵起一丝微笑,一边拔出 肩上的双剑,一边若无其事的向满脸惊愕的牛妞说道:“红苗帮还一直缉杀你们?”

“他们为什么要停止?”

牛妞耸了一下肩,似觉北双问得有点唐突。

北双心中扬起一声微微而又无奈的叹息,夹在红苗帮与牛家帮的恩怨之间, 他想不出自己应该怎办?他也不愿去想,只是默默的翻飞着双剑,在地上掘着一 个大坑,准备把那些尸体埋葬,认为目前该做的,就是这些了。

“小妹生病,我和阿安出来采药,被他们遇上……”牛妞也帮着北双掘坑, 边掘边道:“他们人多,阿安和弟兄都战死了,幸好你及时救了他,否则我就要 被他们抓去。”

“抓去?”北双一愣,脱口问道:“他们抓你干嘛?为什么不把你也杀了?”

牛妞沉吟了一会,才娇羞的说道:“嗯……红苗帮主要我嫁给他。”

“什么!”北双猛可一震,停下挖掘,睁着两眼,望着牛妞脱口问了一声。

牛妞望着北双吃惊的表情,红着脸蛋说道:“哼,我才不会嫁给他呢!”

北双呆了半响,确定没听错,这才啧了两声,古怪的撇嘴说道:“啧,没想 到那老头儿还恁地……”

“老头儿……”牛妞忽地停下身子,想起的说道:“噢,对了,北兄,我忘 记告诉你,那老头响天爆雷姓朱的已死咧!”

“响天爆雷死了?”

北双正想弯下身子继续掘坑,一听牛妞说朱妮的父亲死了,叫了一声,差点 没栽进那挖了差不多的大坑。

“是怎么死的?”北双定了定神,吃惊的问道。

“两天前,不知怎搞的,西北雨忽然出动邵阳分部的人马,大兴侵杀红苗帮!”

牛妞转着乌黑的眸子,奇怪不解的说道:“红苗帮被他们杀得溃不成军,红 苗帮主还被那什么羽的,噢,对了叫赛关羽的凌迟而死呢!”

“妈的!”北双听得血脉澎涨,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

牛妞被北双愤怒的表情,弄得一阵迷糊,心想北双曾被红苗打得半死,何以 此刻好像替红苗帮抱不平似的,正想开口问,北双已先说话:“牛姑娘,那现在 怎还有红苗帮呢?”

“是这样,邵阳分部派了一殿的人马攻打红苗帮,本来红苗帮还可以支持几 天的,但红苗帮里头有人叛变,暗杀响天爆雷,把响天爆雷的首级献给西北雨, 于是西北雨停止对红苗帮的攻伐,并重新任新的帮主……”

牛妞望着脸色连连瞬变的北双,款款如数家珍的说道:“在外表上,红苗帮 和原先无二样,但实质上已变成了另一帮派,从前效忠响天爆雷的没有一个留存。”

“原来如此!”

北双吁了一声,眉宇方才那股阴霾已消失无踪,总算他没杀错人,现在他可 毫无顾忌的与红苗帮放手一搏,一来可助牛家帮出力,二来也是替朱妮清理门户。

北双把双剑插入剑鞘,一面把牛家帮的儿郎放入坑里,一面对正想掘坑的牛 妞说道:“牛姑娘,甭挖了!”

牛妞不解:“北兄,这么多具咧,怎能容得下?”

“哼,红苗帮的不够资格!”

北双身形飞快的来往着,瞬间,已把将近十具的牛家好汉的尸体埋好,一面 把泥土填下,一面冷声说道:“早知道,我才不叫他们死得如此痛快,不剥皮也 得分尸,让他们睡在这里给狗吃,还算少爷慈悲哩!”

牛妞被北双冷冷的语音,冻得背脊不由自主升起一股寒意,只觉眼前的北双 并不是半月前被自己救起的北双,是一个全身漾着杀气的北双!

“北兄,你以前为什么不把你的实情告诉我,否则我一定帮你到天母潭。”

牛妞见北双快速的动作,已是把土坑给覆平了,眨了眨眸子,有点畏缩的望 着北双说道。

北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有点冷漠的说道:“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么?”

北双找了一块大石头,脸上陡然呈上一片肃穆之色,右食指忽然慢慢变得苍 白,白的像雪。

牛妞只觉他那双变色的手指,使她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 嗦。

嗯,只见北双已把傲视武林的“先天罡气”灌输在右食指上,然后令牛妞瞠 目结舌的在大石上舞……眨眼功夫,那块大石上已显入石五分不止的“牛家帮英 魂”五个大字。

牛妞真的是呆住了,两眼充满着惊异的眸光,发直的勾着北双,一句话也说 不出。

“牛家弟兄,安息吧,你们付出的代价,你们的朋友会替你们十倍、百倍的 索回!”

北双把墓碑立在土堆前,一颗颗带着粘粘的杀气的字音,缓缓自他的嘴中吐 出。

牛妞这时才如梦初醒,忙不迭站到墓前,俯螓首,俏脸含悲,美眸噙泪的为 死去的牛家儿郎哀祷。

初秋的夜风,带着习习的凉意,吹响了树梢,像是悲戚的挽音。

良久,北双才开口说道:“牛姑娘,咱该回去看看牛妹妹了。”

牛妞轻拭着泪水,哀伤的颔了颔螓首。

于是北双和牛妞展开身形,向牛妞藏身的瀑布射去。

在途中,北双忽然开口问道:“牛姑娘,新任的红苗帮主是谁?”

“北兄,你慢点,我要跟不上你了……”牛妞把轻功展至顶点,吃力的跟着 北双,微微喘着气息。

“噢……”北双连忙扭转身形慢下,朝牛妞抱歉的笑笑。

“叫王栋,外号是‘霹雳虎’,以前不过是红苗帮的一名旗主而已,这次叛 变便是他策划的。”

北双笑了一下,转着朝牛妞怪笑道:“霹雳虎。”

“看来他要娶你,得是下辈子了!”

“你坏!”牛妞啐了一声,粉脸一片娇羞,握起粉拳,朝北双用力打去。

北双笑着把身形一闪,诡异至极的转到牛妞的另一边,牛妞的一拳落了空, 只觉眼前一花,便不见人影,正在惊讶,忽见北双又从她右边出现,和自己并肩 飞驰,不自禁的吐了一下丁香,讶声说道:“北双,你的武功高得令人不敢相信。”

“牛姑娘,你美的叫人不敢相信。”北双吃吃的笑着,惯有的吊儿郎当在他 满是不在乎的脸上漾起。

“真的?”牛妞忽然停下娇躯……

北双也莫名其妙停下身子,茫然的望着牛妞。

“那你爱不爱我?”

牛妞美眸中含着如滚如灼的情意,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北双。

北双一怔,没想到一句戏言,竟叫牛妞认起真来,一时竟然说不上话来。

“嗯……唔……”

北双赶紧挪开视线,尴尬的吱唔着,他从来没有想去爱牛妞,但他不敢说出 来,他怕牛妞感到难堪,要在从前,他一定虚委与蛇,趁机“大揩甜头”,但他 现在心灵的创痕,实在痛苦得没法叫他“演戏”。

“牛,牛姑娘,咱得回去看小妹的病情,是不?”北双唔了一阵子,艰难的 浮起一个笑容,显得有点结巴的说道。

“不,我要你说。”牛妞倔强的噘着小嘴,伸出玉手,又要揽向北双。

北双连忙射起身形,避开了牛妞的“热劲”。

牛妞也无奈跃起娇躯,跟上北双。

“气死人!”牛妞潸然欲泪的说了一声,默默的随在北双后头。

北双知道牛妞跟上来,但头也不敢回,别再说开腔了,身形不敢慢下来,始 终与牛妞保持半箭的距离。

“哎!”牛妞忽然叫了一声,娇躯摔到地下。

“牛姑娘,怎么啦!”北双连忙掉转过身子,停在牛妞身边,吃惊的扶起牛 妞的娇躯。

牛妞躺在北双怀里,美眸紧闭着。

“牛姑娘!”北双吃惊的摇着牛妞,一看牛妞唇角含着欲笑的笑意,不禁恍 然,心知牛妞在耍赖,笑骂了一声:“丫头,别装了!”

“不嘛!人家走不动了!”牛妞忽然睁开眼帘,两臂搂住北双的颈项,凑上 香唇。

北双正想抛开牛妞,不管她,不意被牛妞“赖”着,唔了两声,本想挣开, 但牛妞火热软绵绵的胴体,散发着如麝撩人浑劲,只好把原本想推开牛妞的两支 手,紧紧的揽着牛妞纤小而成熟的娇躯。

北双忘形的吻着牛妞,吻得牛妞浑身懒散,娇哼连连。

良久,牛妞几乎要窒息过去,北双才满足的推开牛妞已是软绵绵无力的娇躯。

北双长吸一口气,把停在牛妞露在衣外小腰、粉腿的视线,费了好大劲才挪 开,好不容易才扯动了一下喉结,咬着舌尖说道:“够了吧,丫头!”

“不够!”牛妞闭着美眸,梦呓的吐了一声,又要抱向北双。

北双赶紧站起身子,但两眼仍不敢向地下躺着的牛妞望去,他觉得牛妞那副 睡姿,能透过他的两眼,传到他的丹田,催使他犯罪;北双背着牛妞,说道: “丫头,该走了吧!”

牛妞硬是赖在地下,娇笑着说道:“喂,刚才我们那样子,汉语怎么说?”

“蛮女就是蛮女,真个……”北双哭笑不得的忖着。

北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禁尴尬非常,忽然心生一计,转身向牛妞笑 着道:“叫吻……”

北双吻字未完,快如闪电般的点住牛妞的软麻穴,牛妞嘤咛一声,娇躯不能 动弹。

北双抱起牛妞的娇躯,展开身形。

牛妞躺在北双怀里,美眸流着一片痴痴的情意,叫北双哭笑不得。牛妞说道 :“你是块木头!”

“我承认!”北双哑笑了一声,两眼一直望着前方,他深怕一看怀里的牛妞, 他便要变成“活木头”。

须臾,一阵哗啦的水声已可听见。

北双两手平抱着牛妞,已是到了瀑布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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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五十章 狠夷红苗断霹雳秋天的 夜幕,比往日要早些降临。黝黑的苍穹,不见明朗的秋月,只有挂着一颗孤零零 的寒星……

寒冷而肃杀的秋风,拂着已是转红的枫叶,盖住了秋虫唧嘶……

冷瑟……萧条……而且肃杀……

一股浓浓的,粘粘的血腥味,随着一股看不见,摸不到的杀气在酝酿,在扩 张……

嗯,耸立在汉苗镇十里外的红苗帮,像一头沉睡的睡狮,静静的伏在山头上 ……

山脚下,飞快的掠过近百条的人影,无声无息的宛似幽灵鬼魅般的欺上山头 ……

在微许的星光下,依稀的可以看清来人正是北双与牛妞,以及八十余名的牛 家好汉。

北双本欲单身踏碎红苗帮,但牛妞坚持赛关羽万清见仍停留在红苗帮,怕北 双人单势孤,而且她与红苗帮有不共戴天之仇,说什么她也要和北双一同杀敌, 北双拗她不过,允诺下来。

在沿途中,红苗帮的巡哨,全叫北双给残忍的分了尸,顺利的欺进红苗帮十 丈外。

“停一停。”北双把身形隐在山越处,回首做了一个手势,低声说道。

牛妞停在北双身旁,低声问道:“怎么啦?”

“别急,待我先潜进去看个究竟,然后你们听到厮杀声,才由四面杀进去。”

北双眯着眼,打量着十丈外高耸的屋宇,红墙绿瓦,高阁威宇,气势还真不 小,两扇大开的红铁门,两边立着四名腰间吊着的弯刀,身穿苗衣的守卫,森严 的戒备着。

“我和你一起进去。”

牛妞抬眸望着矗立有十几丈高的看台,那里有一个苗人在守哨,而且还可以 看到发布紧急信号的大钟吊在上面。

“不,你留在这里指挥你的手下。”

北双望望了望看台,又看看门前的守卫,脸上一片肃穆,心中在飞快的忖念 着,如何解决那五个苗人,而不惊动里头的人?……

牛妞掠了一下发辫,急着声说道:“你没法通过那……”

牛妞那字未完,北双的身子倏像一条白蒙蒙的幻影,无声无息的射向了望台 ……

牛妞只感方一眨眼,北双已令她那么不敢相信的射上那十多丈高的木架了望 台,而且还看见那名守哨的无息无声的躺了下去。

接着,北双的身形,根本不让牛妞脑中惊异的意识停止转动,已是那么叫牛 妞,叫任何人惊骇的把门前还莫明其妙的四名守卫,给躺在地下!

北双的身法快极了,他把傲睨武林的绝步江湖的无影无虚飘踪步法,发挥至 顶、绝之境,莫说那五名已归天的苗人无法知道向阎老王告状使他们一命呜呼的 人是谁,就连牛妞和八十余名的牛家好汉,将近两百只的眼睛,还不敢相信那只 像幽灵的身影,在一百万分之一的一刹那前,还停在他们身前,真的,他们感到 自己须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来慢慢回想方才那出奇一幕,他们竭力的想知道中原 的江湖一鼎,是不是一个真的人,还是一个虚无的影子。

北双轻松的把五名苗人解决之后,宛似根本没有一点的停留,又叫牛妞要 “脑盘错乱”

的消失在里头。

北双一射进门,便见七丈外高耸着一座楼阁,灯火光明,心知那便是红苗帮 的正厅了,身形无声无息的像鬼魅的附在阁顶上。

北双平下胸中微微的翻腾的气息,四周环顾了一会,确定自己没有叫任何人 发现这才俯下头,由天窗下凝目望去。

北双只见正厅里坐着六七个人,围着一张正方形的石桌,似在议论着什么, 北双可以知道坐在堂上正中,年约四旬,穿着紫色的中原服饰,大概就是邵阳分 部的赛关羽万清见,北双见他那副吊着阴眼,鹰钩鼻,心中一阵发呕,狗死的, 才配不上堂堂的武圣关公呢!北双昔前对他稍有耳闻,还道是如何人物,不过是 相貌狰狞,一个跑腿,北双望着他身旁的兵器,一支九尺长的铁铸大刀,蓝蓝发 闪,似有剧毒,心中哼的一声忖道:“哼,姓万的,你他妈的不过凭着一支与关 老爷相似的兵器,竟敢马不知脸长的自称赛关羽,少爷如不宰你,地下的关老爷, 真不知要如何痛心美名被你这狗杂碎沾污呢!”

北双还看见坐在赛关羽身旁的六名苗人,赛关羽一直和他右边年约三十来岁, 方头大耳,块头非常粗大的苗人在交谈,大概就是现任的红苗帮主霹雳虎王栋了。

“万舵主,据属下猜想,姓牛的妮子,决没这个能耐杀死本帮最杰出的十五 名精英。”

赛关羽沉思了一会,沉声说道:“本舵主倒认为是无影浪客那小子干的!”

赛关羽话音一落,全场皆惊;霹雳虎呆了一会,吃惊的问道:“他,他的武 功恢复了?”

赛关羽颔首说道:“至少我们已知道他已到达了天母潭。”

霹雳虎脸都吓青了,结巴的说道:“那,那怎得好?”

万清见傲然一笑,大剌剌的说道:“放心,本舵主留在这里的原因,专程是 等那小子自投罗网!本舵主就不相信所谓的江湖一鼎是个三头六臂,了不得的人 物!”

“哼,他妈的,臭屁少放,呆会见到少爷别叫妈,就算你够种了!”

北双冷嗤一声,心头不屑的忖着道,正想现身,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北双 扭头一看,屋宇下正行走着一排苗人,举着火把在巡视。

那排苗人走到北双藏身的屋宇下,为首的一名虬须大汉一看了望台空无人影, 惊声脱口说道:“咦,了望台今天谁值班?怎没人?”

“他妈的,准又是喝醉酒了!”虬须大汉怒骂一声,拔起身形,飞向了望台。

北双摘了楼阁边的一枝梧桐枝叶,正想朝那名虬须汉射去“嗯哼!”那名虬 须大汉忽地闷叫了一声,身形栽了下来。

北双只见他不过飞了一半,忽地射起一条俏小的人影,接着划起一道血光, 北双暗道了一声:“是牛妞!”

“糟,有奸……唔!”底下一排苗衣大汉见状,正想大叫,忽地倒了下去。

北双见状,忙跃下身形,用快得不能再快的身法,像一团白雾般的游散在那 些惊慑不止的苗衣大汉身隙间。

一排苗装大汉,只觉眼前一花,尽偕躺了下去,每个颈间皆流出冷冷的鲜血, 喉管叫北双给捏断了!

牛妞把娇躯停在北双身畔,悄声问道:“双哥,可以杀进来没有?”

“小妞,你先放火,叫那些鬼崽子惊慌失措,然后叫你的弟兄杀进来。”北 双把火把塞给牛妞,急声说道:“姓万的以及姓王的交给我,快!”

“双哥,你留心点。”牛妞提着火把,深情的望着北双,关注的叮咛着。

“省得了!快去!”北双微显不耐的嘀咕了一句,拔起身子,跃回楼阁上。

北双从天窗望下,知道赛关羽与霹雳虎还未察觉,仍在叽叽咕咕的谈个没停。

北双看了一会,抬起头一见四处已冒起烟火,而且响起一片惊呼声,当下一 沉丹田之气,哗啦一声,整个身子如千斤铜钟般的撞破阁顶,跃到厅里。

北双如天神般的,赛关羽和霹雳虎只听—阵震响,眼前一花,石桌上已不知 什么时候立着一个人。

“妈的!什么人胆敢侵我红苗帮?”

赛关羽和霹雳虎等人本能的向后跃开,霹雳虎惊慌的喝了一声,待一看清北 双的面貌骇然色变,脱口大叫道:“万,万舵主,他就是无影浪客!”

霹雳虎话声一停,门外冲进一名苗汉,魂飞魄散的惊叫着:“帮主,不,不 好了,牛,牛……”

“鬼叫作什么?”北双冷哼一声,一踢桌上的酒杯……

“哇——!”那名苗汉话声未完,喉颈已被一只酒杯镶进,惨叫了一声,俯 栽地下。

“喝!纳命来!”霹雳虎暴喝一声,亮出腰间的弯刀,身形如电一旋,诡异 莫测的斩截北双的胸间。

“小……噫!”

北双冷嗤一声,正想推出一掌,眼角忽又见一刹刀光虎虎劈来,心头微微一 惊,心知赛关羽也向他袭攻,当下两脚怪异的一挪,整个身子像道幻影,堪堪的 在赛关羽与霹雳虎的刀缝间溜出。

“呛!”赛关羽与霹雳虎斩了一个空,两支兵器碰在一块,激起两道火星。

赛关羽一见北双的身形已拔起,也忙不迭射起身形,手中大刀,呼的一声, 划破空气的裂帛声,阴狠毒辣的截向北双的腰间,口中急急的朝霹雳虎发话道: “王帮主,这小毛头让本舵主来料理,你快带着四位坛主对付外头的牛家帮去!”

“领谕!”霹雳虎洪诺一声,朝瞠愣一旁,面带悸色的四名苗人一扬手,身 形当先射出。

北双的身形直线拔起,射至方才被他震破的裂孔,两手急速扳住边缘,两脚 滴溜溜的向上弓起,只差一发之险,就要被赛关羽劈个正着!

“向阎老王领谕去吧!”

北双不待赛关羽有第二个动作,方一闪过赛关羽的大刀之时,几乎是在同一 个时间里,身形如一刹白雾,当他口中的向字方溜出齿缝之时,他已射向那四名 正想夺门而出的坛主,接着他末尾的吧字方不过吐出一半,肩后的双剑已是如此 令人看不清的闪起,于是,在那吧字完全脱出北双含着残厉的唇角之时,而且方 不过在空气中飘动,仍停留在赛关羽的耳畔,四颗血淋淋的头颅,夹着四声惨凄 凄的短嗥,冲破赛关羽转不过来的意识里——“哇!”

赛关羽的耳鼓仍荡漾着最后一声惨叫之时,还清晰的听到一声兵器入鞘声, 但他绝对的肯定自己没有看到眼前朝他怪异的微笑着的北双,如何把那两只亮锋 锋,在一百万个的刹那前仍现在他眼帘里的双剑放回鞘里?

赛关羽说不出是如何悸骇,只不过在短短的以前,他还抱着万丈的雄心,想 与北双决一死战,他不认为江湖一鼎是个千臂金刚,可是现在他相信了,他相信 自己的身子在开始发抖,骇惧的发抖。

北双站在门口,两脚立在一具无头尸首上,星眸射着轻蔑与不屑的神色,唇 角勾着冷冷的杀意,双手傲然的叉在胸前,叽嘲的冷嗤道:“姓万的,别站在那 儿尽发呆,方才你不是大言不惭的想会你家少爷么?”

姓万的如梦初醒,心头“咚”跳了一下,平举着大刀,色厉内荏的叫道: “妈的臭小子!

少卖狂!“

赛关羽骂毕,*起大刀,正想欺身。忽见北双身后悄悄现出一只人影,一名 红苗帮的苗人正提着弯刀,悄悄的欺向北双身后。

“姓北的,你暗中偷袭算啥好汉?”赛关羽鼠目漾起阴诡的神色,故意发话 道,想分开北双的注意力。

北双面露凶机,冷冷启齿说道:“姓万的,少爷的朋友官大爷怎样了?”

“杀!……哇!”

北双话声甫落,身后那名苗人已刷的一声刀随声出,朝北双背脊砸下,北双 冷冷一笑,两脚住地,不挪不移,上身忽地向左斜去,那身法怪异已极,几至弯 到地面,偷袭的苗汉猛可地砍了一个空,整个身子收势不住的向前倾了下去。

“妈的!”

赛关羽见状,连忙一提气,一旋大刀,猛然劈向北双胸间。

“去!”北双眼皮微微一撩,弯下的身子猛然弓起,单手如电的抓住那即将 倾倒的苗汉的左足,嘿然开声,用力一抛,身形接着如箭后退。

只见那名苗汉狂叫一声,整个身子腾空而起,飞向赛关羽的大刀!

赛关羽暗叫一声糟,想要收回招式已是不可能,但见他大刀一落,那名倒霉 的苗汉,连闷哼也不及叫出,自眼处活活的被赛关羽劈成两半,肚肠倾出,已是 冤死九泉,阿弥陀佛矣!

北双一退出门外,两旁涌上十余名的黑衣大汉,手提金刀,显然是西北雨的 人马。

“他妈的!要死的爬前来!”

北双杀得兴起,狂叫一声,身形如龙卷风般的旋起,两掌促然发白,满是凶 气的脸孔亦骤然发白,白的像一见大吉的无常鬼,只差没有尺长的红舌罢了!

噢!这正是北双非常少用的师门绝学“极阴掌”,但只见十几名的黑衣大汉, 身形方不过欺近北双,忽然唇嘴大张,连声哎叫也没吐出,忽地个个像软骨头般 的躺了下去。

赛关羽只见北双那两双白得发亮的手掌,怪异的一挥,两道白蒙蒙的罡气划 起丝丝之声,自他的手心射出。一股冰寒如刀割,*得他踉跄直退,而且不自主 的直打哆嗦,一阵澈心之冷包围他周身。

赛关羽脸上大变,连忙运气抵住那股寒气。

北双身形降回门边,面色转回红润之色,但不难看出他正微微的喘息着,显 然极阴掌耗去他不少的内力;但他在赛关羽运功的一刹时,也提起丹田真气,调 走三十六大穴一周身,平下胸中微微翻腾的气息。

这时北双的耳畔眼角已闻见嘶杀声与兵器相撞声,心知牛家帮和红苗帮干上 了,心中萌出速战速决,满是煞气的脸上爆出一股狠光,一阵如冰珠子的语音, 那么令满脸骇悸的赛关羽,不自主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说道:“姓万的,如果 你想死得舒服一点,那么告诉你家少爷,官大爷爷怎样了?”

赛关羽大叫一声,大刀猛然漾起片片刀花,蓦然向北双左腰,北双狂傲的一 挪两脚,两手如电般的一卷,握住刀锋以下的铁棍,大喝一声,用力一抬。

“姓北的,有种的到湖南来,大爷便将麻子交给你!”

赛关羽趁机身形一跃,两手蓦然松下兵器,板住阁顶破洞的边缘,用力一按, 整个身形兔脱而出,留下得意的笑音。

赛关羽这一手,完全出乎北双的意料,北双大叫一声糟,不管三七二十一, 手中握着的大刀,猛然灌上十成功力,朝着那口破洞射出,口中大骂道:“乌龟, 要逃也得用爬!”

“哎!”北双语音方下,传来赛关羽的痛叫声。

北双心中—喜,心知赛关羽已被自己挂了彩,正想拔起身形,来个赶尽杀绝 ……

“来呀!姓北的在这里!”

忽然门口涌进足有二十几名黑衣大汉和红苗帮的喽罗。

“他妈的,你们要死,也得拣个好日子!”

北双万分不愿的顿住身形,恨恨的骂了一声,一脚把一名冲上来的黑衣大汉 给踢得脑袋开花;北双接着两手抓住少说也有千斤重的四方石桌,大喝一声!高 举头顶,猛然砸向那二十余名的汉、苗喽罗。

“哇!哇!哇……”十几声惨叫,喷起十几道血箭。

但只见二十余名的大汉,已被一张丈来宽长的石桌压得血肉纷飞,魂飘至奈 何桥边矣!

“哎,妈……”有几名被压断手足,并未断气,而痛苦的呻吟着。

“到阎老王那边去吧!”

北双面露杀机,丝毫没有一点怜恤之心,双掌连发,把那些要死不死的苗汉, 统统给归了天!

北双接着一挪,射出阁顶,这短短的一停留,赛关羽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北双望着屋上的血迹,心知赛关羽向南方逃逸而去,冷哼一声,拔起身形, 正想追去……

“臭婊子,你死定了!”

一阵嗷嗷的得意声,刺进北双耳膜里——北双心头一跳,瞥眼望去,正见左 前方一幢火势汹汹的木屋旁,牛妞正被霹雳虎*得险象丛生,岌岌可危。

“妈的!霹雳龟,你才死定呢!”

北双浑身陡然血喷怒涨,狂啸一声,身形如脱弦之箭,令人眼花的射向霹雳 虎,呢字方不过滚出北双的舌尖已射到霹雳虎跟前。

“哇,你……,赛,赛关羽呢?”

霹雳虎惊叫一声,骇退了两步,脸上漾起悸骇无比的神色,身形狂退着,口 中颤声说道。

“你没时间管那么多了,老龟,阎老王正在招驸马,你还不去?”北双扶住 摇摇欲坠的牛妞,唇边漾起秃鹰噬尸的笑意,如索命死神的寒音,自他红润的嘴 唇溜出。

霹雳虎退至火堆旁,已无去路,两只睁得斗大的瞳孔,那么明显的显示着他 心头上的惊、骇、悸、怖与浓深的绝望。

北双推开牛妞,缓缓踏向霹雳虎,熊熊的火光,照在他满是煞气的脸上,在 霹雳虎的感觉里,他发现不出那张脸庞是英俊潇洒,是一张恶魔厉鬼的狰狞笑容, 他的额角暴涨着蚯蚓般的青筋,而且还滴着如指大的汗珠,但可以绝对的肯定不 是因为他身后的烈火而焚出的汗水,而是极端的骇悸、骇悸!……

“嘿嘿,老龟,别怕,在地下,有响天爆雷以及被你害死的红苗弟兄仍会替 你洗尘。”

北双唇角漾起一滴滴的残暴、恶毒,一股狠狠的,浓浓的杀机展示在他的两 眸。

“呀!”霹雳虎不知是否被脚下的烈火烫痛,忽地歇斯底里的大叫一声,身 形猛然拔起,弯刀一拐,恶毒的斩向北双的两眸。

“你再有种也是乌龟一条!”

北双吃吃一笑,笑得那样冷涩,那样苛毒,只见他笑音未完,颀长的身子那 么令人百思不解的刹时消失于地!

霹雳虎心头大骇,猛然抽身狂退,狂退,睁眼一瞧,天!看,那小子仍活生 生的站在他眼前,而且还含着令他两股发软的冷笑,宛似他原本就站在那里,根 本没有离开的样子!

北双缓缓抬起双掌,对着绝望的霹雳虎通红的俊脸,刹地转白,白得像一张 纸,而且两双手掌忽像一对死人手似的,白的刺眼,两股如天寒地冻的罡气,缓 慢的自手心吐出。

一旁的牛妞打了一个寒噤,连忙跃开娇躯,跃得远远的,芳心骇然鹿跳着, 只觉方才一股如刀割的寒气,差点没使她僵过去。

“冷……冷……”

霹雳虎想腾起身形杀向北双,但他不能,他只觉得一股如霜的冰寒,使牙齿 打颤,两腿不能动,手中的弯刀在他已是僵硬的手中滑下;他不想后退的,但他 实在太冷了,他饥渴的感到需要热,热!

霹雳虎忽然一步一步的退向身后的火堆里,口中凄声的嘶叫着:“不!不…

…“霹雳虎已退至火堆里,他身上的衣服已被燃烧起来,但他宛似无觉,仍 一直退着一去……。

牛妞看得一阵发麻,只觉鼻尖闻到一股袅袅的“烧香味”。

北双放下两掌,唇角牵起一丝不带人味的笑意,寒寒说道:“你得感谢少爷 慈悲给你火葬!”

“哇……!”一声惨绝人性,听来使人毛骨悚然,头皮发炸的凄号声,自火 中那堆已是烧焦的人影发出。

“双哥真狠!”牛妞心中一阵不忍,连忙两手掩住眼眸,芳心颤着说道。

须臾,霹雳虎已烧得尸骨不存,只剩一片灰,而且还荡漾着一股烧焦味。

“咦,双哥呢!”

牛妞抬起头,却见北双已不知在何处?脱口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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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五十一章 挽扶红牛郎伤情北双 心系着逃脱的赛关羽万清见,当他把霹雳虎活活给烧死之后,接着马不停蹄的拔 起身形,向南边赛关羽逃逸的方向射去。

北双肯定赛关羽已受伤,决不可能跑远,脚下的轻功,展至极限,无影无虚 飘踪步已用上十二成,只见他的身形像黑夜中的一道流星,忽现即隐。

北双驰了半晌,仍不见有赛关羽的影子,心中不禁奇忖道:“奇了,那厮跑 哪儿去?”

北双把身形停在一株枯树上,从枝叶缝里望去,但只见放眼尽是一片荒凉的 草原,连只鬼影也没有。

“妈的,少爷就不信有邪!”北双倔强的嗤了一声,又拔起身子,疾掠而去。

“噢,有了!”北双方拔起身子,便见眼前三十丈外有一条人影在飞驰着, 心中大喜的叫了一声,“看你这龟孙子往哪儿跑?”北双加紧脚步,几个起落, 已欺至五丈左右。

北双看得清是赛关羽,张口叫道:“嘿嘿,姓万的,是东西便停下,待你家 少爷送你一程!”

赛关羽回头一看北双追了上来,心头大骇,忙不迭加紧脚劲,狂奔而去……

“姓万的,今天如果让你跑子,少爷便跟你姓!”

北双又见赛关羽仍是不把身形停下,突然换过丹田之气,身形忽地一动,如 一团云雾般的掠过赛关羽。

赛关羽悸怖的叫了一声,猛然停下身形,向左转去;北双却用力过及,身形 超出赛关羽好几丈,没料到赛关羽会突然转变方向。

北双气得哇哇叫,边忙一转身形……但他愣住了!草原莽莽,忽又失去赛关 羽的身影!

北双凝目眺望四周,只见四野空空,不见赛关羽,心中纳罕着道:“妈的!

莫非有鬼?!“

“啧,这下可难逃少爷手心了!”

北双忽地瞥见五丈外有一片两人高的芦湖,心知赛关羽躲进里头去了。

北双傲啸一声,身形如苍鹰般的腾空而起,如电的射至芦湖上空,缓缓盘旋 着。

北双宛如一支噬鹰,在搜索着他的猎物。

半晌,北双已感丹田之气不继,正想降身换气之时,忽见五里外的湖草一阵 急动。

北双连忙无声无息的隐入芦湖里,换了—口气,猛又拔起身形,如天神下降 般的停在没命逃窜的赛关羽前头。

“嗄!”

赛关羽吓了一个大跳,一见北双像幽灵般的挡住自己的去路,悸叫了一声。

北双两手抱胸,两眼含着轻蔑的眼光,冷冷地瞅着后退的赛关羽,不屑的撇 着唇角讽道:“你太不够味道了!”赛关羽握着右臂血淋淋的伤口,显然是在逃 走的一刹那,被北双所伤的。见北双满脸杀机,似要赶尽杀绝,惊恐的定了定神, 激将的说道:“姓北的,你有种的便放过我这一次,在湖南我的弟兄们自会好好 迎驾你,重新比划!”

“你不是在说梦话吧?”北双冷冷一笑,缓缓抬起脚步,一脸凶煞的欺向赛 关羽。

赛关羽不自主的随着北双的脚步而后退,嘴中艰辛的张了张,抖声叫道: “姓北的,你真无耻,对一个受伤之躯,你仍不放过,算啥东西?”

“你到现在才明白少爷的为人?真是井底之蛙!”

北双脑中漾起严梦柔曾被他追杀,而且川枭也被他掳去,而且响天爆雷也被 他处死,他说不出他心中此刻多么想要杀!杀!北双一面踏着步子,眸中射出两 道噬人的凶光,钢牙磨得格格作响,俊脸浸沉在阴霾而浓深的杀机里,一阵根本 不像是出自人嘴的语音,宛似幽灵地府的语音,一字一字的滑出他紧抿的唇边: “如果少爷让你这乌龟痛快的死去,这才真是令少爷感到可耻!”

“废话少说!”万清见丑脸抽搐了一下,猛然暴喝一声,猝然拔起身形,倾 尽全力,做最后的一搏! 只见他双掌连劈带斩,击出十六拳,两脚连踢带勾, 使出二十一腿。

万清见心知难逃大劫,凝起所有的功力,猛然袭向北双,孤注一掷!

万清见虽差北双太远,但仍为武林一流人物,况且其之把生命置之度外,所 发出的威力,可想而知。

但只见万清见宛似千臂金刚,带起一片虎虎风声,吹败了一大片的芦湖,威 力确是惊人!

北双像是骇惧的模样,口中哇哇大叫,身形节节后退。

万清见已下定死心,不管三七二十一,拳、脚连环使出,丑脸上漾出骇人的 杀机,两目通红,一副咬牙切齿,他脑海里只漾起一个杀字!

北双一味后退,根本没还手,身形如一团浓雾,在万清见如车轮的拳腿间, 惊险万状的交织着,唇角挂着狠毒,一股狡猫戏鼠的意味。

万清见的脑中已不知道下达停止的命令,一张丑脸已完全变形,两只鼠目已 突爆眼眶,眼角滴着殷红的血。牙齿已咬入下唇,一片血肉模糊。

北双一见他那副怪状,心中也着实吓了一跳,连忙把身形停在一旁。

但万清见像是发了疯,他根本忘记这样如此的挥动手脚是为了什么?他宛似 没有看到北双已停在一旁,只是在用尽全力挥舞着两手两脚。

只见一片芦湖被他疯狂的掌劲夷平了一大半,但他仍没有停止!

北双从未看见如此怪像,心头不期然的升起一股寒意,他知道万清见已被自 己吓疯了!

“双哥!”忽然一阵娇呼射进北双耳里。

“小妞!”北双扭头一看,牛妞正朝他射来。

“噢,他是怎么了?”牛妞乍见万清见那副怪样子,花容失色的叫了一声。

“你真少见多怪,连跳舞也不懂!”北双吃吃一笑,揽住牛妞的腰肢,风凉 的说道。

牛妞看得美眸瞪睁,尤其万清见一只眼球已完全突出眼眶,挂在颊边,涌出 一大堆鲜血,而且下唇已碎烂不堪,牙齿紧磨着,还可以听到断折声,牛妞看得 差点要昏过去,惊惶的张着小嘴,吓得吐不出话来。

北双见牛妞那副受惊状,捏了一下牛妞的挺直的鼻尖,笑着问道:“小妞, 那边情形怎样了?”

“哦……”牛妞如梦中醒来的哦了一声,边忙闭起美眸,把颔首埋在北双胸 前,颤着声说道:“双,双哥,他,他已经是错乱了,你为……为什么不给他一 个痛快?”

“算你好运道!”北双捱不住牛妞的恳求,撇嘴道了一声,朝仍在疯狂舞动 手脚的万清见送出一掌……

“噗!”一股强劲的掌风掠过,带起一片残尸血肉,万清见已停下他的“舞 蹈”,到阴司休息去了。

“再见!”北双吁了一声,脸上的杀机已褪下,望着万清见头脸不辨的尸体, 缺德的说了一句。

“双哥,他那副样子真吓人!”牛妞抬起脸庞,两手轻拍着酥胸,犹有余悸 的说道,一副受惊已极的模样。

北双忍笑的发问道:“小妞,那边情形如何了?”

“红苗帮的完全垮了!”牛妞转过美眸,朝北双痴痴一笑,娇躯紧偎着北双, 兴奋的说道:“赛关羽,霹雳虎以及他们的四名坛主都被斩了,红苗帮军心大乱, 死的死,逃的逃,而且红苗帮的贼窝也烧得一干二净,片瓦不存,荡然无存!”

北双与牛妞缓缓的走出芦湖,北双关注的问道:“你们弟兄有无损伤?”

“有,但是足够收回代价!”牛妞颔颔美眸,激动的望着北双说道:“双哥, 如果没有你,我们会牺牲的更多!”

“傻丫头,别尽说孩子话了!”

北双豪迈的一笑,望着眼前仍有一小部分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心头升起一 股莫名的感触。

北双说不出此刻何以会有一股感伤落寞的凄凉的感觉,他虽然心头涌上一股 替朱妮清理门户的快意,但他仿佛觉得朱妮的红苗帮不应在贵州被人遗忘。

北双停下脚步,望着袅袅的火烟,一阵出神。

牛妞迷茫的推了北双一把,催着说道:“双哥,咱们回去呀?”

北双忽然握住牛妞的柔荑,两眼凝视着牛妞,沉声说道:“小妞,你能不能 答应我的要求?”

“我知道,是不是想亲我?”牛妞见北双一副慎重其事的样子,自作多情的 会错意,一把揽住北双的颈项,跃起脚跟,凑上香唇。

北双边忙推开牛妞的娇躯,蹙起眉头说道:“小妞,你别取闹了!”

“我不管,如果你要我答应你的要求,你便得……对了,叫吻,便得吻我!”

牛妞像软皮糖的缠住北双,噘着红樱的小嘴,娇嗔的发嗲。

北双没法,只得让牛妞那并不怎么高明的接吻技巧,吻住自己。

牛妞贪婪得迹近放浪的狂吻着北双,吻得北双一阵心猿意马,跃跃欲动。

“你说吧!”牛妞吻得一个够,娇躯像是无力的坐下草地上,高耸的酥胸直 做波浪形的起伏,两边桃腮涌上一片春潮,那么懒散的,懒散得像春吟般的说了 一声。

北双跟着坐下身躯,沉声说道:“小妞,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你今后的帮名能 改为‘红牛帮’……”

“这是干嘛?”牛妞不待北双说完,忽地挺起娇躯,北双已告诉她朱妮与北 杰的为他牺牲,心知北双心中在怀念着朱妮,噘着小嘴,满脸醋意的说道:“我 才不呢!我知道你在想念姓朱的,哼,要是你早先告诉我你的实情,我也会护送 你到天母潭呀!”

“小妞,你别说话不算数!”北双急急的叫了一声。

“我不管!红苗帮杀死我父亲,杀我族人,我绝对不答应!”牛妞恨恨说道, 躺下娇躯不理会北双。

北双着急的把身形移至牛妞身旁,急声说道:“小妞,你真不能答应我?”

牛妞闭着眼帘,斩钉截铁的说道:“除了这一点,包括我的一切,我都答应 你!”

北双不禁怔了一怔……

北双连忙好言说服着道:“我的好姑娘,红苗帮的已全死了,你们的仇恨也 完结了;再说要不是朱妮帮助我,我哪能恢复武功,而且也不能够帮助你重振帮 威,你说对不?”

“这……”牛妞嗯了一声,俏脸现出心动的神情。

北双见牛妞已被自己打动,俯下身子,搂着牛妞的腰肢,怂恿的说道:“好 姑娘,行个好,别为难少爷吧!”

牛妞睁开媚眼,斜睨着北双,微微娇喘着,皱起琼鼻,嗤了一声:“不……

唔。“不字未完,北双赶紧俯下头,堵住牛妞的红唇,尽情的卷荡,吸吮着 牛妞的丁香。

牛妞被北又娴熟而且带着挑逗性的接吻技巧,吻得娇嗯连连,难奈的伸出两 支粉臂,攀上北双的颈项。

北双难为的抬起头,要挟的说道:“不,你先说答应不答应?”

“你别煞风景好不?”

牛妞半睁半闭着眼帘,娇喘、微怒的说。北双望住她那付模样,忍笑说道: “煞风景的是你,只要你……”

“我答应!”牛妞不待北双说完,急速的说了声,扳住北双的脖子,并且把 北双的身子压上她的娇躯……。

北双被牛妞这股热劲,心神一阵荡漾,脑早已忘掉了说过不接近女人,疯狂 的吻住牛妞的香唇、玉颈、酥胸而且两手还那么娴熟的游走牛妞的周身……

牛妞的处子春情骤像黄河泛滥般的一泻不可遏,美眸中射出一股急渴的需求, 娇躯随着北双挑逗的手不住难耐的颤栗着……

眼看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羞羞!北哥哥和姐姐在拥抱……”

忽地一阵“煞风景”的话音传来。

北双与牛妞猛可地坐起身子!

北双抬眼望去,但见“不识相”的家伙竟是小丫头牛妹。

“牛妹妹!”北双尴尬的叫了一声,把牛妹揽进怀里。

“北哥哥,刚才你和姊姊睡在草地上做啥,干嘛不回家里?这里冷死了!”

牛妹望着北双,又望望面如红布的牛妞,转着乌黑的小眸,奇怪不解的问道。

“小孩子别多问!”

北双朝牛妞尴尬的笑了一下,刮着牛妹的脸蛋,干咳了两声,故意摆出道貌 岸然状:“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红苗帮的已死光了,那些大哥告诉我你们在这里,所以我一个人就赶来找 你们!”

牛妹偎在北双怀里,望着正在整理散乱衣装的牛妞说道:“姐姐,北哥哥是 不是我的姊夫?你对我说过如果亲你的男人,我要叫姊夫的。”

北双和牛妞被牛妹问得说不上话来。

牛妹见无人回话,自眨着两眼,又问道:“北哥哥,什么叫做姊夫?”

“嗯……唔……”北双嗯了半晌,就是嗯不出话来。

北双想起了方才的一幕,心中暗骂着道:“好险,幸亏这丫头及时解救,啧!

我这老毛病怎是老改不掉?“

北双抱着牛妹,站起身形,朝牛妞说道:“小妞,我得走了!”

牛妞猛地站起矫躯,惊声问道:“你要走了?”

牛妹一听北双要走,猛可地把小手紧抱着北双的脖子,哭着叫道:“不,北 哥哥,我生病的时候,你说过不走的!”

北双笑着哄道:“乖,牛妹妹,北哥哥下次会带回中原很好玩的礼物给你。”

牛妞走至北双身前,两眸含着痴痴的情意,而且荡着欲滴的泪水,颤声问声 :“你真的要走了?”

“是的!”北双见牛妞泪水在打转,生平最怕女人掉眼泪,赶紧别过头,装 着没有看见,吻着牛妹的脸蛋,轻松的说。

牛妞走近北双,握住北双的手臂,心碎的说道:“是的?”

北双不敢看她,他知道如果自己如果看到她泪流满颊,准又会软下来。

牛妹哭喊着叫道:“不!北哥哥你不能走!”

北双边哄,边望望天色,心知缠下去八成走不成了,当下一咬牙,伸手点住 牛妹的软麻穴,把她交给牛妞,真挚的说道:“小妞,再见,祝贵帮帮运兴隆。”

“不,你不能停留一两天么?至少也要等到天亮以后才走,让我们弟兄好好 替你送行。”

牛妞悲凄的摇摇头,两串泪珠,使她的语音哽咽。

“不必了,小妞,你知道天亮天黑对我这亡命天涯的浪子是一样的。”

北双硬起心肠,唇嘴浮起一个笑意,温柔的拭着牛妞的泪痕,沉声说道: “你该坚强一点,把我忘了吧……”

“不!我要和你一块去中原!”

牛妞哭着打断北双的话音,娇躯连同牛妹投在北双怀里。

北双真想狠起心肠推开牛妞,然后一展身形,溜之乎也,但总是不忍,艰辛 的扶起牛妞满是泪水的脸庞,苦涩的说道:“小妞,看看那边,你的族人需要你 的领导,你不能背弃他们,是不?”

牛妞痴痴的含着满颊的泪水,她原本带着天真娇憨的俏脸,不该涌上她不曾 有过的忧伤,她现在才知道,使她难受得想倒下去。

“再吻我一次,好不?”牛妞痛苦的闭下眼帘,一声肝肠寸断,有如杜鹃哀 啼的语音,那么艰辛的自她的小嘴中溜出。

北双心中歉疚的叹息一声,搂住牛妞的娇躯,凑上临别的一吻。

沉睡的牛妹被夹在中间,牛妞腾出一支手,紧紧缠着北双的颈项,如痴如醉 的吻着北双。

不知过了多久,牛妞只觉北双轻轻推开自己,耳畔响起他微颤的话音:“珍 重!”

然后北双在她的泪眼婆娑中,慢慢消失无踪……

“珍重!”

牛妞仍痴痴的站着,泪水簌簌而下,耳边仿佛又听到北双那令她心碎的道别 ;脑海仿佛又漾起北双令她心醉的拥吻……

北双怀着一股连他也不明白的愁绪,黯然的离开天真娇憨的牛妞……

北双虽说不爱她,但多少有一点依依不舍的恋情停留在心头。但北双想起血 仇未报,深恨未雪,毅然转身离去,一点也不流连。

北双抛开了令他心寒的儿女情长,一路驰向骷髅谷。

他无时无刻记着单桂珠的爱马被骷髅谷的小蛇噬得一干二净,要不如此,他 也不会偷偷的离开单桂珠,而增添令他痛楚难受的创痕。

他预计着今后的行程,先踏平骷髅谷,然后北上夷平邵阳分部,救出川枭, 再至湖北旗山找黑门豹算帐。

正巧顺路“索帐还债。”

北双还记起曾被弄得啼笑皆非的祈青青,虽然他对他有一分好感,但他仍是 要摧平所谓的武林禁地——骷髅谷;并且杀死他的师父——金蛇骷髅张松森。

北双默默的展着身形。

半个时辰,北双已抵骷髅谷口。

北双站在谷口的白线外,望着黑黝黝的深谷,微微调息着体内翻波的气息, 稍会,北双冷嗤一声,两掌运起五成功力,猛然朝谷口的石碑推去……

“碰!”那块四尺见方书写着“越线进谷者死”字样的石碑,碰然一响,被 震得石屑纷飞,糜碎已矣!

“从此骷髅谷即为江湖上的历史陈迹!”北双接着身子一旋,猛然射向谷里。

“嗄!”北双刚一越过白线,眼角耳畔忽地听到一阵吱叽之声,并且瞥见两 旁山谷窜出一片光茫;北双微微一惊,心知是小金蛇向他噬来……

北双连忙运起“先天罡气”,周身突地漾起一阵白蒙蒙的雾气。

但只见那无数急飞的小金蛇忽像被一排无形的铜墙铁壁所阻,纷纷坠落于地。

北双放眼一见,只看遍谷挤满了那看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金蛇,而且一阵腥臭 薰鼻,使他感到呼吸一阵窒碍。

北双停下身子,艰辛的换了一口气,对着眼前不下数百万条的独角金蛇,心 头不禁一阵彷惶,北双凝目向谷底望去能把“先天罡气”支持到进入谷底?……

纵算如此,也要消耗他太多的内力真元,待遇到金蛇骷髅之时,他便要吃亏 了。

北双一面私忖着,一面双掌连发。

“碰!碰……”掌风到处,掀起一片血光。

瞬眼,独角金蛇已死了一大片,但两旁山谷也接着涌出一大片。

穷出不尽,如涌而出。

北双见状心头大骇,连忙抽身越出谷外……

北双方越出谷口的白线,忽觉背后响起一阵衣袂破空之声,连忙转身望去, 口叫喝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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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五十二章 火摧骷髅会佳人“北 少侠!”

来人身未到,声已到。

北双只觉声音好生熟稔,待看清来人面孔,竟是凉山派掌门人千手百脚洪平, 心中大喜,脱口叫了一声:“洪掌门!”

洪平飞快的射到北双跟前,激动着握着北双的手说道:“北少侠,你的武功 恢复了?”

北双激动的点点头,兴奋不已,停了好半晌,望着风尘仆仆,微显疲惫的洪 平问道:“洪掌门,你怎会在此地出现?”

洪平紧握着北双的手,兴奋的回道:“我是来寻你的。”

北双自茅围和白嘉露一战之后,便不曾再见洪平,心头有很多疑问,一时竟 不知如何问起,一把把骷髅谷的事给放在脑后,激动的把洪平拉至谷口旁边坐下, 如连珠串的朝洪平问东问西。

北双凝视的听着洪平的别后情形,才恍然大悟黑衣蒙面人便是他,在北双受 难被银链金枪蔡根困住之时,正是洪平替他解围,使得自己与单桂珠能顺利逃脱。

洪平与川枭为使邵阳分部不能追杀北双,便时常骚袭邵阳分部,弄得双镰客 疑神疑鬼;洪平与川枭还得闻双镰客派出人马欲擒冷面黑煞严梦柔,及时救助严 梦柔,力敌西北雨……

川枭不幸被擒,而洪平为了救神志半清醒的严梦柔,只得撇下川枭。

北双一听救走严梦柔的也是他,此刻却不见严梦柔,一股急切的焦虑自他心 中升起,忍不住急声打断洪平未完的话问道:“小柔呢?”

“我为了逃避西北雨的追杀,与严姑娘躲在山里,严姑娘经过我的解说你的 苦衷,才幡然醒悟过来,恢复神志,她明白你是真的爱她……”

洪平望着北双焦急而激动的脸色,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严姑娘与我本想 救出老官,但一听邵阳分部已派出断剑神龙姓吴的捉拿你,事迫眉睫,只得暂先 撇下老官,与严姑娘匆忙赶向苗疆;但我们一进入苗疆便听说你与单姑娘已达天 母潭,昨天临晚,我们来到汉苗镇,更听到你已恢复武功的消息……”

北双见洪平又要停下,急着问道:“之后呢?”

“之后,嘿,北少侠,你该可以想象到严姑娘该是多高兴!”

洪平瞅着北双,故意停了一下,见北双又急着想开口,连忙笑着接道:“严 姑娘一直嚷着马上要去见你,嘿,北少侠,你猜猜,我和严姑娘从近东海边缘的 地方,来到这足有万里不止的汉苗镇,整整十五天,这十五天我们停留了几次?”

北双望着洪平疲惫的神情,心知洪平在打趣自己,讪讪笑了一下。

“只有三次,平均五天停留一次。”洪平伸出手指,装出无奈的神色说道: “严姑娘的武功比我强多了,再说系念她的心上人,她当不觉疲累;可是老夫可 惨了,到了汉苗镇再也走不动啦,反正你已恢复武功,我相信停留在汉苗镇一定 可以遇上你,于是严姑娘和我便在汉苗镇打尖。”

北双不待洪平停下,便又急声说道:“你还没说出小柔现在哪里?”

“你急啥?看你这副急相,真不敢相信老官对我所说的你当初撇开严姑娘的 狠样。”

洪平打趣的朗笑两声,望着北双微红的两颊,搓了搓手,这才又说道:“一 个时辰以前,我们听到伙计在谈论着你已把红苗帮夷平,立即赶到牛家帮,但你 已走了,我们便马上追来。……”

“那小……”北双急着又想开口,但一想到洪平又会取笑他,连忙咽住话语, 耐心的等待洪平说完。

洪平见北双那副迫不急待的样子,忍噱不住的笑出来,笑说道:“严姑娘和 我找了一阵子,不见你的身影,便分头找,约定明晨在前头的一家客栈见面。”

“噢……”北双听完脸上一阵失望,忽然站起身子说道:“我正想踏平这座 骷髅谷!”

洪平立起身子凝目望去,谷口的碑已被北双毁去,所以一直没知道眼前的野 谷便是武林三大禁地之一,一听竟是骷髅谷,脸色微微一变,不解的问道:“那 姓张的又是怎么惹了你?”

“哼!少爷今天非把他给磨平不可!……”北双走到谷口,面露凶机,恨声 把单桂珠爱马遭殃的详情说给洪平听。

洪平边听边凝注着谷里,只见里头躺着不下千条的独角金蛇,随风传来一阵 刺鼻的腥臭。

“老夫闯闯看,就不信所谓的武林禁地!”洪平一待北双说完,一股雄心升 起,说了一声,拔身飘进谷里。

北双见状,连忙叫道:“洪掌门!留心!”

洪平正想回话,两旁山谷忽窜出一大片金茫茫的小蛇,心头一震,忙射出谷 外……

说也奇怪,洪平刚越过谷口的白线,那些独角金蛇忽又隐去。

“哪门子邪?!‘洪平跃在北双之旁,面漾余悸,袍袖拭着额角的汗珠,惊 声说了一句。

“姓张的不知哪里搞来这许多名堂。我刚才试过,也不行!”

北双望谷兴叹,朝洪平无可奈何的耸了一个肩,苦丧着脸说道。

“有了,看我的!”洪平忽地亮起两眼,一拍两手,兴奋的叫了一声。

北双正奇怪,只见洪平从怀中掏出两枚指姆大的黑色铁丸,心中一喜,脱口 道:“好极了,有这两枚火磷弹,不愁没法叫这些小畜生炸个稀烂!”

洪平把一枚火磷弹交给北双,得意的说道:“咱叫姓张的滚出老窝!”

“洪掌门,你怎弄到这玩意?”北双知道火磷弹威力无比,足可把一座山头 给炸毁,在江湖上很少见,几可说凤毛麟角,惊奇的把火磷弹置在掌中,边细看 着问道。

“那是我和老官弄到的……”洪平面带得意的说道:“我和老官赴东海的途 中,遇到老官昔日的仇人‘满天星’许浩那家伙,老官把他劈死了之后,无意中 得到这个玩意;我们在救严姑娘的时候,老官身上的两颗炸死了西北两舵的人马, 还剩这两枚,正好派上用场……”

“好!咱们就送给姓张的!”北双听完,就要把手中的火磷弹给掷进谷里。

“哟!慢点!”洪平脸色一变,惊惶的按住北双的手。

“怎么了?”北双被搞得满头雾水,不解的问了一声。

“咱少说也要退后十丈远,否则也要一起完蛋……!”

洪平抓住北双的手腕,射起身形,直飘出了几丈远,停在一颗古树的背后, 沉声说道:“老官就是不明究理,也被炸伤,才被姓万的逮去的!”

“竟如此厉害?”北双惊讶的说了一声。

“马上就可得到证明!”洪平点点头,一扬手掌,把火磷弹朝十丈外的谷底 里投去……

北双也忙不迭丢出火磷弹……

“碰!碰!”

两声震天撼地的暴响骤然掀起!

北双与洪平只觉得耳膜差点没被震破,连忙俯下身子,只感在剧烈的动摇胸 腑一阵难受;而且四周还唏哩哗啦的掉下一大堆的碎石,以及无数烧焦的小金蛇。

“好家伙!”北双站起身子,拍拍脸上的尘土和身上的泥灰以及金蛇糜烂的 尸体,望着已是一片火海的骷髅谷,惊奇不止的啧了一声。

熊熊的火势,随着干燥的秋风吹哮,火焰高达十几尺,照得满天通红,好不 壮观。

北双拂过肩后的剑柄的丝穗,好生缺德的说道:“阿弥陀佛,姓张的,你现 在去的地方,正是‘人间禁地’啦!”

“可怜,姓张的只有向老阎询问是谁干的‘好事’了!”

洪平望着刹那前还是一座高耸的野谷,现在即成了一片火海焦地,脸色耸然 的说道:“哼!现在成了‘武林平地’啦?”

北双笑了一声,转身向洪平说道:“洪掌门,一笔‘帐事’已了,走吧!”

说罢,当先跃起身形,射向已是微现光白的天际里。

洪平也忙不迭的拔起身形,急追而上。

一路上,北双大略的向洪平讲述他逃亡的经过,以及恢复武功的大概。

“北少侠,令师母是否吩咐你采集三种药草?”洪平忽然想起什么,插口问 道。

“咦,我还没有说你怎知道?”北双一震,脱口问道。

“我何此知道,我还知道那三种药草的名哩!”

洪平怪异的一笑,接着道:“是不是叫龙角草、贝芝、皋叶?”

“嗄!”北双惊异的叫了一声,猛地刹住身形,瞠睁着两眼,望着满脸含着 神秘笑意的洪平急声问道:“你怎的这样清楚?!”

“严姑娘告诉我的!”洪平笑着说道。

北双又是一怔,脱声问道:“小柔告诉你?她又怎知道?”

“哟,你这人真健忘!”洪平似有意卖关子,故意停了一停,一待北双想开 口,才连忙抢着说道:“难道你忘了你的心上人的父亲昔前是干啥的?”

“是一位名医!”北双想起严梦柔的父亲双阳先生严秋生生前在江湖上行医, 大悟回道。

“是了!严姑娘神志清醒后,得悉你是中了七绝去功散,她想起她父亲医书 上记载的治疗方法,所以她急着要见你,就是为了要帮助你恢复武功的……”

洪平拉起北双,示意北双边走边谈:“我告诉她单姑娘已决定为你牺牲,但 她说单姑娘不见得会死去……!”

“什么?”北双刚刚展出身形,一听单桂珠并不会死,脱口叫了一声,又要 把身形停下。

“你别穷紧张,咱边走边淡,你知道老夫此刻多希望马上躺在床上,好好睡 一觉……”

洪平连忙揪住北双,拖住北双的身形,笑着说:“严姑娘肯定的说,令师母 医术高明,必能保住单姑娘的性命,最少能延长两三个月,但必需在两三个月里 得到三种药草,然后单姑娘必能脱离险境。”

“小柔真的这么说?”北双神色激动的问道。

洪平点头道:“不错,而且非常肯定!”

“洪掌门,小柔没有说这三种药草生长在什么地方?”

北双定一定神,用力咬痛了舌头,发现不是在梦里,才又急声问了一句。

“没有!”洪平摇摇头。

这时两人已驰出山林,踏上通往中原的官道,天色也渐渐亮起来。

北双和洪平中止了谈话,默默的展着身形,但两人心头有一股同样的急切念 头,就是希望尽快抵达前头的镇集,两人身形展至顶点,如两只大鹏,嗖然而掠。

洪平为的是要好好睡一觉……

北双巴不得见到他阔别三月的严梦柔。

北双心中一直打转着他在天母潭的一幕。

他想起他师母绝口不提单桂珠,也许单桂珠真的没有死去,但他想又不明白 何以没有见到单桂珠?这一切令他感到不解。

一朵旭阳已露出山头,射出金芒万丈,大地已苏醒过来。

官道上已可以看到袅袅的炊烟,早起的庄稼汉以及赶路的生意人,渐渐多起 来,北双与洪平为免惊世骇俗,不得不慢下身形。

奔了好一下子,两人总算进入镇集。

北双和洪平转了两家客栈却不见严梦柔,洪平实在支持不住,对北双苦笑着 说:“镇上只有三家客栈,你马上可以见你的小柔了,老夫眼皮已快睁不开了。”

“真不中用!”北双望着疲惫已极的洪平,笑了一声。

“不到天黑别叫我!”洪平打了一个呵欠,朝北双怪异的挤了一眼,移动脚 走入客栈,回头朝北双笑着说:“也许要老夫去叫你们!”

洪平把你们说得特别重,北双当然知道洪平是在打趣自己,俊脸红了红,讪 笑了一声。

北双转过一条街,来到最后一家客栈,远远的便见到他心爱的坐骑停在客栈 前。

“黑炭!”北双叫了一声,跑上前去,兴奋的搂住黑炭的脖颈。

“啡……”

黑炭一见北双,扬首叫了一声,四蹄兴奋的抖动着,不住磨厮着北双。

北双走入客栈,问明伙计严梦柔是否在这里。

“客官爷,您是说那刚来的穿黑衣服的姑娘?”伙计露出钦羡的眼光,望着 北双说道:“有有,就在楼上左排最后一个房间……”

“谢你老兄!”北双不待伙计说完,已冲上楼梯。

“哟,急性鬼一个!”伙计望着北双消失的身影,笑着自言自语道:“不过 那么漂亮的妞儿,任谁也会性急!”

北双冲至最后一个房间,猛地停下来,一颗心忽地咚咚鹿跳不止。

北双甩甩头,定了一定神,他不明白自己此刻何以会如此紧张?不是么?

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女人。

停了一下,北双伸出舌头舐了舐唇边,伸出手推开房门。

北双的心差点没跳出来。

北双只见床上摆着一幅美人春睡图。

北双轻轻的走到床边。

严梦柔正安祥的闭着两眸,床边的茶几放着她的短剑,墙上挂着一袭黑色丝 衣,床下摆着一双小蛮鞋。

北双俯首凝视那张令他心颤而且心疚的脸庞,看得那么真挚,那么火辣!

严梦柔宛似不觉北双进入,睡得那么甜,白色的绸被轻掩着他那姣美的胴体, 被外露出她红色的亵衣,以及两只如雪藕的粉臂,白脂的胸脯,随着并不均匀的 呼吸,微显急促的起伏着,长长的睫毛微策眨抖着,红润的小嘴微微张着,吐着 如兰的气息。

一切是那么撩人,那么令北双忍不住的俯下脸庞,爱怜温柔的堵住严梦柔的 香唇。

严梦柔没有挣扎,任由北双的蜜吻,而且,还轻轻的送出莲舌,轻巧的卷住 北双的舌尖。

严梦柔缓缓抬起玉手,慢慢解下北双肩后的双剑,然后紧紧搂住北双的颈项。

两人如痴如醉的吻着。

几乎要窒息过去,北双才抬起头,望着仍是闭着两眸,但吹弹得破的粉颊已 泛上一片春桃的严梦柔,轻轻唤了一声:“小柔……”

“双哥,你为什么要说话?不是很美么?”严梦柔不待北双说完,两支粉臂 又圈住北双的颈项,香唇轻轻触吻着北双的鼻子、下颔、眼眸,微喘着,昵声说 道。

“小柔!”北双扳住严梦柔的粉臂,强吸了一口气,微颤着声音说道:“我 不能……”

“我说过不要开口。”严梦柔柔伸出如春葱的纤指,轻掩北双的嘴唇,梦呓 的吐了一声,然后缓缓掀开长长的眉睫,两只乌黑如深潭的眸子,卷荡着一片浓 深的情意,那么火灼的,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北双的两眸……

北双的心弦猛然一颤,叫了一声,紧紧抱着严梦柔的胴体,两眸那么令他难 以克制的浮上一片泪光……

“双哥!”

严梦柔这才叫了一声,两臂紧紧搂着北双的胸膛,臻首用力的埋在北双怀里, 喜悦的泪水,再也按捺不住,如长江泛滥的相涌而出。

“双哥,告诉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严梦柔疯狂的把北双抱上床上,把北双紧紧拥在自己胸前,疯狂的说道。

“小柔,这是真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北双疯狂搂着严梦柔无骨的娇躯,吻着严梦柔的泪痕,心里一阵绞痛,哽咽 着说。

良久,北双艰辛的推开严梦柔,脱下统鞋,坐在床沿,痴痴的望着自己的严 梦柔,温情的拭着严梦柔两颊的泪水,爱怜的拂着严梦柔的秀发,望着严梦柔半 裸的胴体,但心中没有一丝非念,只有满腔的歉疚,和满腔的爱意,他觉得自己 负欠她太多了!

“你瘦了。”北双苦涩的笑了一下,颤动喉结,哑声说了一句。

“你也瘦了,双哥!”严梦柔把娇躯轻轻投在北双怀里,轻沾泪痕的脸庞, 温柔的贴在北双胸前,边听着北双的心跳声,边梦呓般的说道:“我以为那天之 后,你真的不要我了,你不再吻我了。”

北双的心灵不住轻轻颤着,温柔的抚着严梦柔的香肩,默默的听着严梦柔含 泪的轻诉低语。

“双哥,你怎不说话?”严梦柔梦呓的昵喃了半天,半天,见北双始终没有 接腔,抬起螓首,颤声问了一句。

“……”北双宛若未闻,两眼闪着一片浓深的痛苦,脸上一片迷惘的神色, 呆然的望着窗外。

“双哥!”严梦柔离开北双的怀里,痴情的叫一声。

“噢,小柔……”北双如梦醒来,连忙牵起一丝微笑,苦涩的应了一声。

“你怎么不说话?”严梦柔握住北双的手,发现北双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惊 惶的问道:“双哥,你怎么了?”

“小柔,你不是叫我不要开口么?”北双连忙抽回手,唇角挂起一丝严梦柔 可以看出非常勉强,而且苦涩的微笑。

“不,双哥,你在瞒着我什么?”严梦柔扳过北双的头,颤着声说道:“你 没有看着我!”

北双逃避般的移开视线,唇角痛苦的抽搐了一下,蠕了蠕嘴唇,没有说话。

“双哥!”严梦柔看不出北双何以会如此模样,芳心揣测着,迷茫的叫了一 声。

严梦柔只觉北双的在痛苦的避着自己,脑中急速一转,忽然脱口大声叫道: “不!双哥!

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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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五十三章 蓬门今始为君开“不!

你说过永远不再离开我的!不!……“

严梦柔紧紧抱住北双,方歇的泪水又涌出,俏脸上一片惊惶之色,小嘴伴着 哭声无力的张着,两支裸露的粉臂,在北双的腰肢上圈得那么紧,生怕北双会再 离开她似的。

严梦柔知道北双何以痛苦,为的是自己已是名花有主了!

北双忽然想起朱妮曾对他说过:严梦柔已许配给红扇书生的林伯骏,北双也 想起自己曾对红扇书生的承诺,把严梦柔让给他。

“小柔,咱该理智一点……”

北双眸中闪漾着一片痛苦之色,他何尝不愿永远留在严梦柔身边?但为了严 梦柔的名誉,他能不离开她么?他是多么爱她呵!

他怎能破坏她?虽然这一切是自己造的后果,但他已随太多的创痕了,又何 妨加上这一点点?

北双尽量使自己艰辛吐出的语音,不随着绞扭的心灵而颤抖,那么艰难,那 么痛苦的说道:“小柔,他会给你幸……”

“你这懦夫!骗子!”严梦柔忽然推开北双,眸中含着心碎而痛恨的泪水, 咬着银牙朝北双恨声骂道,并且抬起右掌,用上全力,痛恨至极的掴了北双一个 耳光!

“拍!”

“哼!”北双本是痛苦得要支持不住,根本料不到严梦柔会出手刮向自己, 但闻一声清脆的响声,北双闷哼一声,身子栽到床下。

严梦柔武功之高强,其之力量,不想可知,况且是含恨而出?北双只觉左颊 一片火辣辣的,疼痛难当,眼前漾起一片星条,还好北双武功高强,换了别人, 准个没命!

“我抛弃一切名誉!我背上不孝的逆名!我逃婚!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听你 这懦弱男人自以为是富丽堂皇的话么?……”

严梦柔歇斯底里的爬下床沿,扑到北双怀里,露出只穿着亵衣亵裤的胴体, 眸中漾起**的痛恨,那一串由爱转恨的语音,自她随着抽泣而显得颤抖不止的 小嘴吐出,两支粉拳胡乱的敲向北双周身:“你根本不配做男人!你不敢面对现 实!你说你爱我,你给我了什么?

眼泪?痛苦?欺骗?你懂得什么叫做爱?你这懦弱的男人!……“

北双被严梦柔劈得昏头转向,但又不敢回手,紧紧抱着严梦柔半裸的娇躯…

他们的声响已经惊动了隔邻,伙计惊惶的敲着房门,吃惊的问道:“喂!里 面发生了什么事么?”

北双连忙点住严梦柔的睡穴,急忙回道:“没,没什么!”

北双等伙计的脚步声离去,这才把严梦柔抱到床上解开她的穴道。

“双哥!……”严梦柔悠悠掀启仍沾着泪水的眼帘,方才的疯狂已经敛起, 换上一副痛楚的心碎的神情,望着灼灼俯凝着自己的北双,颤着雪白的纤手,那 么心痛的拭着北双唇角的血丝,那么肿的脸颊,那么令北双想号哭的幽幽说道: “对不起,打痛你了?”

北双慢缓的把双脚移进床上,而且伸入暖烘烘的被窝里,把身躯靠向严梦柔 的胴体,字字真挚的语音,由他的肺腑溜出他的齿缝:“也打醒了我,小柔,我 给你了眼泪,痛苦,但我绝没有给你欺骗……”

“双哥,我知道!”严梦柔梦漾的两眸,迎着北双火炙的眼光,把颤栗的娇 躯,缓缓移向北双向她欺来的身体,她只觉得她的胴体被北双压住的时候,她不 自禁的震了一下,像触电般的,她感到晕眩,快乐的昏眩。

“我确是太软弱了,我是一个男人,我为什么不敢爱我所爱的人?”北双把 脸轻轻摩擦着严梦柔娇红的脸颊,那么坚决的说道:“小柔,我爱你,我不再畏 缩,我要给你幸福,给你快乐,给你真挚……”

“双哥,我全要,只要你给我的!”

严梦柔感到自己全身在软瘫着,体内火烧般的难耐,她任由北双温柔的替自 己解下肚兜,她奇怪自己的气息为什么会和往常不一样?她从没有想到自己的血 液会流动快得令自己不相信。

“我要面对现实,我不管你是否许配给别人,我只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北双轻巧的褪下严梦柔的肚兜,一股不再是痛苦或朦胧的云雾,在他双眸已 不见,可以看到的是真挚的眸光,如神的眸光。

“双哥,我永远属于你的!”

严梦柔发现喉咙干渴的令她想窒息,而且发现北双热烘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 胴体的时候,她觉得浑身无力,只感到小腹涌起一股令她想哼叫的感觉,她竭力 的使自己想轻松,她不知幻想过多少次,她要和北双紧紧的卷在一起的,此刻为 何又会有想逃避的感觉?

“我要尽全力弥补偿还你给我的,我负欠你太多了,我永远和人我负起任何 打击!”

严梦柔想开口,但她觉得她的脑海已昏乱的不能下达任何命令了,她只觉得 北双堵住自己干燥的嘴唇之时,那种畏惧逃避的感觉,变成一股强烈的需要!她 从没有想到自己会大胆得脱男人的衣服,她为自己的笨拙感到害羞,她看见自己 颤栗的双手,撕破了北双的衣服……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粗鲁到这个地步?她想自己是疯了,自己不该踢开棉 被的……

她发现自己的指甲扣入北双的背肌,而且自己竟这么残忍,睁咬住北双的肩 胛。……

她现在知道,什么叫飘飘欲仙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痉挛着,颤抖着,她感到不明白,方才觉得浑身无劲, 此刻何以会如此有力的拥抱着北双……

她只知道过了很久,很久,她想是自己的灵魂已飞上天了,她直觉得自己已 死去了……

严梦柔只知道自己仍紧紧搂着北双,她听不到北双对自己蜜声的呼唤。

停了很久,她才吁了一声,“苏醒”过来……

“小柔,你能不能轻一点?”

北双轻轻扳开严梦柔紧抱着自己的双手,他看不见背后,但阵阵的疼痛,他 相信已留上十几个指痕,至少两边肩胛,他可以看见好几个齿印。

严梦柔娇羞的把胴体藏在北双怀里,螓首紧紧的埋在北双颈间,玉齿轻轻咬 了一下北双的脖子,悄声说道:“双哥,你真的不再会离开我?”严梦柔紧紧搂 住北双,粉颊仍停留着一片红霞,闭着两眸。

“这个‘保证’还不够?”北双伸手拖起地下的棉被,盖住两人的身体,笑 着说道。

“谁要你不正经!”严梦柔睁开眼帘,捏了一下北双的大腿,白着北双,佯 嗔娇道。

“哟,别闪了腰!”

严梦柔只觉两颊一烫,艰辛的移开北双使自己感到“难受”的手,娇喘着气 息,有点舍不得的把依偎着北双的娇躯移开,扯上棉被盖住自己的胸脯。

“双哥,你和多少女人这样过?”

“怎样?”北双吃吃笑了一声,伸手又滑向严梦柔……

“你再乱来,看姑奶奶敢不敢揍你……你……拿开你的腿!”

严梦柔捏住北双的手,用力按下,北双哟了一声,连忙缩回手。

“你老欺负人,你的狗腿又来了!”

严梦柔见被里又一阵蠕动,连忙移开娇躯,并压住棉被,划成一条“界线”, “阻止”

北双的“骚袭”。

“小柔,你这样是干嘛?”

北双正想“突破防线”,却被严梦柔一把拧住耳朵,痛得龇牙叫道,连忙 “安分”下来。

“双哥,你所谓的爱我就是这个样子?”严梦柔笑着问道。

“我实在想不出有比这更能表示我爱你的方法。”北双龇着牙把头移开,好 不容易才松脱被严梦柔拧住的耳朵。

“小柔,让少爷看看总行吧,哟……”北双缓缓的掀开被子,却又被严梦柔 狠狠敲了一记,苦着脸望“被”兴叹。

严梦柔掩唇轻笑妩媚的瞟着北双,那副样子,叫北双魂都给勾走了!

“双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三个月来的情形呢?”严梦柔敛起嬉态,把胴体 偎住北双,两眸关注的凝着北双的俊脸,娇声说道。

“小柔……”北双搅住严梦柔的胴体,轻轻叹了一声,无限感伤的说着他逃 亡的经过……

北双除了和牛妞的亲热避而不说外,其外详详尽尽的说给严梦柔听。

北双从他这次行出江湖以后所发生的事情,当然她和严梦柔在一起的日子, 他是用不着说;罗萍为他牺牲,白嘉露对他“强暴”,如何遇到单桂珠,又为什 么离开单桂珠,而且也把无关紧要的祈青青,皆不厌其详的告知凝神倾听的严梦 柔。

当北双开始诉说在汉苗镇“出丑”之时,宝贵的上午已溜走了。

然而他俩似不觉,北双是多么爱严梦柔,他没有一丝烦厌,那么高兴,那么 愿意的把那他现在想起心灵仍会阵阵绞痛的事情说出。

当北双说出自己被朱妮拷打时,他发现严梦柔在他怀里的胴体在轻轻的颤抖 着,而且那充满太多自己闭起眼也知道的爱意的美如星辰的两眸,沾着令他心颤 的泪光。

北双扭曲着痛苦的心灵,苦涩的说出被神女放蛊以及朱妮舍身的救他,他原 本不会掉泪的,但严梦柔那善良的泣啜声,使得自己饱涨的泪腺,控制不住的一 泻而出。

当北双说出朱妮死去之时,严梦柔已哭得像泪人儿,北双可以数出她晶莹如 串的泪珠里,存有着太多的善良、同情。

北双接着说出单桂珠及时的出现,严梦柔高兴的破涕为笑;北双说不出自己 是如何用力的紧揽着严梦柔的娇躯,他知道,严梦柔把她当作自己的爱心,可以 弥补三个月来所受的折磨、痛苦、委曲。

北双说完之时,窗外只能见到昏淡的光亮,已是黄昏了。

“双哥,想不到为了我一念之差,想帮你打倒白嘉露,而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严梦柔像一头温驯的绵羊,柔若无骨的胴体紧紧偎着北双,两支美眸漾着深 深的情意,她想起自己要不是出手袭击白嘉露,那么北双便不会遭受到这许多波 折了,歉疚的蠕了蠕樱红的小嘴,幽幽说道。

“小柔,你为什么不说我自以为是倔强,给了你更多的痛苦?”

北双那么爱怜的拂着严梦柔披肩的秀发,他的星眸里涌着浓深的爱意,如此 深刻的凝睇着怀里的伊人。

两人停止了说笑,四道火热的眼光,含着两人太多的了解、慕爱,比他们紧 缠的身躯还要紧的揉在一起。

北双轻轻的吻住严梦柔的红唇,那令他感到心颤的红唇,他发觉自己曾经抛 开她,是多么残忍,这不仅是对严梦柔而言,对自己何尝不是一样?他现在才知 道自己对她的爱,出乎自己的想象!他直觉如果失去严梦柔,他肯定自己无法再 活下去!如果谁要自己离开她,那么自己一定杀谁!

北双与严梦柔吻的那么紧密,那么贪婪——爱的紧密,爱得贪婪!

北双温怜无比的抚着严梦柔毫无瑕疵如玉般的胴体,他的意识里涌上狂澜的 需要;不是卑鄙的需要,是神圣爱念的需要;不是纯粹的肉体欲念,而是神圣的 精神爱念。

不是粗野,是真挚,不是夷滥,是真挚……真挚,两人紧揉的身躯,漾着绝 对的真挚。

良久,他们都不愿意的让那最高潮的美感仙化溜走;但他们高兴能拥有神圣 的爱。

北双与严梦柔二度携手巫山游之后,仍是那么叫人嫉妒的紧拥在一起。

“对了,小柔,你知不知道龙角草、贝芝、和皋叫长在什么地方?”北双这 时才想起那三种药草,连忙开口问道。

“双哥,我,我记不起来了。”

严梦柔转着仍漾着春情的美眸,想了一下,蠕着又红又小的樱唇说道:“我 只知道家父未被害死以前,时常整理他老人家的医书,偶而看到关于记载七绝去 功散的治疗法……,咦,双哥,你怎知道我清楚这三种药草?”严梦柔说至末后, 噫了一声,不解的问道。

“洪掌门人告诉我的……”北双连忙把在路上和洪平的对话告诉严梦柔。

“小柔,你能肯定单姑娘没死?”北双说完,紧张的接着问道。

“错不了,你不是说你离开令师母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单姊姊?”严梦柔颔 着螓首,凝着两眸说道:“先父的医书上写着,只要医术高明,藉着药物,至少 可以保住三个月的生命;如果能得到龙角草等三种药草,还可以挽回中毒者的生 命呢。”

“但家师母说这三种药草是百年难逢之物,她也不知道生长在什么地方,这 怎是好?”

北双听得一阵兴奋,但又想起药草毫无头绪,根本不知下落,叹声说道;北 双正忧急,忽又两眼一亮,急急扳住严梦柔的香肩,急声道:“小柔,你是说你 记不起,还是不知道?”

“哟,双哥,你捏痛我了!”

严梦柔蛾眉微蹙,轻呼了一声;北双连忙陪笑揉着严梦柔圆润如玉的香胛, 严梦柔轻轻笑了一声,握起粉拳,不带劲的在北双毛茸坚硬的胸膛击了一下,故 意噘起红润的小嘴,嗔着娇道:“想不到你蛮心急的!”

“小柔,你,你不介意单姑娘介入我们之间吧?我是说我们能挽住她的生命 的话。”北双俊脸漾起诚恳之色,凝着星眸,沉声说道。

严梦柔嗤了一下琼鼻,娇哼了一声:“我当然介意!”

北双一震,心弦一阵猛颤,脸色骤地苍白起来,一阵痛苦的抽搐,两眸不自 主的滴出一颗失望的泪珠,困难扯动着喉结,颤声说道:“小柔,你知道我只要 你便够了,但你也知道单姑娘她对我……”

“哟,你才是别闪了腰呢!”

严梦柔噗哧一笑,搂住北双的颈项,娇俏的舐去北双眸角的泪珠,令北双心 颤的说道:“我介意!如果你对单姊姊漠不关心的话!”

“好个丫头,你竟敢耍少爷!”北双欢欣的叫了一声,搂住严梦柔的胴体, 在她的玉颈上一阵狂吻……

“噫,小柔,你又是怎么了”“

北双见严梦柔毫无反应,吃惊的问了一声;严梦柔宛若未闻,一张俏脸煞有 其事的扳着,看也不看北双;北双心中嗤了一声,也赌气的不开口,但他马上气 馁下来,他发现自己惯常在别的女人面前耍的“性格”,却不能在严梦柔面前 “耍”,他只知道严梦柔和赖宛英一样,只要不开腔,他便会急得心神无主,一 阵心痛。

“好娘子,拜托,拜托请笑一下,小的哪里敢开罪您老人家了?”

北双连忙般出他从前对付赖宛英的办法,果然不错,严梦柔忍俊不住的笑了 出来,北双连忙温柔的搂住严梦柔笑得乱抖的腰肢,蜜声说道:“小柔,以后千 万别这样子,你会使我紧张得减短寿命的。”

“去你的!”严梦柔一面娇笑道,一面轻锤着北双的胸膛;半响,才噘着嘴 唇说道:“我气你把我看成心胸狭窄的女人,其实你如果丢下单姊姊不顾,看我 揍不揍你?”

北双两眸升起朦胧的云雾,唇角微颤的撇了一下,他几乎要把严梦柔当作是 死去的赖宛英!

“完了,这小妞和小英一样的难‘侍侯’。”

北双心中甜甜的暗笑一声,两眼痴痴的望着严梦柔,一阵傻笑。

“双哥,我是记不起书上写的那三种药草的地名……”

严梦柔白了北双一眼,甩开北双尽在自己身上蠕动的手,粉颊上又慢慢泛起 一片桃红,微嗲着声音说道:“不过我们可回东海,翻看爹生前留下的医书,那 里面有记载。”

“吁,谢天谢地!”

北双兴奋的说了一声,总算有办法挽回单桂珠的生命。否则,他真不知自己 要难过到什么地步!北双放下心中一块铅石,如获重释的闭下眸子。

“双哥,你还想睡?天已黑了,咱快下楼去吃饭,我们必须去救官大哥呢!”

严梦柔按住北双的手,让它停留在自己胸前,贝齿轻咬着北双的下颔,声音 随着已是急促的气息,显得有点模糊。

“是,娘子,咱就下去!”

北双应了一声,就要起床……

“不嘛,你……!”

严梦柔却“莫名其妙”的拉回北双,把胴体紧紧偎向北双,从被缝里,可以 看到严梦柔光滑如雪的玉脚,正紧紧的缠住北双的两脚……

于是,在黑暗中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两条赤裸的身子在翻动着……。

在一片浊重而急促喘息声中,依稀的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对了,小柔, 我进来的时候,门怎没有上闩?而且我吻你的时候,你也没睁开眼瞧,你不怕有 采花贼进来么?”

“双哥,我听到黑炭的叫声,我知道是你,我只要听那熟悉的脚步声,以及 那熟悉的气息,我便知道是你这个‘采花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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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五十四章 绝世一鼎闯三关秋风 阵起,枫叶飘零。宽坦的官道上,卷起一片急促的蹄声和滚滚的黄尘……

北双和严梦柔、洪平正朝西北雨在湖南的最大分部——邵阳山进发。

北双穿着一袭如月光的银色劲装,两眸闪亮如星,神彩奕奕,胸前搂着他心 爱的绝俏佳人严梦柔,唇角洋溢着缕缕的爱意柔情,不时瞥眼深情的望向怀中的 严梦柔。

严梦柔仍是一袭黑色褐花镶边的绸装,紧裹着她丰满美妙的娇躯,一张令人 想亲吻的俏脸,被那散发着如麝幽香的秀发掩披着;但从发缝中可以看到她含着 浅浅笑意的迷人小嘴,漾着欢悦的幸福;两只如杏似桃的美眸,荡漾着朦胧的憧 憬,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北双的俊脸,凝得那么专注、深刻,仿佛她那双会说话 的美眸,就是为了看那张脸而生。

一旁的洪平不知是睡了一整天,抑是高兴这对波折的爱侣重逢,清癯的老脸 上也挂着欢欣的笑容,两手不时抖动缰绳,凭他精湛的骑术,一点也不落后那虽 是驰载两人仍迈步如飞的黑炭。

“咳,北少侠,请把阁下的视线稍稍移开尊夫人好不?”

三人已驰了一个时辰,已深入湖南腹部,洪平眯眼看了前方一下,转首对尽 是俯头凝视着严梦柔,根本没在看路的北双,咳了一声,笑着说道:“我是说咱 们该由此转进去。”

北双与严梦柔红了一下脸,严梦柔连忙把偎着北双的娇躯坐正,娇羞的掠了 一下秀发,抬眼望去,眼前十几丈处正现出一条叉道;严梦柔心知是通往邵阳山, 转了一下眸子,朝洪平问道:“前辈,咱们是否就这样一路杀进去?”

“北夫人,何不问问令良人?”洪平神秘的朝严梦柔夹了一眼,打趣说道。

“我才不是呢……!”严梦柔一阵脸红,芳心却甜蜜至极,转首瞟了一眼北 双,故作羞态,忸怩的说了一声。

“本来就是嘛,堂堂的一鼎夫人她这丑丫头怎担当得起?”北双扯动马首, 拐进叉道,搅着严梦柔无骨若絮的柳腰的手,用力捏了一下,朝洪平怪异的挤了 一下,豪笑着说道。

“你……”严梦柔气得粉颊直鼓,正想发作,却又碍于洪平一旁,只得噘着 小嘴,老大不高兴的模样。

“哈……”北双与洪平看得一阵大笑。

路程相当遥远,尤其在这瑟瑟的秋夜里,更使人无止境的感觉,但三人说说 笑笑,却也不觉得夜里赶路的寂寞;虽然他们知道当他们停止赶路的时候,便会 掀起一场生死不卜的厮杀。

北双之所以要在夜晚行动,当然是为了给双镰客来个猝出不意,在白天行动 多少有点不便,他重回中原,相信西北雨方面还没得到消息,他要在双镰客没有 防备中,尽可能的先救出川枭,然后才放手和双镰客生死一搏,北双对双镰客的 名号在三年前便如雷贯耳了,身短、头大,一双奇形怪状的镰刀更是舞得出神入 化,武功的高超却不知强过西北雨本部“长风殿”

的赛关羽多少倍?北双当然有自信把双镰客给宰掉,但他知道绝不会像宰赛 关羽那么轻易,至少川枭仍在双镰客手里,北双多少有点投鼠忌器。

三人虽面带轻松,但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心沉如石,不是么?他们挂念着他们 的挚友——麻子川枭官大木。

“双哥,官大哥不知怎样了,听说双镰客对他很残酷哩!”

严梦柔到底是女人,首先沉不住气的提出北双和洪平尽量不谈的事情;这也 难怪她,川枭对她是爱护百般,无微不至,宛若慈父怜女,严梦柔怎能不忧心忡 忡?

“小柔,放心,麻子要是有三长两短,那么双镰客便会有五长九短!”

北双的两眸骤地漾起一阵漫天的杀机,俊脸倏地沉寂下来,涌上令人打颤的 阴霾;严梦柔转首望向北双,芳心轻震了一下,赶紧把娇躯偎在北双怀里,有点 不相信北双就是两个时辰以前和自己共赴巫山的多情郎。

“北少侠,双镰客的武功厉害极了,并不是老夫危言耸听,长他人威风减自 己雄心。”

洪平凝沉着脸色,沉声说道:“他的武功皆超过西北雨本部的一堂,两阁, 三殿的头子之上,只略逊黑门豹一筹;七大门派死在他手里不知有多少?老夫也 被他挂了彩!”

严梦柔听得芳心一阵忧忡,下意识的握住北双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关注的朝 北双叫了一声:“双……”  “怎么啦?你们把少爷看得扁的不像样了!”几 双不待严梦柔说道:“少爷要是连这小小的分部也不能夷平,那么少爷别去找黑 门豹算帐了!”

“少侠!”洪平忽然叫了一声,勒住马缰眯眼望了一下前方,边跨下背,边 朝北双和严梦柔说道:“过去十里便是邵阳山了,它和旗山的总部一样,沿途设 有关卡,咱必须抄山道。”

“有多少关卡?”北双跃下马鞍,体贴的抱下严梦柔,转首向洪平问道。

“比旗山少了一点,共有六道关卡,由一个舵主守备。”洪平示意北双隐进 路旁的树林里,把坐骑隐密的藏好,说道:“不过六个舵主除了断剑神龙被单姑 娘拔掉以外,其外五个舵主也先后被老官,严姑娘和我三个除了,双镰客重新立 起三个舵主……”“你是说目前只剩三道关卡?”北双虽是在别的女人面前作威 作福,可是对严梦柔一点也不敢哼气。严梦柔取出一条菊色丝帕,北双赶忙体贴 的替严梦柔把她披肩的云发罩住,微红着脸向洪平作个无奈的姿态,耸肩问道。

“不错!”洪平不知是羡慕他们的恩爱,还是取笑北双的“懦弱”,笑着应 了一声。

“三道关卡算啥,想当年少爷把黑卡门二十一关卡闯得一个不留!”

北双好不容易才为严梦柔扎好头巾,在严梦柔背后作了一个鬼脸,严梦柔一 转过身子,北双连忙转首向洪平笑着说道。

“你少吹了!咱们还是照洪掌门人的话抄山上。”严梦柔瞪了北双一眼,皱 着姣好如雕的琼鼻说道。

“是,娘子!”北双连忙陪笑的说了一声。

“北少侠,有一道关卡你永远闯不过。”洪平看得一阵发笑,从怀中取出一 条黑色丝巾,边蒙住脸,还笑着取笑北双。

“你这样是干嘛?”北双讪讪的笑了一下,见洪平老是要蒙脸,不解的问了 一声。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西北雨一队人马监视敝派,其他六派也一样;老夫 不能让他们认出身份,否则敝派会遭到他们屠杀。”

洪平展出身形,北双和严梦柔也跟随而上,洪平转首朝北双解释道。

“他妈的!”北双两眼露出一股凶机,恨恨的骂了一声。

“双哥,你看,前面是深崖!”北双话声一落,严梦柔忽然拉住北双的手, 指着前面说道:“看来只好硬闯了!”

三人停在涯边,洪平望着眼前宽少说五十丈,深度迹底无法可测的绝崖,耸 肩说了一句。

“早该如此了!”北双却得意的笑了一声,朝严梦柔胜利的眨着眼皮。

“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必需一举把他们的关卡给歼灭,否则双镰客用老官 来要挟我们,咱们就糟了!”洪平朝北双慎重的说道。

北双知道事态的严重,万一搞个不好,把川枭的命给弄丢了,他真会疯了!

朝洪平凝肃的点点头。

三人掉转身子,奔了一阵子,迈上石道,急驰而上。

半炷香的时刻,已驰到了第一道关卡前面。

三个把身形隐在路旁的一座大岩石后面,凝目向前打量——但只见十五丈外 耸立着一排木栅,堵住整个道路,正中开启着一道门,门前两旁各立着十个大汉, 一动也不动的站着;木栅上面每隔两尺挂着一支火把,烘得一片光亮,北双稍稍 凝足目力,便可以清晰的看到门的上面,“第一关”三个斗在的篆体字,而且还 看到木栅里头有两排房子,似乎是驻扎人马的地方;木栅上头有一块踏板,踏板 上立着不少的黑衣大汉,五步一哨,三步一岗,防备堪称森严。

“双哥,如何进去?”严梦柔的娇躯始终“粘”着北双,一步也不离,仰起 俏脸,低着声音问道。

北双似是没有听见严梦柔的问话,两眸炯炯的注视着前面,脑中不停的思索 着进去的方法;其实要不是怕为了惊动他们,而担心川枭的安危,北双可以大喝 一声,马上叫前面十名的黑衣大汉给躺下来。

严梦柔见北双不应,但却没有使小性子,她知道北双正用心思索着,两只美 眸痴痴的望着北双凝肃的脸庞,从她神情里,似乎只有她的北双才能想出进去的 办法。

洪平也在蹙着眉头,竭力思索……

北双忽然缩下身子,靠着岩石,悄声朝洪平和严梦柔问道:“你们一次可发 几枚暗青子?”

严梦柔不解的望着北双说道:“五支。”

“老夫仅能三支。”洪平脸上漾出不以为然的神情说道。

“这好极了!你们必须射得准,万不能让他们发出鬼叫声。”

北双神情凝肃的说道:“我射出身形后,你们立即向门边的黑衣大汉射出并 且接着射出身形,把其余的两名给宰掉,记住别弄出声音!”

“北少侠,你疯了?那上面的十四名呢?”洪平知道北双要处理木栅上面的 哨子,但不可能了,那十四名彼此距离如此远,他当然相信北双能够干掉他们, 但要是弄得神不知鬼不觉,他实在有点怀疑,但他又不敢直接说出来,只是惊惶 的问道。

“双哥,这里距栅门十五丈,栅上两边的黑衣大汉相隔六丈远,双哥,你能 不停留的跃起足有二十丈远的距离?而且要他们无声无息的死去?”严梦柔边从 怀里掏出一个圆形皮囊,抖出五支四五寸长的梅花镖,望着北双,吃惊的说道。

“小柔,你就看看你的双哥能不能!”北双朝严梦柔笑了一下,在地上拾起 七粒小石子,转向满脸惊奇的洪平问道:“洪掌门,准备好了没有?”

“不行!”洪平忽然窘着脸说不行了一声。

“怎么?”北双吃了一惊问道。

洪平讷讷的回道:“老夫的轻功一跳只能跃至十二丈远。”

“噢!”北双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心中一阵忧急,这地方除了这块岩石可 以藏身外,其外无隐身的地方,不能把身形移近木栅,一露出身形便会被发现, 北双不禁焦急的说了一声怎办?

“双哥,十五丈我勉强能够,剩下的两名让我来,你尽管处理上面的点子!”

严梦柔推了一下北双说道。

“这好办!”北双大喜的说了一声,丹田猛然提起精纯的真气,两脚一点, 身子倒飞而出……

“去!”

严梦柔和洪平根本没时间来惊讶北双的身法,手中的暗器,连忙用劲打出!

两人真不愧是武林顶尖高手,但见八支亮森森的暗器,一支也没有走露,在 火光的烘照下,如激光电火的刺进八名黑衣大汉的喉头!

然后在快得又快,根本叫洪平以为是同一个时间里,严梦柔纤小的娇躯已电 射到木栅前面,洪平为自己的“老花眼”感到难过,他很遗憾自己没有看清严梦 柔把她的短剑及剑鞘如何戳进仍是呆愣不知的两名大汉心窝!

却说北双射出的身形不过方拔起,简直无法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只知道他的 右手用力一抖,手中的七颗小石子,已在严梦柔与洪平的暗器先射进右边木栅上 的七名大汉,而且哼也不哼的便栽了下来!

紧接着,不,实在该说是同一时间里,北双倒飞的身子,忽然那么怪异,令 人匪夷所思的翻转过来,在那七名大汉刚要裁下的时候,背后的双剑在呛声仍在 空气里游浮的时候,已像两道疾激的流星,在左边木栅上两名瞠愣黑衣大汉的咽 喉喷起两道血光;还是该说在同一时间里,事实上右边栽下的七名黑衣大汉不过 只栽到一半,还没坠落地面的时候北双叫人要以为是鬼魅的身形,已欺上木栅, 五名黑衣大汉正想张口大叫,但不过一张口,只有最后一名大汉哼了一声,全部 已莫名其妙,连北双的身形看都没有看清,喉颈已划上一条血沟,活活给北双掐 断!

文字写来噜嗦,其实这不过是“惊鸿半瞥”的半瞥,在严梦柔拢回剑鞘的时 候,北双已成功的把木栅上十四名哨子干脆利落的解决完毕。

洪平想自己是在梦里,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当他一抬眼的时候, 右边七名黑衣大汉已俯栽到地面,然后他看到两名黑衣大汉吃住北双“百步穿扬”

打出双剑,仰栽过去……,老实说,他正在羞赧着,因为他只看到这里,其 外的五名在他想着时已“不见了”!

洪平对人见人怕的江湖一鼎血煞星,重新有最大的认识,他想,要是北双是 他的敌人,毫无疑问的自己见到他也要抱头逃窜!

事实上这对北双说起来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他只要全力展开“无影无虚飘踪 步”,他可以很轻松的一射十八丈远,当然这要消耗他不少的真元;其实洪平应 该惊异的是他能在倒飞的身形中,一次发出七粒暗器,而且这“暗器”还是小石 子,那么准确的射进两名大汉的颈项!

莫说洪平惊异得在岩石后站着发呆,就连一向自视武功高强的严梦柔,也呆 呆的望着木栅上调息而坐的北双,仿佛她是第一次见到令她魂痴情迷的心上郎。

过了好半晌,严梦柔和洪平,被冷咧的秋风吹得一阵颤抖,才如梦乍醒的射 向木栅。

严梦柔拢回北双的双剑,又是一阵惊异,只见那支剑竟然滴血不沾,呆站着 啧啧称奇不已。

洪平站在木栅上环目看了一下,见那两排房子仍是一片静寂,毫无动静,似 是没有发觉他们已欺近关卡里,如获大释的吁了一声。

北双可累坏了,身子在木踏上盘膝坐着,闭目调息胸中翻涌的气息。

严梦柔把双剑纳回北双的剑鞘,两眸含着无法描写的情意,望着令她睡梦里 也想拥抱的北双,见洪平没有注意,蹲下娇躯,把红润如蜜桃的小嘴,堵住北双 微张的红唇,以她本身的真元,藉着两人粘住的嘴运进北双体内。

其实北双正想站起身子,已平下胸中的气息,料不到严梦柔会吻自己,乐得 充装不知,大亲芳泽,在此剑张弩拔的气氛里,北双只感到别有一番风味,竟然 忘形的递出舌尖。

“你!……严梦柔连忙站起娇躯,无限娇羞的”你“了一声。

“怎么啦?”洪平正紧张的在把风,深怕屋里的喽罗会醒来,一闻严梦柔发 出声音,连忙转身望去,只见严梦柔红着粉腮,而北双却迳笑不停,不解的问了 一声。

“没啥。”北双笑说了一声,望望对面的木屋,朝洪平问道:“是不是—— 杀?”

“当然,而且要以不出声为原则!”洪平点点头,话声未完已身飘下去。

北双与严梦柔也飘下身形,无声无息的走进木屋里。

但只见屋里的大汉,仍睡得像死猪般的酣声震天,而且睡态之丑令人作呕!

洪平在对面一排屋里,无声无息的点上他们的睡穴,叫他们真正的成了死猪 一条。

北双和严梦柔进入左边的木屋,北双眉宇漾起浓涩的杀意,残忍的抓断十几 名黑衣汉的喉颈。

严梦柔是女人,到底心要软些,和洪平一样只是点住他们的死穴,让他们 “舒服”的死去;一见北双如此残忍,连忙飘到北双身边,抓住北双血淋淋的手, 美眸含怒的一瞪。

北双连忙含笑朝严梦柔直打躬,把血淋淋的手在“死猪”身上擦净,然后 “依序”在点上他们的死穴;北双望着严梦柔朝他满意的微笑,心中硬是不服气 的嘀咕着:“奇怪,我倒是在爱她,还是‘怕’她?”

半炷香时间,一舵两百名的黑衣大汉就此“一梦不醒”,“永在梦中”。

北双等人可说轻松至极,神鬼不知的通过第一道关卡。

第二道关卡的布置情形和第一关约摸一样,只是防守上有着天壤之别。

只见眼前的守备聚集在关卡前面,正凝神的赌博,木栅上的哨子也三五群的 轻说漫笑,惬意的聊着天;他们以为不是打头阵的第一关,守备之松懈,叫北双 三人吃惊。

这次北双们根本不必费上先前一半的劲,三人齐涌而上,那些大汉把命都给 赌光了!

然后又依样划葫芦,把那些仍在做梦的一舵人马,给悄悄的送上。

但他们到第三道关卡之时,他们愣住了。

只见眼前的关卡根本不是在守备,勿宁说是在开“庆功宴”来得恰当;不是 么?木栅前的广庭上,叽叽杂杂的围成少说有四堆以上的黑衣大汉,在呼吆喝六 的赌着,而且在关卡的左边,六七名的大汉,还摆上一张八仙桌,竟然在大赌 “天九牌”,喊声之大,绝不下于赌子的“四五六”。

北双三人看得一阵惊奇,鼻尖还闻到浓醺的老酒味,以及一阵阵烤香肉的味 道,但见右边蹲着十几名裸着上身的大汉,正嘻哩哈哇的烤着半人大的大狼狗。

更令他们惊异的是:木栅里的两排木屋,灯火光明,人影嘈集,喧声震天, 比关卡外面热闹得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双哥,他们怎这个样子?”

严梦柔看得一阵称奇,望向北双不解的问道。

“当然这样啦,小柔,越是后方安全的地方,越是散漫放浪,他们深居第三 道关卡,前头仍有两道关卡,他们不用*心,是不?”

北双望着那支已是将烤熟的大狼犬,阵阵的飘香,使得他口水直流,朝严梦 柔笑着问道:“小柔,你吃不吃香肉?”

“你还有心情说笑?”严梦柔白了北双一眼。

“洪掌门,咱去赢个八十百把银子怎样?”北双轻笑一声,回首正苦着脸的 洪平笑道:“少爷对这些样样精通,绝不会输。”

“哼,你真是一个标准的浪子,吃喝赌……”严梦柔白着北双,说到末后, 俏脸一红,蠕着小嘴说不下去。

北双和洪平一阵轻笑,北双忍着笑说道:“哟,小柔,你别冤枉好人,你什 么时候看到我嫖女……哎唷!”

严梦柔红着俏脸,不待北双说完,用力拧了一下北双的胳膊。

“小,小柔,你恁地凶干啥,少爷不过向你表示清白吧了!”北双装出皱眉 苦脸,而且还煞有介事的揉着胳膊。洪平看得一阵发笑,停了一会,忽又沉下脸 色,语音着急的说道:“北少侠,这怎么办?咱如何过去?”

“是呀,双哥,这关可不像前面两关那么容易了!”严梦柔也傍惶无主的问 道。

“那些兔崽子真该死!”北双沉着脸色,愤愤骂了一声。

北双原本料想此关和第二关一样必是非常松懈,但没料到“松懈”到这个地 步,屋里的大汉竟也还没睡,这可苦了他们,他们绝对没法无声无息的把一舵人 马放平,这不啻比第一关的守备还要叫他们头痛。

“只好冒险了!”北双想了一下,沉声说道。

“我一个人先潜进去,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一待山头骚乱时,你们便杀进去。”

“不,双哥,我要和你一起进去!”严梦柔不等北双说完,急声说道。

“小柔,你如果不要老官的命,你便可以进去!”北双微微皱起眉头,沉声 说道。

“对不起,双哥……”严梦柔见北双不高兴,两眼一红,娇楚惹怜的说了一 句。

北双看得一阵心痛,连忙朝严梦柔展出柔情的微笑,柔声说道:“小柔,不 是有意……”

“不,双哥,是我任性。”严梦柔娇怜楚楚的望着北双,嘤声地说道。

“好啦!北少侠,尊夫人既已‘赦罪’,你该告诉老夫如何潜进去?”洪平 见两人“粘”

个没完,赶忙笑着打岔道。

北双与严梦柔微微红了一下脸,两人会心的笑了一下,北双搓着手说道: “我要飘过去……”

“什么?”洪平一震,两眼瞪得老大,惊异的叫了一声。

严梦柔也是吃了一惊,她不相信心上人能不停留的跃过由这里到栅里的木屋 后面,少说也有三十丈远,两只水汪汪的美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唇角含着微 笑的北双。

北双傲然的撇了一下唇角,顺手在地上抓起一块掌大的石头,朝惊愣的严梦 柔与洪平说道:“看看少爷的师门轻功术‘上上纵点轻功术’!”

北双话音甫停,倏地抖手打出石块,术字仍在严梦柔耳中回荡之时,北双的 身形已接着如电射出。

“噢!”

洪平吃惊的叫了一声,但只见他两眼发直的朝着北双如幽灵的身影,那么令 他想脱口大叫的跃过两排大屋,洪平只见北双射至十五丈远处之时,已像鬼魅般 的赶上他自己打出的石块,然后一丝不差的点住即将坠落的石片,身形又是接着 一射,看起来是那么轻松至极的便跃到木屋的后面!

北双的身法高明极了,关卡前的黑衣汉子还在大喊着通吃!通吃!根本不知 道在刹那前,自己的头顶跃过七尺之大的躯体;事实上,纵算他们看到,也要以 为是“财神爷”光临呢。

“噢,双哥的武功真捧极了!”严梦柔见北双的身影已在黝黑的山头消失, 这才闭一下吓得发涩的美眸,娇俏的吐着丁香,脱口说道:“洪掌门,你相信不 相信,他一定能打败双镰客,顺利的救出官大哥!”

“我当然相信!”颔了一下首,接着笑道:“但我怀疑他能打败你。”

严梦柔俏脸一红,但芳心却甜蜜至极,昏陶陶的。北双打铁趁热,接着展出 身形,几个起落,已跃至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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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五十五章 胆气横溢血煞星邵阳 山此刻在黑幕的笼罩下呈着一片沉寂;但沉寂里显漾着浓深的森严、肃穆。

北双翻上一颗红叶飘飘的枫树,屏息注视着四周,但只见邵阳分部的气派确 是雄伟,而且慑人;放眼望去,浓绿绿圃,红阁碧瓦,地占千坪,浩广非常……

正中一道高达两丈的大铁门,铁门紧闭着,门扇上还可以看到两只栩栩如生 的斑皮豹,张牙舞爪,威武至极;铁门的上头还可以看见一幅大匾,上面刻写着 “邵阳分部”四个如斗的金字。

北双转首环视了一会,微微一提丹田之气,身形如轻燕般的,无声无息的掠 过那道朱紫色的屋墙。

北双停在屋宇上,放眼楼阁连连,一时之间竟不能知道哪一间是牢房,心中 一阵着急。

“有了!”北双伏着身子,转头一看,墙的末端正缓缓走来两名举着火把的 黑衣大汉,心中暗喜的忖道:“问问那两个毛头!”

北双思忖方毕,身子倏然掠下,如流星般的射向那两名大汉。

身形未至,北双单指一弹,一股凌厉带着破空之声的指劲,已把左旁黑衣大 汉的脑瓜给打碎,惨哼一声,俯地不起!

“哼!”另一名黑衣大汉只觉眼前一花,腰间一麻,已被北双点住软麻穴。

“小兔崽子,你敢出声,少爷便叫你脑袋搬家!”

北双一把揪住黑衣大汉的衣襟,两眸露出一股骇人的杀机,寒声说道。

“你,你是谁?”黑衣大汉颤着声音,骇悸的张了张嘴。

“我是你家少爷!”北双寒寒笑了一声,唇角怪异的撇了一下,冷声说道: “川枭官大爷是不是还活着?”

黑衣大汉被北双冰冷的眼光看得一阵哆嗦,脸露出恐怖的汗水,吓得说不出 话来,艰辛的点了一点头。

“牢房在哪边?”北双两只如电的星眸,冷冷瞅着脸色苍白的黑衣大汉,紧 接着问。

黑衣大汉嚅了嚅嘴,好不容易才抖动喉结,细断的声音随着打颤的牙齿在颤 抖:“在,在柴房的……的后面!哎!”

“你他妈的少爷怎知柴房在那边?”

北双阴霾的眉宇涌上一股煞气,伸手扯下黑衣大汉的左耳,一把把血淋淋的 耳朵给扔得老远,冰硬的语音骂道。

“饶……命!”黑衣大汉痛叫一声,面如死灰,痛苦的抽搐曲扭着,差点没 昏过去。

“他妈的兔崽子,你如想死得舒服一点,你就快点说出牢房在哪里!”

北双心头一阵冒火,伸手又想看下黑衣大汉的右耳,但又怕他痛得鬼嚷鬼叫, 惊动别人,愤愤的咬了一下钢牙,面露杀机一般冷森的道。

黑衣大汉骇惧的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嘴唇,颤声说道:“向东一直走,最末一 间房子……”

“你可以死了!”北双不待他说完,冷笑一声,残忍的捏断他的喉颈,黑衣 大汉连最后一口气也来不及咽,已是魂归黄泉。

北双残酷的撇撇唇角,把两具尸体藏在暗角里,身形接着拔起,朝东射去。

但只见黝黑的天际,迅速的滑过一个白点,如陨石流星般的忽现立隐。

“大概是这里了。”

北双把身子贴在屋宇上,凝目向前面单独而破烂的房子望去,心中暗暗忖道。

但只见一座不算很小,但很矮的木房,孤零零的立在眼前,房门紧闭着,但 隙缝里透出微微的烛光;北双还隐约可以听到骰子在打转的声音。

北双望望四周,见四下空无人影,身子一掠,无声无息的停在门口。

北双从门缝里望去,里头有四名黑衣大汉正聚精会神的掷骰子,呼吆喊天不 止;北双还看到他们身后有一条甬口,呈石级下降,显然川枭便是被囚在地下石 牢里。

“棺材店生意来了!”北双冷笑了一声,推开房门。

“呀——!”

“谁?”黑衣大汉被开门声一惊,连忙停下掷骰子,喝问了一声。

“大惊小怪干嘛?我是谁你也不知道?”北双关上房门,若无其事的走向他 们,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噢,原来是谢兄,你怎么来啦?”一名手握着骰子的虎目大汉,笑着说道。

“噢,谢兄,您不是说今午要走的么?”虎目大汉身旁的一名细瘦的缺嘴汉 子,惊异的望着北双,随即笑着说道:“听老王说,您在这里三天输了不少银子, 是不是想捞本?可惜今天不是老王他们值班。”

“这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找你们玩啊!”北双起初一怔,随即笑了一声,走 到桌前煞有其事的说了一句;但心中却在狐疑,是哪个谢兄?“

“欢迎!欢迎!”虎目大汉让开一个空位,让北双站在他身旁,见北双从怀 中掏出一包亮澄澄的银子。

两眼一亮,大喜的张着嘴说道:“来!来!下注!”

“哟!老王难道没有向你提过我是谁?”北双堆上那包少说有四五百两的银 子,睨着虎目大汉,怪异的说了一句。

“有啊,你是鼎鼎大名的左手绝剑谢公子啊!”

虎目大汉被北双问得一怔,脱口说道:“这就是了!本公子素来不做押家!”

北双听得心间一震,原来就是那个江湖败类左手绝剑谢一呈,也就是单桂珠 的杀妹仇人,心头一阵冒火,但随即笑说了一声。

“噢,对不起,这老王倒没有提起,谢公子,您做庄家,您做庄家!”虎目 大汉哦了一声,恍然的笑着,贪婪的望着北双桌前堆得高高的银子,钦羡的说道 :“不知姜舵主这次赏了您多少银子?啧,我们这些跑腿的一年也赚不到您眼前 的一半。”

“喂,老陈,别尽说话呀,快下注嘛,人家公子要掷骰子啦!”北双听得一 阵迷糊,不知谢一呈和西北雨有什么关连,正想套话,身旁缺嘴的汉子已不耐的 嚷叫着。

“看少爷的!哈!通吃!”

北双抓起骰子,边说边往碗里丢!北双还记得当初和川枭学赌钱的时候,不 知被川枭“骗去”多少银子。

“嗨,谢公子今天手气这么好,看来不会输呢?”

“当然,少爷输了还得了!”

北双把四名大汉的赌注捞到身前,心中好笑的说道:“他妈的,少爷费了好 多时间,才学得麻子的‘偷天换日’,要是输给你们这些小毛头,麻子不笑死才 怪!”

“哈,又是六点,通吃!”北双一放骰子,便笑着嚷道;果真不错,三个旋 转的骰子一停,现出幺幺六,正是六点,通吃也!“”哈,四五六,又通吃!

“北双把骰子一放碗里,骰子仍在打转,北双好像顶先知道一样,一把把桌 上的赌注揽在桌前。

“还没……噢,真的是四五六!”四名大汉正想说骰子还没停下,可是一看 竟真的是四五六,苦着脸叹道。

“哈哈!三个红四!对不起!再吃!喂喂!赌注大一点!别那么可怜兮兮的!

少爷可不过瘾哩!“

北双似乎忘记此行是干哈,竟然兴高采烈的大赌特赌。

“嗨!这次五点啦!……好!一个幺二三,毙死!……对不起,四点,少他 吃啦!……

哈,你更惨,你更惨!只有一点!……“

不消一会,四名大汉已输得囊中空空,一文不名。

“他妈的,真不带劲,少爷正赌瘾大发,你们这些狗养的竟没钱了!”北双 把银子揣进怀里,怪异看了一下输得脸红红的四名大汉,苛傲的笑着道。

“喂!你怎么开口骂人?!”虎目大汉见北双竟张口肆骂,一阵羞怒,拍了 一下桌子,冒火的喝道。

“噢,他不是左手绝剑,他用的是双剑,他用的双剑!你是什么……哇!”

缺嘴大汉这时才发现北双肩后的双剑,吃惊的叫道,但人字还没说完,北双 冷哼一声,一脚踹向他的小腹。

缺嘴大汉哇了一声,整个细瘦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的栽在墙角,脑盖破裂, 已咽气过去!

“哼!哼!”

紧接着,北双两手如电的捏断两名黑衣大汉的咽喉,但见两股血箭伴着两声 惨哼响起!

“你……”虎目大汉魂飞胆裂的叫了一声,拔脚便跑……

“等等!”北双一把捏住他的后颈,用力一扯。

虎目大汉身形一阵踉跄,蹬蹬,退到了墙角,只觉颈后一阵辣痛,伸手一摸, 满手是血,惊骇的叫了一声,两腿一软,咚的的一声悸跪在地上,惶声道:“大 爷开恩!”

北双冷冷笑了一下,这时他才发现桌下有一瓶未喝完的酒,伸手对准酒瓶旋 了一旋,酒花倏地向他飞去。

“你,你是江湖一鼎?”黑衣大汉一看这正是武林失传的“隔空取物”,骇 然色变,脱口叫道。

“你说对了,正是你家少爷!”

北双接过酒瓶,咕咕的仰了一口,过瘾的叫了一声,拭了一下唇角的酒渍, 朝黑衣大汉怪异的笑了一下。走到已缩了半截的黑衣大汉面前,北双唇角漾起一 丝残忍的笑意,把酒瓶一倾,淋在他已是血肉模糊的后颈,语音冷得不带人味的 溜出他的嘴唇:“算你见识广,少爷请你喝酒!”

“哇!”黑衣大汉只觉颈后伤口倏地如火烧般的疼痛,张口叫了一声,但北 双随即用酒瓶的尖口塞进他大张的嘴,堵住了他的叫声。

“别鬼嚷鬼叫的!”

北双的星眸里射出骇人的煞气,残忍的把酒瓶一转,但闻喀嚓几声,那名大 汉已满口喷血,牙齿不知断了几根,北双像是一个毫无血性的刽子手,竟然把酒 瓶向上一提,把半瓶的烈酒灌进大汉的嘴里!

“唔!……唔!”

黑衣大汉全身立即一阵猛烈颤抖,痛苦的举起两手,想挪开酒瓶,但北双冷 笑一声,微微一抬脚,把黑衣大汉的左手给踢得脱臼,痛哼一声,两手无力的垂 了下来。但见他整张脸急剧的抽搐着,额角滴出痛苦已极的汗珠,曲扭的唇角流 出鲜红的血和酒,喉头随着北双灌进的酒,急速的咕动着。

“嘿,慢点!少爷还没向你问话哩!”北双见他的两眼已慢慢向上翻,连忙 拿开酒瓶,冷声说道:“姓谢的在这里干什么?”

黑衣大汉噗得一声,吐出一大滩牙血和酒,而且还带着六颗断折的牙齿,身 子痛苦的打着呛说不出话来。

“别装死了!少爷的问话你听见了没有?”

北双面色残厉的瞪着黑衣大汉,抬起左脚,放在黑衣大汉急速起伏的胸上, 唇角撇下了漫天炽火的杀机声说道:“你再不说,少爷便踩碎你的心窝!”

“他,他来向我们总舵主密告。”黑衣大汉惊惧的瞠睁着眼,骇悸的喘着息, 颤抖的语音受了断齿的影响,更是模糊不清。

“说些啥?”北双摇着空酒瓶,紧接问。

“他说救出冷面黑煞的蒙面人便是凉山派掌门人千手百脚。”

黑衣大汉骇然的望着北双的脚,抖声回道。

北双一震,急忙脱口问道:“你们的舵主怎么处置?”

“总舵主派人去察看,发现掌门人是冒充的,凉山派便造反……!”

“你他妈的什么造反?叫反正!”

北双怒喝一声,单脚微微一用劲,黑衣大汉痛得闷哼一声,本是满血的嘴又 涌出一大滩,差点昏死过去。

“是!是反正!他们把我们镇压的五十名弟子全给杀光,总舵主决定明晨发 兵讨平……

哇!“

“你他妈的就是不会说话,叫侵袭不叫讨平,去和阎老王学学说话!”

北双不待他说完,单脚一用劲,黑衣大汉微叫一声,心脉已被北双震断,两 眼一翻,七孔流血,已是解除痛苦,魂登西天,永登极乐!

北双丢下酒瓶,脸上没有一点怜恤之色,飘身掠进地下牢房。

北双停在甬道口,但只觉这里却是非常宽敞,正中一条走道,两旁一排牢房。

北双拿下壁上的火把,依序走进每间牢房。

北双一见里头情景,怒发直竖,血脉贲张,但只见每名囚犯已是奄奄一息, 遍体鳞伤,回生乏术!

北双伸手点住他们的死穴,不忍看到如此惨相,心中骇忖道:“完了!麻子 不知是否也和他们一样!”

北双想到这里,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急忙飘身往里头飞去,依序着里头是不 是有川枭?

如果没有,北双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又飘向另外一间。

“噢!老官!”北双不知道自己走过多少牢房,只知道自己停在一间门前, 里头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即使化做灰他也认得,正是川枭官大木!

北双激动的叫了一声,两眼不由自主的涌出一股热泪,两手用力一扳,整个 铁闸门被北双扳了下来。

川枭蜷曲着身子,睡在墙隅,似是熟睡的非常香,酣声大作,根本不知道北 双已冲进来。

“老官,你醒醒,看是谁来了?”北双见川枭无恙,摇着川枭的身子,兴奋 的叫道。

“是你!小北!”川枭睁开惺松的睡眼,一见是北双,连忙吃惊的跳起来, 揉着眼皮,向北双凝神看了看,停了半晌,才咧口大叫道:“他妈的真是你!我 麻子早料到有这么一天!”

“老官!你没怎样吧?”北双含着泪水,惊喜的望着完好无恙的川枭,语音 激动万分的说道。

“姓姜的还敢把我怎样?小子!你他妈的还不把酒给拿出来?”川枭拍拍身 上的草席碎,擎了一下北双的肩膀,豪笑说道。

“麻子,姓姜的怎么对你特别例外?”

北双从怀中拿出酒壶,惊奇的问道。

“一债还一债,我和他现在谁也不欠谁的了!走!小子,咱去找他算帐!”

川枭咕咕的开始牛饮,直至酒滴溢出嘴角,他才满足的吁了一声,咧嘴说道。

“慢点,老官,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北双满腹狐疑,更令他惊奇的是非但川枭完好无恙,连武功也在,按住川枭 的肩胛,迫不及待的说道。

“五年前我麻子对姓姜的有过援手之恩!”

川枭坐下身子,又沽了一口酒,龇牙说道:“那时他根本还没有名气,武功 平平,标准的毛头,五年前他惹上边疆六魔蒋氏兄弟,适巧我麻子路过遇见,帮 他给打赢了!”

北双恍然的呵了一声。

“我麻子看不惯咱中原之人被蛮人欺负,所以帮他一手,事后我也没问他是 谁,老实说,大爷早忘了这件事情。”

川枭掀开草席,拿出他的惯手兵器玉尺,边插在肩后边咧着满是胡须的大嘴 说道:“想不到这家伙竟干上西北雨的总舵主,他还算有点良心,只把我囚在这 里,未动我一发,但有个条件……”

川枭说到紧要之处,故意翻了一下眼,正想停下。北双连忙抢过酒壶,笑骂 道:“麻子,别吞吞吐吐的!”

“他叫我不准逃跑,否则就要向大爷动刑!”川枭瞪了北双一眼,一把抢过 北双正想揣进怀里的葫芦灌了一口才张口说道。

“你麻子就听他的了?”北双忍笑问道。

“他妈的大爷当然没理他咯!大爷曾逃过一次。”川枭把葫芦揣进自己的怀 里,龇牙说了一声。

北双笑着笑道:“但你麻子太窝囊了,对不?”

“妈个巴子!不是我麻子不中用,是那个姓姜的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 ;他说大爷如果在百招之内打败他,他便让我走……”川枭被北双挖苦得把家乡 口音都给搬了出来!“

“果真在一百招之内,我麻子连他一根汗毛也没给沾上咯!”

北双诙谐的说道。

“他妈的臭小子你高兴啦?”川枭气得哇哇大叫,瞪着北双骂道。

“啧,想不到姓姜的还算是条汉子,他算是偿还你麻子的恩情,而且对黑门 豹尽了职!”

北双怪异的撇了一下唇角,啧了一声说道。

“小子,你一个人来的?”川枭这时才想起该问问北双的近况,脱口问道。

“当当!当当!”

北双正想回话,忽然屋外哗声大作,北双脸色微微一变,朝川枭急声说道: “麻子!咱们先冲出去!”

“小北,那些囚掳呢?”川枭走出门外,拉住北双,急急问道。

“都活不成了!”北双回了一句,身形急飘而去,川枭连忙也跟随而去。

两人瞬间飘出牢房,走上屋里,但只见外头一片慌乱,以及急促的脚步声, 不绝于耳。

“是怎么一回事?”川枭从门缝里望去,朝北双不解的问道。

“大概是洪掌门和小柔闯关了!”北双悄悄推开房门,但只见一大堆人影正 往山腰下急射,回首向川枭说道。

“他们也来了?”川枭惊喜的叫了一声。

“虚!送死的来了!”北双忽然把身子退向门里,低声说了一句。

“喂!发生什么事啦?”北双向屋外正急步跑来的汉子,大声问道。

“老陈!不好了,有人闯关,而且是第三关咧,赵舵主已发出紧急信号!你 们要加紧看……唔!”那名汉子边跑边叫,刚一到门口,话没说完,咽喉已被北 双捏断,唔了一声,栽倒地上。

“老官,咱们杀他个片甲不留!”北双说了一声,身形倏然如箭拔起,射出 门外,川枭应了一声,也拔起身形。

两人停在楼阁上,但只见整座山头空无人影;双镰客似乎对能闯关后才被发 觉的来人很重视,而且第三号关卡又发出危难的信号,连忙倾巢而出。

原来是严梦柔见北双去了这么久,仍无动静,以为北双有了什么意外,心系 北双的安危,不顾三七二十一,当先发难。

洪平也亮出长剑,射出身形。

栅外的黑衣大汉正赌得起劲,料不到天上飞下“索命鬼”,连嚎叫也不及嘶 出,已脑袋搬家!

但木栅左边正在大享香肉的大汉们已发觉,连忙攻向严梦柔与洪平,并且木 栅里的两排房子也立刻涌出一片人海。

严梦柔与洪平乃武林顶尖高手,这些黑衣大汉自不是他们的对手,只不过一 眨眼,西北雨似的已倒下一大片。

“严姑娘,他们已经发出信号了!怎办?”

洪平一剑拦腰斩死两名赤着上身的大汉,接着拔起身形,踢碎了一名大汉的 脑盖,转首一见黑黝的天空窜上一团红色的火花,而且碰然大响,心知他们已通 知山寨的双镰客;连忙飘到严梦柔身旁,急声问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咱们冲上去!”

严梦柔咬了—下银牙,粉腮凝煞,剑鞘与短剑舞得罩住她纤娇的身影,四周 喷起一片血光,躺上一大堆残肢断足的黑衣大汉;严梦柔一见有空隙,连忙说了 一声,提气射起娇躯。

但她方一迈上山腰,已迎面奔来如潮涌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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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五十六章 摧夷邵阳关双镰严梦 柔见眼前冲下的黑影,少说也有四、五百人,芳心不期然的一跳,打从她出娘眙 以来,何曾见过如此大场面?本能的呆了一下,但心中惦念北双和川枭的安危, 胆气顿生,咬了一下银牙,莲足一点,射向眼前即前冲至的人潮。

“叫你们看看本黑煞的厉害!”

严梦柔清叱了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叫怜悯了,把玄归秘笈上的武功,发挥 得淋漓尽致;但只见她纵跳的娇躯,如出犊的母狮。手中的短剑及剑鞘,出神入 化,诡异至极的挥动着,顿时,前面的人墙倒下了一排,血光暴现,嚎嗥刺耳。

但西北雨的人马实在太多了,严梦柔杀不尽杀,砍不尽砍,而且背腹受敌, 感到有点疲于应付。但她一心系念着她的心上人北双,硬是猛咬银牙,美眸中射 出一股浓涩的杀机,随着娇躯的拔起。已一气呵成的使出凌厉招式——“风摆残 荷”、“童子点烛”和“双龙戏凤”

三招。

“哇呀——!”

十几声猪嚎随之而起,顿见将近二十余名的黑衣大汉已死在严梦柔剑下。严 梦柔冷笑一声,接着又使出“横扫千军”,只见剑光闪过之处,立刻喷起热烘烘, 红淋淋的鲜血,而且喷了严梦柔满身,几成一个血人。

洪平也是浴血而战,一双亮森森的长剑,把凉山派的独门剑法,发挥至登峰 造极之处,但见他覆面的黑巾以及周身衣服,已是成了深红色;洪平一连使出习 习剑法的“雪中送炭”、“锦上添花”,把关卡的黑衣大汉已斩去将近—半;洪 平抬目瞥见严梦柔已登上山腰,但被如蚁的黑衣大汉困住,连忙猛一提精纯之气, 傲啸一声射向山腰。

“严姑娘,咱们杀上去!”

洪平身未到,声音已传进严梦柔耳里,并且扬起一片哀嚎声,又十几名黑衣 大汉栽了下去。

严梦柔心中一喜,一剑劈破两个脑袋瓜,正想回话,黑衣大汉忽然四周散开。

严梦柔正在纳罕!眼前倏然射下一条人影。

“严姑娘,当心,这家伙便是双镰客!”洪平停在严姑娘身旁,用传音入密 说道。

只见来人年上四旬,身短、头大,双目如豆,面色苍白,两手过膝,身穿花 色大袍,看起来予人一股不自在的感觉,但嗓子却大得很,有点像狼吠声,听起 来使人不自禁要起鸡皮疙瘩,至少不会是很舒服:“我道是何方人物?原来是你 这疯婆和本帮叛座千手百脚!”

洪平一震,想不到双镰客知道自己身份,眸中射出惊异的眼光不禁一呆。

“姓姜的!你话说清楚一点!老夫乃堂堂凉山掌门人,你才是正宗的叛徒!”

洪平怒哼一声,解下蒙巾,还颜嗤道。

“姓姜的!你要是乖乖交出川枭官大哥,姑奶奶便饶你不死!”严梦柔趁机 调息体内混浊的真气,已平复自然,也怒声叱道。

双镰客姜永华苍白的面色微微一变,寒笑一声,冰冷的说道:“你们死到临 头……”

“死到临头是你他妈的狗养的杂碎!”

双镰客话声没完,忽地一阵桀桀怪叫声淹没他的语音,接着窜下两人影。

“是你!”双镰客大吃一惊,骇然退了一步,脱口叫道。

“怎么?不认得你家官大爷了?!”是川枭和北双,两人停在严梦柔与洪平 身旁;川枭一副怪相的望着惊愕的双镰客,破着嗓子叫道。

“双哥!”严梦柔一见北双和川枭安然无恙,欣喜万分的朝北双叫了一声。

“你是江湖一鼎?”双镰客正想问北双的来历,一听严梦柔呼叫他的名字, 又见北双背着双剑,脱口问了一声。

“不错!正是你家少爷!”北双两手抱胸,星眸冷峻的瞥了一下,冷冷回道。

“哇!血煞星——!”北双话音一落,四周三百余名的黑衣大汉皆哗然,面 上惊骇之色,一阵骚动。

“原来是你这亡命之徒!”

双镰客微微一震,随即冷笑一声,白阴阴的面色掠过一丝残峻,冷冰冰的说 道:“断剑神龙是否为你所杀?”

“可以这么说!”

北双傲然的颔了一首,唇角浮起怪异的微笑,一阵寒如霜雪的语音,闪出他 白皙看起来宛似漾着寒芒的齿缝:“接着步他后尘者,该是你尊驾了!”

“好说!好说!”双镰客倏地仰天长笑,不屑的嗤了一声,冷冷的睨着北双 阴道:“素闻江湖一鼎狂妄自大,门缝里看扁人,果是不错!”

“你他妈的别噜里噜嗦的,倒底把经念完没有?小柔!老洪!咱们把那些饭 桶给砸光!”

川枭在一旁见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被双镰客囚禁的怒火本已是炽焚着, 杀兴大起,正想杀一个痛快,见双镰客唠叨个没完,冒火的桀叫着道,并且话在 途中,身形已射起。

“是官大哥!”

洪平和严梦柔一见北双和双镰客,心神一振,本也是手痒痒的,巴不得把这 些蹂躏武林的贼子给杀得一干二净,一见川枭已当先出手,也忙不迭展出身形, 毫不留情的劈向那堆人墙;严梦柔一上手便毒招厉式,劈起两颗圆滚滚,血淋淋 的头颅,把身形飘近杀得哈哈大叫的川枭,边杀边说道:“官大哥,我好想念您, 为了我,您受苦啦!”

“哟!小柔,你这句话别让那小子听见,他可要把我麻子的脑袋给搬家哩!”

川枭一横玉尺,斩飞三名大汉,朝严梦柔咧嘴道。

严梦柔脸一红,羞答答的笑了一下,正想问话,忽听背后一阵劲响,连忙短 剑一带,背后两名大汉已同登极乐。

“麻子!想不到狗命长好,竟没死!”洪平把一名大汉的心窝给戳了一个洞, 也把身形飘向他们,咧嘴笑道。

“他妈的老洪,原来你没安好心眼,不怕雷劈!”

川枭拔起身形,两腿如飞的踢出十一腿,把一排涌向前来的黑衣大汉给踢得 前俯后仰,朝洪平笑着回道:“要是我麻子死了,谁给那对野鸳鸯做证婚人?小 柔,你说对不?”

“不了!官大哥,您总爱取笑人家!”严梦柔娇羞的说了声,但身形却不敢 怠慢,一招“五马分尸”已随她娇滴滴的语音使出,五名大汉分别断首残肢的倒 了下去。

川枭与洪平闻言一阵大笑,在他们的笑声中,起码有十名的黑衣大汉已在 “哭”。

但只见川枭、洪平以及严梦柔三人围成一排铜墙铁壁似的,已把黑压压的黑 衣大汉*到山脚下,退到关卡前面;他们三人联手起来,真若雷霆万钧,魔王再 世,势如破竹,厉不可遏,真谓三人当关,万夫不敌!更叫人气结的是,他们三 人竟还谈笑风生,互问别后情况,轻松至极。

但北双可没这么轻松惬意了!

只见他正和双镰客在山腰处一起一落的互来互往,对峙过招,两人已过了三 十个照面。

北双心头感到微微惊异,双镰客武功之高强,诚如洪平所说,和黑门豹相差 无几;北双只觉他的身法,招式怪异已极,从所未见。

双镰客心头更是大惊,他料不到年纪轻轻的北双,果如传说中那么厉害,年 前败在黑门豹手下,便归顺西北雨,以为黑门豹是天下第一人,再也没有人能比 得上他;这与北双一交手,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

“喝!看我的‘莲心掌法’!”

两人皆还未亮出兵器,硬对硬手上功夫,双镰客单脚漂亮的横挪二尺,堪堪 让过北双的一掌“云龙探爪”,猛地气纳丹田,大喝一声,已使出他成名的莲心 掌法,两手五指并张,倏然推出五招十七式。

但闻话声一落,双镰客的双掌猛然一片通红,在翻飞的掌心中,吐出一股强 劲而且灼人肤痛的掌风!

北双心间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唇角微微惊异的撇了一撇,只觉双镰客第一 掌方打出,一阵闷热使他喉头一阵干燥,连忙滑身横移两尺,俊脸与手掌倏地变 成洁白晶莹,有如白玉,与双镰客通红的手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

“也看看少爷的‘极阴掌’!”北双傲然而立,洁白的手心已随着他的话音 推出冰寒如冻的劲风。

但见双镰客打出的十七掌,忽地无声无息的隐去,宛似泥牛如海,剑擎败絮!

毫无反应!

双镰客还感到一阵透心之冷,隐隐*来,心头骇跳了一下,连忙抽身而退。

北双也纵身跳后两尺,他只觉极阴掌耗去不少真元,胸中感到微微翻涌,连 忙运气调息。

双镰客显然也在运气调息,如豆的鸡眼,惊异的望着北双。

但只见十几丈之内的树林,忽然枯萎,地下黑衣大汉的尸体也忽地溃烂。

噢,两掌之劲,如此骇人听闻!

北双短短的一停留,大喝一声,两掌骇然推出。

但见一股气吞山河,力震天地,有若万钧雷霆的掌风,在北双不打招呼之下, 凌厉至极的罩向双镰客!

双镰客忙不迭咬牙全力还送一掌。

也见他的掌劲有如铜墙铁壁,翻山倒海,厉不可遏的迎向北双的掌风。

“碰!”两劲猝接,只闻一声震天价响,撼人心腑。

双镰客哼了一声,身形踉跄的退了一步,只感喉中一甜,一股逆血已窜至嘴 边,但双镰客倔强的吞了回去,嘴角还留着残渍,惨白的脸显的更白,乌紫色的 唇角痛苦的抽了一下,连忙运气调抑胸中如河流倒翻的气息。

北双似乎好一点,身形摇了两摇,总算没退了步子,但足下银色的绸缎粉底 鞋,却深深的印入泥里,足足有五寸之深;而且俊帅的脸庞微微发白,从他微微 眯着的星眸,可以看出他也正调着气息。

“想不到堂堂的江湖一鼎也是卑鄙徒!”双镰客吃亏是北双猝然发掌,所以 落了下风,一双鸡眼光满恶毒的神色愤怒的说道。

“少爷什么时候自称自己是清高的?”北双唇角浮起一个奇异似乎是轻佻鄙 夷的微笑,少字方溜出他的口齿,身形已倏然如鬼魅般的欺向双镰客,当的字说 出以后,他已叫人那么看不清的踢出二十四腿,捣出十九掌。

双镰客料不到北双仍是倏然出手,不按武林规矩,猝袭自己,心头大骇,要 出手招架已是太慢,只得咬牙提气连忙抽身暴退算他眼明脚快,发觉得快,双镰 客只差一发便被北双如万钧千斤的廿四腿十九掌捣得成泥的掌功兜个正着!

“碰!叭!波!”

北双落空的拳脚击在一旁枯萎的树干,发出破裂之声,连根飞起。

双镰客射至十丈远的修竹林里直喘息,但只见此座修竹似是人工辟造的,一 片宽坦,不呈斜坡形;北林心忖是个“好战场”,连忙也拔身射进林里。

“如此下贱还称正派人物?”

双镰客被北双两度招比声先*得手忙脚乱,心中怒火万丈,怨怒已极,杀气 顿溢,也礼尚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待北双跃进林里,双袖倏地一抖, 闪电亮出两支半尺弯曲而显得有点奇形怪状的金镰,在他满含煞气的语音仍未溜 进北双的耳鼓以前,两支镰刀已像两支吐信的毒蛇,在半空中蓦然掠起两道金光, 那么恶毒的迎向北双!北双心头一震,只觉自己的身形仍未沾地,眼看北双就要 血溅五步!

“当!”在当声响起的刹那中的刹那前,叫人那么难以分辨,难以听出的响 起一声呛然的兵器出鞘声;双镰客正为自己的抢招而暗鸣心喜,忽地眼前一花, 现起两道银光,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兵器撞摩声,激起两撮急窜的火花,只感虎口 一震,双镰几乎脱手,骇然暴退。

双镰客惊魂未定的站稳脚阵,撩目一看,心头猛又是咚然一跳,差点没脱口 大叫!

但只见他瞠睁的瞳孔里,哪有北双的影子?!

“少爷从来不讲正派歪派,黑道白道,只知道我是你家大少爷!”

一股冷冰带着浓涩的轻蔑,倏地有如自幽灵地府传出,射进双镰客如鹿跳的 心房。

双镰客骇然转过身子,脱口嗄了一声,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只见北双正俏端端的立在三丈远处,颀长而显得壮健的身子,那么吊儿郎当, 仿佛一点也不在意的倚着剑,两眼怪异的瞥着自己,嘴角吊着揶揄而看起来狂傲 至极的微笑。

双镰客从头至尾都没看清北双如何躲过他倾尽全力而且是偷袭的一招,而且 也没看清他双剑如何出鞘?以及何时入鞘?

双镰客呆呆的望着北双,心头的惊骇愈来愈浓,惨白的脸也愈来愈多,那一 眼便能看出的惊骇!

其实北双才是捏了一把汗,双镰客方才那招快如流星闪电,而且怪异诡谲, 要不是北双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迅快的取出双剑,并且在不容半发的空间里,使 出师门绝学“无影无虚”

的剑法中最凌厉的两招——苍鹰博免,与清风催蕊;化险为夷,藉着兵器弹 撞劲,连忙再度提气把即将落地的身子猛然翻起,越过双镰客的头顶,否则焉能 逃过双镰客的毒招?

“姓姜的,本少爷姑念你对官大爷的网开一面,破例放你一条生路,弃邪归 正,改过自新。”

北双按下心中微滚的气息,星眸古怪的凝视着双镰客,撇一撇冷漠的唇角, 沉声说道。

“好说好说!本舵主也素不分正派歪派,只知各有其主,忠于其事!”双镰 客傲笑一声,惨白的脸上现出凛然大气之色,沉沉说道。

“黑门豹该是死而无憾,是不?他何其幸运能拥有你这忠实的跑腿!”北双 的星眸漾起一丝浓雾,灼灼的注视着双镰客,停了半晌,才蠕了蠕嘴,像是敬佩 又似揶揄的说道。

“你敢侮辱本帮帮主!”双镰客怒吼一声,身形倏地如脱弦之箭,嗖的—声, 快如激星的射向北双,一双金光闪闪的镰刀,有如舞风车般的,叫人眼花撩乱, 凌厉至极的劈向北双。

“少爷还敢要他的命呢!”北双洒脱的道了一声,身形一提,倏地一幻,避 过双镰客叫人难以数出的二十一镰。

“喳!喳!”

北双心知不能大意,双剑蓦然出鞘,抡起漫天的银光,以牙还牙的送出廿一 剑!但见忽合忽分的两条身影,叫人分不清谁是谁,只闻一声断折破裂声,一片 修竹,在满含煞气的吆喝声中,不断激飞而起。

在纷纷断折激飞的竹影中,两支快若白驹过隙的身影已令人难以想象的对拆 了九招。

莫说他俩,姑且回说川枭、严梦柔以及洪平。

但见他们三人联手,有若千军万马,不可一世,黑衣大汉节节后退,躺尸遍 地;三人轻说漫笑,煞是轻松,只不过用了八成功力,将近四百名的黑衣大汉杀 得只剩下一百多不到。

“小柔,那姓赵的要逃了,你叫他归天去;这些兔崽子交给老洪和我。”

川枭一招“强龙过河”,把四名黑衣大汉飞了出去,抬眼正见第三道关卡的 “流星锤”

赵云飞舵主,已越过木栅,准备溜逸,连忙急声向严梦柔叫道。

严梦柔娇应一声,剑鞘削破两名黑衣大汉的头颅,娇躯一扭,如脱兔般的射 向赵云飞,拦住去路。

“慢走!把脑袋留下!”

严梦柔美眸含煞,粉腮凝霜,摇了一下满是血迹的短剑,冷冷说道。

“他妈的臭妮子,你竟要赶尽杀绝!”赵云飞手提着两把流星锤,满是髯髭 的黑脸现出惊骇的神情,色厉内荏的叫骂道。

“不错,俗言除恶务尽!”尽字方抖出严梦柔的丁香,血淋淋的剑锋已漾起 片片森茫,诡异毒辣的点向赵云飞咽喉。

赵云飞悸叫一声,连忙举锤迎去。

“你死定了!”严梦柔冷笑一声,剑尖倏地一沉,那么令人匪夷所思的改招 换式,改戳为劈,左手剑鞘如此令人拿捏不定的架住赵云飞的两支流星锤!

赵云飞不过是新崛起的毛角色,在江湖上略有小名,与双镰客有点裙带关系, 才取得他原本无资格的舵主地位;严梦柔与洪平能无声无息的连闯两关,他已够 吃惊,再看到遥闻荡愁千百回的血煞星把川枭救出来,更是心寒胆颤,而且他们 三人势如破竹的把邵阳分部几近残灭,一看苗头不对,颓势难挽,哪有心情和严 梦柔缠下去?所以他从开始就不存恋战之心,堪堪的避过严梦柔的剑尖,两脚倏 地一弹,运起精纯真气,拔身而起。

严梦柔料不到他竟如此“不带种”,呆了一下,连忙也跃起娇躯,急追而上, 小嘴怒叱道:“姑奶奶说你死定了!还想逃!”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飞拔起的身形,正跃过木栅,严梦柔的逃字尚在舌尖 滚动,手中短剑已像离弦之箭,划起一道银光,暴然出手!

“嚎哎!”

一声惨嗥,喷起一道血光,赵云飞的身子蓦然栽了下来。

只见严梦柔的一招“送君奈何”,短剑正中射进赵云飞的背心,穿胸而过。

严梦柔跃起的娇躯,接着如电掠下,伸手拔出血淋淋的短剑,停在俯地不起 的赵云飞身边,美眸看了一下,确定赵云飞已气绝,这才又射起娇躯向川枭驰去 ……

“小柔,完事啦?”川枭已像一个血人,浑身上下,溅满殷红刺目的血,喷 起两道血箭,溅了严梦柔满身,川枭却哈哈大笑,此时黑衣大汉只剩三十名左右, 一见赵云飞死去,皆心裂魂丧的抱头鼠窜!

“他妈的!你们这些龟孙子还想逃?”

川枭杀得兴起,接着跃起身形,怪叫一声,便想追去。

“官大哥,穷寇莫追,饶了他们吧!”严梦柔却挡住川枭的去路,急急说道。

“是了,老官,让他们走,谅也无作用了!”

洪平拭了一下额角上不知是血还是汗的液体,也大声说道。

川枭这才停下身子,望了望两人,又望望自己,俯腰大笑道:“看看!我们 真成了血煞星啦!”

“噢,对了!快去看看双哥!”一提血煞星,严梦柔猛地想起她的心上人, 脱口叫了一声,腰肢一扭,射向山腰。

“啧!倒真个性急!”

“她不急谁才急?”川枭与洪平一笑一答,也连忙展出身形。

瞬眼,三人已驰到竹林边,但只见两人打得紧锣密鼓,已成白热化。

两人见有人来到,不期然的停下身形,北双一见严梦柔浑身血迹,骇然脱口 叫道:“小柔,你受伤了?!”

“当心!双哥!”严梦柔刚定身形,正想回话!双镰客不声不响的抡起双镰, 猛然袭向北双,严梦柔芳容失色的叫了一声。

“姓姜的,莫愁你死不了!”

北双轻嗤了一声,眼皮微微一撩,一架双剑,丁当的一声断金摧玉声,险险 的格住双镰客不打招呼的一记,接着滑出身形,令双镰客与严梦柔不解的把双剑 插回剑鞘里,傲然的嗤道。双镰客被北双此举愕了一愕,停下身子,不解的问道 :“姓北的,你不打了?”

“你在做梦,听着,当少爷双剑再度出鞘的时候,你不能听到它回鞘的声音!”

“你别口出狂言!”双镰客见北双如此张狂叫嚣,心头冒火万丈,怒喝一声, 双镰随着他心中滚炽的杀机,卷起漫天寒茫,呼呼生响的劈向北双。

北双的身形不待双镰客欺近,已然拔起,但只见他颀瘦的身子那么令严梦柔 心跳的穿织在两支金光闪闪镰缝间。

这时川枭和洪平已赶到,一见此种情势,心中一紧!

“完了!”川枭忽然脸色骤变,脱口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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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五十七章 怒斩双镰遇绝剑“官 大哥,你是说双哥有危险?”

严梦柔见川枭一副紧张神色,一颗芳心猛地吊了起来,着急的向川枭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

川枭连忙笑声说道,两眼一直没有移开北双和双镰客翻飞的身子,脸上一片 不忍之色。

忽然转首对严梦柔说道:“小柔,只有你才有办法,你快叫那小子别太狠心!”

严梦柔听得一阵迷糊,只觉川枭说得有点没头没脑,正想启口,忽传来北双 的语音:“老麻子,你别碍少爷的事情!”

“他妈的小子,你就手下留点情好不?”川枭咕动喉结,急声嚷道。

“是怎么啦?”严梦柔和洪平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了一声。

“马上你们便知道……”

川枭转过身子,背向着北双和双镰客,朝严梦柔说道:“小柔,以后你要设 法叫那小子少用这惨无人道的毒招。”

严梦柔和洪平一怔,闻言之下,宛似北双将使出极为恶毒的绝招,不禁齐齐 惊异,望向林里。

只见北双手里拿着一根丈把长的修竹,身形那么惊险的在双镰客疾舞的镰缝 中穿游;严梦柔与洪平看得提心吊胆,好几次北双只差头发那一刹便被劈个正着, 严梦柔好几次看得要惊叫出来。

双镰客皙白的面上呈着一片视死如归,两只布满红丝的鸡眼,盈漾着深切的 杀机,一对双镰令人目不暇接的舞起漫天镰影发出丝丝的锐声,凌厉无比的盖向 北双周身。

而北双却始终不还手,只一味地闪避,身形随着虎虎生风的双镰乍起乍落, 惊险万状的穿梭于镰隙间,满含煞气的俊脸,一片冷漠,在他紧抿的唇角,还可 以清晰的看到一滴滴明显的残酷、怨毒、狠厉。

双镰客已倾全力,至少他拿手的“毒绝双”镰术已用上了三遍,但始终没摸 到北双一根汗毛,即连衣角也没沾上,总是差那么一点、一滴,让北双看起来是 那么轻松的闪过去。

一片竹林,几平要被双镰客劈光,躺得满地竹屑绿叶,存留着半截尖锐的尖 端。

严梦柔和洪平看得一阵扑朔离迷,他不明白北双到底是在打啥主意?

噢,这只有川枭知道。

只见川枭像是不愿见即将出现惨绝人寰的一幕,默默的背向竹林,独自坐在 一隅。忽地他暗叫了一声:开始了!

忽地北双大喝了一声:“爆血花!”

花字仍停留在他的牙缝之时,颀长的身形蓦然冲天拔起!

双镰客心头一惊,但觉耳鼓一阵震响,眼前一花,已失去北双人影,便想退 步。

然而根本不让他有这空间,念头不过方转起,一声刺耳的兵器出鞘声,已比 他正动脚步抢先了一步!

只见北双快得令人不敢相信的把肩后的左剑朝双镰客打去。

一旁的严梦柔与洪平几乎要以为是北双那柄剑原本就没有脱鞘,直接射向双 镰客。嗯,如果没有那声脱鞘声的话!

双镰客料不到北双骤然使出此招,压根儿没让他有眨眼的机会,剑尖已直* 他胸前!

双镰客骇叫一声,想也不想的,不管三七二十几,连忙抽身暴退。

“噗!”那么惊险的,只差一滴滴中的一滴滴,北双脱手的剑连柄没进双镰 客方才立的地方!

双镰客的身形方方沾地,倏地又是一阵呛声,北双竟然那么令他魂飞胆破的 打出另一把剑!

双镰客连叫也来不及叫,连忙依样画葫芦,再度纵身闪避。

北双的身形仍悬在空中,双镰客的后退,似早在他的料想之中,而他拔起的 身子,似是换气不过,蓦然下降!一切是那么快速!

快得令人眨不过眼来,快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说时迟,那时快!

当双镰客方避开北双的第二支剑时,那柄剑刚不过插入一半,噗声仍在他耳 中轻震,北双倏然那么不可思议的笔直沉下!

“哇——!”一声悠长而凄厉的惨嗥倏地划破这沉寂的黑夜。

但只见双镰客不到五尺的身躯,被北双丈把长的竹子,由头顶贯穿全身!

北双不待双镰客站定,手中的修竹忽然令人匪夷所思的朝双镰客脑袋戳下, 而且戳得那么准,一点也不偏差,正巧在双镰客圆滚的脑袋正中,由头至尾,从 双镰客的胯下穿通而过!

血淋淋的竹子至少深入地面三尺,双镰客的脑袋尚露出四尺约莫的末截;但 只见双镰客宛如被钉住一样,硬梆梆的僵立着,两支鸡眼已爆裂而出,嘴巴大张, 吐出近尺长血淋淋的舌头,七孔流血,惨不忍睹!

更令人发毛的是,双镰客的跨下露出一大堆血淋淋的肠脏,几可说体内的五 脏皆流出,流遍地上,好不惨然!

严梦柔乍见此副毒冠人寰的惨相,俏脸骤地变白,嘤咛一声,不忍的翻过娇 躯。洪平看得两眼瞠睁,嘴巴大张,竟然愣得说不出话来,只觉—股黏得令他要 发呕的血腥扑上他鼻尖。

北双立在两丈外,身子像是无力的倚着修竹,俊脸上流着微许疲惫的汗珠, 并且微微的喘息,似乎这“爆血花”他自己研悟的绝招,损去了他不少的真元。

“小柔,你还不去看看那小子?”良久,川枭站起身子,转首望了一下双镰 客“不得好死”的惨状,古怪的龇了一下牙,朝呆立的严梦柔呶嘴说了一声。

“官大哥,他最狠了!我才不去看他哩!”

严梦柔如梦初醒哦了一声,噘嘴说道。但当她转身一见北双的疲惫脸色,连 忙跃起娇躯,急急的射向北双,身形未到,已是焦急的张口道:“双哥,你没怎 样吧?”

川枭看得一阵大笑,拍了一下仍是呆若木鸡的洪平,咧嘴说道:“老洪,咱 把姓姜的埋一埋吧,虽是万恶不赦,但总算对我麻子不错!”

“老官,那招叫啥么花的?”洪平如噩梦乍醒,用力摇了一摇头,边眨着睁 得酸涩的两眼,边悄声问道。

“叫他妈的爆血花,是那狗养的小子自己创悟出来的!”

川枭翻着铜铃眼,走到双镰客跟前,见着那种恐怖的死状,打了一个冷颤, 呸了一声说道。

“爆血花?”洪平帮川枭拔起竹竿,放下双镰客的尸体,双掌凝足功力,朝 地面连发十几掌,现出一个大窟窿,笑着说道。

“果是名符其实,上七孔,下一大孔,血花爆喷而出,啧!好个爆血花!”

“那小子将来势必不得好死!”川枭把双镰客放进坑里,把土掩好,一副德 性的叫道。

“麻子!你胆敢骂你家少爷,敢情你是否也要尝尝这个中滋味?”北双已调 平气息,手里拿着丝帕,柔情体贴的拭着严梦柔脸上的血迹,见川枭咒自己,忙 笑骂道。

“小子你他妈的造反了?简直是狗眼看低人!小柔,你还呆在那里,不帮我 麻子说几句话?”川枭翻着两眼,哇哇跳叫道:“好哇!臭妮子有了野男人把我 这官大哥给忘啦!”

“唔……我……”严梦柔不知怎是好,红着俏脸,唔了两声,说不出话来, 川枭的疯劲,实在叫她有点吃不消。

“哇哈哈!——”可是川枭,洪平和北双却发出一片爆笑。

“你敢笑?”严梦柔见北双竟然也在笑自己,连忙向北双瞪了一眼,娇嗔的 说了一声。

北双一见严梦柔柳眉横竖,不知怎搞的,硬是再也不敢笑,苦着脸说道: “是!娘子,小的不敢笑。”

“哇哈哈——!”川枭和洪平见状又是一阵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于是,在笑声中,邵阳山上起了一阵浓烟大火;在火光的烘照下,四条人影 渐去渐远……。

本来不是平静的江湖上,这几天突然平静下来,静得令人想窒息,静得令人 可以闻到一股黏黏的血腥,在隐隐的酝酿着,慢慢的扩张着;噢,即所谓的山雨 欲来风满楼,这是一场滔天杀劫的前兆、象征。

江湖一鼎重获武功,首先在苗疆消灭了西北雨的控制,而对西北雨而言是厉 霹,震惊万分,连忙把原本要向西域扩张的兵马调回,意图与武林豪雄再度决一 死战。

北双踏平邵阳分部后,即一直北上,转登湖北旗山,找黑门豹算帐;西北雨 不断派人暗杀北双,但皆为北双所杀;洪平身份已露,匆匆回凉山,鼓动其他六 派反正,言明地点时日,与北双会合;而川枭也为了联合狂风沙死士,以及武林 豪杰,也与北双分手;北双为使西北雨注意自己,使西北雨疏忽川枭与洪平的联 络人马,明目张胆的与严梦柔在官道上,大摇大摆的朝北进去……。

沿途两人遭到西北雨多次的猎杀,但这对“野鸳鸯”皆叫他们一个也回不去。

这日,两人来到黄水镇已时正中午。

“双哥,咱吃点东西好不?”

严梦柔与北双共坐一骑,而严梦柔的美艳,北双的俊帅,再加上雄纠纠的神 驹黑炭,行人皆注以钦羡的一瞥;严梦柔到底是女人,脸皮嫩了一点,被看得有 点不好意思,忙向北双说道。

北双却是兴高采烈,—副悠哉模样,任马信蹄,两眼浏览着热闹的市面;每 当他看到漂亮的女人之时,两目更是吊儿郎当的穷瞄不已,一副色鬼投胎,这时 北双正和前面一名行路的美龄少女打“眼箭”,眉目传情,根本听不到严梦柔的 唤声。

严梦柔见北双没应,转过头望向北双,却见北双两眼像是发了直,魂飘飘的 样子;不解的顺着北双的视线望去,差点没气昏过去,狠狠的朝北双的大腿捏下。

“哎哟!”北双猛可地痛叫了一声。

“小柔,你别叫我出丑好不?”路人皆惊讶的望向北双。北双红着脸,把黑 炭微微加快了脚步,在严梦柔耳边悄声说道。

“哼!你是本性难移,劣根不改!竟然敢在本姑奶奶面前看女人!”严梦柔 掩着小嘴,忍着说道。

“小柔,你别恁地小气好不?我不过是看一看,我是看她差你多少?”

北双涎着脸笑说了一声,这时才感到腹内已在“哇哇叫”,连忙说道:“小 柔,咱是否该吃点东西了?”

“哼!你有得看,还用吃呀?”严梦柔挖苦的嗔道。

“好娘子,少爷下次再不敢了!”北双在一家酒馆门前停下,跳下马鞍,边 扶严梦柔下马,边笑说道。

“嗨,客官爷,里面请坐!”一胖嘟嘟的茶房笑脸迎出,殷勤的说道:“您 们吃些什么?”

“嗯,一壶白干,噢!……”北双说了一句,忽地噫了一声,脸上一片惊异。

“怎么啦?双哥。”严梦柔不解的问道。

“没啥。伙计,你给我拿出贵号最拿手的菜来,嗯,三菜一汤便够了。”

北双连忙摇了一下头,朝茶房很急吩咐了一下,便急急走入酒馆里面,随便 找了一个空座,向严梦柔说道:“小柔,你坐在这里,我上楼去呆会回。”

“不!双哥,你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严梦柔拉住北双的手,急声问道。

“小柔,我刚才看到左手绝剑扶着一个人上楼去。”北双坐下身子,悄声说 道。

“双哥,你是说那个与单姊姊有杀妹之仇,而且还向双镰客密告洪掌门人的 下三滥?”

严梦柔一惊,脱口问道。

“不错,正是那家伙!少爷正愁没地方找,想不到在此遇上。

嘿!这正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北双点头说道:”

小柔,你坐在这里,少爷把他给拿了!“

“不!双哥我也要去!”严梦柔不依的噘嘴说道。

“好!但呆会你别又说我心黑手辣……”北双无奈的颔首允应,拍手朝茶房 叫道:“嗨!

老兄!“

“啥事?客官爷!”

“谢一呈在第几个房间?”北双小声问道。

“谢一呈?……噢,有了!在左栋第二个房间。”伙计翻眼想了一下,连忙 说道。

“嗯,我们也想要个房间,最好是与他隔邻;你们把酒菜端上来好了!”北 双接着说道。

“有!有!正巧第一个房间空着,小的带您去!”茶房躬腰说道。

“不用了!我们自个去。”

北双摇头说了一声,便与严梦柔登楼。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进第一个房间,北双用“引声成线”朝严梦柔说道:“小 柔,你看看他们在干什么”我还是下楼去端饭好了,否则茶房弄出声音,会惊动 他们。“

严梦柔会意的颔了一下玉首,北双便无声无息的下楼去。

这几间只用一层木板隔着,严梦柔展出“壁虎功”,娇躯贴在天花板上,无 声无息的在木板上戳了一个孔,俯首望去。

“嗯!”严梦柔刚俯近玉首,忽地轻嗯了一声,俏脸骤然如红布,连忙跳下 娇躯。

“怎么啦?小柔。”这时北双已把酒菜端上来,见严梦柔这副样子,不解的 用“引声成线”问道。

“你自己看。”严梦柔躺在床上,把羞红的俏脸埋在枕头上,用“传音入密”

向北双回了一句。

北双迷茫的摇了一下头,连忙展开“壁虎功”,爬在天花板上,两眼从孔中 望去——“噢!”北双一看,差点没跌下身子!

北双只见谢一呈正解着衣衫,床上躺着—个赤裸裸的女人!

“哗啦!”

北双只见那女人似是中了药物,昏迷不醒,显然谢一呈正准备强暴那名少女, 陡然怒火喷张,哗啦一声,打破木板,闪电的跃下身形!

“嗯!”谢一呈一惊,正想回首,忽地腰间一麻,不省人事。

“噢!会是‘她’!”北双正想用棉被盖住少女的胴体,忽然脱口叫了一声。

“双哥,你认识他?”严梦柔急忙走到北双身边,惊异的问道。

“想不到她是个女的!”北双像是没听见,两手拿着棉被,星眸怔怔的望着 少女姣好的脸庞,呢喃的说道。

“哼,你!……”严梦柔见北双两眼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少女,醋火大发,怒 哼一声,抢过北双手中的棉被,一把把少女叫人魂飘的胴体盖住。

“噢,小柔,她就是我告诉你的祈青青!”北双如梦初醒,连忙移开视线, 朝满脸怒气的严梦柔说道。

“祈青青?你不是说她是男的么?”严梦柔一怔,脱口说道。

“不,现在事实证明她是个道道地地的女人!”北双耸了一下肩,说道。

“噢,原来她是女扮男装!”严梦柔恍然大悟的说道。

“不错!小柔,她像是被点了穴道,你看看她……”北双偷偷瞥了一下祈青 青,一见严梦柔正瞪着他,连忙转过身子,提起地下的谢一呈,连走向另一个房 间,边说道:“少爷问问这家伙!”

严梦柔见北双走远,这才红着脸蛋,替祈青青穿上亵裤、肚兜儿。

北双解开谢一呈的昏睡穴,换点软麻穴。谢一呈刚刚睁开眼,北双已啪一声, 送上一记耳光。

“哇!”谢一呈痛叫了一声,口中喷出一道血箭,以及两颗门牙,差点痛昏 过去!

“你……你是江湖一鼎!”谢一呈一见北双,整张脸都吓青了,惊惧的叫了 一声。

“不错!正是你家大少爷!”北双煞气满脸寒笑一声,左手一扬,又是一记 耳光。

“哇!”谢一呈痛昏了过去,满嘴流血,牙齿已不知掉了几颗,但只见两颊 肿得像鼻子一般,清晰的印着十条指痕。

“双哥,别弄出声音,会惊动了别人!”严梦柔正替祈青青穿上肚兜儿,见 北双把谢一呈打得哇哇叫,连忙说道。

“只怕他再也没有鬼叫的胆量了!”

北双坐在床沿,顺手抓起茶几上的“香菇炒羊肉”,往嘴里一塞,接着提起 酒壶灌了两口,脸上漾着寒笑,把酒淋在谢一呈满是血迹的脸上。

“北……北兄,小弟未……未曾得,得罪您……”

酒精的刺痛,谢一呈痛醒了过来,满脸恐惧的望着北双,艰辛的咕动喉头, 颤抖的说道。

“你奸杀了冷蛇蝎的妹妹,你替双镰客跑腿,出卖凉山派……”北双两眸充 满着暴戾、恶毒的眼光,冷冷勾着谢一呈,生冷的说道:“嗨,朋友,你听说过 少爷的‘分阴挫阳’否?”

“双哥!”北双话声方落,严梦柔忽地走过来,朝北双急急说道:“他给她 吃了药!”

“哼!姓谢的,你如果想死得舒服一点,那么,告诉少爷,你搞的啥玩意?”

北双俊脸忽地漾起一片刻切的杀气,冷冽的撇了一下唇角,生硬的说道。

谢一呈一听北双要把他震惊武林,恶毒绝伦的分阴挫阳施在自己身上,已吓 得半呈昏状;本是浮肿的脸上,现出极端的恐惧,不住的曲扭着,显得五官有点 变了样,对北双的问话,满是骇惧的脑子,已腾不出空间来容纳北双的话音,劲 自瞠睁着眼,恐怖的望着北双,血嘴大张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他的直觉里, 仿佛已死了!

北双见谢一呈竟然不回话,骂了一声狗养的,一把揪住他的发髻,寒笑一声, 用劲一扯!

“哎!”谢一呈痛哼了一声,昏了过去;但只见他头上一片光秃秃鲜血淋淋, 头发被北双残酷的拔了下来!

“双哥,你过来看!”严梦柔在袍衫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朝北双扬手叫道。

“这是什么的鬼名堂?”

北双走过去,望了一望精致的瓷瓶里面,只是里头装着一半以上的红色药丸, 他对药物不内行,撇了一下嘴,茫然的问了一声。

“哼,你是不是装傻?你不知道这玩意?”

严梦柔俏脸奇怪的红着,不相信的说道。

北双拿过瓶子,在鼻尖上闻了一闻,只觉一股浓郁的香味,使得他心神一阵 激荡,小腹忽地升起一股欲火,一阵心猿意马,脱口叫道:“这是春……!”

“哼!你装得蛮像!”严梦柔红着俏脸,不待北双说完,一把抢过瓷瓶,丢 在地下,摔得粉粹,睨着北双娇羞的说道。

“哟,小柔,你别真把少爷看得这么脏好不?少爷敢向天发咒,少爷从来没 摸过这玩意。”

北双知道严梦柔是在挖苦自己,连忙笑着道:“不是么?小柔,我对你便完 完全全是凭真切……哎唷!”

“你还讲!”严梦柔娇羞的拧了一下北双的耳朵,大发雌威的嗔了一声。

“小柔,我不过向你表示清白……”北双涎着脸,望了一下被严梦柔摔得变 粉的药丸,啧了一声,古怪的说道:“啧,这毁掉不……!不!我是说瓶子毁掉 太可惜了!”

北双话声未完,一见严梦柔杏目圆睁,怒瞪着自己,连忙转口说道。

“双哥,我刚才解开她的穴道,一看她眼里的神情,马上又点住她的昏睡穴。”

严梦柔怜恤的望了一下昏睡的祈青青,叹声说道。

“我去问问有无解药”北双说了一声,便想走向谢一呈。

“没用的,双哥。”严梦柔忽然拉住北双,摇了一下头,蠕了蠕小嘴,说道 :“你知道这种东西并无解药,除非……”说到末后,忽地脸蛋一红,停口不言。

“噢!”北双恍然的哦了一声,停了一会,却充不知,煞有其事的朝严梦柔 问道:“小柔,除非怎样?”

“除非……”严梦柔咬了一下银牙,睨着北双说道:“除非我们的大情人风 流浪子与她共赴巫山……”

“喂喂!丫头,你别是开玩笑吧?”北双一怔,差点没跳了起来。

“否则她便会血脉爆裂,玉殒冰消!”严梦柔瞪目接着说道。

“小柔,你有完没完的?你真把少爷看成什么东西?”北双见严梦柔一副认 真神情,不似在开玩笑,连忙叫着道。

“双哥,我是说真心话!”严梦柔美眸漾出凛然的眼光,娇羞说道:“救人 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得了!得了!”北双不待严梦柔说完,撇了一下嘴,说道:“少爷只知杀 人一命,增一分名气!”

说罢走至谢一呈身旁,俯头一看,脱口叫道:“他妈的!这家伙竟然咬舌自 尽了!倒真个狡滑,这么便宜的就翘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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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五十八章 玉女娇柔苦一鼎“什 么?双哥,那厮自尽了?”严梦柔一声惊呼,连忙跑过来瞧,只见左手绝剑竟然 自咬舌根,一命归天,两眼死不瞑目,像死鱼眼瞠睁着,好不恐怖!

“妈的杂碎!少爷没整到便死了!”北双对他已是恨之入骨,骂了一声,抬 脚便要踩向谢一呈血淋淋的头颅。

“你是不是人?人家既已死了,你还不放过?”严梦柔一把推开北双,怒瞪 着北双说道。

“就是因为他死了,所以少爷才……噢,不不,小柔,我放过他,放过他!”

北双不甘的踏前一步,但一见严梦柔双手插腰,柳眉横竖,杏眼圆睁,连忙 退开身子;他心中实在想不通,他只觉得严梦柔和赖宛英一样,只要对他一瞪眼, 硬是哼不出气来,北双更相信,严梦柔如果像赖宛英泪汪汪的话,他一定会急得 不知所措!

严梦柔见北双怪异的望着自己,甜甜笑了一下,拿起床下的棉被,裹住谢一 呈的尸体,塞进床底下;转首见北双仍莫名其妙的望着自己,笑着嗔道:“怎么 啦?不认识你家姑奶奶了?”

“小柔,你到底是哪里迷住了我?”北双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把严梦柔揽 在胸前,温柔的拂着她的秀发,蜜意的吻着她的香颈,痴痴的说道。

“嗯……”严梦柔温驯的偎着北双,芳心甜蜜至极,忽然想起床上的祈青青, 忽然推开北双,娇声的说道:“双哥,如果我有要求,你会不会答应我?”

“那要看情形了……”北双走到茶几边,拈了一块肉,仰了一口酒,望着严 梦柔说道:“比方说,如果你要求离开我,打死少爷,我也不答应!”

“傻东西,你知道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只要你不离我而去就好了……”严 梦柔喜悦的走到茶几,夹着菜,深情的望着北双娇道:“如果要求你救一个人呢?”

“那也得看情形……”北双忽然笑了一下,宛似早知严梦柔的语意,吊儿郎 当的说道:“比方睡在那边的妮子,我姓北的就是不救!”

“不嘛!双哥,你难道一点怜恤的心也没有?”严梦柔撒着娇道。

“怜恤的心?”北双笑了一下,抬起严梦柔圆润的下颔,撇了一下唇角说道 :“小柔,如果现在有个男人中了这鬼邪门,你是否也该怜恤的去和他共度巫…

…哎唷!“严梦柔不待北双道完,狠狠踏了北双一脚,痛得北双皱眉龇牙。

“你这张狗嘴,有必要封起来!”严梦柔怒视着北双,佯嗔道。

“小柔,你是不是虐待狂?怎动不动就往少爷身上揍?早知像母老虎,少爷 便不……噢,小柔,我要你!要你!小的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要你!”

北双沽了两口酒,像是自怨自哎的叹着,“叹”声未完,严梦柔怒哼一声, 北双忙不迭转笑说道。

“噗!”严梦柔忍禁不住的娇笑出来,她只觉得北双不但令她心醉,北双对 她是那样体贴、温柔,而且她感到和北双在一起,她已不知道忧愁、悲伤是什么 东西?她敢断言北双给她的欢乐,使她变成了天之娇子。

“小柔,你知道我不能救她,不是么?我对你说过,单姑娘的爱骑死在她的 老鬼师父子里,而我也杀死她师父,更何况我曾挨了她一扇,少爷没整她便算慈 悲了……”

北双收起嬉戏之态,沉声说道:“总算我与她无仇,小柔,我也不愿屈曲自 己,你知道,我一旦得到我真正所爱的人,我便不接近任何女人。”

“双哥!”严梦柔娇唤一声,紧紧揽住北双,美眸浮上高兴至极的泪光,喃 喃的呓道:“我爱你,爱你……”

“小柔,咱吃完东西便上路吧,莫要误了与麻子会合的时间。”

北双温柔的推开严梦柔,体贴的夹了一块羊肉放入她的小嘴,柔声说道。

“双哥,我总觉得不忍心让她这样死去。”严梦柔垂下螓首,酸楚的说道: “你不知道,我们女人在江湖上行走,常常会有这种恶运,我是女人,怎忍心见 她……”严梦柔说到末后,美眸一红,含着泪水,轻轻抽泣着。

“小柔!”北双心痛的唤了一声,爱怜的拭着严梦柔的泪水;他不明白自己 的手为何会微微的颤抖着,他自己的心在剧烈的颤动着,他承受不住严梦柔那颗 怜悯的心,就像当年他给赖宛英悲悯的心肠而软化一样。

忽地严梦柔从怀中取出了两颗药丸,走向祈青青的房间。

“小柔……”北双连忙跟上去,不解的叫了一声。

“双哥,我们既然不挽救她的生命,我们是否该问问她有没有让我们效劳的 地方?譬如她想告诉她的亲人,或者她有未办完的事。”

严梦柔坐在祈青青的床沿,仰着泪痕未干的脸庞,楚楚的凝视着北双,哽咽 的说道:“双哥,你说好不?”

北双的心头猛烈的颤了一下,星眸骤地漾起一股云雾,那是爱的云雾,他发 现,眼前的严梦柔,几乎要使他忘却所有的女人,包括赖宛英、朱妮、罗萍以及 单桂珠。

没有一丝的抵抗力量,北双点了点头,他想,要是严梦柔再度央求自己救祈 青青,他很可能也会不由自主的点头!

“这两颗药丸可使她清醒半个时辰。”

严梦柔闪着泪光,把药丸小心的纳入祈青青红润的小嘴,拭了一下泪水,解 开祈青青的穴道。

“嗯……”停了一会,祈青青嗯了一声,缓缓启开眼帘。

“噢,你们是谁?”祈青青慢慢看清两人的身影,惊讶的问了一声。一见北 双似是非常熟悉,转了一下混沌沌的脑海,猛然脱口道:“你不是李兄么?!”

“祈兄……不,祈姑娘。”

北双不得不勉强笑了一下,说道:“这是在下妻子。”

北双为免“无谓噜嗦”,他知道祈青青也会和别的女人一样“缠”上自己, 不是么?

他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自己就为她凝视自己的眼光而感奇怪, 如果早先能知道她是个女的,他便不会奇怪了,那种眼光他实在看得太多,所以 北双马上说出自己的妻子,事实上严梦柔和他已有夫妻之实,北双也视她如妻, 只不过尚未有正式的婚礼罢了,但这只是迟早问题。

“噢,原来是李夫人。”祈青青怔了一下,美眸滑过一丝只有北双才能看出 的失望神色,唇角浮起一个不自然的微笑。

严梦柔愣了一下,她不明白祈青青何以称北双姓李?正想开口,北双已悄悄 的踢了她一下,抢先开口说道:“祈姑娘,你……”

“咦,我是男人,李兄何以称呼……噢!”

祈青青显然不知道自己差点被色狼糟蹋,讶声问道,话到中途,忽觉自己衣 衫被人动过,而且看见木板破了—个大洞,还瞥见北双房里床下有一具尸体,惊 异的脱口叫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谢兄呢?”

“祈姑娘,你仍不知情?”严梦柔爱怜的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祈青青想坐起来,但发觉浑身无劲,又躺了下去,骇然 叫道。

“可怜,你怎地上那武林败类的当?”严梦柔心中一阵怜悯,叹了一声。

祈青青望望严梦柔,又望望北双,纯洁的脑海一转,脱口道:“我是不是被 ……?”

“没有!我们及时把那个下三滥杀了。”严梦柔连忙安慰的讲道。

“我怎会浑身无劲?”祈青青提了一口气,只觉丹田处飘飘的,提不起劲, 骇然变色的问了一声。

“啧,祈姑娘……”

北双见祈青缠不清,不耐的撇了一下唇角,啧声说道:“那小子给你吃了无 法解救的药物,你是否有要让我们效劳的地方,请……”

“你……”严梦柔见北双单刀直入,一口给说了出来,瞪了北双一眼,北双 连忙住口不语。

“什么?”祈青青脑中如电击般的轰了一下,一张俏脸倏地苍白起来,脱口 叫了一声:“我会死了?”

“不!你不会死!”严梦柔愤怒的看了北双一下,见祈青青那副痛苦的神情, 慈悲的心肠又是一酸,眼泪簌簌流出,哽咽的安慰了一声。

“不!我不能死!”祈青青忽然竭斯底里的哭叫着。

北双轩了一下剑眉,连忙点住她的昏睡穴。

“你……”严梦柔愤怒的站起娇躯,朝北双叫了一声。

“小柔,如果不点住她的穴道,这叫声准会惊动整个酒馆……”北双摊了一 下手,说道:“好娘子,别再缠了,赶紧问问她的遗嘱……好好,小柔,你爱怎 办便怎办,请千万别哭,别哭!”北双见严梦柔两眸一红,连忙转口说道:“我 肚子饿扁了,你问她吧!”

北双深怕严梦柔又会叫自己救她,说了一声,便走到自己房间,劲自吃着酒 菜。

北双沽着酒,心中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他料不到祈青青并不是美男子,竟是 美女子,他并不是因为金蛇骷髅的徒弟而不愿救她,事实上骷髅谷已被他夷平, 为单桂珠的爱马出了一口气;实在是这种“救”法他觉得怪别扭的,不是么?他 虽然与不少女人缠绵,但这都是她们“愿意”的,他决没有一丝强迫,更没像谢 一呈使用那下流的玩意。

北双觉得自己现在去“救”祈青青,总觉得自己是托谢一呈的“福”,趁 “药”打劫,不是自己“光明正大”得来的,再说为了女人他心中受了不知多少 伤痕,而且他现有了严梦柔,他不想有对她“不忠”的行为,至少不能让严梦柔 “知道”。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一旦“救”了她,如果祈青青硬是死皮赖脸的缠着自己, 那就糟了!

以前,他也许会狠着心,用“高明的手段”把祈青青抛弃,但自从他知道杀 妻的凶手可能就是被自己抛弃的女人后,他便觉得自己实在是“罪贯满盈”,说 什么他再也不敢“乱搞”

女人了。

“……我正在用饭的时候,左手绝剑与我称兄道弟,我不知道他已识破我是 女儿身,我喝了一杯,便觉昏沉沉的,之后他说扶我上楼休息,我便不省人事。”

祈青青显然已醒过来,痛不欲生的向严梦柔哭诉着,一阵无奈,绝望的语音 伴着严梦柔怜悯的抽泣声,如针刺的传进北双的耳膜。

“他妈的!那家伙如此死去,实在太便宜了他!少爷真想给他尝尝剥皮的滋 味!”

北双心中愤怒的骂道,低头望了一下床底下僵直的谢一呈,要不是“怕”严 梦柔,他真要再把他拖出来,给他万刀分尸。

“严姐姐,你能救救我?我不是怕死,这是我糊涂罪有应得,但我要找寻我 自小失去联络的姊妹,以及未报的父仇……”一阵如杜鹃啼血的语音传来:“我 不能死!不能!严姊姊,你一定要救我,我一定感恩不尽,永远缅怀你的恩德, 好不。”

接着传来严梦柔的话音:“祈姑娘,我……”

“小柔,你千万别答应!”北双心头一震,连忙有引声成线向严梦柔急道。

但他失败了,严梦柔的语音清晰的传射他的耳鼓:“我答应你!”

“你疯了?小柔!”北双大吃一惊,连忙冲过去,叫着道:“祈姑娘,她不 过在骗你,你是绝对无药可救的!”

严梦柔忽地站起娇躯,含泪说道:“不!有……!”

“你!……”北双忍无可忍,含怒甩过—个耳光!

“啪!”

严梦柔做梦也想不到北双会出手掴自己,但闻—声脆响,严梦柔的粉颊着实 挨了一记!

北双出手之快,劲力之大,而且严梦柔毫无防备,完全没有运起功力,娇哼 一声,娇躯飞了出去!

“小柔!”北双目眦欲裂的叫一声,弹起身形,接住严梦柔疾栽的娇躯。

“小柔,原谅我!”北双心碎的吻着严梦柔唇角的血丝,紧搂住严梦柔的娇 躯,星眸闪着痛苦的泪光,歉疚的说了一句。

“双哥,求你救她好不?”严梦柔美眸滴出令北双心痛的泪水,哀怜的语音, 字字摇撼着北双的心腑:“她是那么纯洁、美好,双哥,你真的忍心让她这样死 去?求你答应我,好不?双哥……”

“小柔,你……”北双痛苦的说了一句,艰辛的挪眼向床上的祈青青望去, 只见她满脸惊愕,一双美眸圆睁着,她似乎不明白自己何以会使北双和严梦柔起 风波?“

“祈姑娘,如果你要我救你,那么你宝贵冰洁的身子便要被我这武林草莽糟 蹋!”

北双此刻对她说不出有多厌恶,一双星眸充满刻切的敌意,那么不屑的瞥着 茫然不解的祈青青,冷涩的撇道。

“噢!……”祈青青震了一下,俏脸骤地红起来……。

“祈姑娘……”严梦柔走近床边,唇角喃喃嗡动着,显然正用“传音入密”

向祈青青说些什么,祈青青的脸更红了,美眸羞娇的闭下。

“祈姑娘,如果我是你,我宁愿死,是不?何必把冰清玉白的身子被……”

北双愤怒的转过身子,恶劣的嗤道:“沾污……”

“双哥!”严梦柔哀求的叫了一声,打断北双的话语。

“祈姑娘,令师已被我杀了!”北双不耐的翻过身子,几乎是咆哮着道: “你总该有点骨气吧?!”

“你说什么?!李兄。”祈青青又是一震,脱口问道。

“在下姓北,不姓李!”北双对严梦柔哀求的眼光视若无睹,冷冰的说道: “当今武林顶顶大名的江湖一鼎便是我北某人,祈姑娘,人生自古谁无死?你怕 死么?你知道不?你在无耻的祈求你的杀师仇人对你……”

“双哥!求你……”严梦柔嚎叫着抱住北双。

“小柔,我不能答应你!她要是怕死,可以另找别的男人!”北双无动于衷, 冷漠的撇了一下唇角,嗤道。

“你……”严梦柔痛心疾首的嘤咛一声,螓首伏在北双胸前,痛哭不止,北 双狠着心不去理会。

“你错了!我没有答应把身子交给你,我没有说我怕死……”

祈青青奋力挣起身子,美眸漾起坚毅的神色,盯着北双说道:“我不管你江 湖一鼎不江湖一鼎,你撒谎,家师早在五个月前作古了,就算还在人间,你也不 能动他一发。”

祈青青刚一坐起身子,想走下床上,两腿却一软,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祈姑娘!”严梦柔叫了一声,奔过去扶起祈青青。

“你说令师已死了?”北双一怔,脱口问道。

“不错,我出谷那天正守了两个月的墓。”

祈青青无力的由严梦柔抱回床上,神色怨恨的瞪着北双说道:“家师命我摧 去骷髅谷,但我不忍。”

“噢!”北双这时才明白何以未见全蛇骷髅,恍然的哦了一声,呆呆的望着 祈青青。“

严梦柔却大喜,如此一来,北双和祈青青不是没有了仇怨么?朝北双哀求说 道:“双哥,你救救她吧!”

“北兄,我不是怕死,我愿意如你说的‘无耻’恳求你救奴家……”祈青青 泪如雨下,凝视着北双说道:“为的是我未报父仇,我未曾谋面的姊妹;而且我 决不会缠你,破坏你和严姑娘的幸福。”

“我……”北双呆呆的望着梨花带雨的祈青青,艰辛的吐了一声,便说不出 话,他不知怎是好?严梦柔悄悄的朝门房走去。

“小柔!你是干嘛?”

“你不会觉我‘碍事’吧?”严梦柔俯在北双耳边娇俏的说道,吻了一下北 双的面颊,便溜出门外。

“小柔!”北双叫了一声。

但房门已碰的一声,被严梦柔关起来,咚咚的走下楼去。

北双呆了一会,咬了一下牙,正想推开房门,但眼角瞥见祈青青正幽怨的凝 视着自己。

“女人!女人!也许这一生、下辈子、永生永世不能了解她们!”北双叹了 一声,心中揶揄自嘲的暗说着道。

他只知道,自他十六岁行走江湖以后,便和女人结下不解之缘,但他怀疑自 己是否真正的了解女人?噢!女人,她不是神秘,而是“怪诞”!

北双无奈的缩回想推开房门的手,自嘲的耸了一下肩,搬了一张椅子,离床 前两尺,倒转扶手坐下,两眼望着地面,脸上一片冷漠,默默不语。

“你,你这样讨厌我?”祈青青徒的凝视着北双,见北双如此冷冰,情窦初 开的心灵如针扎般的绞痛,懦声道。

“你说对了!”

北双看也不看她,单手一举,五指箕张,对准隔房几上的酒壶,用力一旋, 波的一声,酒壶如箭飞到他手里。

北双沽了一口,仍是看也不看祈青青,冷冰的撇了一下唇角,说道:“讨厌 到极点!”

北双的绝话更使她感到伤心,甫干的泪水,又自她已是哭得如胡核的眸孔涌 出……

“记得我们初次邂逅的时候,你说过如果我是女的,你会爱我的。”祈青青 想起和北双相遇的情景,无限辛酸说道。

北双愣了一下,脑海不由自主的旋起他和祈青青初识的一幕,他记得自己曾 为她的“俊帅”而喝采,而且也对她纯朴天真的心灵滋生好感。

“我也说过那是盲目的,是不?”

北双苦涩的撇了一下嘴角,他不想把两眼看向她的,但他还是抬眼向她凝去。

但只见祈青青两只美眸浮着一片闪闪的泪光,北双可以看穿泪光底下埋藏着 什么。

“我……喜欢你。”祈青青羞赧的朝北双浮起一个微笑,幽幽的说了一句。

北双一怔,只觉得她的微笑很纯真,没有一丝做作的意味,很迷人!

北双竟然看得有点出神。

“我……我不是为了要求你帮助我才说这句话……”

祈青青羞红着姣美的脸蛋,蠕动红润的小嘴,欲语还羞的凝着北双,声音显 得有些颤抖,但仍若黄莺出谷,婉转娇啼,滚珠走盘:“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便想告诉你,但,我没有这个勇气。”

“现在你又为什么要说这些废话?”北双心里一阵颤动,他直觉的想离开这 里,否则他觉得呆会“救”她的话,是自己愿意的,而不是“被*”。北双颤着 手灌了一口酒,粗鲁的说道:“你别再噜嗦了!脱下你的衣服,少爷没这么多时 间与你缠!”

“你!……”祈青青纯洁的处女心猛地一跳,两手紧扯着被子,美眸惊骇的 望着北双。

北双见她那副受惊的神情,宛如无助的小猫在畏缩着,心中莫名其妙的颤了 一下,痛苦的转过身子,冲向房门。

“我脱!”

但北双刚奔至门口,一声带着一百个温驯的颤音,如一支利箭射进他的神经!

“走出这房间!走出这房间!……”

北双的心中在疯狂呐喊着,但他的身子却违背他脑中的意识,他,转身了!

他说不出自己何以如此懦弱?他说过要离开这房间的!

“噢!”当北双一转身时,他只觉得颤抖的心一阵绞痛,他想遁入地下,他 羞愧得无地自容!

不是么?祈青青正像一只无助的羔羊,她那双颤抖的手,真的在脱着衣服!

北双只觉得全身血脉澎涨,冲到床边,激动的握住祈青青的双手,他不明白 眼眸为何会浮上一股热意?

噢,他觉得自己太残忍了,为什么要对一个入世未深,纯如白纸,命运乖怜, 前程坎坷,而且对自己有一片纯情的少女如此呵叱侮谩?北双有点想哭,他不该 这样惊吓她的,惊吓一个可怜无助的少女?

“你不是叫我脱……脱么?为什么……?”

祈青青似乎已看不出北双已被他“征服”,事实上北双早就担心自己会被她 软化,当祈青青是个“男”的时候,他便赞羡她是美得出奇,更何况现在知道她 是个女的?他的咆哮、反对、谩辱……

一切都是伪装的,矫作的,虚假的!……

“我,我不是有意……”

北双望着祈青青褪下一半的袍衫,露出红色的亵衣,心中一阵愧疚,他凭什 么如此凌辱一个天真未泯的少女?

老实说,祈青青的美艳朴纯,北双也许该感到自惭形秽哩。

“这,这是什么?”北双忽然一震,脱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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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五十九章 骨肉情深母女会北双 话落一半,忽然看见床底下有一块非常熟眼的玉佩,惊异的拿在手上,脱口问道 :“这,这是什么?”

“噢。这是我的,我掉了!”祈青青见北双一副惊异的样子,不解的问道: “怎么了?”

“你怎么有这块玉佩?”北双急声问道。

“我从小便带在身边的,我要找我的姊妹就是靠这块玉佩相证的。”祈青青 仰着脸说道,她不明白北双何以如此紧张?

“是不是颜色不同?”北双的心猛地一震,冲口问道。

“不错,家姊是白色,我的是蓝色,妹妹是红色。”

祈青青颔着说道,忽然震惊的问道:“咦?你怎知道?”

“噢!这会是真的么?”北双凝视着手中半掌大的蓝色玉佩,这玉佩他太熟 悉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四年前赖宛英送给他的定情物,也是如此模样的玉佩。

上面雕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龙凤,中间一个拇指大的环孔,环孔系着四五撮的 绿带,而且是白色的,北双也没有忘记罗萍曾告诉他,白嘉露也有一块这样的玉 佩,自己的玉佩就是被她拿去的!

祈青青见北双神色激动,正想开口,忽觉小腹骤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洪流使她 感到难受,有如怒火燃烧着她周身;她开始感到喉头一阵干涩,而且两颊如火的 荡起来!

她更觉得四肢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软绵绵的,她只觉得难受,难受,非常 难受!

“这会是真的么?她和白嘉露,是宛英的妹妹!”

北双没有发现祈青青体内的药物已发作,竟激动的凝视着手中的玉佩,喃喃 的说道。

祈青青美眸里射着一股强烈的欲念,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北双;双手难耐的搓 着自己的娇躯,把已是半褪的长衫脱下来,而且开始解着红色的肚兜……

“但宛英没有告诉我,白嘉露也没有说,这,这会是真的么?噢,她是宛英 的妹妹!”

北双两眼激动的浮出泪光,他宛如置身在梦里,噢,他竟看到了他所爱的人 的手足!

祈青青的粉脸通红得骇人,亵衣已被她自己急促的剥了下来,只剩下一条条 短短的亵裤,露出洁白如玉的胴体,盈盈可握的细腰轻轻旋动着,两支美眸水汪 汪的,荡着一片如火的春情,喉中忍熬不住的吐着春吟:“嗯……唔,哎……”

“青青!”北双被她的哼声惊醒过来,一见祈青青如此模样,骇然叫了一声。

“青青,我不能!我是你的姊夫,怎么可以……?”

北双痛苦的叫着道,把身子退缩着。

祈青青难耐的翻动着胴体,她想张口叫北双,但她只觉得喉中像是被什么东 西堵住似的,叫不出声音;祈青青见北双后退,美眸急得流出泪水,奋力爬起娇 躯。

“咚!”但她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娇躯扑跌在床下。

“青青!”北双叫了一声,冲前抱起她的胴体,只觉祈青青的胴体如火般的 滚烫。

北双凝视着祈青青的美眸,轻叹了一声,把她的胴体轻轻放在床上,解下自 己的衣衫。

严梦柔下楼以后,叫了一份饭菜,独坐一隅,边吃边想。

她很奇怪自己何以一点“醋火”也没有,而且“心甘情愿”的“催”自己的 爱人去和别的女人“温存”;她只觉得祈青青第一眼就给她说不出的好感,她直 觉里认为纯朴如玉的祈青青死在淫药下,实在太可怜了!

本来她也没有“硬*”北双的意思,她本着女人对女人的同情心,她只想替 祈青青办些事情;但当祈青青醒后之时,她早已看出祈青青向北双凝视的眸光, 她不是傻子,事实上女人最敏感不过了,她早已看出情窦初开的祈青青在暗恋着 北双。

再加上祈青青说出金蛇骷髅并不是被北双杀死,她更要北双去“救”祈青青, 而且,她还想尽可能的把祈青青留在身边。

噢,像严梦柔此种心胸广豪的女子,当然并非没有,但一般说来是太少见了!

正当严梦柔“耐心”的用着餐,忽然眼前坐下个年约五旬,身著素色罗裙, 而看起来风韵犹存,徐娘半老的女人。

“娘!”严梦柔抬眼一看,吃惊叫道。

“哼!贱人!你还认得我是你的娘?”

“噢,原来是严梦柔的母亲,怪不得一瞥之下,与严梦柔非常酷似;严母怒 气满面,冷冷说了一声。

严梦柔怔了怔,她万想不到自己的母亲竟在“此种场合”出现,呆了一会, 讷讷的说道:“娘,我……”

“贱人!那小子呢?”严母不待严梦柔说完,冷冷地扫了一下四周,冷声问 道。

“娘,您是说谁?”严梦柔一惊,她当然知道是在问北双,但她怎能说北双 正在作“巫山游”?

而且见严母怒容满面,心中咚咚地鹿跳着,装傻的问道。

严母怒哼一声,扬手向严梦柔刮去——严梦柔不敢闪避,咬牙承住一掌。

“啪!”一声脆响,严梦柔着实挨了一记耳光,粉颊上顿现五条指痕!

幸好她们的位置在最里头的边角,并无行人注意。

“贱人,你说不说?”严母怒容叱道。

“他,他……”严梦柔急出泪水,他的两声,吱唔的说不上话来。

“哼,是不是抛弃你了?”严母见爱女流泪,似是心疼,语气缓和但怒气未 消,哼声问道。

“不是,他,他去办……办事情。”严梦柔急声说道,几乎要哭出声来。

“柔儿……”严母心中一阵不忍,两眼爱怜的望着严梦柔,脸上的疾颜厉色 褪了下去,慈声说:“你病好了,跟娘回去……”

“回去?”严梦柔一震,泪眼婆娑地说道:“娘,女儿想,想……慢点回去 ……”

“贱人!你还想和那爱情不专一的登徒子鬼混么?”严母陡然变色,怒问。

严梦柔垂下螓首,泪流满脸,默默不言。

“你这畜牲,败坏家门,竟敢违抗母命,大胆逃婚,尚仍执迷不醒……”严 母气得浑身颤抖。连语音也颤抖得非常厉害:“你今天要是不回去东海与骏儿成 婚,老身便不认你这个女儿!”

“娘!”严梦柔猛地一震,惊得颤声说道:“女……女儿已和他有……有…

…“

“什么?”严母大吃一惊,脱口问道。

严梦柔咬了一下银牙,毅然地说道:“女儿已是他的人了!”

“你这贱人!”严母气得脸色发白,说了一声,两眼瞪着严梦柔,气得接不 上气来。

“娘,他是真心……爱我。”

严梦柔见既已“摊牌”,不顾一切,咬牙说道。“这成何体统?”

严母扬起手掌,忽又放下了下来,叹道:“罢了!家门何其不幸,出了你这 败坏门风的贱人!”

“娘,原谅女儿……”严梦柔含着眼泪,哽咽地说道:“女儿已经长大了, 我自己能够寻找自己的幸福……”

“啪!叭……”但闻一阵如连炮串珠的劈叭声,严梦柔不闪不避,两眸含泪, 咬牙承受严母的掴击。

直至馆内的食客惊讶注视,严母才停下掌掴,见严梦柔两颊红肿,唇角滴着 血迹,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叹了一声,道:“罢了,女大不中留!”

“娘,原谅女儿不孝……”严梦柔垂下螓首,任由眼泪顺着嘴血而流,哽咽 地说道。

严母看得一阵心痛,她未曾如此疾言厉色地对她的爱女,如今已是生米成饭, 木已成舟,一切打骂已是无益。何况她本是过来人,男女一旦相悦,岂又是她所 能阻?

而且严梦柔是她唯一的亲生骨肉,自是不忍捧打鸳鸯,残酷的毁去她的幸福。

但北双的艳闻,喜欢拈花惹草,生性风流,她也略有所知。深怕严梦柔受北 双的欺骗,一股先天的母爱,已经使她忘却愤怒,关心地说道:“柔儿,那小子 是不是真心爱你?”

严梦柔见她语言已软和下来,芳心大喜,连忙抬起着拭着眼泪和唇角的血迹 用力点头。

严母放心的点了一下头,其实她这担忧是多余的,当严梦柔听到北双死于白 嘉露手里之时,骤然发疯,川枭曾护送她回东海,严母从川枭的口里便知北双是 真心真意的爱自己的女儿。

她之所以要把严梦柔许配给红扇书生,以为北双真的遗弃了严梦柔,而又见 严梦柔半疯癫,想叫红扇书生的爱心,能磨平她的打击,恢复神志。

但她又想到自己已把严梦柔许配给红扇书生,该算是林家的人了,不禁开口 说道:“柔儿,你如何向林家交待?”

“娘,这……这只有退……退婚嘛!”严梦柔见严母已软化,大胆地说道。

“退婚?你这丫头说得倒好听!”

严母气得摇摇头,自己的女儿果是下定决心要随姓北的,无奈地说道:“林 家父子那么爱顾我们母女,要退婚,为娘的可没有这个面子去跟他们解除婚约!”

“娘,女儿去和他们谈!”严梦柔脱口说道。

“柔儿,如果那小子要你不认我这个母亲,娘想你也一定一口答应!”

严母气笑不得,严梦柔憨笑说道:“娘,女儿怎敢?”严梦柔红脸说道。

停了一下,恢复以前她对严母撒娇的神情,噘着小嘴说道:“娘,他也不敢 这样对您老人家,娘,女儿相信您老人家见了他,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你倒帮他说起话来了!”严母爱怜的拭着严梦柔的泪痕,严梦柔把椅子搬 到她身边,娇躯撒娇的偎着严母,讨好的挟起一块炒肉,温驯乖巧的放入严母的 嘴里,娇声地向母亲说她“逃婚”以后的情形……

严母两眸慈祥的望着爱女,见自己的爱女已经完全恢复神志,而且也找到了 归宿,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爱又怜的听爱女诉说与她的情郎的近况。

“柔儿,常言说女儿长大就像雏鸟生翅,将一去不回,果是不错。”严母见 严梦柔那份喜悦欢欣的神情,半揶揄半感慨地说。

“不,娘,女儿和他会服侍您老人家至千岁万岁的。”严梦柔煞有其事的回 答。

“傻丫头,嫁夫随夫,你怎能一辈子呆在娘的身边?”严母被爱女逗得一笑, 慈祥的揽着严梦柔的长发,笑着说道:“纵算你丫头有此心,恐怕那小子可无此 意哩。”

“他敢不听女儿的话?”

“哟,柔儿,看来那小子已经对你服服贴贴的样子。”严母不禁轻笑起来。

“娘,您一个人来?”严梦柔岔开话题。

“噢,柔儿,你不说,娘倒给忘了!”严母一怔,脱口说道:“娘和骏儿一 起来的。”

“林兄也来了?”严梦柔一惊,美眸漾起歉疚的神色,半晌,才张口问道。

“是的,自你走后,他便和娘四处寻找,我们分头寻找。”

严母点头说道,心中想到红扇书生现在仍在镇上焦急寻找严梦柔,歉疚的叹 了一声,摇首说道:“骏儿长得一表人才,你哪点看不上?柔儿,你离家走了之 后,你知不知道他是多么地伤心?”

严梦柔痛苦地垂下螓首,默默无语。

“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子对我们母子俩照顾得无微不至,对我们的恩情可说 是不小。”

“娘,恩情不能和感情并提!”严梦柔抬起头来,噘嘴说道:“如果硬要论 恩情,人家他也曾救过女儿一命,否则女儿非但不替爹报仇,而且早不在人间了。”

“娘当然知道男女必须两心相悦才能结合,这是绝对不能勉强。”严母抚着 严梦柔的脸颊,叹声说道:“可是这要如何向他启口呢?唉,娘当初不把你许配 给他便好了。”

“这不是娘的错,您是为女儿好的。”严梦柔见她自责,心中一阵难忍,连 忙说道:“娘,现在便去寻找林兄,由女儿当面告诉他,相信林兄知书识理,一 定会谅解的。”

严梦柔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再说,如果他真的爱我,他应高兴我得到 自己所爱的伴侣才对,娘,您老人家说是不?男女相爱,并不一定要得到对方, 才是真爱。”

严母忽然奇异的望着严梦柔,没有接腔。

“娘,女儿说错了么?”严梦柔蠕了一下小嘴,娇声问了一句。

“没有,柔儿!”严母揽住严梦柔,笑着说道:“为娘的在想,无影浪客是 前世修来之德,才能得到我的好女儿。”

“娘,您老人家总爱取笑女儿了!”严梦柔无限娇羞地说道。

“咦,柔儿,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严母心中想见北双到底长得怎样帅法,叫自己的女儿如此神痴情迷,失口问 道:“娘怀疑他像你所说的对你那么体贴,否则怎会把你撇在这里坐冷板凳?”

“嗯,娘,女儿不是说过她去办事情了吗?”

严梦柔这时也才想起楼上的北双,时间已“差不多”了,深怕北双此时下楼, 那便完了,连忙说道:“是女儿叫他去的……嗯,女儿叫他去连络武林豪雄,娘, 官大哥也为了联络武林豪雄,才和我们分手的……他可能要到傍晚才能回来!”

“他联络武林豪雄做啥?”严母奇怪地问。

“娘,您不知道?为剪平西北雨!”严梦柔一面瞟着梯口,一面回答。

“那他怎没骑炭儿去?”

“嗯……娘,女儿叫他跑路去,女儿想骑着炭儿,四处寻找的!”

严梦柔差点答不出来,幸好脑一转,急中生智,随着便捏了一个理由。

“柔儿,你怎这地没分寸的!”严母忽然脸色一沉,微显不悦地说道。

严梦柔心中一跳,暗暗惊忖道:“莫非娘认破我的谎言了?”

“他虽然对你体贴,但你也不能太刁蛮,过分苛刻,须知夫妻之间必须互相 尊重,互相关注谅解,感情才能融和持久……”

严母抚着严梦柔的脸颊,用教训的口吻说道:“他去联络豪雄共除涂炭生灵 的西北雨,乃是正义之举,竟还叫他一个人跑路去,自己想忧哉的骑马逛市集, 这岂是一个好妻子所为的?”

“娘,女儿知道了!”严梦柔心中松下一块大石,展颜娇声回答。

“娘,您和林兄说好在哪里见面?我们一起去见,由女儿提出退婚。”

严母也跟着立起身子,说道:“柔儿,你口吻要温逊一点,别太伤了他的自 尊心。”

“不会的,伯母,我很高兴小柔完全无恙,并且找到了她理想的伴侣。”严 母的话声方落,传来一阵微颤的声音。

“骏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严梦柔母女一震,转眼望去,红扇书生林伯骏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她们 的身边桌席?

严母微愣了一下,吃惊地问道:“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红扇书生默默地点头,虽然他极力展着笑容,但不难看出他虎目里含着太多 的痛苦。

“林兄,我,我很抱歉……”

严梦柔低着头,蠕了蠕嘴说道。

“不,抱歉的是我,如果我把北少侠的病因告诉你,你便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

红扇书生尽量平稳地道:“我是太自私了,柔儿,你说得好,爱一个人,并 不一定要得到她;噢,我太惭愧了,我不应该破坏你的幸福。”

“不!林兄,您不要这样说!”严梦柔心中一阵激动,美眸忍熬不住的漾出 泪水,痛苦地说道。

“小柔,祝你幸福……”林伯骏一直努力的使笑容不消失,但声音却变得非 常颤抖:“我,我会永远的怀念你……”说罢,转过身子,便要冲出门外。

“骏儿!你要到哪里去?”严母见状,急忙问道。

“云游四海,傲畅八荒,寻觅天涯芳草……”

林伯骏已冲出门外,严梦柔见他冲到门口的一刹那,低垂了一下泪珠,心中 不期然的一阵颤抖,尤其林伯骏留下的辛酸话音,更使她泪如泉涌……

噢,现在她才明白,拒绝一个人的爱,是如此的痛苦!

严母无奈的叹息一声,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娘,女儿这样做是不是错了?”严梦柔痛苦地坐回椅上,颤声问道。

“不,谁也没有错,错在老天的安排。”

严母也坐回身子,爱怜地把严梦柔拥进怀里,拭着严梦柔的泪水,叹声说道 :“他会忘记你的,世上像你这样令他爱慕的女人多的是。”

停了一下,严母接着道:“柔儿,我们回去吧。”

“回去?”严梦柔一怔,脱口问道。

“我得回去把聘礼还退林家……”严母点了一下头,语音转笑说道:“再说 你离开娘已好久了,总不会有情郎,便不愿陪娘一起吧?”

“娘……”严梦柔娇羞地叫了一声,忽又想起北双,转口问道:“那,他呢?”

“留个字条给他,相信他不敢不来找你是不?”严母笑着说道。

“嗯,娘又取笑女儿了……”严梦柔忸怩万分的说道。

严母望着爱女此副娇笑羞态,忍不住一阵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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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六十章 疑云重重蜘马迹却说北 双和祈青青……

当祈青青梦呓般的春吟歇止时,北双也感精疲力尽,昏沉睡去。

良久,祈青青缓慢张开眼眸。

“噢,我怎会变成这副样子?”

祈青青只感下体一阵异痛,骇忖了一声。

祈青青虽知自己是中了谢一呈的淫药之故,而且是自己“求”北双对他“这 样子”的,但骤然发现自己已不是冰清玉洁的“处子身”,不由自主的嘤咛一声, 美眸涌出一片泪水,微微啜泣起来“青青,你,你怎么啦?”

北双被他的哭泣声惊醒,茫然的问了一声,但他一见自己和她浑身精赤,随 即恍然过来,这,对他已不是陌生,一般初尝“禁果”的少女,大部会“莫名其 妙”的哭起来……

祈青青翻过娇躯,把脸庞埋在枕上,姣美的身段,随着她的啜泣,在轻轻颤 抖着。

“青青,别哭,我……”

“你为什么还不走?”

祈青青翻过娇躯,挪开北双的手,把被子盖住胴体,酸咸的泪水,一直流到 她樱红的嘴里,语音不清的打断北双的话,哽咽地说道:“奴家谢……谢相公救 了我一命……”

“青青,我为什么要走?”北双一怔,但随即恍然的哦了一声,他知道祈青 青仍不知道自己与她的关系,连忙说道:“青青,我是你的……”

“我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相公,你是否还要……”

祈青青哭得非常伤心,闭着美眸把娇躯偎近北双,令北双心颤的说道:“奴 家不会忘恩负义拒绝您……”

“青青!”北双浑身猛地颤栗了一下,颤得他心痛,星眸令他不由自主地涌 出一股狂澜的热泪,叫了一声,紧紧搂住祈青青的娇小胴体,吻住祈青青的红唇 ……

祈青青闭着美眸,任由北双抚吻,如此温驯,—丝抗拒也没有……虽然她已 与北双畅游巫山,但那是在药物的催促下,一切感觉,都是恍恍惚惚的朦朦胧胧 的,似真又似梦,现在药力已经消失,这吻,对她来讲,该算是她的初吻了!

祈青青只感到脑中一阵昏眩,宛如天转地旋,她忘记了哭泣,她把两支白里 透红有如藕般的粉臂,紧紧环住北双的颈项,显得很贪婪,但却有点“笨拙”的 吸吮着北双的舌尖、下颔、颈项……

“青青,你还赶我走么?”良久,北双轻轻推开她,爱怜的拂着她散乱的发 丝,含笑问道。

“北,北兄,我不是赶您走……”祈青青无限娇羞地把脸蛋埋在北双胸前, 玉手微颤的抚着北双坚厚的胸膛,语声随着微微急促的气息,显得有点颤抖: “您说过,您讨……讨厌我……”

“青青,你,是不是很爱我?”

“我……我可以爱您么?”

祈青青见北双忽然对自己很温柔,原先的恐惧已经消失,畏缩的展出一个撩 人的微笑,声音仍然是显得有点颤抖地说道:“我怕是配不上相公。”

北双的心轻轻震了一下,但仍含着笑容问道:“如果我离开你呢?”

“我……我不知道……”祈青青像是一震,北双可以感到她的胴体颤抖了一 下,美眸浮上一层泪光,嘴角无奈的蠕了几蠕,有点凄伤茫怅的说道:“我想我 会很痛苦……”

语音一顿,接着颤声说道:“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把我的贞*献给您……”

“为什么?”北双开始感到自己的心在抽痉着,但他还是装得若无其事的笑 了笑,如果祈青青能细听的话,该知道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北兄,我……我说出来您会不会笑我呢?”祈青青仰脸庞,畏缩的凝视着 北双说道。

北双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开口,事实上他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当我那次见到您的时候,我便很喜欢您,尤其你说如果我是女的你会喜欢 我,那时我便想对你说我是女儿身。”

祈青青的美眸漾上一层朦胧的云翳,微红的俏脸映着兴奋,像是梦般的呢喃 着:“我常常独自幻想着,将来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一定会遇上我梦想的情郎, 他和我一起傲游江湖,他会很细腻的爱我,我会很温驯的顺从他。”

忽然话音一顿,眉宇泛上一股浓深的痛苦,停了半晌,黯然说道:“但那时 我以为你不会武功,不能帮我报父仇,帮我寻找我的姐姐,所以我强抑下心中的 慕情……但我还是幻想着,等你练成武功之后,你会来找我,那时我便告诉我是 女儿身,并愿意把我的一切交给您。”

祈青青说到后来,美眸涌出了如泉的泪水,顿了一下,贝齿轻咬着下唇,哽 咽地说道:“可是,我想不到……我竟惹您……讨……厌……”

“没有,青青,我喜欢你。”北双抑制着心中的激动,爱怜的吻着祈青青纯 洁的泪水,自己的眼角也跟着浮出泪光,颤着喉结,也颤着声音说道:“我会帮 你报父仇,帮你寻找你的姐妹,帮你解决一切一切的困难,青青,我是你的……”

“双哥,你是我梦中的情郎!”祈青青不待北双说完,粉臂紧紧地搂住北双 的熊腰,俏脸漾出激动的喜悦,但随又一黯,潸然泪下的接着道:“可是,我不 能这样做,我不能横刀夺爱,严姐姐对我那么好。”

“对了,我差点把小柔给忘了。”北双被她一提,才猛然想起了严梦柔,心 中暗叫道:“老天,希望她没‘等’得不耐烦,否则那妮子又噘嘴板脸,少爷可 吃不了兜着走,虽是她‘*’少爷‘上床’,但谁知道那丫头真有如此‘胆量’ ……”

北双边私忖着边起身,匆忙穿上衣服,对满脸惊愣的祈青青说道:“青青, 你把衣服给穿上,我下楼去唤严姐姐上来。”

说完,不待祈青青回答,便急步下楼。

“咦,柔儿怎不见了?”北双下楼四处望了一下,却不见严梦柔身影,心中 骇忖了一下。

“您这位相公可是姓北?”北双正在焦急,一名茶房走上前来问道。

“不错,在下就是北双!”北双转首一看,茶房手上拿着一封密贴的纸笺, 心中一跳,一把拿了过来,口不择言的回答。

“北双。”茶房一愣,失声叫道:“你就是无影……”

“不不!适巧姓名相同而已。”北双一震,自知失言,连忙说道。

“噢,噢!”茶房惊奇地望着北双,两眼瞪得斗大,目不转睛地望着北双肩 后的双剑。

“老兄,你如果是想保住你的脑袋,就别声张少爷是谁。”

北双坐在椅上,迫不及待的拆开字笺,却见茶房如中魔似的望着自己,心知 自己的身分已露,连忙用“引声成线”向茶房恐吓道。

北双并不是顾忌什么,只是现在心急如婪,心中惦念着严梦柔,急欲展开书 笺,看个究竟,如果扬开自己的名号,准又是一阵骚动,正应所谓的人怕出名猪 怕肥的俗谚是也!

“是!是!小的不说!”茶房打了一个冷颤,连忙躬腰说道,赏钱也忘记向 北双讨,急急退下。

“噢,原来柔儿和她母亲回东海去了!”北双看完笺上娟秀的字迹,心中放 下了一块大石,眉宇上涌出一片喜悦,心中欣愉地叫道:“丈母娘已答允我和柔 儿的婚事了!而且姓林的也同意退婚,哇,乐死少爷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尤其更令北双对严梦柔爱之入髓的是:“……夷平西北雨后,别再耽搁,希 望你来的时候,能见到祈青青,双哥,我是真心话。”

“小柔,你太好了。你知道不?你的慈心,挽回我的小青一命。”

北双激动的愣了良久,他说不出此刻他对严梦柔有多爱,他真恨不得能够马 上飞到东海,向严梦柔说出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我爱你。“对了,我还得问 问青青很多的问题!”北双忽又想起楼上的祈青青,连忙奔上楼梯。

“噢!她又出现了!”北双刚走上楼梯,步到通道口,忽见一条全身用黑衣 覆盖的黑衣蒙面人,心中猛然惊叫道。

“慢走!”黑衣人一见北双,手中的鬼头刀闷声不响的便朝北双射去,身形 接着一射,射出窗口,北双大喝一声,单手五指箕张,倏然灌足“先天罡气”, 啪然一声,硬生生夹住刀尖,身形接着急掠而去。

“青青!”北双掠过房间,眼角瞥见祈青青躺在地下,骇然叫了一声,拐进 房间。

“青青,你醒醒!”北双抱着祈青青,只见她只穿着肚兜与亵裤,两眸紧闭, 昏死过去,北双连忙堵住她的红唇,运气呵入她体内,半晌,祈青青才悠悠醒来。

“青青,醒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噢,双哥,你回来了?”祈青青闭闭眼眸,一见是北双,惨白的脸色立刻 涌出兴奋的喜色,紧紧搂住北双,喜叫了一声。

“喂!发生了什么事情……哇!救人呀!”

刚才北双的喝声已惊动楼下的茶房的匆忙上楼,一见房里的壁板破了—个大 洞,而且看见床下有一条血淋淋的死尸,茶房惊魂落魄的大叫一声,连跑带跳的 跳到楼下,并大惊失色的嚷叫着。

“嗟!该死的伙计!”北双见状,知道立即便要引来一阵骚乱,连忙拿起长 衫,迅速的替祈青青穿上,打开窗,抱着看起来不男不女的祈青青,跃到黑炭的 背上,两腿一夹,黑炭嘶鸣一声,四蹄猛扬,如一阵风的急驰而去。

当那些惊奇的人们赶了出来,只见一团滚滚的尘扬,不见踪影……

黑炭的脚程实在惊人,不消一会功夫,便把镇集抛得看不见。

北双为避免无谓纷争驰入小道,直至一座荒烟密林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北双和祈青青拣了一块如茵的草地,双双坐下身子,祈青青身穿男装,头上 的秀发却披了下来,乍看之下,使人有股莫男莫女之感,祈青青微红着脸蛋,把 长袍扣好,含羞的望向北双,嚅声说道:“双……双哥,怎不见严姐姐?”

“青青,这呆会再谈!”北双此刻满腹疑问须澄清,一时却有不知何从启口 之感,定了定神,才说道:“青青,你刚才怎昏倒在地上?”

“我不知道,我时常会这样子。”祈青青摇了摇散乱的的螓首,幽幽说道: “但通常过一会便会醒过来。”

“这是为什么?”北双怔了一下,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祈青青掠着云发,摇了一下螓首哀伤的问道:“家师说这是一种病态。”

“是什么病?为什么不治疗?”北双震了一下,急急地问道。

“我……”祈青青说了一声,缓慢地低下脸庞,似是不愿说出她有何隐疾, 默默不语。

“青青!”北双不禁一阵焦急,挪近身子,温柔的握着祈青青的柔荑,沉声 说道:“你一定要告诉我。”

接着声音转变激动,颤声说道:“青青,我有权利和义务知道,我是你的姐 夫!”

“你是我的姐夫?”

祈青青猛地一震,吃惊的抬起脸眸,脱口问道:“那么严姐姐便是我的亲姐 姐……”

“不是她!”北双不待她说完,摇头说道:“青青,我会告诉你,你先说你 的身世!”

祈青青睁大着两只杏眼,吃惊地望着北双半晌,才缓慢地讲出一段曲折的故 事。

祈青青只知道她父亲祈归生前是武林人物,外号叫“追魂煞手”,十六年前, 涉及一件江湖恩怨,为仇人所陷,弄个家破妻亡。

祈归携着只有四岁、两岁以及不满周岁的三个女儿,逃奔他的挚友金蛇骷髅 张松森,但在途中,却为仇人所截,祈归浴血力敌。

正在危急不支之时,幸为过路的白道人士所救,但在厮杀打斗中,却失落了 大女儿与小女儿。只带着祈青青逃回骷髅谷。

祈归隐没一时期,费尽心机,历尽艰难,才把仇人个个诛杀;但他却没有寻 着失落的两个女儿。

祈归深信他两个襁褓中的女儿未死,因为他那时被仇人追杀正在渡江,在格 斗的时候,匆忙抱起祈青青,而渡船随波逐流,待他被人救起之后,再至江河寻 找,船上已经空无一人了,他相信他的两个女儿是被人救走了。

祈归爱女情深,自是奔波寻找,但茫茫人海,穹穹天地,他如何能找到他失 落的女儿呢?

但他从不气馁,因为在他失落的那两个女儿襁褓中,每人皆有一块相同形状, 而不同颜色的龙凤玉佩,靠着这唯一的线索,十几年来,他未曾停止过他的奔跑、 寻找。

“……家父后悔的是,那龙凤佩没有刻上姓名,否则就不会这么难找了……”

祈青青说到末后,无限神伤的加了一句。

北双听得心中一阵激动,果是不错,祈青青便是自己的小姨;玉佩相符,年 龄也相吻,赖宛英今年也正是二十几,与十六年前发生的事情吻合,北双只知道 赖宛英是一名巨贾的掌珠,四年前与北双邂逅之时,她的父母已经逝世多年了, 留下了一笔巨产以及一间绸庄给她。

显然拣到赖宛英的那对夫妻,并无子嗣,把她视为己出,太爱她的缘故,并 没有告诉赖宛英是被他们捡来的,所以,赖宛英也一直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

可是,有一点叫北双感到奇怪,照此说来,无疑的白嘉露也该是赖宛英的妹 妹,至少白嘉露的年龄,以及罗萍所说她也有相同的玉佩,可以使人相信白嘉露 和赖宛英、祈青青是根生的手足,但为何她与赖宛英在同一条船上,而不被一起 拣起呢?而且白嘉露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否则她看了赖宛英的玉佩,便该 知道北双是她的姐夫,那么说什么她也不会让北双服下“七绝去功散”,害得他 饱尝逃亡的痛苦。

“双哥,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姐姐现在何处?”祈青青见北双沉思良久,心 中惦念着她未曾谋面的姐姐,忍不住的问道,她心中的奇怪。北双既然说是自己 的姐夫,何以不见她的姐姐?

而且北双又说严梦柔是他的妻子,这一堆疑问,使她感到深深的疑惑。

“她!……”北双被她一提,心中猛然一阵绞痛,说了一声,眼眸已涌出如 泉的泪水,哽咽的说道:“她死了。”

“姐姐死了?”祈青青失声地叫道,愣了一下,随即泪如雨下,哭着喊道: “不,那不是真的!你骗我,你不是我的姐夫……”

“青青,冷静一点!”北双连忙扯住她的襟袖,含泪说道:“我还知道妹妹 的下落?”

祈青青猛又是一震,停下哭嚷,吃惊地问道。

北双感伤地点点头,停了半晌,收束泪痕,这才沉痛的对祈青青说出赖宛英 以及白嘉露各有一块玉佩。

祈青青听得惊愕至极,呆了良久,有点不相信的问道:“家姐真的是你的前 妻?”北双哀伤地点了点头,沉痛的说道:“青青,杀她的凶手,便是你昏倒时 出现的黑衣蒙面人,你真的没看见?”

“没有,我醒来时,只看见你在身边。”祈青青摇了一下头,美眸又涌出如 雨的泪水,颤声问道:“他为什么要杀姐姐呢?”

“因为……凶手和我有仇。”

北双有点难启口,嚅声回道相信杀赖宛英的凶手和朱妮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他不敢对祈青青说出凶手很可能是被他遗弃的女人,由爱转恨,专向北双的爱侣 下毒手。

方才在客店的一幕,北双着实捏了一把冷汗,幸好他及时赶到,否则祈青青 也会步上赖宛英及朱妮的后尘,遭到黑衣人的毒手,使北双怀恨终生。

“你知不知道凶手是谁呢?”祈青青激动地问道。

“大概知道……”北双含糊地说了一句,说实在话,北双仅知道的,凶手是 一个女人,至于那个凶手是不是曾与他交欢过,完全是他的推测。

因为自他出江湖以来,他还未对女人有过深仇大恨,即使算有,凶手该向北 双下手才是,何必两度杀死与北双同枕的女人?

而且还欲杀祈青青,显然凶手是恨与北双同卧的女人,直至北双在客店见到 那名凶手,虽然是匆忙一瞥,但北双觉得凶手的体裁背影,非常熟悉,只是一时 之间想不起来,但他敢绝对肯定凶手便是他昔日的“过渡情人”。

“如果我不昏倒,便可以抓到凶手,替姐姐报仇了。”

祈青青泪水簌簌而流,悲伤地说道。

“不,青青,总有一天可以查出凶手的真面目,我保证!”北双慰怜的说道。

北双有点懊恼自己的记忆力太差,他真该想出那名凶手是谁!然话虽如此, 北双昔时交往过的女人连他自己也记不清,在那一堆记不清的脂粉中,他焉能揣 出凶手是谁!但他相信可以拟摸出凶手的体型、身段、背影,只要今后他一个一 个去找他从前的“情人”,一定可以查出元凶;况且凶手像是老跟着北双的周围, 俟机向北双的伴侣下手,北双敢下言,只要凶手胆敢再次出现,他一定能捉到他 手!

“青青,你为什么会时常昏倒?”北双想起祈青青要是不昏倒,那么凶手便 不能脱走了,不解的问道。

“五年前,也就是我十三岁的时候,因为练功过度,而致使体内穴道,会有 时常关闭的现象发生。”祈青青顿了一下,垂下螓首,两眸滴出伤痛的泪水,哽 咽的接着道:“家父为了治好我的病,才被勾岛一魔杀害的!”

“为什么!”北双不解的哦一声,问道。

算起来,祈青青的父亲该是北双的岳丈,不是么?非但赖宛英是他的妻子, 即使白嘉露和祈青青皆和他有过夫妻之实,祈归该是北双的“三重泰山大人”了!

所以,无形中北双对祈归的死,急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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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六十一章 夜登旗山寻疑结“因 为勾岛一魔有一种‘回魂丹’,父亲向他索取,勾岛一魔不允,父亲因爱我心切, 遂与勾岛一魔翻脸,可是勾岛一魔武功太高,父亲不敌被害。”祈青青伤心欲绝 的说道。

“他妈的!姓温的老魔,少爷如不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便不姓北!”北双咬 牙切齿的暗咒着,接着又问道:“老魔的回魂丹是否可以治好你的病?”

“是的,但还要加上小毛的血。”祈青青拭干眼泪,颔首说道。

“小毛?”北双不解地问了一声,随即恍然说道:“是不是那条小金蛇?”

祈青青颔了一下首,忽想起地问道:“双哥,你是不是和家师有仇恨?”

“没有,只是有一点小误会,青青,你不会怪我把骷髅谷炸毁吧?”北双连 忙搪塞地说道,他怕说出事实使祈青青难过;而且心中私庆着,幸好金蛇骷髅已 死,否则北双不知怎样向祈青青交待。

“才不会呢!”青青摇了一下首,轻启樱唇:“家师临死时,命我把骷髅谷 毁去,但我自小从那里长大,不忍把它毁去。”

“令师为什么不替……替……?”北双接着开口,但说到替字,却莫名其妙 的停了下来;祈青青见北双没头没脑的说了半句话,不解地问道:“替什么?”

“我是说……”北双笑了一下,终于说出来:“父亲在五年前死去,令师何 以不替他老人家报仇?”

祈青青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随即俏脸一红,低下玉首,嚅着小嘴问道: “我是该叫你双哥,还是姐夫?”

“嗯……,叫我双哥好了。”北双有点尴尬的说道。原来北双方才吱唔的原 因,是因祈归是自己的岳丈,而正巧祈青青又是祈归的女儿,那么北双对祈青青 谈到祈归之时,不能称“令尊”,而该用“家父”的字眼了;但北双自他懂事之 时,便是孤子,从未过爹娘,现在骤然要用到这陌生的字词,一时之间,竟有点 难于启口,事实上北双并不是羞于称祈妇为家父,而是祈青青还也和他有肉体关 系,那么北双的“家父”,倒底是对祈青青还是对赖宛英而言?难怪祈青青会问, 她是该称北双为“姐夫”,抑或直呼他的名字?当然,要是北双与祈青青没有夫 妻关系,纵算他对祈青青有万分讨厌,但祈青青是他前妻的妹妹,于情于理,北 双绝不能弃她于不顾,换句话说,祈青青除了是北双的小姨,也该算是他的妻子, 所以北双答复祈青青的问话,实是“事*然也”!

事实上天下两姐妹同事一夫,北双时有耳闻,并不足为奇,但白嘉露也和他 有过“一手”,而且事情是来得那么突然,这便不能不叫北双要“愣”住了;不 是么!三姐妹事于一君,确是罕见!

北双与祈青青两人不期然的尴尬了一下,最后还是北双先开口:“青青,你 会不会觉得委屈?”

“不,双哥,我怕是比不上姐姐贤淑。”祈青青垂着玉首,悄声说道。

“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覆我呢?”北双温柔的把祈青青揽进怀里,爱 怜的撩着她的秀发,含笑说道。“因为师父在二十年前为了练一种武功,而走火 入魔,四肢不能动弹,所以才把骷髅谷划为武林禁地。”

祈青青娇羞的躺在北双的怀里,但不难看出她那份娇羞里带着相对的喜悦, 娇声说道:“他老人家教我武功都是用口授的,所以他不能替爹报仇了。”

“原来是这样。”北双恍然的点头说了一声。

“双哥,小露现在哪里?”

祈青青从怀里掏出玉佩,激动的端详了一会,抬首问道:“她是不是的一块 红色的玉佩?”

她本是轰动武林的西北雨帮主,但为了我,仿佛又看到他第一次爱上的女人 赖宛英;半响,才启齿说道:“她是有一块如此形状的玉佩,但我无法肯定是不 是红的,小英的玉佩也在他手里。”

接着北双把自己和白嘉露的关系,简约的述说一遍,语气八分肯定白嘉露便 是祈青青的妹妹。

“青青……”末后,北双把玉佩揣入祈青青的怀里,温柔的拂着她的秀发, 凝声说道:“如果小露真有一块红色的玉佩,你愿意她和我们一起么?”

“为什么不愿意?”祈青青温驯的躺在北双的怀抱,玉手娇羞的抚弄着北双 胸前的银色衣结,美眸含羞的说道:“我们办完一切事情后,严姊姊和妹妹以及 我,同至你和姊姊以前住的地方……”

“还有一位单姊姊。”北双笑着接道。

“还有一个?”祈青青吃惊的望着北双,脱口问道:“双哥,你到底有多少 女朋友?”

祈青青话到末尾,方觉唐突,俏脸一红,娇羞的向北双笑了笑。

北双尴尬地笑了一下,把自己和单桂珠的关系,大略的说了一遍。

北双说完,望望天色,已是日薄西山,黄昏向晚,揽起祈青青说道:“青青, 咱到旗山去。”

“旗山?”祈青青理理衣衫,拍着泥沙,不解的问道。

北双把两只手指放入嘴里,吹了一个响哨,黑炭立即驰奔前来,北双拍拍它 的鬃发,跨上马鞍。接着把祈青青抱在自己胸前,一策马缰,如飞驰去。

“旗山便是西北雨坐寨的地方,咱去找黑门豹,否则我们便不能知道小露在 什么地方了。”

北双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搂着祈青青的柳腰,唇角漾着微微的焦急说道。

祈青青点点玉首,温驯的把娇躯偎着北双,俏脸上漾着仍是处子似的娇羞, 芳心随着黑炭电掣的驰飞一阵飘飘然。

“是了,双哥,严姊姊哪里去了?”

祈青青忽然想起严梦柔,急声问道。

祈青青对严梦柔心中不知是如何的感激,要不是严梦柔有宽大的胸襟,以及 慈善的心怀,她便不能得知赖宛英以及白嘉露的音息了,而且也不可能和她仰慕 的北双,如此亲密的共驰一骑。

“她有事先回东海。”北双朝她温柔的笑着回道。

湖北境内的旗山,也就是西北雨挟令武林发号施令的所在地。它在只有几稀 月光的黑夜里,宛似一条沉睡的母狮,带着慑人的静谧,一动也不动的伏卧着, 放眼望去,山头波耸,连绵不绝,形势之雄伟,无以匹比。

在山脚下,隐约的可以看见两个小点,如电般的移动着。两人的身法快极了, 如不是有淡淡的月光,还叫人不敢相信那颗电掣急飞的小点便是乔装老人的北双 与祈青青呢!

北双与祈青青连夜赶路,整整奔了一个昼夜,途中拔去不少西北雨派出的狙 杀手,绕过洞庭湖到达岳阳楼,比和武林群雄约定的时间早了九个时辰,两人稍 稍休息,又继续北上;北双本欲等到川枭与洪平到来的,沿途上他已听到川枭和 洪平已顺利的朝岳阳楼进行之中的消息,但他和祈青青两人都心急如焚,心中牵 念着白嘉露,急欲知道她是否便是自己的小姨,于是到了岳阳楼匆匆留下信条, 直接来到旗山了。

北双和祈青青跨入湖北后,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便改为晓宿夜行。因为此地 周围百里已是西北雨的绝对地秘密地盘,北双为了想由罗萍放他逃走的秘道潜入, 北双听得罗萍讲过那条秘道除了她和白嘉露以外,没有人知道,欲来个出其不意, 擒住黑门豹,拷问白嘉露的下落;所以北双乔装成一名卖艺面目,除此之外,北 双为了慎重起见,也把黑炭隐匿在岳阳楼,托人喂料,以防西北雨认出。

北双此举真谓处心积虑,胆大心细,竟然给他顺利的来到旗山镇。

北双和祈青青在一家客栈休息了两个时辰,并还明日张胆的在街上浏览,直 至一更,才双双朝旗山奔去。

当时北双由那条秘道逃出之时,已隔三月之久,而且心情至为紧张,几乎要 忘记秘道的地点,至少他和祈青青费上将近半个时辰,才找到秘道的入口。

北双在秘道旁,将一块突出的石条微微的用劲按下,但闻吱吱声响,这外表 看起来一片蔓苔草的石壁,竟然缓缓露出一条两入宽的裂口。

“双哥,这条秘道好秘密呵!”

祈青青望着这巧夺天工的秘道,惊叹的说道。

祈青青此刻不再是“不男不女”,但见她身着一袭绿色的绸衣劲装,紧紧裹 住她丰满美妙的娇躯,显得成熟而迷人。乌黑的云发卷成高高的发髻,发上的玉 簪,在月光的掩映下,予人一般眼花撩乱。

“可不是!但愿黑门豹并不知道有这种秘道。”

北双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自己没被任何人发见,这才拉着祈青青的手腕走 入秘道。

“叽——!”北双依样画葫芦,推动—下里头的按扭,石壁又缓缓合闭,回 复原状。

“青青,跟着我来。”北双闭了闭眼,运足目力,依稀能看见景物;北双府 下身子,望望地下,并无有人走动的迹象,这才放心的直趋而入。

祈青青紧握着北双的手,亦步亦趋的跟在北双身后。

由于这条秘道北双已走过一次,所以非常顺利的快步走着。

不消一会,他们就看见一线光亮,狭窄的秘道,忽然宽了起来。

“青青,这便是小露的练功室了。”

北双和祈青青站了一会,待瞳孔适应石桌上明如日光的夜明珠光亮后,这才 走上前去,北双凝目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发见有人隐伏,转首向祈青青说道。

“双哥,这颗夜明珠好漂亮呵。”祈青青走到石桌前,捧起如拳头大的夜明 珠,俏脸现出惊羡的神色,欢愉的叫道。

“咦,双哥,你怎么了?”

祈青青忽然发见北双化装的“老脸”上,一副悲切的神色,星眸隐隐浮露着 泪光,连忙放下手中的夜明珠,关注的问道。

“没啥。”北双连忙展颜一笑,轻说了一句。

“双哥,你好像有心事?”祈青青深情的凝视着北双,悄声问道。

“青青,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北双强笑着说道:“现在,让我静一下, 好不?”

说毕,跪下身子,伏在石桌上,祈青青默默的伴在北双身旁……

“小萍!”

北双的脑海漾着罗萍的死状,他负她太多了!他骗她太多了!北双的两眸, 悄悄的滑下一颗歉疚自责的泪珠,他的心灵在剧烈的刺痛着,他在承受着良心的 责罚,这张石桌上,曾有过纯洁的女人为他死去。他在哀祷,虽然并不能减去他 心中的痛苦……

“双哥,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北双不知道自己哀悼了多久,直至祈青青带着微微畏缩的语音传入他的耳鼓, 北双才站起身子。

“青青,让你久等了。”北双发见他的两膝都要跪得发麻了,朝祈青青歉然 的说了一句。

“没有。双哥。”祈青青似乎很有耐性,只是甜甜的笑了一下。

“我们走吧。”北双忍不住爱怜的吻了一下她的香腮,拿起夜明珠,搂着祈 青青柔若无骨的纤腰,并肩走出石室。一炷香时刻,秘道开始呈石阶状,显然快 到了山头,两人不禁微微加紧脚步,片刻功夫,已到尽端。

“到了,青青,别弄出声音。”北双把夜明珠交给祈青青,用“引声成线”

发话道。

祈青青会意的颔了一下玉首。

北双凝目望了望两旁满生青苔的石壁,忽地目光停在左上角的一个按扭上。

北双微微迟疑了一下,伸手一揿——“吱叽——”

一声轻响,上面的石壁缓缓掀开……

“嗯!嗯!”

北双与祈青青正想向前举步而上,眼前忽然电掣般的掠来一条白影,北双虽 说武功独步江湖,但来人的武功似是极端厉害,北双只感眼前一花,根本不让他 有闪避或出手的余地,腰间一麻,软麻穴已被点住,祈青青也一样,但闻两声闷 哼,北双和祈青青如滚葫芦般的,沿着石阶翻了好几个筋斗才停下。

北双的心头实在骇异极了!想不到阴沟里翻了船,说真的,有生以来,他未 曾如此被有一个照面便被点住穴道,真是又羞又怒;北双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有如 此身手,但他翻下的身子,正好面孔朝地,而且祈青青的娇躯压在他身上,无法 看到向他猝袭的人。

北双不甘心地运起丹田之气,试图去气冲开受制的穴道,但连气都提不起, 莫说解开穴道了。

“他妈的!”

北双真是羞愧得无地自容,这筋斗可栽大了,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羞怒 的暗骂了一声。

“你们是什么人?”一阵冰冷的娇音,如箭射入北双的耳里。

这次北双可没敢再狂傲的说我是你家大少爷了,也没敢说出自己的名号,默 默的闭上两眼,一副“认栽”模样。

祈青青见北双没应声,也默默不语。

“你们如想死得快活一点,便别再装死!”

祈青青翻下她的娇躯刚好正仰着,转了一下乌溜溜的眸子,吃力的向上睨, 勉强可以看到一名身穿白色纱裙及白色罗衫的少女,满脸冰冷的立在石梯口。祈 青青无法看到她的脸庞,只能瞧到她的身影轮廓,她不能肯定她是否自己此行寻 找的白嘉露?即使她能看清楚她的脸孔,她没有见过白嘉露,看到等于没看到, 再说北双告诉她白嘉露武功已被废去,不可能有如此身手。

白衣少女见两人仍是不应,似是气怒非常,缓缓抬动脚步,走上台阶。

“如姑奶奶走到你们那里之时,再不开口,那么,你们将永远无法说话了!”

白衣少女一步一步走下石阶,冷声哼道。

祈青青的心中一跳,只是白衣少女已快要步到自己跟前,她并不是怕死,她 只觉得自己和北双辛辛苦苦的潜到这里,如此死去,实在有点冤枉!她觉得在死 去之前总应该弄清白嘉露是否便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开口说道:“小妹祈青青。”

“老头子,你呢?”

白衣少女走到两人跟前停下,见祈青青已回话,面色似是缓和了一点,但仍 是面罩寒霜,踢了一下北双的大腿,冷声问道。

北双痛得龇了一下牙,不甘的嗤道:“老夫李阿火!”

“你们来此为何?”白衣少女冷冷问道。

“我们是来找白姑娘的。”祈青青启口回道。

白衣少女半晌才问道:“找她做啥?”

“因为她可能是我的妹妹。”祈青青想了一下,说道。

“什么?”白衣姑娘吃惊的叫了一声。祈青青见她一副吃惊的样子,心中一 阵不解,正想启口……

“你所谓的可能是什么意思?”白衣姑娘定了定神,张口问道。

祈青青被她问得一怔,心中忖道:这人怎这么怪?可能就是不敢完全确定的 意思,连这也不懂?

祈青青想了一下,正想开口,白衣姑娘又抢先她一步问道:“你们如何知道 这条秘道的?”

“我不知道!”

祈青青直率的说了一句。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条秘道,北双也没告诉她何以知 道这里的一条秘道,她知道自己跟着北双走是错不了的。

“不知道?”

白衣姑娘又是一怔,随即寒笑了声,怒声说道:“明人眼前说假话,你别当 姑奶奶是三岁傻瓜,你不知道这里的秘道,又如何从秘道里进来?”

“我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要我怎么说呢?”祈青青笑了一声,睨着满脸怒 气的白衣姑娘,不在乎的说道。心中却在奇怪北双何以不哼声?

“我会教你说的!”白衣姑娘脸色一变,忍声说了一句,抬脚便要踢祈青青 的小腰……

“老夫知道!”北双本想不开口,因为他实在羞愧极了,他万想不到自己竟 有被人点住穴道的一天,但他一听来人的口气,似要向祈青青下手,连忙开口说 话。

“你这老家伙既然知道,何以装聋作哑?”

白衣姑娘狠狠的朝北双的腰眼踢下,寒声嗤道。

“她妈的?”北双被踢得心中暗叫了一声。

“说!你是怎么这条秘道的?”白衣姑娘紧*着道。

北双心中虽满腔怒火,却也无可奈何,张口说道:“两个月前老夫一位朋友 说的。”

“是谁?”白衣姑娘紧张的问道。

北双沉吟了一会,说道:“罗萍!”

“罗萍?”白衣姑娘吃惊的叫了一声。

北双被她惊奇的语音弄得一阵不解,显然来人似是与罗萍相识,脱口问道: “你是谁?”

“你的声音好熟!”白衣姑娘激动的蹲下娇躯,翻过北双俯躺的身子,但她 失望了,她只见一张她完全不认识的“皱纹老脸”。

可是北双却认识她,脱口叫道:“白姑娘!”

白衣姑娘一震,惊异的问道:“你怎么认得我?”

“我是北双!”北双激动的说道。

“是你?”白衣姑娘愣了一愣,脱口说道:“你不是死了么?”

“听谁说的?”北双被她问得一怔,茫然说道。

“噢!双哥!”

白衣姑娘正是传扬被黑门豹废去武功的白嘉露,此刻她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 味,含泪叫了一声,紧紧搂住北双不能动弹的身躯。

“白姑娘,请你解开我们穴道好不?”祈青青见状,张口说道。

“噢!”白嘉露这才被提醒,连忙解开北双和诉青青的软麻穴,扶起北双, 激动的说道:“双哥,你这副打扮,我不知道是你。”

北双料不到白嘉露的武功依旧,并没有失去,心中的羞愧,消去一空。白嘉 露的武功和他是伯仲之间,难怪北双不能架她的猝袭了!

北双见白嘉露对自己一点敌意也没有,而且状似高兴非常,不禁感到吃惊; 他当然知道白嘉露对自己一往情深,却被她害惨了,白嘉露那副兴奋样子好像北 双并不会找她“算帐”

似的。

“双哥,咱到上面谈谈。”白嘉露原本听祈青青说自己“可能”是她的妹妹 震惊非常,但些刻她已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拉着北双的手,射向梯口……

三人来到了白嘉露的房间。

北双转首望了望,心中升起一股难辨的滋味,只见这间堂皇而精致的房间, 如昔依旧,物品一丝也没变更,北双还清楚的记得,在这房间里,他曾和白嘉露 以及罗萍度过四个宝贵的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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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六十二章 款款细语道真相白嘉 露关回秘道,这条秘道的关门正好是白嘉露睡的象牙床,但见床上被褥凌乱,显 然是白嘉露刚从梦中醒来;很明显的白嘉露是被床的移动而惊醒,所以在北双和 祈青青毫无防备中,猝然点住他两人的穴道。

白嘉露略略修饰了一下散乱的鬓发,并且加上了一件粉红色的绸衣,她此刻 看起来似乎憔悴了一点,但却脸上漾着很多的兴奋,一双水汪汪的美眸,含着无 比深情,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北双。

北双已除下脸上的易容,脱下黑色的大袍,还复英勃俊逸的面目,与祈青青 坐在玉椅上。

北双转动了一下颈子,只觉一阵酸麻,望向坐在床沿上的白嘉露,很想开口, 总觉很多疑问想问白嘉露,但一时之间,去不知如何问起,呆呆的望着白嘉露。

“白姑娘,你是不是有一块如此形状的玉佩?”最后,还是祈青青先开门, 并且掏出玉佩,送到白嘉露面前。

“有啊!”白嘉露接过玉佩,看了一下颔首回道。

顿了一下,白嘉露接着不解的问道:“祈姑娘,你方才好似说我是你妹妹?”

“白姑娘,你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的玉佩?”祈青青激动的说道。

白嘉露奇怪的看了一下祈青青,款步走到梳妆台前,从柜里拿出两块玉佩…

“妹妹!”祈青青一见她手中听玉佩,正是一块红的,一块白的,激动万分 的叫了一声,含泪抱住白嘉露……

白嘉露却一阵莫名其妙,宛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望向祈青青发愣……

北双心头也是一震,激动的拿过玉佩,细细端详来……只见三块玉佩完全一 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她果真是!”北双心中不知是悲是喜,星眸浮上一层泪光,喃喃的说了一 句。

“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嘉露还莫明其妙,愣了半晌,茫然不解的问道。

祈青青这才仰首,悲喜交集的说出原由……

“这,这会是真的么?”白嘉露听完,满脸惊异,讶声说道。

“姊姊!”白嘉露顿了一下,含泪叫了一声,扑倒在祈青青怀里。

“妹妹,我们不会再分离了!”

祈青青紧搂着白嘉露,高兴得泪如雨下……

良久,北双才开口说道:“白姑……”

语音末完,北双忽觉不妥,连忙转口说道:“小露,你对的身世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我不满一岁的时候,被师父从船上拣起来的。”白嘉露脸上一 抹悲喜神色,拭着眼泪说道:“师父还说有一个婴儿与我同一条船……”

“那一定是小英了!”北双一震,急急脱口道:“令师何以没有把她一起拣 起?”

“师父发见我的时候,正好有一只老鹰把她衔走……”

白嘉露款声询问道,接着问:“那是否便是大姊?”

北双胸中骤然翻起一阵狂澜,星眸不由自主的又流泛上一层泪光,激动得良 久说不出话来……

照此说来,一切都是真的!

白嘉露与祈青青都是真的!

白嘉露与祈青青都是赖宛英的妹妹;显然寒江钓翁救起白嘉露的时候,赖宛 英正被老鹰衔走,然后再被赖宛英父母救起……

“小露,你又为何姓白?”

北双平下心中的激动,停了一会,望向白嘉露问道。

“家师说我孩提的时候,长得白胖可爱,便替我取这个姓名。”

白嘉露迟疑了一下,有点羞赧的娇声道。

北双听完,心头的疑虑全消,怔怔的凝注着白嘉露,心头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

“大姊的玉佩,为何在你手中?”白嘉露转了一下哭得红红的眸子不解的问 道。

“因为她嫁给我。”北双的眸中射着一撮痛苦的眼光,咬牙说道。

“什么?”白嘉露猛地一震,叫了一声,两眼惊愣的望着北双“那,她人呢?”

白嘉露甩了一下玉首,发见这并这不是梦,颤着声音问道。

北双最不愿意人家提起赖宛英了!

因为那是他心中最大的创痕,他尽量把赖宛英忘掉,每当他想起她的时候, 便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北双艰辛的抖动着喉结,几乎是泪流如雨,用颤抖得走调的语音,痛苦至极 的说出赖宛英害的情形……

“大姊死得好惨!”白嘉露听完,已是满颊泪水,哽咽的说了一句。

祈青青坐在白嘉露身旁,也是泪雨磅礴……

室内被一层哀伤的气氛笼罩……

良久,北双痛苦的抬起头,拭干泪水,正想开口……

“嗯!”祈青青忽地闷哼一声,娇躯栽了下去……

“姊姊,您怎么了?”白嘉露连忙搂住她的腰肢,芳容失色的叫道。

“青青!”北双大惊失色的奔前去……

只见祈青青美眸紧闭,不省人事。

“姊姊,你醒醒!”白嘉露把她平安放在床上,眸角挂着两串泪珠,急得徨 徨无主,两手一味的推拿着祈青青的娇躯……

“小露,她不会有危险,呆会便醒来。”北双按按她的腕膊,心知祈青青的 老毛病又发了,朝白嘉露安慰着。

“双哥,姊姊要不要紧?”白嘉露拭着泪水,急声说道。

“小露,你知道不知道练功过度,而致穴道封闭的现象,是什么病症?”北 双在床沿坐下,见祈青青并不打紧,心中松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白嘉露一惊,失声道:“这是间歇症!”

接着惊惶的说道:“这种病症随时有发作的可能,但如果和人交手的时候发 作,便很危险了!”

顿了一下,急急问道:“双哥,有无解治的办法?”

“有。”北双点头应道。

接把解方说出来,并且说出祈归为了夺“回魂丹”而被勾岛一魔乌拐手温碧 光杀害……

“是那个老匹夫!我不杀他誓不为人!”白嘉露听完,含泪的美眸,射出一 股隐隐的杀气,悲愤说道:“爹,女儿,一定替您老人家报仇!”

语毕,悲声饮泣……

“小露,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反正那老魔早晚逃不掉。”

北双见她那副伤心欲绝,心中一阵恻然,柔声安慰着道。

语音顿了一下,接着不解的问道:“你的武功不是被黑门豹废去了么?”

“没有啊!”白嘉露闻言一怔,收起泪痕,反问道:“你听谁说的?”

北双不禁一愣,呆呆的望着白嘉露,半晌才说道:“是黑门豹公布武林的, 他还说你被他囚禁在令师墓里哩。”

“当真?”白嘉露圆睁着杏眼,小嘴微张,俏脸上满是惊异之色,随即愤怒 说道:“他竟敢造谣诋毁!”

“怎么?难道你不知情?”北双诧异的问道。

“小露,你刚才怎么说我死了?”紧接着北双又问。

白嘉露像是没听见北双的话,满脸震怒,伸手按开机关门。

“叽——”一声叽响,扇门缓缓升起。

北双被搞得有点莫名其妙,正想开口……

“啪!啪!”

白嘉露击了两下手掌,随即门外掠进四条娇小的人影。

北双撩眼望去,竟是四雨点。

四雨点—见北双,脸色齐齐一变!

“帮主!”四雨点忽然两膝跪地,伏下娇躯,惊恐的叫了一声。

“你们冒犯了第几条帮规?”白嘉露粉颊蒙上一层寒霜,杀机隐隐的发话道。

“帮主恕罪!”四雨点的娇躯不期然的抖颤了一下,齐声颤道。

“你们这些畜牲!”

白嘉露似是震怒至极,寒音叱了一声,坐在床沿的身子,倏地平飞而起,两 支莲足匪夷所思的交叉一剪!

“哇!哼……”

但闻四声痛哼,四雨点齐齐翻了出去。

在这一刹那,白嘉露的娇躯竟又缓缓飘回床上。

“好个‘莲脚’!”北双心头震了一下,暗暗喝采道。

但见四雨点每人的唇角挂上一缕鲜血,但她们却不敢反抗,脸上一点怒气也 没有,相反的,却有太多的恐惧;只见她们两膝跪地,玉首低俯,而且挪着两膝, 爬到白嘉露跟前,动也不敢动,哼也不敢哼!

北双看得心中暗暗纳罕。

“本帮主平日待你们如何?”白嘉露气得粉颊一片发白,胸前急起疾伏,震 怒的说道。

四雨点个个噤若寒蝉,一丝大气也不敢哼……

“依照帮规,凌迟!”白嘉露美眸眯了一下,缓缓启开红唇,一丝寒心的语 音,透出她洁整的贝齿。

“帮主开恩!”四雨点猛地娇躯一震,抽了一口气,惊声颤道。

“小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北双本想不问白嘉露的“家务事”,但 见四雨点那般服从,心头泛上一丝怜悯,竟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谎报我死去的便是她们!”白嘉露余怒未息的说道。

北双一怔,奇怪的问道:“为什么?”

“哦,是了,我还未问她们。”

白嘉露显然是气昏了头,被北双一提,才转首向四雨点叱道:“你们还不快 说!”

四雨点迟疑了一会!

最左的一名少女,颤着声音说道:“帮主命属下寻找北……北相公,属下正 要出发,太上护法告诉属下说北相公已死了,属下不知是假,便照此禀告帮主了。”

北双听得又是一怔,心中一阵孤疑,不解的忖道:“她派人找我干嘛?”

“好!撇开这事不说!”白嘉露冷嗤一声,寒声说道:“司马护法曾对外发 表了什么?”

“这……”四雨点又是一震,这了一声,说不上话来。

“还不快说!”白嘉露粉腮骤地一凝,双掌齐出,送出两成掌力。

“哇!”四雨点俯跪的娇躯,被扫得仰栽了过去!

“瞧不出这丫头火气恁大!啧!”北双在一旁看得有点过不去,但又不便插 手,啧声回道。

四雨点艰辛的爬起身形,跪回原地,但只见她们玉首蓬乱,唇角的血迹已染 到地面。

“就是你们!”白嘉露正襟危坐,威风凛凛的喝道。

“司马护法百般恐吓。”右边的少女,颤声说道。

“你们胆大包天,私蔽瞒上。”白嘉露的唇角溢着一片冷森,寒声说道。

“帮主饶过属下这次。”四雨点的额角一直沾着地面,惶声说道。

“好!姑念你们是初犯,免去皮肉之苦。”白嘉露寒笑一声,冷冷说道。

四雨点齐齐一喜,脱口说道:“谢帮……”

“破例赐你们自戕!”白嘉露不待她们说完,冷峻说道。四雨点倏地一震, 但随即接着说道,语音是颤抖的:“谢帮主!”

说毕,齐齐亮出腰间上的短刃,便要朝雪白如脂的颈项抹去!

“且慢!”说时迟,那时快!

慢字方在空气中飘动,眼见四名佳丽便要玉殒冰消,魂归极乐;北双陡然喝 了一声,身形如电般的闪了一下,堪堪的拍去四雨点手中的短刃!

“双哥,怎么啦?”白嘉露不解的转着乌黑而迷人的眸子,微怔了一下,启 口问道:“当然,你如果硬要执行你的帮规,我当然是无权过问。”

“哟,名震遐迩的血煞星,什么时候变得悲天怜人,如此软心肠了?”白嘉 露望着北双掩唇轻笑,调侃的说道。

北双微微红了一下脸,有点尴尬的讪笑着。

“还不谢过北相公!”白嘉露敛起笑容,转首对着茫然跪着的四雨点娇喝道。

“谢北相公!”四雨点连忙转向北双,盈盈拜了下去,感激的说道。

“得了!得了!小露,你别来这套折杀小爷的玩意!”

北双连忙纵开身子,有点不是味道的叫着。

接着又说着:“小露,你可以不可以叫她们先退下去?”

白嘉露朝他温柔的颔了一下玉首,美眸流盼了一下,发话道:“你们先下去 疗伤,然后随时待命,不得走漏北相公在此的消息!”

“是!领谕!”四雨点齐诺一声,踉跄的走出翠帘,显然白嘉露的一脚一掌, 叫她们负了不小的伤。   “瞧不出你脾气恁大的!”北双坐回床沿,俯首望 了一下昏迷的祈青青,体贴的替她拉拉绸被,笑着说道。

“也瞧不出你对女人蛮够味道的!”白嘉露关回门扇,也轻笑回首道。

“小露,你派她们找我做啥?”北双敛起嬉态,正色的问道:“你好像没有 执行帮主的职务,否则你怎么不知道黑门豹在倒施逆行?”

白嘉露在玉几上倒了一杯茶,端过给北双。然后再为自己倒一杯,轻呷了一 口,启齿说道:“小萍帮你从秘道逃走的时候,我适巧回来……”

“你看到了?”北双一震,惊异的问道。

“在你们进入练功室以后。”白嘉露颔首回道。

“那你为何肯让我走?”北双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不拦下你?”白嘉露耸了一下香肩,黑眸一转,眼 光停在北双脸上,神伤的说道:“一半可说是我爱你,一半是我爱小萍。”

北双有点迷茫的望着白嘉露,他不懂她的语意;当然他知道她深爱着自己, 至少她已把她宝贵的处子之身献给自己,北双现在也才明白,何以白嘉露制住自 己的穴道,又放了自己,原来她已知道罗萍助自己逃走,北双记得自己曾答应罗 萍不再寻仇白嘉露“自我懂事的时候,小萍便相我在一起,我两人的感情,绝不 下于手足之情……”

白嘉露轻叹了一下,潸然欲泪,无限哀伤的说道:“是我害死了她!”

“不!是我!”北双心如针戳,痛苦的叫了一声,他此生永远,永远也忘不 了罗萍的为他牺牲!

“如果我是她,我一定和你一起逃走,有什么东西比爱情更伟大!”

白嘉露的瞳孔现出一片迷惘之色,眸角滑下一串晶莹的泪珠,唇角漾着若有 所失的微笑,像是在追寻,像在在回觅,幽幽的说道:“可是,她为了我,竟走 上傻路!”

“小萍!”北双的心随着白嘉露凄怆的语音,在轻轻颤抖着,颤得他不克自 持,泪腺已开始膨涨,苦涩的泪水,缓缓流到他抽搐得非常厉害的唇角……

罗萍之死,又何尝不是为了他呵?

“爱,绝不是可以勉强的,然而我却不明白其中道理。”

白嘉露垂下眼光,一滴滴辛酸自责的泪水,沾湿了她胸前的衣结,叹悔的说 道:“发现我是恁地下流无耻,我不该用卑鄙的手段废了你的武功,并且恬不知 耻的硬*你和我……”

“小露,过去的谈它作啥!”

北双见她自责,如要在以前,纵算白嘉露不说,他也要如此讽辱她的,但现 在他知道白嘉露是宛英的妹妹,总觉得不忍,含笑的说道:“小露,那时我也爱 你。”

“小萍的死,使我知道我是错了!我不该蹂躏武林,涂炭苍生……”

白嘉露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兀自低着玉首,北双看不到她脸上表情,但从她 滴下的泪珠,以及颤抖的语音,可以知道她痛苦万分:“我立意要还复武林自由, 停止屠杀,并且还给你的武功……”

“你知道七绝去功散的解法?”北双一震,惊异的说道。

白嘉露抬起如梨花带雨的泪脸,轻轻颔了一下玉首。北双不禁呆呆的望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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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六十三章 拨云见日事大白白嘉 露轻拭着泪水,启口说:“令师母和家师两家是世交,七绝去功散是令师母创悟 出来,在令师没有与家师比武以前,他们俩个的感情算是不差,所以家师也会七 绝去功散的制、解法,而且绝花门阵也是他们共同研悟出来的……”

“那你是知道家师与令师结怨的经过了?”北双不待她说完,惊异的插口问 道。

白嘉露微微颔了一下玉首。

北双不禁怔了一下,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当初你说你不知道?”

“当初我以为你知道,故装不知。”

白嘉露略显惊异的说道:“难道令师不曾向你提他以前的事情?”

“没有!甚至他老人家连姓名,年岁也没告诉我。”

北双摇了一下头,两眼湿湿的,有点想哭的说道。

白嘉露不禁一阵瞠讶,稍顷,才启口说道:“也许,令师不愿再提起那段伤 心事。”

“至少我是他的徒弟,他应该告诉我。”北双强忍住即将掉落的泪水,感触 的说道。

“或许他老人家有他的苦哀,其实他告诉了你,于事又何补?”

白嘉露美目流盼,安慰着说:“事实上家师也不愿告诉我的,包括他老人家 的名讳等等。”

“那你如何知道的?”北双愣了一愣,不待她说完,不解的问。

“令师母告诉我的。”白嘉露注视着北双,一字一字的说道。

北双猛地怔了一下,惊异的问道:“你见过家师母?”

“你已见到令师母,难道她老人家没有告诉你?”白嘉露见北双满脸惊异, 大感迷惑,不解的问道。

“没有!”北双越听越迷糊,摇头回道。

白嘉露有些迷惘的望着北双,稍顷,才启口说道:“年前我刚创立本帮之后, 苗疆的红苗帮首先归顺,要求本帮助其消灭牛家帮,我原欲派一阁人马赴苗;但 小萍嚷要浏览苗疆风光,于是我和小萍也同至苗疆的汉苗镇……”

顿了一会,接着说:“平定了苗疆之后,我和小萍四处赏玩,无意间发见天 母潭;本来我和小萍也不会见到令母,但阵势是家师独创的,所以我们进了去, 因而知道令师与家师的结怨原因。”

“噢,是这样!”北双恍然哦了一声。

他记得自己和单桂珠进入绝花门阵后,天母仙姑曾说他们是八十年来第二次 走过绝花门阵的人,原来第一次便是白嘉露和罗萍;北双这才明白,何以天母仙 姑嘱咐他不要遗弃白嘉露,原来是有这段曲折……

“那么,后来你何以要找我比划呢?”北双端起茶杯,正欲饮呷,忽然想起 的问道。

“家师命令的。”白嘉露缓缓启口说道。

“你不是说令师已死了么?”北双一震,茶杯差点没掉落地上,惊呼问道。

白嘉露笑着摇摇玉首。

北双真给弄得丈金刚摸不着头脑,呆呆的望着白嘉露,一阵发愣……

“我回来之后,把见到令师母的事情告诉他。”

白嘉露停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家师见我已知悉,本来他不愿再提那段旧 事的,这样一来,又引起他的不服输,当年他老人家未能打败令师,而致使他失 去了令师母,而且被你打落深崖的黑门豹,从旁哀求,于是家师命我与你较一高 低。”

北双半知不解的点点头,喝了一口茶,问道:“那你为什么说令师已死了呢?”

“那也是家师的意思。”白嘉露掠了一下鬓发,娇声说道:“家师已厌倦武 林生涯,并且得了一种绝病,他老人家不愿在江湖上峥嵘头角……”

语音顿了一下,转为哀戚:“那种绝病随时有死亡的可能,再且他老人家在 失去令师母的时候,他的心早已死了!”

停了一下,又接道:“事实上,令师和家师也并不是何天大仇恨,家师不过 悔恨未能击败令师,所以只命我和你要分出胜负而已。”

北双悟然的点点头,他也有同感,寒江钓翁和他师父之间,根本算不了什么 仇恨旧隙,寒江钓翁找自己师父决斗,为的是欲使逍遥翁回到天母仙姑身边,是 一番热男儿的胸腔。

“双哥,你会不会恨我废去你的武功?”

白嘉露凝着北双,微带怯意的问道。

“纵有恨,那也是过去的了!”北双微微一怔,随即展笑说道:“不过,我 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废去我的武功?”

白嘉露粉颊染上两朵红霞,娇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当你为了救我,而 被我的内功震伤的时候……”

“那时我也并不是要救你,我只想光明正大的取胜于你。”

北双笑着打断她的话说道。

“是了,就因为这点,使我对你产生好感。”白嘉露红着脸说道:“我的命 算是被你拣回来的,所以我暗自决定此生要跟随你。”

“这也用不着废去我的武功。”北双笑着插口道:“事实上像你这样标致的 女人,我打着灯笼也无处找!”

“就是因为你这副狗样子!”白嘉露心知北双在取笑自己,娇羞的垂下玉首, 接着抬起如红布的俏脸,嚅着小嘴道:“但我又怕你不爱我,对于你的艳闻,我 已听得太多了;再且你的武功又强,我怕留不住你。”

“所以你丫头便废去少爷的武功,来个一劳永逸,然后再霸王硬上弓?”北 双不待她说完,笑着说道。

“就是你这副德性,使人不敢信赖。”白嘉露被北双挖苦得耳腮一阵烫热。

娇羞的捶了一下北双的臂膀,噘着嘴嗔道。

北双不禁一阵轻笑,有点出神的望着白嘉露的脸庞,他现在才发见她和祈青 青的脸型,与赖宛英有点相似。

“令师是否还健在呢?”北双敛起嬉态,心头还有很多疑结,正色问道。

白嘉露的俏脸骤地沦为哀伤,美眸含泪的摇了一下玉首。

“令师逝世了?”北双微感惊异的问道。

白嘉露一忽儿说寒江钓翁死了,一忽儿说没死,搞得有点迷糊。

“你走后那天,我把小萍葬好,本欲把你找回来,替你还复武功……”白嘉 露拭着眼泪说道:“家师适巧那时病发仙逝,我为了要守墓,把帮中一切事务交 给黑门豹,并且派四雨点去寻你。”

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在对面的冈山守了两个月的墓,小萍也葬在那里, 所以黑门豹的所作所为,我都不知道,我还特别命他还复武林自由,停止对江湖 的压榨搜刮,看样子,他是违背了我的命令!”

北双心中恍然的哦了一声,早先他就怀疑黑门豹有这个能耐废去武功不下于 自己的白嘉露,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但北双还有一点不明白,白嘉露只守了两个 月的墓,那么这两个月期间,她应该洞悉黑门豹的叛行,何以全然不知?

“剩下的一个月,你在做啥?”北双心念一转,即开口问道。

“我守完两个月的孝期以后,本想回复视事,但四雨点却回称你已被人残杀 于荒山……”

白嘉露哭得微微红肿,仍沾着两滴泪渍的美眸,深沉的凝视着北双,缓缓说 道:“我不知是假,还以为真……”

语音忽然歇断,两眸怪异的凝视着北双不语。

北双被她看出得心中纳罕,正想张嘴……

“我伤心欲绝,痛不欲生,你的死,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白嘉露比北双抢先一步说道:“我曾有自杀的念头……”

“小露!”北双猛地一震,冲口叫了一声,他感到他的心在剧烈的颤抖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个念头?我只觉得你一死,使我对这个世上产 生厌倦,找不出一丝留恋的价值。”

白嘉露的两眸,漾着滔天比海的浓情,一滴一点的射向北双,深情的说道: “但我发现了使我活下去的价值,它使我活下去的勇气。”

“是什么?”北双的一颗心提到了喉头,紧张的问道。幸好白嘉露没有死, 否则叫他如何向死去的赖宛英交待?

“双哥,我……”

白嘉露说了一声,忽然红着粉腮,无比娇羞的垂下玉首。

北双不禁感到迷糊,不解的望着白嘉露,只觉白嘉露此种欲语还休的羞态, 赖宛英也曾有过。

“小露,你是不是有了?”北双见白嘉露兀自垂着玉首,娇羞的抚弄着衣结。

脑子一转,下意识的望向白嘉露的小腰,发现“胖”了一些,猛然惊喜的问 道。

“嗯……”白嘉露的脸俯得更低。

“噢!小露!”北双咬了一下舌尖,发觉不是在梦里,惊喜的抱住白嘉露的 娇躯。

“多久了?”北双轻怜的拂着她的秀发,在他英朗的眉宇间,可以发现一股 浓浓的喜悦,在激烈的闪荡着,显示着他内心是多么兴奋,多么欢欣;记得赖宛 英有喜的时候,北双曾跃几尺高,那时北双真是高兴死了,一切家务都由他自己 *作,甚至连吃饭,北双也不让她吃得快,深恐赖宛英会呛噎。

“两个多月。”白嘉露把头埋在北双胸前,娇羞的说道。

“噢!”北双温柔的抱住白嘉露的娇躯,他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虽然他并 不是第一次作父亲,但蓝田之喜,天下哪个男人不是一样?

“小露,让我摸摸看,小家伙多大了?”北双沉醉在作父亲的喜悦里,忘形 的膜向白嘉露微鼓的小腹。

“讨厌,别叫姊姊看见了!”白嘉露姊羞的挪开北双的手,挣开北双的怀里, 红着粉颊嗔道。

北双被她一提,本能的望向床里的祈青青。

“噫,青青,你什么时候醒来?”

北双望首一望,只见祈青青不知什么时候已醒过来,睁着杏眸,欲笑还笑的 望着北双和白嘉露。

“我醒来很久了,见你们正谈得起劲,所以没有打扰你们。”

祈青青笑着坐起身子,揽着白嘉露,爱怜的拂着鬓发,手足情深的说道: “妹妹,恭喜你。”

“姊姊!”白嘉露说了一声,不胜娇羞的躺到祈青青的怀里。

祈青青笑着望了一下北双,扶起白嘉露的娇躯,含笑说道:“你的话还没说 完呢,为什么你不知道黑门豹诬扬你的武功被他废去,而且大兴土木,欲与武林 群雄一战?”

“因为我对江湖恩怨已感到厌倦,把帮中的全权交给黑门豹……”白嘉露瞟 了一眼北双,娇声说道:“一个月以来,我就一个人呆在这里,从未跨出无鼎桥 一步,而且不曾过问帮中事务,所以我也不知道黑门豹包藏祸心,实行叛帮。”

“是不是等待小宝贝出生?”祈青青笑着说道。

“姊姊!”白嘉露红着俏脸,娇羞的叫了一声。

“我倒不明白黑门豹何以敢大胆的散布谣言,难道他不怕你知道么?”北双 望着她两人,心中就不出如何得意,不是么?她们都是赖宛英的妹妹,风姿绰约, 国色天香,他何其有福能拥有如此倾国的“小姨”?北双出神的望了一会,想起 还有一点疑问,撇了一下嘴唇,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对他说过,我绝不踏出无鼎桥一步。”白嘉露痴情的望着北双说道。

“那又为什么?”北双愣了一愣,问道。

“傻子,连这也不懂?”

祈青青睨了北双一眼,娇笑着说:“等小宝贝出生后,她便负起严父慈母的 职责了,还能往外乱跑么?”

“姊姊最爱乱说话了!”

到底是女人的心思女人比较敏感,否则便是她们姊妹“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只见白嘉露便是被祈青青说到骨眼,不依的偎在祈青青怀里,状似娇羞。

北双哦了一声,有点傻傻的搔着耳腮,心中对白嘉露滋长出一股爱情,纵算 白嘉露不是赖宛英的妹妹。他想他也同样的会去爱她,虽然北双吃了她不少苦头, 但这些抵不上白嘉露肚中的“甜头的结晶”。

接着北双向白嘉露讲述自己逃亡的经过,大略的说了一遍,并且说出祈青青 同行的原因,包括他和祈青青在客店的一幕,当然,在语词上只是一语带过。

白嘉露想不到祈青青也和北双有夫妻之实,她当然不可能吃祈青青的醋,也 正好姊妹不用分离,可以终生与北双厮守,心中倒是欢喜非常。“对了,小露, 你解七绝去功散的方法,是不是和师母的一样?”北双说完,本想按扭掀开扇门, 找黑门算帐,忽又想起的问道。

“当然啦,家师是和令师母请教的,我是跟师父学的,这还用问?”白嘉露 颔着玉首,溜着乌眸回道。

北双显得有点紧张的说道:“说说看!”

白嘉露被北双拐弯抹角的问话,弄得有些迷惘,欲想启口,忽地美眸一亮, 脱口说道:“双哥,你是说单姑娘……?”

“是的,她会不会有危险?”

北双不待她说完,急急说道,心中急欲知道舍命救他的单桂珠,是否有挽回 生命的余地?

“很难说。”白嘉露摇了一下玉首,低声说了一句。

“为什么?”北双心中一跳,焦急万分的问道。

白嘉露低首沉吟了一会,仰脸说道:“必须有三种药剂……”

“这好办!”北双一听,不等白嘉露说毕,吸了一口气,放心的说道。心中 说不出如何的高兴,总之证实了单桂珠仍有救,否则他真不知如何来忍受这份情 债!

“可是,那药草不知长在什么地方咧?”白嘉露望着北双说道。

“这些可不用顾虑。”

北双笑着说出严梦柔的父亲在医笈上有记载。接着说道:“小露,天亮的时 候,武林豪雄便要会合,朝这里杀来,为减少牺牲,咱先把黑门豹宰了吧!”

话声一落,便朝按扭按下,扇门缓缓掀起……

“别急,这仗打不成的!”白嘉露端起茶杯,亲密的送给祈青青,朝北双微 笑着说道。

“为什么?”北双一怔,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白嘉露笑望着北双,雄风凛凛的娇声道:“别忘了堂堂西北雨帮主便是你家 姑奶奶!”

“得了,别再吹啦!”

北双和祈青青不禁轻笑起来,北双睨着白嘉露说道:“现在实权已*在黑门 豹手里,你丫头不过是虚有其表,空有其名。”

“咱走着瞧!”白嘉露露鼓了一下香腮,说了一声,两掌击拍了一下。

“帮主有何吩咐?”掌击方落,帘外射进四条人影。

北双抬眼望去,正是四雨点,只见她们已疗好了伤,恭谨的跪在白嘉露眼前。

白嘉露俏脸上一片严峻,正色说道:“太上护法现何在?”

四雨点恭声回道:“回禀帮主,他现在布署人马,与一堂、二阁、三殿之主, 欲迎战武林豪雄。”

“不妙!”白嘉露闻言一震,转着身北双说道:“咱必须去阻止他们!”

“少爷说得没错吧?”北双得意的说道。

“你们严守无鼎桥,任何人不准踏进一步!”白嘉露沉吟了一下,发令道。

“领谕!”四雨点恭声洪诺,趋步退出帘外。

“妹妹,这是做啥?”北双与祈青青见白嘉露此招,心头有点茫然,祈青青 仰着脸庞,不解的问道。

“双哥,你出去一会,我换换衣服。”白嘉露朝祈青青笑笑,把北双推出帘 外,转首向祈青青关注的说:“姊姊,您留在这里。”

“为什么?我也要去!”祈青青跳下床,不明白的问道:“妹妹,我为何不 能去?我的武功也并不差咧!”

“不是这个意思,姊姊,万一您的间歇症又发作,怎是好?”

白嘉露褪下身上的罗衫,从衣柜里取出一袭雪白的劲装,柔声的说道:“你 留在这里会很安全的,四雨点保护你。”

“我才不呢!”祈青青显得有点闷闷不乐的走出帘外。

“噢,双哥,这里美极了!”祈青青方一步出帘外,眼前一亮,娇声叫道。

“可不是,青青,小露到底会享受的!”北双正倚着红色的栏杆,翻着朝祈 青青柔情的微笑着道。

但只见此里布置得美仑美奂,富丽堂皇里带着幽雅娴静,予人一股身历仙境 之感。

北双虽曾被白嘉露“幽禁”十一天,但一直都没有走出房外,所以也没有知 道这里另有一番天地。

只见此地是一座独立的两层楼阁,似是白嘉露专用的闺房;圆顶红柱,朱阁 碧瓦,设计独具匠心,别出心裁,四周圆形的窗户,皆挂上名贵的绿色珠帘,每 片珠帘具为名贵的翡翠镶造成的,随着徐徐吹来的清风,发出轻微的叮当之响, 悦耳非常;室内布置得清雅怡人,一张三尺来长的古香的七弦琴,琳琅满目的一 座精巧别致的古鼎,黑色的三脚小鼎,正飘出袅袅的清香,伴着横梁上垂吊而且 用一个红色灯笼挂起来的夜明珠,更给人一股似真像梦,朦胧恍惚而且有些神秘 的感觉。

书桌两旁还置放着几张令人爱不释手的精巧玉椅,以及书有令人神悠的山水 画的屏风……

北双和祈青青简直被这如幻景仙境的布置迷住了,他们几乎都以为是在梦里 ;他们推开落地型的帘窗,外面环绕着朱色的栏杆,他们亲密的相偎着,依着栏 杆,脑中的烦虑皆被眼前的景物所驱走。

放眼望去,在朦胧的银光下,他们的眼底映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清池; 这座池水显然是人工辟造成的,顺乎山势地形,环绕着楼阁,足有十来丈宽,其 间布落着长有笞草的假山,在月光的俺映下,依稀的可以看到三五群的红尾鲤鱼, 正悠然的轻游着,划起微微的波纹,亮光闪闪,噢,美极了!

稍稍瞥眼,还可以看到一座横跨水面,两边放着菊花盛开的瓷盆的石桥,桥 面以及桥杆,还可以隐约的见到雕有图纹,其之精巧,其之美妙,不知要胜过北 双在茅园见到的“恨桥”

有多少倍?在桥的尽端,立着四双姣美的身影,正是四雨点她们,似在把守 这令谁也不忍摧毁的罕见阁楼。

北双和祈青青还可以看到十几丈外屋宇密集,显然那便是西北雨屯兵的所在 了。

两人正被这迷人的景色吸引得陶然欲醉,白嘉露已换好打扮,走到她们身后, 两人仍痴迷不觉。

“姊姊,双哥。”白嘉露轻掩玉唇,忍不住笑叫了一声。

“噢!”两人这时才如梦初醒的转过身子。

北双只觉眼前一亮,白嘉露的打扮使他着实迷住了!只见白嘉露已换上一袭 合身的浅红色劲装,丰满而成熟的娇躯,凹凸的身段,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青春气 息;本是毫无可挑剔的俏脸,略微施上娇而不冶,艳而不俗的脂粉,尤其那双有 如会说话的眸子,叫北双看了浑身发麻,要不是碍于祈青青在旁,他真想冲上前 去吻个痛快!

“好啦?小露。”

直至祈青青和白嘉露被北双此副魂不守舍,简直在僵直的表情,引得一阵轻 笑,北双才尴尬的挪开视线,掩饰的咳了一声,微红着俊脸说道。心中却在忖道 :瞧不出这丫头打扮起来,竟不输于小英,少爷第一次见到小英的时候,差点没 昏倒。

“双哥,你评评,妹妹说不让我—起去!”

祈青青摇着北双的臂膀,有点撒娇的噘着嘴道。

“嘿,对了,青青,我也不让你去。”

北双温柔的揽着她的腰肢,爱怜的捏了一下她娇小玲珑的琼鼻,体贴柔情。

“最气人了!”祈青青虽然不依的噘着小嘴,但她当然知道北双和白嘉露是 爱护着她,收起娇态,关注的叮咛道:“妹妹,双哥,你们得小心点!”

“姐姐,放心,我们很快便会回来的。”白嘉露拉着祈青青的手,笑着说道 :“如果你不累,可以看书,弹琴,或者叫楼上的婢女弄些吃的东西。”

祈青青望着两人,有点依依不舍的点着玉首。

“青青,咱呆会见!”北双吻了她的香腮,拉起白嘉露的玉腕,便跃起身形, 射向桥端。

“帮主!”四雨点一见白嘉露,皆俯首躬身,恭声说了一句。

“你们得好好看守此地,不得擅离岗位!”

白嘉露和北双的身形如箭掠过,根本没停下,白嘉露用“千里传音”向四雨 点发话道。

“遵命!”当四雨点抬起头时,已不见他两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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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六十四章 消弭杀劫斗黑豹北双 和白嘉露的身形展至极点,快如流星的一掠而过,不过眨眼时间,便已来到屋宇 外。

两人把身形隐在阁顶上,环眼瞧了一下,但见梁墙交叉,却不见一只人影。

北双微眯了一下眼,低声问道:“怎没人?”

白嘉露凝眸沉思了一下,悄声回道:“黑门豹一定把人马带至大坪地去了。”

北双微微蹙起眉头,不解的问道:“就在山脚下十里外的地方,上次我们和 武林豪雄决战的时候,有一部分便是那里。”

白嘉露掠着发丝,握着北双的手说道:“我们的原则是绝不把战场引到这里, 以免损失财物。”

北双轻笑一声,撇嘴说道:“啧,算盘倒敲得蛮精!事实上羊毛出在羊身上, 武林各派被你制服以后,你们还不是照样向他们搜刮榨收?”

白嘉露耸肩说道:“如果这里添上死尸亡魂,总是一件令人呕气的事,对不?”

“说得是!”北双同感的点点头。

接着两人掠起身形,朝山脚下电掣而去。

两人很快的射到山脚下,沿途中,北双没记错的话,总共有十二道关卡,整 整多出了邵阳分部四倍,而且外表上看起来,双邵阳分部的关卡要巩固得多了, 但一条人影都没有。沿途上,白嘉露为北双大略的讲述西北雨内部的组织:依上 推有帮主、太上护法、五名护法、刑堂、大英、存英两阁,雄风、浪风、长风三 殿,以及十余各不等的香主……

“这阵容倒是吓人!”北双撇了一下唇角,笑着问道:“不过还不是一些烂 铜废铁,一些不起眼的牛头马面!想当年少爷单身闯破的黑卡门廿一关,就比你 丫头这鬼名堂帮要来得厉害多了!”

“够了,大少爷,别尽往自己脸上涂金。”白嘉露嗤着琼鼻,笑着说道: “单姑奶奶一个,你就很吃不了兜着走!”

“你丫头才是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北双神气的哼着鼻音,傲笑 着道:“至少你那邵阳分部就被少爷拔得一毛不留,双镰客还吃了少爷的‘爆血 花’,死不瞑目哩!”

白嘉露吃了一惊问道:“真的?”

北双豪笑道说道:“骗你丫头做啥?少爷向来不打诳语!而且长风殿主还被 少爷活活吓死哩!”

白嘉露似是气极,鼓着香腮说道:“你倒称起英雄来了!”

北双吊儿郎当的耸了一下肩,嬉笑着道:“这不能怨你家少爷心黑手辣,那 时少爷也不知道与你丫头是一家人,对不?”

白嘉露被北双的“一家人”说得俏脸一红,娇嗔的睨了一下北双,柔声问道 :“双哥,待事平后,西北雨的帮主让给你要不?”

北双连忙说道:“得了!得了!还是留给你丫头吧!少爷生平最讨厌这劳什 子的帮派了,‘单曹’一个,多悠哉惬意?少爷才不这么傻,做了帮主,不是等 于自己给自己弄上一套枷锁架在颈上么?”

白嘉露不禁急急问道:“那以后这个帮怎么办呢?”

北双轻松的说道:“很简单,把它解散不就得了么?不解散也行,那就是你 丫头继续过你的帮主瘾……”

白嘉露不待地说完,急声问道:“那你呢?”

北双豪笑着说道:“这还用问,少爷继续过我的流浪生活。”

白嘉露一听,急得要哭出来,红着两眸,紧张万分的问道:“那,那,那你 不要我了?”

北双转首见白嘉露此副模样,心中好笑的说道:“少爷才舍不得哩!”

白嘉露松下一口气,心知北双总是不正经,佯嗔的噘了一下小嘴,娇声说道 :“双哥,我不是不愿意把帮解散,我认为我亏欠武林太多了,现在应该替武林 做些事情,以弥补我从前的过错。”

北双像是生来就这副样子,一点也不通人情,两眼望着青天,嗤着鼻子说道 :“那是你丫头的事,少爷从不欠武林什么,只有别人欠我的。”

白嘉露气得停下娇躯,跺着脚嗔道:“人家给你说真的嘛!”

北双也停下身子,转望了望四周,笑着说道:“少爷也给你说真的。”

“你!……”白嘉露气得掉下眼泪,跺脚顿足的说了一声。

“乖乖,别哭!”

北双见白嘉露已搬出“法宝”,连忙说道:“少爷不过说着玩的,你丫头当 什么真?”

随即回复正色,收起笑态,握着白嘉露的柔荑,温柔的擦去白嘉露眼角的泪 珠,沉声说道:“小露,咱奔了已有十里路,大坪地在哪里?”

“都是你,气得人家都要给忘了!”

白嘉露抬起螓着,凝目环视了一下,说道:“哪,拐过这座山角便是了。”

接着说道:“大坪地是本帮必经之地,武林豪雄必然会从此经过,所以黑门 豹一定带着人马堵在那里。”

北双颔了一下首,抬眼望了一下天色,说道:“快五更了,莫非他们已到, 小露,咱们快去!”

说罢,拉起白嘉露,便向山角射去。

但他们还没欺近山角,耳边已听到震天价的厮杀声。

北双心中跳了一下,低声叫道:“完了,已经干起来啦!”

白嘉露也神情紧张的说道:“我们来迟了一步!”

“快叫他们住手!”

北双加上两分脚劲,迫不及待的拐过山角。

白嘉露也加快身形,急声说道:“双哥,先看住黑门豹要紧!”

但当他们低达山脚之时,都不期然的愣住了!

只见十五丈外的一块宽地,足有百丈见方宽敝,布满着不下万条在腾飞跃动 的身影。杀声震耳,刀光剑影已开锣很久了!

将近一半人数是黑色劲装,显然便是西北雨的人马;其外有近千的佛装道服, 一眼便可看出是武林七大门派;里头还掺杂着形形色色的服装,包括白色头巾, 但不到两百人数的狂风沙死士,以及分别身着青、黄、褐色劲装的秦岭山庄、大 巴山庄、旋雷等武林三庄、并且有至少八百名以上曾与已被西北雨摧夷的天蛟堡, 和武林二堡的“干坤堡”弟子,其余尚有大小帮派不胜枚举,尽皆出笼。

显然这场战役是关键着武林命运与西北雨今后的存亡,只见双方打得天昏地 暗,山摇地动,酣热难解;数不出的残肢断首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厉嗥中激飞而起, 数不出的身躯人影,在令人心惊肉跳的刀光掌腿中仰翻仆俯。

“住手!”蓦地一声洪若金钟,响如爆雷的喝声,骤然掀起!声音之大,令 在场的每个人心神一震,微感难受,不由自主的停下身手。

原来是北双与白嘉露见此情形,连忙把佛门的“狮子吼”运至极端顶点,大 喝住手。试想,他们皆为武林当代令人瞠手其后的顶尖绝流人物,其之声响,足 可断碑裂石,更何况是两人联“口”?所以那些正杀得南北不分的热血男儿,皆 被这如焦雷的喝声,震得气血一阵浮荡,赶忙停下狙杀的动作,惊骇万分的抬头 头向发声处望去——“帮主!”还剩下将近三千名的西北雨儿郎,一见白嘉露, 连忙单膝跪地,俯首恭叫了一声。

“这丫头倒真有一手!”一旁的北双见西北雨的人马对白嘉露仍是如此驯从, 暗暗忖道。

这时武林豪雄也看清北双的面目,惊讶的叫道:“咦,那不是江湖一鼎无影 双剑浪客么?”

场面气氛骤然转变,由浓涩的杀机转为深深的奇讶!

双方人马皆在奇怪白嘉露的出现,而且北双竟然和她在一起!

白嘉露似乎是很得西北雨信赖,他们虽然奇怪白嘉露何以会出现,但尽皆俯 身跪地,一动也不动!

而北双与白嘉露站在一起,叫武林豪雄茫然不解,尽皆惊愕于地!

忽然一条人影急窜而起,向远方掠去!

“是黑门豹!”北双猛地一震,急急射起身形,如箭追去,留下他的“引声 成线”:“小露,你向武林豪杰解释,我去追那厮!”

西北雨一见北双跃身追黑门豹,连忙拦向北双……

白嘉露见状,连忙娇喝道:“你们还不停下!”

“是!帮主!”西北雨那批人马虽是茫然不解,但仍是恭谨的停住身形。

“小北!你他妈的等等!”

北双的身形刚消失,一声粗鲁有如破铜罗的嗓子,随着一条高大的身躯拔起 而嘶出,朝北双急追而去。

武林豪雄见状,纷纷射起身形,欲随尾看个究竟。

白嘉露连忙张口急叫道:“诸位英雄请留步!”

武林豪雄不禁停下身形,不解的望着白嘉露。

“各方豪雄,请听奴家一言……”

白嘉露走近场中,扬手叫西北雨的人马退后,朝满脸惊愕的武林群雄躬身打 了一揖,接着款声说出黑门豹的罪行……

这且撇开不言,话说北双——北双和白嘉露在大喝住手之后便一直在人群中 搜索黑门豹,但一片黑压压人影,一时之间没法找出黑门豹,所以被黑门豹溜走, 北双当然是不放过他,对于黑门豹,已是恨之入骨,说什么北双也要叫他死于自 己剑下!

随后射起身形的正是麻子川枭,他唯恐北双有意外,所以急急追来。

川枭把轻功展至臻境,跟上北双,不解的问道:“小北,这是怎一回事?”

“麻子,待少爷干掉黑门豹再说。”北双转望了一下满身血迹的川枭,随即 回过头,两眼一直注视着正在疾飞的门豹,短短说了一句。

黑门豹似是惊惶,把身形展至顶点,与北双始保持着五六丈远的距离。

北双也把师门的“无影无虚飘踪步”展至巅峰,急力追上;然而麻子可要落 后了,不禁恼羞成怒,气得哇哇大叫:“你他妈的乌龟豹,是东西便停下来,东 跑西跳不怕你家大爷笑破肚皮么?”

北双也大声叫道:“黑门豹,你今天生翅也难逃,何不爽快的与少爷决一死 斗?”

黑门豹宛若未闻,径自急展身形,头也不回的直飞而去。

北双虽是用尽全力,但黑门豹岂是等闲之辈?一时之间北双去也莫可奈何, 追了一阵子,只把距离拉近两丈,始终追不上黑门豹。

当然,如果北双能捺住性子,或许能赶上他,但他一向标榜自己不追“穷寇”, 所以追得有点厌倦,正想掉转身子,打消硬磨到底的念头……

忽然黑门豹用传音入密发话道:“姓北的,你别自鸣得意,道是大爷怕你, 大爷是带你至一块好地方,咱好好解决两人的梁子,来个你死我活,不死不散!”

北双闻言一振,连忙加紧脚劲,用引声成线回道:“好极了!你尽管找一块 你称心满意的风水,少爷必叫你死得舒服就是!”

于是,两人又驰了一阵子,黑门豹拐拐弯弯的忽然在一道小溪边停下……

北双也停下身形,离黑门豹两丈远的地方站着,环首望了望四周,撇了一下 唇角,说道:“不错,确是一个好风水,黑门豹,想不到你对你的葬身之地,想 得如此周到!”

“小子休逞口舌之利,咱手上见真章!”

黑门豹满身浴血,但都不是他身上流出来的,显然是方才的一场血战,他杀 了不少武林豪杰,而致溅血满身,只见他微微喘息着,似在平复心中翻涌的气息, 两眼充满仇恨,瞪着北双说道:“如果你是好汉,咱便一对一!”

“你他妈的死龟豹!现在你还大言不惭的讲起武林规矩来啦!”话声刚落, 川枭已从后赶到,停在北双身边,喘着气息,指着黑门豹怒骂道:“大爷才不管 好汉不好汉,反正你他妈的是死定了!”

“姓北的,你认为如何?”

黑门豹看也不看川枭,不理他的谩骂,注视着北双问道:“咱俩一对一,至 死方休,怎样?”

北双两手环胸,冷冷的注视着黑门豹,残月照在他脸上,可以看到一片冷傲 与轻蔑怪异的撇了一下唇角,笑着说道:“官大爷说得对,少爷才不管好汉不好 汉,事实上少爷也不会说自己是好汉,所以阁下的话说了等于白说!”

黑门豹脸色一变,惊悸的退了一步,愤怒的说道:“姓北的,想不到你如此 不带种!”

“带种不带种,是少爷自家的事情!”

北双嗤着鼻子,耸肩笑了一声,放下两手,负在背后,悠闲的道:“你这种 小脚色,事实上只须半个少爷就够了。”

“小北,你他妈的和他噜嗦啥咯?”川枭不待他说完,从旁插嘴道:“这老 龟的武功不比从前了,当然,小北,我麻子知道你有办法把他干掉,但这要太费 时间了,再说……”

北双打断了他的话,不在意的说道:“麻子,放心。绝不费时间!”

黑门豹见北双已答允单人会他,连忙开口道:“好!姓北的,算你够种,咱 到那边去!”

说罢,便想纵起身形……

“你他妈的龟头豹,你别道少爷有这耐心与你蘑菇!”北双大显不耐的撇了 一下唇角,冷声说道:“先吃你少爷一掌再说!”

话声方落,颀长的身子猛地一旋,斜斜的欺向黑门豹,纳掌猝然一翻,毫不 容情的扫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

“卑鄙!”黑门豹见状,怒叫了一声,两脚猛弹,向后跃去。

“哗啦!”北双的掌风扫了一个空,击在水面上,喷起半天高的水花,溅了 黑门豹满身。

“这便是少爷的见面礼,乌龟,现在有屁快放,要到哪里受死?”北双停下 攻势,得意的望着站在溪边对岸的黑门豹,哼着鼻音说道:“任是刀山汤池,幽 冥地府,少爷舍命陪乌龟,随你就是!”

“好!阁下快人快语!”黑门豹不知是被北双猝然的一袭,成了一头狼狈的 落水狗,还是被北双带刺的字眼,骂得满脸通红,怒不可遏的怒视着北双,杀机 满面的说道:“跟你家大爷来!”

北双和川枭也射起身形,跟随而去……

须臾,他们到了一座潭边,只见潭里长满了亭亭如盖的荷花;这座潭的面积 不算小,但也并不怎么大,然而潭水却非常干净,可是见不到底,显然是非常深。

“小北,那荷花的布置宛似一个阵势。”

川枭眯眼望着潭里的荷花,用“传音入密”向北双说道。

北双一震,正想回话……

“姓北的,上面的荷花便是‘绝花门阵’,你可记得?”黑门豹望着北双, 脸上溜过一丝诡谲的神色,阴森森的说道:“咱便在上面决斗,如有谁走错阵法, 便会沉尸潭底。”

“沉尸潭底?”北双心中跳了一下,讶然问道。

“不错,你只要错踏荷花,那朵荷花上有极力的粘液,使你随着它的陷下而 葬身潭底。”

黑门豹得意的说道:“而且潭水具有非常强大的吸力,你无法跃出水。”

北双一震,脱口说道:“这不是和天母潭相同么?”

北双的样子有些惊怔。

“不错!老夫称它为小天母潭。”黑门豹阴笑着点了一下头,接着说道: “怎样?有无胆量与大爷在那上面决一雌雄?”

“你他妈的老魔,你道我们会上当?”川枭瞪着铜铃眼,怪嗥叫道,接着转 首向北双急声说道。“放心,老麻子,少爷已走过两次,这阵势的走法,少爷已 记得很牢了!”

黑门豹立即接下说道:“那么便开始吧!”

接着拔起身形,轻巧的停在一颗荷叶上。

“别愁你死不了!”

北双傲然的一笑,便想纵起身形……

“慢点!”北双忽然噫了一声,顿住身形,叫了一声。

黑门豹脸色一变,但装出若无其事的睨着北双说道:“怎么啦?胆怯了是不?”

“黑门豹,告诉你家少爷!”北双忽然沉下脸色,两眸如电的注视着黑门豹, 缓缓启口说道:“为什么你要对少爷说出这些?如果你不说,少爷不是便要冤死 潭底了么?”

“对,这其间定然有诈!”川枭也张嘴附和道:“说!死老龟,你他妈的在 耍什么阴谋诡计?还不向你家大爷招供?”

“这岂不是君子之心以度小人之腹?”黑门豹似是震了一下,但随即笑着说 道:“老夫最大的心愿便是报灭门之恨,一掌之仇,所以老夫欲光明正大的打败 你!”

“光明个龟蛋!”

川枭暴跳如雷的骂道:“如果你是光明正大,当初何以截杀北大少爷?”

“麻子,你话说明白点!”

黑门豹虽是立在荷叶上,但却不会沉入水,显示着内功已达炉火纯青之地, 镇定的说道:“姓北的武功被废去,并不是老夫所为,而老夫派人追拿姓北的, 也不过想活捉,恢复他的武功,然后再……”

川枭不等他说完,呸了一声,不屑的骂:“你他妈的满口臭屁!”

黑门豹转首向正俯首沉思的北双说道:“姓北的,信不信由你!如果你怕, 咱便换……”

北双不待他说完,抬起脸庞,轻蔑的说道:“你家少爷什么时候怕这龟孙子 来着?”

“那你还站在那里作啥?”黑门豹脸上也浮着轻蔑的神情,显得有点激将似 的斜睨着北双,撇着嘴说道:“你分明是怕大爷,还想赖?你说有诈,那么你指 出来,只要你能指出,大爷便当场自戕!”

黑门豹这句话说得相当够份量,北双和川枭竟被堵得答不出活来。

当然,北双并不是怕黑门豹,但只是奇怪黑门豹何以愿说出“小天母潭”的 机密,如果黑门豹不说;北双相信自己会糊里糊涂的跃上荷面,一个弄不好,便 告完蛋大吉;北双敢十分肯定其中另有阴谋,而这阴谋足以使他丧命!但北双指 不出阴谋到底在何处?然而北双也不会相信黑门豹是要“光明正大”的与自己对 决,这根本是哑巴说大话,不可能的事!

黑门豹见北双两人愣愣发呆,讥嘲的说道:“算了!你既是怕,咱便换个地 方!”接着又阴阴一笑。

“大爷本想这佯比较刺激,一来可以较轻功、内功、以及对阵势的精明,但 你却……”

“你他妈的老魔!少爷如果怕你这毛毛小脚色,枉废少爷的一世英名了!”

北双被黑门豹说得冒火万丈,曾几何时北双曾被如此数落讥嘲过?心中陡然 泛起一股好强之心,不待黑门豹说完,怒吼了一声,便拔起身形……

“双哥!别上当!”

当北双的两脚方离地之时,忽然一阵急促的娇音射进他的耳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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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六十五章 智除顽敌武林平北双 闻言一怔,连忙沉下丹田之气,硬生生的把拔起的身形降回地面。

川枭连忙扭头望去。

只见十几丈外正射来一片黑压压的人海,显然是白嘉露带领着西北雨儿郎, 以及各方豪雄,一齐涌到。

不过眨眼功夫,他们已来到眼前。

只见这潭边的空地,全被这些方才还在打得酣热,不下六千余名的英雄好汉 挤得满满,几乎说是水泄不通,连只蚂蚁也会给踏死!

“小……哦,白姑娘。”北双本想亲密的呼唤白嘉露,但碍于众多的豪群在 场,连忙改换为白姑娘,微感奇讶的问道:“这里莫非有鬼?”

白嘉露很明显的已对武林各方豪雄门派解释原委,否则原本是水火为容,不 同道上的人马,怎么也不会同“挤”在一起,至少不会如此相安无事,显然白嘉 露的解释已使双方获得谅解;白嘉露站在北双身旁,面带紧张的说道:“是的, 荷花上有剧毒,只要一上去,便会中毒而死!”

话声一落,武林豪雄皆哗然,震怒黑门豹的卑鄙,纷纷怒目注视仍站在荷叶 上的黑门豹,黑门豹似是鬼计被揭穿,满脸骇惧。

“原来如此!”北双脸色微微一惊,幸好白嘉露早来一步,否则后果真不堪 设想;北双吁了一口气,忽又问道:“荷叶既有毒,黑门豹怎安然无恙?”

“他事先服下解药,当然不会中毒了。”白嘉露展齿说道,接着两腮含煞, 冷冷转向黑门豹发话道:“你还不下来受死?”

“启禀帮主!”

白嘉露话声落,忽有一名身淡素色大袍的虎目虬髯大汉,手扳金光闪闪的雁 翎刀,朝白嘉露抱拳恭声说道:“让属下捉拿司马护法,接受帮规处裁!”

“刑堂主……”白嘉露方说了一句……

“诸位豪雄,黑门豹是罪不容诛的罪魁,咱何必给他讲武林规矩?”川枭忽 地扯天喉咙,大声嚷着说道:“为被他屠死的英雄豪杰,咱何不一起把黑门豹震 入潭里?替在天之灵的英魂报仇!”

“对!对!对小人何用三字经?咱们亮出暗青子,叫黑门豹万穿而死!”武 林豪雄首先响应叫道。

“对!西北儿郎也对这无耻的叛徒万惩不贷!”西北雨也愤怒的叫着道。

北双见状,连忙拔起身形,射向半空中,射至十几丈高后,然后缓缓下降。

“各位豪雄,请听在下一言!”

北双降下的身形,却是出奇的缓慢,宛像一团飘浮不定的棉絮;这正是武林 视为最难学的“顿气轻功术”,只见杂众人群,立刻静寂下来,全场鸦雀无声, 将近一万两千只睁得斗大的瞳孔,射着深深惊异的眼光,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停 下半空中的北双,包括黑门豹在内。

“诸位皆为武林万人所景仰的名门正派,维护正义由来以久;而西北雨今亦 去邪归正,依附白道,造福武林……”

北双的身形像一片落叶,随着秋风在空中缓缓飘荡,中气十足,凛然磅礴的 语音,一字一字的溜出他洁白的齿缝,传进武林诸雄的耳里:“江湖上将不再有 厮杀,至少会安宁平静,现只剩黑门豹罪魁一人,难道你们愿抛弃以往的正义荣 衔,使用你们不屑而为的群殴手段?”

当话声完毕,北双也刚巧降下地面。

全场一片静寂,已没有方才的喧哗,显然北双的一席话,已打消众人群攻的 念头。

北双微微运转一下气息,平复胸腔的翻波,向着黑门豹发话道:“黑门豹, 你站出来吧,本人与你一对一比划!”

黑门豹仍然轻盈的站在一片荷叶上,但脸上一片漠然之色,狂傲的说道: “姓北的,原来他也不过如此,说话等于放屁,根本不当一回事儿!不是么?方 才你自个说任是剑林刀山,汤池火海,也要与你家大爷走一趟,现在却自食其言, 算什么东西!”

话声一落,众人又是一阵哗然,对黑门豹恬不知耻的挑战,震怒非常,身形 蠢蠢欲动!

北双被黑门豹激得雄心万丈,大声说道:“说得是!在下向来言出必行,阁 下莫要着急,少爷与你玩便是!”

话音一落,又掀起一阵骚动。

川枭扯着北双的衣袖,急声叫道:“他妈的小子!你是不是疯了?”

白嘉露也着急的说道:“双哥,没有解药,你如何与他交手?”

北双转首朝川枭与白嘉露不在意的龇了一下牙,笑着说道:“放心,少爷自 有妙计!”

说毕,取下肩后双剑,抽出剑鞘……

川枭与白嘉露看得一阵迷茫不解……

只见北双蹲下身子,把剑和套鞘分别绑在脚底,如此一来,金属之物便不会 被荷叶的毒物透过了!

“要得,小子,有你的!”川枭赞赏的击了一下北双的肩膀,北双此举,实 在太出乎他麻子的意料了。

白嘉露看得一阵心折,忽又想起的说道:“但双哥你没兵器!”

“这不是么?”

北双指了指的两支剑以及两支剑鞘说道,只见一只剑尖向前,一只剑尖向后, 看来使人有一种扑朔迷离之感。

众人见北双之状,不禁呆住了,有生以来,他们不曾见过此种迎敌的方式, 包括黑门豹在内。

就在众人惊讶之际,北双的身形,已像一道轻烟,电掣的飘向潭里。

“来来!黑门豹,当日出之时,便是你寿终正寝,向大地道别之际!”

北双非常轻盈的停在一朵荷叶上,荷叶一点波动也没有,看得众人一阵瞠目 结舌,惊羡不已;北双望了一下微显肚白的天际,怪异的撇了撇唇角,傲悍的睨 着黑门豹,煞气重重的说道:“少爷真为您老可惜,秋之朝阳,何其之美,你老 却见不……”

“少废话!接你大爷一掌!”黑门豹不待北双说完,暴喝一声,双掌猛然一 翻,倏地拍出一股强风厉劲,凌厉非常的扫向北双!

北双似是料不到在此环境,黑门豹竟然不要命的推出掌,显然是要与自己同 归于尽,心头骤然大变,哪敢硬接黑门豹的掌劲?连忙运起丹田之气,陡然拔起 身形,让过了黑门豹玉石俱焚的一掌。

“哗啦!”

只见北双惊险万状,只差一毫的便要被击个正者,黑门豹卷出一掌,击在水 面,喷起丈把高的浪花,潭水陡然一阵急剧的波动,至少有一半以上的荷叶已告 折断,沉入潭底。

北双停在另一片荷叶上,全身已被水花溅得湿淋,成了一个落汤鸡,北双心 头委实惊骇万端,他万想不到黑门豹想拉自己“下水!”很明显的,黑门豹见大 势已去,反正一死,不是么?纵算能打败北双,也不可能打败白嘉露,以及六千 只的“对手”,所以开头便打出一掌,把那半潭的荷叶劈得干净,打算把全部的 荷叶扫个精光,与北双同归于尽,黑门豹此种心机,实是阴险到家!

岸上的白嘉露见状,芳心大骇,连忙大叫道:“双哥!回来!”

但太慢了!

黑门豹根本不让北双脑中有第二个思维在转动,就在北双方降落在荷面上的 一刹那,身形已快得令人眨不过眼来,宛似鬼魅幽魂般射向北双!

北双的脸色骤然大变,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黑门豹已窜到他胸前,北双想出 手已是太迟,纵算有这时间让他出手,但黑门豹已心存破斧沉舟,那么北双同样 会坠落水里,而沉入潭底!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北双便要被黑门豹扑上正着——“哇——”

“哼!”两只人影骤黏在一块,并且陡然向上窜起九丈来高,一声悠长的厉 嚎以及一声简短的闷哼,划破寂静的黎明!

岸上的白嘉露只见在黑门豹刚撞上北双的一刹那间,北双似是孤注一掷,不 顾一切的射起身形。

白嘉露清楚的看到,黑门豹的十指,深深扣入北双两肩,冒出十道殷红的鲜 血,但黑门豹也因如此身形被北双一起带上空中,北双似是痛苦万分,显然两臂 已不能动弹,无法向黑门豹袭击,而黑门豹也十指如鹰爪的紧扣着北双,似乎想 把北双一同掉入潭底,然而北双可不这么想,当北双的身形方拔起两丈来高之时, 脚下猛地一旋,恶毒的把两柄剑尖削向黑门豹的两足!

但闻惨嚎一声,黑门豹的自脚踝处被北双脚底下的双剑削去!

但黑门豹仍是抓着北双不放,在七丈高时,竟然张口咬向北双的颈项!

北双惊觉的仰头闪避,非常惊险的躲过黑门豹在武林史上独创一格的“口招”。

当跃至九丈的时候,黑门豹已感不行,两手一松,带着凄厉的嗥叫,坠入潭 中!

黑门豹的掉落,掀起一片浪花,以及殷红的血花,只见浪花平息之时,水面 已淹没他的颈顶;只见水里咕咕的冒起几个水泡,随即消失,只留下一片红得刺 眼的鲜红,染得潭水一片通红。

乍看之下,黑门豹坠入潭底似是太“不中用”了,事实上,只要稍明底细的 人,便知脚踝处乃人体的主要神经之一,任何人要在该处吃上一剑,必定昏死无 疑,而黑门豹竟还能张口“噬”北双,不能不说他的武功已到炉火纯青之地,而 令人骇异了!

却说北双,只见他似是因受创而致使轻功大大打了折扣,只跃了九丈,十丈 不到,便告劲气不继,身形陡然急沉!

北双心中暗叫一声完了!两肩的刺痛,使他无法运气使出“顿气轻功术”, 把身子下降之势减缓,眼看北双也要步黑门豹之后尘,沉死潭底!

说时太慢,那时太快!就在千钧一发,生死一线间,白嘉露陡然娇喝一声, 纤美的娇躯如一道急掠的流星,众人只觉红影一闪,白嘉露已令人不敢相信的抱 住北双急落的身子!然而危险仍然没有过去,白嘉露虽然抱住北双的身子!但荷 叶上有剧毒,白嘉露显然是要停在荷面上的,那么,这是死路一条!

众人真是紧张极了,至少每人的心已提到口腔!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白嘉露和北双竟然好端端的停在一朵荷叶上。

原来是白嘉露两脚踏住北双足下突出的剑尖与剑套,北双受了白嘉露的扶助, 所以可以安然无恙的停在荷叶上,而白嘉露也因北双的双剑,而致使没有沾上荷 叶上的剧毒。

当然,看起来,像是吹嘘那么容易,但岸边上的六千多名武林豪杰,包括川 枭与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他们知道他们“死定”的危机,平安度过,当然六千多 名豪雄里头,或许有顶尖的轻功,深宏的内功,以及机敏头脑的人,但最起码潭 上哪朵荷花是安全的?便无人知道了!除了麻子川枭与凉山派掌门人千手百脚洪 平。

只见白嘉露紧紧搂着北双,惊险万伏的立在一朵弱不禁风的荷叶上,委实令 人要捏一把惊汗!

白嘉露微微喘了一下息,只见她已累得香汗淋淋,但她不敢稍稍停留,紧紧 接着运起丹田纯清真气,娇嘿一声,挟搂着北双,射出岸上,危险才告解除。

“老天!”

北双不知是“吓”坏了,还是肩上的疼痛,一到岸上,朝川枭叫了一声,便 无力的躺在白嘉露的怀里。

这时,东方的山头,已升起一朵光芒万丈,象征着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朝 阳。

本是动荡不安,杀伐弥浮的武林,骤地回复昔前的安宁平静。

西北雨,这曾搞得江湖上天翻地覆,风风雨雨的西北雨,公开宴请武林白道 上的各路豪杰,表示弃邪归正,扶持正义;白嘉露因为西北雨在人们的心中是 “黑帮”,特地把帮名改为“白阳帮”,其意是说从前的西北雨已不复存在,而 以象征光明正义的白阳帮,表示她今后对武林的宗旨与方针。

武林豪杰虽曾受西北雨的蹂躏,并且痛恶非常,但他们已知道为非作歹,* 纵西北雨的实仅黑门豹司马长雄一人,而黑门豹也已丧命,当然,有不少受过西 北雨不少苦头的人,仍然仇视白嘉露,但白嘉露已表示革心洗面,去恶向善,也 就作罢;事实上,纵使白嘉露仍保持一贯作风,与武林对敌,说实在话,武林群 雄能否摧毁西北雨还是一个大问题。不是么?

大坪地之战,如不是北双与白嘉露及时阻止,最后之胜负,实难断言,本来 武林群雄是寄望北双能与他们站在一起,但事实证明北双与白嘉露已言归于好, 想借助北双已无可能,如此一来,原来一个白嘉露便够令人头痛,何况再加上令 人闻风丧胆的血煞星?所以在这不可言喻的微妙关系下,武林豪雄表示出“宽大 心胸”,坦然接纳白嘉露对武林的道歉。

于是,白嘉露已不是人们心中的“臭婊子”,反而成了武林中的英雄,武林 人物还特地送给她一个雅号——白阳仙子。并且她领导的白阳帮,逐渐为武林黑 白两道共同推崇。

当然,北双的名气也由此变得更大,响彻云霄,传遍每个角落,简直达至妇 孺皆知的地步!

武林总算平静下来了,然而北双的奔波浪荡还不能停止。他必须找出连杀他 两个女人的凶手,他必须找到龙角草、皋叶以及仙芝三种药草,以挽回为他而奄 奄一息的单桂珠。

于是,他和他的老搭挡麻子川枭再度浪荡江湖。

北双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厉尽“千辛万苦”之劲,才“摆脱”白嘉 露和祈青青;当然,此里的摆脱并非所谓的“遗弃”,北双只是认为白嘉露已怀 有身孕,而祈青青又有“间歇症”,不愿她们跟随自己在江湖上受奔波之苦。

祈青青和白嘉露说什么也要随北双行走江湖,她们有一个最好的理由——替 她们的父亲祈归报仇,坚持不让北双“摆脱”她们,北双说好说歹,至少三寸莲 舌几乎要说烂了,仍是得不到她们的“许可”,最令北双无言以对的是,祈青青 与白嘉露还搬出“杀手锏”的理由:为她们的姊姊赖宛英。

最后还是麻子川枭出来“压阵”,一声大吼,才把她们“吓”得噤若寒蝉。

如此才让北双“勉强”的“溜”出旗山。

北双与川枭上路之后,本想取道勾岛,找乌拐手温碧光算账;祈归是他的 “泰山”,被乌拐手杀害,北双为人之“婿”,势必寻仇乌拐手,以尽“婿职”, 再说他也要向乌拐手索取“回魂丹”,以治祈青青的“间歇症”,尽到“为夫之 职”;但他心中惦念着冷面黑煞严梦柔,无可讳言的,如果爱可以测出深浅的话, 那么北双是最爱她了,当然死去的赖宛英不算在内;而且他必须从严梦柔那里才 可以知道救单桂珠的药草生长在哪里,所以与川枭转身东海出发。

北双此去,也算是向严梦柔“正式求婚”,本想张罗聘礼,但遥远的路上, 总是不方便,所以带着白嘉露给他的一箱珠宝,聊代聘礼,而这箱珍贵的珍宝价 值无以计数,绝不下于一般权贵的王公弟子所送出的聘礼。事实上,川枭与北双 乃武林中人,通常武林人物最漠视俗礼不过了,北双这样做,无非是想博取“准 丈母娘”的欢心。

“小子,再过去一点,咱们必须渡船了。”

川枭曾到过严梦柔的家,所以北双与他并不需要费很长的日程,便来到东海, 川枭仍是那副老样子,身上“遮”着比叫化子还要槽的“破衣烂裤”,与北双银 光闪闪的丝绸劲装,成了何止十万八千里的对比,不知底细的人,一定奇怪他俩 怎会“黏”在一起?川枭搔着蓬如乱草的头发,露出两支又黄又黑的大板牙,吐 着铜锣的嗓音说道:“约莫两炷香的时间,便可以到达一个小岛,那里便是小柔 的家了。”

北双神风俊采的策着马僵,朝川枭笑着说道:“麻子,少爷真恨不得马上能 见到小柔!”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何以会显得紧张?他的脑海里漾着严梦柔的娇美倩 影,他仿佛闻到了严梦柔身上的幽香气息。

川枭见北双那副猴急相,咧着大嘴,笑声问道:“格老子,你他妈的急个啥。”

北双朝他嗤的一下,笑着回道:“少爷不与你麻子斗嘴!”

脑里正想着川枭曾为他讲述严梦柔的家:他知道那里是一个海岛,虽然不能 说是美如仙境的蓬莱仙岛了,但可以说风光优美之与中原景色炯然不同,独出一 格的美丽之岛。

须臾,他们已到了渡船的渡口。

只见眼前一片汪洋大海汹涌波浪,在蒙蒙的浪花里,隐约的可以看到一个小 岛屹立当中;海岸边停着十几艘小船,显然那便是与岛沟通的交通工具。

“小北,今天怎这样少人渡船?”川枭拿下挂在肩后玉尺上的酒葫芦,仰了 一口,环眼望了一下冷清清的船只,奇怪的说道。

“说不定今天风浪大了一点,船夫不敢渡过去。”

北双也感奇怪,只见十几条船平稳的靠在岸边,好像今天船夫们不做生意似 的,大感迷惑的望向川枭说道:“老官,你瞧,那边船夫尽坐在船上瞪人,怎不 招呼人?似乎今天他们不干活!”

“咱上前去问问。”川枭把葫芦挂回肩后,说了一声,策马前去。

北双也抖动僵绳,跟上前去……

只见十只船的船夫聚在一条船上,当中放着一个缺了一角的大碗,还有三粒 六角形的骰子,显然他们正在赌钱,见北双与川枭才停下的。

当北双和川枭走近的时候,一名面色苍黄,身裁有如船橹细瘦的船夫,向他 们发话问道:“你们像是外地人,是不是要渡船?”

“是的,我们要到岛上去。”北双点头说道:“你们今天干不干活?”

船夫笑着摇着回道:“对不起,我们的船已被人包下来了。”

北双和川枭不禁愣了一愣,北双不解的问道:“但你们的船却闲着呀?”

“对不起,我们今天不载客!”船夫似是显得不耐烦,冷冷说了一句,便又 在掷投骰子,继续他们的“通吃”。

“他妈的,大爷银子给你,你敢不载客!”川枭不禁大为恼火,怒骂了一声, 拔起身形,一把揪住那名船夫,凶巴巴的说道:“你是不要钱不要命,还是要钱 要命?”

十几名船夫一见川枭有如狰狞恶鬼的凶相,脸都吓着了,齐跪在船板上,惶 声说道:“大爷,饶命!”

“老官,别这样!”北双见状,连忙跳在船上,挪开川枭的手,向直发抖的 船夫问道:“是谁包你们的船?”

“是我!”忽然背后一声冷音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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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六十六章 玉女情丝折二雄北双 与川枭闻言转身望去。

只见六丈外立着一个七十开外,身着紫色大袍的白发老者。

北双与川枭有点惊讶的打量着来人,心中不期然的忖着道:来人身手不凡, 竟给他欺至身后仍不觉。

白发老人中等身裁,脸上却毫无皱纹,而且圆浑浑的,有点像娃娃,如不是 他颔下齐胸的白胡,还叫人看不出他已逾花甲之年,然虽是娃娃脸,但两边额角 的太阳穴鼓得像条蚯蚓,而且两目如炬,闪眨之间,露出精芒如电的眸光,显示 着武功造诣已到炉火纯青之境,最令人注目的是,他宽坦的头额中,长着一粒如 指大的青痣,远远看去,宛似三眼怪人。

“莫非他就是传言的东海一魔,三眼金童林康登,也就是与自己共列武林四 杰,红扇书生林伯骏的父亲?”

北双心念急转,暗暗端忖着道。

川枭不想婉言相问老者身分,但凭他丰富的江湖阅历,冷傲的打量了一下, 微微显得不客气的问道:“阁下是哪条线上的朋友?”

白发老者微微笑了一下,笑得非常狂傲,抖了一下衣袖,看也不看川枭,撇 着唇角,冷声回道:“凭你麻子还不够资格探问老夫名号!”

“好得很!”川枭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漫不经意回说一声,接着转着向吓得 脸都发白的船夫说道:“开船!”

白发老者冷冷的说道:“老夫已说过,船已被老夫包下来!”

川枭冷冷睨了他一眼,他的语气,已可以听出带着一片浓厚的肃杀味道: “那么你来撑船!”

“你不够资格!”白发老者冷笑了一下,语音始终是冰而冷。

川枭脸色一变,一股浓烈的杀机掠过他的眉宇,就要发作。

“老官,那家伙可能就是三眼金童!”北双见场中气氛骤地一紧,连忙用 “引声成线”

向川枭说道:“先按性子,看他来意如何?”

说毕,走下船舷,朝白发老者微微抱了一拳,振声说道:“晚生无影浪客北 双。”

白发老者倨傲的停了一会,不回礼的说道:“老夫三眼金童!”

北双心中忖道:“果然是他,不知他找啥碴子?”

心中虽如此想,但仍是笑着说道:“原来是林老前辈,久闻前辈高号大名, 如雷贯耳,今有幸一睹前辈龙颜……

“废话少说!”三眼金童不待北双说完,冷音嗤了一声。

北双脸色陡然一变,心中怒火万丈,老实说,他很少对人如此恭敬,方才川 枭吃了他一个冷钉子,就很不是味道,现在他又摸了一鼻子灰,在他的忍耐性来 说,已超过了极点!但他一想对方既是东海一魔,自己的爱人严梦柔受他多端照 顾,只好忍下心中的怒火。

“对,姓林的,咱废话少说,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他妈的有屁快放!”然而 川枭可忍不住了,纵到滩上,指着三眼金童怒叫道:“你别以为你长得一副妖里 怪相的,大爷便寒你,来!过来,看看你家大爷含糊你?”

语音之响,把船上的船夫吓得抱头逃窜。

“好!凭你麻子这番鬼叫,够资格让老夫称赞你。”

白发老者怒笑了一下,缓缓走前来。只见他走过的沙土不留一点痕迹!

“好帅的‘踏雪无痕’轻功术!”北双心头微微一惊,暗忖道。

“来来来!不敢的便是狗养的!”川枭傲然的立在原地,两手环胸,狂傲至 极的叫着道:“让大爷称量称量所谓的东海一魔是何种货色?你他妈的别慢吞吞 要死不活的!”

三眼金童仍是一步一步走着,不理会川枭的叫骂,但他的脸上,已写明了他 心中正炽焚着一股刻切的杀机!

正当林康登走至七尺之无远,北双忽然踏前一步,横手叫道:“且慢!”

川枭和林康登不禁愣了一愣。

要换别人,北双必不会拦阻,让川枭放手一搏,但他心中奇怪,自己和三眼 金童并没结下任何仇怨,莫非是因自己“抢走”红扇书生的爱人严梦柔,而使他 对自己产生敌意?如是如此,那么他必定不同意严梦柔退婚了!如果这假想是事 实,而现在三眼金童又无端挑衅自己,所以北双急欲知道其中原因,开口说道: “晚辈仍称你一声前辈,在下知道你是因为严姑娘和我……”

“哈哈!”北双话音未完,三眼金童忽然仰天大笑。

北双和川枭一怔,心中一阵迷惑。

半晌,三眼金童才停下笑音,睨着北双冷言说道:“阁下未免太自作聪明了!

老夫才不管你们男女间的事情!“

北双又是一怔,不解的说道:“那……”

三眼金童见北双吞吞吐吐的,显得不耐烦的喝道:“那什么?有屁快放!”

“他妈的你倒放屁来!”川枭心头大感冒火,咆哮了一声,便要拔起身形。

“老官,呆会!”

北方也是愤怒至极,但心惦念着严梦柔的安危,忍气吞声的拉住川枭,向三 眼金童问道:“阁下是否同意严姑娘提出的退婚?”

“你这就是废话!又不是老夫和她订婚,问大爷干啥?”

三眼金童不耐烦的龇了一下牙,粗声说道。别看他年龄大,火气尤大!

北双碰了一鼻子灰,但这“灰”使他心中一松,听他的口气,显然三眼金童 不管林伯骏和严梦柔之间的事情,换句话说,林伯骏已答应退婚,严梦柔已不是 他们林家的人了,也就是说三眼金童并不如北双想的会为难严梦柔母女;但北双 不明白三眼金童何以要硬找碴子,当下接声问道:“好!你家少爷便不说废话, 你这老匹夫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胆敢找咱哥俩……”话声未完,川枭像是非常 “中听”北双这席话,抢着说道:“对!你是否吃了猪心狗肝?胆敢在老虎嘴上 捋须,千岁头上动土,敢情是吃错药,瞎了眼?滚!快滚!看在严姑娘的份上, 大爷放你这不知死活,摸错门的老骨头一马!滚!你他妈的老王八还不给你家大 爷滚?”

北双和川枭的一搭一唱,尤其是川枭如连珠滚炮,比死了爹娘还难听的叫嚣, 简直把三眼金童的肺给气炸了!

“哈哈……”三眼金童怒极长笑,颔下长须无风自动,显然在极力抑制着心 中的愤怒。

良久,才停住笑声,浑圆圆的娃娃脸上蒙上一层浓烈的杀机,冰寒的语音, 带着昂炽的煞气,缓缓吐出他磨得格格作响的齿缝:“姓北的,你别以为老夫是 因小柔被你抢走才找你,告诉你,老夫向来一是一,二是二,绝不扯关系!纵算 小柔愿意为吾家媳妇,老夫照样找你,而现在小柔愿意随你,虽然我和她仍有交 情,老夫依要找你!”  “为什么?”北双不禁愣了一愣,照此说来,三眼金 童显然很久便想会自己了,不解的开口问道。

三眼金童狠狠的瞪着北双,怨声说道:“不为什么,老夫自认武功天下第一, 你没有资格排名在老夫前头!”

“原来是这样!”

北双恍然大悟的说了一声,显然三眼金童是为的名气比他大;但事实上武林 四杰的排名并不是北双自己排的,而是好事的武林人物搞出来的。

“好,阁下既然看得起在下,阁下划道来,如何比划?”北双虽无意争这无 谓的“空名”,但他知道三眼金童已受“名”的迷惑,多说无益,反正“盛名之 累”的滋味他也尝过,至少川枭便是慕名来找北双印证武功,才成知交的;而北 双心中也颇想和三眼金童较量,虽然武林四杰中他排列第一,但他未曾和其他三 杰交过手,虽然武林四杰的武功如何?所以当下北双雄心万丈,豪迈的说道: “轻功、内功、掌法、拳法……任你选择!”

“何必那么麻烦!”三眼金童冷冷说一句。

“莫非你是要赌命?”北双冷冷的撇了一下唇角,冷漠的说道。

“不错!常言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二眼金童豪笑着抚了一下白须,点 头说道。

“好极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少爷奉阁下就是!”

北双胆气横溢,气冲云霄的笑着说道,语音停了一下,唇角漾起一丝怪异的 微笑,说道:“不过,中间那两句话是对阁下说的!”

三眼金童嘲讽的反驳道:“卖弄口舌的人,大抵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的 脚色!”

“试试便知!”北双两掌缓缓撼起十成掌力,睨着三眼金童问道:“阁下的 兵器呢?”

三眼金童显然也正准备出手,脸上一片凝肃之色,缓缓回道:“这双手便是 老夫的兵器!”

“好,少爷也以空手对你!”

北双冷涩的撇了一下唇角,他的脸上以及双掌,逐渐发白,显然正凝起他的 箱底功夫“极阴掌”。

“这倒不必,尽你吃奶的力量拿出来!”

三眼金童额上的青痣忽然暴涨起来,显然也搬出他的绝门玩意“青煞”。

一旁的川枭,一见此弓张弩拔的气氛,虽然大小战役他已有过不知多少,但 他此刻心中却一反往常,噗噗的跳个不停,连忙取下背后的葫芦,沽了一口……

他心中清楚的知道:北双和三眼金童两人都打算一上手便使出全力,其后果 往往会搞得两败俱伤。

北双的脸已白得像“一见大吉”。

眼看一场龙虎斗便要开始……

“林伯伯!双哥!你们不要打!”忽然一声急切的娇呼打破这一触即发的紧 张局面。

三人不约而然的转眼望去——只见滔滔海面上,一个小点正如飞的漂来。

来人的武功令他们震惊,其使用的正是武林失传达两百年之久的“一苇渡江”

轻功术!

北双、三眼金童以及川枭皆看呆了,他们虽属当代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但对 这佛门深奥的“一苇渡江”乃是徘徊于门外,不得其奥,更令他们震惊的是,来 人竟是冷面黑煞严梦柔!

但见严梦柔只靠着一块方形木板,乘风破浪,如电的向岸上驰来。

“小柔!”

三人不自禁的叫了一声,严梦柔的身法快极了,只一眨眼,便快欺近岸上。

忽然,严梦柔在离沙滩约摸二十丈之远时,一个两丈高的海浪袭来!

严梦柔显然对这“一苇渡江”并非练得得心应手,至少她脚下用的是木板, 而非苇片,只见一个大浪袭来,严梦柔的娇躯一斜,坠入海里!

川枭北双竟然向海里射去,大惊的叫道:“小北!你疯了?”

“麻子!快上来!”

三眼金童身子电掣般的一旋,跃上渡船,两掌骤然拍向沙滩嗖的一掌,冲向 海里。

川枭连忙一提身形,跃上船头,与三眼金童两掌连发,击在水面上。

只见船只如箭射般的向前激冲而去,而川枭与三眼金童所拍出的掌,掀起巨 高的白花水浪,壮观非常!

北双射出的身形,离严梦柔大约两三丈远的时候,便感劲力不接,身形陡然 下沉!

“小北,接着!”

川枭见状,连忙拿起船浆用力打出,但见川枭打出的水浆,如激星电石般的, 快得不能再快的朝北双飞去。

“谢了!麻子!”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北双下沉的身子,刚好点住川枭打出的船浆,在那一 刹那里的半刹里,已经使出瞠傲武林的“上上纵点轻功术”!但见他的嘿然吐气 开始,身形猛又拔起,射向严梦柔,单手一掠,已经勾起严梦柔的衣襟。

但北双此时的体内劲气已接不上了,而川枭和三眼金童的船只尚未来到,身 子陡然一沉,朝海面急坠!

三眼金童见状,便要射起身形……

然而北双忽然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朝海里放下,但见银子落至北双脚边的 时候,北双堪堪的把左脚用力蹬往银子,再度使出纵点轻功术。

于是北双急落的身子忽又一拔,便可以看出劲道远不比第一次比纵起的来得 大,显然北双对于“上上纵点轻功术”也不过只习得两三成火候而已,否则他可 以很好的连环使出这个轻功术,跃回海岸;只见北双的身形拔了不过四丈还不到, 又坠回海面。

适巧这时川枭已赶到,北双正好掉在他们的船上。

一切过程,文字书来似是平淡无味,但如细细体嚼,便知那一幕惊险了,而 且漂亮极了!

北双停在船板上,已感浑身疲备,而严梦柔也因勉强他只习得一点皮毛的 “一苇渡江”

而大消内功,只见她已成了落汤鸡,全身湿透;两眸紧闭,显然已经不知灌 了多少海水。

而川枭和三眼金童也因连发了不知几百掌,推动船只的前进,而感疲乏无力。

只见北双,三眼金童以及川枭三人无力的靠在船舷,闭目调息体内急促的气 息;严梦柔昏睡在北双身旁,不醒人事。

半晌,北双本人已调好气息,严梦柔也嘤咛一声,张嘴吐出一大滩海水,清 醒过来。

三人不约而同的围拢前去,关切的问道:“小柔,你没怎样吧?”

“林伯伯,官大哥、双哥。”

严梦柔坐正娇躯,调息体内的真元,须臾周身漾起白蒙蒙的罡气,只见她苍 白的脸颊慢慢恢复先前的红润,并且湿淋淋的衣服缓缓干起来;严梦柔睁开美眸, 朝三人叫了一声,接着气急败坏的向北双说道:“双哥,你怎可以对林伯伯如此 无礼?”

“我……”北双不禁愣了一下。

三眼金童此刻的娃娃脸上现出了一片温和,似是对严梦柔非常爱惜,柔声说 道:“小柔,是我要找他过招的。”

严梦柔温驯的看了他一眼,仍向北双说道:“双哥,我想我们该分手了,如 果你仍……”

“你说什么?”北双猛地一震,急急的抓住严梦柔的双肩,脱口问道。

“小柔!”川枭也是一震,不解的叫了一声。

严梦柔不语,缓缓垂下螓首,欲言无语的泪珠悄悄落下,北双可以感到她的 娇躯在急剧的颤抖着,就如他的心一样。

北双痛苦的撇了一下唇角,缓放开严梦柔,他不想问是为什么?他直觉得感 到自己掉在一片空白中,一片茫然……

但那股痛苦与茫然随即变成一股强烈的愤怒!

这股愤怒是来自维持他的自尊,以及他惯有的自傲!

在他的意识里,他绝不向女人表示乞求、哀怜,尤其是感情方面,他一向有 他不放弃的优越感,他要保持他的优越感,不容任何人摧毁,包括他最爱的赖宛 英;他不是有意超脱自己,他只是不想勉强别人来爱自己,纵使是他爱得发狂的 人也一样!

而现在,严梦柔是他最爱的女人,而且向他提出分手,他为什么不继续贯彻 他的“优越感”?

“再见,严姑娘。”北双缓缓站起身子,一丝发现不出有勉强,或是颤抖的 语音,带着令严梦柔心碎的坚决,一点也不留意的溜出他紧抿的唇角。

“双……”严梦柔骤地抬起脸庞,噢,那张本是很美的脸庞,漾着心碎的死 灰!

严梦柔叫了—声,娇躯忽然向后仰去!

“小柔!”

川枭和双眼金童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只见严梦柔已昏了过去。

“姓林的,少爷现在和她是毫无关系了,少爷现在可以不必为了你曾照顾她 的关系,而心存不忍……”

北双看也不看严梦柔,仿佛他根本就不认识她,一丝**的杀机流露出赤红 的眼睛,朝三眼金童说道:“别窝蹲在那里,站出来,你家少爷才是天下第一高 手!”

“你这小兔崽子!”

川枭忽然满脸愤怒的向北双骂了一声,促然扫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狠狠 的拍向北双。

“老官,你怎么啦?”北双料不到川枭会莫名其妙的攻向自己,张口叫了一 声,身形连忙往旁一挪。

“碰!”

川枭千钧的劲力击了一个空,船底被击了一个大洞,海水哗啦哗啦的涌进来。

北双和三眼金童见状,连忙运起体内真元,双掌对着那个破洞,送出一股虚 蒙蒙的罡气,抵住海水入浸。

川枭冷冷的扫着北双和三眼金童两人, 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

北双和三眼金童眼中宛如浇满一大盆的雾水,但他们运着气,无法开口。

这时海浪已把他们的船*进岸,忽然又来了一个大浪,把他们一股脑儿带到 沙滩上。

“老官,什么不对么?”

北双接下两掌,扫了一下三眼金童,只见三眼金童也是满脸惊愣之色,似乎 也和北双一样不能明白川枭何以“窝里反”?

北双转首望向满脸气怒的川枭,微显着急的问道:“麻子,你说,少爷做错 了什么事?”

川枭是坐在船板上,两手环胸,一脸怒气。

瞪着北双和三眼金童咆哮着道:“打呀!你们为什么不打?去争你们自以为 是的天下第一?”川枭像是激动非常,指着昏在船板上的严梦柔,大声的叫道: “我麻子实在替她不值,做了你们的牺牲品!”

话音一落,北双和三眼金童又是一怔,呆呆的望着川枭。

“难道你们真愚笨到这个地步?不管你们哪个乌龟死了,这丫头也必定随你 们这死乌龟死!”

川枭愤怒的站起身形,声音比海浪冲击声还大:“一个是她所爱的人,一个 是她所敬仰的人,难道她愿意看到她深的人,或者是照顾她十余年的人死去?”

一阵粗鲁而愤怒,但带摇撼北双和三眼金童心腑的字音,随着川枭的滔滔口 沫传出:“你们决斗的结果,一是叫她做寡妇,一是叫她做杀死她景仰的人的凶 手妻子,你们打呀,不管是那个乌龟死,可以很满足了,是不?有一个可怜的陪 死龟!”

“小柔!”

北双的心在曲扭着,他明白严梦柔何以要和自己分手,他早该知道,东海一 魔十年来照顾严家母女无微不至,东海一魔在她的心目中,就像川枭对自己一样, 情深似海;万一他把东海一魔杀了,或是他被东海一魔杀死,那么叫严梦柔何去 何从?这不等于*她上吊一样么?

北双说不出心中是如何的愧疚,一层怀着太多自责的泪水,罩住他的星眸; 北双缓缓跪下身子,那么爱怜的揽起严梦柔的娇躯。

“天下第一?枉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也不懂得什么叫亲情,还有什么资格去 争空洞无聊的天下第一?”

三眼金童仰天喃喃自语道:“我该去重头再来!”

说罢,跃起身形,跃上另一条船、划浆而去,一会儿,便不见他身影;留下 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起一落,仿佛在赞扬碧蓝的海水没有染上令人作呕的血腥。

北双仍紧揽着严梦柔,揽得那么紧!一颗从他眼角滑下来的泪珠,漾着她对 严梦柔一百万个、一千万个的歉疚。

川枭此刻却莫名其妙的两眼一红,龇了一下牙,干咳一声,叫道:“小北…

…“

“老官。”北双抱着严梦柔站起的身子,激动的凝视着川枭,真心的说道: “谢……”

“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和你家大爷成了陌路人?”

川枭不待他说完,又拉开有如待宰的鸭子嚎叫声。

但在北双听来,无异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那里包含着太多的豪爽,真挚的 关切……

“我差点铸成大错!”北双泪眼望着怀里的严梦柔,哽声说道。

川枭板下葫芦,沽了一口酒,坐在船舷上,摇着二郎腿说道:“谁说不是?

幸好没让她老娘看到,否则你他妈的休想得到小柔。“

“老身已看到了!”

川枭话音方落,忽地一阵苍老的语音接上来。

北双与川枭连忙扭头望去——只见沙滩上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一位素衣白妇女。

北双只觉生眼得很,但川枭可认得她,用手肘推了一下北双说道:“北双, 这位便是小柔的娘,还不见过?”

北双一震,连忙踏上船舷。

“不用多礼了,咱们皆武林中人,何须俗礼?”

严母两眼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北双,微微启口说道。

“晚生北双拜见伯母。”但北双还是恭敬的向她行了一礼。

一旁的川枭见北双那副紧张的样子,而且北双怀里抱着仍昏迷的严梦柔,他 想放下严梦柔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得连同严梦柔和严母行礼,川枭看得暗笑不 已。

严母回也不回礼只是望着北双不说话……

北双不禁尴尬万分,红着脸叫了一声:“伯母。”

但严母仍是不开腔,不知是所谓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严母还是望 着北双不说话……

“完了,莫非她是打算不把小柔嫁给我了?

北双见此情形,心中想哭的猜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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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六十七章 东海佳人伴郎行北双 见严母一个劲儿的瞪着自己不开口,不禁尴尬万分,他实在少碰到这个场面,要 不他深爱着严梦柔,真想掉头而去,或者劈头给她一掌。

北双怀里抱着仍昏迷不醒的严梦柔,此刻有抱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之感, 不禁瞟眼向川枭求助。

但川枭似是视若不见,兀自悠哉惬意的摇着二郎脚,酒葫芦沽得渍渍作响, 仿佛天塌下他也不管。

北双真是进退两难,满脸尴尬之色。

“嗯……”严梦柔忽然嗯了一声,苏醒过来。

北双心中大喜,连忙放下她,并用“引声成线”向她发话道:“小柔,我知 错了,你快快向令堂说说好话,拜托,拜托!”

严梦柔睁眼看了一下,发见三眼金童已离去,显然他和北双并没有交手,芳 心大喜,微一撩眼,又见自己的母亲立在眼前,连忙步上前,喜悦的说道:“娘, 您替人看病回来了?”

严母微微颔了一下首,爱悯的望着自己的爱女,瞥了一下满脸焦急的北双, 放低声说道:“柔儿,你还爱那小子?”

严梦柔不禁愕了一下,心知自己的母亲已知道方才北双对自己“无情”的一 幕,转着瞟向北双……

“小柔,行行好,你是爱我对不?别忘了少爷也是爱着你。方才是我的错。”

北双赶紧又引用“引声成线”向严梦柔“求助”以及“求饶”的说道。

严梦柔心中虽是气不过北双方才的“无情”,但到底她还是不能否认自己爱 北双爱得入骨;严梦柔微微停了一下,用“传音入密”向北双问道:“双哥,你 怎不向家母见过礼?”

北双忙不迭用“引声成线”回道:“谁说没有?但令堂不理人!”

严梦柔回过首,微红着脸颊,低着声音向严母说道:“娘,我不是一直爱着 他么?他也一样。”

严母微微一怔,说道:“方才他对你……”

严梦柔不待她说完,细声抢着道:“方才的已过去了,娘,齿舌有时也会摩 擦对不?”

严母微微摇了一下头,轻着声音说道:“那小子哪点使你丫头如此着迷?”

“不嘛!娘……”严梦柔娇羞的说了一声。

北双见状,连忙步到黑马前,从马鞍取下珠宝箱,双手捧到严母面前,恭敬 的叫了一声:“伯母……”

严母向北双瞥了一眼,径自向严梦柔说道:“柔儿,他要真爱你,便不会这 样呼你的娘了。”

“是娘自己不理他嘛!”

严梦柔懂得她的语意,欲语还休的嚅了一声,接着用“传音入密”向北双说 道。

北双哦了一声,连忙:改门说道:“嗯……嗯……”“嗯”了半天,北双才 说出门:“嗯……娘,这是双儿孝敬你老人家的一点礼物。”

严母见他那副窘状,心中一阵好笑,但脸上装出道貌岸然之色,伸手打开箱 盖。

只见整箱皆是名贵稀罕金光夺目的珍宝。

严母微微—愣,问道:“小子,你这是做啥?”

北双见她板着脸谱,语意似是不悦,看来他是马屁拍到马腿,吃力不讨好, 不禁呆立于地,吱唔得说不出话来……严母沉着脸色,冷冷的问道:“莫非你是 想用这几个俗东西来要老身的女儿?”

严梦柔见状,不禁大急,从旁替北双叫屈:“娘,你怎恁地不通人情?人家 是一片孝心。”接着转首向北双暗示道:“对不?双哥。”

“谁说是不是?早知你的老娘如此白鸣清高,古里怪气的,一直叫人下不了 台,少爷宁愿不要你这丫头,也不愿受这气!”北双心中忍不住嘀咕着,但还是 毕恭毕敬的说道:“令媛……哦,小柔说得对,在下……不,双儿不过向伯母…

…哦是向你老人家表示一点孝心,还望伯……不,娘笑纳。“

北双一直转不过称呼,语音显得有点紊乱,严梦柔在一旁窃窃私笑。

北双正窘得不知所措,幸好川枭及时解围,川枭像是过完酒瘾,跳下船板, 走向前说道:“得了,得了!老婆子,别鸡蛋里挑骨头!”又说:“你这老婆子 别贪心不足,我麻子平时还要不到这小子半分钱哩!”

川枭曾护送严梦柔回东海,当然和严母很熟悉,显然严母也是风趣不拘,见 川枭开口,板得煞有介事的脸上,这时才露出笑意,向川枭笑着说道:“老麻子, 你打啥岔?”

“这小子被你整够了,你别他妈的王大娘的包脚布又臭又长,噜嗦个没完。”

川枭龇着大板牙,从北双手上拿过珠宝箱,送到严母面前,笑着说道:“拿 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这酒疯已快要进棺材仍是没改!”严母接过珠宝,挟在腋下,笑着问道 :“麻子,要是这小子对她有差错,老娘便唯你是问!”

“哟,老婆子你说话可要照经典,你的店头又不是嫁给我麻子,你找我麻子 有屁用!”

川枭扮着鬼脸,睨了一下北双和严梦柔,大笑着说道:“只要是你的丫头对 那小子别太苛刻就好了!”

语毕,严母和他一阵轻笑。

然北双和严柔柔却不敢笑,严梦柔娇羞至极垂着螓首,连北双这“老油条”

也感两颊烫烫的。

“老婆子,这箱珠宝是我麻子出的主意。”

川枭和严母有趣的望着北双和严梦柔,稍会,川枭才敛起嘻笑,向严母正色 道:“这不是可以达到你慈悲的襟怀么?上次你向我麻子说过:你缺少一笔钱财, 否则你可以改善岛上住民的生活,为我们免费诊病赠药。”

严母颔了一下头,兴奋的说道:“说得是,这是小柔的爹生前最大心愿:普 济众生。”

“得了,老婆子,说归说,你让我老麻子站在这里吹风倒没关系……”川枭 接着拉开破铜锣嗓子说道:“但你总不能让那小子傻站在这里吧?”

“老娘也没叫他!”严母捉挟的望了北双一下。

北双不禁窘了又窘,他蛮以为她是个慈祥而又保守的老年人,万想不到风趣 的出奇,北双本是不喜拘束的人,照讲严母如此风趣,北双应不感到窘才对,然 严母既是已许严梦柔跟随他,那么严母是一再轻松说笑,但无论如何北双绝不能 露出往时的不拘小节,否则便会成为笑柄,江湖一鼎成了一个没上没下,毫无分 寸的大呆头了。

严梦柔见自己的母亲“刁难”北双,忍不住噘着小嘴嗔道:“娘,你得让人 家下台嘛!

严母故装伤心状,忍笑向川枭说道:“麻子,你瞧,这丫头还没过门,便不 认我这娘,帮起那小子来了!”

川枭捂了一下蒜鼻,咧着嘴笑道:“谁说不是?这就是所谓的有其女必有其 母。”

严母被川枭刮了一下,气笑道:“你这疯麻子!”

北双和严梦柔心中也一阵好笑。

“双儿!”严母敛起笑容,正色的向北双说道:“柔儿有点不懂事,你个性 别太强,稍稍容忍她一点,知道么?”

北双连忙恭声回道:“双儿知道。”

严母颔了一下首,有点依依不舍的望着满面娇羞的严梦柔说道:“柔儿,你 跟他去吧。”

严梦柔不禁怔了一下。

“这么快?”川枭脱口问道。

“老婆子,你不请我麻子到你的破屋里去坐坐?”

“瞧你麻子也如此俗气!”严母显得很轻松的说道:“咱都有事情待办,何 必无谓的耽搁?我知道双儿尚有许多事情待解决,而我也有许多病人等着我,再 说我拿了这许多的珠宝,必须……”

严梦柔不待她说完,红着两眼说道:“娘,女儿舍不得离开你老人家!”

“得了!别装了,谁知道你这丫头心中巴不得和那小子走哩!”

严母眸中也可以看出一点泪光,但仍装出若无其事诙谐的笑着说:“麻脸的, 你说对不?”

川枭笑着应道:“对!对!我麻子绝对相信!”

“娘,为婿的办完后,必来拜望您老人家。”北双对严母产生无限敬意的说 道:“帮你老人家施财行善。”

“这些免了,只要你善待柔儿,凡事忍让她一点。”

严母笑着说道,接着转向严梦柔道:“柔儿,你要做一个贤妻良母,知道么?”

语音未后,可是在微微颤抖着,显然她也不忍自己的爱女离开。

“娘……”严梦柔流着泪叫了一声,冲向严母的怀里。

“为娘的去了!”但严母忽地拔起身形,停在一只渡船上,严梦柔扑一空; 只见严母的身手快极了,只一会功夫,船只已飘到汪汪大海中,留下她的话音: “麻子!替老娘好好看管那小两口子!”

川枭挥着双手,大声的回道:“知道了!”

严梦柔迳自掩脸哭泣。

“小柔,别哭了。”北双爱悯的把她拥进怀里,目送着严母消去的背影,直 至看不见,才俯首温柔的擦去严梦柔的泪痕,柔声说道:“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不是么?小柔,我们可以永久在一起了!”

川枭也从旁说道:“对,小柔,哭个啥?这样哪里像江湖儿女的本色?”

严梦柔这才收起泪痛,白了北双一眼,鼓着粉腮娇嗔的道:“都是为了你, 否则我不会离开娘的。”

北双耸了一下肩,把严梦柔抱上马鞍上,笑声说着,但一见她瞪起杏眼,连 忙转口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否则我也不会受这鸟气……哦,不不!我是说 受麻子的气!”

川枭跃上马背,一抖缰绳,当先驰去,口中一面哇哇大叫道:“你他妈的推 到我麻子头上来啦!”

北双和严梦柔不禁一阵轻笑。

严梦柔抚着黑炭乌溜溜的鬃毛,回首望着北双问道:“双哥,西北雨的事怎 样了?”

“顺利的解决啦!”

北双跨上马鞍,亲了一下她的粉颊,两腿一夹马腹,黑炭嘶鸣一声,张蹄驰 去。

严梦柔偎在北双怀里,纤俏的玉手掠了一下秀发,想起的问道:“对了,那 个祈青青呢?”

北双已赶上川枭,朝他挤了一个鬼眼,轻声回道:“她和她妹妹白嘉露在一 起。”

“白嘉露是她的妹妹?你不是说西北雨已解决了么?白嘉露她……”

严梦柔怔了一下,吃惊的问道。“少爷慢慢解释与你丫头听来……”

北双润了一下嗓子,把白嘉露姊妹与他的关系,以及如何消弭西北雨对武林 的血腥,详尽的说出……

北双说完,笑着问道:“小柔你不会反对小露和我们在一起吧?”

严梦柔嗤了一声,佯嗔道:“哼,只便宜你了!”

川枭笑着接道:“对,我麻子也有同感!”

“妈的麻子,敢情你是不要命了?惹你家少爷!”北双气笑的朝川枭骂了一 声。

“算了,省些劲吧,你自个泥菩萨过河,还大放厥词!”

川枭不在乎的嬉笑着,接着朝满脸娇羞的严梦柔睨了一眼,语意双关的笑说 道:“丫头,你说是不?”

北双和严梦柔不禁红了一下脸,川枭的语意是取笑北双“不带羞,害怕严梦 柔”。

严梦柔岔开话题,回了一眸,说道:“对了,双哥,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知 道救单姊姊的药草生长在何处。”

北双连忙催道:“小柔,快讲!”

严梦柔面漾沉重之色,沉吟了一会,才启口说道:“龙角草长在断魂江……”

川枭一震,脱口问道:“断魂江?”

严梦柔颔了一下臻首,接着道:“皋叶长在无尸坡……”

北双心头微微一惊,转首望向川枭,只见川枭也是满脸惊愣,他们的心中有 一个共同的想法,怎么尽长在令人头痛的“武林禁地”?前面述过:断魂鬼侠之 断魂江,无眉叟之无尸坡以及金蛇骷髅之骷髅谷乃武林公认的三大“禁地”。

“还有仙芝呢?”

北双撇了一下唇角,耸肩问道;他的心中有一种“顺水推舟”的想法,也好, 趁此机会,闯闯所谓的武林禁地,就不信是了不得的!

严梦柔眨了一下眸子,说道:“龙角沟!”

川枭忽然兴高采烈的大叫起来:“这正合孤意!好极了!”

北双却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怎么?麻子,你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怎么不知道?”川枭咧着嘴说道:“龙角沟就在河南南龙门那里!”

“龙门!”北双轻道一声,随恍然的笑道:“少爷明白了!”

然而严梦柔却茫然无知,不解的转首问道:“双哥,是怎的一回事?”

“小柔,少爷要是告诉你,麻子可要气扁了!”

北双策着缰索,故意睨了川枭一眼,笑着说道:“你他妈的这有何见不得人?”

川枭见北双故意装神秘模样,气得哇哇叫道:“只不过龙角沟是龙门一枭长 行者盘据的地方,年前我麻子……”

北双故装幸为乐祸的抢着搓道:“年前你这不中用,窝囊到极点的老麻子, 被他打得鸡飞狗跳,叫爹喊娘,是不?”

“你别胡扯!”川枭龇牙瞪眼的叫道:“妈个巴子,我麻子两肋插刀也不会 叫爹喊娘,嘻,只不过叫苦连天罢了!”

“那还不是等于脱裤子放屁!”北双和严梦柔闻言一阵好笑,北双笑得打呛, 眼泪都要噎出来,笑着说道。

“噫,双哥,看那是谁?怎挡在路中?”北双活音方落,严梦柔忽地用手肘 推了一下北双,说道。

北双和川枭的骑势很快就到达他们眼前,但那一对男女仍是不闪不避,兀立 当中。

“啡——!”

北双和川枭连忙勒缰绳,跨下坐骑猛地嘶一声,前蹄猛抬,差点就没撞上那 对男女。

川枭怒火万丈,开头就不客气地骂道:“他妈的,你们是否不想活了?”

北双和严梦柔的脸上也微显怒意。

“呵,好精明的骑术!”

那对男女皆已花甲之年,身穿绒衣皮帽,显然是塞外来的人;两个面色冷板 的,昂立路中,仍不让路,男的微微向北双睨了一眼,冷音说道:“阁下可否便 是大名顶顶的江湖一鼎无影剑客?”

北双微微一怔,不知对方怎认得自己?听他口气,显然是来者不善,有意挑 衅,当下撇了一下唇角,也冷声回道:“不错!在下倒不知阁下是哪条线上的?”

皮帽老头微微一笑,傲然说道:“呵呵!老夫钱英是也!”

北双震了一下,随即不在意的啧了一声,习惯的撇嘴说道:“原来是顶顶有 名的塞外一条龙,失敬了!”

语音一顿,瞥眼掠向女的问道:“想必前辈便是名闻遐迩的花蝴蝶了?”

“此号已是不敢当了!”

花蝴蝶外表乍看之下,虽趋老态,但面目依然姣美,轮廓仍在,徐娘不老, 韵味犹存,显然是驻颜有术。

“伉俪老远于塞外至此,有劳奔波了!”

北双跨下马鞍,心知对方是因为自己杀死他们的徒弟昆山二虎杨氏兄弟,而 专程来找自己,北双潇洒的笑了一下,面无惧色的说道:“咱心里有数,想必不 用无聊的开场,自古到今,师父为弟子报仇乃天经地义之事!”

塞外一条龙微微愣了一下,似是料不到北双听到自己的名叫毫不畏惧,大感 讶异的说道:“好!素闻阁下干脆俐落,果是不虚!”

川枭与严梦柔见状,连忙跃下马鞍,站在北双身旁。

花蝴蝶面漾冷霜,寒声问道:“姓北的,老身问你,何故你如此心黑手辣, 把老身两个徒弟都杀了?”

“人都归天化土了,还有啥好问的?”北双不耐烦的睨了她一眼,冷笑回道 :“怪只怪令高足有眼不识泰山。自找死路!也可以说是二位管教不严,没教他 招子放亮点,看看你家少爷是否可惹人物?”

“对!你那两个劣徒该死!”川枭和北双一搭一唱,大放“马后炮”。

“如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不快滚回猪窝去,便吃不到猪粥啦!”

钱英夫妇脸色猛地一变……

川枭径自“加油添醋”的叫着道:“得了!要动手就他妈的快点,阎老王等 你们两老已等得不耐烦了!”

“找死!”钱英暴喝一声,徒然朝川枭推出凌厉的一掌。

北双冷笑一声,如电拍出一掌,口中轻蔑的嗤道:“老头子!死的是你俩哩!”

“碰!”两股掌风猝然相接。

但见两人依然完好,纹风不动,显然势均力敌,半斤八两。钱英心中骇然忖 道:“这毛头竟能从容接下我七成功力!”

“别站着拖时间!”

北双冷笑一声,两指如钩,话音方落,毫不留情的便使出恶毒的“双叉指”, 快如闪电的戳向钱英的两目。

钱英料不到北双说打便出,而且一出招便阴毒无比,心头微微一惊,连忙抽 身滑退五尺,堪堪躲过北双的两指。

“别像你那两个乌龟徒弟,仅是龟缩!”

北双得理不饶人,脚底一弹,猛然拔起身形,闪电般的扫出八腿十二拳。

北双深得与人交手的秘诀,一上手便争抢先机,毫不留情。

钱英虽也顶尖高手,但脚阵方不过站稳,何能回击?只见他被北双*得很有 点手忙脚乱。

“狂徒!放肆!”花蝴蝶见状,怒叱一声,不由分说便朝北双推出一掌!

“别忘了你家姑奶奶!”一旁的严梦柔早有戒备,一见花蝴蝶发掌,忙不迭 娇叱一声,单手一扬,硬生生接下花蝴蝶的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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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六十八章 感是情海沦落人花蝴 蝶愣了一下,似是料不到严梦柔会出手,微感惊异的问道:“你丫头是何人?”

严梦柔傲然的回道:“冷面黑煞是也!”

“原来是你!”花蝴蝶冷笑一身,身子一旋,左手五指箕张,猝然扣向严梦 柔的腕脉,口中寒道:“闻你丫头习得‘玄归秘芨’真传,使来与老身开开眼界!”

“姑奶奶自让你心服而死!”严梦柔冷冷地道,右足微挪,左掌诡异的向上 一翻,反扣花蝴蝶的手腕。

“噫,还真有个两手!”花蝴蝶微微一惊,讶道了一声,单手速缩,身子忽 地腾空而起,两脚如转车轮般的,猝然踢出凌厉的“车轮腿”!

骤见一片看不见的腿影,夹着一片虎虎风声,谲异莫测的罩向严梦柔周身。

“你却是糟透了!”

严梦柔心头虽也一惊,心知对方身子不容忽视,娇躯非常漂亮的往左猛挪, 轻易的让过花蝴蝶闻名塞外的“车轮腿”,嘴中讥讽的嗤道:“难怪你那个徒弟 如此不堪一击,亏你有此脸颜声称为人师,姑奶奶真替你脸红!”

“贱丫头!少贫嘴!”花蝴蝶被她撩得心中冒火,两掌猛然平胸推出一股万 钧雷霆的掌风。

“怕你老婆子不成?”严梦柔忙不迭站稳双腿,一咬银牙,玉掌凝足十二成 功力,冷嗤了一声,一阵排山倒海的掌劲已随她的话音推出……

“碰!”顿闻一声碰响,激起一片飞砂走石,声势着实骇人,但两人似也棋 逢敌手,不相上下,至少这招两人皆安然完好,平分秋色。

“点水成冰!”

严梦柔两度被花蝴蝶抢先攻过一招,心阵恼怒,怒叱一声,左手如电的幌了 一下虚招,右手五指如钩,快若流星的抓向花蝴蝶的面门。招到途中,忽又一沉 一拐,戳向花蝴蝶的“灵台穴”。

“现眼了!”花蝴蝶冷嗤一声,身子微微迈前一步,不退反进,再度踢出五 腿,并且恶毒的捣出三拳两掌,双管齐下。

严梦柔连忙以退为进,两脚斜斜一滑,绕过对方的拳脚。

须臾,两人已过了十几个照面。

“打吧!用劲打!看是老的一对厉害,还是小的一对厉害?”

川枭在一旁没他上手的余地,闷闷不乐的蹲在路边,沽着酒壶,倒显得轻松, 仿佛在做隔山观虎斗,川枭望望天色,咧嘴叫道:“喂,时候不早了,要倒的快 点打,别尽是拖时间!”

此时天色已向晚,路上无半个行人,正好成了他们的临时战场。

北双和塞外一条龙已拼斗了几个照面,仍不分胜败。

双方皆为武林顶绝高手,想在百招内看出胜负,似是不可能。

铁英越打越寒,他万想不到北双年纪轻轻,武功比传言还要厉害,他虽是用 尽全力,却连北双的衣角也没沾上,心中着惊对方身手不凡,但他好久没与人如 此痛快交手,却愈打愈起劲,愈斗愈勇。

唯一用目光精采绝伦的打斗便只有麻子川枭一人了,川枭仿佛与此事无关, 看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状似开心。

“格老子,尽是些要死不死的!”

一朵新月,随着四条在翻飞不止的身影,已悄悄挂上树梢;川枭的老酒已喝 得精光,不禁吐叫了一声:“小北,你他妈的快点干掉那条乌龟龙,大爷肚子饿 扁了!”

北双一面与钱英交手,一面煞有其事的问道:“妈的死麻脸,你倒他妈的叽 哩咕噜的鬼,换你麻子上来,准已躺在地上见阎王去了!”

“小子,你又从门逢里看人,简直把我麻子看得扁了!你他妈的如果不够力, 换我麻子来,包叫那条乌龟龙成烂泥巴!”川枭也像有那么一回事的叫着。

“得了吧,否则呆会这位老前辈火大叫你麻子一起上呢!”

北双身子斜斜溜出六尺,让过钱英十五掌九腿,两手用力反折,送出一股凌 烈的掌风,笑着说道。

川枭问道:“那条乌龟龙才没这个胆子!”

语毕,和北双两人一阵轻笑。

钱英被他俩冷言热讽,几乎要气扁了!

这不啻是表示北双压根儿没把他给放在眼里,事实上这正是北双和川枭最惯 用的激将法,须知与人过招最忌沉不住气,否则气血浮燥,章法便见慢乱,往往 被人有机可乘,而致败得一塌涂地,不可收拾!

钱英果然上这个当,说实话,任何人一见北双和川枭那种目中无人,尤其是 川枭活像死爹丧娘的“腔调”,任是谁也要受不了。

只见钱英气得浑身发抖,一味猛攻,抢攻拿出的招式显得大大离本。

北双一见机不可失,心头大喜,陡地暴喝一声:“极阴掌!”

掌字尚未滚出北双急振的舌尖,他的脸庞倏地转白,两掌诡奥至极的横推向 塞外一条龙钱英。

顿见北双发白的掌心,缓缓吐出一股白蒙蒙,看似不起眼的淡淡罡气。

钱英脸色骤然大变,待觉一股冰寒欺身,想出手还招已是太迟。

“哇!”钱英哇叫一声,身子有如断线风筝,栽出五丈外,叭的一声,偏躺 在路边,寂然不动!

“英……!”花蝴蝶一见自己的老伴如此模样,哭叫了一声,急忙射上前去。

北双心中虽在得意自己把塞外一条龙摆平,但细眼一瞧,却见钱英的身子好 端端的,一点伤也没有,至少外表看起来像是在睡觉,心中鹿跳的讶忖着道: “莫非是见鬼了,少爷的一掌少说可以把一座金钟打烂,那老头子怎的一滴血也 没流。”

川枭和严梦柔也大感惊奇,严梦柔走近北双身旁,眨着眸子说道:“双哥, 姓钱的好像习得了‘金刚不坏’之身!”

“一定是!否则早成了一团肉酱啦!”川枭跳上前来,接着说道。

北双吁了一口气,像是捏了一把汗说道:“他娘的,想不到他已修得这千年 难练的武功,麻子,幸好他被我们激昏了头,否则躺下去的是我呢!”

这时花蝴蝶正为钱英运功疗伤……

川枭见状,低声催道:“小子,咱们上前去趁此把他们除了,否则斩草不拔 根,日后麻烦又多了!”

严梦柔脸上现出一片不忍之色,阻止的说道:“不,双哥,我们何必做得太 绝?”

“小柔,这不叫绝,反正在江湖上跑的人免不了有此种下场,刀剑是无情的, 对敌人冷血,不啻是自掘坟墓,是么?”北双微微摇了一下头,看起来有点不近 人情的说道。话音一落,便想踏步前去。

严梦柔又哀求的说道:“双哥,得饶人处且饶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咱们何 必太狠?”

北双拂着她微乱的鬓发,微笑着说道:“小柔,你如要生气便生气吧,当以 后江湖上的冷酷无情你看多了,便不会认为我的手段太狠了。”

川枭见严梦柔一副悲天怜人之状,不住的摇头笑说道:“小柔,我麻子实在 奇怪你的外号‘冷面黑煞’是如何挣来的?”

严梦柔仍然坚持的说道:“但如果我们放他们一马,相信他们一定会很感激 的!”

北双只是笑了笑,不顾她的央求,跨步走前去。

这时花蝴蝶正全部心神在为钱英运功疗伤,脸上漾着焦急而关注的神色。

北双此刻只须稍稍一动手,钱英夫妇便要毙命。

北双的脸上一片冷漠。冷得像冬天的寒霜,无比残酷的意味,从他紧抿的嘴 角溢出。

北双离开花蝴蝶两尺之地站住,缓缓抬起双掌。

严梦柔不忍的转过螓首。

但北双的两掌只抬了一半,忽又放下。

“小子,怎还不下手?”川枭看得一阵不解,急声说道:“你他妈的什么时 候变得如此婆婆***?快干掉他们,否则你要后悔莫及!”

北双被他一叫,连忙又抬起双掌,但又放了下来……

“滚开,没用的东西,让我麻子来!”

川枭见北双—阵犹疑不决,心中一阵气,跃起身形,推开北双,抬起左脚便 要踹向花蝴蝶的脑盖。

北双忽然拉住川枭,开口说道:“他妈的!你不是喝醉了酒吧?”

川枭一愣,翻着两眼说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麻子,你看,姓钱的‘金钢不坏之身’只不过练得一点皮毛而已,否则他 不会这么久仍未醒来……”

北双拦住川枭说道:“他吃住少爷的一掌,相信他今后的岁月里已没法再和 人交手了,谅也无多大作用……”

语音未完,钱英忽然嗯了一声,张眼醒过来……

花蝴蝶一见自己的老伴已苏醒,惊喜的问道:“英,你没怎样吧?”

只见她的脸上流着一大片疲惫的汗水,但遮不住她心中的喜悦。

“姓北的,你怎不下手?”钱英似想坐起身子,但忽又眉头猛皱,轻哎了一 声,躺回地上,花蝴蝶连忙咐嘱他不要动。钱英的脸上一阵死白,显然极大的内 创,只见他吃力的喘息着,抬目望着北双,冷冷的问道:“你别是猫哭耗子假慈 悲,老夫可不领你的情?”

“哼,你别自作多情,少爷才不需你领情!”北双冷冷的撇了一下嘴唇,生 硬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们?”

花蝴蝶这方才全意专注到钱英身上,并没有想到她在替她老伴疗伤的时候, 北双可以很轻易把她置之于死地,而北双是光明正大的打败他们,北双杀死他们 绝不是趁人之危,也绝不会被武林耻笑。花蝴蝶这时也才想起,奇讶的张口问道 :“为什么?我不懂……”

“你会懂的。”北双深沉的凝注着她,眼睛里闪漾花蝴蝶可读出他心中所要 讲的话。北双撇了一下嘴角,不再是冷傲的,一丝令人感到温暖的笑意由他嘴角 浮起:“带他回去吧,和他好好过着你们的日子。”

花蝴蝶的两眼忽地浮起一片泪光,可以体会出夹含着太多的感激的望着北双, 良久,才嚅嘴吐了一声:“谢谢你……”

说罢,背起受伤的钱英,弹身消失于黑暗中。

北双目送着他远去的身影,那丝微笑仍然展现在他唇角。

原来北双想下手的时候,一见花蝴蝶脸上的焦急,使他不期然的想到在他逃 难至苗疆被江北指箭周伯文追杀的时候,朱妮的脸上也有着和花蝴蝶一样的焦急 之色,那丝焦急,只有北双才能知道那里头含着太多的爱!

他永远忘不了朱妮为了他,冒着身子被玷污以及被杀的危险,与江北指箭周 旋斗智;所以当他看到花蝴蝶脸上的表情,便使他的心软下来,脑中直觉的把花 蝴蝶作朱妮,而把钱英当自己,自己当作周伯文。

他不是冷血动物,他能狠着心杀死那对已是无力反抗的恩爱夫妻么?当然, 川枭和严梦柔绝不会知令人闻名丧胆的“血煞星”何以如此“大发慈悲”了?

但严梦柔还是很高兴北双没杀钱英夫妇,严梦柔走近北双身旁,温柔的握着 北双的手,正想开口,忽见北双两眸隐隐含着泪光,吃惊的问道:“咦,双哥, 你哭了?”

“噢,谁说的?小柔,你才是最爱哭呢!”

北双心中想着朱妮,不油然一阵心酸,被严梦柔一提,连忙转颜换笑,轻捏 着严梦柔的粉腮,打岔的向川枭问道:“你说是不是?麻子?”

“我不知道!”川枭耸了一下肩,摊着手说道:“反正你今天有点问题就是!”

接着笑嘻嘻的向严梦柔说道:“丫头,呆会到客栈里头,你要帮他‘检查检 查’吧!”

“死麻子!”严梦柔俏脸一红,娇羞的骂了一声。

川枭却乐得张口大笑。

北双有点啼笑皆非的骂着道:“麻子,你他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看你家 少爷敢不敢揍你!”

“得了,大爷才没这功夫与你们磨牙呢,大爷肚子饿扁了!你们慢慢去‘炒 ’吧!”

川枭跨上马鞍,一抖缰索,径先驰去,留下他笑谑的话音。

北双和严梦柔相视笑了一下,双双跨上黑炭,追向川枭。

此时已夜落星沉,北双必需找个落脚之地,所以一行三人沿途中极少讲话, 一来是北双、严梦柔和钱英夫妇格斗感到有点累,二是川枭葫芦的酒没有了,肚 中早已大闹,急需打个客店打酒,川枭一马当先,巴不得可以到达镇集,以慰肚 中酒虫的造反。

盏茶功夫,他们来到东海往中原必路的吉星镇。

“对了,双哥,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严梦柔像小鸟依人的偎在北双怀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着眸子说道。

街道上仿佛被寒冷的秋风慑住,冷清清的,北双环目看了一眼,低头吻了一 下严梦柔的玉颈,含笑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快快招来!”

严梦柔鼓着粉腮,白了北双一眼,似是生气的说道:“哼,我曾在这里遇到 你的旧情人!”

“是谁?”北双一震,紧张的问道。

严梦柔显然在吃闷醋,噘着红红的小嘴,有点不是味道的瞪着北双说道: “哟,瞧你这副样子!”

北双陪着笑脸道:“好娘子,既然不是‘新情人’,说说又何妨?”

严梦柔仿佛是吃醋吃到底,睁着杏眼道:“你还敢要新情人?”

北双苦着笑脸说道:“有你这母老虎,少爷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川枭已停在一家客店前,迫不及待的朝北双与严梦柔来招手叫道:“喂!你 们两个不害臊,别尽‘温’好不?”

北双两腿一夹马腹,趋向前去,停在客店前,跳下马来,体贴的抱下严梦柔, 转向川枭道:“就来了,死麻子鬼叫?”三人步进客店里,叫了一席酒菜。

客店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们三人,川枭活像饿鬼投胎,宛似牢里刚出来的 犯人,那副狼吞虎咽的吃相,叫人看了真要打呃。

北双沽了一口白干,心中惦念着严梦柔方才未说完的话,张口问道:“小柔 说你曾遇到谁?”

“我不知道她是谁。”

严梦柔饭量甚小,只吃了半碗不到的饭,便停下不吃,两眸有趣的望着川枭 正与他自己的肚子拼命,见北双问话,这才抬着头道:“她不肯说出她的姓名。”

北双接着问:“你是如何知道她是我从前的……”

话音未完,严梦柔似是不悦的哼了一声,北双连忙“机警”的把底下的“情 人”二字不说,转嘴说道:“哦,小柔,我是说你怎的知道她从前和我认识?”

严梦柔这才满意的张口说道:“上次你被小露虏去的时候,我本想请林伯伯 父子帮忙救你出险;路经这里,正巧也在这家‘迎祥客栈’打尖……”

说了一半,故意停下口音,慢条斯理的挟了一块酸辣羊肉火锅,并还慢吞吞 的喝了一口牛肉汤。

北双知道她是故意吊自己胃口,只好耐心的等待她说下去。

“那个女的大概是认出黑炭,知道我是和你在一块,便约我至郊外比划。”

严梦柔停了好半下子,才接口说道:“看样子她对你仍是很不死心,对我大 吃干醋,幸好姑奶奶有一两手,否则便成了她的出气筒!”

语音又顿了一下,睨着北双翘着小嘴说道:“想不想去找她?可惜她不肯告 诉我是谁。”

“小柔,你能否记住她的面貌、身影?”北双突然握住严梦柔的柔荑,神情 显得紧张万分的说道。

严梦柔装出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抽回手,不悦的问道:“你是否想去找她旧 调重弹?”

北以急急的点头说道:“是的,我必须去找她……”

“你……”严梦柔想不到北双真是想吃“回头草”,不待北双说完,粉腮挂 上两串泪珠,气极哼了一声。

“啧!啧!两个冤家又是干嘛的?”川枭正埋头努力填肚子,忽见北双两个 没句话,便在闹蹩扭,连忙啧声问道。

“官大哥,你评评理,他又要去找女人!”

严梦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朝川枭告状。

“那又有什么?”川枭喝了一口酒,咧嘴说道:“笨丫头,他想找女人玩乐, 你他妈的不会去找别的男人呀?这叫所谓的以眼还眼,嗯……对了,还叫做礼尚 往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嘻,对不?”

说完,又埋头啃他未啃完的鸡屁股,仿佛北双和严梦柔的闹意见,不关麻子 的事。

然而北双可急坏了,连忙说道:“好娘子,人家话还没说完,你便……”

严梦柔不等他说完,气着问道:“我便怎样?惹你讨厌了?”

“啧啧,瞧不出你这么大的醋劲?”

北双苦笑着把严梦柔搅进怀里,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苦笑着说道: “女人是水做的,果是没错!”

严梦柔睁眼见掌柜与伙计正在打盹,硬赖到底,状似生气非常。

川枭已把他的鸡屁股啃完,拍着饱涨的肚子,见北双和严梦柔闹个没完的, 龇嘴叫道:“他妈的,你们如是猴急,便到房里去,在这里难看死了!”

严梦柔俏脸一红,连忙挣开北双的怀抱,坐正身子。

“快说是怎么回事?”川枭一副德行的剔着牙缝,并还啧啧作响的说道: “否则大爷洗个澡便要做梦去了!”

“小柔,别再胡闹!”北双沉下脸色,正色说道:“你快说那个女的长得怎 样?”

“很美就是了!”

严梦柔哼了一声回道,但撩眼一见北双一脸正经之色,心知一定有什么事情, 当下收起小性子,也正经的说道:“个子和我差不多……”

严梦柔转着乌溜溜的眸子,回忆着说道:“唔……脸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 鼻梁很直,眉毛弯弯的……身材非常……非常成熟,用的兵器是一把剑。”话音 停了一下,接着不解的问道:“双哥,我知道的仅这些了,有什么不对么?”

北双听完俯着沉思,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川枭睁着两眼,有点莫名其妙,正 想开口,北双忽然拍了一下桌子,脱口叫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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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六十九章 道似情人却仇人“妈 个巴子,你今天到底那里不对劲?”

川枭被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翻着两眼,嗤笑问道。

“是她!一定是她!”北双像是没听见他的问话,脸上一阵激动之色,像是 喃喃自语的说道。

严梦柔看得一阵不解,张口问道:“双哥,你……?”

“小柔,你能不能知道她住在哪里?”北双不等她说完,急声问道。

“我怎能知道?”严梦柔微微一愣,摇头回道:“不过,看样子她就住在这 附近没错。”

“想不到会是她!”北双听了,又低首喃喃自语。

“你他妈的!她她她,她是个乌龟?”

川枭见北双语无伦次,不禁恼火,拍了一下桌子,大声的道。

“来了,客官爷!”正在打盹的伙计,被他尖锐而刺耳的声音惊醒,以为麻 子叫他算账,连忙睁着朦胧的睡眼,踉跄的走上前来,打着呵欠说道:“一共…

…“

川枭见他那傻里呆气的样子,忍笑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店小二,莫 非你梦到鬼啦?”

伙计这才醒过来,哦了两声,满脸尴尬之色,便想退下。

“伙计!”

北双忽然拉住他问道:“你认不认得一个叫谭香的女人?”

“谭香?”伙计眨了一下两眼,轻念一句,接着问道:“客官爷,您是不是 说那个‘泼妇’谭香?”

“泼妇?”北双愣了一下问道。

“哦,就是那个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长得很标致。

伙计笑着回道:“她的脾气是此地出了名的,我们暗地里都叫他泼妇的。”

伙计忽然想到北双可能和她的关系,连忙转口说道:“哦,客官爷,是别人 这样叫她的,小的可没这……”

“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北双打断他的话问道。伙计连忙回道:“知道,当 然知道,只要是这里的人,谁人不认识她?”

伙计话到一半,忽然发现北双并没有听他讲话,两眼睁大的望着门外,奇怪 转头望去。

“就是她,就是她!”伙计脸色一变,低声说了两句,便退下去。

川枭和严梦柔闻言掉头望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俏生生的站着一名红衣姑娘。

严梦柔别过头发现北双一脸复杂错综的神色,两眼射着令人揣摩不出的眸光, 连忙换口问道:“双哥,她就……噫,双,你怎么了?”

川枭也满脸惊愣之色,望望北双,又望望红衣少女,只感置身于雾中,心头 一阵迷茫……

停了好半晌,北双微微牵了一下唇角,显得有点木讷的说道:“老官,带小 柔至楼上休息去。”

严梦柔一怔,问道:“为什……?”

“小柔,别多问。”川枭不待她说完,开口轻说一声;虽然他也和严梦柔一 样茫然不知,但他太了解北双了,他知道北双每有重大的事情,便会有这个表情。

严梦柔虽显得有点不高兴,但她见北双和川枭都沉着脸色,心知即要有一件 她不明白的事情要发生,虽然她很想知道,也只得快快与川枭步上楼梯。

“我不知道你住在此地。”

北双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属于哪一种,细细分析,可以发见集喜、怒、哀、 乐之全部;北双仍坐在原位,两眸从开始便一直停在谭香的脸上。

“你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谭香脸上的表情和北双一样,但却有太多的幽 怨、哀伤与愤怒;谭香缓缓走进门口,在北双面前坐了下来。

北双微眯着两眼,一瞬也不瞬的注视她,那副强烈的眼光里,含有着淡淡的 喜悦,但却被浓深的愤怒所遮盖,他紊乱的脑海漾着四年前的一幕……他无法忘 怀他第一次尝到恋爱的滋味,有快乐,有辛酸……

北双那时方才出道,武林中根本不知道有他这号人物,北双一身轻,无所事 事,云游四海,踏履八荒,行至江南的东山,无意间认识了他生平第一次谈爱的 女人——谭香。

北双那时不过情窦初开,初尝恋爱滋味,而谭香对他是一见倾心,牢不可拔, 两人如似胶,好得不可开交,真若有他非不嫁,非卿不娶之慨。

然而这个景象只维持了一段很短暂的时期,北双首先破坏了他们的山盟海誓, “背约”

而去。

北双也说不出为了什么要遗弃她,他发现自己只是喜欢她。并没有真正的爱 上她,于是在他“爱与喜欢不可混为一谈”的原则下,毅然弃她不顾,另寻新欢。

他之所以如此狠心,完全是谭香那股养尊处优,动辄便发脾气使他产生极大 的反感;北双彼时年轻气盛,对人处世根本不懂得忍让,对爱情也一样,他认为 谭香已没有留恋的价值。

时过四年,北双仍没有忘怀他第一个恋人,不是么?凡是初恋最引入回味难 忘的。

谭香幽怨的望着北双,颤着声音说道:“你一点也没变。”

“你也一样。”北双的呼息显得有点急促,语音充满着刻切的愤怒,厌恶的 撇了一下唇角说道:“仍是那狭窄、卑鄙、阴毒,只懂得报复的心胸……”

说到末后,北双激动的吼着道:“难道你一点也不会改么?”

“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谭香也激动非常,一滴含着深切恨意的泪珠,伴着她颤抖的语音滑出:“我 央求你,哭着向你哀求,然而你无动于哀,走得那么爽落,那么坚决,一滴流连 也没有……”

语音转为激昂:“你说,你叫我改给谁看?”

北双大声的吼道:“够了!我不是在听你申诉理由!”

正在打盹的掌柜以及伙计皆被惊醒过来,揉着惺松的睡眼,惊愕的问道: “这,这是怎么……回……唔!”

话声未完,北双拿起筷子,电掣的朝掌柜以及伙计的昏睡穴打去,但闻两人 唔了一声,眼前一黑,躺了下去。

“姓谭的,咱俩的情义已不复存在!”

北双的眉宇被一份浓得骇人的杀机所浸染,冷得如冰珠子的语音缓缓由他磨 得格格作响的齿缝中溜出:“我要你尝到世上最残酷的死法!”

“死?”谭香的脸上毫无畏惧之色,相反的却有与北双相等的愤怒,一扬螓 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早就死了!而且是世上最残酷的死法……”

话落一半,两眸忽然涌出两道如泉的泪水,语音的颤抖可以听出她的心在片 片粉碎:“四年前你离开我的时候,便给了我这种最残酷的心死!我一直承认它 很残酷,我还以为你不觉得呢”

“住口!”北双忽然像歇斯底里的狂叫一声,右手用力向桌面击下,但闻 “叭啦”一声,整张八仙桌被他劈得破碎不堪,桌上的碗碟残肴,也皆坠地粉碎。

“双哥!”楼上的严梦柔与川枭被这乒乓大响惊动,连忙跑下楼来,并且还 有不少的客人也被惊醒,匆忙的跑下来看个究竟。

严梦柔一见掌柜与伙计倒在地上,而桌席又摊倒于地,惊愕的走到北双身旁 问道:“怎么啦?”

“出去!全部出去!”北双像发疯似的转过身子,一脸**的疯狂,大声的 吼道:“本少爷便是大名顶顶的血煞星,你们如果还不滚出去,莫怪少爷心毒手 狠!”

那些房客一听是血煞星,吓得惊声大叫,便想往楼上跑。

“他妈的少爷叫你们滚出去,你们还往回跑!”

北双的脑里仿佛根本没有理智,咬牙狂叫了一声,双掌骤然推出一股山崩地 裂的掌劲。

严梦柔与川枭见状,心中大骇,连忙提起双掌,双双运足十二成功力抵去。

“碰!”只闻一声暴响,漾起无与伦比的余劲,把店里头的桌椅弄得东倒西 翻。

饶是如此,严梦柔与川枭皆感胸中一阵闷窒,北双疯狂的一掌,委实吓人!

“双哥,你怎么了?”

严梦柔与川枭惊愕的叫道。

“你他妈的小子,疯了不成?”

这时那些房客都跑回房里去,相信一定躲在棉被里头,簌簌发抖,心中直念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北双这时才像是清醒过来,呆呆的站着,两手紧捂着脸庞,显然痛苦万分; 他的脑海里一直在旋漾着赖宛英和朱妮的死状……

那个凶手不是谁,正是他初恋的女人谭香!

当严梦柔说出谭香曾向她袭击,北双便知道凶手是她了。

他有点恨自己,他早该知道潭香便是凶手;他清楚谭香的个性强硬、占有心 强,心胸尤其狭小!

他更清楚谭香是由于自己遗弃她,而采取报复手段,连杀他两个女人,且试 图杀死严梦柔与祈青青!

如是,北双把她杀死,不就得了么?他就可为赖宛英及朱妮报完仇了!

但事实令人怀疑像是说得比唱的还容易。

不是么?谁忍心对一个初恋的情人下毒手?姑不论北双爱不爱她,至少北双 曾经和她有过一段交情,凡是人总有点感情是不?何况谭香的动机完全是太爱北 双,从出发点,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都不能否认她是在深爱北双!

所以,一时之间,北双竟然感到不知如何是好?他狠不下心杀死他第一个情 人!

但他无法忘记赖宛英和朱妮的含冤而死!

“噢!天!你要我怎么办?”

北双的心灵在痛苦的绞扭着!嘶嚎着!……

“你为什么要自己找上门来?为什么不躲得远远的?或许我并不知道是你干 的!为什么?

为什么?“   北双痛苦的翻过身子,朝谭香竭斯底里的吼叫着道。

一旁的严梦柔见北双此副神情,芳心一阵绞痛,便想趋步上前,但被川枭拦 阻。

谭香仍端坐在木椅上,脸蛋漾着令人难以揣测的神色,两眼灼灼的凝视着北 双。

“说!为什么?为什么?”北双愤力的扯住谭香胸前的衣襟了疯狂地摇撼着, 口中嘶叫着道:“你道我不敢杀你?”

谭香任由北双扯着,一点也不抵抗,两眸一直凝视着北双,缓缓说道:“你 杀了!早在四年前!”

北双的心猛地一颤,不知是承受不住她的凝视,抑是承担不住她那一针见血 的话?北双颓然的放下她,步履一阵踉跄……

谭香的脸上有着令人难以察觉的喜悦,一丝含着喜悦,兴奋的语音,缓缓溜 出她的小嘴。

“你为什么不下手?”

“我为什么不?我当然要!”

北双像是挣扎的吼叫着道,用力抬起手掌便劈向谭香!

但忽又放了下来,北双像是躲避的转过身子,朝川枭吼道:“老官!杀死她, 她是杀小英的凶手!”

川枭与严梦柔猛地一震,到现在他们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北双疯狂的叫着道:“快!杀死她!杀……!”

“嗯哼!”北双话音未完,谭香忽然闷叫一声,娇躯扑了下去。

严梦柔惊叫着道:“她已服下毒药!”

只见谭香的俏脸骤然转白,一串殷红的血丝挂在她不断颤栗的唇角,额角泌 出斗大汗珠,微微抽搐的脸肌,织成一副痛苦的神色。

北双紧磨着钢牙,他坚持着自己不转过身子,但,他还是做了,而且缓缓蹲 下,抖着两手把谭香轻轻抱入怀中,从他急起急落的喉结,可以看出他心中的翻 腾,激动,澎湃。

“你离开我之后,我努力的想把你忘记,真的,非常想把你忘记!但我失败 了,你的笑容,你的身影……以及你对我虚伪的爱,使我失败……,我,为什么 还要想着你?明知你已对我无情……”

谭香无力的躺在北双的怀里,唇角勾着一丝迷惘的微笑,平稳而带着神伤的 语音,仿佛是杜鹃啼血般的从她慢慢发白的红唇吐出:“我恨,恨在你身边的女 人,是她们从我手中夺走了你!我为什么不能杀她们?”

北双默默的抱着她微微颤动的身躯,眼神一片呆然,脸上木讷得找不出一丝 表情,仿佛根本没听她在说话,又像是在凝神倾听。

“我要报复!我要你也尝到失去爱侣的痛苦!我在九仞山埋伏了不知多久, 总算有一个机会向你的情侣下手,你终于尝了失去爱侣的痛苦,是不?”

谭香说到末后,痛苦的打了一个呃,原来姣美的脸蛋泛上一阵可怖的铁青, 但她挣扎着使自己含笑自若,语音含着庆幸意味:“以同样的手法,在苗疆我布 下了陷井再度夺去你第二个妻子的生命,我高兴极了,而你却痛苦极了,是不?

可惜未能对姓严的以及姓祈的得逞!“

“你为什么要出来送死?你仍可以隐藏伺机再向我的女人下手。”北双苦涩 的撇了一下唇角,一丝无奈的愤怒与矛盾的伤感爬上他的眉尖,声音显得有点走 调的说道:“或者我永远不会知道是你干的,你这样做,与你的为人不是格格不 入,令人怀疑么?对不?你一向硬霸蛮横,而且贪婪卑鄙无耻自以为是的蛇蝎女 人!”

“非常高兴你的恭维,至少表示你对我还曾下一层了解的功夫是不?……”

谭香脸上的得意忽然消失,袭上一层浓深的哀伤,艰辛蠕了一下唇嘴,有点 急促的说道:“我原来想杀光你所有的女人,然后我便可以独占你了。”

“你如果是聪明,早该知道我对你已是不屑一顾!”

“你总喜欢说大话,方才你为什么不敢下手杀我,现在又为什么要抱我?”

谭香不知痛苦的咬了一下牙,还是得意的牵起一丝微笑,吃力的睨着北双, 语音渐渐有点接不上气的说道:“我知道……迟早要被你发觉,决不能隐瞒你一 辈子。”

北双咬着牙冷冷说道:“你这句话说的得最聪明了!”

“双……”谭香的身躯忽然急剧的颤动了一下,眸光迅速的扩散着,忽然她 体内的毒药已发作至极点,一丝微弱的语音从她乌黑得可怖的嘴唇断断续续的吐 出:“……像从前,吻……吻我……好……好不?”

“四年前离开你的时候,你也提出这‘奢侈’的要求,记得你是失败了,对 不?”北双的脸上一片冷漠,咬着牙关说道:“现在,你这个要求,也将遭到同 样的命运!”

谭香努力的抬起颤抖的玉手,握住北双的手掌,握得非常用力,似乎是禁不 住体内的痛苦,圆睁的眸孔,凝聚着一撮迫切的渴望与祈求,一丝非常细微的语 音,随着最后一口气息吐出:“我……永……永远……爱……爱你!”

“香……”北双心弦在猛烈的剧动着,他承受不住谭香那对至死都不愿闭下, 而且带着太多痴情的两眼,忍不住轻唤了一声,俯下嘴唇,堵住谭香冰冷的、乌 黑的嘴唇……

一旁的川枭与严梦柔很清楚的看到,当北双吻住谭香的时候,谭香仿佛心满 意足,缓缓阖下眼皮,长眠九泉……

北双的眸角悄悄滑下一滴晶莹眼泪滴在谭香的耳畔……

严梦柔与川枭不知道北双是为了替赖宛英以及朱妮报完仇而感到喜极而泪?

或是神伤他的初恋情人死去?抑或为他自己的“用情不专”所造的后果,感 到自责?

窗外的苍穹,迅速的滑过一颗流星,消失无踪。

凛寒的夜风,咆哮着狂掠而过,不知是否愤怒北双的“造孽”?

一朵乌云,罩住惨淡而凄清的月光,不知月儿是否躲在云后为谭香的“痴情”

而感到拭泪?……

不知过了多久,北双缓缓放下谭香冰硬的身躯,艰辛的站起身子。

“双哥,你哭了。”严梦柔取出一条丝绢,温柔的拭去他的泪水,两眸莫名 其妙的也湿了,悄声说道。

“小柔,你不认为我有一个肮脏的灵魂?”

北双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唇角,两眼漾起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雾云,一丝含情 浓厚的自责语音,缓缓溜出他微微颤抖的唇:“我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三 个女人的生命……”

“双哥,过去的已是过去了,你痛苦有什么用?”严梦柔不等他说完,柔情 蜜意的把他揽进怀里,柔声的说道:“现在该做的是弥补你的过去,双哥,是不?

单姊姊以及青青,都在等你救她们……“

北双伏在严梦柔的怀里默默无言,严梦柔已感到自己的胸前的衣襟已被他的 泪水湿透了。

“相信那小子此后再也不敢乱风流啦!”川枭耸了耸肩,解开掌柜和伙计的 穴道,心中嘀咕着道。

漫长的黑夜似乎要过去了,不是么?东方已露出一线曙光。

蒙蒙的天际,砌积着阴霾的云堆,冷冷的秋风,刮起驿道上的黄沙,在飞扬 的夜幕里,现出急驰的两骑……

正是川枭、北双与严梦柔。

“小子,转拐角有户人家,听把坐骑寄在那里。”川枭搔着蓬头,转头说道。

“官大哥,为什么?”严梦柔掠着发丝,不解的问道。

北双笑着回道:“傻丫头,勾岛顾名思义四周是水,咱们如乘马怎么进去?”

川枭忽然咧着嘴道:“嘿,这你小子可说错了,想不到你他妈的也是孤陋寡 闻!”

北双微微一怔,笑着问道:“怎么?少爷说错了?”

这时已驰拐弯处,川枭勃住马缰,捂着鼻子说道:“何止是错了,简直他妈 的错得一塌糊涂,大爷告诉你,勾岛根不是一个岛,四周也根本没有水!”

“这是怎么说?我不懂。”北双与严梦柔跳下马鞍,严梦柔转着乌黑的眸子 问道。

“你这笨丫头当然是不会懂了!”川枭边跨下马背边说道:“事实上勾岛是 道道地地的一座山峰!”

“那干嘛称为岛呢?”严梦柔眨着眸子,还是不明白的问道。

川枭耸了一下肩,摊着手回道:“你他妈的穷问我,我麻子要去问哪个鬼呀?”

北双搂着严梦柔的腰肢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就是不聪明,问那麻子,问了 白问,不问白不问,干吗打破沙锅没个完的?”

严梦柔用手肘敲了他一记,白着眼嗔道:“你最聪明!”

北双轻哎了一声,苦着脸说道:“你他妈的这么狠,不怕敲死了少爷,就得 有寡守了!”

“你放心,姑奶奶自会另找别的男人。”严梦柔掩着嘴唇,轻笑着道。北双 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也笑着说道:“最好去找和尚,现在就去,少爷省去一个‘ 包袱’!”

严梦柔一听,柳眉横竖,就待发作。

“得了!你妈的你们两个骚鸳鸯给大爷静下来好不?”

川枭在门板上敲了几下,但却没有反应,不禁冒火转头说道:“里头的人全 死了不成?

怎叫了半天的门,没见半个鬼的?“

“让姑奶奶来!”严梦柔说了一声,步上前去,拍着门板叫道:“喂,里面 有人么?”

停了一下,仍没有回声,严梦柔啧了一声,举手想再叫门。

“谁呀?来啦!来啦!”

里头蓦然传来一阵苍惶的声音,接着门板呀的一声打了开来,现出位年约三 旬的中年大汉。

“你们找谁?”中年大汉一见北双等人荷刀背剑,显得有点紧张的问道。

但见他此刻看起来令人不舒服而狰狞得像一头老虎的脸上,仿佛流了许多汗 水,而且神色慌张,惧怕着什么。

“唔,咱想麻烦您老兄,这两头坐骑是否可以在您这时暂寄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中年大汉连忙点头说道:“马棚就在屋里,你们自己 牵进去吧!”

说罢,不等北双回话,碰的一声便关上房门。

严梦柔偎近北双,一脸奇怪的问道:“双哥,这人恁怪的,大冷天里却流了 满头汗。”

“这有啥奇怪?咱不也是曾在冷天里出过汗么。”

北双耸了一下肩说道,接着忽然轻笑起来,贴着严梦柔的耳根轻声又说些什 么。

“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严梦柔忽然红起脸来,用力拧了一下北双 的脸腮,娇羞的骂道。

北双虽是痛哟了一声,抚着被拧的面颊,但却得意的轻笑不已。

“大爷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川枭看得一阵莫名其妙,傻愣愣的道了一声。

“你还不快把马牵到马棚里去?”严梦柔脸上的红羞一直未褪,瞪着兀自发 笑的北双佯怒道。

“是,是,遵命,小的就去。”北双一直笑个没停,仿佛是三岁小孩见了大 元宝,笑得合不拢口。

川枭见他笑的那副样子,不自禁的也跟着笑起来,笑着骂道:“你他妈的小 子莫非得了神经病,笑个没完!”

话声方落,严梦柔忽然惊呼一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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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七十章 智取丹药斩淫魔北双与 川枭连忙转目望去——但只见门槛的一角沾着一小滩殷红的水。

北双微微愣了一下,步至门前,弯下腰干,伸出指头沾了—点血迹,在鼻尖 上闻了闻。

川枭低着声音问道:“猪血?狗血?还是鸡血?”

“和你麻子身上的血—样。”

北双擦去指上的血迹,沉声说道:“血色鲜红,而且仍热热的,显然是刚流 出不久。”

严梦柔眨着眸子,问道:“双哥!人命关天,你竟要袖手不管?”

北双吊儿郎当的摊了一下两手,龇着牙回道:“这还用说,少爷又不是捕快 差头,凭什么管这件闲事!说不定这血是从该死的人身上流出来的呢!”

严梦柔气得跺了一下脚,愤怒的说道:“你不管,站奶奶我管!”

北双像是吓了一跳,连忙“低声下气”的说道:“管管管,少爷就管。”

川枭见北双这副“窝囊”样,翻着两眼,有趣的耸了一下肩。

严梦柔立即转颜换笑的说道:“那咱就破门而入吧!”

“是,是,小的遵命!”

北双朝川枭做了一个鬼脸,说罢,单掌按住门板,微微用力,但闻叭的一声, 门闩已被震断,扇门轻轻启了开来。

北双首先踏入,严梦柔与川枭鱼贯而随。

三人轻走着,不发一点声音,悄悄跨上厢房。

忽然严梦柔轻噫了一声,用“传音入密”向北双发话道:“噫,双哥,你看, 那边有一具尸首!”

川枭也接着发现,立即跟上前去。

只见墙角一个猎人打扮模样的汉子躺在血泊中,川枭凝目端详了一会,朝北 双与严梦柔微摇了一下头,表示那名猎人已气绝身亡。

川枭用“千里传音”向北双说道:“手法够狠,喉颈被捏断了!”

北双蠕了一下嘴,正想说话……

“呵!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自个闯进来,你们死定了!”忽然一声 阴森森的语音射入他们的耳鼓。

接着依呀一声,第二个厢房的门被打了开来,方才那名恶遢的中年大汉缓缓 走了出来。

“果真如双哥所讲的,无耻之徒!”

三人抬目望去,但见房里头的一床上睡着一名赤裸的女人,严梦柔红着脸暗 暗说道。

原来北双朝严梦柔咬耳说的话,正是说那名大汉正在“行房”而“满头大汗”。

北双不过是胡言乱语,胡扯一通,想不到竟给他猜中了。

但那女人显然已断气过去,一动不动的仰躺在床上,全身精光赤裸,纤毫毕 露,很明显的,恶遢汉子杀了那名猎人,而对那名女人施以强暴,再予以扼杀!

“你这无耻的色魔!”

严梦柔心中怒火滚涨,愤骂了一声,便想欺身而上。

但北双忽然拦住她,张口说道:“小柔,等等!”

严梦柔微噫一声,连忙顿住莲足,不解的望着北双。一旁的川枭也对北双此 举感到茫然奇怪,正想开口。北双已开口说道:“姓温的,玩得如何?”话音一 落,川枭与严梦柔吃了一惊,似乎北双认识对方。

恶遢汉子微怔一下,开口问道:“小子是谁?怎认识大爷?”

北双潇洒的耸了一下肩,微微撇了一下嘴然说道:“你那双爪子!”

川枭转目望去,只见中年大汉十指乌黑如漆,恍然脱口问道:“原来你他妈 的便是勾岛一魔乌拐手!”

严梦柔震了一下,随即说道:“那正好……”

北双忽然用“引声成线”向她说道:“小柔,别开口!”

严梦柔又是一怔,连忙住口不言,茫然的望着北双。

“呵呵!你们认识大爷更好,大爷正乐得起劲,竟被你们扰断好事!”

勾岛一魔阴恻恻的笑了一下,目光色迷迷的停在严梦柔脸上,满脸色意的说 道:“你们两个自己了断吧,这宝贝留下让大爷过完瘾头!”

严梦柔与川枭脸色陡然大变,正欲发作,但北双又抢先开口:“阁下说话得 配合配合你那双色眼,阁下不妨再把眼睛放亮一点,瞧瞧你家少爷是谁?”

乌拐手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想不到北双听到自己的名号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反而一副张狂霸傲,不禁凝眼朝北双细细端详,半晌,心中猛地一跳,惊的叫道 :“你,你是江湖一鼎无影浪客?”

“对极了,正是你家少爷!”

北双像是得意的说了一声,接着摆手说道:“少爷顺便为阁下介绍:这位大 爷便是大名顶顶的川枭官大爷,这位是你家姑奶奶冷面黑煞是也!”

乌拐手脸色一变,心头怦然忖道:“糟!怎会碰上这些辣手家伙,看来今天 难讨好!”

“姓北的,咱河水不犯井水,素来各行其事,从无仇怨。”

乌拐手镇定心神,微显紧张的说道。

“不过方才阁下所说的话……”

“方才温某人自知失言!”

乌拐手虽然并不惧怕北双,但北双的名号高过他三级,再且又有名噪当今武 林的川枭与冷面黑煞,而北双从又不讲正派歪派,深怕他们联手攻他,那么他便 孤掌难鸣,双拳难敌四手,决讨不了便宜,所以忍气吞声的说道:“实是不知阁 下等人,还望阁下海涵!”

“这当然,这当然!大人不念小人过,不知者不罪!”

北双煞有其事的笑着点头说道,搞得川枭与严梦柔满头雾水,不知北双葫芦 里卖的什么药?北双负着两手,又说道:“再说咱们都列武林四杰,算起来还是 一家人,对不?”

乌拐手松下心中一块大石,笑着说道:“对!对!咱都是一起。”

北双撇了一下唇角,声音骤然转沉的说道:“怎么?阁下敢情是看不起少爷?”

“不!不!阁下言重了!”

乌拐手连忙陪笑说道:“实不瞒阁下,回魂丹不巧没带出来。”

“啧!啧!这真遗憾!”

北双怪异的啧了一声,习惯的撇动一下唇,语音转为冷肃的说道:“少爷最 讨厌自家人不坦诚!”

“姓北的!你别太狂傲!你道大爷怕你?”乌拐手被北双一阵冷言冷语,恼 火的说道:“咱打开天作说亮话,你意欲为何?”

“哟,瞧不出你对自己人是如此一副面孔!”北双吊儿郎当的笑了一声,随 即说道:“少爷不过要你几颗臭药丸,你便要翻脸啦?”

语音一顿,转为冷漠肃杀:“姓温的!你他妈的招子放亮一点,咱瞎子吞汤 圆,心里有数,别以为你家少爷会大发慈悲,事实上你最明白少爷心最黑,手最 毒了是不?你他妈如不想尝尝少爷三人联手的滋味,还是乖乖的交出你的臭药丸 吧!”

“姓北的!你懂不懂武林规矩?”乌拐手色厉内荏的叫道:“你如果带种, 便与你家大爷单打独斗,放手一拼!”

“啧!啧!少爷才不这么傻呢!”

北双的眉宇漾起一片杀机,冷冷的说道:“你他妈的如再哼一声,你便会知 道你家少爷根本不懂武林规矩,而且根本不带种!”

乌拐手不禁一愣,显然北双是以多欺少吃定了,心头虽是不甘,但也只是从 怀中掏出一瓶药丸,拔开塞子,倒了一粒出来。

乌拐手正想丢给北双的时候,北双忽然冷冷说道:“吞下一颗!”

乌拐不禁愣了一下,呆呆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双冷冷冷的勾着他,轻蔑的说道:“算了!别要耍花枪,要知少爷的忍耐 性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好!”

乌拐手的脸上现出难看之色,不甘的吞了一口口水,把那瓶药丸揣回怀里, 掏出了另一个瓷瓶。

乌拐手正想取下口塞,北双冷冷的说道:“连瓶子丢过来!”

“他妈的,你别太贪心不足,大爷费了多少血汗才炼得五粒回魂丹,你全要 了?”乌拐手心痛的叫着道:“大爷平时都舍不得用……”

北双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冷声说道:“啧,你别王大娘的包脚布又臭又长, 废话少说,丢过来就是了!”

“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姓北的,大爷这次算栽在你手里,此恨不 报非君子!”

乌拐手脸色一变,但一见川枭与严梦柔虎视眈眈,硬吞了一口气,咬牙把瓷 瓶丢给北双,怒声说道:“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罢便要拔起身形……

北双把瓷瓶揣入怀中,忽然开口问道:“慢点!”

乌拐手一愣,停下身子,咬牙问道:“你还待怎地?”

但看到北双的脸上忽地漾起刻切的杀机,骇然说道:“你说话不算数?”

北双寒笑两声,冷嗤的说道:“你到现在才明白?”

话音一落,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掌凝足十二成功力,骤然推向乌拐手!

“你这无耻之徒!”乌拐手料不到北双过河拆桥,食言而肥,猛不防的出手 袭向自己,哇叫了一声,忙不迭单脚一挪,怆惶的往旁闪避。

“碰锵!”一声震响,屋壁被北双摧飞了一大半,露出一个大洞。

“少爷再无耻也比不上你这又奸又杀的色魔!”

北双冷涩的撇了一下嘴唇,得理不饶,话声方落,两掌再度扫出一股山崩地 裂的掌劲!

“我*你妈个头子!”

乌拐手方不过立稳住脚,却被北双连连抢先出手,只得飘身窜过洞孔,溜出 屋外后院,停在草坪上,愤怒的脏骂道:“狗养的乌龟孙!你抢去了大爷的回魂 丹还不够?”

北双、川枭与严梦柔相继飘出屋外。

“你说对了,还欠你那颗狗头!”

北双已得到了回魂丹,再也无顾忌,狂傲的笑了一声,冷冷说道:“老魔, 你可还记得五年前杀死一姓祈的?”

乌拐手脸色一变,脱口问道:“姓祈的?是否便是追魂煞手祈归?”

“正是!”北双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笔账,少爷向你讨了!”

说罢,身形一动,便又要上手。

乌拐手忽然摇手叫道:“等等!”

北双微微一哼,不耐烦的嗤道:“你他妈的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屁放?”

“原来你和姓祈的是同路人,大爷竟走了眼,被你小子骗去回魂丹。”

乌拐手愤怒的张嘴说道:“早知你是替姓祈的出头,你休想到得大爷的回魂 丹!”

“现在知道太迟了!”北双嘲弄的笑了一下,鄙夷的说道:“谁叫你臭美得 马不知脸长?

你道以为少爷和你这老王八蛋真个一家人?“

“好,就算你行,我温某人没话说!”乌拐手愤怒的咽了一口口水,激将的 说道:“阁下现既已表明是为追魂煞手报仇,想必不会是以多欺少了吧?”

北双恍然的哦了一声,心中笑忖道:原来这家伙一直在怕麻子与小柔会出手!

笑念一转,开口说道:“得了!对付你这下滥脚色,少爷如要帮手,那真该 投井自杀哩!”

乌拐手心中一喜,叱道一声,两掌促然凝足十成功力,狠力罩向北双。

“说话别咬了牙根!”北双冷笑一声,双掌一翻,也凝起十成功力迎去。

“波!”两掌碰个正着。

双方皆面无异色,稳如泰山,显然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一旁的严梦柔见两人已动手,她对乌拐手的奸杀行为,早已恨透入骨,咬着 银牙向川枭说道:“官大哥,对这无耻的色魔,咱何须给他讲武林规矩?不如一 起上,早宰了早省事?”

川枭取下肩后酒葫芦,沽了一口,回道:“丫头,你忘了那小子是如何才被 小露逮去的?”

严梦柔噢了一声,点点螓首……

严梦柔当然不会忘记,北双和白嘉露交手的时候,严梦柔为了助他一臂之力, 谁知弄巧反拙……

“小子!瞧瞧你家的‘乌拐指风’!”

这时北以和乌拐手已对拆了十几个照面,乌拐手忽然暴喝一声,乌黑的十指 骤然射出十缕黑色的指劲!

只见乌拐手十根乌黑似漆的手指,暴然长出两倍,宛如恐怖的鹰爪子,十道 丝丝作响带着一股令人发呕的腥臭,如箭的射向北双胸前。

“瞧瞧你家少爷的‘极阳掌’才是真的!”

北双心头微微一惊,心知对方已抬出箱底功夫,当下冷嗤了一声,俊脸倏然 惨白,极阴掌已由他雪白的手心吐出。

但见一股白蒙蒙的罡气,与十缕黑乌乌的罡气抵在—块,发出刺耳的丝丝劲 响!

一旁的严梦柔与川枭骤觉全身冰寒,并且腥臭扑鼻,好不难受,连忙运起护 身罡气。

北双与乌拐手僵持了一会,双双加紧功力,但闻碰的一声,两人各退了半步。

北双只感心中一阵翻腾,惊异的忖道:“他妈的,想不到这色鬼真有一手!”

乌拐手脸色也是一阵灰白,骇然忖道:“那小鬼真配称江湖一鼎,老子全力 的乌拐指风,能接下的他算是第一人,看来不搬出兵器是不行了?”

心念转毕,弯下身子,从鞋统里取出一支半尺来长,乌溜溜的勾子,看来有 点像镰刀,但却无刀刃,当中弯曲的尖端锋利非常,而且闪漾着蓝光,显然淬有 剧毒。

乌拐手幌了一个勾子,冷声说道:“咱刀上见功夫!”

北双傲然的回了一声,取下肩后无虚剑,但只亮出了一把。

乌拐手微微一愣……

“别站着像乌龟似的!”北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招随声出,剑 尖如鬼魅般的递到乌拐手胸前。

“你真是个偷袭专家!”

乌拐手大吃一惊,连忙扬起勾手,猛力刺往北双的剑尖,两脚如电一滑,闪 出五尺,口中怒骂道。

“而且是个宰龟专家!”

北双心知乌拐手已亮出他的成名兵器“乌拐勾”,不敢轻视,心存快战快决, 不待对方有所第二个动作,两脚一弹,身形骤然拔起,单剑漾起蒙蒙剑花,带着 咻咻之声,一招“风摆残荷”已经俐落使出!

“你别得意!见了棺材有得哭了!”

乌拐手见北双一阵抢攻,心头一阵火,再度闪出五尺,让过北双凌厉的一招, 当下怒喝一声,身形忽又欺回,手中乌拐勾诡异的一带,忽没忽拐,虚实莫测的 勾向北双中盘,口中大喝道:“穿肠一勾!”

北双心头大骇,但觉眼前黑影一闪,便感腰间一阵劲风袭来,要退避已不及, 招式不变,死力架去!

“锵!”但闻一声折金摧石的撞击声,激起几撮星火。

只见北双胡乱的一招,竟然接住乌拐手的“穿肠一勾”,紧紧绞住乌拐手的 乌拐勾;顿时两人的兵器缚扭一起,无法分开。

北双挟着“瞎猫摸上死耗子”的余威,唇角勾起得意的微笑,呛的一声,拨 出肩上的另一把剑,不由分说,当头便朝乌拐手的脑盖劈下!

“我*你妈个巴子!”

乌拐手骇叫一声,连忙松手,使出招外之招的“懒驴打滚”,直翻出五丈外, 堪堪躲过北双阴毒的一剑!

饶是如此,乌拐手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万分,一旁的川枭与严梦柔乐得大笑 不已。

但北双心中却惊忖着:妈的,这龟孙子确实有一两套,少爷的杀手锏竟被他 逃出去!

乌拐手现已是手无寸铁,脸上流露着惶惶之色。

“乌龟,祈祷吧!”

北双满以为方才那一剑能将对方毙命,想不到仍被躲过,心头满不是味道, 只感脸上无光;只见他俊脸上陡地现出阴寒的杀机,冰冰的说道:“或者猜猜狗 头搬家是什么滋味!”

味字一落,身形猛然射起,双剑一闪一漾,阴毒无比的叉向乌拐手的颈项!

“小鬼!别得意太早!”

乌拐手忽然一弯,从另一只鞋统里抽出另外一把乌拐勾,不待北双袭至,身 形蓦地一幻,加拐十五个方位,乌拐勾如猛出洞般的勾向北双腰间,仍是他得意 的“穿肠一勾”,乌拐手勾到途中,口中得意的说道:“小子,你上当了!”

北双悸叫一声,万想不到乌拐手竟会“私藏”,满以为他手无寸铁,放心的 欺身而上,现反泥菩萨过河,岌岌可危,北双只觉乌拐手那招叫他难以招架!

川枭与严梦柔的脸色大变……

眼看北双便要穿肠而死!

但江湖一鼎确实不愧为天下第一高手,就在千钧一发,肠流五步之时,北双 猛然大喝一声:“奈何雾!”

雾字仍在北双舌尖滚动之时,北双的身形忽然像一团薄雾,倏地消失无形!

“他妈的,这是什么鬼身法?”

乌拐手只觉人影一闪,乌拐勾仿佛击在败絮上,落了个空,震惊的忖着道, 身形连忙飘退。

北双真是惊险极了,只见他站在五尺外直喘息不止,面上漾着死里逃生的余 悸以及不甘的愤怒,额角上还漾着两颗“豆大”的冷汗,他腰间的衣衫被刮去了 一小片,差一点便没报销,幸好及时使出逃命绝招“奈何雾”,否则后果真不堪 设想!

北双又惊又怒,想不到一时大意,险些没把小命给丢了,脸上一阵难堪之色 ;北双稍稍平下胸中翻涌不定的气息,暴喝一声,有点像是恼羞成恨的欺向乌拐 手。

“原来阁下也不过尔尔!”

乌拐手见北双被自己*得狼狈不堪,得意的嗤了一声。

于是两人又一上一下,此起彼落,纠缠不清。

乌拐手稳扎稳打,乌拐勾拿得有板有眼,出神入化,端是武林四杰之一。

北双虽全力攻击,却也奈他不何,有时不被他*得连连后退,险象丛生,看 得川枭与严梦柔提心吊胆,直捏冷汗;严梦柔好几次想上手帮忙,但心知北双个 性,与人交手,决不让人插手帮他,只好忍下。

瞬间,两人快如激星的过了三十几招,北双已定下心神,猛攻厉打,情势似 乎好转了一点,乌拐手显得有点慌,手忙脚乱的,改攻为守。

严梦柔这才吁了一声,试去额上的汗珠,娇声说道:“吁,到底双哥还是技 高一筹!”

“姓温的果然厉害,还很难断言鹿死谁手呢!”

川枭两眼始终注视着战场,面色凝重的说道。

“那怎么办?双哥又不让我们插手!”严梦柔不禁焦急的说道。

“我麻子也爱莫能助,谁叫他妈的死要那种自命清高的牛脾……”

川枭说了一半,忽然亮起眼睛说道:“有了!丫头,瞧我麻子的!”

接着提高音调,大声的说道:“小柔,咱们一起上吧!”

乌拐手一听,心中大吃一惊,手上不觉一慢。

北双一见机不可失,陡然喝一声:“鬼哭神泣!”

噢!这正是他“无虚剑法”里最恶毒的一招!

但只见泣字尚在空气里飘动,北双忽然像厉鬼神凶般的睁着两眼,双剑骤地 交叉分开虚实莫测,变化无穷劈向乌拐手的胸前!

乌拐手本来害怕川枭和严梦柔一起上,北双承诺单人会他,所以才放心与北 双放手一搏,但却被川枭的“虚张声势”吓得招式一慢,予北双有机可乘,趁隙 而入,根本让他有闪避的余地,北双的长剑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对准他的心窝戳 下!

“哇呀!”乌拐手嘶叫一声,胸前正中被北双的双剑贯胸而过,喷出两道半 尺长的血箭,喷得北双满头脸!

“他娘的老龟头!”北双被喷得冒火,横吐了一声,手上用劲往下一带!

“哇!”又是一声嗥叫,乌拐手的胸腹至腰眼,被北双残酷的剖了开来,但 见一大把肝脏肚肠,以及热烘烘的鲜血“倾肚而出”,好不“壮观”!

乌拐手的身形踉跄的退了一步,但仍倔强的稳住两脚;但见他狰狞可怖,两 眼睁得如铜铃大,射着深切的恨怨,愤恨的瞪着北双,仿佛巴不得把北双吃下, 乌拐手手中仍紧握着乌拐勾,磨着牙骂道:“卑鄙!”

“你他妈的向阎王告状别忘记少爷的大名怎么写就好了!”话声方吐,双剑 一挥,乌拐手的大腿划起一道血光,飞了出去!

“哇!”乌拐手狂嚎一声,俯栽于地,寂然不动;一代魔王,就此长辞于世。

“双哥!”严梦柔连忙投进北双怀里,紧紧拥着他的腰躯,眸角滴着泪说道 :“我真紧张死了!”

“丫头,少爷不是好端端的么?”

北双双剑入鞘,亲了一下严梦柔的粉颊,喘着气息说道。

“怎么黏黏的?”严梦柔问了—声,连忙抬起螓首,这才发觉北双满脸血水, 连忙掏出丝绢,擦去北双脸上的血,嗯,也擦去她颊上的“红印”。

北双的脸上一阵苍白,胸前急起倏落,显然疲惫非常,严梦柔心痛扶他坐在 草坪上,让他躺在怀里。

“他妈的,你们两个骚鸯鸳,一时没‘温’就会翘辫子啦?”川枭走前来, 沽着酒壶芦,笑咪咪的说道:“怎么连我这大功臣也不说谢?真是好人难做!”

“得了!麻子,少爷累死了!还不把酒拿过来?”

他有气无力的躺在严梦柔怀里说道。

川枭把葫芦丢过给严梦柔,一脸怪相的笑道:“说得对!再不吃,也许就没 有机会了!”

严梦柔深情的灌了北双一口,噘着嘴说道:“官大哥,你怎说不吉利的话?”

“本来就是嘛!”川枭走近乌拐手的无脚尸体,边“欣赏”边说道:“连这 乌龟他都这么吃力,接下去的龙门一枭、断魂江以及无尸坡,我怀疑那小子是否 够力?”

严梦柔有点气的说道:“你尽说些泄气话!”

“小柔,理那麻子最傻不过了。”

北双过完酒瘾,笑说了一声,搂住严梦柔的玉颈,按向他的脸庞。

严梦柔微微挣扎一下,说道:“麻子在那边呢!”

“在那边又怎样?也只能干瞪眼罢了!”

北双笑说了一声,硬是拉下严梦柔的螓首,恣意的享受她的香唇。

川枭拿起乌拐勾看了看,勾着乌拐手“门户大开”的心胸,一副德行的叫道 :“嘿,这乌龟的心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川枭见没人回应,转头一看,捏着鼻子叫道:“你他妈的!光天化日下竟做 这见不得人的事,成何体统?”

但北双和严梦柔宛若未闻,越吻越紧。

川枭没趣的耸了一下肩,继续他的“人体构造研究”。

“嘿!那乌龟的心找到!是黑心肝!”

“妈!那家伙的肠满是蛔虫、蛲虫、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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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七十一章 大智若愚艳福飞时近 腊月,大地纷飞着如絮的雪花。

如鹅毛的雪花缓缓而降,把大地染成一片无边的白色,美丽极了。

北双三人由安徽越过马李店,经过包信集,再北拐至河南郾城。之后,折西 往龙门一枭长行者付寅男的住处龙首沟出发。

付寅男与北双同列万人嘱目的武林四杰之一,武功自是不可小觊;四年前北 双还没闯出名号的时候,他已是脍炙人口,掷地叮当的头号人物,名声仅次于东 海一魔林康登。

年前麻子川枭在一家客栈中与他大打出手,结果川枭挨了他一棍,差点没翘 辫子,幸好川枭及时抬出北双做“靠山”,付寅男这才放过他,并言约北双对决。

川枭与北双乃生死之交,川枭受辱就等于北双受辱一样,北双自不会坐视不 理,所以北双对付寅男之战势不可免。

入夜时,北双三人已到龙门。

三人赶了一段的路,甚觉疲倦,便投宿一家客栈,向店小二问明龙首沟的所 在地,打算于午夜登上付寅男之门,三人填饱肚子,洗沐完毕,为了免露身形, 打草惊蛇,三人要了两个房间休息。

川枭不知是太累,还是酒喝得太多,蒙头大睡,酣声震天,一副死猪睡相。

隔房的北双与严梦柔为了恢复疲劳,心知有一场硬战即将发生,也相拥而睡 ……

北双睡了两个时辰不到,不知是被川枭的鼾声搅得不能入睡,抑是被严梦柔 软绵绵的胴体“引”得睡不着?忽然醒过来。

严梦柔被他翻动的声音吵醒,睁着惺松的睡眼问道:“是不是午夜了?”

北双坐起身子,在床头的小桌上倒了一杯水,喝完又钻回被窝里,搂着严梦 柔的腰肢问道:“还早呢,你听不见楼下猜拳酒令声还在继续?”

“你干嘛不睡?”

严梦柔打着呵欠说了一声,便又闭回两眼。

“你使我不想睡。”

“别忘了你呆会有一场厮杀。”

北双吻住她的香颈,唔声说道:“我怎不知道?是场短兵相接!”

严梦柔兀自闭着两眼,没理他。

忽然——“叭啦!”

楼下传来桌椅翻倒的声音,并且扬起叱骂声:“臭丫头!别仗你老子的名头, 放马过来,看看李小爷含糊你不?”

话音一落,接着响起叭的声音,虽然又桌翻椅倒了,“双哥,不知发生了什 么事?”严梦柔推开北双问道。

“管他的,最好两个都死光,少爷又不损失一点皮毛!”

北双说罢,堵住严梦柔的红唇……

“他妈的!小爷不发脾气,你给当成了病猫!”又传来一阵厉喝声。

严梦柔吻着北双的下颔问道:“双哥咱们下去瞧瞧,怎样?”

“闲事少管,他们拼他们的,我们行我们的。”

“他妈个巴子!大爷睡得正甜,那个乌龟不想活的在鬼吼鬼嚷?”隔房的川 枭显然也被吵醒,似是气急非常的暴叫着,接着响起劈厉的叭啦的下楼声。

“官大哥插上一手了!”严梦柔连忙推开北双说道:“咱们也下去看个究竟。”

“死麻子就爱管闲事!”北双悻悻然的穿上衣服,边骂道:“那两个乌龟也 是的,什么时候不想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打断人家的好事。

严梦柔见北双那副样子,噗嗤一笑。

“反正那两个乌龟把少爷惹火就是了!”

北双整整微乱头发,连剑也没背上,便跑下楼去……

严梦柔也匆匆步出房门……

但见楼下人影嘈集,桌椅东躺西歪;一名身穿华丽的锦衣少年,正对着一名 独自用餐的蓝衣少女大声咆哮着。

锦衣少年也不过二十开外,长得还算斯文,而蓝衣少女也不过是十七、八岁 的光景,二十不到,模样倒也十分清秀,沾上“标致”两个字。

锦衣少年似是气愤非常,站在蓝衣少女面前大声嘶吼,而蓝衣少女看也不看 他,宛如未闻,慢条斯理的饮着酒,奇怪的是锦衣少年只一个劲儿叫骂,却不敢 动手。

四周围满观看的食客,等待“好戏”上演。

严梦柔看得有点莫名其妙,偎着北双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北双耸肩回了一声,目光一转,发见川枭坐在一张长 桌上,一面摇着二郎腿一面观看,并且轻松惬意的沽着酒,连忙说道:“小柔, 麻子是包打听,咱过去问他便知道。”

说罢,牵着严梦柔挤过人群,走至川枭面前。

“麻子,那小子吃了什么神经药?像条疯犬乱的吠一通?”北双夺过酒壶, 对着壶口仰了一口,拭着唇角的酒渍问道。

“替他的死鬼哥哥出气!”

川枭收回目光,见严梦柔鬓发蓬乱,捉挟的说:“我麻子想把他撵走,真吵 死人了,但一想丫头一定比我麻子更火,所以留下让丫头去出气。”

严梦柔的脸红了一下,娇羞的骂道:“死麻子!”

“说!臭女人,你为什么遗弃家兄?”

锦衣少年的声音越来越高!

“你这狐狸精竟然*死他!小爷让他先出手,快给小爷站起来!”

“他妈的小龟孙,自己的哥哥不够力还要怪人家,亏你有脸在这里亮相!”

北双大体已知道是怎一回事,见锦衣少年那副盛气凌人,忍不住光火的说道 :“这家客栈又不是你包下来了,你这小兔崽子凭什么东西鬼嚷乱叫的?”

话音一落,众人皆惊讶的向北双望去。

“谁?给少爷站出来!”锦衣少年一愣,似乎是料想不到有人胆敢插手,咆 哮着叫道:“是东西便滚出来,别在背后充好汉!”

这时众人连忙让开一道缺口,让北双和锦衣少年能互相看见,以便“好戏”

开锣。

锦衣少年指着北双厉叱道:“报出你的万儿,小爷不杀无名卒!”

北双吊儿郎当的耸了一下肩,戏谑的说道:“无名小卒哪来名号?”

锦衣少年傲气凌人的嗤道:“出来!别龟缩那里,小爷让你三招!”

北双一副瘪头怪相的走上前去,边摇着身子边嗲声说道:“那真该感谢你这 位大爷,天这么冷,正好让小的热热身子!”

一旁的川枭与严梦柔看得捧腹暗笑不已。

严梦柔笑得打呛说道:“双哥那副样子真呕人了!”

川枭仰了一口酒,笑声说道:“呆会还有得教你丫头笑的。”

北双装得一副龟头龟脑,两脚吊儿郎当的拖着步伐,拖了老半天才到锦衣少 年面前,闭了一下眼睛,搓了一下手,煞有其事的握起两个拳,傻头傻脑说: “大爷准备好了没有,小的就要揍人啦!”

锦衣少年见北双那副瘪相,轻蔑的搓着两手,一副狂傲已极的说道:“小龟 头!你尽管来,大爷说让你三招便让你三招,决不骗人!”

北双傻傻的龇了一下牙,便抢起拳头,忽又傻愣愣的翻了一下眼,结巴的说 道:“等,等一等……”

“你怕了?”锦衣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得意的说道:“你要怕,便向小爷叩 三个响头,学狗吠三声,小爷便饶了你这小龟头!”

“才不是,小的才不怕你呢!”

北双像是生气的嚅嘴说了一声,有点像三岁小孩的眨着眼说道:“你如果被 我打了,可千万别哭哟,否则我就不……”

语音未完,哄堂大笑!连那名始终低头吃饭的蓝衣少女也抿嘴轻笑,抬眼向 北双望去。

“你他妈的!”

锦衣少年又气又好笑,抬掌便想给北双一个耳光,但一想自己已承诺让北双 三招,只得忍下来,哭笑不得的骂了一声。

北双却一脸正经的咳了一声,两指敲着额角,煞有其事的翻着两眼,自言自 语的说道:“唔,让我想想第一招该用什么招式?”

北双那副样子装得维妙维肖,*真非常,如川枭与严梦柔并不认识北双的话, 也绝不会相信那呆小子便是身怀绝学的血煞星,江湖一鼎!

北双又傻又土的动作以及表情,害得在场之人又是破口大笑,几乎忘记了那 一场打斗,还以为在看小丑演戏呢!

锦衣少年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啼笑皆非的说道:“真倒霉,遇上这土里土 气的乡巴佬!”

这时蓝衣少女也不知是用完饭,还是看北双“土里土气”为自己出头而感过 意不去?

缓缓站起娇躯,冷冷说道:“最土是的你姓魏的!”

“好!臭丫头,你终于给小爷站出来啦!”

锦衣少年转过身子,杀气满面的说道:“你这贱货,骗取家兄的感情,小爷 今天就收拾你这水性扬花的骚……”

“哈!我想到了!”

北双忽然拍手大叫道:“喂喂!别走,站好,站好!我马上要揍你啦!”

全场为之—哄!

即连锦衣少年与蓝衣少女冷冰的脸上也绽出一丝笑容。

严梦柔与川枭更不用说啦,笑得人仰马翻,尤其川枭又叫又笑,那副笑相, 真令人不敢恭维。

“这位大哥,谢谢你啦!”

蓝衣少女走到北双面前,朝他甜甜一笑,娇声说道:“还是我自己来。”

“这,这怎么行?”北双连忙摇手说道:“他说他要给我打的。”

“你妈的小龟头找死!给大爷爬开一点!”

姓魏少年心头一阵冒火,叱骂一声,抬起左脚,狠狠向北双的小腹勾去。

蓝衣少女料不到对方会徒然对“呆小子”出手,想出手拦阻已是太慢。

但闻哇的一声,北双的身子像抛绣球般的直飞而起!

蓝衣少女脸色一变,连忙跃起娇躯,抱住北双急坠的身子。

“他,他就想揩油!”严梦柔见状,心知“上当”,气得粉脸直鼓,蹶嘴说 了一声,便想跃上前去。

“你丫头到现在才明白?”

川枭似乎早已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幸灾乐祸”的拉住严梦柔,忍着笑说道:“这就是他勾女人的方法之一: 呆子救美是也!”

严梦柔只见北双“装死”的躺在蓝衣少女的怀里,眼泪都“醋”出来,跺脚 说道:“你还替他说话!”

川枭沽了一口酒,咧嘴笑道:“你丫头现在急也没用,谁叫你当初不拦阻他?”

严梦柔想把北双“抢”回来,但心知北双不过在“演戏”,只好作罢,跌足 说道:“谁知道他在打鬼主意!”

川枭笑着说道:“这叫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丫头不妨慢慢欣赏。”

只见北双一动也不动,软绵绵的任由蓝衣少女抱着……

“你找死!”

蓝衣少女的粉颊凝起一层寒霜,单掌骤然扫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掌劲,倏卷魏 姓少年!

魏姓少年脸色大变,连忙提起双掌,全力推出一掌。

“嗯哼!”两掌交加,魏姓少年嗯哼一声,稳势不住的退了两个大步,清秀 的脸上一阵惨白,显然他的功力差蓝衣少女一大截!

川枭见状,脸色耸然说道:“那丫头的武功竟如此厉害!”

严梦柔一直还在吃醋,翘着嘴说道:“哼!姑奶奶就可称量她!”

话音一落,蓝衣少女叱声道:“去吧!”

接着单掌又打出一股山翻地裂,排江倒海的掌劲。

“嗥!”

魏姓少年根本没还手的余地,狂嚎一声,整个身形带着一道血箭,如断线的 纸鹞,穿过穿外,叭的一声,栽倒屋外,毫无声息,显然已毙命,魂归极乐。

川枭搔着蓬头说道:“还想不到这妮子心肠蛮狠的!”

严梦柔忽然惊声叫道:“噢,她走了!”

川枭龇着牙说道:“走就走,有啥好人惊小怪的。”

“她连双哥也一起带走了,咱快追去!”

严梦柔说罢,便要跃起娇躯……

“这是意料之事,他必须索回一脚的‘代价’。”

川枭又伸手拦住她,大笑着说道:“追也无用了,放心,那小子不会误事的, 一定准时回来。”

话音一顿,接着说道:“看你那副头发,不输我麻子的鸟巢,还不快去理饰?”

“可是,他……”严梦柔气极的顿了一下脚,说道。

“得了,我麻子担保他会回来!”川枭沽着酒说道:“休怪我麻子揭开他骗 女人的方法,那么以后你丫头便可预防那小子了!这叫未雨绸缪,亡羊补牢,快, 快去!否则我麻子就不告诉你啦!”

严梦柔无奈,只得慢慢的上楼去。

这时七八名伙计正在收拾残局,川枭一面沽着酒,一面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小子可乐了!”

蓝衣少女放平魏姓少年之后,便挟着“昏迷”的北双逸去。

北双任由蓝衣少女挟搂着,只感阵阵幽香扑鼻,心神一阵飘飘然,乐不可支。

蓝衣少女的功轻帅极了,盏茶功夫,便到达一座宏伟的屋宇。

蓝衣少女似是有点顾忌,停在两丈远,细目张望一会,才又向前射去。

蓝衣少女停在一间厢房,在窗上轻叩了两叩。

窗户启了开来,一名丫环打扮的少女轻声问道:“姑娘,你回来啦?”

蓝衣少女掸去肩上的雪片,呵着气问道:“老爷知不知道?”

“早就睡了。”丫环摇头回道。

蓝衣少女面色一喜,连忙跃进屋里。

北双微微睁眼一瞧,但见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女人闺房,心中暗忖道:好漂亮 的房子。

蓝衣少女把北双轻放在床上,摸摸北双的额角。

丫环毫不顾忌的在北双颊上吻了一下,两眼痴迷的望着北双的脸问道:“姑 娘,哪里弄来这么帅的男人?”

“有呆点呆脑的。”

蓝衣姑娘脱去上装,只穿着粉色的肚兜,露出丰满而娇嫩的胸脯,一面替北 双推摩,一面说道:“姓魏的踢了他一脚,不知死了没有?”

抚着北双的脸庞,啧声说道:“啧!啧!死了多可惜!”

北双听两人的对话,恍然大悟的忖道:“妈,原来是‘采草婆’,想不到少 爷走了眼!”

蓝衣少女用力推抚着北双的各大血脉,开口说道:“姓魏的被我劈了,他那 死鬼哥哥也自杀啦!”

“那种没用的男人早死早好!”

丫环两眼漾着一片春情,始终盯着北双的俊脸,边抚着北双的脸庞边说道: “这家伙可就不能死。”

说罢俯下脸庞,堵住北双的嘴唇,一阵吸吮……

“既来之,则安之,送上门来的乐子,少爷又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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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wjw扫描 一兆OCR 独家连载第七十二章 万瞬一息复归平话说 客栈中的川枭、严梦柔。

“死鬼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这时客栈已接近打徉,食客走的走,睡的睡,只剩严梦柔和川枭,两人已准 备就绪,一等北双回来便行事,严梦柔等得有点不耐烦,抚着北双的双剑,气极 的说道:“回来非好好和他算帐不可!”

“谁叫你丫头瞎了眼,天下一大把男人不找,偏偏挑上那风流鬼!”

川枭平心静气的喝着酒,宰灾乐祸的说道。

“两位是……”一名伙计上前朝两人打了一揖,似乎是告诉他已是收店的时 刻。

严梦柔心中惦念着北双,趁此问道:“小二,方才那个闹事杀人的姑娘是谁?”

“你是说那个骚娘?”

伙计说了一声,忽觉太粗鲁,连忙转嘴说道:“你是说那个蓝衣姑娘?”

严梦柔立即点点玉首……

伙计的脸色忽然一变,甚似顾忌的望了望,这才低声说道:“她就是大名顶 顶的龙门一枭长行者的千金。”

严梦柔与川枭猛可地一震,大吃一惊,呆呆的互望着,说不上话来。

“小的不妨告诉您俩一个秘密,但可千万别说是我讲的。”伙计见他们吃惊 的样子,甚是得意的说道:“那女人贱得很,瞒着她老子专在外头找男人胡搞, 待胃口腻的时候,一脚踢开……”

严梦柔与川枭不等他说完,留下两锭银子,双双跃起身形,如电闪到门外, 接着响起两声啡鸣声,以及急剧的蹄声,渐去渐远,留下莫名其妙兀自呆愣的伙 计?

这且按下不言,回过头说正在大享艳福的北双。

一场巫山春雨在北双的浪笑声与蓝衣少女飘仙欲死的哼叫声收场。

蓝衣少女仍紧搂着北双,两眸微闭着,仿佛仍沉浸在那飘仙欲死的高潮美境 中。

北双费了好大劲儿才扳下她两双如钢圈的粉臂,翻下身子,北双心急正事未 办,虽有温柔乡,但回头深怕严梦柔大发雌威,匆匆穿上衣服。

“你要走?”

蓝衣少女睁眼一瞧,大吃一惊的说道,似乎她是第一次遇到有男人舍得离开 她。

北双很快穿好衣服,轻挑的在她的身上捏了一下,吊儿郎当的说道:“有空 少爷自当再找你这骚货!”

蓝及少女裸着胴体跳下床铺,急声说:“等等!”

北双似乎感到一愣,轻蔑的撇了一下唇角,鄙夷的睨了她一下,冷漠的说道 :“对了,少爷忘记娼妓是要给银子的!”

说罢,往怀中摸出一锭银子……

“你把姑奶奶当成什么东西?”蓝衣少女粉腮大变,气不成声的道。

“怎么?嫌太少?”

北双视若无睹,一双眼眸含笑着不屑的在蓝衣少女姣美动人的胴体溜了一下, 嗤声说道:“嫌太少也没法,你这块料子值一锭银子,对少爷来说可嫌太多了呢!”

说罢,便要把银子丢去……

“你!……”蓝衣少女气得差点没倒下去,差愤的说了一声,赤裸娇躯猛地 扑向北双。

“拿去吧,下次少爷再多赏一点就是!”

北双冷冷的撩了一下眼皮,微嗤一声,单手微扬,手中的银子流星流电般的 射向蓝衣少女的软麻穴。

蓝衣少女料不到北双的武功竟如此厉害,再且被北双羞辱得气昏了头,根本 来不及闪避,但闻一声嘤咛,光赤无遮的胴体如中风般的瘫了下去。

“你们到底完了没……?”

就在这时候,那名丫环似乎已等得不耐烦,迫不及待的催着,边推开房门探 头窥看,话音未完,忽见蓝衣姑娘卧倒于地,而且全身光裸,大吃一惊,便想跨 进房门。

“小骚货,少爷没功夫陪你了!”

北双比她更快,声音未完,身子如闪电般的扑向丫环。

丫环根本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感腰间一麻,整个娇躯瘫在北双的怀里。

丫环惊恐的睁着眼问道:“你,你是谁?”

“少爷给你这淫娃一个教训,别以为男人是好惹的,懂不?”

“你如果是男人,便留下名儿!”

蓝衣少女虽是羞愤至极,无奈穴道被制,娇躯无法动弹,银牙磨得格格作响, 巴不得把北双生活活剥的说道:“我付春姬绝不放过你!”

“你姓付?”北双猛地一震,脱口问道。心中急忖着:姓付的人不多,莫非 与付寅男那老魔有关连?

心念转毕,蹲下身子,冷冷问道:“你老子是什么人?”

付春姬一震,深怕自己的丑事被老头子知悉,连忙矢口说道:“家父过世了!”

“哼,不给你这淫娃一点苦头吃,谅你也不肯说!”

北双两眼炯炯的注视着她,心知她在扯慌,唇角冷冷撇了—下,微含煞气的 说道:“别以为少爷会对你这烂货不忍下手,叫你瞧瞧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你一点情意也没有?”付春姬见北双一脸煞气,芳心惊骇的猛跳着, 张着小嘴说道。

“只有乌龟才对你这种女人有情!”北双不屑的咬了一下牙,毫不怜惜的扯 住她蓬乱的发丝,冷声说道:“你的老子是否便是付寅男?”

付春姬脸色一变,随即威傲的说道:“你即知家父名号,还敢对我如此?”

接着声音转为柔和,两眸火灼的凝视着北双说道:“只要我大叫一声,你马 上便没命,趁早放了我,我不会对你怎样的,说真的,我很喜欢你……”

“哼,少爷纵算全世界的女人死光了,宁愿作和尚,也不会要你这种不知耻 的女人!”

北双冷冷打断她的话,鄙夷的说道:“姓付的老头子前世缺德积恶,养了这 个人尽可夫,畜牲不知的女儿!”

声音转为冰冷,冷冷接道:“你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便说出仙芝在哪里?”

“你再不放我,我便要大叫了。”

付春姬胁迫的说道:“家父乃堂堂的武林四杰之一,只要他一来,你十条命 也完蛋!”

“叫吧!如果不敢叫便不是你娘生的!”

北双扯着她的头发,微微一用力,毫无忌惮的说道:“让你老子看看你这淫 娃有多贱!

少爷不相信你有脸目见你老子,叫啊!怎不叫?“

付春姬噤若寒蝉,似是无计可施。

“少爷的忍耐功夫一向为人所诟病,你这贱人如再不说出仙芝在哪里,看看 少爷敢不敢摧毁你这朵烂花?”

北双见她闷声不哼,心头一阵火大,用力扯了一下她的头发,痛得她眼泪直 流。

“我说,我说!”付春姬连忙开口说道:“在家父丹室,很复杂,而且放着 很多药物,你无法知道哪一种才是仙芝。”

付春姬艰辛的扯动一下唇角道:“你解开我的穴道,我带你去!”

北双沉吟了一会,松开她的头发,解开她的软麻穴,但随即又点住她几处重 要的穴道,使之无法运功,仅如常人。

北双一面看她穿上衣服,一面冷声警告道:“你如想耍花招,你便吃不到明 天早晨的饭!”

付春姬默默的穿上衣服,两眸怪异的望着北双。

北双见她慢慢吞吞,微显不耐烦的道:“快点,少爷没功夫与你磨!”

“急啥?姑奶奶美妙的胴体让你多欣赏一会还不好?”

付春姬偏是慢吞吞的,两双媚眼不害臊的瞟着北双,娇声浪气的说道:“你 是个标准的男人,但太假道学了,既然愿与姑奶奶消魂作乐,又何以板出此副面 孔?”

“这是你自愿的,又不是是小爷强*你。”北双耸肩说道:“谁叫你方才吞 吞吐吐的,只要你交出仙芝,少爷绝不动你一根汗毛,你再去找别的男人也不干 少爷屁事!”

付春姬已穿好衣服,嗲笑着走向北双说道:“对!姑奶奶最喜欢这种硬骨头 的男人。”

“废话少说点,呕死人了!”北双显得厌恶的说道:“丹室怎么走?”

付春姬走到北双面前,忽然抱住北双,淫笑着说道:“咱们再乐一乐!”

“你找死!”

北双心头一惊,料不到她穴道受制还敢抱向自己,厉叱一声,举掌便要掴去 ……

“嘎!我怎全身没劲?”

北双猛然脱口骇叫道。北双只感手臂方抬了一点,便无力的垂下了,连忙一 动丹田之气,发觉沉滞如虚,毫无劲力,接着发见两脚像是失去骨骼似的,整个 身子向前倾去,像一块软皮糖的倒在付春姬的怀里。

“野男人,你再凶给姑奶奶瞧。”

付春姬把北双抱上床里,接着也把丫环抱上去,轻佻的捏着的北双的鼻尖嗲 道:“姑奶奶叫你尝尝脱阳死的滋味!”

丫环虽也吃过北双的苦头,但她对北双确实是着了迷,舍不得的说道:“姑 娘,饶过他这次吧,这么帅的男人哪里找?”

“说得是,非但帅,而且不是个外强中干的窝囊汉。”

付春姬吻着北双满脸惊愣的脸庞,嗲声说道:“这种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姑奶奶才舍不得他死呢!”

接着又说道:“野男人,你奇怪?告诉你,此乃姑***法宝,‘飘魂香’ 在一丈之内发出,无形无味,中者十二个时辰软瘫无力。”

北双痛悔一时大意栽在阴沟里,不甘心的叫道:“你休得意,少爷的独门点 穴法任何人也不能解,你还不是秃驴笑和尚?”

付春姬吻着北双的耳根,轻笑着说道:“姑奶奶自会叫你替我解。”

“无耻贱人!吃你姑奶奶一掌!”

忽地窗外射进两条人影,一声娇叱陡地响起,紧接着一股推山倒海的掌劲罩 向付春姬!

“哇!”但闻一声惨叫,付春姬登时毙命,俯栽床下。

“这贱人也留不得!”

来人正是严梦柔与川枭,严梦柔面罩寒霜,毫不容情点住她的死穴,但见丫 环痛哼一声,两眸一翻,便至地下找阎王作乐去了。

川枭提起北双,咧嘴说道:“这小子也留不得!”

北双被川枭提着衣领活像王八似的,又气又急的说道:“老官,你他妈的, 还不快找解药?姓付的老魔一定被我们惊醒了!”

“真想让你也跟他们去!”

严梦柔虽是气北双“不守夫道”但到底是与自己盖同一条被子,恨恨的说了 一声,便在付春姬的身上翻找解药……

“不用找了!”

忽然一声苍老而显得无力的声音传来。

“老魔,你还没死?”

二人抬眼望去,川枭道首先认出来人,开口说道。

“大爷一直记着你的一棍之赐!”

严梦柔心知站在门口的年迈老人便是龙门一枭长行者,连忙从川枭手里接过 北双,背对背,凝神戒备着。

长行者默默不语,劲自站在门口,一张如猴子的老脸含着悲戚之色,两眼滴 下一串含着复杂错综,令人分辨不出意味的老泪,神伤的望着躺在地下的付春姬 ……

严梦柔挺了一下胸脯,毫不畏缩的说道:“是我杀的!”

“老夫知道,老夫知道……”

长行者梦呓般的点头说道,泪水越流越多,已罩住他的眸子。

北双三人不禁被他这奇怪的举动弄得一愣,只见长行者的脸上没有一丝愤懑, 只有漫漫无际的哀伤神色。

“杀得好,杀得好……”

长行者的身形扶在门边上,似乎心中的痛苦使他不克自持,硬声的说道: “她终于死了……”

北双看得一阵纳罕,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早已知道令媛……?”

“是的,老夫早已知道……”

长行者的脸上漾着悲伤自疚的神色,无限伤痛的说道:“是我没尽到父职, 整天尽是武学,疏忽对她的诱导管教……,我的女儿竟败坏门风……”

长行者沉痛的闭下眼皮,泪水仍犹泄洪般的直涌不停,声音苍老而颤抖: “老夫早该杀她以正家法的,但……是谁的错?她是无辜的……”

长行者的脸色忽然逐渐转青,倚着门口的身子缓缓沿着门下降,语音开始有 点断断续续:“她是我的亲骨肉,老……夫怎……杀得下手……?失……去了她 ……老……夫怎能……

活……?“

长行者说至此,身子已不支的跪在地上……

严梦柔心中一跳,脱口说道:“他已服下了毒药!”

长行者痛苦的呃一声,声音微弱的说道:“你们……要的仙……芝在……在 丹房……药架上……第二格……”

浯音一停,忽又转为有力的说道,显然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老夫希 望你们代为保密别宣扬出去。”

北双与严梦柔、川枭不约而同的点首应道:“我们会的!”

“谢谢!”长行者说了一声,身子猛地倾在门槛上,已经气绝身亡。

北双三人心头袭上一阵茫然的感触,呆站良久……

川枭嚅了嚅嘴,取下酒葫芦沽了一口说道:“啧,想不到这老魔竟会自尽!”

北双两眸袭上一股同情与哀伤的神色,苦涩的说道:“当你麻子有这样的女 儿也会这样!”

“所以说我麻子宁愿一辈子打光棍!”川枭咧着嘴说道:“万一生的儿女长 大膝骨硬的时候,说不定敢揍我这做老子的呢!”

“得了,牛皮别吹得转弯,你麻子一辈子也糊不到女人,不打光棍也得打!”

北双嗤着鼻子说道:“像少爷……”

“哟哟!姑奶奶还没折你骨头,你倒自鸣得意,沾沾自喜,大吹法螺啦?”

严梦柔不等他说完,娇躯一摇,北双猛不提防的被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呼痛不已。

“得了吧!小子再说大话给大爷听听!”川枭幸灾乐祸的咧嘴笑道。

北双取到仙芝之后,把付寅男父女落葬,便朝武林禁地断魂江进发……

河南官道上,飞快的驰着两骑,正是那对欢喜冤家以及酒鬼麻子。

严梦柔忽然说道:“咦,双哥,前头好像有一阵剧烈的蹄声!”

川枭也接着说道:“我麻子也听到,少说有五百骑!”

北双不禁眯眼眺去……

但见蒙蒙的雪花中,逐渐现出一大片人,蹄声震耳,慢慢的,可以看见一支 飞舞的黄色旗帜……

严梦柔看清旗上的字迹,兴高采烈的叫道:“白阳帮?噢!双哥,是小露与 青青来啦!”

那队人马已在十丈外停下来,从蓬车里扑出祈青青,嘴里直在哇哇叫:“双 哥!严姐姐!

官大哥!“最后才说已夷平个武林禁地,并取得了龙角草和皋药……

严梦柔等喜出望外的告诉她取得了回魂丹,并杀死乌拐手,替她报了父仇…

一旁川枭因省去了一段奔波之后直乐,忽然问道:“喂!还有个丫头呢?”

“官大哥,您是说小露?”祈青青说。

川枭沽着老酒说道:“不说她说谁?”

“她在蓬车里。”

祈青青像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忽然抖动缰绳,与严梦柔当先驰去。

北双不解的问道:“她这是干嘛?”

“傻小子,连这也不懂?”

川枭也策马缰驰去,咧嘴说道:“那丫头大腹便便,怎好意思亮像?”

北双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心里一阵甜蜜。

于是,在雪花纷飘中,那队人马又折去,渐去渐远。

一个月后,武林传出一件大事:那就是武林第一高手江湖一鼎无影浪客与一 代美人冷面黑煞、白阳姊妹以及冷蛇蝎正式成婚。

武林上黑白两道,各方豪杰以及七大门派皆趋之若鹜,到场祝贺。

白阳帮的总部可真热闹,席开万桌,连达九天九夜,宾主尽欢而散!

从此北双结束飘零不定的生涯,与四位美若天仙的妻妾享尽齐人之乐;北双 还把他的师母天母仙姑以及严梦柔的母亲接至旗山,同享天伦。

白阳帮也由川枭主掌,基业蒸蒸日上,为武林造福谋利。

于是,武林中此后罕见杀劫,一片歌舞升平……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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