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狗
第一集第一章例行的战争大汉国历三三○年春,战争的阴云笼罩着大汉国西 南边陲重镇凤凰城。
西川国的三十万铁蹄踏着初春的残雪,以无可阻挡之势向凤凰城逼来,一年 一度的例行攻城战役又将展开。
与大汉国相比,西川国不过是蕞尔小国,然而这个国土面积不及大汉国十分 之一,人口稀少的国家却拥有亚里亚大陆最强的铁甲骑兵团。
西川国的开国君王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将的西川流枫,针对西川国国小民弱 的现状,西川流枫提出了“以攻为守,以战争获得生存空间”的立国方针。
以西川国的国力,是完全无法和超级大国大汉国相抗衡的,然而西川国自西 川流枫以后,人材鼎盛,名将辈出,以区区小国与大汉国相争百年,竟使大汉国 百年中难越西川国国境半步。
相反,八十年前,凤凰城却被西川流枫以地道偷袭之计一举攻克,由于凤凰 城以东是一马平川的广大平原,无险可守的大汉国军队难以抵挡所向无敌的西川 铁甲骑兵,造成三分之一的国土成为西川国境,而西川军锋芒所指,大汉国帝都 光明城风雨飘摇。
就在大汉国面临国破家亡的危险时刻,一名天才的将领横空出世,如流星划 过天空,照亮了阴云笼罩的光明城,此人就是金轮王。
金轮王以三万之众,趁风雨大作之夜偷袭西川军,迫使西川军退兵百里,打 破了西川铁甲骑兵团不败的神话。
英明的西川流枫深知难挡大汉国的倾国之兵,而他的对手,更是不亚于自己 的战争奇才。
西川流枫果断的撤兵回国,所经之处,城池为之一空,百姓流离失所,天空 一片赤红。
这场战争,史称“流枫之乱”,而凤凰城被攻克时的六月十七日,则成为大 汉国国耻日。
金轮王重整败军,顺利地收复国土,然而大汉国经此一战,内交外困,国力 大减,再也难以西向,两国的仇恨也就此结下,成为誓不两立的仇雠之国。
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金轮王携五十万大军,意欲攻打西川国,却受阻于西 川国东部天险,号称“永不沉没的要塞”的土伦城。
相持三年之后,西川国因国力弱小,实在难以经得起这样的消耗,永不沉没 的土伦要塞摇摇欲坠,金轮王眼看就要攻破土伦要塞,成就不世的英名。
然而就在此时,大汉国帝都发生政变,三太子拔都弑父杀兄,坐上大汉国国 主之位。
拔都即位后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撤回西征大军,理由是“屯兵于坚城,是为 不智,大军日用甚巨,劳民伤财。”
而据史学家的推测,拔都此举,是怕忠于先王的金轮王拥兵造反,以金轮王 之才,挟五十万之众,政局未稳的拔都王朝根本难以抗衡。
金轮王无奈回到帝都。对于他的回京,后代的史学家们议论纷纷,有人认为, 以金轮王的智慧,他当然明白回京的凶险,新王拔都对他这位前朝老臣,绝不会 有丝毫好感。
是以,金轮王的回京之举,就成为历史谜题。
后来一位年轻学者撰文,从各个方面阐明金轮王回京的原因,他认为,金轮 王不想看到大汉国再起烽烟,令百姓重遭荼毒,所以才会置生死于度外,毅然回 京。
这种看法得到大家的认同,金轮王的悲天悯人之心,令无数后来者动容。
独自回京的金轮王果然受到拔都冷落,群臣排挤,失去军权后郁郁而终。
自金轮王叩关土伦要塞后,大汉国后来的将领碍于土伦要塞难破,遂无西征 之念,而西川国却频频向凤凰城发动攻击,严格奉行西川流枫的“以攻为守”的 立国方针。
西川流枫死后,其子西川白云即位,西川白云的才能虽不及西川流枫,却也 是一代名将,大汉国自金轮王死后,国中将领无人是其对手,是以自西川白云临 终,大汉国也没有从西川国讨得任何便宜。
此次率兵东进的是西川白云幼女,西川新主西川铮的御妹,年仅二十一岁的 西川无双。
西川无双初次领兵时,年仅十九岁,前任凤凰城城主欺其年幼,不顾“与西 川军作战不可出城”之军法,贸然出城迎击,欲成为自金轮王后,出兵凤凰城第 一人。
然而西川无双却伏兵于凤凰城外的黑森林,大破大汉军,斩首七万,更趁大 胜之势,欲一举攻克凤凰城。
凤凰城在西川无双强力的攻击下,已是无力反抗,眼看第二次大乱又将发生。
幸亏现任城主,当时的西征军督军克里兰及时率兵赶到,力阻西川军于凤凰 城下。
两军相持数月,西川无双受补给所累,无奈撤军,然而此战后,却成就西川 无双的名声,人们取其名而将其誉为无双将军,与大汉国的东征军将领紫式蝶、 格里斯国边关守将柳格非并称为亚里亚大陆三女杰。
自二七八年西川无双首次攻城后,次年,西川无双再度兵临城下,克里兰拚 死防御,众将士众志成城,总算又令西川无双无功而返。
是以,今年西川无双卷土重来之时,凤凰城将士遂有例行的战争的说法。
斜阳惨照,西川国著名的铁甲骑兵团静静地伫立在凤凰城下,三十万大兵集 结,竟然只有旗帜飘扬的声音。
队伍前列,一面黄金雄狮旗下,立着一匹白色的西川良马,马上坐着位身披 黄金战甲,戴着青铜面具的将军。
这张面具的主人是凤凰城守城将士的恶梦,他们知道,随着此人的到来,他 们追欢逐酒,嬉戏无忧的生活将立刻结束,死亡的阴影将随时笼罩着他们。
由于西川无双永远都不会揭下她的面具,所以对她的相貌就有不同的说法。
大汉国将士恶毒地认为,西川无双是生着麻子,秃头斜眼的丑八怪,唯一可 取的,是她曲线动人的身材。
而西川国的版本却是,西川无双具有惊人的美貌,她担心自己的美貌难以达 到威慑敌军的目的,所以才不惜用丑恶的面具遮盖她的绝世容颜。
不管哪一种说法都没有确实的证据,除了西川无双的亲人,没有人知道面具 后面的真相。
在凤凰城,谈论西川无双的身材、相貌是守城将士们热衷的消遣方式,他们 想出种种恶毒、变态的方法,对西川无双进行意淫,如果西川无双不幸落入他们 手中,将成为世间最不幸的女人。
然而西川无双被擒的机率远小于这些人被杀的机率,所以将士们的对西川无 双的恶毒想法永远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此时,在西川无双前方数百丈,一场攻城战正在激烈地进行着。
一块块巨石被投石机高高地抛起,无情地砸在守城将士的身上,投石机后站 着西川国的弓箭手万人队,只要守城将士的脑袋露出城墙,就会遭到箭雨的攻击。
而数千名擅长登高纵越的高山族战士,正架着云梯,向高大的城墙逼去。
一架云梯首先靠到了城墙,高山族战士齐声欢呼,一个强健的战士首先跃上 云梯,以惊人的快捷向城墙上爬去,他的同伴争先恐后地紧随而上,云梯上顿时 密密麻麻。
就在首先跃上云梯的那名战士快要靠近墙头时,一桶桶滚烫的热油倾倒下来, 云梯上的战士惨叫着倒下,在凤凰城下摔成肉泥。
前仆后继的高山族战士丝毫不为同伴的伤亡所动,严格地执行着攻城的命令。
守城的将士用弓箭、石块、热油、巨木等进行着顽强的抵抗,同时自己也成 为投石机和弓箭的牺牲品。
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凤凰城下成为名符其实的巨大的绞肉机,只是西川军 团的士兵成为馅料的绝大部份。
投石机的杀伤力虽然巨大,却没有弓箭的准头,弓箭手的射术再高,也对龟 缩在城墙后的守城士兵无能为力。
这些守城的将士在克里兰城主严格的训练和多年战争的洗礼下,都成为经验 丰富的战士,他们非常清楚,相对于自己的死伤,攻城者将付出更大的代价,是 以就算面对的是天下无双的西川军,他们也能保持高昂的士气。
虽然西川士兵损失惨重,然而攻城战不过刚刚开始,深知西川军战力的凤凰 城守将们绝不敢掉以轻心,他们知道,更猛烈的攻击行将展开。
残酷的战斗激起了西川军将领无穷的斗志,这些常胜将军们热血沸腾,跃跃 欲试,只需西川无双一声令下,他们将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西川无双忽然下了一道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命令:“停止 攻击,撤兵回营。”
西川无双身边的将领大感震惊,不明白以坚忍顽强著称的主将为何会下这道 命令。
今日是攻城战的第一天,虽不求必克,却是西川军展现军威的关键时刻,想 不到主将却这么快就放弃攻城,这对蓄锐以久的西川军的士气,是个沉重的打击。
俏丽的千骑长玉怜香道:“将军,攻城战不过刚开始啊?”
“大军初到,士气正锐,可一鼓而下坚城,所以我才会采纳你们的意见,采 用这种原始的攻城术,不过现在看来,克里兰早有准备,继续攻城,只不过徒增 伤亡而已。”西川无双娇媚动人的声音为“西川无双有可能是美女”的说法下了 强有力的注脚。
玉怜香心悦诚服,道:“遵令。”
随着撤军的号令,伤亡惨重的高山族战士急急撤了下来,留下了一千多具尸 体。
受伤的士兵将受到军中医师的治疗,医师由具有医疗异能的人组成,他们天 生就具有治疗的能力,可以借助体内的某种神秘能力而非药物疗伤治疾。
在医师有效的护理下,那些受伤的士兵只要不是缺手断腿,都可在十天之中 恢复战斗力。
西川无双望着斜阳下的凤凰城,轻轻叹了口气,道:“想当初,家祖竟能攻 下这座坚城,真不愧为战争之神啊。”
玉怜香道:“将军,您的军事才能丝毫不亚于先王,先王能做到的事,您也 一定能做到。”
“但愿如此。”
西川无双策马回转,给城上的大汉国将士留下一道完美的背影,也留下无数 的谜团。
看着城下的西川铁甲军缓缓后退,城头上一位黑袍老将皱起了眉头。
此人正是凤凰城城主,西征军督军克里兰。
西征军是大汉国四大军事集团之一,兵力仅次于东征军,人数达到四十万人。 克里兰除了在西征军中任督军之职外,亦是凤凰城的城主,是名符其实的封疆大 员。
克里兰的副手,副督军李克长舒了一口气,笑道:“督军,西川无双这次出 兵,又要无功而返了。”
克里兰心中冷笑一声,暗道:“靠着祖荫爬上高位的小子,你他妈的懂什么, 西川无双如果就这些伎俩,怎会成为天下名将。”
只是李克是朝中重臣左相李济世的亲侄,李济世三朝为相,权倾朝野,绝不 是身为边关守将的克里兰可以得罪的,否则的话,轻轻一句谗言,就有失官丢爵 之险。
大汉国最重军功,李克虽是贵族子弟,若没有军功,也难以担任高职,所以 朝中权贵的子弟在成年后,大多要到边关任职,只需混上三年,就可堂而皇之地 回到帝都,升任高职。
“咳,李将军言之有理。”
“凤凰城之坚固不亚于土伦要塞,西川无双屯兵坚城之下,实在不算聪明。” 受到城主鼓励的李克有些洋洋自得起来。
克里兰又在心中问候了李克的父母,暗自冷笑道:“先知的小子,你根本不 知道西川无双的可怕,如果凤凰城由你来守卫,大汉国可就有热闹好看了。”
对于李克这种到边关镀金的贵族子弟,克里兰实在没有兴趣奉陪,他懒洋洋 地打了个哈欠,道:“李将军,小心警戒,老夫要去睡一会儿了。”
李克“啪”地一声腿跟并拢,行了个军礼。
克里兰走下城墙,心中起伏难定,今天的攻城之役,西川无双完全没有展现 出往日的凶悍,几乎是佯攻的姿态,这显然并不符合西川无双的风格,难道真如 众人所说,西川军的进攻只是例行的战争,摆出好战的姿态给别人看的?可是 西川无双此次领兵三十万,几乎是西川国全部的兵力,如果仅仅是摆个姿态而令 大汉国不敢西进的话,所花的代价似乎也太大了些,毕竟只需牢守土伦要塞,就 可令大汉国百万大军难以前进。
“他妈的,这个婆娘的肚子里究竟有什么鬼花样?”
回到城主府,军需部的亚森将军已等候多时。
“督军守城辛苦了。”亚森脸色沉重地迎了上来,让克里兰心中陡起阴云。
亚森出身没落贵族,虽然没有什么将才,难得的是心思慎密,对大汉国忠心 耿耿,所以他才被克里兰安排到军需部这个重要的位置。
“这都是你们军需部的功劳啊,如果战具不是准备的那么充分的话,西川军 也不会这么快就撤退的。”在自己的老部下面前,克里兰一改在李克面前的冷漠, 而变得笑容可亲起来,只是心中难免有些不安,亚森会带来什么坏消息?“去 城外探听情报的斥候兵仍然没有回来,看来很不乐观。”亚森有些垂头丧气。
克里兰暗暗叹息,两军交战,情报极为重要,斥候兵已派出去十天,却至今 未回,估计已凶多吉少。
看着亚森仍在紧皱的眉头,克里兰低声道:“不会还有坏消息吧?”
“帝都的增援部队已经来了。”
克里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边关将帅来说,增援部队的到来是天大 喜事,为何亚森的表情却像死了老娘?“怎么回事?”克里兰的心脏开始剧烈 地跳动,他敏锐地感觉到,凤凰城将有大事发生。
“请督军自己去看看吧。”亚森苦笑的味道更浓了。
“去看看。”克里兰一头雾水,回身上了战马,亚森紧紧跟随,来到新兵营。
新兵营本是为训练新兵而设,只是这三年来,朝中未向凤凰城发过一兵一卒, 新兵营形如虚设,直到今天,才算重新开张。
一进营门,就听到一些前来看热闹的士兵们小声的议论。
“这都是些什么兵啊,怎么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太离谱了吧,凭这些兵,也能对付西川军?”
“瞧他们的军服,啊,那是从什么地方挖掘出的老古董。”
“……”
看到督军大人克里兰,士兵们立刻安静下来,齐齐地行了个军礼。
克里兰转目瞧向操场,忽然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变成两个大,血压急速上 升。
操场上乱哄哄地站着一群人,服装五颜六色,千奇百怪,像点样子的穿着生 锈的铁甲、破旧的长统靴,然而大多数人都穿着破烂的衣服,不用走近就能闻到 冲天的臭气,更离谱的是,有人穿着一双拖鞋就来了。
没有人因为克里兰的到来而表现出肃然起敬的样子,显然他们并没有受过识 别将军军衔的基本告知。
在大汉国的军衔制度中,督军是很高的级别,仅次于方面军总督,然而这些 新兵们却是视而不见,竟不知面前的这位老家伙是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顶头上司。
这群人一共有三千人的样子,却因队伍的极端混乱而让克里兰这个老军人也 无法在匆促间计算出确切的数目。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增援兵的平均年龄远远超过凤凰城将军们的平均年龄, 克里兰甚至还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这就是来自帝都的增援部队!“究竟 是怎么回事?”克里兰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将喷火的目光投向亚森。
无辜的亚森无奈地笑着,道:“据政务部告知,由于匆促间难以准备预备军, 而其他军队因为防务在身而无法调离,所以此次前来增援只能是民军。”
“帝都不是有近十万兵力的预备军吗?”
“政务部认为,预备军有协助帝都卫戍部队守卫帝都的义务,而凤凰城有七 万兵力,应能防御西川军的进攻,兵法云:守城者一而攻城者十,城难克也。”
亚森的话让克里兰哑口无言,和政务部的官老爷们讲理是最先知的事情,那 些看过一两本兵书就自以为是军事家的大老爷们,是根本不知道战场的可怕的, 也根本不了解西川无双其人。
一旦西川无双采用强力的攻城手段,守城部队伤亡的数目会大大增加,三年 前,凤凰城中尚有十万兵力,如今只有七万了。
正因为这损失的三万士兵,帝都的大老爷们大笔一挥,说什么“虽御西川军 于国门之外,功劳可嘉,然士兵伤亡惨重,为将者难辞其疚。”
只此一句,就将克里兰两战西川无双的大功轻轻抹去。
以克里兰这种凭军功升迁,朝中无人的将领,督军的职位已是顶了天了,克 里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对有功不赏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这次派来的新兵,也的确是太离谱了,那些自诩为军事家的大老爷们, 难道连这点眼力也没有吗?“督军,政务部的那些家伙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亚森苦笑着问道。
“哼,这一定是紫式云的主意。”克里兰脱口而出。
亚森恍然大悟,立刻明白,凤凰城成了“紫李党争”的牺牲品。
紫式家族和李氏家族是大汉国两大世家,在大汉国享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朝 中百官之首,左相李济世就是李氏家族的族长,而军队中的最高将领,大将军紫 式龙则是紫式家族的掌门人。
当然,出于权力分配的关系,军队中的不少高级将领出自李家,而紫式家在 各大要害部门也有高官,克里兰所提到的紫式云,就是紫式龙的三子,政务部的 总长。
两大家族掌握了各大军政要害机构,自然而然地形成对立的局面,“紫李党 争”的说法也由此而来。
“可是,督军,我们并不是什么李党或是紫式党的人啊?”心地纯洁,不知 政治斗争为何物的亚森大惑不解。
“李克不是李家的人吗,有这小子在我们这里,紫式云怎会给我们增援。” 克里兰阴沉地道。
“该死的,这些只知争权夺利的家伙,根本就不管国家的利益。”亚森低声 地咒骂着,虽然是在凤凰城,然而谁知道守军中有没有李党或紫式党的人存在, 如果被李家、紫式家的奸细听到,自己的前程也就罢了,只怕还会连累克里兰老 爷子。
“督军大人,这些新兵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他们滚回帝都去。”
“督军大人,这样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这样的兵除了浪费粮食,也能打仗吗?”
“可是,这些人如果回到帝都,将会给帝都带来严重的后果,这绝不是督军 大人您可以承担的。”
“岂有此理,老子让援军回帝都,是为了节约来之不易的军费,又有什么不 好?”
亚森神情严肃,用最低沉无奈的声调说道:“督军大人,我必须告诉你,这 些人都是罪犯!”
此语如石破天惊,轰击着克里兰的大脑,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要栽倒 在地。
亚森及时地扶起自己的主帅,怜惜地看着克里兰悲愤的眼神。
“他娘的,帝都的那些狗娘养的,为什么要将罪犯派到这里!亚森,你必须 给我一个解释。”克里兰脖梗上青筋暴露,有再次昏倒的迹象。
军人特有的大嗓门在新兵营中回荡着,正在聊天观景的新兵们安静了下来, 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两个身穿军装行为古怪的家伙。
“督军……”亚森欲语无言。
“岂有此理,他们把凤凰城看成了什么,教养所?监狱?”克里兰指着亚森 的鼻子大叫,似乎把他当成了紫式云。
“督军大人,本国的法律中有将罪犯发配边关参与作战的条律,这些犯有重 罪的犯人将充作敢死队,或执行一些较危险的任务。”被骂醒的亚森无奈地背着 法律条文,同时也为无辜的自己进行无力的辩驳。
克里兰渐渐冷静下来,多么天才的法律啊,将罪犯进行最大限度的利用,因 为他们是罪犯,所以请不要有顾虑,安排他们去送死吧。
克里兰无法判断这条法律的正确与否,他只知道凤凰城需要装备精良,受过 训练的士兵,他对这些充做炮灰的罪犯们并无同情之心,却无法忍受政务部那些 家伙们自以为是的主张。
然而现在,如何安置这些该死的罪犯就成为最大的难题。
打发他们回帝都,这显然是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根据大汉国的法律,从边 关回去的罪人们将是自由之身,以往的罪行将一笔勾销。
可以想像,这些寸功未立,罪恶的大脑完全没有受到战火洗礼的罪犯们,将 更加卖力地将他们的罪行进行到底。
将他们训练成士兵?克里兰自问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让他们去修理城墙?不,这是疯狂的想法,谁知道这些无法先天的罪犯会干 出什么来?让他们去伙房或者是洗衣房?三千人似乎太多了些,并且伙房和洗 衣房中的妇女们一定会遭受无妄之灾。
真令人头痛啊!“亚森,找个地方将他们关起来,等我以后想到怎样对付 他们再说吧。”克里兰无奈地道。
“是的,督军。”亚森道。
“我抗议!”
从新兵队伍中忽然冒出一句响亮的声音,看热闹的士兵们吓了一跳,在督军 面前这样大声说话,并且胆敢反驳督军的命令,这个人还不是一般地疯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身上,操场上安静到了极点。
新兵们自动地让开,似乎不想受这个家伙的牵连,而这个处于众人目光中心 的家伙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摇摇晃晃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没有理由责备他摇摆不恭的姿态,因为此人穿着拖鞋,显然无法正步前进。
“你想干什么!回到队列中去。”亚森严厉地冲着这个家伙训斥着,怒火中 烧的他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呢。
穿拖鞋的家伙不屑地瞧了亚森一眼,冲着克里兰道:“您就是督军大人吗?”
“不错,我就是克里兰。”克里兰强忍着怒气,想看看这个家伙能玩出什么 鬼花样。
“我们以前是罪犯,然而,现在我们是军人。”穿拖鞋的家伙道:“我们受 尽辛苦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像以前那样被关起来,我们是来用我们的血汗洗清我 们的罪恶的。”
克里兰被深深震惊了,不是因为此人流利的口才,而是此人在进行严肃的演 讲时,仍然充满惫懒笑容的神情。
多年后,在由克里兰所撰写的回忆录,“我所知道的大王”一节中,克里兰 这样写道:“他穿着拖鞋,面带令人讨厌的笑容,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藐视一 切制度,十足的恶棍,他的外形不可能给人以好感,然而当他开口说话,微笑起 来的时候,他身上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倾听下去,或者说, 让人有一种不得不听从的奇怪感觉。”
“大胆!在督军面前,你怎敢这样说话。”愤怒的亚森拔出了剑,像一头猛 虎冲到那人的面前,眼看那人肮脏的脖子将受到剑与血的洗礼。
“不,亚森,让他说下去。”克里兰及时地拦住了亚森,同时回味着心中奇 怪的感觉,冷静地道:“他说的不错,我们应该给他阐述自己意见的权利。”
亚森奇怪地看着克里兰,忿忿地收回了剑。
穿拖鞋的家伙就像没看到亚森的愤怒一样,深深地向克里兰鞠了个躬,继续 说道:“大人,不可否认,我们没有受过作战训练,在冲锋陷阵上,我们一无用 处,不过,身为罪犯的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大人为什么不在这方面利用我们呢?”
“利用你们的特长,好笑,用你们去撬门扭锁吗?战场上可没有那么多的门。” 亚森的话引来围观士兵的哄笑。
穿拖鞋的家伙不为所动地微笑着:“这位大人提到了盗贼,按照小人不成熟 的想法,如果用盗贼来做打探情报的工作,应该不会输于受过严格训练的斥候兵 吧。”
克里兰和亚森同时被震惊了,此人的话击中了他们的要害,自从西川军到来 后,派出去的斥候兵无一回城,使得克里兰面对大陆上最强的铁甲骑兵团时,只 能是瞎子和聋子,任由西川无双摆布,这是非常被动的局面。
而用盗贼充当收集情报的斥候兵,却是多么大胆而奇妙的想法啊,盗贼具有 超出常人的敏捷和对危险的感知,这绝不是通过训练就能达到的。
身为盗贼的人,尤其是高明的盗贼,大多具有千里听音的异能,更强一些的 盗贼,则拥有隔空取物等等神奇的能力。
用这样的人去做收集情报的工作,无疑会有事半功倍之效。
对于异能者的使用,目前只局限于对具有医疗异能的人,采用高薪鼓励的措 施,使他们成为军队中的医疗师,对其他异能者的使用,目前却是个空白。
至于亚里亚大陆为何有异能者的存在,史学家认为,这是得益于远古时代的 众神大战。
有资料表明,几万年前,人类曾与天上的众神进行过一场惨烈的战争,弱小 的人类在战争初期一败涂地,人类眼看就要灭族。
在最危急的时刻,一部份人类的潜力完全爆发出来,拥有了天神般的能力, 从而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但也有人认为,决定人类胜利的因素并非异能者的产生,而是人类所发明的 一种超强力武器,异能者的产生,是胜利之后,人类为了适应恶劣的环境而产生 的。
虽然史学界并没有取得统一的看法,异能者不断地在人类中出现却是事实, 当然,随着时代的变迁,具有异能者不再像远古时期那样比比皆是,但也不是凤 毛麟角般地稀少。
大汉国采用的是雇佣兵制,这虽然体现了大汉国的民主和公正,顺应了民心, 却对军队建设产生了消积的影响。
那些异能者是不可能被军队那可怜的薪水所打动的,毕竟将异能用于其他方 面,会取得更丰厚的收入。
当然,不能以此认为雇佣兵制是不可取的,毕竟让百姓享受充分的民主和自 由,是国家建设的基础,主动参军和被动入伍,对军心的稳定有着皆然不同的效 果。大汉国立国三百余年,雇佣兵制功不可没。
穿拖鞋的家伙随意中提出的构想,却让克里兰感到振奋。
既然无法从正常的渠道雇佣到异能者,那么从罪犯中募集就成为唯一的途径。
“有趣的想法。”亚森挠了挠后脑,虽然那里并不痒。
“你叫什么名字?”克里兰对这个家伙的兴趣更浓了。
“铁不真,督军大人。”
克里兰向亚森摆了摆手,心领神会的亚森开始翻找手中的文件,很快取出厚 厚的一叠资料交给克里兰。
这是铁不真的档案:姓名:铁不真。
性别:男。
年龄:二十一岁。
个人简历:光明城人士,父母早丧。十足的流氓恶棍,帝都黑帮的老大,他 向勤劳的商人收取保护费,在可怜的妓女身上榨取油水,欺骗善良纯洁的少女以 满足其禽兽的欲望,对不服从他淫威的人往往采取残酷的惩罚,在他手上伤残的 市民不计其数。
犯罪事实:——(略,共十九页。)
望着这份文情并茂的罪犯档案,克里兰皱起了眉头。
虽然明知此人是罪犯,他还是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多姿多彩的犯罪生涯。
从累累的案牍上看,这个人一定有无穷的精力,否则他不可能犯下这么多恶 行,如果仅看犯罪事实一项,克里兰甚至认为这个人的年纪有一百岁。
“档案上的事实没有冤枉你吧?”克里兰向铁不真摇了摇卷宗。
“我相信治安部警察的公正。”铁不真表现得很有风度。
“向商人收取保护费,这是你谋生的方式吗?”
“我无法拒绝。”铁不真皱起了眉头:“否则的话,我将难以得到正常的休 息。”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接受的话,他们就会赖在门口不走。大人,那些擅长招揽顾客的 商人嗓门是很大的。”
克里兰感到奇怪,这个人在谈到自己无耻的行为时,为什么还能有良好的自 我感觉呢?“那么可怜的妓女呢?”
“出于同样的原因,大人。”
“他们都是自愿的?”克里兰觉得自己的涵养已经超出平常的范畴。
“是的,大人,如果我不肯收下他们微薄的保护费,他们就不得不向其他人 交出更多的费用。”
“微薄的保护费,你对你的收入好像不满意?”克里兰的话不无讽刺。
“每个人一个铜币,这是一年的费用。”铁不真苦恼地笑着:“这显然不是 很好的职业。”
克里兰刚想发火,忽然看到档案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小字:“这是个令人奇 怪的家伙,他替人出头的费用很低,大多数时候是一枚铜币,有时甚至是义务行 为。显然,他是个阴险的野心家,希望以此出名,好博取更大的利润,这是不容 置疑的事情。无论如何,此人是极度危险的罪犯。”
克里兰再仔细研究铁不真的犯罪记录,觉得其中几名受害者的名字有些熟悉, 他合上档案,对亚森说道:“亚森,你是光明城人士吧?”
“是的,大人,光明城是我的故乡。”
“克里斯、努尔、奎恩的名字你听说过吗?”这几个人正是档案上悲惨的受 害者。
“大人,这些人都是帝都的恶棍,我很奇怪没有在这些人中看到他们。”
“他们成了残疾人士,再也不能正常行走了。”克里兰将档案还给了亚森。
亚森神情奇怪地翻着档案,叫道:“哎呀,真是这样的,他们都被这个铁不 真打残了,啊哈,真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啊,可是大人,你怎么也知道这些人?”
“别忘了我在帝都住过三年。”
亚森和克里兰开始用惊讶的目光注视着铁不真,这个被帝都警察定性为“野 心家”的家伙。
现在,他们无法明确地判断此人了。
他收取受到流氓骚扰的下层百姓的保护费,却只要区区一枚铜币;他无情地 对黑道的老大们施行惩罚,导致那些威风的大哥们下半生只能在床上渡过。
当然,这也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克里兰还注意到,帝都警察在写到铁不真施加于那些少女的罪行时,并没有 用强暴、奸淫的字眼,而将那些与铁不真发生亲密关系的少女们定性为善良纯洁、 先知可欺。
仔细打量铁不真,乱糟糟的头发下是有着动人棱角的面孔,充满了男性的阳 刚气息。
很难用英俊、丑陋这些平常的字眼来形容他,但不可否认,这个叫铁不真的 家伙有着迷人的魅力,他的微笑应该是少女们难以抵抗的,那些先知的少女主动 委身于他,并不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弱势群体的保护神?少女们的大众情人?不知为何,克里兰的脑海中冒出这 样的称号。
“从现在开始,你是特别行动队的队长,队员就从新兵中选拔,你的官职是 ……”克里兰沉思了一下:“暂定为百夫长吧。”
亚森和围观的士兵们都大吃一惊,而不知百夫长为何物的新兵们则张大了嘴 巴,虽然他们很先知,也知道百夫长是不小的官职。
在大汉帝国的军官体制中,百夫长虽然是最低微的级别,然而却是名符其实 的官员,和士兵阶级有着鸿沟般的区别。
有些人打了十几年的仗,却只能带着荣誉老兵的头衔返乡,终生难以进入军 官的队伍,百夫长往往是从贵族子弟中提拔,也有些作战英勇的老兵会得到特别 的提擢,然而这却是很罕见的事情。
“多谢了,督军大人。”在众人目光注视中,铁不真不以为然地向克里兰弯 了下腰。从他懒洋洋地表情来看,他显然不知道他刚刚创造了军人晋升史上的奇 迹。似乎在他看来,这顶天上落下来的官帽就像商人、妓女们送上门来的保护费 一样乏味无聊,却又难以推辞。
“督军……”亚森虽然对铁不真也产生了某些好感,可是将一个十恶不赦的 罪犯拉入军官队伍,仍然让他感到震惊,让铁不真当个小队长是正常的安排。
“就这样吧。”克里兰表现出军人的果断:“亚森,你负责帮助铁不真组织 特别行动队,任务是收集敌人的情报。”
“遵令!”亚森用标准的军礼接受了督军的命令,也向新兵们展示了下级对 上级应有的礼节。
第二章帝都新兵西川军的大营驻扎在离城五里的一座小山上,小山的顶峰就 是中军营的所在,八座大营将中军营围在中间,井然有序的布置显示出西川无双 优秀的将才。
此时中军大营一座大帐篷四周,一百名英姿飒爽的女兵将帐篷团团围住,出 鞘的钢刀向士兵们发出警告,谁敢靠近大帐,将会受到无情的斩杀。
因为此刻正是西川无双练功的时间。
厚厚的地毯上,全身赤裸的西川无双懒洋洋地侧躺着,玉臂支撑着螓首,双 目微闭。
虽然是侧身而卧,坚挺的乳房却丝毫不受重力的影响,仍然保持着骄人的弧 度,起伏的曲线在腰部紧拢为一束,紧接着又划出一道夸张的曲线,形成丰臀高 翘的情景,双腿并拢处,茸毛疏密有致,欲盖弥张地掩盖着幽深之处。
看起来是静止不动的美体,其实却是一首流动的诗,这具娇躯是天神赐与世 间男人的恩物,有幸一亲香泽的男人将是亚里亚大陆的宠儿。
不过西川无双并非小憩,侧身而卧是她独特的练功方式,在平静慵懒的外表 下,内家真流正按着即定的路线运转全身。
然而,真流运转一周天后,西川无双轻轻发出了呻吟,娇嫩的肌肤变成了粉 红色,尖挺美好的双峰竟轻轻颤动起来,种种迹象表明,西川无双练功遇到了麻 烦,似乎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西川无双很快发现,真流的走向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从小腹中传来的热意 打扰了真流的运行。
“该死,现在发作的日子越来越短了。”西川无双怒视着自己正在变得赤红 的娇躯,不无恼怒地咒骂着。
然而被真流激发的春情正无可抑制的勃发着,西川无双的纤指不禁摸向玉乳, 已经变得极为敏感的肌肤似乎承受不了这样的轻抚,让西川无双发出销魂的娇吟。
这一切都是“阴煞神功”在作怪。
“阴煞神功”是一门威力极强的武功,正是仗着这门奇功,西川无双才能成 为西川国第一高手。但是“阴煞神功”有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由于此项神功可 在体内聚积大量的阴气,从而会导致情欲激烈的勃发,每到这种时候,西川无双 就必须忍受情欲的煎熬。
随着西川无双的功力渐深,阴气更加快速地在体内聚集,从最初的每月发作 一次而变成现在三两天内就发作一次。
这种情况并非无法可解,只要找到一个体内有“阳煞真流”的人,并与之交 合,就可使阴气化解,从而使西川无双真正练成“阴煞神功”。
可是普天之下,谁具有奇特的“阳煞真流”呢?拥有这种真流的人,绝不会 在脑门上刻着字招摇过市,而出于女人的害羞,西川无双也不可能公然派人四下 寻找。
真是难煞人了。
让西川无双感到安慰的是,她的师父,亚里亚大陆十大高手之一的天奴,在 她出兵前,曾下过预言,此次出兵,必有巧遇,将解决西川无双武道修行的难题。
然而在战场上,又怎能找到这样的人呢,西川无双虽然不敢否定师父的预言, 却对前途感到困惑和不安。
蠢动的情欲又一次袭击全身,艳红的蓓蕾已经挺立起来,在香汗的滋润下闪 动着诱人的光泽。
“该死的玉怜香,怎么还不来呢。”西川无双无助地揉捏着娇乳,美丽的乳 房夸张地变形了,她刚才已经用心灵传导术告知了玉怜香,离中军营帐不远的玉 怜香一定会感觉到的。
每到这种时刻,西川无双只能让心腹爱将玉怜香助她消除欲火,同性的爱抚 并不能起到彻底的效果,却也聊胜于无,毕竟以西川无双尊贵的身份,又怎能让 臭男人替她消除欲火。
只有将欲火消除,体内真流才会走向正常路径,此时的西川无双,对命中的 真命天子的出现充满渴望,如果真能遇到那位天生具有“阳煞真流”的人,她的 命运将会完全改变。
一双纤美的玉手忽然爬上西川无双的双肩,西川无双轻轻地吟哦一声,精通 玉女术的玉怜香终于来了。
“将军,请到床上去吧。”玉怜香扶起娇慵无力的西川无双,此情此景,让 人绝想不到,这位春情涌动,不胜娇羞的美女会是驰名天下的美女战神。
玉怜香用军毯裹住了西川无双的娇躯,引她躺在床上,西川无双含羞地闭上 眼睛,轻轻呻吟道:“怜香,快来吧。”
“是,将军。”玉怜香答应着,粉舌滑向西川无双雪白的后颈,那里是西川 无双身体上敏感的区域之一。
从军毯中露出的玉足绷直了脚背,娇躯发出轻微的颤动,熟知西川无双情形 的玉怜香并没有着急,像是漫不经心地将玉掌按到西川无双的玉乳上,进行轻柔 的抚摸。
身怀武功的玉怜香的手掌具有男人的力度,而身为女人,她的手掌肌肤的嫩 滑却是男人不可比的,在以巧妙的手法撩拔主将的胸膛后,玉怜香将美女主将翻 过身来。
背部完美的曲线让见惯了的玉怜香又发出了赞叹,玉掌划过弯曲的腰线后, 终于攀上高耸的丰臀。
知道这里是美女主将最敏感的所在之一,玉怜香俯下身子,用樱唇吻着那里 细嫩如婴儿的肌肤,同时不停地伸出粉嫩的舌头,沿着美臀间的深沟舐了下去。
“怜香……”西川无双难以自制地扭动细腰,像是在催促玉怜香安慰她激情 泛滥的所在。
玉怜香却不为所动,持之以恒地进行着挑逗的程序,只有将西川无双体内的 情欲完全激发出来,才能进行有效的发泄,精通玉女术的玉怜香对女人的身体是 极为了解的。
令西川无双侧身躺卧后,玉怜香一边用玉掌安慰主将的玉乳,一边俯首到西 川无双的腿跟,在那里进行仔细的舔舐。
从如鲜花般绽放的玉门飘来迷人的香气,玉怜香略微侧了侧头,就看到那里 淫糜的景象。
很快地,玉怜香的呼吸也像美女主将一样急促了,在替西川无双清除欲火的 同时,玉怜香的激情也被点燃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用玉女心法安定了自己,这项工作对她而言是件苦差事, 身为主将的西川无双不可能伸出纤手抚摸玉怜香的胸膛,也不可能用舌头为她服 务。
玉怜香发出痛苦的呻吟,轻轻地分开了西川无双的玉腿。
已经到时候了,玉门深处,已是春水泛滥,隐藏于幽深处的蕊珠已勃然而发, 丝丝缕缕的爱液弄湿了西川无双柔嫩稀疏的茸毛。
玉怜香终于伸出了玉指,控制住了颤动不已的蕊珠,在她轻柔的拢捻之下, 西川无双呈现出疯狂的状态。
玉怜香颤抖着并拢了双腿,西川无双的情欲强烈地感染到她,可以想像,她 的玉门处也早已是春潮汹涌了。
一声细微的撕裂声在头顶响起,两位陷入狂乱的美女似乎根本无法感觉到。
帐篷的顶端被锐利的物体割开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贪婪地注视着帐中的 无边春色。
床上的两具女体已交织在一起,乳浪臀波幻成惊心动魄的画图,玉怜香俯首 于西川无双的胯下,樱唇紧紧吻住西川无双的玉门,正用玉女心法消除西川无双 的情欲。
狂欢中的女人,根本不知道悬在头顶的危险!帐顶的偷窥者情不自禁地卷 动着舌头,好像在西川无双胯间品尝人间美味的是他自己。
然而就是这个微小的动作决定了他的命运,偷窥者惊讶地发现,一具雪白的 娇躯飞上了帐顶,他非常真切地看到,丰满尖挺的乳房几乎是零距离地靠近他的 眼睛。
直到这时,偷窥者才发觉到自己危险的处境。闻警而起的是西川无双!看 起来毫无保护、柔软娇嫩的玉体毫不费力的穿透了顶蓬,更令偷窥者惊讶的是, 一道无坚不摧的利刃划破了他的身体。当尸体从帐顶上跌下去时,引起了围在帐 边守护的女兵们一阵混乱。
也许偷窥者死也不明白,赤身裸体的西川无双是何时拿到她的剑?帐外的 女兵们抬起头来,发现自己的主将正赤身裸体地站在帐顶,在她的掌心,赫然闪 动着一道散发着冰冷寒气的光芒。
这道光芒宛若实质,就像真正的长剑一样,正是这道由体内真流化成的真流 剑划破了偷窥者的身体。
熟知主将武道的玉怜香并没有感到惊讶,她的主将是西川第一高手,已完全 达到化体内真流为利剑的境界。
西川无双并没有松懈下来,她敏锐的六识让她清楚地感觉到,还有更强的高 手窥视在侧,战斗不过刚刚开始。
另一道身影也跃到帐顶,女兵们看出是玉怜香将军。
“将军,不要便宜了贼子。”玉怜香娇笑着,将军毯披到西川无双的身上, 春光完全被遮盖住了。不知为何,看到那具美艳动人的娇躯消失不见,女兵们有 一种怅然的感觉。
“就算让他看到也无妨,反正他必死无疑。”西川无双逼人的目光忽然注视 着帐边一位女兵的身上。
被注视的女兵尽量掩饰她的惊慌,可是在西川无双似乎可以穿透物体的目光 下,她很快就汗如雨下。
“是谁派你来的?”西川无双高高在上,俨然成了刺客的主宰,战斗虽然还 没有开始,仿佛就已经结束了。
“你知道的,又何必再问。”女兵狰狞地笑了笑,身形闪动之间,人已在一 丈开外。
“哪里逃!”惊魂稍定的女亲兵们充分展示了平时的训练水平,及时地堵住 了刺客的去路。
然而刺客根本没有停止的迹象,她就像看不到面前排着的人墙一样,仍然保 持着前进的步伐,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穿透了人墙。
站在人墙中的一名女兵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利刃穿过一样,她惊 讶地发现,自己胸前的衣衫已被不知名的锐器割开,发育良好的乳房已暴露在空 气中。
没有等到她感觉害羞,她又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现实。
从自己的额头上传来冰凉之意,这种感觉连成一线,自额头一直到达小腹的 下端,同时,丝丝缕缕的热血在胸口出现。
“天!”女兵惊惧地大叫着,活色生香的娇躯忽然分成两边,对称地倒向两 边。
“化身为刀术!原来是阴极门。”西川无双娇叱一声,手中光芒大涨,身形 虚幻地一抖,原来立在帐顶的身影尚没有完全消失,而在刺客的面前,却出现了 西川无双真实的身体。
“原来主将的‘无影遁形’已练到最高的境界了。”玉怜香喃喃地道。
刺客的身形仍没有停止,西川无双却发现面前的人影已变成扁平,看来,刺 客是想重施故技,在自己身上,再次体现化身为刀。
西川无双冷笑一声,化真流而成的剑横斩刺客的腰部。
无坚不摧的真流剑在理论上是可以切开世间任何物体的,刺客显然也不认为 自己可以例外,她扁扁的身体在真流剑将要及腰之时,及时地切开地面,将身子 完全钻入地下。
“阴极门的土遁术!”西川无双的声音带有几丝讥讽,真流剑轻轻插进土中。
“起!”随着一声娇叱,地面裂开一道大缝,自中军大帐边一直延伸到十几 丈的距离。
大地被真流剑割开了,而三丈处翻出的泥土中,染上了大量的血迹。
西川无双裹紧了军毯,用冷漠的声音道:“玉将军,将尸体带到大帐来。”
帐外女兵们用看着天神的目光望着西川无双,齐齐地跪了下来。
她们在西川无双身边多年,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主将有这么可怕的武 技。
深夜的凤凰城并没有宁静下来,最起码亚森就忙得焦头烂额。
在一位美貌的女秘书的帮助下,亚森正忙着整理新兵们的档案,试图从这些 人渣中找到可用的人材。
女秘书好看的眉头不时地皱起,似乎在埋怨自己的上司为自己安排了一份最 艰苦的工作。
光是欣赏那些多姿多彩的犯罪记录就已让她很不好受了。
采花无数的淫贼、夜盗千家的大盗、以及投毒犯、骗子、偷税者、伪造文书 专家,这都是些什么兵啊,最令人震惊的,是一位叫龙九的犯人,他竟然是帝都 大案郎伯宁子爵全家灭口案的主凶。
按照女秘书的想法,这些人统统都该判死刑,并且是立刻执行。
“亚森。”女秘书终于忍耐不住了,想对自己的上司做一番咨询。
“别说了,我也正头痛呢。”亚森苦恼地笑着,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特别行动队的挑选工作怎么样了?”身穿新军服的铁不真像阵风一样,出 现在军需部办公室。
他的出现让女秘书妙目一亮,多么英俊的百夫长啊,那双灵活的眼睛好像会 说话,脸部生动的线条是名匠亲手雕刻的吧,最迷死人的是他的微笑,男人也能 笑得这么好看吗?
“你在偷窥我吗?”沉浸于桃色幻想的女秘书忽然发现,那张英俊的脸已贴 近了她的鼻子,近到只需双方伸出舌头,就能触到对方的脸。
女秘书的心狂跳不止,好久才恢复镇定,娇嗔着道:“谁偷看你啦,你很美 吗?”
老天,凤凰城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个美男,我这个军需部的秘书怎么不知道。
“铁不真,不要骚扰我的秘书,你妨碍她的工作了。”亚森及时地救驾了, 他很难预测,在铁不真温情目光的逼视下,多情的女秘书会不会当场表演脱衣秀。
虽然和铁不真只有短短的半天时间的接触,亚森已完全体会到铁不真对女人 惊人的诱惑力,中午,他带着铁不真去军服处挑选军服,当铁不真洗刷一新,身 穿百夫长漂亮的军服时,军服部的娘们几乎要疯狂了,小女生们自不用说,徐娘 半老的妇女们也像回到了无所顾忌的少女时代。
下午,他的办公桌上就出现了十几份离婚申请书,全部是军服部的女工。
她们离婚的理由惊人地统一:她们期待以久的白马王子终于出现了,这使得 她们再也无法忍受死水般的婚姻生活。
亚森用大声的斥责打消了这些春心蠢动的妇女们,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 才消弥了极可能出现的离婚风暴。
亚森不想看到同样的情景在军需部出现。
“按照你们的思路,这项工作一万年也无法完成的。”铁不真送给女秘书一 个迷人的笑容,不顾正在跌倒的女秘书,来到亚森的身边。
“你想怎样做?”整个晚上都没有成绩的亚森有些恼火。
“把刑事罪犯的档案统统挑出来,民事部份的就不用看了。”铁不真神情笃 定地答道。
“理由?”
“你能指望偷税者和伪造文书者杀人放火吗,特别行动队需要是胆大包天、 鬼神不忌的人材。”
亚森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的思路的确完全错误,自己显然没有意识到这次 征兵工作的特殊性。
按照以往的思路,士兵们必须具有优秀的品质,爱国的理念,这是最起码的 标准,然而,这在罪犯中又怎能找到。
亚森并不是固执的人,他和女秘书很快就将刑事罪犯的档案整理出来。
“将年纪超过三十岁的人剔除出去,这是保证特别行动队充满活力的基本条 件。”将腿搭在桌上的铁不真俨然成了军需部的领导。
脾气很好的亚森无言地执行了,只要别人说的有理,亚森总是从善如流的, 他从来没有意识到,他的军衔比铁不真高出一大截。
“特别行动队不需要强奸犯,那些只知道欺负弱小女人的淫贼是最没有胆色 的。”铁不真的话又为自己在女秘书心中博得不少的印象分。
挑选工作在铁不真的领导下高效率地完成了,亚森桌面的档案只剩下三十九 份。
“是不是太少了,三千人当中,只有这么一些。”亚森有些困惑。
出于对铁不真的莫名好感,他不想让有权能带领百人的铁不真只有三十九名 属下。
“足够了。”忙完正事的铁不真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女秘书身上:“真正用 得上的能有十名就很不错了。”
与亚森对话的同时,铁不真飞快地在女秘书的手心上写着:“在此等我。”
“既然这样,等明天督军过目后,这些人就可正式成为你的属下了。”亚森 收起了档案,一身轻松地站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走吧,对了,亚森,今晚我住在哪里?”“就住在军官招待所 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住三零七房间。”正要步出办公室的亚森忽然发现坐在 原地不动的女秘书,惊奇地道:“丽珠,你不走吗?”
“长官,我想将办公室收拾一下再走,这里太乱了。”丽珠的表情镇定,从 容不迫。
“女人可都是演戏的天才。”铁不真暗暗好笑。
“既然这样,那么好吧。”亚森深感欣慰,自己调教出来的部下果然是最出 色的。
在街心和亚森分手后,铁不真心情愉快地回到军需部的办公室,来赴到凤凰 城后的第一次约会。
令他惊讶的是,军需部办公室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当他疑惑地走进房间时, 一张香艳的樱唇将他吻个正着,滚烫的娇躯已扑进他的怀中。
“效率很高啊。”铁不真暗暗偷笑,他非常怀疑,在女秘书丽珠笔挺的军服 中,是一具并不完美的躯体,否则的话,春心荡漾的女人是不会放弃让心上人欣 赏自己的娇躯以增情兴的。
顺着丽珠光滑的玉背向下抚摸,铁不真摸到一圈赘肉和硕大的丰臀。
“看来办公室的工作环境对女性的身材并无好处。”正因为有这个观点,铁 不真后来很少在帝都各大部门施展魅力,这使他博得办公室清教徒的美名。
丽珠并不完美的娇躯并没有妨碍铁不真的兴致,对一名饥渴已久的罪犯来说, 就算是头老母猪也是来者不拒。
“哎,如果是在帝都,这样的女人连给我擦鞋也不配。”铁不真回忆起昔日 荣光,不禁有几分感慨。
好在丽珠的双峰可堪豪伟,铁不真的手掌只需不去触及令他倒胃口的部份, 今晚的约会仍可称得上完美。
在丽珠壮观的双峰上进行简单的准备工作之后,丽珠已意乱神迷,铁不真很 快地就可以进行最后的步骤。
终于进去了,久违的舒爽感觉铁不真发出了感叹: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我该用怎样的方式来进行呢。
自从被帝都警察投进监狱后,和所有的罪犯一样,铁不真最大的梦想就是自 由,现在看来,重回帝都已成为可能,只要自己立下军功,自己甚至可以风光返 乡,重新过上左拥右抱、春色无边的生活。
“喀斯林,你等着吧,我铁不真一定会回去的。”念着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铁不真对身下的丽珠展开新一轮的攻击。
丽珠完全体察不到铁不真的漫不经心,更不知道铁不真在与她欢爱的时候, 想的是帝都警界的一位下级官员,在硕大伟物的冲击下,她已经达到数次的高潮 了。
黑暗的办公室中正上演着活色生香的艳剧,忽然间,门被推开了。
两具尸体并排放在中军大帐的地毯上,西川无双已经穿上军装,制作精美的 软金甲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西川主将完美的曲线,不过,更令人注目的还是青铜面 具所体现出的威严。
虽然发生了行刺主将这样严重的事情,军中将领并没有赶来,现在帐中只有 西川无双和玉怜香。
西川无双已下了严令,禁止将刺客的消息传播出去,而由于中军大帐向来禁 备森严,营外将士难以进入,所以消息被很好地封锁了。
西川无双以真流剑划开地面所发出的奇异声响虽然能被外营将士听到,然而 仅凭声音,外人难以推测事情的真相。
玉怜香对主将封锁消息的举动表示理解,大军作战,主将被刺的消息对稳定 军心绝无好处。
“主将,您能肯定刺客是阴极派的吗,她们可都是女性啊。”
阴极派是亚里亚大陆一个神秘的门派,派中弟子都是高明的刺客,阴极派掌 门阴鬼更是名列大陆十大高手之列。
阴极派的收费极为高昂,普通贵族根本难以承受,是以,阴极门也成为各国 帝王将相的专用刺客。
阴极派建派之前,还是有女性弟子的,由于女性具有感情丰富的特点,在执 行任务时,很容易受到感情问题的困扰,从而导致任务的失败,所以阴极派便有 了不收女性为徒的门规。
“脱下他们的衣服你就会明白了。”
玉怜香好奇地脱下两具死尸的衣衫,落入眼帘的首先是两具尸体胸前高耸的 胸部,其下身也无男性的器官,而是一道密实的细缝,虽然与普通的女性下身有 所区别,但刺客是女性却是无疑的。
玉怜香困惑地看着西川无双,西川无双忽然站起身来,抬足踩向一具尸体的 小腹。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男性的象征物从腹腔中探出头来,而随着男性阳物 的伸出,刚才高耸的乳房也奇迹般地干瘪下去,就像抽出了气的气囊。
“啊,将军,怎会有这样的事?”
“阴极派的刺客都练有缩阳功,高耸的乳房也是他们善于控制肌肉的缘故, 将自己混于女侍中寻机刺杀目标是阴极派惯用的伎俩啊。”西川无双厌恶地看着 死尸的下身,抽出玉怜香腰间的长剑将其斩成稀巴烂。
玉怜香觉得有些可惜,她高涨的情欲还没有完全消下去,男性的器官很容易 让她动心。
“虽然不能用,看看也好嘛。”这是玉怜香的心理。
“真是危险啊,身边藏着一个可以化身为刀的人,不过,刺客也太小看将军 了,想伤害将军,恐怕只有阴极派的掌门阴鬼亲自出手才有希望。”玉怜香笑着 道。
西川无双摇了摇头,道:“不能这样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女性的缘故,恐 怕就有可能让他们得逞了。”
“这是什么意思,将军?”
“正因为他们是男人,在看到我们欢好的时候,才有多看一眼的想法,如果 是对女性身体毫无兴趣的女性刺客,刚才他们就可能得手了。”西川无双的声音 不无娇羞。
玉怜香笑道:“这可难了,阴极派都是男性,可是能够不受将军玉体诱惑的, 偏偏只有女性,我想阴鬼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急急地为属下进行宫刑吧。”
西川无双俏脸一红,啐道:“不许胡说。”
“将军,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呢,能够请得起他们的,可不是一般人啊。”
西川无双皱起好看的眉头,冷漠地道:“你不必问了,快将尸体处理了,不 许让任何人知道。”
娇俏动人的主将刹那间恢复了威严,玉怜香低声应道:“是。”
玉怜香心中感到奇怪,派来刺客行刺的主使者除了大汉国的家伙外,还能有 谁呢,为何主将却是一副不愿提及的神情。
提着两具尸体出门的玉怜香没有注意到西川无双痛苦的神情,也不可能听到 西川无双内心的声音:“二哥,你何必如此。”
第三章特别行动队军需部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铁不真一点也没有停止 下来的意思,而正陷入狂乱之中的丽珠更是没有被打扰。
不请而来的不速之客静静地站在门口,欣赏了一场精彩的好戏。
直到铁不真兴尽收兵,丽珠才发现门口有人,她惊叫一声,慌忙蹲了下来。
铁不真将衣服抛给惊慌的丽珠,赤裸裸地坐到桌子上,悠闲地问道:“司马 亮,你来干什么?”
来人吃了一惊,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清楚地写在档案上,从档案可知,阁下是帝都有名的盗贼,有千 里听音的异能,而在档案上,对你这位大盗的相貌也有详细的描写。”
“厉害,不愧是帝都黑帮的老大,在黑暗中,也能辨清小人的相貌。”
司马亮是个削瘦的男人,如果仅从这点就看轻他的话,帝都那些倒霉的警察 会告诉你,这个看似瘦弱的身体是多么地可怕。
此时丽珠已穿好了衣衫,在得知不速之客并非军部中人后,略微定下神来。
“丽珠,快回家去吧,以后有空我再找你。”铁不真声音温柔,大有将情人 角色继续到底之势。
“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啊。”脉脉含情地看了铁不真一眼,丽珠又恨恨地瞪着 名叫司马亮的男人,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司马亮的目光追随着丽珠丰满的臀部而去,直到丽珠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收 回目光。
“谈正事吧。”铁不真拉开一把椅子,让司马亮坐下。
“不,不,我还是站着好。”司马亮献媚地笑道。
“你想加入特别行动队!”铁不真的目光好像能穿透司马亮的思想。
“什么!”司马亮惊讶地跳了起来:“大人,难道你有看到别人想法的异能?”
“你是说透视术吗,很可惜,我没有,不过你来拜访我这个新任的特别行动 队队长,显然只有一个理由。而我在这里约会,虽然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有 千里听音术的司马兄。”
司马亮已完全被面前这个体格雄伟、思想敏锐的男人所折服,他趋前一步, 诚恳地道:“长官,收下我吧。”
“老兄,这可行不通吧。”铁不真皱起了眉头:“特别行动队的成员组成要 经过督军的批准,我可没有这个权力。”
“长官,我亲耳听到亚森被你指挥得团团转,你对队员的组成无疑具有绝对 的权力。”
铁不真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帝都的大盗,想瞒住你可不容易。”
司马亮笑道:“挑选我入队,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铁不真明白,这些前来凤凰城充军的罪犯在此地毫无前途可言,最大的可能 是执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充当炮灰,侥幸活到刑期结束的人几乎没有。
特别行动队的成立给了他们极大的希望,铁不真的升迁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要他们能立下战功,就可以摆脱罪犯的身份。
特别行动队固然也将执行危险的任务,然而与必死的敢死队相比,在特别行 动队中,生存的希望远远为高。
“司马兄,以你的异能,怎会沦落到这步田地?”铁不真不解道。
司马亮咬牙切齿地道:“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喀斯林,如果不是他,那些帝都 的蠢货怎能抓到老子。”
又是喀斯林,听到这个名字,铁不真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
那个帝都的小警察喀斯林,是帝都罪犯的克星,他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将帝 都的治安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将有“警察的恶梦”之称的自己也投进了监狱。
司马亮忽然贼忒兮兮地笑道:“长官,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大屁股小妞好像 遇到了麻烦。”
铁不真一惊,道:“怎么回事?”
司马亮笑道:“有一位长官正拦住她的去路,并且命令手下的士兵围在一圈, 也不知他想干什么。”
铁不真大怒,道:“谁敢动我的女人。”大步走了出去,却发现司马亮走近 办公桌,目光闪动。
“你在干什么?”
“长官,这办公桌的桌角好像嵌着金子,你等我一下,等我弄下来再说…… 呸呸,是黄铜。”
“贼性不改的家伙,快走吧。”
司马亮拉住他的手臂,皱眉道:“长官,还是不要去了,那位长官的官衔好 像比你高多了,我听到他的手下喊他副督军。”
铁不真微微一怔,道:“副督军,难道是李克?”
对李克的名字,铁不真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花花大少是帝都四大青年剑 手之一,与喀斯林齐名的后起之秀。
“大人,副督军在凤凰城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凭长官一名小小的百 夫长,恐怕难以和他抗衡吧。”
铁不真当场就想打退堂鼓,司马亮说的不错,以自己一名小小的百夫长,根 本没有资格与李克抗衡,在自己的军旅生涯刚刚开始时就得罪李克这样的高官, 绝不是好玩的事情。
然而,铁不真很快注意到,司马亮的眼中分明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嘴角流 露出不屑,看来,自己在挑选队员的同时,队员们也在掂量着自己。
那些帝都的罪犯们个个桀傲不驯,如果自己不能显示出强大的实力,特别行 动队的成立将毫无意义,自己重回帝都,享受自由生活的梦想将变得遥不可及。
“与其被这些狗娘养的瞧不起,不如去和李克拼命,他奶奶的,反正都是死。”
想通了的铁不真冷冷地一笑,一把甩开司马亮,朝大街上走去。
在铁不真行将迎来他人生第一次挑战的时候,处理完尸体的玉怜香回到了自 己的营帐。
在她踏进营帐的刹那间,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的纤腰搂住了。
玉怜香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顺势倒向帐中的人的怀里,吃吃地笑道:“小 坏蛋,今天又要让你占便宜了。”
被女人称为小坏蛋的无疑是个男人,这个男人搂住玉怜香纤腰的手开始向上 攀爬,隔着薄薄的春衫揉着玉怜香的丰乳。
玉怜香嘤咛一声,娇躯在有力的怀抱中转动,面对着她口中的“小坏蛋”。
小坏蛋有着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挺直的鼻梁,和让多情的女人们都有些受 不了的炽热的眼神。
扑在小坏蛋的胸前,玉怜香的表现和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扯不上任何关系,而 变成风情万种的风骚妇人。
小坏蛋咬着玉怜香的耳垂,悄声说道:“我看到你进入主将的营帐,就知道 今晚我又要受难了。”
玉怜香啐了小坏蛋一口,娇嗔道:“人家就那么讨厌吗,你要是不喜欢人家, 就别理人家好了。”
小坏蛋扳起玉怜香娇嫩的面孔,无限深情地吻了一口,低声道:“香儿胯下 死,做鬼也风流,只要能让我的好香儿开心,就算是再苦再累,我也不在乎。”
根本没有生气的玉怜香在小坏蛋甜蜜的语言下心花怒放,她深情地瞧着小坏 蛋英俊的面孔,轻声道:“西川国最坏的就是你啦,刚才那样的话,你一定在无 数女人面前说过了吧?”
男子郑重地伸出手掌,严肃地道:“我以西川流枫的名义发誓,如果本人在 玉怜香之外的女人面前说过类似的话,就让我死在刀剑之下。”
在西川国,以开国君主的名义发誓是最郑重的誓言。
“你不要说了嘛,人家相信了还不行吗?”被幸福完全击倒的玉怜香瘫倒在 男人的怀里。
男子大肆地探索玉怜香的娇躯,当他的手掌伸进玉怜香的玉腿间时,会意的 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主将真是惨忍啊,每次都将我的香儿弄成这样。”手掌探到的玉门处早已 是花径洞开,爱液横陈了。
“那你还等什么。”欲火焚身的玉怜香怎禁得起这样的摸弄,娇躯就势倒在 厚厚的地毯上了。
在营帐中枯等良久的男子也是迫不及待,刚将玉怜香的裤子褪到膝盖,早已 勃发的铁棍已刺进滑不留手的花径深处。
被温热感觉包围的滋味无法用言语形容,而得到期盼以久的冲击的玉怜香更 在刹那间尝到男女情事的美妙。
很久,很久,地毯上的男女才停止下来。
躺在男子的臂弯里,幸福的玉怜香娇声道:“公孙将军,你快把人家弄死了。”
公孙将军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爽朗。能够让美人儿发出如此 “怨言”是所有男人的骄傲。
公孙将军名雨,西川国年青将领中的后起之秀,在三年前的黑森林之战立下 奇功,从而跨入高级将领的行列,成为一名万骑长。
公孙雨笑声未毕,玉怜香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柄雪亮的匕首,横在公孙雨的面 前。
公孙雨微笑道:“香儿,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今夜前来行刺主将的刺客是不是你安排的?”玉怜香的声音不再娇媚动人, 而转为冰冷。
公孙雨皱了皱眉头,道:“主将今夜遇刺了吗?”
“公孙雨,在我面前,不必装模作样。”
公孙雨静静地看着玉怜香,似乎想从她绷紧的脸上看出她的真正用意,结果 他看出,如果他的回答不能令玉怜香满意,那柄匕首将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咽喉。
玉怜香对西川无双的忠诚是毫无疑问的,这名自幼失去双亲的孤女,几乎是 陪伴着西川无双一起长大的,西川无双并没有因为她是地位低微的侍女而瞧不起 她,反而教她武功和兵法。玉怜香能有今天,完全是拜西川无双所赐。
公孙雨轻轻叹了口气,道:“不错,阴极门的刺客,的确是我安排进入大营, 选择在今晚行刺,也是我的主意。”
得到了最不想得到的答案,玉怜香的娇躯一阵颤抖,她怎能将这个自己真心 喜爱的男人和卑鄙无耻的幕后黑手联系在一起。
两行珠泪从她美丽的凤目中流出,极度的失望让她的银牙咬得格格作响。
她怀疑公孙雨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只有公孙雨才能在她口中得知西川无双的弱点,玉怜香虽然不是饶舌的人, 不过在自己的情郎面前,很少有女人会守得住秘密。
想不到这个卑鄙的男人却利用自己的感情!“为什么!”可怜的玉怜香在 忠诚与爱情中挣扎,她本该毫不犹豫地刺穿公孙雨的咽喉,却仍想给情郎解释的 机会。
“我能有今天,全靠文亲王所赐。”公孙雨出奇平静地答道:“我对文亲王 的感情,就像你对主将的感情一样,我永远也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文亲王就是西川新主西川铮的弟弟,西川无双的二哥西川文,西川铮即位后, 西川文被封为文亲王,是西川国第二号领袖人物。
公孙雨同样也是孤儿,自幼就被文亲王抚养,像他和玉怜香这样孤儿,在战 事频频的西川国比比皆是。
西川国名将辈出,八十年来几无败绩,然而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战死沙场 的西川将士绝不是小数目。
“文亲王竟然派刺客行刺自己的妹妹?”玉怜香不敢相信人伦惨剧会在自己 的面前上演。
“文亲王认为,西川国兵力弱小,根本经不起战争的消耗,因为战争,田地 被抛荒,无数孤儿寡妇在流泪。”说到这里,公孙雨不禁动容,眼角也流出眼泪 :“你在西川国内也看到了,在先王‘以攻为守’的治国方针下,每天有多少悲 剧在发生。”
玉怜香的匕首垂了下来,慢慢地离开了公孙雨的咽喉。
身为西川人,她怎能不知道国内的情景,就算是在最繁华的西川国都流枫城, 也处处呈现萧条之状,每次开仓赠粥,排着长队的百姓难以计数。
“可是,”玉怜香迟疑着道:“以攻为守是先王的旨意啊,难道先王也会错 吗?”
“八十年前的局面是和现在完全不同的,那时的西川国刚刚建立,政局不稳, 百姓对国主根本没有信心,而大汉国虎视在侧,随时会驱兵入境,先王正是在这 种内交外困的局面下,才立下‘以攻为守’的治国方针,因为战事一起,国内的 矛盾将会无形消除,各方不相容的势力,也会被逼联合起来,毕竟这是关系到国 之存亡的大事。”
玉怜香不无敬佩地望着公孙雨,想不到这名幕后黑手有这样的政治才能。
公孙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误会了,这都是文亲王的话,我原样照 搬而已。”
“那么现在的局面又和几十年前有什么不同呢?”玉怜香的目光中已无杀机, 而是被远在国都的文亲王英明远见所征服。
“香儿,现在的局面和以前是完全不同的,由于取得了凤凰城大捷,先王得 到了无比的威望,不仅赢得了百姓的信服,也震慑了反对派的阵营,再经过数次 胜利,西川国政局稳定,这种时候再起战火,就会让百姓生出厌恶之心,毕竟百 姓们最喜欢的,还是和平安乐的生活。”
“不对。”玉怜香皱起宛若春山的眉头,道:“西川国小民弱,又在超级大 国大汉国的身边,一旦收起战具与民同乐,大汉国必定会提兵前来,只有不断地 骚扰大汉国,才可能让大汉国疲于奔命,无心西向。”玉怜香记起西川无双的话, 对公孙雨的论点进行有力的反驳。
“我们有土伦天险啊,就算是昔年的金轮王也无法攻占土伦要塞,现在的大 汉国又怎能有比金轮王还要出色的将领。”
“不可逾越的天险是不存在的,当年若不是大汉国帝都发生政变,金轮王回 京,土伦要塞已是岌芨可危了。”玉怜香站起身来,引用着西川无双的话动情地 演说着,忘了她仍是赤身裸体:“记住,世间没有不可攻破的要塞,真正难以攻 克的,是人们不屈的心。被迫退守土伦,会让将士们心中埋下阴影,因为土伦毕 竟是最后的防线啊。”
公孙雨忽然笑了起来,让裸体演说者恼怒地白了他一眼。
“请原谅我的无礼。”公孙雨仍在笑道:“刚才的情形让我想起了无双公主 和文亲王在庭上的辩论,想不到却在我们两个先知的家伙身上重演。”
玉怜香想起了自己的立场,蓦地挺起匕首,又架在公孙雨的咽喉:“公主和 亲王的意见代表着国内的两种看法,这根本不是你我可以插足的事情,你派人行 刺主将,这是我永远也无法原谅的。”
冷冰冰的话语代表了玉怜香的决心,为了主将,她不惜亲手杀了自己的情郎。
“香儿,做出刺杀的决定,文亲王的心情也不好受啊,毕竟他们是亲兄妹啊, 可是每个人都坚持自己的意见的话,那么唯一达成统一的方法,就是对手的消失, 这就是残酷的政治。”
“我不懂政治,我只知道忠于主将,主将死了,西川国就完了。”玉怜香咬 着银牙,慢慢地加重了匕首的力道。
面临死亡的公孙雨仍然保持着从容,他微笑道:“我是不会让主将死的。”
“你这个无耻的家伙,这种时候,还在说这样的话。”玉怜香的心中剧烈地 斗争着,她实在没有勇气亲手杀死自己的情郎。
“请听我说,香儿,我不能反抗文亲王的决定,只有遵令去请刺客,然而我 也知道,公主是不能死的,所以我特地请来了阴极派的人执行刺杀的任务。”
“该死的,你不觉得你的话很荒唐吗,请来最可怕的阴极派杀手,居然是为 了不让公主死。”
“阴极派的都是男的,不是吗,而我特意选在公主情动的时候派他们行刺, 不正是让他们自取灭亡吗?”
被情郎振振有辞的话搞得一头雾水的玉怜香恼怒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相信世间任何男人在看到那种香艳的情景时,都会有再看一眼的想法, 这种天生的劣根性是无法改变的,然而这种想法却又是致命的,西川国第一高手 是不可能给刺客第二次机会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公孙雨充满智慧的语言让玉怜香深深地困惑了。
“请相信我,我和你一样,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看到公主的死,如果我请来 的是其他门派的杀手,比如几名无视女性身体的女刺客,此时大营中应该乱成一 团了。”
公孙雨的话让玉怜香困惑了,她究竟该不该相信他呢?帐外忽然传来哨兵 的喝斥声:“什么人!”
“西川无双。”
西川无双柔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在帐外响起,然而对帐内的玉怜香和公孙雨 来说,这个声音不亚于惊雷。
玉怜香的匕首滑落在地,公孙雨的俊脸刹那间苍白无血。
自己光顾着向心上人表白自己,却忘了注意周遭的动静,当然,以西川无双 的功力,自己就算再注意,也难以觉察到她的存在的。
玉怜香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心乱如麻,刚才的话,主将都听到了吗,那 么,公孙雨还有命好活吗?推开帐门,正迎来西川无双可怕的面具,玉怜香心 中转过千百个主意,如果主将冲进帐内杀死公孙雨的话,自己是拦住主将,还是 和她联手呢?“香儿,你穿的是谁的衣衫啊。”从西川无双可怕的面具后传来 轻轻的笑声。
玉怜香慌忙低头望去,也不禁觉得好笑,自己在惊慌之中,拿到的是公孙雨 的裤子,并且将其当成了上衣,将两条裤管当成了衣袖,这样一来,无可遮掩的 玉乳就袒露在夜风中。
更离谱的是,她的下身仍是赤裸着的。
玉怜香惊呼一声,慌忙奔进了帐中,同时心脏“扑扑扑”跳个不停。
令她紧张的并不是春光外泄,而是西川无双的态度。
如果主将听到了刚才公孙雨的话,能这样平静地和她说话吗?可是以西川无 双的武道六识,又怎能听不到呢。
手忙脚乱之下,衣衫总算穿好了,玉怜香勉强镇定了一下,和公孙雨同时走 了出去。
玉怜香和公孙雨的恋情是公开的秘密,是士兵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公孙雨出 现在玉怜香的营帐中,是很正常的事情。
西川无双似乎忍笑着道:“原来公孙将军也在这里。”
西川无双略带调侃的话,让两位心怀鬼胎的人放下心来,老天保佑,主将果 然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
“我只是路过,想讨一杯茶喝。”公孙雨拙劣地辩白着。
“看来香儿的茶很有吸引力嘛,改天一定要品尝的。”西川无双笑道:“既 然茶喝完了,就随我走吧。”
“是,主将。”玉怜香和公孙雨同时应道。
看来,一场危机就这样过去了,玉怜香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三人骑马离开营帐,向寂静的旷野进发,玉怜香和公孙雨都没有开口询问西 川无双的目的,这个谜一样的少女将领总是会做出出奇不意的举动的。
铁不真在司马亮别有用心的指点下走到街头,他看到一小队士兵正屁股朝内 围成一个圈子,在圈子的中央,全裸的丽珠被四名强壮的士兵抱持着。
四名士兵架住丽珠的四肢,空出的手则托起丽珠的后背,将她平空抬起,分 开丽珠的双腿,好让他们的长官轻易地侵犯这个可怜的女人。
在丽珠被迫张开的双腿间,站着一名徐徐脱衣的年轻军官,正是帝都四大青 年剑客之一,凤凰城的副督军李克。
这副情景让铁不真想起帝都花街柳巷中无奈的妓女们,有些变态的嫖客会让 妓女们做出更出格的动作。
不过,妓女们面对任何情况,都会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可怜的丽珠却没有笑 一笑的心情,她惊恐的神情让铁不真感到不忍。
“他妈的,老子最看不惯强奸犯。”铁不真鼓足勇气大骂着,大步走了上去, 叫道:“给老子住手。”
士兵们惊讶地望着身穿百夫长服装的铁不真,想不通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怎敢 叱责比他大许多级的李副督军,难道他没有看到李克肩头的金质肩章。
李克很不耐烦地回过头,对不知死活的百夫长皱起眉头,道:“你他妈的知 道老子是谁?敢这样和我说话。”
冷硬的拳头飞向李克的脸,这是铁不真的回答,先下手为强,这是铁不真百 战得来的深刻教训,面对帝都四大青年剑客之一,他根本没有优势可言。
正在抓紧腰带的李克绝想不到铁不真的动作会这么快,他急忙侧身闪避,肩 头还是遭到重重一击。
看到长官挨打的士兵们纷纷冲向铁不真,然而这些只知道冲刺劈杀等战场功 夫的人,根本不是巷战高手铁不真的对手。
在他指东打西,令人眼花缭乱的拳头打击下,十几名士兵被打得东倒西歪。
得意洋洋的铁不真并没有忘记自己最大的对手,身为帝都四大青年剑客之一 的李克绝不是好对付的。
“都给我让开。”随着李克的怒吼,一柄亮闪闪的长剑刺向铁不真的咽喉。
早有所防的铁不真及时地抽出腰刀,格住了李克的长剑,然而剑上所蕴含的 绝大力道却让铁不真连连后退。
“连老子一剑都接不下,也敢管老子的事。”李克咬牙切齿,向铁不真展开 连环攻击。
没有练过武技的铁不真,完全是凭着灵活的身手和对危险的感知苦苦支撑, 数招之后,他已被逼出十丈多远,漂亮的军服也被割得七零八落。
围观的士兵们已知道长官胜券在握,并没有不识趣的拔拳相助,还是让长官 威风一把吧。
站在远处,看着铁不真节节败退的司马亮连连摇头,露出失望的神情。
如果自己将要跟随的长官竟是这种货色,参加特别行动队就变成毫无意义的 事情,看来铁不真除了在勾引女人方面有奇才之外,其他的则乏善可陈了。
然而铁不真的嘴角此时却露出了笑容。
能够成为帝都黑帮的老大,铁不真当然有自己的必杀技,他把这个秘密武器 称之为“气流弹”。
早在铁不真十二岁时,他就发现,每当自己的体能耗尽,两眼翻白的时候, 他的体内就会涌出一股强大的能量。
这个能量起自丹田,在他的意念控制下,会快速地聚集到手掌中,变成一个 红光闪闪的能量球,而铁不真从以往的战斗中可知,这个能量球几乎是无可抗拒 的。
没有练过内家武道的铁不真自然不知道,所谓的能量球,其实就是内家高手 苦练多年才能形成的真流。
能够将真流聚成球状,几乎是每名武道家的梦想,如果他们看到铁不真这个 从未练过武道的家伙,竟也具有这样强大的真流,他们一定会羞愤欲死,拔刀自 尽了事。
此时,自感稳操胜券的李克优雅地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在士兵们夸张的惊叹 声中,向铁不真刺出致命的一剑。
他刚才数招,已将铁不真逼到了绝境,从格斗的常识中可知,这最后的一剑, 是铁不真根本无法格挡和闪避的。
然而就在剑锋将要刺到铁不真的咽喉时,李克忽然看到,一道巨大的红光闪 过,自己的胸口遭到沉重的一击,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事后,司马亮向别人描述当时所看到的情景,他是这样说的:“真他妈厉害, 长官的掌心忽然出现一个红色光球,足足有女人奶子那么大,当然,我指的是那 种豪乳。我当时就吓呆了,那是什么玩艺儿!紧接着,红色光球像离弦之箭,不 对,像一道闪电,也不对,反正就是很快啦,红色光球击碎了李克的剑,力道丝 毫不减,又重重地撞在李克的胸口上,那小子当场就昏了过去。”
“也没有什么嘛,那么厉害的东西只不过将李克击昏了而已。”[ 奇书网W ww。Qisuu。Com] “用点脑子想一想。”司马亮这样教训听众:“那 小子是帝都四大青年剑客之一,李家的家传剑道可不是闹着完的,你要是不服气, 去把李克弄昏试试。”
听众遂无言以对。
帝都四大青年剑客的确不是闹着玩的,铁不真一战成名,第二天,他的名字 就上了凤凰日报的头条,成为饱受李克欺压的将士们心中的偶像。
而此时,看到李克被击昏的士兵们惊惶失措,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局面, 还是司马亮将李克扶起,命令士兵道:“快带副督军去见治疗师。”
士兵们这才醒悟过来,七手八脚地将李克抬起,慌里慌张地去了。
惊魂稍定的丽珠看到危险解除,欢喜地扑向铁不真,叫道:“铁大哥,人家 ……刚才……呜呜呜。”
额头尽是冷汗的铁不真傲然一笑,摆尽胜利者的嘴脸,然后温柔地道:“丽 珠,别哭了,不是没事了吗,回家洗个澡,睡个好觉,有时间的话,我会去找你 的。”
他每次被逼用出真流弹后,精神不见萎糜,反而更加健旺,铁不真也不明白 这是什么道理,反正他现在心情极好,在他的柔声安慰下,丽珠停止了哭声,万 般不情愿地回家洗澡睡觉去了。
司马亮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神情无限崇拜之状,诚恳地道:“铁大哥,从现 在起,您就是我的老大,请您一定要收下我这个小弟。”
铁不真脸色一沉,伸出手道:“拿来。”
“什么意思?”
铁不真冷笑道:“你刚才扶起李克时,难道没有趁机偷他的钱包,你瞒别人 可以,可别想瞒过老子。”
司马亮不好意思地笑道:“龟孙子的钱包,不拿白不拿,老大既然看到了, 按照江湖规矩,见面分一半。”
铁不真肃然道:“司马亮,不要忘记,你现在是一名军人,怎还能做出这样 的事情,钱包给我!”
看着铁不真义正辞严、道貌岸然的神情,司马亮无可奈何,只得将一个精致 的鳄鱼钱包交给铁不真,心中别提有多么沉重了。
忽听脚步声响起,却是亚森带着一队宪兵赶到,铁不真快速地将钱包收进口 袋。这个举动让司马亮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长官是在假公济私。
“怎么回事!”亚森衣衫不整,看来是被刚刚从床上拉起来的。
“亚森,你不是军需部的吗,怎么也管起治安来了?”铁不真大感好奇。
“因为牵扯到副督军,治安官员不敢管,只好将我拉来了。”亚森的神情很 是无奈。
“这么说,你已知道了。”
亚森叹了口气,神情沉重,道:“李克是李家的人,就算我知道也不能将他 怎么样,可是你打了李克,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李克身为副督军,竟当街强奸女军官,这种事情难道也不能管吗,莫非大 汉国的法律竟会鼓励强奸犯吗?”铁不真有些愤怒了。
“可是李克是紫勋贵族啊。”亚森无奈地道:“紫勋贵族就算犯下罪行,也 只能由国王亲自处理,哪怕是督军大人,也只能将李克的罪行上报,而无处罚他 的权力。”
铁不真惊呆了,贵族与平民的确有很大的差别,然而他想不到的是,贵族竟 有这样的特权。
“拔都王执政后,建立了全新的贵族制度,其中等级最高的就是紫勋贵族, 他们享有种种特权,完全凌驾于法律之上。”
亚森说完,轻轻地拍了拍铁不真的肩头,意示安慰,然而想到李克必将会对 铁不真展开疯狂报复,他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么说来,李克才是凤凰城的老大。”铁不真开始考虑这件事的后果了。
对铁不真这种出身黑帮的人来说,强权压倒正义的事情不足为奇,他并没有 因为看到军界的黑暗而伤心欲绝,反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原来军界也好,政界也罢,其实都和黑帮差不多,老子今天打了李克,就 像小流氓得罪了大哥,算老子倒霉,居然得罪这样的人物。”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铁不真只能听天由命了。
亚森看出铁不真的担忧,道:“铁不真,你不必担心,这件事理亏在李克, 他如果一意孤行,非要报复你,督军也会看不过去的。”
铁不真笑道:“亚森,谢谢你的好意,区区一个李克,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这种事多说无益,亚森也只好且将此事抛到脑后,道:“督军已看过特别行 动队的名单,没有异议,只是军情紧急,督军希望你早点出城打探情报,如果你 能立下功劳,李克再想动你,督军就有充足的理由对付他了。”
听到亚森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铁不真心中大为感激。
他郑重地道:“亚森,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做好这件事,明天我会召 集队员,明晚就可以出发。”
亚森皱眉道:“恐怕不行吧,那些人没有经过训练,怎能上战场呢?”
忽听响亮的马蹄声传来,一名传令兵策马来到两人的面前。
亚森道:“什么事?”他看了一眼传令兵,感到传令兵有些古怪,可是却又 说不出什么来。
传令兵道:“督军大人有令,请亚森将军和百夫长速到督军府。”
亚森看了铁不真一眼,道:“一定是为了李克的事,如果督军问起,你尽量 不要说话,凡事有我呢。”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哑巴了。”铁不真深明其意,同样的话,从亚森口中 说出来,份量会完全不一样的。
就在两人转身欲行之时,传令兵忽然挥动马刀,劈向铁不真的后颈。
走在前面的亚森大惊失色,忙拔剑格挡,却已是迟了一步。眼看锐利的马刀 就将砍下铁不真的脑袋,铁不真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了。
在众人的惊讶之中,传令兵像根木头一样从马上栽了下来,摔得鼻青脸肿。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铁不真已从马腹下钻出来,神情悠闲地站在众人面前。
“你是什么人,竟敢行刺铁将军。”亚森挺剑指向传令兵的咽喉。
“他算什么将军,他只是一名运气不错的罪犯。”传令兵神情不屑地道。
“是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我来,老子只是看他不顺眼,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传令兵的 态度很蛮横,似乎根本没将亚森放在眼中。
亚森大怒道:“岂有此理,面对长官的问话,竟敢这样无礼。”
传令兵不发一言,扭过头去。
“亚森,这还看不出来吗,他是李克的人。”铁不真叹道:“想不到李克的 动作这么快,看来在凤凰城中,忠于李家的走狗不在少数。”
“不会吧。”亚森发出惊呼。
“不是吗,除了李克,凤凰城中,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想要我的人头吧,就算 我很讨厌,也没有机会得罪更多的人。”
“可是李克正在送往治疗所的途中啊。”
“如果我是李克忠实的走狗,我也会在这种时候表现我的忠诚,亚森,既然 你知道街上发生的事情,别人当然也有可能知道。”
亚森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又道:“可是,铁不真,你好像早已知道此人要 杀你,这就是罪犯们天生的对危险的感知吗?哦,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铁不真不以为忤地笑道:“身为行走在生死边缘的罪犯,我的确时刻要面对 危险,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传令兵的衣服。”
“传令兵的衣服,铁不真,你真让人困惑啊?”
“按照大汉国的军律,传令兵时刻都要等待主帅的命令,那么,他们就不可 能穿着这么不合身的军服了。”
亚森这才注意到,传令兵的衣服的确有些不合身,这也是让他第一眼见到此 人时感到奇怪的原因,为什么自己却没有深想下去呢。
亚森拍着脑袋道:“铁不真,你的智慧让人惊叹,为什么我却没注意到这些 显而易见的事情呢。”
“亚森,如果你每天都处在警察的监控之下,你很快就会拥有超出常人的眼 力的。”
“真是让人羡慕的罪犯啊。”亚森说完,与铁不真相视大笑起来。
传令兵被宪兵们押进牢中,亚森亲自送铁不真和司马亮到军官招待所,躺到 床上的铁不真却难以入眠。
今天是自己到凤凰城的第一天,却遭遇了升官、发财(李克的钱包很鼓的哟)、 艳遇、刺杀,完全可以称得上激动人心。
铁不真的军人生活就这样开始了,然而,他非常明白,等待他的绝不是一片 坦途,明天是特别行动队第一次训练,他有什么方法令这些罪犯们得到守城将士 的认同呢,如果得不到尊重,他以后的工作将是困难重重。
第四章少女大师三骑离西川军营越来越远了,在西川无双的带领下,玉怜香 与公孙雨来到离西川军营三十里的一处小山谷中。
山谷藏在群山之中,地势隐密,山谷入口处隐在树林草木之中,若不是西川 无双引路,玉怜香绝难发现。
山谷的两侧,是险峻的山峰,从军事角度来说,西川无双选择了很有利的地 形,就算有敌来袭,只要派少数人占据山谷两侧的山峰,就能起到一夫当关,万 夫莫开的效果。
走进山谷时,天色已近黎明,山谷中的景色让三名军人都感到眼睛一亮。
无数不知名的野花肆意狂野地开放着,漫山遍野,将大地装点成美丽的花毯, 穿梭于林间的山风也是温暖的,让人感觉到春的脚步。
“真美啊。”
容易被感动的玉怜香发出了赞叹。
西川无双的神情无从察知,不过见到这样美丽的景色,身为女人的她,一定 会不吝啬她的笑容吧。
“真想看看主将笑起来的样子。”
玉怜香这样想着,忽然看到从树林中冲出一队西川士兵,他们像是早已知道 主将会来临一样,整齐地立正行礼。
西川无双摆了摆手,道:“雪大师的心情还好吧?”
一名小队长恭声道:“报告主将,雪大师从前天起,就没有笑过。”
西川无双皱了皱眉头,道:“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报告主将,雪大师大概是对工作的进程不满意吧。”
小队长一副很无奈的神情。
西川无双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去见雪大师。”
被弄得一头雾水的玉怜香和公孙雨面面相觑,对面前的情景无法理解。
西川无双在这里安排一队人马,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如果说是伏兵的话,人 数似乎太少了,那个雪大师又是什么人,主将为什么要关心他的心情?
望着欲言又止的玉怜香和公孙雨,西川无双道:“下马吧,骑着马去见雪大 师,是很不礼貌的。”
以西川无双公主和主将的高贵身份,能令她如此尊敬的,大概只有大王了吧, 这个雪大师难道有大王那样高贵的身份吗?
三个人下了马,将马匹交给小队长,西川无双向两名属下示意,轻手轻脚地 走进野花盛开的小树林。
树林中被开出一条小路,通向林中深处,走不多远,就可看见几间新盖的木 屋,让玉怜香惊讶的是,这几问木屋只是用粗木板盖成,却是式样精巧,别具一 格,像是随手建成,却处处透露出设计者的慧心巧思,令人见而生欢喜之心。
“哎哟,我再也不敢了。”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屋后传来,让玉怜香和公孙雨神情大变,西川无双却摇了 摇头。
“亏你还是西川国的大师,连根木头都削不好,这样的木头能用吗?”
声音娇脆动人,分明是位妙龄少女,然而声音却是冷漠无情的,让人的心情 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西川无双柔声道:“雪大师,又是谁惹你生气了?”
“是西川无双吗,鬼鬼祟祟的,还不过来见我?”
少女的声音从屋后传来。
少女大不敬的话让玉怜香和公孙雨大感愤怒,就算是西川国主西川铮,也不 曾这样和西川无双说话。
看着西川无双摇头以示无奈的动作,玉怜香和公孙雨放弃了替主将讨回公道 的想法,连主将都不敢得罪的人,自己是万万也得罪不起的。
转过木屋,面前豁然开朗,屋后本是大片的树林,现在已变成一片平地,三 十几名工匠正在忙碌着,对伐下来的木料进行加工,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 触霉头的样子。
在空地的中央,端放着一把高背椅子,椅子上坐着位头戴面具的妙龄少女。
面具的式样虽然和西川无双所戴不同,然而从质地、做工来判断,分明是出 自一人之手。
玉怜香略微猜测到西川无双和少女的关系了。
少女只穿着一件束胸,雪白的肩头和玉腹柳腰尽皆暴露在外,一条短裙不过 刚刚及到浑圆的膝盖,和腿上的长统靴遥遥相对。
虽然穿着这样暴露,全是男性的工匠们却无人敢抬头窥视,从他们的神情看 来,他们对少女怕到了极点,也敬到了极点。
这种情景让公孙雨和玉怜香颇感奇怪。
“西川无双。你派给我的都是什么工匠,他们也算是西川国的巧匠吗?”
从面具中透出来的目光冷漠无情,令人不寒而栗。
性情这样凶蛮的女孩,不该是美女吧?玉怜香和公孙雨都这样想着。
西川无双叹道:“他们在西川国,的确都有巧匠之称。可是又怎能与神机族 的大师相比,雪大师,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耐心教导他们吧。”
少女不置可否,冷冷地哼了一声。
玉怜香和公孙雨却被“神机族”三个字深深地的震憾了。
神机族是亚里亚大陆极著名的种族,这个族中的每个人在制造、建筑、艺术 上都有极高的成就,他们所制作的兵器、物品,其价值难以用金钱计算,只有各 国的权贵才有可能得到,从而成为身份的象征。
一个人若佩带了一把神机族制造的宝剑,就会成为别人艳羡的对象,也证明 此人非富即贵,或者是实力达到相当境界的高手。
由神机族制造的各种巧夺天工的器物,更成为贵族们的收藏热门,看一个人 是新发迹的暴发户还是底子深厚的名门望族,只需看看他家有几件神机旗的物品, 就可轻易断定。
想不到在这个无名的山谷中,竞有幸见到神机族中人,难怪此女年不过二八, 就被西川无双称为大师了。
神机族的人自然是无可争议的大师。
“他们是谁?”
雪儿冷漠的眼睛盯着公孙雨和玉怜香看,充满戒备。
“他们都是我的属下,这位是公孙雨将军,这位是玉怜香将军。”
“西川国有那么多将军吗?”
雪大师冷笑道:“恐怕只有无双将军才是名符其实吧。”
雪大师根本不顾忌别人感受的语言,让两位军中的高级将领无地自容。
可是,人家是神机族的啊,就算是大王也要降阶相迎的。自己又算什么呢。
“雪大师,工作的进展恐怕不太顺利吧?”
西川无双小心翼翼地问道。
“若不是这些不中用的蠢货,就不该只造出三百架飞天神翼了,真是一群废 物。”
“什么,已有三百架了,雪大师,这真是令我意外的惊喜啊。”
西川无双的声音里透露出极大的兴奋。
“很少看到主将这样开心过,飞天神翼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玉怜香想问,却又不敢。
雪大师漠然道:“你真的欢喜吗,可惜我看不到你的表情,早知如此,我就 不该送你这副面具。”
玉怜香微微一怔,自她七岁入皇宫,配给十一岁的西川无双为奴时,西川无 双已经拥有这副面具了,这样算起来,西川无双戴着面具已有十年了。
看少女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与自己差不多,那么,在少女十岁时,她已 经做出这样的面具了,这可真是了不起的奇迹。
“雪大师,我是真心感到欢喜啊,短短的十天之中,就制造出三百架飞天神 翼,这难道不是奇迹吗?”
西川国第一高手,无可争议的无敌大将军,在雪大师面前,似乎只有招架的 份了。
“是吗?想不到无双将军除了会打仗外,也会讨人欢心啊。”
少女冷漠的声音多了些暖意,忽然长身玉立,道:“跟我来。”
她走过那些工匠时,工匠们无不伏在地上,不敢仰视,神情充满崇拜,足见 雪大师在他们心中,几乎等同于国主的地位。
玉怜香在得知雪大师的身份后,对工匠们表现出的对雪大师过份的尊敬,已 不觉得奇怪。
神机族中的人是这些工匠们最大的偶像,他们终其一生。也难以达到神机族 的高度。
现在让玉怜香最感到好奇的,是雪大师提到的“飞天神翼”,那究竟是什么 东西,为什么要请神机族的人出面制造?
林中有一问很大的仓库,一小队士兵在门前守卫,看到军中的最高将领西川 无双到来,急忙立正行礼。
西川无双略略点头,就算是回礼了。
雪大师命令士兵道:“抬一架飞天神翼到山顶。”
士兵们显然对雪大师也极为敬畏,连忙称是。
雪大师转身走向山顶,好奇心大起的玉怜香放慢脚步,想瞧瞧飞天神翼究竟 是什么样子。
过不多久,两名士兵就抬出一架奇形怪状的东西来,玉怜香看了半天,也看 不出所以然来,听到公孙雨在前面招呼,只得跟了上去。
上山之路甚是陡峭,好在众人皆是身手灵活的武道高手,倒也不觉其难,雪 大师一直走在最前面,身子轻盈如飞鸟,短裙翻飞处,玉腿时时呈现,令人色授 魂予。
那架飞天神翼大概份量不重,两名士兵抬着,看起来不觉吃力,一会儿工夫, 已到达山顶。
站在顶峰,遥遥可见西川军营,凤凰城却在群山掩映之中,难以看到了。
雪大师令士兵们放下飞天神翼,不知怎地摆弄了一番,奇形怪状的东西忽然 变成长达一丈,两翼张开,宛如飞鸟之翅的东西。
玉怜香忽地想起什么,惊道:“雪大师,这个飞天神翼,难道能带人上天吗?”
雪大师不无讥讽地道:“若此物不能带人升空,无双将军何必花十万枚金币 请我。”
玉怜香和公孙雨齐齐咋舌,十万枚金币可是天文般的数字,足可装备一支千 人骑兵队伍,想不到神机族的要价如此之高。
雪大师背上飞天神翼,用扣带紧紧地系在身上,忽然俯身冲F山底。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雪大师的身子却翩然飞了上来,擦着众人的头顶升上高 空。
雪大师不停地在空中做着侧飞斜行,上下翻滚的动作,其轻灵飘逸,唯有飞 鸟可比,而飞行中的雪大师,看起来就像传说中的精灵。
公孙雨和玉怜香看得目瞪口呆,心脏砰砰乱跳。
人类早就有像飞鸟般在空中飞行的梦想,然而这个梦想却是极难实现,不知 有多少代人为之呕心沥血,却无半点进展,想不到这个来自神机族的雪大师,却 将人类最大的梦想变为现实。
飞天神翼的发明,将是人类发展史上的重重一笔,而发明者雪大师,必将名 垂青史。
公孙雨双颊潮红,显得极为兴奋:“主将,如果有一千架飞天神翼,小将敢 言凤凰城必克。”
西川无双轻笑道:“你想怎么做呢?”
公孙雨道:“我们可趁夜黑之时,以一千名神翼兵飞临凤凰城上空,在城中 的粮草堆积处投掷火器,粮草着火,守军必乱,那时,只需派一两名神翼兵飞到 城门,将城门打开,无敌的铁甲骑兵就可长驱直人了。”
玉怜香拍手叫道:“妙计。”
西川无双兴奋之情也难以抑制,道:“我请雪大师出山,就是为了此事,有 了无敌的神翼兵,不光凤凰城可破,天下的坚城要塞,无不随手而克,西川将士, 将称雄于亚里亚大陆。”
此时公孙雨和玉怜香豁然明白,为何西川无双不愿强攻凤凰城了,原来她早 已备下这划时代的飞天神翼,这项发明,将完全改变这场战争的结局。
在亚里亚大陆,还有位处大汉国东方的格里斯国有鹰鹫军团可以升空作战, 然而鹰鹫这种动物数量稀少,组成军团极为不易,格里斯国经过多年经营,也只 有五百只鹰鹫而已。
除了鹰鹫兵团外,就只有生活在亚里亚大陆东南方沙漠地带的翼人族拥有空 中作战的能力了。
翼人族是一种奇特的种族,在亚里亚众多非人类种族中别具一格,从体貌和 智慧上来看,他们和人类是没有区别的,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拥有一双天生的 肉翼,可以像鸟一样在空中飞翔。
这种同时拥有人类和鸟类特长的种族无疑是造物主的杰作,几百年前,他们 曾是大陆上无可争议的主宰,然而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翼人族忽然退出了大陆 的统治舞台,隐居在荒凉的大漠中。
不仅如此,翼人族本来是大陆上最大的种族,现存的数目,却远不及当时的 十分之一。
没有人知道翼人族衰落的原因,于是各种各样的猜测就流行于世。
有人认为,造物主是公平的,翼人族的身体与人类相比。是非常脆弱的,为 了保证飞行,他们的骨头几乎是中空的,正因为如此,他们在作战中,优点和缺 点极为明显,正是意识到这种明显的弱点,翼人族才采取了与世无争的处世态度。
更有学者从人性的角度分析翼人族,他们认为,翼人族虽然具备种种优势, 然而造物主在创造他们时,却给了他们一颗天真善良的心,天性决定了他们从来 不愿与其他种族发生冲突。
种种说法不一而足,却难以形成定论,遂成为亚里亚大陆的谜题之一,这也 保证了学者们无失业之虞。
因为,有关翼人族,这个曾统治大陆的种族的任何观点,却会引起人们的兴 趣的。
曾经有人想利用翼人族的特长,让他们加人到人类的战争中,因为翼人族特 有的优势,可以解决很多军事上的难题。
然而,曾经以好战著称的翼人族却宣称绝不会加人人类的战争,虽然在人类 的高利驱使下,也有少数的翼人成为人类的雇佣军,然而雇佣他们的花费却是相 当惊人的。
现在,雪大师的发明却使人类完全可以和翼人族相媲美,飞天神翼完全是人 力制造,只需短短时间,就可以打造出一支庞大的飞天军团。
一旦这种战具大量生产,鹰鹫兵团和翼人族雇佣兵就不会成为将领们头痛的 难题了。
说话间,雪大师已落在山顶,两名士兵连忙帮助雪大师卸下飞天神翼。
西川无双面对雪大师,缓缓地行了个军礼,这是军人所能做到的最尊敬的礼 节,她诚恳地道:“雪大师,你替我们造出这样的利器,西川国全国上下,无不 感激万分。”
“其他国家的人,可就要恨死我了。”
雪大师轻轻叹道:“西川无双,看在你我往日的交情,我才帮你一次,从此 以后,你我再没有关系了。”
“雪大师,难道无双对你不好吗?”
西川无双的声音中透着黯然神伤。
“我们神机族以自己的手艺为生,从来也不愿参与战争,而你,却用我们的 交情,强迫我参与到战争中,西川无双,我恨你。”
西川无双沉默良久,道:“雪大师,对不起。”
西川无双诚恳的态度似乎打动了雪大师,她仰望天空,喃喃地道:“无双姐 姐,我刚才言重了,我也知道你出兵大汉国,也是无奈之举,唉,不知道什么时 候,才没有战争呢。”
“没有战争的社会,唉,你还没有放弃你的梦想吗?”
西川无双声音中包含着叹息。
“难道仅仅是梦想吗,如果没有国家之别的话,不就没有战争存在的空间吗, 整个亚里亚大陆成为一个国家,所有的人都努力工作,建设自己理想中的生活, 这不是很好吗?”
雪大师的声音有些激动起来。
——公孙雨和玉怜香被雪大师的话深深震动了,这是多么美好而又伟大的想 法啊。
然而,谁有能力统一亚里亚大陆呢,大陆上林林立立,足有十几个国家,不 可调和的国家矛盾,错乱复杂的民族利益,欲将他们统一起来,真是想一想也头 痛啊。
“雪大师,恕小将直言,将亚里亚大陆统一的话,的确就没有战争可言了, 可是谁会轻易地放弃自己辛苦建立的国家呢,仅就我们西川国而言,如果遇到侵 略的话,国民们一定会殊死反抗的。”
公孙雨冷静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真是目光短浅的看法啊,不过,这也是普通人都有的想法吧,眼睛里只有 自己的国家,民族的利益,却考虑不到整个人类的命运。”
雪大师的声音有些悲凉。
“可是国家和民族难道不是最可贵的吗,这可是亚里亚大王赐与我们的宝贵 财富啊。”
公孙雨不依不饶地反驳着。
亚里亚大王及他的妻子茜妮女王,是亚里亚大陆的创世圣主,正是他们结束 了人类自相残杀的历史,给人类注入国家、民族的概念,从而开始了人类的文明 时代。
既然国家和民族的概念是亚里亚大王赐与的,为什么要放弃它呢,这是公孙 雨的看法,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见。
“先知啊。”
雪大师愤然地斥责道:“建立国家与民族的概念,只是为了结束当时以部落 为单位的,无序的人类社会罢了,然而,由于有国家、民族这样的想法存在,人 类仍然无法停止血腥的战争,我想,亚里亚大王如果还活着的话,一定会为现在 的局面所困扰吧!”
公孙雨哑口无言了,诚如雪大师如言,如果没有国家与民族的界限,战争的 确不容易发生了,没有利益的冲突,又怎会有流血牺牲呢?
然而,雪大师的梦想却是多么地遥远,让根深蒂固地接受了国家、民族概念 的人忽然放弃这种想法,该是多么地困难。
有着美好的梦想固然是很好的事情,不过现实与梦想之间巨大的差距,却会 让每个人都感到深深的悲哀。
玉怜香也认为,雪大师的梦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忠于自己国家的百姓们, 是不会容忍异族的统治的。
“他带着耀眼的光芒,降临亚里亚大陆,所有的祝福和荣誉都是属于他的, 让我们跟随他吧,受到众神赐福的圣主。”
雪大师轻轻吟唱着一首神机族古老的歌谣,声音虔诚而专注,似乎在用整个 身心吟唱。
关于圣主的传说,并非只流传于神机族之中,大陆上许多国家都有类似的说 法。
这种传唱于城市乡村的歌谣流传很久,然而几百年来,给大陆子民带来幸福 和安乐的救世圣主并没有出现,也许,那只是饱受战争苦难的人们美好的憧憬而 已。
“除了亚里亚大王外,还有第二个圣主吗,圣主如果真的存在的话,他为什 么不出来结束这一切呢。”
公孙雨的话略带讥讽之意。
“他就将出现了,我已经感受到他的存在。”
雪大师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相信我吧,在不久的将来,圣主的光芒将 照耀亚里亚大陆。”
雪大师静静地伫立在山顶,山风吹动她的长发,使得她纤弱的身子似乎可以 随风飞去。
西川无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拥有美好梦想的年代,对她而言,已经过 去了。
“难道,继亚里亚大王之后,还会有第二个圣主存在吗?”
每个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然而得到的回答,只是轻歌曼吟的山风。
新兵营操场上,三十九名来自帝都的罪犯们穿着崭新的军服,整齐地站立着, 神气活现的新任小队长司马亮也在其中。
与普通士兵的着装不同,这些新兵的军装背部印有条纹状的图案。
按照大汉国的军法,穿着这样军装的士兵们将丧失自由活动的权力,如果没 有军官的带领,他们无权走出军营一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仍然是罪犯。
“大家好。”
铁不真满面春风地走进操场,迎来新兵们整齐划一的敬礼。
“队长好!”
“看起来不错嘛。”
铁不真回了个不太标准的敬礼,再看看军容整肃的新兵们,有些不好意思地 收回手去。
亚森真是够意思啊,如果不是他花了一个上午训练这些新兵,他们不可能有 这样整齐的动作。
亚森陪着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进操场,向铁不真招手道:“百夫长, 看看是谁来了。”
铁不真疑惑地望着中年男子,道:“这位长官是谁?”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叫我秦重吧,百夫长大人。”
“啊,您是秦长官,凤凰城的万骑长。”
铁不真有些受宠若惊。
在凤凰城七万守兵中,只有一支骑兵部队,秦重正是这支骑兵万人队的最高 长官。由于骑兵部队是军队中无可争议的主力部队,身为万骑长的秦重的地位远 比其余六名万夫长为高,是凤凰城实际上的第二把手。
李克虽然贵为副督军,是克里兰的副官,然而由于他手中并没有军队,所以 在士兵们的心目中,绝没有秦重那么重的份量。
望着操场上的新兵们,秦重皱了皱眉头,道:“铁将军,如果需要人手的话, 我的部队任你挑。”
新兵们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军中的高级将领秦重竟对铁不真这样关照,铁 不真却心知肚明,秦重是出身平民的将军。和李克这种贵族子弟自然格格不入, 自己昨夜痛打李克,无疑为自己在凤凰城守将中赢得不小的印象分。真是歪打正 着啊。
亚森喜不自禁地道:“铁将军,既然秦将军有意,你就不必客气了。”
铁不真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多谢秦将军的好意,不过特别行动队的任务 是深入敌后,刺探敌情,如果让秦将军的部下来做的话,岂不是大材小用。”
秦重微微一怔,轻轻地点了点头。
铁不真的话虽说的客气,然而却一针见血地指出,特别行动队需要特殊的人 材,只知骑马打仗的骑兵们是不可能胜任的。
秦重对铁不真的兴趣无疑更浓厚了,他很想看看,这个罪犯出身的家伙还能 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亚森虽然有些失望,也听出铁不真话中的深意,只好摇了摇头,以示遗憾。
铁不真转向新兵们,大声道:“兄弟们,我叫铁不真,从现在开始,我就是 你们的长官,而你们,就是特别行动队的队员。”
新兵们热烈地鼓掌。
“不要高兴的太早,告诉你们,虽然你们已经是队员,可是如果没有特别的 本事,就别想在我的队伍中混下去。”
铁不真当头一桶冷水,令队员们哑口无言。
秦重和亚森相视而笑,铁不真的开场白先扬后抑,别具……格,起到了很好 的效果,这家伙实在是天生的领袖。
铁不真顿了顿,道:“现在我要去执行一个危险的任务,我需要的是胆大心 细,眼力过人,机智灵活的人材,告诉我,谁能达到这个标准。”
“我们会努力达到长官的要求。”
司马亮作为小队长,代替队员们答道。
“很好。”
铁不真给了司马亮一个笑容,司马亮左顾右盼,得意洋洋。
“作为特别行动队的队员,观察力极为重要,让我们做个小小的实验,谁能 达到我的要求,谁就是此次任务的行动人员。”
铁不真转向亚森,遭:“谁能告诉我,亚森今天早晨吃的是什么。”
“不会吧,我今天早晨吃什么,他们怎会知道?”
亚森深感惊讶。
铁不真随手指向一名队员,道:“你说说看吧。”
这名队员挺胸答道:“报告长官,亚森长官今天早晨吃的汤包,因为他的袖 口还沾有卤汁,早晨他训练我们的时候,我还闻到他身上的肉汁味道。”
“太厉害了。”
亚森鼓起掌来。
秦重也连连点头赞叹,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不是一般的厉害。
“那么谁还能告诉我,秦将军今天早晨吃了什么?”
铁不真道。
司马亮大声道:“报告长官,秦将军今晨用的食物是本城美味斋的名点,蟹 黄煎蛋和鸡肉三明治。”
秦重惊讶地道:“天啊,难道他有一双能透视的眼睛吗,这太不可思议了。”
“秦将军,这是很简单的推理,蟹黄煎蛋的味道是浓烈而奇特的,而我恰好 有只灵敏的鼻子。”
司马亮摸了摸鼻子,神情得意:“而蟹黄煎蛋与鸡肉三明治皆是美味斋的特 产。秦将军大概不会错过那样的美食吧?”
“太惊人了。”
秦重连连摇头道:“这样的观察力、推理能力,如果去做斥候兵的话,还有 什么消息打探不到呢。”
亚森兴奋的脸都红了,衷心地替铁不真高兴,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敢瞧不起 特别行动队了,铁不真以后的工作将会很顺利。
“请问铁将军,为何你的属下会有那么惊人的观察力呢?”
秦重虚心求教。
“他们是罪犯、人渣、警察通缉的对象,他们每时每刻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为了生存,他们必须识别出藏在人群中的便衣,久而久之,他们就养成了细致的 观察力。”
铁不真微笑地答道。
“真是让人羡慕的‘职业’啊,原来做一名罪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秦重发出了和亚森同样的感慨。
秦重因为有军务在身,不能久留,由亚森陪同着走了。
他们的身影刚在操场门口消失,司马亮就贼兮兮地凑了过来,道:“老大, 我们没给你丢脸吧,是不是该给些赏赐激励军心,为了探听他们的行踪,我的耳 朵都听得有些失聪了。”
“不知好歹的家伙,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如果没有赢得尊重,特别 行动队的工作能得到支持吗?”
“不给就不给嘛,何必发火,老大。”
碰了钉子的司马亮无奈地说道。
为了能让特别行动队受到尊重,铁不真的确做了许多准备,秦重的到来,其 实早就在意料之中,有司马亮这位消息灵通人士,亚森的举动不难知道,如今, 特别行动队惊人的“观察力”无疑得到大家的认同。
没有人再小看这群罪犯新兵了,{ 奇。书。网} 所有的人都深信特别行动队 一定会立下奇功。
铁不真从队伍中挑出五名最出色的队员,加上自己和司马亮,组成了一个行 动小组,来完成第一次的侦察任务。
队员的组成可以看成是一个犯罪团伙,因为他们是黑帮老大铁不真、盗贼司 马亮、骗子马丁、杀人犯龙九以及三名重案罪犯。
在队伍出发前,特别行动队受到督军克里兰的接见。
督军亲自接见一名小小的百夫长,这在凤凰城是很难得的事情。
在铁不真的率领下,七人小组来到了督军府。
在看过组员们的资料后,督军大人感到脑袋有些大了。
这是他军旅生涯最大的一次冒险,凤凰城的命运难道就要掌握在这些人渣手 中吗?
“铁不真,你们的任务很艰巨啊。”
经过必要的寒喧之后,克里兰指着军用地图对铁不真说道。
从地图上可知,西川军离城十里扎营,十里地就成为两军缓冲的地带。
“真是狂妄啊,距城十里而扎营,简直没有将我们放在眼中。”
亚森望着地图,有些愤怒地道。
“那么,铁将军是怎样认为的呢?”
克里兰转向铁不真。
铁不真暗道:“老爷子是在考我了,今天若不露两手,他根本不会瞧得起我。”
“督军大人,这是西川无双的诡计,以末将看来,她想达到两个目的。”
铁不真道。
“哦。”
克里兰露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首先,她想激怒我们,如果我们按捺不住愤怒而出城偷袭的话,就会落人 西川无双事先布好的口袋中,前任城主就是吃了这个大亏。”
亚森的神情非常惊讶,他显然没有想到,一名帝都黑帮老大有如此卓绝的军 事才能。
“说下去。”
老道的克里兰神情不变。
“其次,离城十里扎营,将使城中斥候兵的工作无法展开,联想到昨天西川 军首次攻城漫不经心,种种迹象表明,西川无双有重大的阴谋。”
“铁将军,你受过军事训练吗,或者说,你读过兵书?”
身经百战的督军也为铁不真惊人的军事才能惊讶起来。
“督军大人,末将没有受过军事训练,至于读兵书,我想那不是我的消遣。”
“可是,你怎会有这样精确的判断呢?”
亚森更加惊讶了。
铁不真望着亚森笑了笑,道:“细致的观察,再加上慎密的思考,我想,这 是解决任何问题的方法吧。”
“很好。”
克里兰显然有些兴奋:“我现在对你充满信心,铁将军,你一定要探出西川 无双这个小娘们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是,督军大人。”
铁不真立正敬礼,带着他的小队走出了督军府,忽然一道人影拦住了他的去 路。
“铁大人,请等一等。”
李克冷冷地扫了铁不真一眼,径直走到了克里兰的面前。
“有什么事情吗?副督军。”
昨夜发生的事情,克里兰当然已经知悉,然而由于李克的特殊地位,克里兰 只能装作不知。
李克看起来并不像受伤的样子,这多亏了城中医疗师神奇的治疗术,这在亚 里亚大陆已不算奇迹了。
“督军大人,您真想让铁不真去执行侦察的任务吗?”
“有什么不妥吗?”
克里兰皱起了眉头。
难道李克现在就想对铁不真报复吗,这个狂妄的强奸犯究竟想干什么?
“督军大人,让一名来自帝都的罪犯去执行这样重要的任务,恐怕有些不妥 吧。”
李克轻蔑地看了铁不真一眼,道:“难道督军大人不怕此人会趁机溜走吗?”
“铁将军绝不是那样的人。”
亚森有些忍不住怒气了,虽然和铁不真只有短时间的接触,他已对铁不真建 立了好感,甚至将铁不真当成了朋友,李克的话显然是他无法忍受的。
“亚森,你对铁不真了解吗?对一名刚刚来到城中的罪。犯,就给予他这样 的信任,无论怎样说,也有些冒险吧。和军人的风险相比,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是 更吸引这些罪犯吗?”
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李克的确有不错的口才,而身为副督军的他,在这件事 情上,也确有提出意见的权利,口拙的亚森哑口无言。
“督军大人。”
占了上风的李克有些洋洋得意:“我们必须慎重地考虑派遣铁不真出城侦察 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站在门口的铁不真只恨自己地位低微,在督军府,没有督军的准许,他是没 有发言的权利的。
“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讨厌。”
铁不真只能暗暗咬牙。
“副督军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呢?”
虽然很讨厌李克,不过李克刚才的话的确有道理,身为督军,克里兰自然有 接纳意见的雅量。
按照惯例,来到边关充军的罪犯们必须受到军方严格的监督,自己显然是忽 略了这一点。
“铁不真以前虽然选择了错误的道路,不过他既然有心用立功来洗刷自己的 耻辱,我们当然是报着欢迎的态度的。”
李克的口风产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让克里兰和亚森都有些糊涂了。
“这个家伙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这是两人的共同想法。
“不过”,李克不出所料地转折语气:“我们必须对他们有所辖制吧。”
“怎样对他们进行辖制呢?”
克里兰认真考虑李克的意见,毕竟李克不是在胡搅蛮缠。
“军中不是常备有一种慢性的毒药吗,那种毒药对人体是无害的,除非此人 超过七天还没有服用解药。”
李克笑吟吟地看了铁不真一眼:“我相信铁大人是不会拒绝这种有条件的信 任吧,如果他心中无鬼的话。”
由于没有得到发言的允许,铁不真所能做的,只是冷冷地看着李克。
“啊,你说的是‘戒军散’吗?”
克里兰敲了敲花白的脑袋:“这种药很久没用过了,军中还有吗?”
对于“戒军散”这种毒药,身为军需官的亚森是不会陌生的,那是“风之乱” 后的产物。
当时大汉国风雨飘摇,军心散乱,经常有士兵开小差逃走的事情,为了应付 这种局面,自以为是的军方制造了一种慢性毒药,给不被信任的士兵们服用。
这个措施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服用毒药的士兵充分地表现了他们的“忠心”, 再没有发生开小差的事情,这种药就是“戒军散”。
后来,随着金轮王执掌军权,这个不人道的措施被取消了,并且从此再也没 有使用过。
然而由于大汉国的官员们办事拖沓,并没有奉命将戒军散在军需物资中勾除, 这种早该废除的军需品仍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军需仓库中。
“副督军,我反对这个建议,给军人服用慢性毒药是不人道的,金轮王不是 早已废除这个措施了吗?”
亚森愤然道。
“那是慢性毒药啊,如果铁不真能在七天中赶回来的话,对他又有什么坏处 呢,并且,这样大家不都可以放心了吗?”
李克笑着道。
“嗯,副督军,有没有别的建议呢?”
克里兰也觉得这个方法太过不人道了。
“督军大人,我请求发言。”
铁不真再也忍不住了。
克里兰道:“啊,铁将军,你有什么话说呢?”
“我们愿意服用‘戒军散’。”
铁不真七人组同时嚷道。
用戒军散这样的东西对付自己的士兵,绝不是克里兰的风格,他郑重地摇了 摇头,道:“我绝不能同意。”
铁不真一句话就打消了克里兰的疑虑:“大人,如果我们心中无愧的话,服 用毒药又有什么关系呢。”
望着铁不真执着的神情,克里兰深深体会到铁不真立功的心情。
“能够摆脱罪犯的名声,成为真正的军人,他们是一切都可以忍受啊。”
克里兰心中感慨万千。
“大人,请下命令吧。”
李克不失时机地催促着克里兰。
“既然这样,那么好吧。”
克里兰无奈地答道。
第五章亡命侦缉借着夜色的掩护,铁不真七人组悄然出城,为了躲过西川军 塔楼的了望,他准备借助凤凰城北面的山林,绕到西川大军的后面展开工作。
按照预定的计划,他们准备抓捕一两名西川士兵,来获得西川军的情报。
在山林中虽然难行,却是相对安全的,当然,他们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敌军, 毕竟西川大营离城太近了。
铁不真挑选的组员都有强壮的身体,出众的体力,以及做奸犯科的胆量和手 段,虽然他们来自平原,很少走这种山路,然而在立功心情的激励以及戒军散的 威胁下,这已不是问题。
大家都盼着立下军功,好在李克面前出一口恶气。
之所以同意李克的建议,是因为大家都极想摆脱罪犯的身份,所以,就算再 苛刻的条件,大家恐怕也会接受的吧。
夜色中的山林分外寂静,折断一根树枝的声音会传出很远,好在以司马亮为 首的这组人员都是罪犯出身,不发出声音而接近目标是他们的特长。
平安无事地翻过山林后,已来到西川军营的侧面,铁不真明白,大军的侧翼 守卫是非常森严的,毕竟侧翼受到冲击的话,军队会乱成一团,难以组成有效的 防御。
“老大,有巡逻兵。”刚刚走出山林,司马亮就向铁不真低声地发出警告。
“有多少人?”
“八个人,目前他们的位置在我们左首一百丈。”
铁不真点了点头,执行这样的任务,司马亮的千里听音异能将会产生非常大 的作用,如今敌明我暗,就可以从容地想出对策。
铁不真命令组员们伏在茂密草丛中,以静待变。
让人庆幸的是,组员们并没有惊慌失措,对于这些天天在死亡边缘跳舞的人 来说,遭遇这种危险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方向正是铁不真等人埋伏的地点。
铁不真低声道:“做好战斗准备,记住,留下一个活口。”
杀人犯龙九阴沉地道:“老大,我们会做得很好的。”
在组员中,自司马亮以下,对铁不真都是十分敬重的,毕竟铁不真给他们提 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然而这个龙九,却好像并没将铁不真放在眼中。
龙九的档案显示,此人曾为了替家人报仇,一夜之间连杀十七人,制造了轰 动一时的郎伯宁子爵灭门惨案,按照大汉国的法律,此人早该斩立决了。
此人能来到凤凰城,完全是政务部的那些家伙们想给克里兰制造麻烦。
铁不真选中他,便是因为此人有不畏死的勇气,毕竟此人早就该死了。
“他奶奶的,老子要让他知道谁是老大。”铁不真将思绪拉回现实,开始思 考目前的问题。
以七敌八,虽然有些困难,然而因为是突施偷袭,成功的机会是很大的,唯 一的难题是,他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只要有一人逃走,发出信号的话,大队的 西川军将会立刻赶来。
“知道吗,昨天晚上,主将在玉将军的营帐里发现了公孙将军,玉将军被叫 出帐时,身上穿的是公孙将军的裤子。”闲极无聊的西川士兵们正在传播八卦新 闻。
“真令人羡慕啊,将玉将军这样的美女脱得光溜溜地搂在怀中,就算是马上 死的话,也值了。”
众士兵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声淫邪,好像已在想像将玉将军搂在怀中的情景。
“真是后悔啊,如果当时在场的话,就能够亲眼看到玉将军赤身裸体的样子 了……咦!”
这名士兵说话间,皮靴正踩在司马亮的手上,在他感觉有异,发出惊呼声时, 痛苦的司马亮怒骂一声,用力将其拉倒,同时疾扑上去,锋利的短刀割开了他的 咽喉。
与此同时,队员们奋力跃起,每个人都早已找定一个目标。
西川士兵们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有五个 人被割喉而死。
行前铁不真已吩咐过队员们,一旦战斗起来,第一刀必须割开敌人的咽喉, 这样就算难以将敌人杀死,也可让敌人发不出声音。
队员们忠实地执行了铁不真的命令,几乎在刹那间,六名西川士兵死于非命。 对这些曾经无恶不作的罪犯们来说,杀人是件简单的事情。
铁不真放倒一个人之后,飞身扑向站得稍远的两名西川士兵,两名士兵已反 应过来,一人持刀横在胸前,准备格挡铁不真的攻击,另一名士兵则拿起了胸前 的铜哨。
哨声一响,就意味着这次侦敌行动完全失败,铁不真情急掷出短刀,喀嚓一 声,深深刺中吹哨士兵的咽喉。
此时最后一名士兵已被龙九打倒,铁不真叫道:“刀下留人。”
可是他还没有说完话,龙九的短刀已深深刺进此人的咽喉。
“龙九,我不是让你留下活口的吗?”铁不真的神情有些愤怒。
“对不起老大,我有些杀顺手了。”龙九淡淡地道:“不过西川兵还有三十 万吧。”
他不以为然的态度让铁不真深感头痛,这个桀傲不驯的家伙总有些自以为是, 该找个机会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刽子手们看着地上的死尸,神情非常满意,一举杀死八名西川士兵,自己却 毫发无损,这是值得嘉奖的战果,更重要的是,杀人而不用被警察通缉,感觉实 在很不错。
唯一让铁不真感到头痛的是,这些人杀起人来,就有些头脑发热,竟忘了此 行的目的。
“老大,这些尸体怎么处理,如果被人发现,我们的行踪也暴露了。”司马 亮的头脑一向灵活。
“脱下尸体的衣服,让我们扮成西川军,再将尸体埋了。”铁不真果断地下 达命令。
尸体很快就处理好了,衣甲也穿在了身上,大家的行动速度让铁不真深感满 意。
装束停当后,身穿小队长服色的铁不真带着队员们正步前进,这时铁不真更 加感谢亚森,如果不是他清晨的特训,这些家伙连正步都走不好。
从死者衣衫上的铭牌可知,这支小队是西川军万骑长格林将军所统第七大队 第五小队。
忽然,前方传来轰轰的马蹄声,队员们吓得脸色发白,队员马丁双腿一软, 幸亏被司马亮扶住。
“挺住,没什么可怕的,我们现在是西川兵。”司马亮虽然这样说,声音却 有些颤抖。
“亮哥,我很清楚我现在的身份,可是我的双腿却不知道。”骗子出身的马 丁露出苦笑。
一支百人骑兵队卷起漫天的尘土而来,尘埃落定后,一名身穿百骑长服色的 军官道:“有没有异常的情况?”
“报告长官,那些胆小的大汉军是不敢出城的。”铁不真行个军礼,从容地 答道。
铁不真的回答引来骑兵们的大笑,百骑长也笑道:“虽然克里兰不敢偷袭, 不过也需要防备城中的奸细。”
铁不真道:“长官放心,就算是一只大汉国的蚊子,我们也不会放过的。”
他的话又引起骑兵们的笑声,百骑长也是面带笑容,指挥骑兵们让开一条路, 让铁不真等人通行。
队员们见易服之计果然骗过了西川军,紧张的心情也平静下来,虽然走在刀 枪丛中,倒也不那么害怕了。
铁不真注意到,龙九望着自己的神情有了些敬佩之意,看来自己从容不迫的 大将之风感染了他。
“你,那个瘦子,给我站住。”百骑长忽然出声喝斥,队员们的心脏顿时激 烈跳动起来。
莫非这个百骑长发现了他们的破绽,可是他们已经仔细地擦干净军服上的血 迹,还会出什么问题?队员中最瘦的就是司马亮,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努力挤 出笑容,道:“长官,你在叫我吗?”
百骑长皱着眉头道:“你的军服是怎么回事?”
瘦弱的司马亮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大的军服,西川兵大多身材强壮,众人虽 然将最小的军服让给司马亮,可是这套军服仍然很不合身。
队员们悄悄握紧了刀,然而一旦战斗起来,以七人对付百名骑兵,是根本没 有胜算的。
“报告长官,有人捉弄他,将他的军服藏了起来,所以他只好穿了别人的军 服。”铁不真面带笑容地答道。
司马亮忙道:“是啊,他们总是喜欢欺负我。”
百骑长哈哈大笑道:“像你这样瘦弱的士兵,没有人欺负你才怪,不过身为 西川士兵,必须做到军容整肃,以后绝不能这样了。”
铁不真与司马亮同时立正,敬了个西川国军礼,道:“是,长官。”
好在临行前,铁不真做足准备,向亚森请教了西川国军礼,否则的话,当场 就要露出破绽。
百骑长不再理会铁不真等人,大声道:“兄弟们,再巡视一遍,就可以回去 睡觉了。”
骑兵们齐声欢呼,整齐划一的巨大声音让骑兵丛中的特别行动队员们簌簌发 抖。
直到骑兵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夜中,司马亮才长舒一口气,道:“老大, 刚才真是好险,我吓得连屁都放不出一个。”
铁不真道:“西川兵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胆敢冒充他们的士兵,这就是我们 最大的优势,兄弟们,现在没有人能阻拦我们了,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话音刚落,马丁“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司马亮连忙将马丁扶起,道:“你又怎么了?”
马丁不好意思地道:“简单地说,极度紧张的神经因为忽然松驰的缘故,而 丧失了控制双腿的能力。”
大家不由哈哈大笑,铁不真笑骂道:“胆小就胆小,亏你说的这样振振有辞。”
一路上,铁不真七人组又遇到几队哨兵,好在有了上次的经验,大家已可以 从容面对了。
在遇到一组五人巡逻兵时,众人在铁不真的指挥下,又打了一场漂亮的歼灭 战,当然,这次铁不真没有忘记留下活口。
然而这名西川兵表现出了西川军人特有的骄傲和自尊,无论众人怎样威胁利 诱,他都紧闭尊口。
司马亮只好切掉了他几根手指,希望他能改变一下态度,结果却证明,这名 西川兵是不折不扣的硬汉。
陷入苦恼中的特别行动队员们面面相觑,只好将目光转向他们的队长。
铁不真毫不犹豫地道:“割下他的卵蛋,看他还想不想当男人。”
没等司马亮挥刀,西川兵的神情蓦地软化下来,急忙道:“不要动手,我说。”
仔细盘问了这名士兵后,铁不真得到一些可用的信息,比如西川军各将领的 资料,以及各部队的兵力和分布情况。
然而遗憾的是,当铁不真问到西川军中有何异常的举动时,却没有得到答案。
明白再也无法得到可用的消息后,为了成全西川兵想当硬汉的想法,司马亮 在可尊敬的西川兵的咽喉上刺了一刀。
“老大,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司马亮兴奋地道。
这次行动,虽然惊险重重,总算达成目标,有了西川兵的这些口供,足以向 督军交差了。
“不,我们的任务远没有完成,仅靠这些鸡零狗碎的情报,督军大人是不会 给我们好脸色的。”铁不真皱眉道。
“老大,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相信其他的斥候兵也难做到更好,你还 想怎么样?”
“为了得到最准确、最机密的情报,我准备混进西川军营。”铁不真的声音 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去参加一场舞会。
“不会吧,老大。”司马亮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其他组员也吓得说 不出话来。
且不谈能否混进军营,就算够运气混了进去,一旦身份暴露的话,大家就可 以向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想要立功就必须冒险,大家想想吧,这么点情报,督军大人会满意吗,李 克应该有机会说风凉话了吧。”铁不真神情泰然:“当然,你们有权力拒绝。”
众人面面相觑,呆若木鸡,只有龙九态度平静,脸上甚至露出“这个建议很 有趣”的神情。
然而对其他人来说,情况却完全不同,这个该死的铁不真,为何会有这么疯 狂的想法?早知如此,不如在凤凰城混混算了,就算参加敢死队,运气好的话, 也能多活几天。
“老大,能不能换个方法?”司马亮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其他人也是楚楚 可怜之状。
“成功总是与危险同在的,只有混进军营,才有可能得到西川军的机密,我 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考虑。”铁不真的嘴角甚至露出一丝微笑,他好像早已肯定, 这些家伙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沉默了足足三分钟,司马亮转向组员们,咬牙切齿地道:“兄弟们,认命吧, 谁让我们是罪该万死的罪犯,我们的命反正是捡回来的,就交给老大处置吧。”
组员们痛苦地点了点头,经过深思后,他们忽然发现,其实除了执行铁不真 的命令外,他们已无路可走,戒军散还在肚子里,如果他们作为逃兵回城,督军 大人会发给他们解药吗?铁不真转向龙九,道:“你有问题吗?”
龙九淡淡地道:“既然是大家的意思,我不反对。”
多年以后,司马亮与一位年轻的史学家曾有这样的密谈。
“你认为大王是个专制的人吗?”
“专制?不,年轻人,每次行动前,大王总是会让我们选择,他很宽容地让 我们选择。”
“曾有人退出吗?”
“事实上,大王每次让我们选择的时候,我们都会惊讶地发现,其实我们根 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仍然坚持认为大王并不专制。”
“是的,大王并不专制,他只是疯子。”
西川军营已在望了,走到军营门口时,特别行动队队员们还是不由自主地紧 张起来。
营门口的士兵拦住了众人,厉声问道:“口令!”
“今夜无眠。”铁不真镇静地答道。
从那位英勇的西川士兵口中,铁不真得知了今夜西川军营的口令,这句口令 带着典型的女子口吻,令人浮想连翩。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守门士兵尽职地盘问着铁不真。
“我们是万骑长格林将军部下,第七大队第五小分队。”
验过铭牌后,一切查实无误,营门被打开了。
铁不真暗暗地吸了口气,大步走进了营门,他知道,危机四伏的斗争不过刚 刚开始,真正的挑战已在眼前。
然而,铁不真丝毫没有紧张的心情,内心中反而有一种兴奋的感觉,难道他 的骨子里有喜欢冒险的因素吗?沉重的营门在身后关闭了,跟在铁不真身后的 队员们都有一种沦入地狱的感觉,他们已无退路。
忽然,铁不真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冲击着他的心灵, 他预感到,一件足以影响他人生的大事将要发生了。
铁不真急忙回头,看到一匹漂亮的白马缓步走向营门,马上坐着一位金甲女 将军,她脸上所戴的面具已证明了她的身份——西川无双。
所有的士兵们停了下来,以整齐划一的动作,向着他们最尊敬的主将立正敬 礼。
铁不真心中充满了惊讶,想不到,他可以如此接近这亚里亚大陆最杰出的女 性之一,令大汉国将领闻风丧胆的无双将军。
西川无双漠然地从士兵面前走过,士兵们却努力地保持着标准的军礼,以展 示自己对主将无限崇拜的心情。
对这些征战沙场的士兵来说,西川无双就是他们心中的神,她无以伦比的军 事才能是他们安然返乡的最大保证。
一名在暗处方便完毕的士兵正提着裤子过来,见到主将光临,慌忙立正敬礼, 任裤子滑到脚面而不顾,露出黑森森的下体,他的出现让大家都忍俊不禁,不过 没有人敢笑出声来。
“多么森严的军法啊,难怪西川无双所向无敌。”铁不真心中发出赞叹。
白马走过铁不真的面前时,西川无双令人奇怪地停了下来,就好像铁不真的 身上具有强大的磁力般,她蓦地回首看着铁不真,秀目射出惊人的光芒。
铁不真暗道:“糟糕!我的身份被她看穿了。”
主宰大陆亿万子民命运的两个人,就这样不期而遇,他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就像牛乳融入水中。这次相逢,史称“双圣会”。
当然也有人询问过西川无双初见铁不真的心情,西川无双无限深情地回忆道 :“我好像早已认识他,并且一直在期待他的出现似的,当然,他的确就是我一 直期待着的那个人。可是,当时为何我却有那样强烈的预知呢,这真是令人奇怪 的感觉啊。”
“就这些吗?”询问者不依不饶地问道。
“那时的情绪的确很复杂,有一种心情是记忆犹新的,那就像夜行人遇到了 一盏明灯,漆黑的道路忽然充满光明,那种光明不仅照亮了路,也照亮了夜行者 的心。”
“于是你做出了带上他的决定?”
“是的,我准备带上这个人,无论如何,我对这名士兵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我知道,我如果就这样错过他,让他消失在三十万士兵之中,将会令我终生后悔 的。”
虽然西川无双事后回忆起这次相遇时,颇有含情脉脉之意,然而当时,她只 是抬起马鞭指着铁不真,冷冷道:“你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
“报告主将,我是万骑长格林将军部下,第七大队第五小队,小队长格鲁。” 这个名字就刻在铁不真胸前的铭牌上。
“将格林将军请来。”不置可否的西川无双回头朝着玉怜香道。
“遵令,主将。”玉怜香打马而去。
铁不真的心沉了下去,这个该死的小妞究竟想干什么,莫非她看出自己的破 绽,从而心存疑问,一旦格林将军来到,自己的生命就到此结束了。
想不到,他的新生活还没有开始,就以这样可笑的方式结束了。
不过,事情并非完全绝望,万骑长统率着一万名士兵,绝不可能每个人都认 识的。
仗着这个唯一的希望,铁不真强撑着保持镇定,然而惊慌的马丁却有些摇摇 欲倒了,幸亏司马亮和龙九一左一右将他夹住。
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很快就随着玉怜香赶来了,看得出来他刚刚被从床上叫 起,脸上还带着倦意,然而在西川无双面前,他丝毫也不敢露出厌烦的神情。
“格林将军,我想要这个人成为我的下属。”西川无双指着铁不真对格林道。
“这是我的荣幸,主将大人,我的属下任由主将挑选。”格林有些云里雾里, 根本不知道主将的意思,不过西川无双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不管她想要什么人, 他只有双手奉送。
铁不真惊讶莫名,不知道西川无双的命令意味着什么,不过谢天谢地,睡意 惺松的格林并没有瞧向自己。
“格林将军,打扰你的休息了,请回吧。”西川无双温言道。
“遵令,主将。”格林回头想仔细看看是谁这么走运,不过铁不真的身影已 经被龙九高大的身子遮住了。
困倦的格林无意再细看下去,他只是从铁不真的服饰上,看出他是一名小队 长。
“为了调动一名小队长,竟然将我从睡梦中叫醒,主将的行为实在有些古怪。” 格林口中咕哝着,慢慢走回了营帐,虽然军中人员的调动并不稀奇,不过主将亲 自下令调动一名身份低微的小队长,却是从来也没有的事情。
看着格林的身影消失,铁不真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他看到玉怜香的身后跟着近百名士兵,这些士兵无疑是经过挑选的,个个都 是身材强壮,显然,他们是被挑中去执行某项特别的任务。
“喂,格鲁,入队!”玉怜香喝斥着站立不动的铁不真,令他加入队伍。
“遵令,将军。”铁不真沉思半刻,又惊又喜,他的预感告诉他,他即将接 触到西川军的最大秘密,这是他求之不得的。在司马亮等人惊惶不安的眼神注视 下,铁不真走进那支百人队。
西川无双一马当先,走出了营门,玉怜香带着百人队紧跟其后,很快就消失 在夜色中。
司马亮等人面面相觑,低声道:“我们该怎么办?”
第六章宿命之恋百人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跟在两位女将的身后,过路的哨兵们 纷纷停了下来,向主将敬礼。
西川无双漠视着这些对她表示尊敬的士兵,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她不止一次回头看着队伍中的铁不真,努力地回忆对此人的印象。
最后她可以肯定,以前她绝没有见过此人,像铁不真这样的男人,总是会给 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然而,为何她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队伍向着山谷方向 进发,他们将在山谷中接受飞行的训练,组成梦幻部队飞天神翼兵。
铁不真并不知道自己将接触到西川军最大的秘密,由于他的存在,战局将会 发生根本的扭转,这显然也是西川无双绝没有想到的。
在经过一片乱石滩时,铁不真的心脏忽然莫名地跳动起来,他惊讶地四处观 望,却只看到无尽的黑暗,现在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一声凄厉低沉的古怪声音划破了寂静,那声音像是垂死野兽的低吼,令听者 心神大乱,惊惶不安。西川无双挥了挥手,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铁不真抬头望去,前面一座山崖上,站着一位白发黑袍的怪人,绮丽的月光 正照在他玉石般的面容上,铁不真清楚地看到,那人的目光中燃烧着野兽般的凶 残,发出怪声的正是他手中的一支骨笛。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玉怜香大声喝道。
白发人显然将美人的话当成放屁,仍是专心地吹奏那根骨笛,笛声更加凄厉, 在空旷的荒野传出很远。
“装神弄鬼,快下来受死。”玉怜香娇叱一声,纤腰扭动,娇躯从马背上弹 射而出,手中长剑直指白发人。
然而就在玉怜香的剑刺到白发人身前三尺处时,长剑忽然像撞到一堵坚实的 墙,竟弯成了弓形,玉怜香脸色微变,借力翻身跃下,落地时,玉容苍白。
“主将,此人真流强大,已达到结界护身的地步!”玉怜香轻轻喘息着道。
西川无双不禁动容,化体内真流为护身罡气,可使刀枪难入,此之为结界护 身,这可是无数武道者梦想达到的境界。
在真正的武道者面前,只知冲刺杀敌的士兵们根本不堪一击,自己虽有百人 之众,真正能助自己的,只有玉怜香而已,看来今夜必有一场恶战。
“先生找无双是有事情指教吗?”西川无双先礼后兵,同时暗聚真流,以防 敌人突施奇袭。
白发人仍是不答,笛声却变得急促,忽然,大地微微地颤动起来,空气中忽 然飘来一股浓浓的腥臭之气。
“那是什么?”一名士兵惊恐地叫了起来,众人转目望去,只见荒野中出现 无数点绿色的鬼火,诡异万分。
“不好,那是狼群!”有人惊呼失声。
在荒野中行走,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狼群,那一定是可省下一副棺材钱的, 面前的这群狼,数目足有数千头,替百人送葬,应该不在话下。
众人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人人佩有武器,可是遇到不惧生死,穷凶极恶的 饿狼,仍是胆战心惊。
铁不真大声喝道:“大家赶快围成一圈,刀剑向外。”
惊疑不定的士兵们受铁不真的提醒,快速地排成一个圆圈。
“匡当”一声,百把腰刀同时出鞘,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大家抽刀的动 作整齐划一,气势不凡,可惜饿狼们丝毫不为所动,仍然逼了上来。
西川无双微觉惊讶,暗道:“此人处变不惊,颇有大将之风,军中真是埋没 人材,这样的人物,只不过是名小队长而已。”
而更让她惊讶的是白发人的御狼术,她抬头望着白发人,森然道:“原来阁 下竟精通御狼术,这么说来,你就是阴极门阴鬼座下大弟子八神冢了。”
玉怜香芳心暗惊,暗道:“难道这又是公孙雨的安排?”想起情郎竟欺骗自 己,不禁黯然神伤。
白发人冷笑道:“西川无双,你杀了我两名师弟,阴极派怎能与你干休,我 便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惹上了阴极门,就是不死不休。”
他忽地横笛一吹,狼群受到指令,怒吼着向众人发动攻击,西川无双首当其 冲,立刻被七八头强壮如小牛的野狼围住。
西川无双挥剑斩了两头野狼,可是野狼闻到血腥,兽性完全被激发出来,更 加不畏生死的扑了上来。
西川无双虽然不惧,可是胯下的白马毕竟是牲畜,见到这群穷恶极恶的天敌, 早已四蹄发软,腰身一塌,将西川无双掀下马来。
群狼见有人从马背上跌下,蜂拥着向西川无双扑来,西川无双不等身子站直, 掌中白光闪动,真流剑已出,真流剑无坚不摧,可谓挡者披靡。眨眼间,西川无 双身边已堆满狼尸。
她偷眼向四周望去,只见铁不真指挥士兵围成的圆圈发挥了很大威力,饿狼 不等近身,皆被纷纷斩毙,而玉怜香却已落单,被十几头狼围咬,香汗淋漓,显 见不支。
最惨的是那两匹马,落入狼群之中,眨眼间连骨头也剩不下几根。
西川无双刚想冲出狼群去救玉怜香,娇躯忽地颤抖起来,体内真流若绝若续, 真流剑后继无力,白光顿然消失。
西川无双大惊失色,暗叫道:“不好,我的病根儿偏在此时发作了,难道我 西川无双竟是死在此处吗?”
八神冢站在高处,对下面的情况了如指掌,西川无双真流剑消失,定是体内 真流出现异常,他又怎能不大加利用。
笛声一变,群狼受到指令,纷纷弃了众人和玉怜香,齐向西川无双扑来。
此时西川无双体内真流乱窜,丝毫不受控制,她几次想收束真流,却是抱薪 救火,反而添乱。
玉怜香也看出西川无双形势危急,大叫道:“主将。”就想冲过去救出主将, 然而狼群实在太密,杀了一头,就有两三头补住空裆,连杀了十几头,却反而离 西川无双更远了。
狼群中的西川无双只能利用手中长剑左劈右挡,仗着精妙的身法腾挪跳跃, 形势极危。
笛声更促,群狼前仆后继,全部向西川无双拥来,西川无双纵是身法精妙, 可供利用的空间却越来越小,最后只能舞剑自保,而难以杀狼了。
就在这时,狼群一阵大乱,却是铁不真指挥着百人队杀进狼群。
百人队保持着队形不变,像一台绞肉机般挤进狼群,眨眼间,狼群就被撕开 很大的口子,队伍迅速地与西川无双会合。
至于为什么要救西川无双,就算是事后铁不真也无法解释,西川无双不是自 己国家最大的敌人吗,如果让她被狼咬死,凤凰城不就得救了吗?有一种比较 合情合理的解释是,在铁不真的脑海中,从来就没有国家、民族这样的观念,见 到落难的人而不救,这显然不符合铁不真的行为。
被人群围住,西川无双略感放心,紧绷的神经蓦地松驰下来,娇躯摇摇欲坠。
一个强壮温暖的胸膛及时地搂住了西川无双的娇躯,西川无双睁开秀目望去, 发现抱住自己的正是铁不真。
西川无双不由一阵羞涩,自成年以来,还不曾与男子这样亲近过,她刚想推 开,忽然觉得体内真流如大堤决口,从手腕处向铁不真体内涌去。
而铁不真也同时感觉到,蕴藏在体内的那种能量,也不受控制地向西川无双 的体内倒流。
两人都是大吃一惊,慌忙分开,齐声叫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西川无双暗察体内,觉得一缕从未有过的热流正极快地运转全身,而体内本 来狂突不止的至阴真流受这股外来热力引导,乖乖地回到脉络之中,真流运转复 又正常起来。她深谙武道,立刻明白过来,心中狂喜,暗叫道:“想不到他就是 身具‘阳煞真流’的人。”
她早已从师父天奴那里获悉,自己练就的“阴煞神功”乃天下至阴至纯的真 流,而“阳煞真流”性质恰恰相反,两者一旦相遇,就如磁石般相互吸引。
想不到师父的预言果然应验了,自己果然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那个人。
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若不是自己心血来潮,将此人编入队伍,又怎有这番 奇遇。
“神啊,感谢您的指引,刚才您让我在他的身边停下,原来就是对我的启示 啊。”西川无双诚心感谢上天诸神起来。
铁不真却是心中大骇,他体内的那种能量,是他引以为豪的绝秘武器,想不 到今日却遇到这种能量出体的怪事,好在两人适时分开,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西川无双心中已然有数,暗道:“我体内的真流虽然暂时稳定下来,可是若 想真正练成阴煞神功,不复走火入魔,必须与此人合体才行。”
想到这里,娇躯一阵火热,她偷眼向铁不真望去,只见他身材挺拔,英俊不 凡,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害羞,看来天神对自己不薄,注定的冤家竟是个俏郎君, 可是这种事情,又怎好开口,一时芳心大乱。
“主将,小心。”玉怜香一声大喝,让西川无双从绮思中惊醒,而她觉悟之 时,一股绝大的压力已至胸前。
西川无双大喝一声,真流剑透掌而出,白光夺目,迎向如飞鸟般跃下的八神 冢。
“真流剑!”八神冢低声惊呼,急忙施展“无影遁形”,身躯虚幻地抖动起 来,人们只能见到一道淡淡的人影,如闪电一样穿过人群,落在七八丈外的地方。
西川无双刚想追出,忽然觉得体内真流又纷乱起来,掌中由真流形成的白光 也黯淡下来,只至无影无踪,她无限懊恼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玉怜香深知西川无双的情形,低声道:“主将,那个麻烦又来了吗?”
西川无双娇羞地点了点头,目光却转向铁不真,暗道:“我刚才奋力出剑, 已将他输给我的阳流耗尽,看来,我此时是无法离开他了。”
她毫不犹豫地抓起铁不真的手,众人诧异地望着她,不知主将为何做出这种 莫名其妙的举动。铁不真想的却是:“这臭婆娘看穿了我的身份吗,不过她的手 掌真的很柔滑呢。”
他想努力挣脱西川无双的控制,可是在西川国第一高手面前,这种挣扎无疑 是徒劳的。
两人的手一经相握,两种性质相反的纯质真流又复流通起来,铁不真又惊又 怒,却又无可奈何,然而细细品味,却发现体内的能量虽然外流,可是同样地, 另有一股清凉的气流输进体内,此消彼长,循环反覆,不但没有力竭之状,反而 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奇怪,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既然知道西川无双并不是在害自己,“臭 婆娘”三个字也就不好意思说了。
“主将,他又攻来了。”玉怜香娇呼一声,抢在西川无双的面前,挺剑刺向 又攻进圈中的八神冢。
此时,士兵们感觉到了无奈,他们虽然有一百人,却根本无法阻挡八神冢。
在武道高手面前,普通人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叮”,骨笛和玉怜香的长剑接触,发出极为沉闷的声音,而骨笛上强大的 力道,让玉怜香粉脸胀得通红。
“他的真流太强大了,恐怕只有主将才可以胜他,可是主将……”
玉怜香正感绝望,忽觉眼前白光耀眼,西川无双的真流剑复又出现,只是这 次白光爆增,比刚才不知涨大了多少。
八神冢大吃一惊,暗道:“这是怎么回事,西川无双刚才是在隐藏实力吗? 真流如此强大,只有师父可略胜过她,难怪两名师弟都死在她的手上。”
形成真流剑的强大真流催动着空气急速流动,将八神冢很酷的白发吹得向后 直直飘起,与此同时,八神冢的心却沉到了脚底。
“敌人强大,则全身而退”,八神冢忠实地奉行了阴极门的准则,身形暴退。
“还没有开始呢,就想离场吗。”随着西川无双悠闲的声音,两道人影腾空 跃起,扑向八神冢。
跃在空中的除了西川无双外,还有无辜的铁不真,因为西川无双已决定,不 到战斗终止,就绝不放开他。
铁不真无奈地品尝着武道高手腾空而行的感觉,让他略感放心的是,这次体 验是没有危险的,在强大的真流剑面前,八神冢根本没有战斗的勇气。
现在形成的局面就变成这样:以暗杀技闻名的阴极门高徒像受惊的鸽子一样 在前面引路,而西川国无双公主和大汉军百夫长铁大人则手牵着手追赶着。
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是,公主和铁大人发现八神冢离他们越来越远了,同样地, 离玉怜香他们也越来越远了。
“主将,好像我们已经没有办法追到他了。”吃够了冷风,已经不再喜欢飞 行的铁不真小心地提醒着西川无双。
他到现在还是搞不清状况,不明白西川无双追敌的时候,为何还要抓着自己。
“她究竟有没有看破我的身份?”这个问题像苍蝇一样困扰着百夫长大人。
西川无双没有说话,仍然不紧不慢地追赶着,在八神冢开始逃跑的时候,她 就放弃了将此人擒下的想法,毕竟多了铁不真这个大累赘,是不可能追得上八神 冢的。
追敌的目的,只是找到一个远离众人的藉口,刚才的经历让西川无双很迫切 地感觉到,如果不能尽快解决阴煞神功的缺陷,危险会时时存在。
“必须要解决。”西川无双暗暗下着决心,因为心中有鬼的缘故,她不敢去 看铁不真。
“该怎样对他说呢?”西川无双陷入深深的困惑。
“格鲁小队长,请脱下你的衣服,让我们交欢吧。”这样的话又怎能从她口 中说出来呢。
“格鲁小队长,如果可以的话,能借你的身体用一下吗?”嗯,这句话倒是 符合贵族的口气,只是话的内容有些欠文雅吧。
西川无双遇到了比武道难题更令人头痛的事情,她很后悔没有请教玉怜香。
在和男人调情方面,玉怜香应该能提出很好的建议吧。
“主将,那个家伙已经不见人影了,还要追下去吗?”铁不真不得不再次提 醒西川无双,同时也感觉到了西川无双有些魂不守舍。
“啊,他已经不见了吗。”西川无双像是如梦方醒一样,终于停了下来。
“主将,既然追不到的话,就回去和大家会合吧。”铁不真一边说着,一边 试图挣脱西川无双的柔荑。
“格鲁小队长,在这里坐一坐吧?”西川无双温柔地向铁不真请求着。
“这个,啊,好吧。”西川无双的温柔让铁不真有些奇怪,这是主将对下属 说话的方式吗?也许毕竟是女人的缘故,不像克里兰那样直来直去吧。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她看穿我身份的话,应该不会这样和我说话吧。” 铁不真放了点心。
“格鲁,你的家乡在哪里?”西川无双认为,聊天可以增进彼此的了解,从 而达到关系融洽的目的。
“报告主将,小人是流枫城人。”可怜的铁不真,对西川国的地理丝毫没有 概念,谢天谢地,他还知道西川国的帝都。
“你的妻子一定很美丽吧?”
“也许吧,反正我也没见过。”
西川无双放下心来,没有妻子的男子应该比较容易被勾引吧。
“天啊,我在想什么啊,堂堂的西川公主,脑子里想的只是怎样勾引男人。” 西川无双的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然而,阴煞神功的缺陷是必须弥补的,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绝不能错过的。
可是,怎样才能调动面前这个男人的情欲,让他像野兽那样扑上来呢?想 到这里,西川无双的脸好像有些发热了,她下意识地去摸脸,却触到了冰冷的面 具。
面具!一个绝妙的方法浮现脑海,笑意在她的眼睛里也绽放出来。
铁不真望着西川无双闪动的眼睛,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啊,是八神冢又回来了。”西川无双忽然指向身后。
铁不真急忙回头望去,后颈于是遭到重重的一击。
“我还没有死吗?”清醒过来的铁不真向四周望去,西川无双已经不见了, 看来是去追八神冢了。
“奇怪,八神冢既然是在我的身后出现,为什么在我回过头时,我的后颈却 受到袭击?”铁不真对刚才的情形有些不解。
“看来武道的确是很玄妙的东西。”铁不真只好这样解释。
“救命啊!救命啊!”从远处的草丛中,忽然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啊,是西川无双吗?”铁不真不敢肯定,西川无双的声音是低沉而富有磁 性的,呼救的女子声音却是柔媚入骨的那种。
铁不真循着声音走过去,不远处的草地中,露出一段雪白的东西,像是个人 影。
拔开草丛,草丛中赫然坐着一名全身赤裸的少女。
“啊,你是谁?”少女惊慌地掩住自己的乳房,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
“小姐,你不要误会,我是好人。”铁不真努力摆出和善的面孔,并且尽力 不去看少女的身体,可是少女的容貌真是美如天仙啊,身材也好得不像话,在这 种情况下,想不露出色狼本性真的很难。
“啊,原来你是好人。”天真的少女好像很轻易地就相信了铁不真,抱在胸 前的双臂也放了下来。
“她是白痴啊,这么轻易地就相信我。”铁不真不知自己交了哪门子的好运。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铁不真的目光没有办法不停留在那对骄傲的乳房 上,真是正点,坚挺而富有弹性的少女乳房,娇嫩而粉色的乳头,无论从哪个角 度来看,都是一流的乳房。
“我是附近的村民,被一个白头发的恶人抓来的,他想强暴我呢,幸亏一个 戴着面具的女将军将他赶走了。”
戴面具的将军不用说就是西川无双了。
“主将,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分工,你去追八神冢,我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女 人。”铁不真偷笑着。
“让我送你回家吧。”仗着这个正大光明的藉口,铁不真当仁不让地搂住少 女的腰肢,好细腻的触感!真是舒服啊!神啊,请别在考验我了,我的身体里 没有太多正人君子的细胞啊,铁不真祈求神灵给他继续当好人的信念。
“谢谢你啊,你真是好人。”
“不客气,这是我喜欢做的,啊,不,是我应该做的。”
忽然,少女惊呼一声,娇躯倒在了铁不真的怀里。
神啊,这就是祈求得来的东西吗,我要的是信念而不是诱惑啊。
“对不起,人家的头好晕哟,一定是药性发作了,该死的白发人。”
“什么药啊?”
“白发人说,他不喜欢强暴的行为呢,一定要我自愿才可以,所以他逼我喝 下一种很难喝的药水,他还说,只要喝下这个药水,我就会顺从他了。”
“该死的,这家伙竟逼你喝春药,还说不喜欢强暴的行为呢,逼人喝春药就 不叫强暴吗,简直是强盗逻辑。”
春药这种玩艺对铁不真来说并不陌生,在帝都的花街柳巷中,这种调情圣物 是抢手货,那些拒绝堕落的坚强少女们就算不屈从于皮鞭、拳头,也不得不屈从 于春药。
铁不真对这种事情一向表示愤怒。
“救救我吧,将军!”少女可怜兮兮地请求着,美丽的脸上流下了泪水。
“我的确很想救你,可是我没有解药啊。”
“人家该怎么办呢,那个白发人还说了,如果服下春药却没有做那种事的话, 我就会死的。”少女鼓足勇气说了这句话,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这真是令人头痛的问题啊,可是我该怎么救你呢。”铁不真陷入苦恼中。
在美女面前牺牲一下身体,是他很乐意的事情,不过这种情况怎么说也叫趁 人之危吧,铁不真的本性还没有卑鄙到那种程度。
偎在怀中的少女像是禁受不住春药的刺激,小手探进了铁不真的胸部。
“啊,不能这样!”铁不真像触电般退后。
“求求你了,快救救我吧,人家好难过啊。”
真是的,遇到这样的情况,好像不伸手相救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再说, 这样美丽的夜晚,这样美丽的少女,还,还是赤裸着的——铁不真的意志很快就 垮掉了,他用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就说服了自己:“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见死不救 吧。”
“将军。”少女重新偎到铁不真的怀中,温热的呼吸更加扰乱了铁不真的心 神,天人交战的铁不真颤抖着捧起少女的脸庞,鲜花般娇美的脸庞忽然像是给了 绝大的勇气,他快速地在那张散发着焦渴的樱唇上重重地一吻。
少女的娇躯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眼睛中掠过一丝铁不真无法觉察的慌乱神情, 可是随着热吻的进行,少女很快就从惊慌而转为享受。
铁不真深深地索取着,从不自然而变成主动,灵活的舌头很快就让少女陷入 迷乱。
“春药果然有用,这么快,她就进入状况了。”铁不真感激“该死”的春药, 像这样的艳遇,一百年也难遇到一次吧。
在铁不真高明的吻技下,少女的娇躯不停地颤抖着,显示着她的渴望。
熟谙情战的铁不真却并不急于进行战斗,这样可口的点心,总该好好品尝吧, 再说,如果不能够完全激发少女的情欲,是不能解除春药的禁制的。
既然有这么充分的理由,铁不真慢慢地将少女放倒在草地上,魔爪袭上玉女 神峰,细心品味着难得的柔软。
“真是绝品啊,就算在帝都中,这样的女孩也很少见啊。”
少女咬牙承受着铁不真的抚摸,神情好像有些不愿意似的,大概是想让铁不 真快些进入战斗吧。
在玉女峰上流连很久后,铁不真恋恋不舍地转移战场,茸毛有致的芳草地带 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过手指刚滑过草地,草地下的风光又给了铁不真更大的刺 激。
虽然无法清楚地看清,不过手指触上去后,仍能感觉到那里无比的细嫩。
“毕竟是少女啊,和丽珠的那里就是不同。”心中做着下流的比较,铁不真 像是不堪刺激一样,忽然将手指伸了进去。
“啊,你怎么这样,嗯,不要进去那里啊。”一直默默忍受的少女再也受不 了的样子,发出了抗议。
铁不真坚持认定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
“啊,怎么进来两根手指,嗯,这种奇怪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呢。啊,好舒 服。”少女低沉地发出呻吟,在指战的刺激下,已有些胡言乱语了。
“该是时候了。”铁不真喃喃自语着,慢慢地分开少女的双腿。
“终于要来了。”少女低声地说着,正沉浸在情欲中的铁不真根本就没有听 到。
“真可惜,为什么要在夜里。”虽然分开了少女的玉腿,可是因为光线的缘 故而无法看清那里的情景,铁不真抱怨着,然后轻轻地送了进去。
非常紧窄的感觉让久经沙场的铁不真也感到有些为难,不过大量流出的爱液 很快就给予他帮助,略微用了点力气,巨大的男根总算完全进去了。
少女虽然早就在等待这样的冲击,可是冲击真正到来的时候,她仍有些吃不 消的样子。
铁不真欣赏着少女闭目承欢的神情,心中充满了愉悦:“想不到在战场中, 也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忽然,少女的内部像是发动了剧烈震颤,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铁不真还留在外 面的部份猛地吸了进去。
“什么!”铁不真来不及做出反应,身躯重重地压在少女的身上。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本来一直潜藏在小腹下,被铁不真视为性命的能量, 忽然像被激发了一样,极快地泄了出去。
“不会吧,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惊慌失措的铁不真想努力脱离少女的身体, 可是用力的结果却是男根被扯得生疼。
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出现在少女的嘴角,不过正在与古怪力量抗争的铁不真 根本是看不到的。
又有一种熟悉的情景发生了,那就是在体内能量泄出的同时,从少女体内流 入大量清凉的气流迅速补充了铁不真所失,与刚才不同的是,如果说,刚才和西 川无双的能量交换是涓涓细流,如今却是大河滔滔了。
“太奇怪了,怎会和西川无双的情况一样呢。”有了刚才与西川无双交流的 经验,铁不真知道这种情况并不会造成身体的损害,可是,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却 发生在两个人身上呢?铁不真隐隐觉得,身下的少女和西川无双必定有极密切 的关系,然而,就算他有天才的想像力,也绝想不出西川国的堂堂公主会做出引 诱下属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再丰富的想像力在现实面前,也显得贫乏苍白。
少女(现在我们可以肯定她是西川无双)心情极为愉悦地享受着肉体交欢和 真流互换两种极大的乐趣,真正的情战果然不是假凤虚凰可以相比的,体内充实 着那样巨大的家伙,那种满足感绝不是玉怜香所能给予的。
经过几轮真流的互换,两人体内的真流渐渐达到了平衡,西川无双欣喜地发 现,体内真流的性质完全改变了,阴流和阳流水乳交融,变成一种极具威力,武 道者梦寐以求的先天真流,阴煞神功终告大成。
同样地,铁不真的体内也具有了和西川无双同样强大的真流,所不同的是, 西川无双一跃而成为天下有数的高手,而不知真相的铁不真,却根本不知道自己 身体中发生的巨大变化。
终于,铁不真费尽辛苦地拔出了他仗以为人的宝贝,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 感慨。
就在他准备开口询问时,少女忽然向他身后一指,惊呼道:“白发人又来了。”
上过当的铁不真仍然条件反射地回头去看,当然,他的后颈又受到重重的一 击。
“怎么又是这样。”昏迷前的铁不真喃喃自语。
“司马亮,你没有带错路吧?”在通往山谷的道路上,行走着几具行踪诡秘 的身影。
“你可以污辱我的人格,但请不要污辱我的异能。”司马亮不满地对马丁报 以白眼。
好不容易从军营中混出来后,几人踏上了寻找铁不真的道路。
铁不真在的时候,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他的重要,然而现在铁不真不在身边时, 大家的心情一下子空虚起来,好像无头的苍蝇一样。
头儿就是头儿,没有了头儿,鸟都不能飞,何况人呢。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人影呢。”出了军营后,马丁一直显得很活 跃。
“请记住,我们是在跟踪一支训练有素,有杰出将领率领的军队,如果跟得 太近的话,我们的生命将难以得到保障。”司马亮对马丁的先知嗤之以鼻。
“那支百人队离我们已很近了吗?”队员古尔低声嘀咕。
“是的,不知是什么缘故,他们停了下来,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焦急的说 话声。”对于古尔,司马亮的态度就有了几分尊敬,也许说是惧怕更为恰到些。
谁能想到呢,这位外表忠厚,沉默寡言的古尔会是三年前帝都郊区肯德村毒 马案的主角,超过一百匹大汉国骑兵的马匹被他毒死。
“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他既然能毒死战马,当然也会毒死人的。”这是司 马亮心情的真实写照。
让他感到无法理解的是,像古尔这种人,怎么能让他到边城来呢,以他所犯 的罪行,应该是被判斩立决啊。
“一定是帝都的警察受了他的钱财。”司马亮总算找到了自以为满意的理由。
“他们在哪里?”马丁问道。
司马亮向路边一座山坡指了指,马丁紧张地道:“他们就在山上吗?”
“蠢货,我想说的是,我们只要爬上这个山坡,就能看到他们了。”
“他们也同样可以看到我们吗?”马丁更加紧张了。
“笨蛋。”这次出声斥责的是忍无可忍的龙九。
马丁无奈地跟着众人爬上山坡,果然,借着黎明的熹微,他们清楚地看到百 丈开外的军队。
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地上堆满了狼尸,数目足有上千头,一名女将军正站 在另一座山峰上眺望着,神情很焦急的样子。
“原来西川无双是带着他们打猎。”马丁自言自语地道。
“快低下头,没看到那名女将军正处在与我们同样的高度吗?”司马亮将马 丁的脑袋按了下去。
女将军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欣喜的神情,司马亮也看到了,西川无双正和一名 小队长服色的人从远处并肩走来。
“那是老大。”马丁兴奋地道。
“注意隐蔽。”马丁的脑袋又遭到一记重击,却不知是谁下的手。
女将军玉怜香迎向西川无双和铁不真,欣喜地道:“主将,八神冢一定被干 掉了吧?”
“他跑了。”西川无双平静地答道,好在有面具遮住,没有人能看到她害羞 的神情。
“可是……”玉怜香看着已走开的主将,只好将目光转向铁不真。
铁不真的脸上一直显露着很奇怪的神情,玉怜香刚想问他,西川无双道: “整队,前进吧。”
“是的,主将。”玉怜香无奈地接受了指令,指挥百人队继续前进。
铁不真走进了队伍,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西川无双已经回来了,并且她对铁不真已失去了兴趣。
第七章情场与战场“我们必须混进他们的队伍,这样才能继续跟随老大。” 看着渐去渐远的队伍,司马亮自言自语地道。
没有铁不真的率领,独自在军营四周游荡是很危险的事情,除了随时会出现 的西川巡逻兵,地上的狼尸也提醒他们,原野并不安全。
“可是,怎样才能混进去而不被他们觉察呢?”马丁对此表示怀疑。
“这可是个难题啊,如果老大在的话,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另一名队员感 慨地道,由此可见,铁不真在他们的心目中,已有了一定的地位。
龙九一直望着前方的百人队出神,忽然指着前方道:“看到那座树林了吗?”
在前方几百丈处,的确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可是,你想怎么做呢?”
司马亮对龙九显然没有信心。
“在树林中,队伍应该没有办法保持队形吧,如果我们抢先赶到树林,等队 伍过来的时候,就可以混进去了,由于我们穿的也是西川兵的衣服,我想他们应 该难以发现队伍中多了几个人吧。”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主意,毕竟带队的是大陆三女杰之一的西川无双,以她明 察秋毫的跟力,贸然混进去,是很危险的事情。
不过这也是个值得一试的主意,成功的机会也很大,如果错过这片树林,那 么他们就失去了唯一和铁不真会合的机会,从而成为荒野狼群的目标,就算能侥 幸避开狼群,也极有可能被西川兵发现。
在失去队长铁不真的情况下,他们是无法回城复命的。
“看来只有这样了。”司马亮也觉得这个是可以一试的方法。
六神无主的其他队员们很快就达成了统一意见,龙九这位未来的铁氏王朝十 大开国将领之一,初次显露了他的智慧,也正因为此事,让铁不真对这位相貌凶 残、性格倔傲的杀人犯刮目相看。
“不,我反对。”马丁不出所料地提出意见:“这简直就是送死。”
“你可以留在这里,看着我们去送死。”龙九冷淡地答道。
“说什么我也不会去的。”马丁这次很坚持的样子。
“请保重。”司马亮和其他人离开,他没有忘记提醒马丁:“希望你不要遇 上狼群,也最好不要被巡逻兵们发现。”
孤零零地站在山坡上的马丁很快就有些心虚了,狼群,巡逻兵,这些字眼更 加深了他的恐惧。
“等,等等我,你们不会这样把我丢下吧。”马丁飞快地奔下山坡。
众人快速迂回赶往树林,终于抢在西川无双来到之前,在树林中埋伏下来。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龙九判断的不错,队伍在进入树林后,再也无法保持直 线的队形,而是成片状前进。
司马亮等人自然而然地混进队伍,并没有人对他们表示怀疑,大家穿的都是 一样的服色,而向来骄傲的西川士兵们,也绝不可能想到,会有大汉国的军人敢 混进他们的队伍。
铁不真很快就发现了他们,他表示惊讶的同时,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自己亲自挑选的队员们,果然具有常人难以具备的勇气和智慧。
“头儿,他们这是往哪里去?”
和铁不真并肩行走的龙九低声问铁不真,司马亮等人则走在两人的前后,隔 开其他的士兵,从而方便二人的交谈。
“我只知道我们将接触到西川军最大的机密,等着吧,我们会立下奇功的。 不过,你们能混进队伍中,的确让我有些惊奇。”
“头儿,我们是不会让你失望的。”龙九自信满满地回答道,同时也有挑衅 的味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铁不真,就算没有你,我们一样也能办成事情。”
其实,龙九等人的行动存有极大的侥幸。
在通常的情况下,时刻保持警惕的西川无双是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的。
然而,自从初尝男女风情后,西川无双的脑海中已完全被铁不真的身影所填 满。
西川无双本来打算,一旦和铁不真合体后,就将完全忘掉这个人,她是尊贵 的西川公主,绝不可能爱上一个身份低微的士兵的。
然而,她却很困惑地发现,她无法忘记这个调情手法高超的格鲁小队长,男 人强壮有力的手指在身上抚摸的感觉,是玉怜香根本无法取代的,而铁不真充满 激情的撞击,那种美妙无比的滋味,更让西川无双念念难忘。
“天哪,难道我会爱上他吗?”骄傲的西川无双主将开始恼恨自己不太坚定 的意志。
在这种情况下,西川无双自然不可能发现,她身后的队伍中,多了几名胆大 包天的匪徒。
终于到达山谷了,西川无双命令疲倦的士兵原地休整,山谷中早已盖好了十 几问木屋供士兵们休息,走了一夜路的士兵们见到木屋喜出望外,他们原本以为 会在露天休息。
进入木屋中,铁不真七人组都松了口气,虽然木屋中装备简陋,木床上只有 干草,组员们却认为这种待遇已超乎规格。
铁不真和龙九毫无睡意,开始交换彼此的所得。
“山谷中有很多工匠,龙九,这意味着什么?”
“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在制造攻城器械,然而我们无法知道他们究竟在造什么, 我们没有办法走到山谷深处,而那才是工匠们干活的地方。”
“看来我们有必要去看一下,虽然我们对攻城器械并不那么内行,不过只要 看到东西,再向督军大人描述的话,我想督军大人应该会明白的。”
“西川无双显然不喜欢随便走动的士兵,头儿,我认为你不能轻举妄动。”
“你说的对,在没有了解山谷虚实的情况下,我们不应该采取行动。喂,司 马亮,醒醒。”
为了应付既将到来的不测的危险,铁不真叫醒了已呼呼大睡的司马亮。
“头儿,吵醒别人睡觉是不礼貌的行为,啊,你不要打人啊,太粗鲁了。”
在铁不真的武力威胁下,司马亮很不情愿地坐了起来。
“发挥你的异能,听听西川无双在干什么?”
“我想她一定在睡觉,走了一夜的路,又与狼群战斗过,铁人也要休息吧。” 司马亮说着,闭目凝神起来。
铁不真见过他使用异能时的情景,所以对司马亮古怪的动作不以为奇,龙九 则是一副什么事都不奇怪的神情。
“她走进了山谷深处的一问木屋,像是去见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雪大师, 嗯,雪大师有些冷漠,西川无双却对她很恭敬。”司马亮闭目说道。
“有胆对西川无双表现不恭的人可不多,这个雪大师一定不是一般人物,看 来,此人与西川军的机密有很大的关系。”铁不真近乎自言自语地道。
然而司马亮却久久没有出声,脸上露出了很古怪的神情。
“怎么了?”
铁不真感到不安。
“太奇怪了,西川无双走进屋中,我就什么也没有听到了,好像有一种东西 阻碍了我的听觉。”赖以为生的异能竟然发挥不了作用,这令司马亮有些惊恐不 安。
“这是什么意思?”
铁不真皱起了眉头。
“头儿,所谓异能,就是体内存在某种特殊的能量,我每次倾听的时候,就 是将这种能量散发出去,借助能量超敏的感应,探听到周围的动静。可是,我的 能量却在那间木屋外碰壁。无论如何也进不了木屋的样子。”
“以前发生过这种情况吗?”
“从来没有过,不过我的父亲,一位可尊敬的盗贼前辈,却对我讲述过这种 情况。”
“那是什么原因呢?”
如果没有司马亮的异能,做起事情来将束手束脚,铁不真有些忧心忡忡。
“唯一的可能是,木屋中有位异能高手,我可以肯定,那位雪大师就是超异 能者,她体内散发出的某种能量抵御住了我的能量波。”司马亮答道。
龙九和铁不真却大吃一惊,他们没有想到,异能竟是可以相互克制的,而雪 大帅竟是位异能者。
“异能也有高级与低级之分吗?”
铁不真不耻下问。
“头儿,从理论上说,人人都可具有异能,只要他能找到修练异能的方法, 当然,这种方法是拥有者的最大秘密,是绝不可能向外人告知的。异能当然是有 强有弱的,就像武道者的真流有高有低一样,不过,和武道中的真流不同的是, 异能是很难提高的,天生具有何种强度的异能,今生也很难改变,除非找到那种 特殊的修练方法才行。”
看着面前两听众白痴般的面容,司马亮有些得意,继续说道:“就以我的千 里偷听异能来说,属于异能中盗贼系列,异能盗贼系列中,还有隔空取物,甚至 穿墙术这些神奇的异能。”
“异能盗贼系列!”铁不真和龙九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惊奇,对于异能,他 们的知识几乎等于零。
“这只是通常的叫法,因为具有这三项异能的人,往往都是盗贼,很显然, 如果一个人具有隔空取物和穿墙术这些异能,是很难禁得住偷盗的乐趣的,谁不 愿一夜暴富呢。”
“那么那位雪大师,也具有异能罗。”铁不真表现的像个白痴。
“这是确定无疑的。”司马亮肯定地道。
“她的异能又是属于哪一种呢?”
司马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异能的种类千差万别,我只能告诉你,雪大 师的异能能量远远超过了我,那显然不是天生具备的,她肯定通晓异能的修行方 法,所以才会有这样强大的能量存在。”
“我们会被她发现吗?”
铁不真的声音低沉下来,如果雪大师也具有像司马亮那样的异能的话,那么, 刚才的那番对话就肯定传进她的耳朵。
“绝对不会。”
“为什么这么肯定?”
“如果她的异能与我同属于盗贼系列,那么她一定会是位超级盗贼,一位盗 贼是不愿和军队打交道的。”司马亮将心比心地道。
“这很难说。”龙九道:“也许西川无双正是想借助雪大师的异能,打进凤 凰城,如果她具有穿墙术的话,再坚固的城墙也是挡不住她的,如果她偷走督军 大人的脑袋,这场仗大汉国就必输无疑了。”
“看来,我们必须去摸一摸这个雪大师的底,不管是何种情况,这位雪大师 必定是西川无双的王牌。”铁不真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天哪,头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如果雪大师具备心灵系列的异能, 你的身份立刻就会暴露的。”司马亮惊讶道。
“这是必须要冒的险,否则我们的任务无法完成。”铁不真明知道接触雪大 师极为危险,神情却很轻松自如。
道理很简单,雪大师是他无法回避的,既然没有第二条路,何不坦然面对。
龙九看着面前这位充满勇气的男人,不为觉察地点了点头,这个男人的确有 他过人之处,他的勇气有时近乎于鲁莽,比如说他一意孤行要混进西川军营这样 的事情,不过,他却又时时表现出了智慧。
集智慧、勇气于一身的男人,是有理由赢得任何人的尊敬的。
“头儿,你放心去吧,如果发生意外,我们会与你同在的。”龙九淡淡地说 道,同时也用一种委婉的方法表示他与铁不真同生共死的决心。
铁不真朝着龙九微微一笑,两个男人的目光作了短暂的接触,龙九好像不习 惯与男人作这种感情的交流,很别扭的扭过头去,铁不真又转过身来面对着司马 亮,好像在等待他的真心表白。
“头儿,我也会与你同生共死的,如果发生意外的话,司马亮绝不是只顾自 己逃生的人。”司马亮说话时目光游移不定,明显地言不由衷。
铁不真摇头道:“不,司马亮,你必须活下去,将我们知道的事情告诉督军 大人,我想我们的收获已经很多了。”
“既然这样,头儿,不如我们溜出去吧,我们已经知道西川军中的虚实情况, 又知道这里在造攻城器械,这足以让督军满意了。”
“我不满意,最大的秘密就在眼前,我们没有理由放弃,我喜欢完美,司马 亮先生。”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玉怜香威严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休息时间已经到了, 快出来操练。”
铁不真打开了门,玉怜香已准备去别的木屋去叫醒士兵了。
看着玉怜香曼妙的身影,铁不真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计划出现在脑海中。
“玉将军,请等一等。”
玉怜香转过身来,亭亭玉立在铁不真的面前,她那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美丽面 孔让铁不真也感到惊奇。
“什么事,格鲁小队长。”不言而喻,玉怜香对这位格鲁小队长有些好感, 如果不是他,百人队在面临狼群围攻的时候,不可能损失极小,他甚至救了主将 的命,然而主将对他的态度却令人齿冷。
“我只想告诉你。”铁不真诚恳地说道:“你是我看到过的最美丽的女将军。”
“就这些吗?”
芳心乱跳的玉怜香努力保持着矜持,她早已注意到铁不真魅力无穷的男性面 容。
“请原谅我的鲁莽。”铁不真很绅士地行礼:“如果我能吻您的手,这将是 我最大的荣幸。”
在亚里亚大陆,吻手礼是对女性最尊敬的举动,也丝毫不存在色情的意味, 在大多数情况下,女性无法拒绝这样的外交礼仪。
“好吧,如果你真想这样做的话。”玉怜香大方地伸出玉手。
铁不真轻轻地将那只柔荑握住,他能否捕获玉怜香的芳心就在此一举,他必 须表现出高贵、文雅而又含情脉脉,这对出道黑帮的草根阶层铁不真来说,是不 小的考验。
然而就在他准备那样做的时候,他的灵感忽然提醒他,玉怜香绝不是喜欢绅 士的女人,对于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女将军来说,她的血液中或许更多地存在着 激情和冲动。
铁不真如蜻蜒点水般吻了吻玉怜香的手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捕获住 了玉怜香的樱唇。
随后出屋的铁不真七人组的组员们被头儿的大胆妄为吓得面无人色。
居然敢轻薄玉将军,这简直是在向将军的尊严挑战,如果玉将军翻脸的话, 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是事情已经进行了,没有办法阻止!
玉怜香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眩晕,铁不真火热的嘴唇让她在刹那间 迷失了。
直到铁不真的舌头叩开玉齿,卷住她的香舌时,她才好像刚刚反应过来般, 试图推开铁不真。
可是已经太迟了,铁不真有力的双臂已扼住她的腰肢,大力的拥抱让玉怜香 有窒息的感觉。
不过更令人窒息的还是铁不真的亲吻。
铁不真毫不费力地攻开了玉怜香的玉齿关,舌头在玉怜香的口腔中激烈地搅 动,玉怜香无法抗拒,铁不真的舌头像是具有某种魔力,轻易地就将她体内某种 潜在的激情点燃。
“啊,这样是不行的,大家都在看着呢。”这是玉怜香最初的想法。
“可是这样的感觉很好啊,如果放弃的话,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找到藉口的玉怜香很快就迎合起铁不真的热吻,浑然忘却这是在光天化日之 下。
真是令人陶醉的吻啊,灵与肉的结合原来是要靠着接吻这种方式才能达到融 合,公孙雨以前所给予的,根本就不够看嘛。
就在玉怜香意乱神迷,已准备迎接铁不真更激烈、更无礼的举动时,铁不真 轻轻地推开了她,柔声道:“很抱歉。”
激情拥吻的忽然终结,令玉怜香好像失去了支撑力一样怅然若失,就这样结 束了吗,以后还会有吗?
铁不真好像精通读心术似的,轻轻地在玉怜香的耳边道:“随时为您效劳。”
“啊。”玉怜香总算醒悟过来了,她蓦地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众士兵注目的 焦点。
“看什么看,快去操练。”玉怜香试图用将军的威严掩饰窘境。
“是,千骑长大人。”众士兵的拖长腔调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起哄。
龙九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看样子玉将军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可是头儿,这样的玩笑以后不必再开了吧,大家的心脏都有些受不了了呢。” 司马亮大有劫后余生之感,心中这样祈祷着。
玉怜香还站着不动,似乎还在品味刚才酌激情拥吻呢。
“该死的格鲁小队长,他怎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呢,可是,刚才那样的吻,真 是很令人兴奋啊,如果还可以再来一次的话……”
“随时为您效劳。”这不是格鲁小队长说过的话吗,难道他的话暗示着什么。
虽然必定成为士兵们嘲笑的对象,性格向来热情奔放的玉怜香却并没有在意, 铁不真大胆的举动,成功地捕获了她的芳心。
女人,除了追求爱情,她此生还有什么目标呢?
应该说,铁不真选择的时机是非常恰当的,在八神冢试图行刺西川无双后, 玉怜香对这个撒谎的男人充满了厌恶,百人队行动的路线只有公孙雨才能知道, 那么八神冢又怎能不是他派来的呢。
公孙雨,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
可怜的公孙将军。
操练是枯燥乏味的,铁不真发现,除了例行的跑步外,西川无双命令大家做 的,大多是与加强上肢力量有关的练习,比如俯卧撑,引体向上运动,以及托举 重物等等。
西川无双出于一贯的谨慎,并没有向士兵们告知此行的目的,因为这百名士 兵只是飞天神翼兵的第一批训练人员,通对训练这批队员得到经验后,大批士兵 的训练就会展开,从而最终组成三千兵力的飞天神翼军团。
由于这百名队员中必定会有人因无法达到要求而被送回军营,如果提前告知 飞天神翼的事情,那么被送回营的士兵将不可避免地将这件重大的消息散布出去。
一旦消息被全营将士得知,对面的凤凰城就可能很轻易地得到这个秘密。
除了在训练中严守机密,西川无双还将山谷深处规定为禁区,严令士兵们通 过。
西川无双没有想到的是,如果她提前告诉大家,那么心满意足的铁不真七人 组就会愉快地拍拍屁股离去,而不会导致以后灾难性的后果。
可是,就算是深思远虑的西川无双,又怎能阻挡得住命运的车轮呢?
西川无双与玉怜香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士兵们操练,西川无双很快就发现, 玉怜香的目光完全集中在那名格鲁小队长的身上,这让西川无双的心中陡然升起 阴云。
难道……
士兵们忽然大声地叫嚷起来,好像发现了足以令他们兴奋的事情。
原来,铁不真正在与龙九比赛俯卧撑。
铁不真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和龙九较量,以他的实力,像俯卧撑这种 小玩艺做上千个也不成问题,可是随着操练的进行,他发现士兵们大多已瘫在地 上,只剩下龙九还在若无其事地做着,实际上形成了两人较劲的格局。
“我是不能输的。”铁不真暗暗发誓。输给自己的部下是丢脸的事情,何况 龙九一直没有向他表示应有的尊敬,该是他展示实力的时刻了。
“八百三十八、八百三十九,天哪,他们是人吗?”
士兵们的惊呼声也引起了两名女将的惊讶。
能够将俯卧撑做到八百以上的,简直就是个奇迹。
“格鲁,加油,格鲁,加油。”玉怜香像是个追星族的狂热女生,无所顾忌 地为格鲁加油着。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就那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的啊。” 由于西川无双错过了接吻秀的好戏,对玉怜香和铁不真的进展一无所知。
“一千个啦!”士兵们发出惊呼,同时拚命地鼓掌来激励两名参赛者。
“已快要到极限了。”深知自己实力的铁不真忍不住去看龙九,龙九镇静自 若的表情和轻松的动作,表明他仍有余力。
“格鲁小队长似乎要输给那名士兵了。”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
“格鲁加油啊,一定不能输啊。”玉怜香不顾淑女风度地大叫着,场上最紧 张的就要算是她了。
“肯定有问题。”西川无双这样断定,同时心中升起酸溜溜的感觉:“如果 没有密切关系的话,怜香不会这样为他加油的。”
“我在为他吃醋吗,不,我是西川国的公主,我怎会和自己的属下争抢男人。 可是,他真的很可爱啊。”西川无双处于极度矛盾之中。
“格鲁,千万不要放弃啊。”玉怜香的惊呼声惊醒了西川无双冷她将注意力 集中到比赛上。
铁不真的额头已流下了大量的汗水,而龙九仍是一副无辜的样子,看来胜负 很快就要分晓了。
“像这样连士兵也比不过的男人,应该不会值得我去关心吧。”西川无双好 像有了盼望铁不真输掉的心情。或许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找到不理铁不真的理由 吧。
“绝不能输给龙九。”铁不真拼命地为自己打气,可是实力是最真实的事情, 如果只能做一千下的话,就绝不可能做到一千一百。
突破一千一百了,这已经是铁不真的极限。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铁不真沮丧地想着这个问题:“神啊,请赐与我力量吧。”
天神好像听到了铁不真的招呼,忽然间,一股温热的气流从铁不真的丹田中 发出,快速地灌注到他的双臂,刚才的疲劳感刹那间消失了,铁不真蓦地觉得, 自己的状态好像又回到了比赛前的样子。
“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神在帮助我吗?”
铁不真为体内的异常表现惊呼不已。
从身体深处涌来的能量源源不断地灌注到双臂中,原来的酸麻已经不复存在 了。
“天啊,这是神迹,这一定是神迹。”
他当然不知道,经过与西川无双的合体后,他体内的真流发生了质的变化, 原本他的真流是质朴而散乱的,就像一群没有经过训练的士兵,根本就谈不上战 力。
随着与西川无双体内阴流的交合,铁不真体内的真流也有了脱胎换骨之变, 而变成很容易受到意志的控制。
由于真流是靠意念来控制的,当铁不真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到手臂上时,真 流自然而然地就输送到那里,只是不知真流为何物的男人却以为这是天神的赐福, 未免有些可笑了。
“有天神赐福的人,是不可战胜的。”铁不真兴奋莫名,用力在地上一撑。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他的真流其实已达到超级高手的程度,这样用尽全力的 后果就是——他的身体像小孩子手中的弹子一样被弹射到了天空中。
“什么!”所有的人都发出惊呼,简直不敢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
做俯卧撑居然能飞到天上去,这,这太离谱了吧!
最吃惊的是铁不真,他绝没有想到天神的赐福会带来这么可怕的结果。
他在空中张牙舞爪,像个跌落高崖的落难者般惊恐万状。
“格鲁!”玉怜香惊叫着冲了出去,稳稳地将铁不真接住了。
倒在玉怜香怀中的铁不真让所有士兵都艳羡不已,不过,如果换成从高空落 下来的是自己,玉将军恐怕不会这样做吧。
第二集第八章圣主诞生铁不真慌忙从玉怜香的怀中挣扎落地,被女人抱着的 时候,最好是在床上,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不必了。
“比赛还没有结束呢。”铁不真重新伏到地上,双臂疯狂地起伏着,在速度 上,已远远超过了龙九。
体内的能量超乎寻常地强大,不过铁不真很快就能把握分寸了,这对一个不 知真流为何物的人来说,如此快地控制住了真流的运行,简直就是个奇迹,从某 种意义上来说,铁不真难道不是个武道奇才吗?
“原来格鲁小队长在隐藏实力,他的实力太惊人了!”士兵们很快就达成了 共识。
“格鲁必胜,格鲁必胜。”兴奋的玉怜香也义务地充当起了啦啦队长。
“格鲁队长果然厉害。”龙九停止了动作,慢慢地站了起来,同时心中也充 满了惊讶。
他原以为,在力气这种项目的比赛上,铁不真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想 不到铁不真却表现出了超人的实力,而他最后的表现,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就算 他在隐藏实力,也不可能将双臂运转得像风车那样快。
“谜一样的男子。”龙九心中喃喃地道。
铁不真朗声大笑,双臂一撑,身子直直地站了起来,在做了一千七百个俯卧 撑后还有这样的表现,铁不真立刻赢来了热烈的掌声。
“原来是这样啊。”西川无双在看到铁不真飞天的表现后,立刻就明白了是 怎么回事,阴煞真流与阳煞真流的交换是互补的,铁不真有这样的表现,无疑是 从与自己的合体中得到了好处。“只是,他还不知道怎样运用呢。不过,最后他 却能无师自通地随心控制真流,此人该是个武道天才吧。”西川无双对铁不真已 经无法漠视了。
拥有超级高手般真流的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该被忽略的。
“如果将他好好培养,西川国应该会多一员大将吧。”西川无双终于找到了 不再拒绝铁不真的理由。
“主将,格鲁小队长赢了耶!”玉怜香香汗淋漓地跑到西川无双的面前报喜, 她比比赛者还要辛苦。
“嗯,格鲁小队长表现出了不凡的实力”,压住对玉怜香的不快,西川无双 打起了官腔:“如果我任命格鲁为百夫长的话,大家应该没有意见吧。”
“格鲁百夫长,格鲁百夫长。”士兵们心悦诚服地呼喊着,没有人对主将的 任命表示出不满,毕竟铁不真的表现已经完全地征服了他们。
“又是百夫长,我交了百夫长运了吗?”来自大汉国的百夫长居然又当了西 川国的百夫长,命运所开的玩笑未免太大了。
“大家操练的很不错,快去休息吧,下午还要操练呢。”西川无双发布这项 命令的时候,发现大多数士兵包括玉怜香在内已经涌到格鲁百夫长大人那里恭喜 去了,这让身为主将的西川无双有些不是滋味。“他还蛮受人欢迎的嘛。”在这 种情况下,西川无双只好表现出贵族的风度,没有强行阻止欢呼的人群。
下午的操练仍然是铁不真大出风头,由于他已经较好地利用了真流,使得引 体运动和举重物这样的项目变成了小儿科。
他很轻松地就将百斤重的铁球像玩弹子一样举上举下,至于引体向上运动, 如果不是要照顾到器械不够,大家都等着用的缘故,铁不真可以一直呆在单杠上 直到明天。
由于铁不真表现出了超强的实力,他很快受到了英雄般的拥戴,所有的士兵 都将其视为偶像,可以这么说,他成为了西川国有史以来,最受拥护的百夫长。
夜幕终于降临了,铁不真意犹未尽地回到休息处,他发现组员们对他的态度 已完全改变了。
如果说,大家以前只是迫不得已才拥护他的话,现在则变成心悦诚服,就连 龙九的目光中也流露出敬佩的神情。
接着是例行的讨论会。
“司马亮,你认为西川无双为什么要让我们做上肢力量的练习呢?”铁不真 道。
“大概是为了训练我们控制新式的攻城器械吧,比如投石车之类的,都是需 要强大的上肢力量的。”司马亮答道。
“龙九,你的看法呢?”铁不真转头问道。
“我同意司马亮的看法,不过西川军的新式攻城器械肯定不会是投石车。” 龙九道。
“可那又是什么呢?”马丁道。
由于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讨论会的意义趋于零。
“看来,实在有进入禁区进行探查的必要。”铁不真发出了感慨。
“头儿,不要忘了西川无双刚刚下达过禁令,如果进入禁区而被发现的话, 那个娘们是不会留情的。”司马亮道。
“也许不会被发现呢。”
“头儿,山谷中密布着哨兵,不被发现的可能性恐怕没有吧。”虽然敬佩铁 不真的勇气,司马亮仍然认为有提醒铁不真的必要。
“会有巧妙的办法的,你们就等着看吧。”新任的百夫长大人表现的很有自 信。
“就算侥幸进入禁区,你真的打算与雪大师接触吗?我仍然认为,这是非常 危险的行为。”龙九的意见也符合了大家的看法。
一丝笑容出现在铁不真的脸上:“接触雪大师只是迫不得已的行为,现在, 我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
“一定是上午那位美丽的玉将军吧。”司马亮吃吃地笑道,组员们也发出会 心的微笑。
龙九沉声道:“玉将军的往处也在禁区内,冒险去见她的话,仍然有被发现 的可能。”
“你放心吧,龙九,玉怜香一定会来找我的。”铁不真的声音出奇地自信, 众人却有些怀疑。
毕竟玉怜香是高高在上的千骑长,就算她喜欢铁不真,也不可能冒着被主将 斥责,士兵们嘲笑的危险来见铁不真的。何况,在男女情事上,往往都是男人操 取主动,玉怜香会那么不顾自尊地前来吗?
“她一定会来的。”铁不真表现的很牛的样子。
好像是为了配合铁不真的话,木屋被及时地敲响了。
铁不真送给大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亲自打开了门。
“愿为您效劳,玉将军。”门口站着的果然是玉怜香,铁不真弯下身来,恭 敬地行礼。可是出乎铁不真的意料,玉怜香扳着美丽的面孔,难道她事后有所醒 悟,从而来向铁不真兴师问罪吗?铁不真上午的强吻的确太失礼了。就算铁不真, 也不得不做如此想法。
“格鲁百夫长大人,请你跟我走一趟。”玉怜香还是绷紧美丽的脸庞。
“这个小娘们在玩什么把戏。”本来自信满满的铁不真有些困惑了。
随着铁不真被玉怜香带出去,屋中的众人陷入了惊恐不安中。
大家用眼神交换了彼此的惊慌。
“不管怎么说,头儿上午的举动也太过份了,任何正经的女人都会愤怒的。” 马丁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简直是在冒犯玉将军的尊严。”古尔拥护 马丁的意见。
“龙哥,你怎么看?”司马亮越来越尊重龙九的意见,在没有铁不真在场的 情况下,龙九成了当然的领袖。
龙九淡淡地道:“这是女人的小把戏,她不愿在外人面前失去尊严。头儿对 女人的吸引力是不可思议的,不要忘记,他在城中曾卷起过离婚风暴。”
“头儿真不会有事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玉将军此时一定在头儿的怀中撒娇吧。”
龙九猜错了,事实是玉怜香将铁不真揽到了怀中,新任的西川军百夫长大人 正在施展舌功,对玉怜香千骑长的美胸展开袭击。几乎是随着屋门的关闭,玉怜 香就急不可待地扑进铁不真的怀中,希望继续晨间的热吻,虽然只有短短半天的 分离,玉怜香已迫切地感觉到自己对铁不真的需要,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为何 会这么快,这么疯狂地喜欢上这个男人。铁不真在给予玉怜香一吻后,很快就对 女将军的胸部产生了兴趣。
这是无可置疑的,如果想进一步发展关系,光靠亲吻是远远不够的,而玉怜 香丰满坚挺的胸部又实在是具有诱惑力。乳头是诱人的粉红色,就是那种最能引 起男人冲动的娇嫩的颜色,饱满而富于弹性的乳房不太适合舌头的滑动,铁不真 却很快就克服了这个困难。他先将乳头含在口中,用舌尖将其拔得坚挺,于是麻 酥的感觉很快就袭遍玉怜香的全身,对因为偷情而产生的某种犯罪感立刻就烟消 云散了。接着,铁不真的双手开始行动,他沿着玉将军光滑的背脊游戈,顺利地 降落到她那高翘的丰臀上。也许是因为臀部肌肤过于敏感的关系,玉怜香的娇躯 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用力地将铁不真的脑袋抱紧,让他更深地埋首于自己的雪 乳中。上下齐动的铁不真忙得不亦乐乎,在尝试过丰臀惊人的弹力后,他总算将 魔手伸进玉怜香的两腿间。
啊,就要开始了,玉怜香期待已久的一刻总算到来了,这个魅力无穷的男人 的抚摸和粗暴的公孙雨相比完全不同,他手指的每次轻抚好像都能唤起她最深的 欲望似的。
可是铁不真却在关键的时刻,关键的地方停了下来,根本不去触及那因极度 渴望而春水孱孱的幽深之处。
为什么会这样?
“怜香,在这里进行,恐怕不好吧,如果被其他人看到的话……”铁不真趁 机提出了改换地点的想法。
“嗯,去哪里呢?”玉怜香内心充满了对铁不真的感激,如果不是他的提醒, 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里是在士兵们的宿舍外,如果被训夜的士兵看到,她千 骑长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不如去你的屋里吧。”铁不真的建议非常合理,玉怜香根本没有拒绝的理 由。
玉怜香的居处在山谷深处,有着她的带领,铁不真轻易就突破了西川无双所 设立的禁区线。
也许有哨兵发现了两人的踪迹,然而没有人对此感到奇怪。
玉怜香的多情风骚是众人皆知的,而上午发生的事情,早就长翅膀,飞遍了 整个山谷。哨兵们对山谷中第二号人物的行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扰玉将 军的幽会可是会给自己增加麻烦的。顺利地到达木屋后,玉怜香迫不及待地重新 扑进铁不真的怀中。
必须原谅玉怜香的放浪,在两人进入山谷深处的过程中,铁不真不停地上下 其手,使得玉怜香的激情燃烧,一旦到达安全地带,玉怜香的反应也是可想而知 的。门还没有被完全关上,玉怜香已成功地利用自己的体重将铁不真拉倒在自己 的身上。现在铁不真可以从容地进行例行的程序了。
他用不紧不慢的动作脱光了千骑长大人的衣服,再将玉怜香的双臂向上舒展, 使她的玉乳更加坚挺。嘴唇从美乳上滑过,呵出的热气立刻让两粒红豆变硬起来, 当红豆不小心被铁不真触碰到的时候,玉怜香像受惊的小鹿,情不自禁地要将身 子蜷曲起来。不过铁不真表现出了男人的强硬,迫使玉怜香的身体一直保持着开 放的姿势,并轻轻地打开了玉怜香的双腿,借着明亮的灯火,可以看到溪谷之地 早已是一片泥泞。
被男人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那里,就算是一向开放的玉怜香也有些不胜娇羞, “不要看那里啦。”
“真好看。”
“说什么嘛,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可是真的很好看啊,那样娇嫩的颜色,让人很想吃一口的样子。”
“讨厌啦。嗯,不要这样啊!”
不顾玉怜香微弱的抗议,铁不真执着地向神秘的谷地发动了袭击。
首先用手指占据了要地,略加挑逗后,紧闭的玉门就像鲜花般绽放开了,紧 接着是丝丝津液流出,美丽的风景于是变得一片模糊。
“忍不住了,要开动了哦!”铁不真挺直了腰身,缓慢地逆流而上,逐渐侵 入玉怜香的体内。
在灯下窥视到铁不真本钱的玉怜香还是有些吃惊:“那样大的家伙,如果全 部进来的话,会不会吃不消呢?”虽然有这样的担心,玉怜香还是勇敢地承受了。 被进入的充实感很快就袭遍她的全身:“嗯,真舒服啊。”
由于还不清楚玉怜香的战力,所以铁不真采用的是保守的战法,不过很快他 就意识到,他面对的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不拿出真功夫是不行的。“好吧,不将 她完全征服的话,是不可能得到确切的情报的。”
激烈的进攻立刻就展开了,皮肉的撞击声震动着两人的耳膜,不堪受欺的玉 怜香奋力反击,拼命地将腰身耸动起来,这样做的结果是她的玉乳随着身体而上 下波动,让受刺激的男人更加精神亢奋。战斗呈相持态势,想把对方一击而倒的 玉怜香和铁不真很快就发现,对方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这样可不行,如果不将她完全击倒的话,我在她的心目中根本就不够份量。” 铁不真意识到又要面临挑战了。铁不真虽然是花丛老手,然而像玉怜香这样精通 武道的对手,他却是首次遇到。往常遇到的女子,只需两三轮攻击,就可以轻易 打败,精通玉女术的玉怜香却具有很高的战力,铁不真感觉到,自己的小兄弟在 紧窄的幽谷正遭受挤压,那是玉怜香用玉女心法在向他发出强劲的挑战。身体中 忽然出现了燥热感,经验告诉铁不真,他很快就要一败涂地了。
“这是绝对不行的。”铁不真咬牙苦撑,试图用更猛烈的进攻迫使玉怜香尽 快缴械。可惜玉怜香根本不为所动,继续用秘肉挤压着铁不真的前锋大将。
“难道就这样败给她了吗?”望着玉怜香有些得意的面容,铁不真心情开始 沮丧起来。
其实他的表现已足够让玉怜香吃惊了。
由于精通玉女术,玉怜香很难找到与自己匹敌的男人,公孙雨算是勉强合格, 然而每次都是玉怜香采取主动放弃的态度,才不致于打击公孙雨的自尊。铁不真 的表现要比公孙雨强劲许多,他狂暴的冲击已让玉怜香得到满足。不过,这显然 不是铁不真想要的,他是个力求完美的人,如果连玉怜香都无法彻底征服,他又 怎能完成肩负的任务。
“既然体内的那种能量可以让我充满力气,难道就不能在这方面给我助力吗?” 心思灵活的男人很快就想到天神赐与他的神力了。
他立刻有意识地将那股神秘的能量移注到自己的前锋部队上,效果是极为显 著的,刚才还面临崩溃的前锋将士们立刻变得杀气腾腾。“神啊,您对我的恩赐 我永远不忘。”铁不真不得不衷心地赞美神灵。
由于这次的经验,让铁不真对体内这种神秘能量的认识提高了一层,这对他 飞速地成长为武道高手奠定了基础。玉怜香也很快感觉到,体内本来奄奄一息的 大家伙忽然变得强壮起来,似乎比刚才还要强大的样子。
“怎会这样呢。”惊喜交集的玉怜香感到困惑,然而这种变化带来的快乐感 却是显而易见的,她更加努力地压迫体内的入侵者,入侵者理所当然地进行反击, 所带来的极度舒适感将玉怜香送上了巅峰。
娇躯激烈地颤动起来、美目变得迷离,玉怜香终于享受到了女人的至高快感, 幸福中的女人对铁不真充满了感激和无限崇拜之情。
她已被彻底征服。
此时的西川无双正处于无眠的境况。
铁不真与玉怜香的拥吻之事她已经知悉,这让西川主将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 “真讨厌,为什么要选中格鲁呢,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因为无法克制心中的 嫉妒,西川无双对一向宠爱的玉怜香也不无微词。然而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格 鲁小队长的魅力是无法抵挡的?其至于士兵们也很快地拥戴起他了,玉怜香对格 鲁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有抗体的。
“该怎么办呢?”西川无双感觉到这是个比作战更令人头痛的问题。
在战场上,只要消灭对方就能取得胜利,可是在情场上,总不能大开杀戒吧?
“当时为什么要用那种方法与他结合呢,如果早点让他知道我的身份的话, 他应该不会看中玉怜香了吧。”西川无双对自己的美丽还是很自信的。
脑海中不由想起昨夜草丛中的情景,这让西川无双有些意乱神迷。
玉手情不自禁地伸进衣衫中,试想着那就是格鲁的手,这样想的后果就是, 西川无双很快就娇躯燥热,香汗淋漓。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虽然有些自责,西川无双还是无法停止这种 美好的想象,就算不能真正地安慰自己,也聊胜于无吧。于是在这寂静的春夜, 无眠的西川主将心情复杂地把玩着自己的身体,并且很快地就引火自焚而无法自 制。她急迫地吹熄了灯,准备给自己一个彻底的安慰时,她忽然发现,自己美丽 的乳房上多了块新月形的印记,在黑暗的小屋中发出柔和的光芒。
被惊呆了的西川无双茫然地停止了手的动作,这时,一个虚无飘渺的身影忽 然穿过了木门,来到了西川无双的面前。
望着因极度欢快而显得有些疲倦的玉怜香,铁不真暗舒了一口气,这场胜利 来之不易,现在可以进入打探机密的实际阶段了。略微地休息一下后,两人温柔 地抚摸着对方的身体,气氛变得十分融洽。“怜香,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呢?” 铁不真像是不经意地提出了问题,同时不停地把玩玉怜香的乳房,分散她的注意 力。“这该是本军最大的机密呢,主将认为,现在还不是让你们知道的时候。”
“是吗,那你不要说下去好了。”铁不真明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却并不想放 弃,所以故意让声音中多了一层愠意。敏感的女人很快就感觉到了,对这个她爱 煞了的男人,她可不想令他生气。
“格鲁,不要生气嘛,并不是我不相信你,好吧,其实……”
铁不真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接受这激动人心的消息,他拚死拚活地来 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秘密吗?
“啊,你的后背是怎么回事?”正想说出秘密的玉怜香忽然惊讶地叫了起来。
“我的后背!”铁不真感到奇怪。
“好奇怪啊,看起来像一个圆形的胎记,可是怎会有这样形状的胎记呢,啊, 好烫!”玉怜香美丽的脸庞充满了惊奇。
铁不真不得不先解决后背的问题,真是的,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出来捣乱。 他伸出手臂去摸后背的中心,果然感觉到那里的温度比身体其他部位要高,这是 很令人困惑的现象,如果他生病了的话,为何身体却没有不适呢。
“哎呀,好像还能发光的样子,对了,把灯吹灭再看吧。”玉怜香弄灭了油 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屋中的男女目瞪口呆。从铁不真的后背发出不算强烈但 绝对够亮度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小屋,颜色该是淡红色的,这使得屋中的情景 显得神秘起来。铁不真和玉怜香面面相觑,无法解释这种超自然的现象。
自然界中,能够发光的动物不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人可以像萤火虫那 样发出光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上怎会多出一个古怪的印记呢?”联想到这两 天发生的一系列怪事,铁不真忽然有所觉悟。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是谁?异能者。”对这个如幽灵般出现在屋中的陌生人,西川主将仍然 保持着出奇的冷静。能做到这点是难能可贵的,陌生人表现了令人惊奇的能力, 厚厚的木门在他面前,就像空气一样,这是很高级的异能——穿墙术。
陌生人穿着一件古怪的白袍,将他削瘦的身体完全遮盖住,黑瘦的脸是木讷 而令人乏味的,然而他却有一双明亮得似乎能发光的眼睛。
陌生人定定地看着西川无双裸露的前胸,因为那个月牙形的印记可以发光的 缘故,所以美丽的乳房可以很清楚地被看到了。
西川无双并没有像普通女子那样害羞窘迫,只是很随意地掩起了衣衫。
陌生人露出很遗憾的神情,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西川无双能够听清的只有 两个字:“圣主。”
“你说什么呀?”西川无双询问的时候,很快地将求救的信息用心灵传导术 通知了玉怜香。
“扰乱大陆的恶魔终于出现了。”这是白袍人的回答,然后西川无双感觉到 一股尖锐的冷风袭向自己的胸膛。
白袍人根本没有动手的样子,那么,那道锐利如刀的冷风,一定是他的真流 吧。“无形的真流剑,此人的武道远远超过我了。”西川无双虽然这样想着,却 不甘示弱地激发出真流剑,飞快地格挡在胸前。两股真流相撞的结果,是西川无 双被迫退了几步,而白袍人仍然站着不动。
“果然不愧为西川第一名将,真流的强大出乎我的意料。”白袍人第一次像 正常人那样说话了。
“你是谁?”西川无双虽败了一招,仍是骄傲地挺起胸膛,然而一种奇特的 感觉却让她不安。自神秘人出现后,她就感觉到自己似乎在一个完全密封的空间 里,几次想用心灵传导术通知玉怜香,然而心灵传导却受到了阻碍,好像根本无 法突破这间木屋。
“不要指里有人来救你,我已经截断了你的真流传导术。西川无双,你在杀 死我两名师侄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原来是这样,这个神秘人竟有如此 可怕的能力。
“你是阴鬼,啊,不对,死去的那两个人是你的师侄,那么,你就是阴极门 第二高手,阴鬼的师弟阴葵!”
西川无双简直难以相信,阴极门的第二高手就有这样的实力,那么阴鬼的武 道岂不是无法想象。
阴极门果然是阴魂不散,不死不休,西川无双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极其危险的 境地。
身为阴极门二当家的阴葵,绝非八神冢可比。
“那个男人在哪里?”阴葵好像并不急于杀死西川无双,而是问了个很奇怪 的问题。
“什么男人?”在阴葵强大无匹的压力下,西川无双就算说话也很吃力。
“你胸前的月牙印记难道不是那个男人所赐的吗,你在与他合体后,胸前才 出现这样的印记吧,想不到,传说中的圣主与圣母果然相遇了,命运真是神奇啊。 本来只想杀了你了事,想不到还有这样重要的发现。”虽然这样说,阴葵的神情 却有些凝重。
“你在说什么啊?”西川无双更加困惑了。
“好吧,我可以让你更清楚一点。”阴葵很有耐心的样子,或许他认为已可 将西川无双完全吃定吧:“你练的应该是阴煞神功吧?”
“那又怎样?”
“这种武道的威力是极为惊人的,如果你完全练成的话,我根本就不是你的 对手,然而,从这种武道被创造以来,大陆上只有一个人练成过这种神功,那就 是亚里亚大陆不朽的英雄亚里亚大王。”
“我没有兴趣听你说大陆的历史。”
“简单地说吧,阴煞神功的威力强大无匹,为何却没有后来者练成呢,甚至 包括你的师父天奴。”
西川无双有些目瞪口呆了,这个神秘的阴葵好像什么都知道。自己的师父, 亚里亚大陆十大高手之一的天奴,大陆最伟大的预言家,的确没有练过阴煞神功, 而是另有绝学。
既然他通晓这项神功,为何却没有练习呢,这可是创世的英雄亚里亚所拥有 的武道啊。“这真是令人困惑的事情。”西川无双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道理就是,阴煞神功有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随着功力的加深,不可克制的 情欲就会出现了。亚里亚大王为何会有那么多风流史呢,原因就在这里了,直到 他遇到了茜妮女王,他才停止追逐情欲的游戏。”阴葵好像已忽略了与西川无双 对立的立场,态度诚恳地与西川无双叙说着。
“的确是这样的。如果不是遇到格鲁的话,我的神功就不会练成,啊,天哪, 难道格鲁与我,就像亚里亚大王与茜妮女王一样吗?”西川无双在心里发出惊呼。 “如果是这样的话,师父为什么要教我阴煞神功呢?”西川无双深思着,师父是 不可能害她的,他对她的慈爱和关怀就像阳光一样,时时温暖着她的心。那么, 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身为预言家的天奴,已经知道自己是圣母的事实, 从而才会将阴煞神功这种强大的武道绝学传授于她。也许,他正是因为预言到自 己是圣母的身份,才会收自己为徒的吧。
可是,自己真是什么传说中的圣母吗,这听起来像个很夸张的玩笑,还有, 那个好色的格鲁小队长,怎么看也不像圣主的样子。也许当雪儿看到格鲁的时候, 才会断定他是否是圣主吧。
收拾了一下纷乱的思绪,西川无双开始面对现实,她有些困惑地道:“既然 你知道我是圣母,为什么还要杀我呢?”
“所谓的圣主、圣母,其实就是扰乱大陆的恶魔,现在的大陆难道不好吗, 难道还需要改变什么吗,所以,我是绝不会允许有人破坏现在这个社会的。”激 动的阴葵渐渐露出了惊人的杀气,探讨问题的会议结束了,该是生死较量的时刻 了。
“扰乱大陆的恶魔!”这句话让西川无双深深地震动了,自己以前虽然不相 信圣主的存在,不过对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还是抱有敬仰之心的,可是阴葵的话却 让她猛然惊醒了。既然圣主的宿命是统一亚里亚大陆,那么,那时候还会有西川 国的存在吗?
“他在哪里?”阴葵虚虚地张开手掌,看不见的真流发出嘶嘶的声音,真是 令人恐怖的功力。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发出的信息完全被阴葵截断了,否则的话, 屋外不会这样安静,没有人可以救自己了,自己必须独自面对阴葵。正面交锋是 没有胜算的,西川无双掌中的真流剑忽然爆长,直刺阴葵的咽喉。由于做到这一 点只需真流的吞吐就能办到,真流剑刺出去的速度几乎超出人类的极限。然而, 在阴极门二当家阴葵面前,这样的速度依然不够看。
阴葵体内的真流几乎是自动地凝聚于他的胸前,将西川无双的剑招封得死死 的。西川无双咬紧牙关,将真流提高到了极限,试图突破阴葵的真流结界。
太不自量力了,竟然这样轻视我。“被西川无双的行为惹怒了的阴葵陡然加 大了力道,巨大无俦的真流刹那间充斥了整个木屋。小小的木屋怎能承受两大高 手的真流撞击,随着砰然巨响,木屋变成了碎片,阴葵与西川无双暴露在琅琅明 月之下。
“多谢你替我通知了部下。”西川无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木屋碎裂的声音 足以惊醒全谷的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狡猾的臭丫头,不过就算你的属下全部赶来,也救不了你的命。”
无形的真流剑再次出手,由于剑是无形的,武道中通常的见招拆招根本就失 去意义,西川无双只能凭着敏锐的六识来感觉空气的流动,从而判断真流剑刺来 的方位。可想而知,西川无双陷入了极度被动中。
一道熟悉的身影像闪电一样掠过来,雪亮的剑锋刺向阴葵,玉怜香果然及时 地出现了。
“又来了一个。”阴葵根本无视玉怜香的存在,无形的真流剑在玉怜香的身 旁虚刺了几招,就将玉怜香卷入战团。
在真流形成的巨大漩涡中,西川无双总算还能站定脚跟,功力欠深厚的玉怜 香则像一叶绝望的小舟,在大风巨浪中随波逐流。阴葵似乎并没有将她们马上杀 死的心情,而是不停地问着同样一个问题:“那个男人在哪里!”
“主将,他在说什么?”几次交锋后,玉怜香已被转得头昏脑胀了。
“他在找格鲁。”西川无双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就让阴葵去找格鲁的话,这个未来的圣主还有活命的希望吗?只要所谓的圣 主死了,那么,统一大陆的梦想就不会有人实现了吧,自己的西川国也将得以保 存。然而这是个卑鄙自私的念头,西川无双被这个念头折磨得满面通红,这样出 卖他人的行为,实在有违自己的本性啊。
“原来他叫格鲁。”阴葵喃喃自语着:“他究竟在哪里?西川无双,你没有 必要保护他的,如果他成为圣主,西川国也就不存在了?”他一边说着,真流的 力道又加强了,就连西川无双也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
“我绝不会告诉你的。”通过阴葵的语气,玉怜香已觉察到阴葵对格鲁绝对 不怀好意。开玩笑,让自己出卖格鲁那样可爱的男人,不如自己死了算了。
“原来格鲁今夜是与玉怜香在一起啊。”敏感的西川无双从玉怜香潮红的神 情上,看出了端倪。
“动作真是快啊,早上接吻,晚上就上床了,这个可恶的好色男人。”西川 无双的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还不说吗?”阴葵的好脾气已到了顶点,随着真流剑的绞动,场中发出裂 帛的声音。
“啊,啊!”玉怜香和西川无双同时发出了惊呼,真流剑就像看不见的手, 将她们的衣衫撕的支离破碎,两具诱人的女性躯体已经无法掩盖了。玉怜香慌忙 去掩盖自己的下体,却又想起美丽的乳房还暴露在空气中,只好腾出手来掩住乳 房。可是乳房太丰满了,一只小手怎样也掩盖不住的。
“怎么会这样啊。”玉怜香平生第一次埋怨这对曾给自己带来无限自信的美 乳了。
西川无双的情景也像玉怜香一样狼狈,女人的衣服如果被脱光了,就等于被 解除了武装,这场架看来是没有办法打下去了。
“太无耻了吧,这样对付美丽的女性简直就是野兽的行为。”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西川无双心中剧震,他怎么来了,难道他不知道 阴葵正要找他吗?也好,就让他送死吧。可怜的西川无双,她对这个有可能是圣 主的男人真是百感交集,不知怎样去爱他恨他才好。
“格鲁,快逃,他正要找你呢。”玉怜香顾不得掩盖娇躯了,急忙向铁不真 发出警告。
然而,铁不真丝毫没有领情,而是懒洋洋地道:“这个瘦老鬼想找我吗,真 是奇怪,我欠过他银子吗?”
随着铁不真的出现,阴葵立刻停止了对西川无双的进攻,虽然自己此行的目 的是西川无双,不过相较起来,这个有可能是圣主的男人更为重要。“你就是格 鲁!”阴葵阴森森地问道。
“你该叫我格鲁百夫长大人。”铁不真挺起胸膛,负手而立,一副很贱的样 子。
“脱下你的衣服。”阴葵忽然发出了古怪的命令。
“什么嘛,你是同性恋吧,对不起,我对男人没有胃口,更不用说像你这种 瘦老鬼了。”阴葵森然道:“不脱也无妨,等我杀了你,一样可以检查你身上是 否有日之印记。”
“什么日之……”铁不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道扑面而来, 被真流压迫而来的空气让他的呼吸一窒,根本说不出话来。
“不许伤他。”玉怜香芳心大乱,急忙挺剑刺向阴葵的后背,只听“喀嚓” 一声,长剑被阴葵的护身真流撞得粉碎,真流的反震之力强大无匹,玉怜香娇呼 一声,重重地跌在地上。
“怜香只是受了轻伤,不会有事的,不过格鲁却要死了。”西川无双无奈地 低下了头,在阴葵面前,那个男人根本没有活命的道理,可是,自己又怎能出手 救他呢,就算出手,也不能改变局面吧。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发生了。
扑向铁不真的阴葵忽然发现,铁不真一直背着的手极快地伸了出来,他的掌 心赫然闪动着一团巨大的白色光球。
“不好!”由于铁不真出现时,并没有表现出高手般的魄力,急于杀死他的 阴葵根本没想到在胸前众起护身真气,当然,玉怜香在背后的骚扰也起到一定的 分心作用。巨大的白色光球以超越人类想象的速度击向阴葵不设防的胸膛,“轰” 地一声巨响,阴葵瘦削的身体被击飞了,像断了线的风筝飘落到树林中。
“格鲁,太棒了。”玉怜香惊喜交集,想不到铁不真一招之中,就将那个可 怕的瘦鬼击败了。铁不真心中的愉悦也是无法形容的,自己的真流弹本来必须等 到自己完全力竭的时候才会出现,然而由于有天神的赐福(先知的男人还在感谢 天神呢),真流已完全受自己控制了,他竟然已经可以随时打出它来了。
“为什么是白色的呢,以前不都是红色的吗,难道随着功力的提升,气流弹 的颜色也会改变吗?”铁不真弄不懂这种事情,很快就不去动脑筋了。
“你怎么样,应该没事吧。”铁不真将玉怜香拉了起来,玉怜香深情无限地 望着铁不真,情郎的实力让她更加迷恋起他来。
“怎么会这样呢?”看到铁不真神威凛凛的出手,西川无双不知这是庆幸还 是失望。“然而,以他这种程度的武道,根本就不是阴葵的对手。”西川无双清 醒地认识到阴葵与铁不真之间的差距。
“这样就想杀死我吗,太天真了。”白影飘飘,阴葵鬼影子一样飞了回来, 他胸前已炸得一片焦黄,白袍上洒落著斑斑血迹。
“真是难缠的家伙。”铁不真暗暗运转真流,将这股自己不知名的能量又集 在掌心,只是这次无法突施偷袭了。
“不愧为圣主,体内的先天阳煞真流果然厉害,也许再过一段日子我就不是 你的对手了,可是现在你还不够看,”阴葵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先在胸前积聚大 量的真流形成结界,慢慢地逼向铁不真。
“你才是生猪呢。”敌人口中的话不可能是好话,铁不真生搬硬抄,全盘奉 还。
“阴葵认真了,这次他再也没有希望了。”西川无双悲凉地想着。
忽然,她认清一个严重的事实,如果铁不真被杀死的话,下一个就要轮到自 己了,阴葵是绝不可能放过自己的。自己杀死过阴极门门人,与阴极门结下了不 可化解的怨仇,除此之外,自己还是什么圣母呢,圣主死了,还能让圣母活着吗? 看来,目前的最大敌人是阴葵,只要将阴葵解决了,再解决那个男人吧。以自己 的实力,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存活的机会。
眼看着阴葵身形一顿,经验告诉西川无双,这正是阴葵出手的时机了,现在 阴葵的护身结界的重心是在胸前,那么他的后背就几乎是不设防的了。还有什么 理由不出手。
真流剑赫然发出,疾刺向阴葵的后背。
“什么!”阴葵根本想不到西川无双竟会出手。
自己刚才第一次出手前,西川无双表现的无动于衷,看来是自己的话起到了 作用,身为西川公主的西川无双,与自己站到了反对圣主的同一战线上了。想不 到!来不及了,由于西川无双的真流剑速度太快,阴葵根本就没有办法及时地将 护身结界转移。“嗤”地一声,真流剑刺穿了阴葵的肩骨,而就在这时,铁不真 的真流弹又及时出手了。
被震飞到空中的阴葵再也没有飞回来,空中响着他的厉叫声:“格鲁,西川 无双,你们等着,总有一天,你们会死在我手上的。”
“瘦老鬼,算你逃得快,下次被我遇到,我绝不会放过你。”铁不真不依不 饶,若论斗口,他可从没输过。
“格鲁。”惊魂稍定的玉怜香扑进铁不真的怀中,刚才她可真是吓坏了,不 过情郎表现出来的战力却让她又惊又喜,想不到这个在床上表现生猛的男人在武 道上竟然也具有高强的实力呢。
西川无双默默地看着相拥的铁不真和玉怜香,两人亲密的神态让她深受刺激。
“嗤”地一声,真流剑破空而出,刺向铁不真的前胸。
“主将!”玉怜香惊呆了,义无反顾地横身挡到铁不真的面前。
真流剑在玉怜香咽喉三寸处停了下来,耀眼的白光伸缩不定,只需西川无双 真流一吐,玉怜香和铁不真都将被洞穿。
“怜香,让开。”西川无双的声音有些冷酷。
“主将,格鲁虽然进入了禁区,可那是由我带着进来的,如果要杀的话,就 杀我好了。”玉怜香知道西川无双执行起军法来绝不容情,然而看着格鲁在面前 死去,这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她当然想不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原来怜香对他,已有同生共死的情谊了。”西川无双心中凄楚地想着。不 是关于进入禁区的事情。玉将军,也许你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难道不是您新提拔的百夫长吗?”
“他就是那个所谓的圣主!”
“啊,圣主!”玉怜香发出惊呼,声音中也有猜想被证实的意味。
自从看到铁不真后背的圆形印记时,她已隐隐猜到什么了。
“原来那就是日之印记,想不到格鲁就是传说中的圣主。”玉怜香喃喃地说 道。
“玉将军,我命令你让开。”由于玉怜香死死的护着铁不真,西川无双找不 到出剑的角度。
“主将,你疯了吗,他既然是圣主,你怎能伤害他,这是要受到天神的惩罚 的啊。”
“为了西川国的子民,我只能这样做了,如果有什么责罚的话,就全归到我 一个人身上好了。”西川无双的决心无可动摇。
“为什么啊,主将。”玉怜香绝望了,如果主将非要杀格鲁不可的话,自己 根本救不了他的。
“怜香,如果他就是圣主,那么他的宿命就是统一大陆吧,那样的话,西川 国还会存在吗,他既然是本国最大的敌人,我们怎能对他留情。
“可是……”玉怜香找不出反驳主将的理由,在政治上,她是毫无见地的, 西川无双的话,也深深触动了她的心灵。
她爱她的祖国,就像全体的西川百姓一样,同样,她也深深看上了铁不真, 如果非要在两者选择的话——天哪,为什么要有这该死的选择呢。
“都是什么跟什么嘛。”在两女激辩的过程中,铁不真好像听懂一些了,自 从得知自己身上有了那个古怪的印记后,铁不真就预料到将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 生,可是自己居然是什么圣主,这真是可笑的事情,更可笑的是,他还要为没有 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
不过必须承认,这件事情对铁不真的打击相当沉重。
有关圣主的传说,大陆的子民没有不知道的,只是铁不真怎能想到,这个光 环会罩在自己头上。统一大陆?太可笑了吧,这是正常人的想法吗?
“怜香,让开吧!”西川无双语气严峻地发出最后的警告。
玉怜香已没有办法救自己了,铁不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来只能靠自己 了。“主将。”铁不真推开了玉怜香,挺胸站到西川无双的面前:“在我受死之 前,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你问吧。”西川无双有些无法承受铁不真炽热的眼神。
“我真是那个圣主吗?”
“是的。”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断定呢?”
“如果你身上有日之印记的话,那么你就确定无疑地是圣主了。”
“你指的是那个能发光的圆形印记吗?”
“不错。”
“主将,您知道那个印记是怎么来的吗?”
“这是天神的印记,也是圣主的标记。”
“可是,我以前并没有这样的标记,只是在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之后,才 出现了这样的情景。”铁不真直视着西川无双:“主将大人,您想知道在我身上 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我不想知道。”西川无双有些心慌意乱了,这个人的眼神好可怕。
“其实你早已知道了吧,自从我遇到一个神秘的女人,并且和她发生关系之 后,就开始有了这样的印记,如果印记代表我是圣主的话,那么那个神秘的女人, 应该是圣主的缔造者吧,她是不是也该死呢。”
“什么!”西川无双在得知铁不真是圣主之后,就一直处于心慌意乱之中, 没有进行深度的思考,铁不真的话击中了她的要害。原来我就是圣主的缔造者, 是我,缔造出了将灭亡本国的圣主,天神啊,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的话对不对呢?主将大人。”铁不真步步进逼。
“可以这样说吧。”西川无双无法抵抗。
“那么,主将大人,请自尽吧。”
“什么!”这一次是玉怜香发出惊呼。
“主将大人,您不会否认,在追逐八神冢的那夜,与我发生关系的是你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西川无双的声音虚弱无力,她已被这个男人一举 击垮了。
“请原谅,主将大人,其实事后,当您戴着面具重新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 就知道那位少女是你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不是太奇怪了吗,任何人都会疑心的吧, 还有,你身上独特的体香是瞒不了人的。你,西川无双,就是圣主的缔造者,你 还想否认吗?”
“闭嘴!”西川无双快要崩溃了,这个人居然敢在自己的属下面前提到那种 事情,还有什么体香的问题,这让她主将的脸往哪里搁。“不要再说了。”西川 无双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思绪,冷静地道:“格鲁,对不起,不管怎样,我必须杀 死你,任何理由我都不会再听了。怜香,如果你认为我是个专横霸道无理的女人, 那么,你就那样认为吧。”
真流剑义无反顾地刺出了,剑刺出的同时,西川无双的心也在滴血。
杀死这个由自己缔造出来的圣主,这可真是令人疯狂的事情,要怪的话,只 能怪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神了。
忽然,铁不真腾空而起,所跃起的高度远远甚至超出西川无双所能达到的极 限,而铁不真的神情表明他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西川无双惊讶地停止了攻击,心中充满了恐惧,这是天神在帮助他吗,否则 的话,一个正常人怎能在空中飞行呢。
的确,在升到一定的高度后,铁不真平平地飞行起来,就像传说中的天神, 他慢慢地飘到树林的上空,越过了山谷四周的山峰,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神啊,请原谅主将的行为,她是为了西川国的存在才这样做的啊。”玉怜 香惊恐地跪了下来,向天上的诸神请求宽恕。西川无双也是心中茫然。
第九章女奴雪儿“扑通”,铁不真重重地跌在地上,好在身下是松软的草地, 好像并没有受伤。
“神啊,您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将我放在地上吗,这对您不会很难吧。”铁不 真不敢抱怨神灵,只能提出微小的抗议。
“对不起。二声满含谦意的声音飘来,铁不真急忙抬起头来,发现身前跪着 位戴着面具的少女。”
“你想干什么?”铁不真有些惊恐,毕竟少女的面具和西川无双的面具极为 相似。
“请原谅。”少女的声音更加谦恭:“因为我刚刚掌握意念控物的异能,所 以有时会造成意外的。”
“你是谁?”铁不真惊奇于自己的遭遇,自己这几天撞了什么大运,总是遇 到古怪的事情。
“我是您卑微的奴仆雪儿,圣主大人,您没有事吧。”
“雪儿,这个名字好熟悉,对了,雪大师跟你是什么关系?”
“那就是我,圣主大人,由于我掌握了些微末的技能,所以赢得了大家的尊 敬,不过这在圣主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雪儿的谦恭让铁不真有些经受不起,自己离开帝都后,就再也没有人用这样 的语气和他说话了。
“请起来吧。你这样下跪,总让我觉得别扭。”
“是的,圣主大人。”雪儿慢慢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立在一边。
“你刚才提到什么意念控物,那是魔术师玩的把戏吗?”
“禀告圣主大人,这是奴仆修炼的异能,通过意念,来控制物体的运行。”
“你把我当成物体?”铁不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不止一次接触过异能 者,可是能让物体在空中飞行的异能,他可是头次听说。
“对不起”,雪儿慌忙又跪了下来:“雪儿见到圣主大人形势危急,迫不得 已才在圣主大人身上使用异能,雪儿绝没有将圣主大人当作物体的意思。”
“请站起来说话吧,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啊。”这个动不动就下跪的少女 让铁不真手足无措。
“奴仆有罪,不敢起来。”
“既然这样的话,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只好向你下跪了。”铁不真爬了起来, 在雪儿的面前跪下。
“圣主大人,这是不行的,您这样做,我会受到天神的惩罚的。”雪儿惊慌 失措地叫了起来,想去扶铁不真,却又不敢接触他身体的样子。
“无缘无故地被人在面前下跪,良心不安的该是我吧,这样吧,我们一起站 起来说话吧。”
铁不真去扶雪儿时,发现雪儿的娇躯激动地颤抖起来,晶莹的泪水沿着面具 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
“圣主大人对雪儿这么好,雪儿心中真的好感动啊,圣主大人,雪儿就算粉 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圣主大人的恩宠。”
“什么嘛?”铁不真感觉自己被打败了,只是扶她一下,就被感动成这个样 子,这让他以后怎样做才好呢。
“雪儿姑娘,让我理清一下思路吧。我真的是传说中的圣主吗?”
“这是确定无疑的事情,您的身上有天神的印记——日之印记啊,这是圣主 的标志。”
“那么,你怎会成为我的奴仆的呢?”
“圣主大人,雪儿从小就立誓追随圣主大人,衷心地愿当大人的奴仆。大人, 难道您不要我吗?”雪儿好像意识到很可怕的事情,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不、不、不,我怎会不要你呢。”对雪儿的神经过敏,铁不真大感吃不消。
“多谢圣主大人收留。”听到铁不真肯定的回答,雪儿喜不自禁。
“那么,我真的可以向你发出指令了?”铁不真对自己与雪儿的关系还有些 糊涂。
雪儿庄严地道:“雪儿在天神面前发过誓,此生都将接受圣主的指令,如有 违背,将粉身碎骨。”
“好吧,那么请摘下你的面具吧。我总该知道你的相貌吧。”
“是。”雪儿很顺从地将面具摘了下来,出现在铁不真面前的是一张清秀脱 俗的绝世容颜。
“正点。”铁不真在心中叫道:“这样正点的相貌配上这样的身材,简直可 以和西川无双媲美了。”
脑子里开始转动邪恶的念头,这可是个对自己“绝对顺从”的女孩呢,女孩 子对男人绝对顺从,对好色的男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铁不真想了想,大胆地道:“雪儿,请脱下你的衣服。”
“啊,圣主大人。”雪儿情不自禁掩住胸口。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吗,啊,那就算了。”铁不真做贼心虚起来。
“圣主大人的命令必定有深意吧。”雪儿暗想着,说道:“雪儿绝不敢违背 圣主大人的话。”
雪儿迟疑了一下,伸手到后背解下了带子,丰满的乳房一下子跳荡在铁不真 的面前。
铁不真简直惊呆了,倒不是因为面前的这对尤物,而是雪儿的举动,真的是 绝对顺从呀!
简单的,衣服很快就全部脱下来了,雪儿落落大方地站在铁不真的面前,好 像认为这是天下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虽然见识过美女无数,铁不真此时仍有想喷血的感觉。
身材高挑,肌肤娇嫩的几乎是透明的,雪乳完美无瑕,无论何时都保持着微 微上翘的形状,这不正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乳房吗?
笔直的玉腿间,是一道细细的,被疏草掩盖着的浅沟,散发着勾魂荡魄的原 始动力。
“如果叫她分开双腿的话,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然而这样命令一个绝对顺从的女孩,就太令人恶心了,铁不真可不想让雪儿 瞧不起自己。
“穿上衣服吧。”铁不真这样说的时候,感到有些失望。
“是,圣主大人。”
美景很快地消失了,不过和身材相貌这样正点的女孩相处,也是很愉快的事 情。
“坐到我身边来,跟我好好说会儿话吧。”
“是,圣主大人。”
雪儿的谦恭很快让铁不真不自在起来,他道:“雪儿,既然你决心跟着我, 那么,我有几条禁令,你可一定要遵守哦。”
“是,圣主大人。”
“首先,不许你动不动就说什么‘是,圣主大人’这样的话了。你可以叫我 铁大哥,或者是铁将军。”
“啊,圣主大人,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事情,奴仆怎能对大人那么无礼呢。”
“既然你不肯,那么你就不必跟着我了。”铁不真装出生气的样子。
“是,圣主大人,啊,不,铁大哥。”深受感动的雪儿好像快要流出眼泪的 样子,想不到圣主大人会是这么亲切的一个人。
“这就对了嘛。”确定了称呼之后,铁不真松了口气,天天被人很恭敬的叫 着,谁也受不了的,真不知道那些大人物是怎样受得了的。
“请铁大哥说出第二条禁令吧?”雪儿很恭敬地道。
“第二条嘛,嗯,这个,以后再说吧。对了,你在这里究竟帮西川无双做什 么呢?”
“铁大哥。”说到这里,有些别扭地抬头看着铁不真,确定他果然满意这样 的称呼,雪儿才继续道:“雪儿出生神机族,擅长制造器械,最近我发明了飞天 神翼,于是就被西川无双请到这里,替她制造。”
“飞天神翼!”铁不真心脏跳得好快,他终于接触到西川军最大的秘密了。
“那是一种能够飞行的器械,西川无双希望能够利用飞天神翼,组成一支无 敌的飞天神翼兵,那样的话,西川军就可战无不胜了。”
“天啦,一旦飞天神翼兵真的组成了,凤凰城可就要完蛋了。”铁不真脱口 而出。
“什么,铁大哥是大汉国的人吗?”雪儿惊讶地道。
“是的,我是大汉国的百夫长。”
“圣主大人,雪儿该死。”雪儿慌忙跪在地上,竟忘了不许再叫圣主的禁令 :“请原谅雪儿吧,雪儿根本不知道大人的身份,差点就酿成大祸了。”
“这跟你没有关系,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起来吧,雪儿。不是说好了吗, 不许叫我什么圣主大人。”铁不真柔声地说道。
“可是雪儿犯了大错,一定要请大人,啊,大哥惩罚。”雪儿很坚定地道。
由于雪儿的领口太低的缘故,大半个雪乳完全呈现在铁不真的面前,就连乳 头也隐约可见,铁不真努力克制住想摸摸她的冲动,暗道:“老子早就想惩罚你 了,穿的这样暴露,根本就是诱人犯罪嘛!”
可是对一个绝对顺从的女孩子下毒手,未免太让人瞧不起了吧。
“雪儿,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如果你非要得到惩罚的话, 那么,就想办法破坏飞天神翼吧。”
雪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道:“圣主大人,这件事不难办到。飞天神翼是 雪儿的心血结晶,然而再重要的东西与圣主大人的愿望相比,就根本不足道了。”
“你想怎样进行呢?”
雪儿道:“如果我想接近放置飞天神翼的仓库,应该不会有人阻止的,只要 我放一把火,那些木制的飞天神翼就会化为灰烬的。”
铁不真摇了摇头,道:“不能全部烧掉,仓库失火后,我们的身份也就暴露 了,那时,我们需要几具飞天神翼离开这里。”
“我会留下两具的。”
“两具是不够的,最起码要留下八具。”
“啊,原来大哥带了六名属下来。”
“真是聪明的雪儿啊。”
被铁不真称赞的雪儿开心地笑了起来,让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在西川工匠眼 中冷漠高傲的雪大师?
忽然,雪儿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铁不真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像有人向这边走过来。”雪儿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无双这个臭丫 头真是好狠,想对大哥赶尽杀绝呢。”
这并没有出乎铁不真的意料,他看得出来西川无双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只 是站在西川无双的立场,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谁让他是必将统一整个大陆的圣主呢。
铁不真二人所处的地方其实已在谷外了,他刚才可是飞行了好长时间,由于 谷外有太多的空间可供周旋,铁不真并不担心被搜索队找到。
铁不真向雪儿做了个手式,示意她和自己隐藏到一处茂密的草丛中去,雪儿 很乖巧地听从了。
唯一让铁不真感到困扰的是,由于两人靠得太近,铁不真不得不经常触到雪 儿的娇躯,尤其是她高耸的胸部,根本是无法回避的。
“真是害人不浅啊。”铁不真心中这样报怨着。
搜索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数目远远超过百人,雪儿有些紧张地靠在铁不 真的肩头,体香幽幽袭来,让铁不真更加心猿意马。
“停止前进,全队待命。”从搜索队的方向传来低沉的声音,紧接着,脚步 声也停止了。
一名身穿西川军万骑长服色的青年将领走到路边的一块大石边坐下休息,月 光照在他年青的脸上,看得出来他心事重重。
“公孙将军,为什么要停下来?”一名高大强壮的将领走到青年将领的面前, 有些不满地道。
“彭将军,不要忘了我们对付的是西川无双,在她面前,任何一点疏忽都是 致命的。”
“谷中不是说只有一百多名士兵吗,凭我们的实力,就算十个打一个,也足 以胜利吧。”
“千万不要低估西川无双,否则你会后悔的。”公孙将军显然在极度压抑着 自己的不快。
铁不真与雪儿对望了一眼,发现了彼此目中的惊奇。
“这个公孙雨是无双的部下,想不到他居然敢对无双将军不利。”雪儿低声 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自己人也会打起来?”
“铁大哥,公孙雨是文亲王的人,而文亲王和无双将军却是势不两立的,我 想,这一定是文亲王的命令吧。”
由于怕被公孙雨等人听到,两人说话时,几乎是咬着对方的耳朵,雪儿哈出 的热气令铁不真更加难过,好几次他都想不管不顾地将这个迷死人的小妖女按倒 在地。
可惜,现在的时机不对。
“公孙将军,这次行动,你总是推三阻四,我看你心中有鬼。”彭将军怒气 冲冲地道。
“彭将军,请小心你的用辞。”公孙雨不悦道。
“难道不是吗,玉怜香是你的相好吧,这可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再说,上次 刺杀行动失败也大有疑点,如果你的计划再周密一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吧。”
“你在怀疑我对文亲王的忠诚。”公孙雨愤怒地道:“我允许你收回刚才的 话,否则,我们只好兵刃相见了。”
他并没有起身做态,只是用可怕的目光直视着彭将军,铁不真承认,此人的 目光很具有杀伤力。
对方沉默了许久,最终选择了妥协:“以前的事就算了吧,这次行动,你究 竟有什么打算?”
公孙雨的神情也缓和下来,彭将军是文亲王身边新晋的红人,他没有必要和 他发生冲突。
他沉默了良久,嘴角扭曲着,是在下一个痛苦的决定吗?
“我们必须脱下军服,装成强盗的样子,要知道,如果不幸被西川无双逃脱, 我们将难免军法惩处,只有隐藏真面目,才算安全。”
“我们的实力可是压倒性的啊。”看了一眼公孙雨的神情后,彭将军再次妥 协,无奈地道:“好吧。”
公孙雨接着道:“不必所有的人都进去,山谷中只有一百多名士兵,进去两 百人应该就足够了吧,剩下的人在谷外埋伏,既然要做的话,就做得干净漂亮。”
“我同意。”彭将军这次答应得很快,毕竟公孙雨的主意是可行的。
“分出一百人在山谷四周监视,西川无双极有可能越过山峰逃走,以她的武 道,这是可以做到的,不过,由于她向来没有丢下士兵逃走的惯例,也许我们不 必太过担心。”
“一切都听您的,公孙将军。”彭将军在心中感叹,难怪公孙雨是文亲王身 边的红人,仅凭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就显示出他惊人的才干了。
“那么,就进行吧。不过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向士兵们透露我们的真正用意,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的对手是西川无双的话,军心会受到打击的。”
“其实你不必担心,这些人是我亲自挑选的,对文亲王绝对忠心。”
公孙雨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不再理会彭将军,扭过头去,看着月疏星朗的 夜空。
彭将军没有在意公孙雨的冷落,兴冲冲地回到队伍中布置去了。
“无双要倒霉了。”雪儿神情有些沉重,虽然因为铁不真的关系而与西川无 双处在了敌对的立场,可是以前的交情毕竟还是不能忘怀的。
“你想救无双吗?”
“不,铁大哥,无双现在已是你的敌人,雪儿绝不是徇私情的人。”
“可是,我们必须要救她。”
雪儿有些惊讶地看着铁不真,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在试探自己的忠诚。
铁不真道:“雪儿,我的几位属下还在谷中,一旦叛军冲进去,他们将会玉 石俱焚,就算为了他们,我也要破坏公孙雨的行动。”
“是吗,大哥的属下也在谷中啊,那是一定要救的啰。”雪儿兴奋地低呼起 来,差点忘了自己正在隐藏中。
铁不真会心地笑了,他看得出雪儿是很重旧情的人,虽然对西川无双有恨意, 却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可是自己为何会下这样的决心,除了营救属下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外,是不 是还有别的动机呢?
后来铁不真曾向西川无双承认,虽然被西川无双无情地追谷,可是他还是不 能忘怀那一次的缠绵。
“这样的女人如果被杀的话,实在太可惜了。”这才是铁不真心中的真实想 法。
该怎么救呢?
问题摆在面前了,这是铁不真在雪儿面前第一次表现的机会,如果他不能让 雪儿认同的话,是很难赢得雪儿持久的尊敬的。
一个大胆的计划很快就浮现在铁不真的脑海中。
与雪儿低语后,雪儿露出极度震惊的神情。
“铁大哥,这样做太危险了吧。”
“时间来不及了,一旦叛军换装完毕,他们就会向山谷发动袭击了。”
“可是,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执行吧。”铁不真表现出了果断坚毅的性格,在战场上,犹豫不决的后果 只能是失败。
雪儿无限担忧地看了铁不真一眼,迅速消失在密林中。
铁不真的计划的确是大胆而疯狂的。
首先,他准备以闪电霹雳手段将彭将军一举刺杀,这样,必定能造成对方的 混乱。
这时,想必雪儿已进入山谷,和西川无双取得了联系,如果西川无双能组织 士兵及时地赶到,虽然只有百人战力,仍有机会将公孙雨挡在谷外。
由于山谷的出口极为狭窄,易守难攻,对方在人数上虽然占据了压倒性的优 势,守住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至于到时候战局会向什么方向发展,就不是铁不真所能预料的了,那时的问 题,就留给西川无双这个杰出的军事将领头痛去吧。
铁不真,这个亚里亚大陆未来最伟大的军事家,此时悄悄地走出树林,准备 迎接他又一次的挑战。
树林外的士兵们正忙着脱下笨重的铁甲,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黑色的衣衫,由 于铁不真身上穿的是西川士兵的服色,士兵们对这个从林中走出来的百夫长并没 有怀疑。
去林中撤泡尿是很正常的事情。
彭将军看到了铁不真仍然穿着军服,大怒著走了过来,重重地踢向铁不真, 叱道:“还不换装。”
这正是天赐良机,机会比铁不真想象的还要好。
锋利的短刀早已准备好了,就在彭将军的军靴将要踢到他的一刹那,铁不真 趁势倒在他的怀中,短刀狠狠地刺进彭将军的胸膛。
“啊!”彭将军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正在换装的士兵们不知所措,他 们看到彭将军倒地时,仍然有些不知状况地发呆。
谁能想到,会有人胆大到混进千人军队中,当面刺杀将领。
这也是铁不真早已预料到的,他就趁着士兵发呆的刹那间,跃上了彭将军的 战马。
为了行军隐蔽,此次公孙雨和彭将军带来的都是步兵,只有公孙雨和彭将军 有马匹骑坐。
铁不真坐上马背后,意味着士兵们很难追上他了。
直到马蹄声响,士兵们才像刚刚醒过来一样,大叫着向铁不真逼过来。
铁不真奋力鞭打着马匹,冲倒了企图拦路的士兵,由于士兵们正在换装,武 器大多放置在地上,所以拦路的士兵们都是空手,根本对铁不真造不成威胁。
可以说,铁不真选择了最佳的行动时机。
铁不真很快就冲出人群,向西川军营的方向奔驰而去,他将用最快的速度请 来援兵,能不能坚守到援兵到来,就要看西川无双自己了。
已经取到武器的士兵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铁不真扬长而去。
这次行动,充分展现了铁不真的特点,那就是简洁,快速,绝不拖泥带水。
正因为这个特点,为铁不真后来赢得了雷霆将军的称号。
就在铁不真有些自呜得意时,一匹黑马如天降奇兵,横陈在铁不真的面前。
铁不真必须要面对的人物终于赶来了——公孙雨。
突然的变故让公孙雨措手不及,不过天生的将军素质,让公孙雨尽快地平静 下来,他虽然不知道铁不真的身份,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此人不除,此次 行动就会受到重大打击。
公孙雨如一座屹立的山峰,横立在铁不真的面前,军刀凝而不发,然而可怕 的杀气已扑面而来。
“好威风的将军啊。”铁不真这样想着,真流弹已暗暗凝聚于掌心了。
就在两马交错的刹那间,真流弹破空而出!
公孙雨的武道再厉害,也比不上阴葵吧。铁不真对此战充满信心。
“轰”地一声,真流弹击中了公孙雨身后的树林,将一株大树拦腰击倒,而 马背上,却失去了公孙雨的影子。
“什么!”
雪亮的刀光从马肚下飞卷上来,直取铁不真的咽喉。
“不会吧!”铁不真尽力地在马背上千躺下来,冰冷的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 鼻子削过去。
好险啊,这个公孙雨怎会比阴葵还要厉害呢。
答案是:阴葵根本没有将铁不真放在眼中,而公孙雨却将铁不真视为劲敌, 这种认知的差异,决定了这是场凶险的战斗。
眼看公孙雨的刀又快速地斜劈下来,铁不真无法可想,他的腰肢再灵活,也 比不上公孙雨的手腕变动的快捷。
他两腿猛地用力紧夹马身,通灵的战马飞也似地窜了出去,军刀贴着头皮劈 了下去。
如果自己的脖子再长一点的话——被连劈两刀的铁不真充分认识到两人的差 距,也深深地体会到,刚才和阴葵的交手是多么地凶险。
如果第二次不是西川无双的及时出手,受了重伤的阴葵仍可将自己杀死。
“西川无双,谢谢你了。”
此时铁不真的战马已街出很远,公孙雨刚想追出去,马前忽然多了一个人, 穿着普通士兵的服色,有力的手腕紧紧地挽着缰绳,竟令战马动弹不得。
公孙雨大吃一惊,此人若是敌非友的话,必是自己的劲敌。
“公孙将军,不必追了。”
熟悉的声音让公孙雨如遭电击,他用颤抖的声音道:“文亲王!”
他没有想到,文亲王居然就夹杂在士兵中间,难怪彭将军会自信这些士兵的 忠诚,原来他们都是文亲王的亲兵啊。
文亲王早就在军中,甚至带来了自己的亲兵,那么,他对这次行动,是早有 准备了。
公孙雨刚想下马行礼,却被文亲王轻轻按住,他低声道:“我不想让其他人 知道我的身份,从帝都出发时,我已命令过他们,就算我不在,他们也会不折不 扣地执行你的命令的,执行刚才的计划吧,不要被突发的事件打断。”
公孙雨道:“可是,我们的计划好像泄露了,刚才那名刺客,一定是主将派 来的吧。”
“就算计划泄露,以小妹的性格,也绝不会离开她的士兵的,所以,她一定 会选择利用山谷的地形坚守待援。”
公孙雨大为汗颜,同时对文亲王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为战神西川流枫的后 代,这种远见卓识根本就是天生的嘛。
“啊,刚才那个人一定是去请援兵了,殿下却还要放他走。”
文亲王微笑道:“从大营到这里,就算骑着快马,也要花三个时辰吧,在这 期间,我们足以击溃谷中的防守了,不要忘记,山谷中只有一百多名士兵。”
“殿下,我这就发布作战命令,一定完成大人的命令。”
“如果能将她活捉的话,就尽量活捉。”
“可是,以主将的武道,恐怕很难吧。”
文亲王的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露出无限哀伤的神情。
“那么,就看着办吧。”声音无奈的令人心碎。
公孙雨本来对这次行动一直抱有不同看法,文亲王痛苦的神情,却坚定了他 的决心。
“殿下也不忍心伤害自己的亲妹妹啊,如果有其他方法的话,文亲王绝不会 这样做的,难道我会比文亲王更高明吗,看来只有执行命令了。”
他拔转马头,回到士兵中间,大声命令道:“向山谷进发!”
第十章幽谷之战此时接到报信的西川无双正有条不紊地布防。
“主将,请您离开吧,我会和士兵坚守这里,等待你带来援兵的。”玉怜香 诚恳地请求着。
“将山顶上的大树全部砍下作为滚木。”西川无双从容地向士兵们发布着命 令,根本不瞧一眼玉怜香,道:“我是不会离开的。怜香,你是首次跟着我吗。”
“可是,谷中只有不到一百五十名士兵啊,又怎能和两千人对抗呢,如果主 将不愿离开士兵的话,趁着敌人还没有来,就带着大家一起走吧。”
“带着一百多名轻装的士兵行走在平原上,这可真是高明的主意。怜香,你 平日的机灵到哪里去了。”
“对不起,主将,可是我真为您担心啊。”
“无双,我也认为你必须离开。”这次是雪儿发出了请求。
“雪儿,为什么呢?”
“此次公孙雨的目标是你啊,如果你不在这里的话,公孙雨还有兴趣杀死这 里的士兵吗?”
西川无双摇了摇头,道:“雪儿,我也知道,如果我们离开的话,士兵们反 而更安全,可是,公孙雨又怎会知道我不在谷中呢,他一定会等到将谷中的士兵 完全杀死,才会知道真相吧,那么,我留下的话,士兵们生存的机会不是更大一 些吗?”
雪儿和玉怜香相视一眼,知道说服工作完全失败了。
她们早就应该明白,以西川无双爱兵如子的性格,她是绝不可能独自逃生的。
“就算格鲁将军以最快的速度请来援兵,也要等三个时辰。”西川无双轻轻 地说道:“玉将军,我们的弓箭有多少?”
“弓有五十张,箭不足千支。”玉怜香报出这些数字时,明显地有些沮丧。
山谷的地形虽然利于坚守,可是没有充足的弓箭,就根本守不住,只靠数量 有限的滚木是远远不够的。
雪儿道:“弓箭的事情,我来想想办法,我们不是还有几十名工匠吗,我让 他们削竹为箭,应该可以应付一阵吧。”
玉怜香兴奋地道:“我怎么忘了你这个神机族的大师了,有你在,弓箭的供 应应该不成问题的。”
雪儿苦笑道:“我也只是个人啊,这么短的时间,我也没有办法准备充足的 弓箭的。”
西川无双道:“弓箭的事先缓一缓,不如先让工匠们扎些草人吧。”
“草人!”雪儿和玉怜香都睁大了眼睛,无法理解西川无双奇怪的命令。
西川无双笑道:“在山顶上放些草人,对方的士兵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一定 会认为是真正的士兵的,那么他们就会向那些草人们射箭。”
雪儿拍手笑道:“这样一来,我们就得到了敌人的箭了。”
“我们一定会坚守到援兵到来的。”西川无双有力的声音感染着身边的士兵 们,让他们忘记了对方的人数远远在他们之上。
雪儿心中大为折服,立刻去山谷召集工匠们制作草人了。
后人认为,西川无双之所以成为伟大的军事家,除了她的智慧和勇气外,她 的人性魅力也起到很大的作用。
她在大敌当前时的从容不迫,会让士兵们勇气倍增,而在两军对决中,士气 的高低是影响战争胜负的最大因素。
而西川无双的智慧更令人心折。
用草人借箭的方法,轻松地就解决了箭支缺少的问题,他们的主将可不是一 般地聪明啊。
西川无双虽然处处表现出了平静从容,不过她的内心却是焦虑不安的。
已经尽可能地准备了,可是对方的人数超过己方将近二十倍,形势的凶险可 想而知。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也许更令西川无双感到难过的是,想要消 灭自己的竟是自己的亲生哥哥。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可是如果不向大汉国不停地进攻,得到喘息的大 汉国又怎会容忍西川国的存在呢。”[ 奇书手机电子书网Http:// Www。 Qisuu。Com] 五十个草人很快就做好了,制造这些简陋的玩艺儿对西川 国最优秀的工匠们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山谷中丛生的荒草又为工匠们提供了取之不尽的原材料。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草人在山顶放置好,远远望去,五十具草人分明就 是五十名威武的士兵。
“主将,叛军来了。”哨兵向西川无双发出警告,士兵们也紧张起来,弓箭 手们拿起了弓箭,对准谷口的方向,步兵们则举起军刀,随时准备斩断滚木上的 绳索,将沉重的滚木放下去。
“保持镇定,等到敌人靠近些再射。”西川无双站在谷口左边山峰的最高处, 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人影已经逼过来了。
“二哥,你真要将我赶尽杀绝啊。”西川无双尽力掩饰心中极度的伤感,自 相残杀的悲剧虽然在亚里亚大陆时有耳闻,可是她怎会想到,这一幕会发生在自 己身上。
“叛军已到百步了。”哨兵急促的声音提醒着西川无双。
“等他们到五十步的时候,我的弓箭手们应该更有把握吧。”西川无双淡笑 着说道,她可不能让自己的真实情绪感染到士兵们。
敌人动作好快,眨眼间已到五十步之距,几名胆大鲁莽的叛军眼看山谷处无 人把守,欢呼一声,舞着手中的军刀冲了过来。
“射击!”
随着西川无双短促有力的命令,五十张弓同时发射,将那几名叛军立毙于谷 口。
然而这几名叛军的伤亡并不能阻止叛军的进攻,由于知道谷中只有区区百人, 叛军很快就大喊着街了过来。
弓箭手们无情地射出箭支,将冲在最前面的叛军钉在地上,由于谷口实在很 狭窄,西川无双虽然只有五十张弓,仍然将谷口封得死死的。
为了对付山顶上的弓箭手,公孙雨命令二百名士兵向山顶做射击掩护,同时 命令一百名士兵冲进山谷。
西川无双命令弓箭手们暂时停止射击,一方面是因为叛兵的射击太猛烈,冒 险还击只会增加伤亡,另一方面,箭支的数量已经不多了。
不出西川无双所料,叛军的弓箭手无法看清山顶的虚实,大多以草人为目标 疯狂射击。
这些不倒的草人们让弓箭手颇为困惑,难道这些“士兵”穿着最新式的铁甲 吗?
以为已压制住山顶弓箭手的公孙雨大感得意,用力挥动军刀,向士兵们发出 冲锋的命令。
然而这次冲到谷口的叛军们却遇到了灭顶之灾。
沉重的滚木以泰山压顶之势砸了下来,狭窄的谷口让士兵们无法躲避成为肉 泥的命运。
砸下来的滚木七零八落地堆积在谷口,成为前进的障碍,为了避免更大的伤 亡,公孙雨只好命令部队撤回来。
“为什么不进攻!”文亲王的声音传进公孙雨的心灵。
“敌人的准备很充分啊。”由于不会心灵传导术,公孙雨只好用自言自语的 方式和文亲王交流。
“西川无双就算有所准备,也必定是仓促的,你以为他们会准备足够的滚木 吗,据我观察,他们的箭支数量已经不够了,再来一次冲锋,就可以冲进山谷了。”
“啊,的确是这样啊。”公孙雨也反应过来,刚才命令弓箭手射击的时候, 对方根本没有对射,这证明对方的箭支数量的确不足了。
公孙雨大声地嚷道:“敌人的箭支已经用完了,也绝不会再有滚木了,大家 一鼓作气,就可以冲进山谷。”
叛军们受到鼓舞,士气大振,公孙雨为了以防万一,命令士兵们挽着塔盾步 步为营地向谷中冲去。
塔盾用精铜制成,极为坚固,甚至可以抵御长矛的刺杀,由于塔盾极为沉重, 会影响前进的速度,士兵们并不喜欢挽着它作战。
目前的战局迫使士兵们接受现实,以牺牲速度为代价,换得生命的保障。
由于敌人数量太少,绝不会冒险下山冲杀,所以减缓行动的速度并不会有什 么危险,只要能防御住敌方的弓箭射击,就算大功告成。
山顶上稀稀拉拉地射下几箭后,无奈地停止了射击,很显然,山顶的弓箭手 们对这种可以护住全身的大盾牌无能为力。
公孙雨看着士兵们穿过狭窄的通道,心中大为兴奋,只要这批士兵能冲进山 谷,就可以直接对山顶的西川无双形成攻击,那就造成硬打硬斗了,己方的人数 将发挥最大的优势。
坐在山顶的西川无双淡然地看着谷口小心翼翼行动的士兵,抱歉地叹了口气, 命令道:“放火吧。”
一百多支火把瞬间被点燃,掷下了谷口,先前被推下去的滚木上,事先抹上 了食油而变得极为容易燃烧。
大火在谷中熊熊地燃烧起来,谷口的士兵惊慌失措地大叫着,可是地下的滚 木成为致命的障碍,沉重的盾牌影响了他们逃生的速度。
超过三十名士兵被困在火海中无法自救,他们的战友们只顾自己逃生,根本 就顾不上他们了。
急着向回逃的士兵们不得不抛下塔盾,以避免被火烧到,西川无双下令射击, 这些可怜的士兵顿时成为靶子,能够真正逃回去的微乎其微。
经过这次沉重的打击,众在谷外的叛军士兵很久没有组织起进攻,他们受伤 的心灵暂时还无法恢复过来。
捡清战果,成就是可喜的,叛军的伤亡在二百多人,己方只有两名士兵非战 斗减员。
这两名士兵因为射箭过猛造成肌肉酸痛,一时间无法投入战斗。
玉怜香经过询问得知,这两名士兵果然不是正宗的弓箭手,在此之前,根本 没有受过射击的训练。
玉怜香兴奋地道:“主将,他们被打败了。”
西川无双淡然一笑,算是回答。
其实形势根本就不乐观,对方只损失了十分之一的兵力,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而自己这边,滚木已完全用尽,用作燃料的食油也所剩不多,从草人身上取下的 箭支的数量也不足三百支。
等到谷口的滚木完全烧尽后,最猛烈的一波进攻就会展开。
算算时间,还必须坚守两个时辰,援军才有可能赶到。
玉怜香不是不明白局势的险恶,现在最令人担心的,还是箭支的问题。
“过了这么久,雪儿应该能造出一些箭支了吧。”
“时间毕竟太短了,就算用最简单的方法造出箭支,恐怕也不够使用的。”
西川无双尽量低声地说道,希望不会被士兵们听到,士兵们正因为小小的胜 利而兴高采烈着呢。
“主将,看看我带来了什么?”雪儿带着十几名工匠爬上山来,每名工匠手 中都抱着一大堆长长的玩艺儿。
“那是什么?”玉怜香看到工匠们抱着的是长长的竹竿,大为奇怪,这些东 西能射出去吗?
“如果做箭支的话,时间恐怕来不及了,所以我就令大家做了很多简单的标 枪。”雪儿抽出一根竹竿,竹竿的一头被削得很锋利,成为标枪的形状。
工艺当然是很粗糙的,很多竹竿上还有绿叶没有被去掉,粗细长短也很不统 一。
“这可是好主意啊。”西川无双忍不住称赞起雪儿来:“这样的武器完全能 起到杀敌的效果,并且制造起来也很简单。”
兴奋的雪儿开心地道:“既然主将满意的话,我就令工匠们大量制造。”
令工匠们丢下标枪后,雪儿兴冲冲地去了,士兵们纷纷过来试用新式的武器, 由于西川军的士兵们大多经过标枪的训练,这些竹枪虽然不太称手,也可以将就 使用。
此时谷口的滚木火势渐弱,难以阻挡叛军的前进了,想必经过了一番鼓动人 心的演讲,谷外的叛军又嚷嚷着冲进来了。
在叛军进入伏击距离后,迎接他们的是简陋的标枪。
这些标枪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然而因为叛军们大多穿着铁甲,那些软脆 的竹子是无法穿透铁甲的,只有投中叛军们的裸露部位,才能造成伤害。
叛军们在惊愕之后,很快就意识到,谷中士兵已是困兽之斗。
他们挥舞着军刀,尽力挡格着飞来的竹枪,几名英勇的士兵已冲上半山坡了。
西川无双命令士兵们拿起军刀,发动了一次有力的反冲锋。
在西川无双的亲自带领下,士兵们奋勇杀敌,由于是居高临下地战斗,叛军 们很快就抵挡不住了。
叛军们被赶过谷口,丢下了几具尸体,这次战斗虽然胜利,也暴露了己方战 具缺少的弱点,机智的公孙雨略做调整后,立刻又命令叛军们发动第二次进攻。
此次加入进攻的人数有三百之多,看来公孙雨想借这次进攻,一举将西川无 双歼灭。
看着漫山遍野爬上来的叛军们,西川无双忧心忡忡,只能略尽人事以命令弓 箭手们将剩余的箭支完全射出去。
想不到这次射击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那就是谷外的弓箭手例行发动了 反射,箭支无例外地射在英勇的草人身上。
必须原谅叛军弓箭手的愚蠢,工匠们制作草人的时候,尽量令草人们做到姿 势各异,从而增加了逼真程度,而暗夜又给弓箭手们的识别能力造成障碍。
意外地又得到一批箭支外,士兵们聪明地又射了几箭,如愿地换来更猛烈的 反射。
与此同时,公孙雨的攻坚部队已展开行动了,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们认为谷 内的部队绝无射击的能力了,最多是用劣质的竹枪进攻。
他们大胆地穿过谷口,疯狂地向山顶冲来,当他们发现对方连竹枪也没有了 时,心情就更加放松了。
为了迎合叛军的心理,西川无双命令已得到充足箭支的士兵暂停射击,于是 叛军们毫无戒备地冲上来了。
等到双方只有三十步的距离时,致命的箭雨终于发射了。
被箭雨吓懵了的叛军们惊慌失措,高涨的士气陡然降到冰点。
结局是可想而知的,伤亡无数的叛军们极快地溃败下去,丢下了大量的尸体。
这次攻坚的失败也给予了叛军心理上沉重的打击,西川无双神出鬼没的战术, 令他们胆战心惊。
好在这些人都是文亲王的亲兵,受到文亲王重恩的他们,还不会有背叛主子 的想法,不过对谷中守将畏惧的心理却扎下了根,如果他们知道谷中的将领就是 主将西川无双的话,他们恐怕会完全失去进攻的决心的。
雪儿的竹枪适时地送来了,这次的数量达到三百余根,小心使用的话,完全 可以打退敌人的再次攻击。
西川无双命令士兵们稍做休整,不过兴奋的士兵们根本没有疲倦之态,他们 纷纷拿起标枪,做一些改良工作,希望让竹枪更加顺手些。
玉邻香向雪儿提到了标枪的一些问题:“刺中敌人脖子的话,应该就没有问 题,不过士兵们很难达到这样的准头。”
这是无意中说出来的话,玉怜香根本没有指望能得到答案,毕竟时间太短, 很难对标枪进行强化处理。
想不到雪儿很快地就回应道:“让我试试看吧,也许我有办法让大家的瞄准 率提高呢。”
“你在说什么?”玉怜香有些不明白雪儿的话了。
“用心灵控制的方法驱除大家心中的杂念,让他们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作战 上,由于注意力集中的缘故,瞄准率就会提高吧。”
“真的呀。”玉怜香和她身边的士兵们同时发出惊奇的声音。
“试试看吧。”雪儿很快就令士兵们以她为中心围成一圈。
人群中心的雪儿闭上了眼睛,全身上下笼罩着神秘的气息。
“驱除杂念,努力作战吧。”随着雪儿近乎咒语般的声音,周围的士兵们忽 然感觉到,这个纤弱的女孩蓦地成了他们的主宰,原本充斥于心中的种种情绪, 比如恐惧,兴奋、惊慌等等,统统消失不见,脑海中只剩下一种声音了,那就是 ——努力作战!
唯一不受影响的是西川无双,这是因为她真流强大,很难受到别人控制的缘 故。
然而她也表现出了惊奇。
想不到雪儿身上竟有这么可怕的潜力,这个神秘的神机族少女,究竟还有多 少秘密呢。
“大家试试看吧,命中率应该会提高的。”雪儿有些疲倦地说道。
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样,大家都拿起了标枪。
西川无双感到了某种恐惧,这些士兵此时已完全被雪儿所控制了,如果雪儿 是自己敌对一方的话,那可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所有的士兵都做出了投掷的动作,雪儿道:“没有必要大家都投掷,那样会 浪费标枪的。”
她指定了一名士兵,让他瞄准山下一块很小的石头投射。
随着雪儿的命令,这名士兵用力地投出了标枪。
真是奇迹,标枪准确地投中了石头,士兵们一阵欢呼。
“我们是神投手,我们是神投手。”士兵们狂热地大叫着。
高涨的士气让西川无双看到了坚守的希望,然而大家狂热的情绪却让西川无 双感到不安。
“以后,最好不要有与雪儿对敌的机会,异能者实在太可怕了,传说中的魔 法师难道就是异能者吗?”
不过,雪儿的问题暂时不必操心,让西川无双最关心的,还是当前的战局。
“格鲁,你真的会帮我带来援军吗?”想起自己对格鲁的无情,西川无双心 中大为愧疚。
虽然雪儿坚定地认为,格鲁一定会请来援军,西川无双却还是有些担心。
见多了以怨报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心险恶,以德报怨的事情就变得 难以让人相信了。
谷外的叛军沉默了很久,这意味着他们也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从而将积聚 力量,将希望寄于最后一次进攻上。
可想而知,最后这次进攻将是极为猛烈的,士兵们也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压 抑,好在西川无双的镇定从容和指挥有方增加了他们的信心,这是取得胜利最重 要的因素。
谷外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受到公孙雨激励的士兵终于重获士气,最残酷的 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超过三百人的叛军快速地推向谷口,他们的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兵等候 进攻的命令。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公孙雨必定会将全部的士兵投入战斗,一批被歼灭后, 第二批会立刻跟上。
面对西川无双这位杰出的将领,公孙雨已认识到,采用任何战术都是可笑的,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拥有绝对的人数。
在叛军涌到谷口时,西川无双下令射击,她必须尽可能地将敌人封锁在这个 狭窄的入口处,以争取宝贵的时间。
箭雨标枪纷飞的局面并没有出现,然而效率却是奇高的,几乎每一支箭,每 一把标枪都可以重创敌军,雪儿的功劳真是太大了,她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几 乎将士兵们的战斗力提高数倍。
然而叛军的人数毕竟远远超过守方,守方的攻击密度显然无法阻止所有的叛 军,第一轮攻击后,仍有百余名叛军越过谷口,向山顶爬来。
西川无双和玉怜香身先士卒地守在半山腰,那是通向山顶最狭窄的通道,最 多能容许四五人通过。
凭西川无双和玉怜香二人,完全可以守住这里。
接触战很快就展开了,西川无双迎面劈倒了一名身材雄壮的士兵后,就被团 团涌上来的叛军包围了。
若论西川无双的武道,这些士兵无人可以接住她的一招,然而对方却是杀不 胜杀的,一个人被劈倒后,另一个人很快就补住空缺。
连杀了数十人后,西川无双的体力虽然不存在问题,然而大量的流血死亡和 叛军们义无反顾的精神却令她心情波动。
这些人可都是西川国的士兵啊,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于政治利益的冲 突中,这是何等无奈的现实啊。
由于双方已混战在一起,弓箭和标枪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英勇的守兵们团 结在西川无双的身边,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着自己的主将。
战斗极为残酷,双方沉默地嘶杀着,战场上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和兵器切 入皮肉的撞击声。
血腥的场面让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是鲜血斑斑。
西川无双身边的士兵不住地减少,而叛军们却像杀不尽一样,围在西川无双 身边的永远都是那么多人。
西川无双已杀到手软了,娇躯摇摇欲倒,她已记不清杀死多少人了,不断涌 上来的叛军让她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在这种零距离的战斗中,体力是最大的决 定因素,精妙的武道根本无法施展。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西川无双明显地感到体力大量地流失,劈出去的 刀也有些有气无力,甚至切不开铁甲了。
“她就要完了。”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
敏感的玉怜香立刻认出了他的声音:“公孙雨,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玉怜香又急又怒地大叫着。
战斗到现在,这是敌我双方主将第一次交流。
公孙雨立刻陷入了沉默,面前的一切让他心中大愧,虽然是奉了文亲王的命 令,可是山腰上的两个女人毕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物啊。
“怜香,主将,你们原谅我吧,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公孙雨心中忏 悔着,最后里了一眼厮杀着的战场,又将一队士兵派了上去。
忽然,大地像是发生了轻微的地震,轰轰的声音如滚滚惊雷,不停地撞击着 众人的耳膜。
“那是什么声音?”叛军们惊恐地看着传来声音的谷外。
“是我们的援军到了。”站在山顶上的守兵最先发现了谷外大量涌来的铁甲 骑兵,兴奋至极地大叫着。
这个消息极大地打击了叛军们的士气,对西川无双的攻击几乎立刻停止了, 惊慌失措的叛军们拼命向山下逃去。
然而他们根本是无路可逃。
“他奶奶的,给我杀,统统杀光。”万骑长格林望着从谷内涌出的叛兵们, 咬牙切齿地发出了绝杀令。
“得令。”两翼的骑兵迅速地包抄,将从谷中逃出的叛军们团团包围。
这些天下闻名的西川铁甲骑兵自从出征以来,根本没有用武之地,面前的千 余名叛军正好成了他们发泄的对象。由于实力上存在巨大的差距,一边倒的战斗 很快就结束了。
没有任何一名叛军逃出包围,铁甲骑兵干净利落地完成了长官的命令,在他 们看来,这种战斗简直比平时的练习还要简单。
随着最后一名叛军被杀掉,格林策马驰向山谷,西川无双已站在谷口迎接了。
看到主将全身浴血的样子,格林慌忙下马,惊恐地道:“末将救援来迟,还 里主将恕罪。”
西川无双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你们来得很及时,公孙雨抓到没有?”
一名千骑长报告道:“报告主将,尸体中没有发现公孙雨。”
格林怒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这么重要的人物也会漏掉?”
“对不起,万骑长大人。”千骑长恐慌道。
“算了,公孙雨必定越过山峰逃走了,以他的武道,这并不难做到。”西川 无双及时地替千骑长解了围。
“对了,格鲁小队长呢?”西川无双终于找到机会提起此人。
“啊,主将说的是那个报信的百夫长吗,他可立了头功啊。”格林左右四顾, 却没有发现格鲁小队长的身影,奇怪地道:“他刚才还在我的身边,现在又到哪 里去了?”
“山谷中起火了。”一名骑兵遥指着山谷道。
众人惊讶地回头望去,山谷深处果然升起了熊熊大火。
“那是仓库的位置。”玉怜香惊慌地叫起来。
“什么!”西川无双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样的大火,仓库中的飞天神翼还 能保住吗?
“啊,有东西飞过来了。什么,那竟是人呀,天啊。”刚才那名眼尖的骑兵 又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西川无双有所觉悟地抬起头来,空中飞来几个人影,其中赫然有格鲁和雪儿 的身影。
“对不起了,主将。”飞临众人上空后,铁不真吃力地扇动着双翼,他对这 玩艺儿还有些不习惯。
“格鲁!”玉怜香心情复杂地叫着。
“我是大汉国的百夫长铁不真,奉督军之令前来侦察贵国的军情,请原谅, 我烧光了飞天神翼,因为我无法漠视自己的责任。”
“该死的,你竟是大汉国的奸细。”脾气暴躁的格林破口大骂,当场下令向 天空射击。
然而弓箭的射程根本就达不到那样的高度,射向空中的箭纷纷下坠,让格林 更加暴跳如雷。
“主将,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我们就算扯平了,有机会再见吧。”铁不 真哈哈大笑,用力扇动双翼,一行人消失在渐现曙光的天空中。
“为什么会这样?他竟是大汉国的军人。”也许是接受了太多的意外,西川 无双一时间竟无法理清头绪。
几个月的心血就这样化为泡影,本已微现光芒的强国之路忽然一片黑暗。
这个该死的铁不真,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更让西川无双难以理解的是,雪儿为何会背叛自己。
对了,圣主!他是圣主,难道他真的能改变亚里亚大陆的一切吗?
“进攻,我们必须进攻,这样等下去,大汉国的军威何在!”
在凤凰城的督军府,李克站在克里兰面前,挥舞着拳头,大声地叫着。
“我们不能进攻。”克里兰坐在椅子上,尽量掩饰对李克的不耐烦,道: “按照本国的军法,出兵凤凰城将受到严惩。”
“多么懦弱可笑的法律啊,简直丢尽了大汉国的威风。”
“法律是高于一切的。”
“督军大人,你应该看到,西川人是如何地嚣张,他们不知羞耻地面对着城 门撤尿,肆无忌惮地大骂着您的名字,公然地在城外的树阴下睡觉,身为大汉国 光荣的军人,难道你就这样任他们耀武扬威吗?”李克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显得 有些激动。
“这是西川无双的诡计,我们并不知道西川军的虚实,贸然出兵是危险的。” 克里兰慢条斯理地说道。
“难道大人还在等待那个只知夸夸其谈的罪犯吗,我可以肯定,他已经为自 己的无能付出了代价,他再也不能回来了,大人。”
“七天的期限不是还没有到吗,再等几天吧,和在野外露宿的西川军相比, 我们更该表现出耐心。”
“大人。”李克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道:“我认为,就算从军事角度而言, 派兵出城也是可行的。”
“是吗?”克里兰对李克的话不以为然。
“西川军战无不胜的历史已经培养起他们的傲慢自大,在我看来,他们所表 现出的狂妄无耻,并不是因为诡计,而是因为他们一向瞧不起大汉国军队,这显 然是我们的机会,趁着夜色,向西川军突然发动猛攻的话,一定会让毫无准备的 他们溃不成军。”
克里兰必须承认,在通常情况下,李克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狂妄自大的西 川军的确没将大汉军放在眼中,在适当的时机采取偷袭的战术,是有可能取得很 大的战果的。
然而,西川军的主帅是大陆三女杰之一的西川无双,这是一个绝不能被低估 的优秀军事将领,就算偷袭成功,以西川军的战力,士兵们仍然要付出很大的代 价。
既然自己能以最小的牺牲守住城池,又何必那样做呢。
身为督军,已是非贵族出身的克里兰最顶峰的职位了,而克里兰早已过了好 战抢功的年龄。
“随你怎么说吧,身为督军和城主,我不会让城中的一兵一卒去冒险。”
李克脸色铁青,冷冷地哼了一声,心中暗骂道:“胆小鬼。”
“报告。”亲兵惊恐的声音惊醒了屋中的二人,克里兰心中陡然升起阴云, 不会是什么坏消息吧。
“什么事?”克里兰镇定地问道。
“空中有不明飞行物向我们靠近,由于黑夜的缘故,我们无法判断那是什么, 请大人定夺。”
“什么!”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克里兰几乎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难道是格里斯国的鹰驽兵团吗?”李克发挥了他的想象力。
“这不可能。”克里兰道:“格里斯国在大汉国的东方,又怎么可以越过广 大的国土向这里进攻。没有地面部队的支持,只靠五百人的鹰鸶兵团,是不可能 取得战果的。”
“那么,一定是翼人族了。虽然他们是爱好和平的种族,不过总是有败类的, 一定是西川无双买通了他们。”
“去看看吧,没有确认的事情,还是不要那么确定为好。”
克里兰和李克立刻出府查看,得到消息的亚森早已等在府外了。
报信的亲兵忽然指着空中叫道:“大人,他们飞进城中了。”
众人急忙抬头里去,空中果然出现了点点黑影,不过克里兰很快就断定出, 来者绝不是鹰驽兵团,更不是翼人族。
“无论怎样,也不能让他们靠近,弓箭手,准备射击。”李克大声地命令着 早已严阵以待的弓箭手。
弓箭手们立刻张弓搭箭,等到不明身份的飞行者再靠近一些时,就展开射击。
“不,等一等。”亚森忽然大叫道:“停止射击,是铁大人回来了。”
铁不真的脸终于被看清了,士兵们一阵欢呼,以铁不真的职位当然不会受到 士兵们的尊敬,不过他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无疑给士兵们造成极大的震动,发出 欢呼声也就不难理解了。
“真是铁将军回来了,天哪,他们怎会在天上飞行呢。”克里兰目瞪口呆。
第十一章发财秘方“情况就是这样,督军大人,我们毁掉了飞天神翼,破坏 了西川无双准备建立飞天军团的阴谋。”铁不真在向克里兰详细陈述时,自然不 会蠢到将自己请援兵救助西川无双的事情说出来。
铁不真七人组早已和铁不真形成了默契,同生共死的经历,让他们坚决地和 铁不真站到一起。
虽然无法理解铁不真救援西川无双的行动,然而,既然是头儿做的事,那就 一定是有道理的。
在铁不真叙述过程中,克里兰和亚森不止一次发出惊叹的声音,西川无双果 然可怕啊,如果任由她组建飞行军团的话,凤凰城是不可能守住的。
铁不真所立的功劳,从小处来说,是拯救了凤凰城,从大处来说,筒直是挽 救了整个大汉国。
李克一直在认真地听着铁不真的陈述,显然,他希望能找出其中的破绽,从 而进行反驳。
然而事实俱在,铁不真所带来的飞天神翼就是证明,铁不真丝毫没有夸大功 劳的语言。
“很好,铁不真千夫长大人,你以你的英勇智慧,解除了本城最大的危机。” 克里兰的喜悦是难以掩饰的。
“督军大人,您恐怕弄错了,我现在只是一名百夫长。”铁不真更正克里兰 的话。
“没有听清楚吗,那好,我以督军的名义正式宣布,铁不真百夫长即日起升 任千夫长之职,仍为特别行动队的队长,直接受本督军调遣。”
李克重重地哼了一声,神情极为不满。
“千夫长大人,恭喜你。”亚森热情地向铁不真伸出手去,他衷心地为铁不 真感到高兴。
铁不真立下如此大功,升任千夫长是他可以想到的,最让他意外的是督军大 人最后一句话。
“直接受督军调遣”,这就意味着任何比铁不真职位高的将领都无权命令铁 不真,名义上虽只是千夫长,可是所受到的荣耀将不亚于万夫长万骑长之类的高 级将领。
这也是李克不满的理由,如果铁不真只是一名千夫长,那么自己仍有对付他 的手段,可是“直接受督军调遣”这句话,却打破了李克的所有幻想。“啊,怎 会这样?”铁不真显然还弄不清状况。
“千夫长大人,还不向督军大人道谢吗?”亚森笑吟吟地提醒着铁不真。
“是,多谢大人提携。”铁不真慌忙向克里兰行了个军礼。
“免礼吧,千夫长大人,对了,随你出战的士兵们每人将得到十枚金币的赏 赐,嗯,这个奖励太低了些,那么,他们从今日起将免去罪犯的身份,正式成为” 大汉国光荣的士兵。“
“督军大人万岁,铁不真千夫长万岁。”以司马亮为首的特别行动队的组员 们齐声发出欢呼,想不到这么容易,他们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大汉国光荣 的士兵,这可是想一想都令人兴奋的名词啊。
亚森很快取来解毒药替大家解毒,困扰大家多时的问题也解决了,督军府中 欢快的气氛让李克无法忍受,他很快就借故离开了。
铁不真并没有隐瞒雪儿的事情,也向克里兰坦陈,雪儿无意与任何人见面。
由于雪儿神机族的特殊身份,克里兰对她的选择表现出了尊重,放弃了想见 一见这位神秘少女的念头。
在向督军汇报完毕后,亚森将铁不真领到一个单独的院落。
千夫长已跨入高级将领的行列,不必住在军官招待所了,所以亚森特意替铁 不真准备了一个单独的院落。
小小的院子只有两三间房屋,然而屋中的陈设整齐洁净,处处体现出亚森的 用心。
“太感谢了,亚森。”
“铁将军,军需部门有义务替将领和士兵们服务,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 请随时与我联系。”
大忙人亚森丢下这句话,就匆匆地走了,由于西川军的飞天神翼军团已被摧 毁,克里兰担心会迎来西川无双报复性的进攻,所以亚森肩上的担子是很沉重的, 还有大量的军需物质需要他调派呢。
“雪儿,从现在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站在完全属于自己的院落中, 铁不真禁不住欢喜之情。
“圣主大人的光辉之路就要从这里开始了,我想不久以后,这里会成为很有 纪念意义的地方吧。”听到铁不真的呼唤,雪儿雀跃著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为了避免与其他人接触,自从进城后,雪儿就和铁不真保持着距离,此时终 于可以现身了。
“什么啊,你说的是以后的事情吗,现在何必想那么远呢。”
“圣主大人,您真的没有想以后该怎样做吗?”
“以后?想那么远干什么?”
“可是,大人,您是身负使命的圣主啊。”
“啊,真困,该是睡个好觉的时候了。”想起前途,铁不真大感头痛,逃难 般地溜进了房间。雪儿无奈地看着胸无大志的男人走进房间,不由发出叹息声。
看来,事情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啊,虽然确定并找到了圣主,可是离自 己的梦想,还有很大的距离呢。西川无双报复性的进攻并没有出现,守城的士兵 们仍然时时保持着警惕,不过没有防守任务的士兵却是轻松的,在城中的每个娱 乐场所,都能见到他们的身影。
西城梦想者酒馆里,此时正聚集着几十名好酒的士兵,梦想者酒馆的朗姆酒 是很有名的。“真是好酒啊,很久没有尝到这么正宗的朗姆酒了。”几杯酒下肚, 司马亮黑黑的面庞上泛起了红光。
由于有了可自由行动的士兵的身份,梦想者酒馆成了特别行动队常来光顾的 场所。“司马亮,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以你的身手,不该那样轻易地被警察 抓到吧。”有了几分酒意的马丁问道。“帝都的警察?”司马亮很轻蔑地道: “以他们的本事,就算再给他们三百年的时间也抓不到我的。可是,你该知道喀 斯林吧,难道你认为有谁能逃脱他的追捕吗?”
“什么,你也是被喀斯林抓来的吗?”马丁惊讶地叫道。
“有什么奇怪吗?”
“真是太巧了,我恰巧也是喀斯林的牺牲者,不过,那个小子的确很有两下 子。”
“是啊,帝都的治安,如果没有他的话,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知道 为什么,虽然他抓住了我,可是我心里一点也不恨他。”
“真是奇怪的感觉啊,居然没有办法去恨一个把自己抓住的人,可是,我的 心里也有同样的感觉。”再一次听到喀斯林这个名字的时候,铁不真心中升起异 样的感觉,他现在也无法弄明白,他对那个永远摆着一张酷脸的喀斯林究竟是恨 还是感激的。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还是帝都那个大流氓吧,绝不会有现在这个 成就。无论怎样,自己现在是前途光明的千夫长大人了。
喀斯林,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提到喀斯林,其实真正应该感激他的应 该是我吧。”古尔忽然开口了,这让大家都吃了一惊。“哦,你也是被喀斯林抓 住的吗?”马丁好奇地问道。
“不能用抓住这个词,也许,说是拯救比较好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司马亮也有些好奇了。
古尔这个人,一直给大家神秘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沉默寡言的缘故,如今 他好像想讲出自己的故事的样子,大家都摆出很有兴趣的姿态。古尔没有让大家 失望,他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毒死了一百多匹军马,有人说我毒死了上千头, 是的,我可以做到,不过,那天到肯德村的,的确只有一百多名帝都骑兵。”
“帝都骑兵为什么会去肯德村呢,据我所知,那不过是帝都郊区一个偏僻的 小村庄,根本就没有可看的风景。”司马亮道。
古尔的脸胀红了,愤怒的神情自然地流露出来,他大口地喝着酒,悲愤地道 :“不错,肯德村只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小村庄,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然而,那 些帝都骑兵却认为,这个村子里的每个人都是匪徒。”
马丁惊讶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帝都的四周不是经常出现匪徒吗,而身为帝都骑兵,应该是负有地方上的 治安责任吧,所以,这些无能的帝都骑兵就出城围剿了,可是,他们拿那些神出 鬼没的匪徒根本就毫无办法,也根本不敢真的去剿匪。于是,一个天才的小队长 想出了高明的方法,那就是,将无辜的村民当成匪徒,砍下他们的头来充当战利 品。”
“天啊,会有这样的事。”司马亮与马丁同时惊呼的。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砍杀手无寸铁的村民总比对付凶悍的匪徒要容易得多, 这么高明的主意谁不愿意去实行呢,于是,那些骑兵就冲着肯德村来了。”铁不 真道:“因为这个缘故,你就毒死了他们的马?”
“是的,头儿,因为这种事情在我们那里经常发生,所以听到有帝都骑兵向 肯德村进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必须做点事情了。”古尔向铁不真欠身示意。 “毒死他们的马,他们就无法快速地赶到肯德村了,这样,就给村民的逃亡争取 了时间,是这样的吗?”
“头儿说的不错,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一百多匹马,那要怎样做才能毒死呢,何况,骑兵们也不会看着你 去毒马吧?”
“头儿。”古尔再次恭敬地欠身示意,道:“我的祖上是行医出身的,在帝 都这样的大城市,由于有具有治疗异能的治疗师存在,病人已经不再去看医生了, 然而,在贫穷的乡村,那些付不起治疗师高昂费用的人,仍然会用得着我们这些 土医生的,我对各种草药的性能了如指掌,当然,配制毒药的话,也不会是什么 难事。”
“原来是这样啊。”铁不真露出深思的神情,道:“虽然有了毒药,可是在 马身上下毒:仍是了不起的事情,让我想想,该用什么办法呢,也许,只能在草 料上做些文章了。”
“头儿,你真是厉害啊,这么快就想到了方法,可是头脑鲁钝的我,却是绞 尽脑汁才想到这一点的。”
“具体该怎么做呢?”铁不真饶有兴趣地道。
“我所制造的毒药,有着清香宜人的气味,对马匹而言,那种味道是难以抗 拒的,我在肯德村四周的草地上,都洒上了这种毒药。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奔跑 了几十里路疲倦的马匹对那些散发着迷人清香的草香发生了浓烈的兴趣,而骑兵 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任由他们的马匹吃草,于是,震惊帝都的毒马案就 产生了。”古尔的语气中丝毫没有罪恶感,相反,他提到那些骑兵时,却无法掩 饰痛恨的口气,而在座的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们,都为肯德村的村民能逃过一劫而 深感庆幸。
“干得太好了,古尔,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也会这样做的。”司马亮忍不 住为古尔拍手叫好。
“那么,后来侦破此案,将你抓住的,一定是喀斯林了。”一直沉默的龙九 忽然问道。
“是的,龙哥,除了喀斯林,谁也无法侦破这件离奇的案件,出于帝都警察 的责任,他抓住了我,而出于对我行为的同情和理解,他在报告上为我大大地开 脱,认为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匪徒,从而保护村民,那些不幸的帝都军 兵,只是误食毒药罢了。”
“喀斯林真是了不起啊。”司马亮大声叫道:“来,让我们为喀斯林干杯, 没有他,我们就无法相众在一起了。”
“当然,这一切还要感激头儿,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怎能喝到这里的好酒 呢。”马丁不失时机地替铁不真送上高帽。
铁不真笑道:“哪里是我的功劳,这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以后大家好好干 的话,天天都会过上这样的好日子的。”
“可是,头儿,督军大人不是答应给我们每人十枚金枚吗,为什么到手的只 有五枚呢?”有了些醉意的司马亮疑惑地问道。“这个嘛。”铁不真一本正经地 道:“这种问题还是不必提了。”
军界中的黑幕,又怎能是普通士兵所能明白的,组员们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 头。“头儿说的对,我们能成为自由的士兵,已经很不错了,又何必在乎奖金的 多少呢。”铁不真七人组成员之一,诚实的古尔附和道。
司马亮的心中升起疑云,言出必行的督军大人是不可能少发奖金的,忠厚的 亚森也绝不会克扣,唯一的解释就是……一群突然涌入的士兵打断了司马亮的思 绪,这些人穿着亮闪闪的银色军装,从他们趾高气扬的神情来看,他们一定是某 位高级将领的亲兵。“马瑟尔老头,快拿十瓶上好的朗姆酒来。二名亲兵小头目 大声地叫着。酒馆老板马瑟尔先生厌恶地皱着眉头,不情愿地取出十瓶朗姆酒, 吩咐伙计送过去。看着狂呼大叫的那些亲兵们,铁不真有所领悟地站了起来,走 到吧台边。”生意不错啊,马瑟尔先生。“
“唉,铁大人,托您的福啊。”马瑟尔神情复杂。
“这都是些什么人,太没有礼貌了吧?”
“他们都是副督军的亲兵啊,难道铁大人居然不知道他们吗?”提起副督军 这三个字,马瑟尔难以掩饰痛恨的神情,好像有什么苦衷的样子。“马瑟尔先生, 我敢肯定,这些家伙喝完酒,一定不会给足酒钱吧。”
“给足酒钱?铁大人,如果他们能给一枚铜币的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怎会这样。”正中下怀的铁不真佯装愤怒地道:“难道没有人能管他们吗?”
“铁大人,唉,还是不用提了。”马瑟尔欲言又止,不过铁不真当然心中有 数。凭借着副督军的势力,这些横行霸道的亲兵们是不会将宪兵队放在眼中的, 这从李克敢当街强奸女军官的事情上,就可以清楚地知道了。
“马瑟尔先生,我向你保证,你以后不会见到这些讨厌的家伙了。”铁不真 很快就意识到,一个发财的机会来临了。“什么?”马瑟尔还没有反应过来,铁 不真已回到组员们中间了。
“兄弟们,发财的机会到了。”铁不真眉飞色舞地展开诱惑。
所有的组员都睁大了眼睛,露出很感兴趣的神情。
“头儿,有什么好主意?”司马亮急迫地道。
“看到那些家伙了吗?”铁不真的眉毛向李克的亲兵们挑动了一下。
“对了,这些家伙身上一定有钱。”司马亮忽然想起一事,神情沮丧地道: “头儿,我们现在可是光荣而自由的大汉士兵,如果公然抢劫的话,恐怕不太好 吧。”其他人也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摆脱了罪犯的身份,如果为几个小钱就断送 前途,无疑是划不来的。“蠢货,谁让你动抢了,难道你没有注意到,马瑟尔老 头很讨厌这些家伙吗?如果我们能替他出一口气,我想他一定不会吝啬的。”
“可是,他们毕竟是李克的亲兵,李克的官职可比头儿大多了。”马丁做事 一向很谨慎。
龙九微微一笑,道:“你们不要忘了,头儿是受督军亲自指挥的,副督军职 位再高也管不了头儿,再说,我想督军大人也不是很喜欢李克吧。”铁不真与龙 九相视一笑,道:“为了稳妥起见,最好还是探探马瑟尔老头的口风吧,如果他 不愿意出钱,鬼才替他出头呢。”司马亮自告奋勇地站了起来,道:“这种事情 就交给我办吧,”
他起身到柜台边与马瑟尔先生耳语了几句,很快就兴冲冲地回来了。
“马瑟尔老头答应了,如果我们肯替他打发那些家伙,他将会付五枚金币, 并且他还答应,可以每月支付我们十枚金币,作为保护费。”
“保护费?”铁不真皱起了眉头,道:“这个词儿让我想起不堪回首的过去, 那么,就叫治安管理费吧。”
“头儿真是个天才,治安管理费,听起很文雅的词儿,我很喜欢。”
“开始吧。”龙九站起身来,指着那些乱嚷嚷的亲兵们道:“闭嘴,吵死人 了。”
“什么,敢这样对我们说话。”亲兵队长怒不可遏。
战斗已无法避免。
司马亮首先提起酒瓶打破了亲兵队长的头,从而拉开了战斗的序幕,紧接着, 以龙九为首的队员们和李克的亲兵打在了一起。由于有龙九这个超强的高手,实 质形成一边倒的战斗,酒馆中其他士兵向来受到这些亲兵们欺负,他们纷纷为特 别行动队员们加油,并且偷空打打黑拳,出出心头恶气。亲兵们很快就溃不成军, 狼狈地逃出酒馆。
铁不真不失时机地站了出来,马瑟尔先生已激动万分地走到他的面前。
“铁大人。”马瑟尔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没有什么,谁也无法忍受那些家伙的,放心吧,以后他们绝不敢来了。”
“这是十五枚金币。”
“真不好意思,那就收下了。”
“今天的酒就算我请客了。”
“不,您已付了该付的,我们没有理由再让您破费。”铁不真义正辞严地拒 绝了马瑟尔先生的好意,如数付了几枚铜币。心满意足地走出酒馆,铁不真开始 盘算这几日的赚头了,督军赏赐给队员们的金币,的确被他老实不客气地取走一 半,道理很简单,金钱过手,哪有不截留的道理。问题是,这些罪犯坯子们绝不 是容易对付的,看来必须想个办法将他们的嘴封住才好。在这种事情上,铁不真 是具有天才的,他很快就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必须原谅 铁不真对金钱的贪婪,苦难的童年和艰辛的成长经历,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对 金钱的严重依赖性。就在铁不真盘算着如何对付他那些可怜的下属时,从东城门 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街上行人纷纷闪避,紧接着,一队队骑兵涌上街道。
这是支重骑兵,他们身穿贵重的锁子甲,佩着重型军刀,闪亮的头盔将脸部 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在亚里亚大陆,重骑兵是军队中的终极部队,享有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权力。
重骑兵中的士兵,完全由贵族子弟构成,这群自幼就受到严格训练的骑士们, 保证了重骑兵的强大战斗力和绝对的忠诚。
铁不真惊奇地看着这群骄傲的骑士们,心中赞叹道:“真是威武啊,能够统 率这样一支部队的,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那名身穿万骑长服色,走在部队前列的,竟然是一位身 姿婀娜的女将军。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不逊于西川无双与雪儿的美女,异常丰满的胸部几乎要 将战甲撑破,紧束的腰身和胸部形成夸张的对比。
然而,高挑的眉毛和薄薄的嘴唇显示出美女将军具有冷酷与野性的一面。 “虽然很美丽,可是好像欠缺一点温柔,不过,如果有机会试试她胸膛的弹力, 应该是很美妙的事情。”美女当前,铁不真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好像注意到了铁不真色迷迷的眼神,美女将军露出了怒意,她挑动了一下眉 毛,似乎就要街上前来给铁不真一个教训。
“海伦娜,你好像生气了。”紧跟美女将军身后的一名年轻将领开口说话了。
也许是海伦娜艳光四射的缘故,这名同样身穿万骑长服色,还算英俊的年轻 的高级军官,刚才并没有引起铁不真的注意。
“艾里,难道你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吗,真讨厌,那双眼睛,好像能看进人 家的衣服里似的。”海伦娜又嗔又怒地道。
“哈哈,看你这样的美女而不行注目礼的话,不是很不正常吗?”艾里朗声 大笑着,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随和而开朗的人,他的声音有一种令人愉悦的魔力, 这使得他平平无奇的面容也显得有些亲和力了。
“可是他的眼神……哼,我一定要找机会教训他一下,嗯,还是个千夫长呢, 想不到凤凰城的军官这样没有教养。”海伦娜仍是有些不甘心。
“算了,海伦娜,我们还要去见克里兰督军呢。”海伦娜和艾里很快就被不 断涌来的骑兵簇拥着,往督军府的方向去了。
“看来他们是增援凤凰城的援兵了。”脑海中盘绕着海伦娜动人的相貌,惹 火的身材,铁不真回到了住所。先一步在此等候的特别行动队员们围住了铁不真。
没等众人开口,铁不真就道:“司马亮,马丁,从现在起,你们两人负责搜 查李克亲兵的行踪,一旦发现他们在城中任何一个娱乐场所出现,就立刻通知我。” 司马亮笑道:“头儿还想捞一笔吗?”
“不捞白不捞。”铁不真笑吟吟地道:“我想城中所有娱乐场所的老板都不 会喜欢他们吧,只要他们有清除这帮家伙的想法,就是我们赚钱的机会。”
“没问题,头儿,这个任务对我来说太简单了。”司马亮忽然想起什么,道 :“头儿,那么马瑟尔老板给的金币,是不是现在就分?”
“果然来了。”铁不真心中暗笑著,幸亏他早已做了准备。
“着什么急,难道我会贪污你们的钱吗?”铁不真面露不悦之色,很快地又 微笑道:“不过在目前的情况下,将金币放在我这里保存应该是最安全的,并且, 我还想到一条赚钱的好主意。”
“什么主意?”众人齐声说道,铁不真又一次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视线。 “如果只是花钱享受的话,再多的钱也会花光的,难道你们不想进行投资吗?”
“投资?”对这个新鲜的词儿,所有的人都表现出困惑。
“简单地说,就是找到能令钱生钱的方法,城中有七万士兵啊,这是多么强 大的购买力。”
“原来是做生意啊。”马丁恍然大悟地道,又很快提出了疑问:“可是,在 目前这种状况下,商人根本就不可能进城,又怎能做生意呢?”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铁不真自信满满地道:“城中有七万士兵,所以军 我们所要的商品运进城来,大不了让亚森也入一股。”由于大汉国采用的是雇佣 兵制,士兵们都能得到不错的薪水,然而这在商业并不发达的凤凰城中,士兵们 除了花钱买酒外,并无其他的开销,这保证了与士兵们做生意大有可图。
而凭着铁不真和亚森的交情,争得他的同意并不难做到,大家对铁不真的想 法表示了赞同,目前的焦点问题是,该采购什么样的商品才能赚钱呢?“大汉国 的士兵福利很不错,好像他们并不需要什么啊。”司马亮敲着脑袋,苦苦地思索 着。“头儿,我也想不到士兵们需要什么东西,他们有充足的供给。”马丁首先 放弃了思考。“呵呵,你们毕竟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啊。”铁不真洋洋得意地道: “难道你们看不出,士兵们最缺少的就是女人吗?”
“什么,头儿难道想开妓院,这可是严重建反军法的,再说,士兵们也绝不 敢来光顾啊。”马丁大惊失色。诚实的古尔语重心长地道:“是啊,头儿,亚森 将军和您的关系再好,也绝不敢投资开妓院的。”铁不真轻笑着摇摇头,道: “难道满足士兵们对女人的需求仅仅是开妓院吗,就不能有其他的可供士兵们发 泄的渠道吗?”
“头儿,您还是明说了吧,我们都等急了。”司马亮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在帝都认识一位图书商人,他印制的色情图片色彩艳丽,人物逼真,凭 我和他的交情,完全能以七折成交,想想看吧,禁欲多年的士兵们如果看到那些 令人喷血的图片,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妙啊,那种图片我也见过,画的真是好啊,真的可以令人喷血。”司马亮 茅塞顿开,兴奋地道:“我敢肯定,他们一定会疯狂抢购的。”
“最重要的是,在大汉国的军法中,应该没有禁止向士兵推销色情图片的军 法吧。”铁不真道。
答案是肯定的,大汉国的军法制定者金轮王,绝不会想到后世有人会贩卖铁 不真的提议得到一致通过,有人向铁不真事先申请,如果图片到货的话,一定要 让他先睹为快。
第十二章无妄之灾吃过晚饭后,铁不真准备去见亚森,贩卖色情图片的生意 如果得不到亚森的支持,是无法进行的。
亚森这几天总是在为可能发生的攻城战而忙碌,铁不真希望能在军需处找到 他。
铁不真在心中祈祷,最好不要在军需处碰到丽珠,这个激情如火的女人自从 被救后,对铁不真的热情达到了顶峰,听亚森说,她每日提起铁不真名字的次数 绝不少于百次。
街上有士兵在巡逻,见到铁不真身穿千夫长的服色,无不立正行礼。
“当官真的很不错啊。”铁不真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开始觉得满意了。
走到军需处,军需处果然灯火通明。
他推门走进办公室,却发现室中意外地只有丽珠一个人。
见到丽珠,铁不真头皮一阵发麻,刚想抽身退出,丽珠已欢呼雀跃着扑了过 来。
铁不真躲避不及,又怕丽珠的娇躯撞坏地板,只好苦笑着将丽珠搂住。
“铁哥哥,你怎么来了,对了,你知道今夜人家在这里办公,就特地来见我 的吗?亚森好讨厌,身为上司,却提供消息给你,占人家的便宜。”丽珠的声音 又甜又腻,令铁不真全身寒毛立正,细胞稍息。
铁不真阻止住了丽珠在自己身上乱摸的双手,道:“好像是你在占我的便宜。”
“不来了,铁哥哥又取笑人家了,亚森去见督军,今晚不会回来了。”丽珠 双目如赤,神情好像要把铁不真生吞活吃了一样。
铁不真在心中长叹一声:“亚森呀,亚森,身为军需处长官,你怎能擅离职 守呢,我铁不真真是命苦啊,想得到的得不到,不想得到的,却偏偏送上门来。”
丽珠春情荡漾,忍不住在铁不真的怀中摸索起来,铁不真难以有效制止,只 好任其揩油。
他忽然想起一事,道:“丽珠,你身为军需处的军官,应该认识运送军用物 资的押送官吧?”
丽珠的手掌已伸进铁不真的胸膛里,一边摸索一边道:“你说的是施白吗, 那个人好讨厌,人家可不愿意理他。”
“不要再往下啦!他曾得罪过你?”
“铁哥哥的腹肌真平啊。也不是啦,只是他每次看见人家的时候,总是死死 地盯着人家,看得人家浑身不自在。”
铁不真暗笑道:“原来是丽珠的追求者,这就好办了,我正愁丽珠这块烫手 的山芋难以摆脱,有了这个接收大使,我也可以轻松了。”
“丽珠,人长得漂亮,总是会受到男人追求的吗,这有什么奇怪,我正好找 施白有些事情,你如果不愿意帮忙那就算了。请不要解我的裤带。”铁不真以退 为进,不怕丽珠不上勾。
“再让人家摸一下嘛。人家怎会不帮你的忙呢,施白很听我的话的,为了你, 我就牺牲一下,让他多看几眼罢。”说完抛来一个媚眼,让铁不真又是一阵寒栗。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托他送些东西到城里来,你也知道, 城里的士兵业余生活枯燥乏味,所以我想弄些消遣品来,应该会受欢迎的。”
既然此事能不必求亚森就可办成,铁不真也不想给亚森添麻烦了。
“原来是这件事啊,放心吧,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铁不真将一封信交给丽珠,嘱咐她,只需将信送到帝都一名商人的手中即可。
丽珠收下信件,娇滴滴地道:“你托我办的事情,我一定会办成的,你准备 怎样谢我呢?”
从她渴求的目光中不难得知,铁不真不牺牲一下是不行的了。
办公桌立刻成为战场,情急的丽珠早已躺下,白生生的大腿成八字张开,春 沟浅浅,早已是泛滥成灾。
铁不真惊讶地发现,丽珠的下半身除了那条制服短裙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丽珠,你不穿内裤就来上班啦,难道不怕春光外泄吗?”
“还不是为了方便你呀,这样我再遇到你的时候,就可以省下脱衣服的麻烦 了。”
“想不到大汉国女军官的作风竟是这么豪放。”铁不真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知道此劫难逃,铁不真只好挺直腰板,将庞然大物轻轻送了过去。
两人一经合体,丽珠就疯狂地扭动起来,铁不真虽称悍勇,遇到这种豪放之 女,也大感吃不消,为了完成差役,只能拼死战斗了。
两人正在舍死战斗,忽听到办公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丽珠大为紧张,一 改刚才的豪放之情,急忙溜进内室。
大门被用力推开,一个娇脆的声音道:“亚森,我要的军服你为什么还没有 送到。”
铁不真回头望去,大喜过望,原来进来的竟是海伦娜。
两人相对而视,齐声道:“是你。”
铁不真笑道:“海伦娜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啊,短短一日,我们就见了两次 面了。”
海伦娜冷冷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铁不真笑道:“知道海伦娜小姐芳驾将至,小将特意在此等候。”
海伦娜冷冷地道:“果然是色狼本性,白天你色迷迷地看着我也就算了,想 不到这次仍是出言挑逗。看来不给你一个教训是不行了。”
铁不真大感气恼,自己在女人面前向来无敌,想不到这位海伦娜小姐却对自 己的魅力梘而不见,这可是铁不真风流史中的大挫败。
屋中寒光闪动,海伦娜已拔出剑来,厉声喝道:“拔出你的剑!”
“如果你想教训我的话,就动手好了,为何一定要我拔剑?”铁不真笑嘻嘻 地道。
海伦娜气得小脸通红,再次大声道:“胆小鬼,拔出剑来!”
“如果我不拔剑的话,你就不会动手,是吗?绝不会向没有兵器的人动手, 这就是所谓的骑士精神吧。”因为心中有气,铁不真说起话来难免连嘲带讽。
“无耻的家伙,就算你不拔剑,我也照样能杀了你。”铁不真的无赖嘴脸将 海伦娜彻底激怒了。
“那你就试试……”铁不真话音未落,胸口如遭大石重击二同大的身体竟被 撞得飞了起来,直撞到身后的墙上。
“你……”
海伦娜冷笑一声,拳头再次击出。
好快!铁不真几乎看不到拳头的移动路线,胸口又中一拳,饶是他身体强健 过人,也大感吃不消。
连挨两拳的铁不真被激怒了,不打女人的信条也抛之脑后,他怒道:“你再 敢动手,我可要不客气了。”
海伦娜露出好笑的神情,道:“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呢,色狼。”
海伦娜讥诮的口吻大大伤了铁不真的自尊心,猛地挥拳击出。
拳头击出时,铁不真后悔起来,自己的身手可是在无情的巷战中累积起来的, 像海伦娜这样娇滴滴的美女又怎能吃得消。
可是他打错了算盘,他的拳头未至中途,肩头上又遭到重重一击,海伦娜这 次的力道更加强劲,铁不真甚至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了。
后背再次重重地撞到墙上,铁不真的心中却是百般不信:“这怎么可能,我 怎会看不到她的拳头?”
“看你的神情,好像不服的样子,有胆子就再来试过。”海伦娜抱臂而立, 一副根本没将铁不真放在眼中的神情。
“太丢脸了,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愤怒被完全激发出来的铁不真,终于 燃起了斗志。
“臭婆娘,我绝不会再让你打到的。”铁不真挺直了腰身,虽然那样会很疼, 肋骨好像断了,肩头受伤更重,想不到海伦娜的拳头不仅速度极快,力道更是惊 人。
“意志倒是很坚强啊。”海伦娜笑吟吟地道:“不过,能躲得过我的闪电拳 法的人,我遇到的真不多呢。”
“去你的狗屁闪电拳法。”铁不真大喝一声,无情的铁拳击向海伦娜的胸膛。
“无耻!”海伦娜脸色一变,无影的闪电拳法再次击出,拳头未至,强劲的 拳风已令铁不真呼吸不畅了。
“如果被这拳打中,一定会死吧。”求生的本能让铁不真将身子努力地侧开, 然而,虽然躲过了要害,肋骨上仍然遭到重击。
“喀嚓!”
“完了,最起码有三个月不能起床了。”铁不真悲凉地想着,深深体会到与 海伦娜实力的差距。
在真正的格斗专家面前,他的巷战野拳竟是如此地不堪一击。
“居然能躲过我的闪电拳。”海伦娜咬着银牙,美丽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看到拳头打过来,却不能躲吗,难道这也是值得生气的 理由?
“该死的。”海伦娜娇叱一声,闪电拳法再次施展,而拳头的目标——铁不 真,却再也难以闪避了。
“住手!海伦娜。”随着一声断喝,海伦娜迟疑了一下,铁不真用尽全身力 气,总算将身影挪来,然而拳风仍在,无辜的墙壁上顿时陷出一个拳洞。
一个削瘦的身子冲了进来,是艾里。
“海伦娜,给他的教训已够了,你不想弄出人命吧?”
“艾里,你居然帮着外人。”海伦娜愤怒地瞪着艾里。
“算了,海伦娜。”艾里好像受不了海伦娜的眼神,妥协地道:“李副督军 还在等着我们呢,不要让他等急了。”
海伦娜的神情稍微缓和了,道:“好吧。”
她转向铁不真,冷冷地道:“色狼,下次再见到美女的时候,相信你一定会 收敛你的行为吧。”
“对不起,请问这是铁不真千夫长的家吗?”
“啊,您是?”
“我是军需处的丽珠。”
“请问您有什么事?”
“铁将军被人打伤了。”
“什么?”龙九脸色一变,急忙奔出门外,铁不真被横担在马匹上,像是已 死的样子。
龙九慌忙将铁不真的下巴拾起,铁不真苦笑道:“不用担心,龙九,只是断 了几根肋骨,至于盾骨吗,大概是粉碎性骨折吧。”
“古尔,快去叫治疗师来。”龙九一边将铁不真小心地抬下马匹,一边大声 冲屋中叫着。
古尔慌忙跑出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什么,头儿被人打伤了,这怎么 可能?谁能打伤头儿?”
“别废话了,快去叫治疗师。”
“啊,对,该去叫治疗师。”
“古尔,不必去了。”雪儿静静地从后屋走出,来到铁不真的面前。
铁不真有些害羞,不敢去看雪儿的脸,在自己的女奴面前这样丢脸,让他以 后又怎样见面呢。
“啊,雪儿姑娘,这么严重的伤,怎么样也要找治疗师来吧。”古尔试探着 问道,对冷漠的雪儿,他一直是抱着敬畏的态度的。
“不必”,雪儿将铁不真轻轻抱起,走进了房间。
龙九和古尔疑惑地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临进屋时,没忘记感谢丽珠。
龙九走进房中,看到铁不真已被放在床上,雪儿白玉般的手掌上,正发出柔 和的白光,白光在铁不真的胸口闪动着,忽地消失不见,像是钻进了铁不真的身 体中。
铁不真痛苦的神情大大地缓和下来,道:“雪儿,原来你也有治疗异能啊。”
“铁大哥,如果不想伤口疼痛的话,请不要说话了,好吗。”雪儿温柔地道, 同时手掌中又发出光芒,罩在铁不真受伤的肩头。
光芒再次消失在铁不真的肩头中,铁不真痛苦的表情彻底消失了,笑道: “真厉害啊,雪儿,这样轻轻地来两下,我就好像根本没有伤过一样。”
雪儿道:“那也是因为你有惊人强壮的体质的结果,换成普通人的话,就算 伤好了,恢复起来也不会这么快。”
龙九深感惊讶,他也曾见过治疗师为伤者疗伤的情形,那些治疗师只能发出 微弱的光芒,而伤者的痊愈速度,也绝没有铁不真那样快。
以通常的理论,当伤者是骨头受伤时,就算经过最高明的治疗师治疗,也要 到三天后才能恢复如常。
而雪儿的治疗异能,显然远远高过最高明的治疗师。
龙九不禁对面前这位娇柔而神秘的少女更多了份敬畏之情。
“头儿真有本事,从哪里找来这样美丽的异能者,她居然还甘心情愿地做头 儿的女奴。”
“头儿,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是李克吗,可是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 古尔愤怒地道。头儿被打,就等于特别行动队所有的队员没面子,这也难怪古尔 生气了。
可是头儿的实力他是亲眼见过的,如果连头儿也不是那人的对手,对手的实 力无疑十分可怕。
“那人是,唉,不提也罢。”铁不真道,说出来是被女人打的,岂不是太丢 人了。
“铁将军,你怎么样了?”亚森急匆匆地闯进屋来,看来是丽珠通知了他。
“亚森,这么晚了,还麻烦你来看我。”铁不真不由痛恨起多事的丽珠来。
被人打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吗,居然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
“想不到啊,我最担心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可是,你怎会没死呢?”亚 森露出奇怪的表情。
“亚森将军,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希望头儿被人打死吗?”龙九不满地皱起 眉头。
“不是这样啊,龙九,其实是这样,海伦娜如果出手的话,对手是必死无疑 的,可是铁将军却只是受了轻伤的样子,这有点不符合海伦娜的风格。”亚森慌 忙地解释道。
“海伦娜是谁?”龙九问道。
“就是今日刚进城的万骑长海伦娜啊,她可是西征军的第一美女,是西征军 总督阿木尊大人的爱将,这次奉命带兵增援凤凰城。想不到,她这么快就出手了。”
“头儿,你是怎样得罪这位西征军第一美女的?”龙九好奇地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铁不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然而大家却都明白了,以铁不真风流的性格,遇到美女而不搭讪是不可想象 的,一定是他操作失误,没有得到海伦娜的欢心,反而得罪了人家。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必打到骨断筋折这样严重啊。
龙九还是有些生气。
“亚森大人,您刚才说,你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难道你早已知道海伦 娜会与铁大哥起冲突吗?”雪儿平静地问道。
“雪儿姑娘,海伦娜是阿木尊的人啊,而阿木尊大人又是左相的心腹,李党 的核心人物,既然铁将军得罪了李克,海伦娜当然要替他出气了。”
“原来是这样啊。”屋中的人都点了点头。
亚森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海伦娜进城后,就急忙去找督军大人,希望能 将铁将军调到我们军需处,这样铁将军就可以作为押送官离开凤凰城了,想不到 事情还是发生了。”
铁不真明白了亚森不在军需处的原因。
雪儿道:“看来,海伦娜并不知道铁大哥的身份,只是对铁大哥稍示惩戒, 也许等到下一次见面,她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说完,她站起身来,径直走进了内屋。
她的举动很是唐突,不过,由于她的特殊身份,大家都不好说什么。
“铁将军,调令已经下来了。”亚森挥动着手中的文件:“只要你签字认可, 明天就能离开凤凰城。”
“亚森,感谢你的好意,我是不会离开的。”铁不真的神情有些阴沉,这也 难怪,被女人打得离城而去,无论如何,也是大丢面子的事情。
从来不知察颜观色的亚森有些急了,道:“铁将军,因为海伦娜并不知道你 身份的缘故,才会放过你,如果她再次找到你,绝不会容情了。”
龙九道:“亚森,难道海伦娜就这么可怕吗?”
亚森道:“是的,铁将军今日是被海伦娜的闪电拳法所伤,她的拳法已经足 够厉害了,可是若与她的快剑相比,闪电拳法就不算什么了。”
龙九和铁不真的心中都闪过一丝阴影,想不到,海伦娜竟是那么可怕的女人。
龙九看过铁不真的伤势,每一处都是粉碎性骨折,此女拳劲的可怕可见一斑, 如果她的剑法更快的话,铁不真的处境就极为危险了。
“那么,她的快剑快到什么程度呢?”龙九问道。
“打个比方吧,如果将苹果抛起,那么海伦娜能在苹果落地之前,将其切为 三十二片。”亚森道。
桌上正好有个苹果,大受刺激的铁不真忍不住将其抛起,同时抽剑劈去。
苹果被十字切开,成为四片,令人心疼地落在地上,亚森同情地看着铁不真, 铁不真神情沮丧。
“看到没有,你只能将苹果切成四片,那么,在你还没有抽出剑的时候,海 伦娜就杀死你了。”
“可是切成三十二片,这怎么可能。”铁不真无力地替自己辩护着:“那要 怎么切才可以呢。”
一个苹果忽然从桌上跳了起来,紧接着,剑光飞快地闪动,空中只听到“嚓 嚓”的声音。
剑声响了数下,苹果已落到地下,碎块满地。
亚森和铁不真吃惊地抬起头来,龙九持剑站在二人面前,满脸叹息地看着地 下的苹果碎块。
“好剑法!一下子将苹果切为,嗯,十六块了,龙九,你是怎么做到的。” 铁不真忍不住为龙九的快剑叫好。
龙九摇了摇头,道:“只要先来两个十字切,再横切一刀,就可以得到十六 块苹果了,如果海伦娜真的能将苹果切成三十二片的话,那么她的剑就要比我快 多了。”
亚森道:“是的,海伦娜的剑的确比你快,她可以先来两个十字切,再横切 两刀。”
龙九点了点头,道:“这最后一刀,也是最难切的,因为那时苹果已经碎了, 力道稍微不对,就会将苹果打飞了。头儿,你与海伦娜的差距的确很大。”
“所以,如果海伦娜找上门来的话,这根本就是一场死亡之战,最好的办法 就是立刻离开这里。”亚森斩钉截铁地道。
龙九抬起头来,用期待的眼神静静地看着铁不真道:“头儿,你想离开这里 吗?”
“笑话,我铁不真是被轻易吓倒的人吗,这根本是不必问的问题。”虽然有 点心虚,然而放弃的话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在自己的属下面前,自己 怎样也要坚持住。
至于怎样对付海伦娜,只好到时再说了。
“铁将军,这绝不是明智的选择。”亚森有些激动地叫着。
“亚森,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铁不真一副决心已下的样子。
龙九的目光中充满欣赏之意,道:“既然你已经决定留下,那么就加紧练习 吧。”
“练习有用吗?”亚森沮丧地道:“海伦娜的快剑可不是一两天就能练出来 的。”
“既然还没有尝试,又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呢,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该放弃希 望。”
“可是,时间太短了吧,说不定明天,海伦娜就会上门挑战了。”
“那么,我们就只有一夜的时间了,头儿,让我们开始吧。”
龙九坚定而平静的语调让铁不真和亚森都生出一丝信心来,只是,出剑的速 度真的可以在一夜之中就练出来吗?
“哎,我们之中,一定有人疯了。”亚森无奈地接受现实:“我去多准备一 些苹果吧。”
苹果很快就被拿来了,铁不真在龙九的指点下,开始练习快剑。
然而对从来没有学习过剑法的铁不真来说,这种练习是一种折磨。
“要靠手腕的力量挥剑,头儿,你的手臂不必那样僵直吧。”
“眼神必须配合剑法,才能准确地刺中目标啊。”
“步法也是很重要的,头儿,你的两条腿没有事吧。”
必须承认,龙九的耐心是很不错的,在铁不真错误百出的练习中,仍能保持 冷静。
“头儿,还是吃个苹果再练吧。”终于,当铁不真三次出剑却刺不中桌上的 苹果时,龙九有放弃的迹象了。
亚森大口地吃着苹果,担忧地看着汗水淋漓的两位练剑者。
龙九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仍在不停挥剑的铁不真。
“龙九,真是奇怪啊,我刚才不是很轻易地刺中苹果了吗,为何用了你的方 法后,反而刺不中苹果呢。”铁不真大有反抗权威的精神。
“头儿,用你的方法,虽然可以刺中苹果,可是光靠手臂的力量,是无法加 快剑的速度的。”
“知道了,我会继续练下去的,咦,这手腕怎么又不听使唤了。”
虽然铁不真的精神很令人感动,然而他所取得的成果,却令人沮丧。
“停止吧,铁大哥,这样做是没有用的。”雪儿不知何时像风一样飘进了房 间,大家都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雪儿像是刚刚经过剧烈的运动,身上尽是汗水,薄薄的春衫被湿透了,紧紧 地贴在身上,将完美的乳房形状清晰地显露出来。
“雪儿,你怎么了,生病了吗?”铁不真关心地问道。
“没事的,铁大哥。”雪儿谦恭地笑着,转向龙九道:“龙九,你的方法在 铁大哥身上是行不通的。”
龙九道:“为什么呢?”
雪儿道:“龙大哥天生神力,腕力惊人,所以不需要练习就可以将剑用得很 快,然而铁大哥的体质却只是普通人啊。”
“可是,我在与头儿比试体力的时候,不是输给过他吗,我本以为,他的力 气比我还要大的。”
“其实,决定铁大哥胜过你的原因,是真流。”
“真流?”铁不真和亚森同时表现出了惊奇,这个玄妙的词儿他们可是第一 次听说。
雪儿点了点头,道:“就体质而言,铁大哥只是个普通人,不过,他身上却 先天具备了强大的真流,我已试过海伦娜了,虽然她的剑法速度惊人,不过,她 练的只是格斗技,而不是武道,所以,只要铁大哥能利用他的真流,就完全能击 败海伦娜。”
“什么!你试过海伦娜的格斗技!那么,你身上的汗水就是来源于此了。” 龙九不敢置信地道。
雪儿微微一笑,道:“如果海伦娜的闪电剑法是得益于真流的强大,那么, 铁大哥是没有战胜她的希望的,好在,海伦娜只是一个具有特殊体质的格斗家, 她的速度来源于她的天份,既然是这样,她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虽然雪儿的话玄妙难懂,不过大家都明白了一点,雪儿刚才竟是出去找海伦 娜挑战去了,并且试出她只是靠天生的体质练出快速的剑法来。
“那么,照目前看来,头儿有把握胜过海伦娜的了,因为他具有什么真流?” 龙九迟疑地问道。
“是的,铁大哥已具备了非常强大的真流,只要我稍作指点,以铁大哥的悟 性,海伦娜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这简直难以置信,真流究竟是什么厉害的东西?”
雪儿走到桌边,将手掌按到桌面上,道:“简单地说,在通常情况下,如果 我的力气足够大,我可以将桌子压碎,然而,由于我使用了真流的缘故,所以… …”
“喀嚓二声,被雪儿按着的桌面掉了下来,完完全全是手掌的模样,边缘光 滑平整,就好像被利器修整过一样。”
“太不可思议了!”屋中的四个男人齐声大叫。
“现在,让我们进行真流的练习吧。”雪儿环视四周,识趣的亚森和龙九站 了起来,退出了房间,古尔有些迟疑,龙九将他拉了出去。
任何人都知道,雪儿将要传授给铁不真的是一种武道的大秘密,武道家们是 很忌讳别人偷看他们练功的。
“雪儿,我该怎么做呢?”刚才雪儿切开桌面的举动让铁不真兴奋异常,难 道自己也能做到这样吗?
“让我们先尝试练出真流之墙吧,这是最简单的防守方法,不过对付海伦娜 应该足够了。”
“真流之墙?”
雪儿缓缓地向铁不真推出手掌,铁不真却没有感到任何异样,他奇怪地道: “好像没有什么嘛?”
“向我进攻,用你最大的力气。”雪儿镇静地道。
“你并没有武器啊,如果我向你进攻的话,你怎样抵挡呢?”
“你伤不了我的,向我进攻吧。”
铁不真将信将疑,然而可以肯定,以他现有的实力,是根本伤不了雪儿的。
“来了。”铁不真用尽全身力气,一剑劈向雪儿。
“波”,挥出去的剑好像触到一面无形的墙壁,铁不真所用的力气尽数反弹 到他自己身上,他连退了数步,才止住了身体。
“什么!”
“铁大哥,这就是真流之墙,我以手掌为中心,让真流布成一道看不见的气 墙,不管你用多大的力气,也无法穿透这道墙的,除非,你具有比我还要强大的 真流。”
“太妙了。”铁不真兴奋地道:“如果我学会这种真流之墙的话,海伦娜的 剑再快,也绝对伤不了我的。”
“是的,现在该你了。”雪儿说出一串古怪的口诀,然后道:“这套口诀是 调试真流的基本方法,虽然听起来很拗口,不过你必须在今晚全部记住。”
“需要用整晚的时间吗?”铁不真笑了笑,将雪儿刚才念的口诀完整的复述 了一遍。
“天啦,你以前背过这套口诀吗?”
“我最讨厌看书了,何况是这么无聊的玩艺儿。”铁不真耸了耸肩膀。
“那么,这么强的记忆力,定是天神对你的赐福了。”雪儿的美眸中闪动着 兴奋的光芒:“这也难怪你是圣主了,既然这样,今晚我们可以练习更多的东西。”
她不厌其烦地为铁不真解释口诀的意义,铁不真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大脑豁 然开朗,原来这些无聊的玩艺儿,竟有这样有趣的用途。
铁不真不由地兴奋起来,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充满神秘和诱惑 的新境界,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那个只会打野拳的街头格斗家了。
历史会记住这个春日的夜晚的,也就是在今晚,铁氏王朝的创史人,终于踏 上了成为一代武道大师的路途。
“向我进攻吧。”铁不真学足雪儿的手势,向雪儿发出了挑战。
“好的,圣主大人。”雪儿笑吟吟地接过铁不真的佩剑,轻轻刺向铁不真。
剑锋刺到铁不真身周,就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了,无论雪儿用多大的力气, 都无法穿透这个无形的障碍。
“恭喜圣主大人,您成功了。”雪儿轻轻地说着,声音却是颤抖着的,她跟 随的圣主大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真流的奥妙,他在 武道上的天才,大陆上已不作第二人想。
“啊,我终于成功了。”兴奋的铁不真一把将雪儿抱起,狠狠在雪儿吹弹得 破的脸蛋上亲了下去。
“圣主大人。”雪儿窘迫地想挣脱出铁不真的怀抱,可是刚刚学会利用真流 的铁不真已狡滑地在他们的身周形成一道真流之墙。
真是害人终害已啊。
历史学家并没有办法证明,铁不真此时的举动究竟是兴奋过度而导致的行为 失常,或者是他存心利用这个机会一亲香泽。
事实是,雪儿很快被铁不真暴雨般的亲吻弄得娇躯软麻,最后无力地倒在铁 不真的怀中,任其摆布。
好在铁不真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趁机侵犯雪儿的娇躯,不过雪儿滑腻 的肌肤,诱人的体香留给他深刻的印象,最终促使他在以后某个特别的日子,达 成了某种邪恶的目的。
两人分开之后,雪儿用了调息吐纳的方法,才令自己恢复平静。
刚才被铁不真抱在怀中时,她有一种近乎迷失的感觉,这次的激情相拥,令 雪儿回味不已。
以此为契机,她也终于在某个特别的日子,将自己宝贵的处子之身,交给了 伟大的圣主大人。
“看来夜还很长啊,雪儿,再教给我一些东西吧。”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 铁不真急忙转移雪儿的思想。虽然他很舍不得打破这种奇妙的气氛。
“既然圣主大人有令,雪儿不敢不从。”也许是肉体的接触打破了某种东西, 生性冷漠的雪儿也变得调皮起来。
“刚才我已练出了真流之墙,自保应该没有问题了,不过身为男人,面对女 人的挑战却只能防守的话,那可就太没面子了。”
“那么,试试看,你能不能练出真流剑吧,真流剑无坚不摧,比世间任何兵 器都要厉害,如果你能练成的话,就可一跃而成为武道高手了。”对武道高手这 个名字,铁不真显然有些没有信心:“我能吗?”
“成为武道高手的基本条件就是具备强大的真流啊,这一点,你已经足够了。”
然而和只需要积众真流就可练成的真流之墙相比,真流剑的练成,更需要对 真流强大的控制能力。
铁不真苦练良久,也没能将体内的真流凝束成剑的模样,就算不给他制定严 格的标准,铁不真所发出的东西,也只能算是真流氓而已。
“哦,天已经亮了。”雪儿不期然地抬头,发现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屋 中,又是阳光明媚的清晨了。
虽然一夜未眠,然而两人都没有疲倦的感觉,也许是某种东西一直流动于体 内的缘故吧。
“我真没用,到现在还没有练成真流剑。”铁不真有些沮丧地道。
雪见笑道:“如果一夜之间就能练成真流剑的话,那么圣主大人简直就是天 神了,不必苛责了,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为什么我总是不能成功呢?”
“真流剑的形成,需要将真流压缩成与剑身那样薄的地步,不经过长时间的 练习,是根本办不到的。现在你练成了真流之墙,海伦娜已经伤不到你了,虽然 以你现在的成就,也伤不到她,不过,能够活命就是最大的成就了,希里海伦娜 知难而退,双方和气收场最好。啊,肚子饿了。”刚才还是侃侃而谈,一副武道 大师的模样,说到最后一句,已是小女儿态毕露了。
雪儿的提醒,成功地转移了铁不真的注意力:“的确啊,我的肚子也很饿。”
两人打开房门,发现屋外东倒西歪地倒着四五个人,除了古尔外,还多了司 马亮和马丁,亚森应该早已回去了。
只有龙九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十足一副守护神的样子。
铁不真大为感动,初识龙九时,觉得他是那样的骄傲自负,然而经过那次冒 险,两个男人之间,已形成了某种密切的联系。
“起来吧,懒鬼。”龙九踢了踢睡在门口的司马亮,然后紧紧地盯着铁不真, 惊讶地道:“头儿,你的变化好大啊,简直有些惊人。”
铁不真奇怪地道:“我能有什么变化呢,如果说肚子有些瘪的话,那是因为 饥饿的缘故。”
龙九摇了摇头,道:“头儿的变化的确很大,从我的心里感受来说,头儿似 乎多了份令人敬畏的气质。”
已经醒来的司马亮和马丁连连点头,道:“的确是这样啊,头儿本来就已经 气度不凡了,现在更多了份威仪。”
铁不真享受着众人的马屁,却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心情大悦是自然的。
“好了,司马亮,说说你探听到什么消息吧。”
“也许已不是新闻了,新来的万骑长海伦娜的确有向头儿挑战的想法,当她 听说她在军需处遇到的就是头儿时,连声埋怨艾里错过了时机。”司马亮一定是 听龙九说过了铁不真挨打的事情。
铁不真傲然一笑,从今日起,他再也不会像昨天那样挨打受欺了:“海伦娜, 你这个可恶的小美人,总有一天,我要你乖乖地倒在我的怀中求饶。”
脑中转动罪恶的念头时,亚森匆匆赶来,一脸倦色,看来他一夜都没有睡过。
铁不真道:“亚森,怎么了?”
亚森道:“海伦娜果然向你发出挑战了,这是挑战书。”
铁不真接过来观看,众人都凑了过来,见挑战书上写着:“书呈千夫长铁不 真阁下,闻铁将军勇武过人,海伦娜不胜敬佩之至,还望铁将军不吝指教,地点 时间,全凭将军吩咐。”
龙九道:“好狂妄的婆娘,根本没有将头儿放在眼中吗,还装出很大方的样 子,地点时间全由我们定。”
司马亮道:“那是她认为稳操胜券,所以乐得大方。”
亚森道:“这样也好,铁将军的武道不是一天可以练成的,多出几天时间, 也就多了几分把握。”
铁不真道:“她既然这么大方,我也不能小气,何必再挑日子呢,今晨的阳 光就很好,中午的天气应该会很不错吧,亚森,麻烦你辛苦一道,去回复海伦娜, 今日午时,我在新兵营的操场等着她。”
亚森大惊失色,道:“铁将军,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铁不真道:“亚森,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是那种厌倦生命的人 吗?”
龙九仔细地打量着铁不真,眸子里渐渐露出了光芒,道:“亚森,你就通知 海伦娜吧,我对头儿有信心。”
亚森见铁不真信念坚定,知道事情已不能挽回,长叹一声,道:“既然大家 这么坚持,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铁不真亲自将亚森送到院外,低声道:“亚森,如果你手头方便的话,能不 能借些钱给我呢。”
亚森毫不犹豫地道:“想要多少,你说吧,我还有一千五百枚金币呢。”
铁不真道:“那就借我一千枚金币吧,在决战前,我就可以还给你了。”
亚森道:“我很快就让人送来,只是,我想知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
铁不真神秘地一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既然这样,亚森就不好说什么了,他回家后,很快就派人送来一千枚金币, 而自己则亲自去见海伦娜,告之铁不真已经答应了她的比武要求。
送走亚森,铁不真回到屋中,龙九道:“头儿,你一夜未睡,赶快休息一下 吧。决斗是需要体力的。”
铁不真道:“不必,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其实龙九哪里知道,铁不真此时可谓有生以来的最佳状态,他生来就具有先 天阳煞真流,本就不易疲倦,与西川无双合体后,阴阳交汇,真流更为强大,虽 说凭着他的智慧,已可摸索着使用真流,然而那只是极为粗浅的应用,此时经过 雪儿的指点,可谓脱胎换骨,不光武道有了长足的进步,气质精神,也有了极大 的提高,这也是龙九初见他出房时,觉得他恍若两人的原因了。
第十三章决斗与赌斗此时的西川大营,正在有条不紊地为退兵做着准备。
在飞天神翼被完全烧毁后,西川无双就下了退兵的决心,原因很简单,她面 对的是老奸巨滑的克里兰,如果仅靠普通的攻城战略,是根本攻不进凤凰城的。
第一批撤退的部队已秘密地先期离开,而西川大营从外表看,却与平时一样。
退兵是一项充满危险的举动,敌军极有可能趁此时机发动追击,所以,西川 无双必须制订稳妥的步骤,保证部队不会受到袭击。
“主将。”玉怜香走进营帐中,看到西川无双正在案头忙碌着。
“进行的怎么样了?”西川无双头也不抬地问道。
“格林将军的部队已开赴离大营三十里的树林中,等待着您的命令。”
西川无双点了点头,道:“如果克里兰敢出城追击的话,格林将军将给他迎 头痛击,不过,克里兰大概不会那样冒险吧。”玉怜香轻蔑地道:“那些胆小的 大汉军是绝不敢出城的,黑森林的教训难道还不深刻吗?”
“虽然这样,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对面城中有什么新的消息吗?”西川无双 努力装出平静的模样,其实,她最想知道的,只是铁不真的消息吧。“主将,他 要跟人决斗了。”玉怜香担心地说道。
“决斗,对手是谁?”西川无双有些吃惊。
“西征军的万骑长海伦娜。”
“海伦娜,天啦,他怎能对付得了海伦娜的快剑。”
“主将,你在为他担心吗?”
西川无双冷笑道:“我为什么要为他担心,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呢。”
“虽然这样说,可是主将担心的神色却是隐瞒不了属下的。”由于帐中只有 她们两人,玉怜香大胆地出言讥讽。“怜香,够了!”西川无双板起面孔,忽然 想起了什么,道:“海伦娜不是阿木尊的人吗,怎么会来到凤凰城,这可太反常 了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克里兰也是西征军的人,大家部属于一个部队,有调动 也很正常啊。”西川无双微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调动啊,克里兰守城三年, 阿木尊没有向他增过一兵一卒,如今,在我们遭受重大挫折,即将退兵的时候, 阿木尊却增派兵马,这难道不奇怪吗?”虽然身在西川,西川无双对大汉国的情 况却是了如指掌,这是一名优秀将领必修的功课。玉怜香恍然大悟道:“听主将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据消息说,海伦娜和艾里带来了两万重骑兵,那可是西 征军中的王牌部队啊。”
“有热闹看了,怜香,如果不出我的预料,三天之中,凤凰城必有大变。” 玉怜香兴奋地道:“看来我们不必退兵了。”
大破西川军飞天神翼兵的千夫长铁不真,将要与西征军第一美女,快剑将军 海伦娜比武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凤凰城。大汉国军中的私斗是有传统的, 然而在金轮王执掌军权前,却只是属于贵族的专利。按照大汉国的法律,贵族们 享有法律豁免权,然而贵族们在享受这项无上权力的同时,也带来了苦恼,那就 是,如果两个同样享有法律豁免权的贵族之间发生了争执,在法律无法给他们公 平的情况下,就只好自己动手解决。由于有决斗风气的存在,贵族们为了维护自 己的荣誉和生命,无时无刻地不在加强自己的实力,以避免被人击败,遭受讥讽 甚至死亡的命运。正因为大汉国的贵族阶层的尚武之风,才能够保证他们成为国 家,社会、军队的中坚分子,历经百年而不堕,而由贵族子弟组成的近卫骑兵团, 也成为大汉国最强大的部队。
金轮王主持军务以来,有感于士兵畏战,将领无能的现状,为了提倡武风, 大力推行决斗的风气,以提高非贵族军官和士兵的荣誉感和战斗力。金轮王认为, 个人之间的恩怨在某种意义上是难分是否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拿起武器,向 自己的仇家发起挑战,而官方,应对挑战双方持中立的态度。决斗的风气普遍地 形成,不仅节省了大量的法律资源,也给死气沉沉的军界注入一阵清风,使人人 都处在凛凛自危的处境下,因为你若不能使自己变得很强,就有遭受别人欺辱的 危险。
金轮王推行这项措施时,正处在西川流枫兵临城下,大汉国风雨飘摇之时, 这项措施令军风焕然一新,军队的战斗力得到很大的提高,从而才能成就金轮王 的不世伟业。随着大汉国的逐渐稳定,决斗的风气也渐渐变淡,然而决斗作为超 乎法律之外的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仍然有其长久的生命力。铁不真和海伦娜的 这场比武,对凤凰城造成的影响是空前的,这对士兵们枯燥的军旅生涯来说无疑 是一件盛事。这是因为,比武的两人,都有值得注目的理由。
海伦娜就不必说了,她的艳名和她的快剑一样,永远都是士兵将领们谈论的 焦点,至于铁不真,这个出身帝都黑帮的家伙,更有吸引人眼球的魅力。他的快 速晋升,打破了大汉国非贵族子弟军官的升职记录,而他以四五人之力,破坏西 川无双飞天神翼兵的奇功,更使他近日来牢牢占据凤凰城日报头版,成为新闻人 物。不过在私底下,人们对铁不真表示敬佩的原因,却是因为他痛打了李克,为 那些饱受李克欺压的人们出了口恶气。
适逢这样的大事,赌局的形成可谓顺理成章,那些拿着丰厚军饷,而苦于无 处花用的士兵们,终于找到了大把花钱的去处。几位高级将领合资开设了赌局, 接受士兵们和低等军官的投注。
清晨九时,铁不真与海伦娜的盘口还算接近,为四赔六,海伦娜稍占上风。 看来,人们对铁不真这位新晋青年将领的实力表示适度的怀疑,大多数人还是看 好成名已久的海伦娜。然而,凤凰城日报的一篇号外,却完全改变了盘口,只过 了短短一个小时,盘口变成了一比十,铁不真处于绝对的下风,那些先前看好铁 不真的人痛心不已,四处活动,希望能改换赌注对象,却遭到赌头们,也就是某 几位高级将领的断然拒绝。原来,这篇号外上登载了昨日夜晚,发生在军需处的 斗殴事件。事件的主人公正是铁不真和海伦娜。文章援引一位适时路过那里的巡 逻兵的话说:“军需处的办公室里好像发生了打斗,战斗很快结束,海伦娜和艾 里将军欣然离去,然后军需处军官丽珠小姐背着一人离开,此人已被打昏,脸如 猪头,我可以肯定,此人就是铁不真干夫长大人。”读到这篇号外的亚森心急如 焚,急忙赶往督军府,希望督军克里兰大人能行使权力,及时地制止这场比武。 亚森也不明白,自己对铁不真为何会这样关心,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与诚实谨慎 的自己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也许是因为两人的差异太大,亚森从铁不真身 上感受到了人生的另一种态度,并且为此欣赏不已。不管怎么说,亚森决心阻止 这场比武,他绝不能看到铁不真身首异处。
在克里兰的会客室,亚森见到了秦重以及几位万夫长大人。
亚森见到秦重,略微有些放心,秦重对铁不真的印象颇佳,如果自己在向督 军大人求情的时候,秦重敲敲边鼓,督军无论如何也会给秦将军几分面子。会客 室中诸人的神情都颇为紧张,见到亚森的到来,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亚森以 为有紧急军情,只好暂时闭口不言,意外地,他听到秦重道:“虽然是一赔十, 我们的风险好像还是很大,现在几乎没有人看好铁不真。”
一位万夫长邬里夫道:“可是我们已经开设了赌局,没有关闭的道理,如果 退还睹金,会引起士兵们的极大不满。”另一位万夫长,年轻的贵族阿兰道: “如果现在就停止接受投注海伦娜的赌资,我们就算亏的话,也不会太厉害,毕 竟前期收到不少看好铁不真的赌注,以现在的赔率,正好可以扯平。”秦重道: “阿兰说的很对,我们必须封盘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血本无归。”邬里夫 和另几位万夫长也表示赞同,邬里夫叹息地道:“想不到铁不真和海伦娜的差距 会这样大,早知道的话,就不必开设这个赌局了。”亚森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开 设赌局的高级将领,竟是秦重这些人。
看来,希望秦重替铁不真说好话已经是绝不可能了,他们开设赌局,必然投 注大量的金钱,如果决斗停止的话,他们的损失就相当惨重。唯一的指望,就是 督军克里兰。
亚森刚想开口,克里兰忽然道:“号外上那位巡逻兵叫什么名字,是谁的部 下?”秦重道:“好像叫司马亮,至于是谁的部下,我们也不太清楚。”
“司马亮?”克里兰敲着花白的后脑,道:“这个名字很熟悉嘛,好像在哪 里听说过。”
“是吗,的确是很熟悉的名字,我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秦重若有所思。 “对了,亚森。”克里兰像是刚刚看到亚森一样:“铁不真的特别行动队中,好 像有一位司马亮吧。”亚森据实回答道:“是的,大人,特别行动队里,的确有 位司马亮。”
克里兰微笑起来,道:“事情变得有趣了,难道是铁不真指使属下散布了这 样的消息,真是聪明的家伙。”秦重恍然大悟,道:“不愧是督军啊,一眼就看 出了铁不真的心机,不错,一定是他散布了对自己不利的消息,迫使盘口调整, 从而大赚一笔。”克里兰道:“查看一下十点以后投注铁不真的赌金,如果我没 有猜错的话,一定是嚼于特别行动队的人员吧。”阿兰很快就找到了投注资料, 大声道:“督军大人,一切就像您预料的那样,投注人是特别行动队队员龙九, 赌金一千金币,赌铁不真胜。”克里兰哈哈大笑道:“有趣的家伙,制造对已不 利的消息,却大笔地投注,他对自己真的这么有信心吗?”
阿兰道:“督军大人,事情很简单,如果他败给海伦娜的话,他就算有再多 的钱,也无法花用了,然而如果他胜了,他就可以狠狠地赚上一笔。”
“按照一赔十的赌率,他可以赚到一万枚金币呢,天啦,这可是我五年的军 饷。”邬里夫连连摇头,叹息不已。亚森彻底绝望了,原来这场赌局真正的主导 者,竟是督军克里兰大人。
事情已演变成这样,又怎能指望克里兰取消比武呢?“不过一千金币的赌注, 这可不是小数目,这些人是怎样得到这笔钱的呢?”秦重有些疑惑,毕竟铁不真 的出身来历,大家都是知道的——凭一个刚刚来到凤凰城的充军罪人,又怎会有 这么多钱,也许他们以前曾经很有钱,然而经过帝都警察的洗礼,他们肯定会一 文不名的。大家对帝都警察的搜钱手段还是颇具信心的。
“既然开设了赌局,就不必问资金的来源了吧,反正他们这笔钱是拿不回去 了。”邬里夫显然怕督军会拒绝这笔来历不明的钱,那样的话,赌局就更加不平 衡了。
亚森是知道这笔钱的来历的,因为那是他多年的积蓄,名符其实的老婆本, 想不到,现在却被铁不真用来投注到一场不可能取胜的赌局中。
“亚森,你有什么事情吗?”秦重问道。
亚森暗道:“连督军大人都参与到赌局当中,事情已不能挽回了,不过,我 总要尽最大的努力争取一下吧。”
他定了定神,道:“督军大人,我想请你取消这场决斗。”
“为什么呢,亚森。”督军克里兰非常吃惊的样子,秦重等人也大为惊讶。 “督军大人,以您高超的智慧,一定能看出海伦娜这是为了李克报仇吧。”因为 看到在座的将军都不是李党的人,亚森大胆地将真相说出来了。
然而督军克里兰的态度却是耐人寻味的,他微笑地看着亚森,沉默不语。亚 森继道:“督军大人,您早已明白这次决斗的真相,是吗,可是,以您的仁慈, 您为什么不阻止呢。”
秦重与阿兰等人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没有人反驳亚森的话,也没有人出 面解释。
亚森恍然了,既然是连自己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这些军界中的大人物,又 怎能不明白呢,难道是另有原因吗?“亚森。”督军终于开口了:“军中的决斗 按例是不能制止的,当然,也有极为特殊的情况,身为长官,有权制止决斗,然 而,就这件事而言,我不想参与。”
“为什么呢,督军大人。”亚森心急如焚,督军果然是知道真相的,可是他 又怎会看着铁不真去死。
“亚森,你对朝中的紫李党争有什么看法?”
想不到督军牵扯到这么复杂的话题,亚森想了一下,道:“我说不好,不过, 这总之是件不好的事情吧,双方明争暗斗的结果,对大汉国的军政是极为不利的, 拳头握紧了,才能有效地打击敌人,可是总是闹分裂的话……”也许是第一次谈 论这样严肃的事情,亚森不知道怎样说下去了。
“亚森,你说的真好,没有握紧的拳头是打不了人的。”说话的是秦重: “紫李党争严重削弱了本国的实力,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大汉国是要亡国的。” 亚森惊奇地道:“真有这么严重吗?”
“看吧,亚森。”督军站了起来,走到墙壁上挂着的军用地图边:“我们的 东方是野心勃勃的格里斯国,格里斯国军力庞大,绝不亚于本国;而我国的西方, 则是打着‘以进为退,以战争夺取生存空间’口号的西川国。这两个国家呈南北 夹攻之势,对本国已构成相当大的威胁。再看看北方的海面上吧,强大的海盗不 停地骚扰著我国的海岸线,令海防军疲于奔命;那么南方难道又太平吗,提兰省 和旁普省为了独立,已经闹了好几年了,起义军此起彼伏,帝国每年花费的钱财 不计其数,我国虽然是个大国,然而在这危机四伏的局面下,又能支持多久呢。”
“督军大人。”亚森不明白督军为何将话题扯到这么远,然而现在的局势的 确不容乐观啊:“我也明白局势的艰难,可是,帝都不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吗。”
“解决!”克里兰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那些官僚们除了争权夺利,还能 做出什么事情,三年前,当凤凰城即将被攻克的时候,那些大人们又在干什么呢?”
亚森沉默了,三年前,作为克里兰军中的一员,他是非常了解当时的情形的。
在派兵增援凤凰城的问题上,大将军和左相相互牵制,都想派对方的人马去 收拾这个烂摊子,以消耗对方的实力,寻找攻击对方的机会,如果不是督军克里 兰当机立断,决然派兵的话,凤凰城早已被西川无双攻克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克里兰也成了紫李两党共同的敌人:“这个人很不听话。” 成了紫李两党的共识。
也正因此,克里兰与西川无双在凤凰城三年大战,竟得不到一兵一卒的增援, 克里兰所率领的十万大军,经过三年的消耗,也只剩下七万人了。
“党争不除,国无宁日啊。”亚森不禁大发感慨。
“说的太好了,亚森,党争不除,国无宁日,两党之争如果继续下去,对大 汉国绝没有好处的,可是,两党的势力又实在太大,任何一人想与他们出面敌对 的话,只有自取灭亡。”亚森有些疑惑了,道:“难道,这件事和铁不真与海伦 娜的决斗有关吗,为何督军会忽然提到党争的问题呢?”
“真是聪明的亚森啊,这件事的确和铁不真有关啊。”
“啊!”
“我们需要一个人,出面与两党为敌,然而谁能挑起这副重担呢,他必须绝 对机警,绝对勇敢,绝对智慧,当然,还必须没有官场上的陈腐习气,也绝不能 是贵族出身。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无所顾忌地与两党放手一搏。”
“天啊,这个人难道是铁不真吗?”
“我希望他是,亚森,他的机警我们已不必说了,我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 就知道这必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也许,只有他才能和老奸巨滑的紫式龙、李济 世斗一斗,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其他人却是不看好他的。”
“督军大人,这太可笑了吧,凭铁不真一个小小的千夫长,他怎样能与大将 军和左相斗呢,其他人的意见是有道理的。”他有我们这些平民出身的将领支持! 如果他的表现让我们满意,我们将全力支持他,为他的升职铺平道路,为他获得 权力创造条件。不要小看我们这些人的力量啊,大汉国所有的中下级军官,都是 平民出身,他们对本国的党争,一向是抱着厌恶的态度的,如果铁不真能够代表 他们的利益,又怎会得不到支持呢。“
“太难了,太难了。”亚森喃喃地道:“他只是一个充军发配到边城的罪犯, 希望能用自己的血汗洗清自己的罪恶,我们有权力让他承担这样的重任吗?”克 里兰沉默了,他看着地图,若有所思。
“亚森,我们并没有权力将铁不真卷入凶险的政途,然而,我们必须做点什 么,不是吗?不过,现在不必对铁不真说什么,也许,他连海伦娜这一关也过不 了呢。”秦重打破了沉默。
“什么!你们想用海伦娜来检验铁不真的能力吗,如果他展现出充分的实力, 你们就想将他拉进政治斗争的漩涡,如果他不幸死于海伦娜的剑下,那么,这样 一个无用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是这样的吧?秦重大人,看看吧,这和紫李党 争所玩的政治把戏又有什么区别呢!”亚森愤怒了。
“既然是斗争,就总有牺牲。”秦重加重了语气,道:“如果这件事我能做 的话,那么,我早已义无反顾地做了,为了国家的利益,牺牲自己又有什么不可 以的呢,亚森,难道你不爱我们的祖国?”
亚森沉默了,他怎能不爱自己的祖国,这可是生育自己,养育自己的地方啊, 他抛弃安宁的生活,投入军伍,难道不就是为了保卫她不受到伤害吗?“可是, 为什么要选他呢?”亚森为铁不真难过起来。
秦重轻轻叹了口气,道:“当然,这必须要看他本人的意见,如果他不想挑 起这副担子,就算我们勉强他,也不会有用的,至于这场决斗,亚森,既然铁不 真自己已经义无反顾地接受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难道让他为了自己的性命而 担负起瞻小鬼的耻辱吗?”
最后一句话震动了亚森,是的,这场决斗是铁不真不能逃避的,就算是为了 男人的尊严,铁不真也只有死撑下去,难道自己真想让他成为胆小鬼吗?阿兰温 和地说道:“既然这样的话,让我们去期待铁不真取得胜利吧。”
邬里夫笑道:“话虽这样说,可是你的赌金还是押在了海伦娜的身上。”
阿兰哈哈大笑道:“毕竟谁也不想输钱啊,泡妞如果没有钱的话,她连屁股 都不会让我亲的,亚森,是不是?”
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有阿兰在的地方:水远也不会冷场,亚森也被逗笑起来。 “亚森,想赚钱的话就投注吧,虽然是一赔十,然而可以稳稳地赚到十分之一的 收入,应该也算不错啦。”
“为什么不大赚一笔呢,翻个十倍。”亚森道:“如果我投注的话,一定看 好铁不真。”
“那么,你赌多少呢?”
“五百枚金币。”
众人吃惊不已,阿兰道:“亚森,你可要想清楚啊,海伦娜的格斗术你应该 是很了解的。”
“总会有奇迹发生的,这是五百枚金币,请收好。”亚森毫不犹豫地将金币 交给了阿兰。
“想不到亚森的赌性这么大啊。”阿兰笑呵呵地收下了金币,写下了凭据。
“连亚森都投注了,我有什么理由不参加呢。”督军克里兰笑眯眯地开口。 “啊,大人也要下注吗?”秦重有些惊奇:“那么大人看好谁呢?”
“亚森说的不错,总会有奇迹发生的,而一个在生死大战前仍有心情散布消 息,想着大赚一笔的人,难道不是可以创造奇迹的人吗,而我们,不也希望他能 完成那件大事吗?既然这样,阿兰,记下吧,督军的投注,一千枚金币,铁不真 赢。”
众人更加惊奇了,难道督军大人的智慧被蒙上了灰尘了,用一千金币的重资 投注到一个绝不可能胜的人身上,这根本不像督军向来谨慎的作风啊。当然,大 家是不会拒绝督军的投注的,毕竟前期投注海伦娜的人太多,亚森和克里兰的资 金,正好可以让账面保持平衡。亚森看到,克里兰托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众人, 明亮的眸子闪动着自信的光芒。这个神情好熟悉啊,克里兰每次在做出重大的、 富有冒险性的决定的时候,不都是这样的神情吗?亚森的心情略微恢复了些,连 督军大人都看好铁不真,自己有什么理由怀疑自己的朋友呢,铁不真,争口气吧, 督军和我都在为你加油呢。
第十四章惊天决斗中午十一时许,新兵营的操场上已人满为患了,亚森赶到 时,发现已无法进入。
“喂,这是一枚金币,快让我进去吧。”人群中发出叫嚷声。
“对不起,由于来的人太多,为了限制入场,进场费刚才已经翻倍了。二个 有些嘶哑的声音道。”
“太不像话了,这么快就翻了一倍,这不是抢钱吗?”
“很抱歉,你有拒绝入内的权力。”
“算了,这是两枚金币。”
“请进。”
亚森挤到前面,惊奇地发现,收钱的人竟是司马亮,而站在他身后维持秩序 的是马丁和古尔等特别行动队的队员。
“司马亮,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可以在这里收钱呢?”亚森问道。
“啊,亚森大人,您来了,请进。”司马亮沙哑着声音道,看来他已忙了很 久了。
“可是,刚才的事?”
“是这样的,由于新兵营是督军大人拔给特别行动队专用的,所以我们有权 力收取大家的费用,如果他们非要进来的话。当然,亚森大人是免费的。”亚森 终于明白,铁不真为何要选在新兵营操场与海伦娜决斗了,因为这是他的管辖地, 所以就有权力收取费用。
真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啊,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脑子里居然还转动着 这样的念头。
亚森走进了操场,发现操场四周已被放了圈椅子,椅子边还有茶水、点心, 当然,如果享用这些的话,也是要花钱的。
只要你能出得起十枚金币,你就可以和督军大人,万骑长大人一起,坐在椅 子上,品味着香茶观看战斗。
“这个人真会赚钱啊。这样一场下来,所得到的收入,就是我一生的积蓄了。” 亚森口中念叨着,拾起头来,看到铁不真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向自己招手,龙九陪 伴着他。
“亚森,这是一千五百枚金币。”铁不真笑吟吟地递过来一个沉重的钱袋。 “这是什么钱啊?”亚森问道。
“难道亚森忘记了,我曾借过你的钱吗,一千枚是本金,五百枚就算是利息 吧。”
“啊,利息太多了吧。”
“冲着亚森对我这样关照的份上,这些钱是应该的,再说,赚钱对我来说是 很容易的事情,不是吗?”
然而亚森没有心情享受收到钱的愉快了,他担心地问道:“昨夜的练习真的 有用吗,你真有把握击败海伦娜?”
“还没有比呢,怎么能知道结果呢,不过亚森,我会努力的,如果我被杀死 了,你一定会难过的吧。”
“是的,我会很难过。”亚森说着说着,像女人一样流出了眼泪。
“亚森对我真是没话说,并且是完全不图回报的那种感情,真是难得啊。” 铁不真看着亚森的眼泪,心中也有些感动。
忽然,一个戴着眼镜,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家伙挤到铁不真的面前,问道: “铁将军,我是凤凰城日报的”
记者,请问在临死前您有什么感受。我们正在做一篇“垂死者之语”的综合 报道,希望能得到你的配合。“龙九怒道:”滚开,谁说铁将军会死。记者不为 所动,目光直视铁不真,道:“我正等待着您的回答。”铁不真笑道:“我的回 答就是,我不会失败,如果我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话,我就不会坐在这里。”
“铁大哥,不要再说话了,静静地调息吧,真流的运用,是不能有杂念的。” 一名二等兵打扮的士兵低声对铁不真说道。
亚森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名士兵竟然是雪儿,由于雪儿不喜欢抛头露面,又 必须在场指点,所以只好这样打扮了。
铁不真很听话地点了点头,而亚森和龙九临时充当了护卫的角色,忠实地守 在铁不真的身边,将记者拦开。然而他们小看了记者的专业精神,眼镜从龙九的 腋下钻进去,继续问道:“铁将军,有人在操场的门口收取门票,他们说这是受 到了你的指使,请问这是否属实?”龙九一把将眼镜拎了起来,轻轻地抛了出去。
跌得满嘴泥的眼镜愤怒地道:“你们不能这样粗暴地对付记者,我们的读者 有探知事情真相的权力,我将在报纸上控诉你们的行为。”龙九无奈地对亚森道 :“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这些伟大的无冕之王吗?”
亚森道:“是的,龙九。”
好在他们的难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因为海伦娜已走进了操场,紧随其后的 还有以李克为首的凤凰城军政要员。
在男性极度过盛的凤凰城,海伦娜当之无愧地成为主角。
而李克得意洋洋,不停地挥手向众人示意,好像他是今日的男主角一样,当 然,他得到的只是一阵阵嘘声。
善于捕捉新闻线索的记者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请问海伦娜小姐,您为何想要向铁不真将军发起挑战呢?有传言说,这是 为了某种私仇。”
“海伦娜小姐不想回答你的问题,滚开。”被触到痛处的李克恼羞成怒,粗 鲁地拎起眼镜的衣领,将他重重地丢开。
绝望的眼镜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将我这个无冕之 王放在眼中,什么时候,我们这些新闻工作者才能得到尊重呢。”
今天海伦娜穿了一件轻便的皮甲,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动人的身材,及膝的 长统靴衬映着修长的美腿,使得她一下子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海伦娜,我们支持你!”
“海伦娜,我把我全部的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你可要替我打败那个小子。”
“打败那小子!”
操场四周为海伦娜助威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铁不真的支持者却寥寥无几,形 成鲜明的反差。这些人对铁不真并没有成见,私下里,也曾为铁不真的行为拍手 叫好,然而由于他们全将赌注押到海伦娜身上,人性的光辉就完全被贪婪的本性 掩盖了。海伦娜骄傲地向众人挥手,自始自终,都没有向她的对手投注目光,显 然,她认为那是一种浪费。随着最后时刻的到来,督军克里兰和秦重等人也来到 了操场。
当他们坐定后,操场边的记时器指向正午了。
两位主角终于走向了操场,围观的士兵们顿时屏住了呼吸,这些土兵们不可 能知道这场决斗的内幕,也根本不想关心。铁不真已站在操场中间,以标准的骑 士礼向海伦娜致意,他的良好风度立刻引来众人的欢呼声。虽然这场比赛大多数 人都投注海伦娜,不过在想赢钱的同时,大家更希望能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
海伦娜一言不发,慢慢地抽出了腰问的佩剑。
当剑光映着正午的阳光,闪动着光芒的时候,一直保持平静表情的雪儿忽然 脸色大变,道:“怎么可能,那把剑——”
龙九惊道:“怎么了?”
雪儿花容失色,失声道:“海伦娜用的竟是阿克斯的破魔剑,这把剑怎会在 她的身上,昨夜我与她交手时,她为何没亮出这把剑?”龙九不禁注视着那把佩 剑来,那是把式样普通,光泽黯淡的剑,好像已很久没有经过打磨的样子,以海 伦娜的身份,配戴这样的剑,的确有些奇怪。“什么,这把剑就是阿克斯的破魔 剑?”
这次轮到龙九震惊了。
阿克斯,神机族的前代长老,亚里亚大陆无可争议的冶炼大师,他所打造的 兵器成为各国王公贵族的最爱,而他倾注自己的异能所打造的异能剑,更是国王 级人物的顶级收藏。
想不到,那把专破各种内家真流的破魔剑竞在海伦娜的手中。
铁不真唯一取胜的把握就是真流之墙,如果海伦娜的剑竟是能穿透真流之墙 的异能剑的话,铁不真将一败涂地。“雪儿,阿克斯的破魔剑不是在帝琳的手中 吗?”
帝琳,亚里亚大陆传奇的赏金杀手,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刺客。她最著名的战 例,是在贡古拉斯山的厚厚积雪下藏身三日,将格里斯国龙骑士团的团长虎都臣 刺于马下,因此,她也得到了那把成为无数武道家噩梦的破魔剑。“难道,帝琳 已来到这座城市了吗?”雪儿的脸色苍白如纸。
此时,操场上的战斗已经展开。
按照既定的战略,铁不真在第一时间内祭出了真流之墙,他此时的心中无疑 充满得意:“海伦娜,向我进攻吧,很快你就会知道我的厉害。”破空声响,海 伦娜的快剑进攻开始了。
在触及到那堵真流之墙时,海伦娜的剑似乎停顿了一下,然而,再强大的真 流之墙也无法阻止海伦娜的破魔剑,锋利的剑锋一下就指到了铁不真的咽喉。 “什么!这怎么可能!”惊慌失措的铁不真慌忙倒退,好在海伦娜的快剑有过停 顿,铁不真仍能有效的闪避。
“受死吧,色狼。”随着海伦娜的娇叱,乌沉沉的剑光将铁不真完全罩住了。
“想不到啊,真流之墙居然根本不管用。”无心恋战的铁不真只有施展逃跑 绝技。
“无耻,站住!”海伦娜挺剑追击。
“搞笑,站住了被你杀死吗?”以海伦娜为中心,铁不真沿着操场四周绕跑, 庄严的比武形成滑稽的场面。
铁不真身高步长,仅以奔行的速度而言,海伦娜大占下风。
对铁不真胆小的举动,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嘘声。
龙九着急地道:“雪儿,再这样下去,头儿一定会被杀死的,要不要我去帮 他。”
是的,虽然铁不真占了身高腿长的优势,然而,长久下去,总会被海伦娜追 到。雪儿沮丧地道:“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如果你上去的话,只会让他更加丢脸。”
“这可怎么办。”龙九急得直搓手。
“他是天神指定的圣主,难道天神对他就没有一丝眷顾吗?”
“雪儿,你说什么?谁是天神指定的圣主?”
“啊,没什么,咦,他好像不跑了呢。”
铁不真的确站住了,是观众们的倒彩声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冲动的男 人准备拼命了。“就算被她杀死,好歹也要死的有尊严。”想到这里,铁不真拔 出剑来,刺向迎面奔来的海伦娜。海伦娜眼疾手快,挥剑格挡,只听“叮”地一 声,铁不真精钢所制的佩剑竟被削断。破魔剑不仅善破内家真流,亦是无坚不摧! “啊!”
有人惊呼失声,声音尖锐,听来像是雪儿的声音。
想起雪儿,铁不真心中一动,手掌挥动,真流之墙再次击出,他虽然知道真 流之墙挡不住海伦娜的剑,却可略减海伦娜的速度,凭着那点停顿,自己就可以 从容闪避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总算找回昔日作战的冷静了。
果然,铁不真在破魔剑刺穿真流之墙的刹那间移动身体,就可暂保无虞。见 到这副场景的雪儿略微松了口气,天神果然眷顾自己指定的圣主,在关键的时刻, 令他头脑清醒起来。原本狂躁的看客们,看到铁不真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仍能闪 避海伦娜的快剑,都有些目瞪口呆。看台上,惊魂稍定的亚森注意到,督军克里 兰大人微微地点了点头,这使亚森对这场决斗的结果,有了几分希望。海伦娜见 铁不真竟能避开自己的快剑,心情大为震怒,然而她心浮气躁之下,剑速反而不 快反慢。铁不真看出便宜,大声笑道:“海伦娜,这就是你的快剑吗,我看也不 怎么样嘛,怎么看也像老太婆绣花。”
“找死!”大怒之中的海伦娜更加发挥不了速度的优势。
须知剑的速度不但取决于力量,亦需要集中全部精神才能办到,骄傲的海伦 娜中计了。虽然如此,海伦娜的剑对铁不真构成的威胁仍然是足以致命的,取得 初步战果的铁不真加紧思索对策。“她的剑大有古怪,根本不是普通的剑,否则 的话,也不可能刺破我的真流之墙,今日若想取胜,就必须想办法弄断她的剑。” 铁不真不由想起了昨夜未能练成的真流剑,现在看来,如果想打断海伦娜的怪剑, 就必须练成无坚不摧的真流之剑。他左手不停地激发真流,形成真流之墙,右手 则虚抓成握剑势,希望体内的真流能形成真流剑。“必须要将真流压缩再压缩, 才能形成剑那样轻薄的程度。”然而几经努力,右手中的真流仍然是涣散难成剑 状。“海伦娜,攻他的右手。”李克在场外大声地提醒道。
“督军大人,李副督军参与决斗,我提议这场决斗以海伦娜作败论。”亚森 及时地抓住了李克的要害。
“督军大人,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李克慌忙摊手,以示无辜。
“决斗继续吧。”克里兰坚定地回答道。
亚森愤愤不平地坐下,暗道:“督军大人为了想看到铁不真的实力,根本就 不在乎铁不真的死活,铁不真,你要争气啊,现在没有人能救你了。”海伦娜此 时果然改攻铁不真的右手,令铁不真根本无法从容施展真流,遑论形成真流剑了。 “李克这小子的眼光还算高明嘛!”龙九更加替铁不真担心了。
“其实,真正指点海伦娜的,一定是帝琳吧。”
“什么,帝琳,雪儿,你确认她也来到操场上了吗?”
雪儿望着李克身后的亲兵队中,一名身材削瘦的亲兵道:“如果我的感觉不 错的话,此人一定是帝琳。”
龙九道:“好像也没有什么吗,她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没有她身边的人有气 势的样子。”
“真正的杀手总要不自觉地掩饰自己的杀气,以免被人发现,可是她做得过 火了,李克的亲兵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人,再怎么样,也会有一份不凡的气势存在 吧。”
然而龙九顾不得研究此人了,场上的局面又发生了变化。
由于海伦娜招招抢攻铁不真的右手,使得铁不真的真流根本难以发出,攻击 的结果是,铁不真满脸通红,摇摇欲倒,几次都差点受伤。
“啊,他怎么了?”龙九也不禁发出了惊呼声。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就连雪儿也感到莫名其妙。
事实上,由于海伦娜招招抢攻铁不真的右手,令铁不真根本无法发出真流, 结果导致真流大量地聚积于手掌,膨胀的真流让铁不真胸口窒闷,难受之极。
“色狼,你还不死!”伴随着海伦娜的厉叱,凌利的剑锋再次刺向铁不真的 右手。“完了,这下肯定完了。”心灰意懒的铁不真准备挺剑受死,然而就在这 时,只听“嗤”地一声,被压抑很久的真流急速地从掌心发出,由于聚积了太多 的真流的缘故,无形的真流竟呈出刺目的白色。“嚓”地一声,海伦娜的破魔剑 应声而断,那道耀眼的白光仍在极速地伸展,所经之处尘土飞扬,坚硬的地面如 同稀泥般被切开。
第三集第十五章探秘与偷情场边的士兵们见到这道白光袭来,吓得四散而逃, 铁不真这才发现状况,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收回这道白光,只好伸手指向天空。
强烈的白光仍在继续着,长度足有五丈,周围的空气如同被绞裂般,不停地 发出“丝丝”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就连督军克里兰,在望着铁不真的时候,都露出敬畏的 神情。
在这一刹那间,铁不真体会到了傲立当世的感觉,也正是这种感觉,最终支 持着他走向统一亚里亚大陆的艰辛之路。
雪儿清脆的欢呼声打破了沉寂:“真流之剑!”
声音提醒了铁不真,他想起雪儿教过的收回真流的方法,耀眼的白光刹那间 消失了,然而操场四周仍是鸦雀无声。
“海伦娜,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铁不真神情淡淡地向海伦娜发出挑衅。
本已惊魂落魄的海伦娜接触到铁不真闪动着无限自信的目光,几乎又一次被 击败了。
“这个人的目光,怎会这样可怕,让人从内心深处都产生敬畏。”
“我败了。”海伦娜轻松地说出这句话时,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
这还是骄傲的海伦娜吗?这还是那个从来没有将任何男人放在眼中的海伦娜 吗?
然而,败给这样一个男人绝不是丢脸的事情,海伦娜冷酷的心湖,甚至还涌 出异样的感觉。
铁不真武道之强大,是她根本不曾见过的,她甚至相信,就算整个凤凰城中, 此时已无人是他的对手。
“为什么他的真流之剑直到最后关头才发出呢,还有,他对真流剑的控制好 像并不是很在行的样子。这个人,真是个谜。”
督军克里兰站了起来,亚森注意到,虽然督军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 身边的人仍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我宣布,这场决斗铁不真胜!”
“铁不真万岁。”除了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们和亚森,几乎没有人为这场胜利 欢呼。因为眼前的这个事实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全城大多数人的金钱装进了少数 人的腰包。
“想不到啊,胜利者真是铁不真,督军大人真有眼光啊。”秦重风度不减地 站起来为铁不真鼓掌。
虽然损失了大量的金钱,然而铁不真的胜利却是有意义的,那就是他们努力 寻找的,可以与紫李两党作对的人选已经横空出世了。
铁不真以自己的才智和勇气,向大家证明了,他是有能力面对任何挑战的。
“不过,紫李两党可不是海伦娜所能相比的,铁不真,你真的能对付得了吗?” 秦重仍是疑虑重重。
这场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决斗终于结束了,在为自己的腰包伤心了片刻后, 士兵们的掌声忽然雷鸣般地爆发了。
英雄总是受到欢迎的,这些纯朴的士兵们终于将自己可爱的一面展露出来了。
龙九走到志得意满的铁不真的身边,低声道:“雪儿姑娘让你立刻回去,有 紧急的事情等着与你商议。”
心情极好的铁不真道:“还能有什么事情啊,海伦娜已被我打败了,难道还 有人向我挑战吗?”
“也许是比挑战还要可怕的事情,赏金杀手是从来不会面对面地战斗的。”
“什么赏金杀手?”
“帝琳,雪儿告诉我,帝琳已经来了,海伦娜所用的破魔剑,就是帝琳的。”
“帝琳,是那个专门刺杀大人物,亚里亚大陆传奇的赏金杀手帝琳吗?”
“是的,头儿。”
这个消息沉重地打击了铁不真的心情,过了好久他才道:“龙哥,这个消息 你不可以迟些告诉我吗?”
督军克里兰已带着诸位高级将领提前退场了,被弄得灰头土脸的李克更是早 一步溜出操场,铁不真紧随龙九,从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
“雪儿呢?”铁不真四处张里,不见雪儿。
“雪儿好像想去会一会那位帝琳,在你取胜的那刻,她就跟随着帝琳出去了。”
铁不真着急地道:“雪儿真是太大胆了,怎能做这样危险的事。”
龙九无奈地道:“可是我根本阻止不了她,为了以防万一,我派司马亮去跟 随她了。”
铁不真略微放了点心,道:“如果发生意外的话,司马亮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们的。龙九,你做的很好。但愿帝琳不会与雪儿发生冲突吧,毕竟这是在凤凰城。”
龙九道:“不要忘记,帝琳曾在龙骑士团全队团员的面前将团长虎都臣刺于 马下。”
铁不真叹道:“龙九,难道你就不会说几句安慰我的话吗?”
龙九淡淡地道:“我只尊重事实。”
回到住处后,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们自动地在住所四周担当警戒,然而铁不真 却让他们不必这样做。
他的理由是:“如果帝琳想杀我的话,就算有千军万马保护我也没有用的。”
龙九道:“你终于面对现实了。”
不过为了安慰铁不真的心情,龙九将所有队员全部派出,去打探雪儿和司马 亮的消息,然而,直到下午三时,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这怎么可能。”铁不真着急地在房中踱着步:“凤凰城就这么大,这么多 人出去,怎会没有一点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龙九镇静地道:“如果雪儿或者司马亮遇到意外, 一定会发现他们的尸体。”
龙九镇静的态度感染了铁不真,他也很快冷静下来,是的,着急上火是于事 无补的,既然没有办法去救雪儿,那么,就听天由命吧。
在度过忐忑不安的几个时辰后,黄昏降临时,雪儿和司马亮终于出现在铁不 真的面前。
“雪儿,你终于回来了。”见到雪儿,如获至宝的铁不真情不自禁地扑了上 去,将雪儿紧紧抱住。
雪儿害羞地扭动着身子,低声道:“大哥,不要这样嘛,这里有人呢。”
不过龙九早已背过身子去了。
铁不真心有不甘地放开雪儿,司马亮笑道:“头儿,还有我呢。”
他得到铁不真的一记飞腿。
“确定是帝琳了吗?”龙九问雪儿道。
“肯定是她。”雪儿道:“虽然没有见到她的面容,然而除了她,没有人能 这么轻易地摆脱我的跟踪。”
“雪儿,你就不怕危险吗?”铁不真板起面孔道:“你这样做,大哥会很担 心的。”
“对不起了,大哥。”雪儿娇声地道:“不过雪儿会保护自己的,帝琳想要 杀我的话,也没有那么容易。”
“为什么帝琳会出现在凤凰城,难道,她是为了头儿吗?”龙九目光闪动, 看着铁不真。
此时屋中只有龙九和司马亮,这两个人对铁不真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雪儿 想了想,道:“龙哥,司马,该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你们的头儿,其实并不是 普通人物,他是天神指定的,传说中的圣主。”
“什么,难道头儿就是那个终将统一大陆的圣主,可是,这怎么可能?”
龙九和司马亮同时发出惊呼。
铁不真也知道没有必要对龙九和司马亮隐瞒,他解开衣服,露出那个日之印 记,印记所发出的耀眼光芒令龙九二人敬畏莫名。
他们相视一眼,忽然在铁不真的面前跪下了。
“你们,不要这样。”铁不真急忙将二人扶起,然而二人坚持着向铁不真行 了最隆重的吻脚礼后,才站了起来。
“太好了,龙哥,原来我们追随的,是圣主大人啊。”司马亮欢喜的想要高 声欢呼。
“是啊,司马,想不到,天神对我们是这样眷顾啊,我龙九这样的罪人,也 能见到圣主大人。”龙九的声音有哽咽之意。
铁不真苦笑道:“追随着我实在没有什么好处,现在,就连我的生命安全都 没有保障,我也不能保障你们什么。”
“不,圣主大人,您伟大的理想就是我们最大的荣耀啊,想想看吧,只有跟 随着您,我们才能参与到这件伟大的事业中去。”龙九兴奋的连眸子里都发出光 来。
铁不真暗自好笑:“什么统一大陆,只有疯子才会那么想,就算是想一想都 要头痛。”
司马亮道:“帝琳难道疯了吗,怎敢以圣主大人作为行刺目标?”
“这是很可能的,司马。圣主大人的宿命不是统一整个亚里亚大陆吗,那样 的话,任何忠于自己国家的人都会视圣主大人为目标的,他们肯定不愿看到自己 的国家被灭亡吧。”龙九道。
“不错,如果统一亚里亚大陆的话,整个大陆就是一个国家了。”司马亮终 有所悟。
铁不真笑道:“对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没办法保住的人来说,统一大陆不是 太可笑了吗,从现在开始,不必提这件事情了。”
“是的,圣主大人。”司马亮和龙九恭敬的态度与雪儿初见铁不真时如出一 辄,铁不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膀。
“铁大哥,你有什么打算呢?”雪儿问道。
铁不真沉思片刻,道:“现在,只有阴葵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是他想杀我 的话,他自己就是最好的杀手,根本不必求助别人,所以,我很怀疑帝琳是为了 我而来的。”
雪儿道:“大哥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帝琳又是为谁而来呢?凤凰城 值得帝琳出手的目标好像不多吧,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大哥你了。”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她的。”铁不真胸有成竹地道:“帝琳 是和李克他们混在一起的,也只有李克所代表的集团,能出得起雇佣帝琳的价钱, 那么,我们就找他们最脆弱的环节动手吧。”
“你是说李克?”
“是的,雪儿。”铁不真道:“今晚,我想去李克的住所探听消息,如果能 逼这个家伙说出真相,我们才有应对之策,还有,如果手中控制了李克,说不定 帝琳会有所顾忌吧。”
铁不真在众人面前充分地展现了他深思广虑的大将风度,这种气度也许是天 生的,当然,他多年的黑帮老大生涯对他的培养也是不可忽视的。
“就按照大哥的意思办吧。”雪儿崇敬地望着铁不真,道:“等到天黑,我 们就行动。”
在众人苦苦的等待下,黑夜终于降临了,先期行动的司马亮传来消息说,黄 昏时分,李克带着一名女军官回到寓所后,就再也没有外出。
“开始行动吧。”对夜行具有丰富经验的铁不真已换好了行头,那是一套黑 色的紧身劲装。
将和铁不真同时行动的雪儿也换好了夜行衣,紧窄的夜行衣令她曲线玲珑的 身材更加惹火?铁不真知道这又将是一个难熬之夜了。
随同行动的还有龙九,他负责在李克的寓所外面监视,一旦发现情况,就发 出警告。
由于龙九并不会心灵传导术,雪儿特意为龙九准备了一副感应铜铃,两人分 别配带一只。
当龙九摇动铜铃的时候?雪儿所带的铜铃就会同时震动,这种有趣的小玩意 充分显然了神机族人的慧心巧思。
顺利地避开巡夜的哨兵后,三人来到了李克的寓所。
李克的寓所是凤凰城中仅次于督军府的高大建筑,有李克的三百亲兵负责警 戒任务,通常情况下,会有超过五十名的亲兵同时守卫。
如何避开守卫接近李克就成为了令人头痛的任务。
好在雪儿的异能轻易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在李克寓所外寂静的树林中,雪儿紧紧地抓住铁不真的手,用强大的意念使 二人的身体腾空而起。
由于铁不真已经有过飞行的经验,对此并不惊奇,然而留在地上的龙九却张 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二人飘过高大的院墙。
借着夜色的掩护,雪儿与铁不真无声地落到寓所的屋顶上,屋内屋外的守卫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仍然在忠实地执行守卫的任务。
铁不真俯下身来,轻轻地揭开瓦片,屋中的情形一目了然,雪儿只向下瞧了 一眼,立时娇羞满面。
原来,屋中床上,正翻滚着两具赤裸裸的雪白肉体,一幕令人血脉贲张的活 春宫正在上演。
那名女子伏在床上,雪臀高高翘起,承受李克的爱慰,也许她未经人事,而 李克又未免猴急了些,只见她娇躯颤动不停,呼痛不已。
李克则不管不顾,大军只顾来回冲杀,激得春水四溅。
雪儿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景,急忙扭过头去,娇躯也微微颤抖起来。
铁不真暗觉好笑,低声道:“雪儿,想办法调开屋外的守卫吧,我们要办正 事了。”
雪儿道了声:“是。”脸色仍是通红。
她慢慢静下心来,玉掌按在太阳穴上,目光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铁不真知道她正在用心灵控制之术,不敢打扰,趁着有余暇,正好可以欣赏 屋中风景。
李克屋外的两名守卫正在交头接耳地低声谈笑,话题自然是屋中的大战了。
忽听雪儿低声道:“看着我。”
虽然她的声音极低,连身边的铁不真都未能听清,然而两名守卫好像如遭雷 击,立刻停止了谈笑,将目光转向屋顶,他们虽瞧见了雪儿,却丝毫没有惊讶之 色,目光反而痴痴呆呆,如中了邪一般。
铁不真暗暗称奇,心灵控制术果然神奇,自己以后若是可以学会的话,那么 对付起女人来,岂不是大为管用。
“离开这里吧。”雪儿已完全控制住了两名守卫的心神,开始对他们下命令 了。
两名守卫极为听话,果然乖乖地离开,此时他们已是两具行尸走肉,非要等 到三个时辰后才能恢复神志。
调走了守卫,行动再也无人干涉,铁不真朝屋中望去,只见李克正在紧锣密 鼓地展开冲击,身下的女子已得了趣味,娇声呼个不停,声音令人心痒,看来二 人已处于紧要关头了。
铁不真暗笑道:“李克老兄,对不起了,老子要破坏你的好事了。”
扯下蒙面黑布,铁不真从屋顶的洞口急坠而下,而落脚之处,正是李克所处 的大床。
李克忽听头顶传来异响,大为惊骇,急忙抬起头来,铁不真掉转剑柄轻轻地 敲在他的后脑,李克顿时昏了过去。
那名女子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脑袋簌簌发抖。
铁不真拍了拍她的雪臀,笑道:“小美人,抬起头来。”
“不要杀我啊,不要杀我啊。”受惊的女人惊恐万状的抬起头来。
“果然是个小美人。”铁不真旧病复发,忍不住抬起女子的下巴,又顺手摸 了摸颤动不已的娇乳。
“别再胡闹了。”雪儿翩然落了下来,手掌在女子的面前拂了拂,女子忍不 住打了个哈欠,就此沉沉睡去。
铁不真大为惊奇,道:“这又是什么魔法?”
雪儿道:“只是催眠术而已,在心灵控制术中,这是最简单的技巧了。”
铁不真啧啧称赞不已,道:“真是神奇啊,雪儿,想不到你的异能这样强大。”
由于刚才铁不真敲击李克的那一下不算太重,李克身子动了动,已有清醒的 迹象了。
铁不真刚想补上一下,雪儿阻止他道:“如果他再昏过去,什么话也问不出 来了。”
她用明亮清秀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李克,轻声道:“李克,看着我的眼睛,好 好地回答我的问题吧。”
李克的目光顿时迷蒙起来,乖乖地道:“是,我会好好地回答你的问题的。”
铁不真道:“帝琳是你请来的吗?”
李克瞧也不瞧他一眼,仍是呆呆地看着雪儿。
雪儿笑道:“他现在只受我的控制,听不到你说话的。”
她重复了铁不真刚才的问题,李克答道:“是的。”
“你请帝琳来是对付谁?”
“刺杀督军。”
此言一出,雪儿和铁不真同时大吃一惊,然而细细想来,却又在意料之中。
督军克里兰向来与紫李两党不和,李克想拔掉这个眼中钉也是情理之中。
在凤凰城中,以官职而论,除了克里兰,就是李克为大,一旦克里兰遇刺身 亡,凤凰城的军政大权就顺理成章的落在李克的手中。
当然,李克接掌军权未必会那么顺利,以秦重为首的将领们肯定会持反对意 见,这也是海伦娜和艾里为何会拥兵进城的道理了。
一旦秦重等人拒绝交出兵权,海伦娜和艾里所统领的二万重骑兵就会迫使他 们低头。
“其实我早该想得的啊,在西川无双已无力攻城的情况下,阿木尊派兵增援, 分明是有所图谋吗?”铁不真拍着自己的脑袋,大叫自己是蠢货。
这也难怪,他刚刚涉足政界,对这些明争暗斗的手段自然知之不深,也缺乏 一定的敏感。
“真想不到,李克会这么阴险。”雪儿感慨不已。
“别太高估了他,这一定是左相这个老家伙的授意吧,凭李克这小子,又怎 能请得动帝琳。”
雪儿转向李克,道:“刺杀行动什么时候开始?”
“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海伦娜和艾里负责的。”
铁不真道:“果然是没用的家伙,别人根本就是不放心你,如果你不是左相 的侄子,人家会理你才怪。”
雪儿道:“将李克带走吧,这样帝琳必定有所顾忌,督军也就安全了。”
铁不真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的幕后主谋是左相,据我所知,左相是个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和夺得凤凰城的军权相比,李克的性命根本就不重要, 李克,只是左相的一颗棋子罢了。”
雪儿惊讶地道:“左相如此迫切地想得到凤凰城的军权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用脑子想啊。”铁不真笑着指指脑袋,道:“知道帝琳的目的是行刺督军 后,我就想通一切事情了,督军是唯一敢向左相叫板的人,这严重影响到了左相 的威信,所以督军不得不除,而除去督军,左相就等于完全控制了西征军,只有 这样,他才能和大将军分庭抗礼,要知道,东征军是在大将军的完全掌控下的。”
雪儿不禁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铁不真,此人无疑是天才的政治家啊,他平时看 起来玩世不恭,只对财色感兴趣,然而实际上,他早已用他洞察一切的目光看待 这个世界了,远在帝都的左相的心思,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那么,就把李克留在这里吗?”
“不能便宜了这小子。”铁不真胸有成竹地道:“将李克带走,虽然不能阻 止帝琳行动,却有两大好处。”
“是吗?”雪儿惊讶地望着铁不真,这个说话时神情镇定,坚定的眸子里闪 着光的男人越来越让她敬佩了。
“带走了李克,会打乱海伦娜等人的计划,他们不得不提前行动,从而露出 破绽来;其次,李克被我们控制后,就算帝琳行动成功,海伦娜也无法顺利地取 得兵权,毕竟,李克是副督军,没有李克,海伦娜无力与秦重等人争权。”
“原来是这样啊,铁大哥,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不过,如果那样的话,海伦娜和艾里一定会用武力取得兵权吧,二万对七 万,胜算会怎么样?”
“也许是一半对一半吧。”
“海伦娜的重骑兵这么厉害吗?”
“重骑兵是军中的顶级兵种啊,他们的护甲和攻击力都是最强的,城中虽然 有七万人,可是只有秦重的一万骑兵,而步兵是无法与骑兵抗衡的。”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啊。”铁不真忧心忡忡地道:“城中七万兵力中, 说不定还有拥护李党的将领存在,那样,胜负的天平就更加倾斜了,并且,还有 一个西川无双在虎视眈眈呢。”
“是的,如果城中出现内乱,无疑给西川无双提供了绝佳的攻城时机。”
“他奶奶的,真是一团乱麻啊。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这场兵变吗?”铁不真 急的在屋中乱转。
“咦,为什么副督军的房门口没有守卫?”海伦娜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令屋 中的两个人全身冰寒。
事态的发展急转直下,海伦娜的突然出现,令铁不真方寸大乱。
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就像敲击铁不真心脏的重锤,有什么方法能阻止两人 进屋呢?
“也许,是副督军大人这样命令的吧。”艾里意味深长地道。
这句话顿时提醒了铁不真,他立刻用剑柄敲昏了李克,同时将雪儿扑倒在床 上。
“干什么呀,大哥。”雪儿低声地表示抗议,铁不真突然的举动令她芳心乱 跳。
“发出声音来,就像刚才那个女人那样子。”铁不真低声地命令着。
雪儿顿时满脸通红,同时也明白了铁不真的用意。
唯一能阻止海伦娜和艾里闯进屋中的方法,也只有这种方法了。
“嗯,啊。”雪儿艰难地发出呻吟,这对未经人事的她来说,实在太难为情 了。
“要有销魂的感觉才行啊。”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铁不真不得不伸手摸向 雪儿的胸部。
“啊,那里,不要!”遭到偷袭的雪儿如被电击,半边身子似乎都软麻了, 然而,铁不真的目的达到了,雪儿的声音完全够得上销魂蚀骨的程度。
屋外的脚步声停止了,身为下级军官,海伦娜和艾里当然不敢贸然闯进来, 破坏上司的好事。
“继续吧。”铁不真用眼神鼓励着雪儿,然而他却发现,雪儿红晕满面,娇 羞无限,美眸中透出盈盈春情,令人心动。
“难道,她真的动情了吗?”铁不真心中狂喜,想不到,他和雪儿的关系会 有这样突破性的进展。
手掌试探性地再次抚上雪儿的胸部,隔着薄薄的衣服,铁不真感到那里有某 件东西挺立起来了。
雪儿咬着樱唇扭过头去,好像不敢直视铁不真一样,然而这种放纵却是致命 的。
铁不真毫不客气地将手掌插进雪儿的两腿间。
真是要命啊,这么要害的地方被触摸到,还能指望铁不真会停手吗?
湿湿的热气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得到,那种柔软之极的触感是致命的,而在铁 不真的努力下,湿气似乎更重了,甚至,已经有丝丝爱液渗透了出来。
“嗯,大哥,不要啊!”雪儿此时的呻吟完全是无意识的了,而铁不真的手 掌已贴着衣缝伸了进去。
真正触摸到和隔衣抚摸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屋外的二人悄悄地后退了,只有不识趣的人才会打扰上司的风流韵事。
再也没有人打扰铁不真与雪儿了。
铁不真有些担心了,危机已经过去,雪儿会中止这场游戏吗?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雪儿的玉手已压上铁不真的手掌,从她的动作来看, 她是在鼓励铁不真做进一步的探索。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铁不真轻轻地脱下雪儿的衣裤,令人震颤的美丽景象 出现在面前。
娇乳虽然刚堪一握,却紧小密实,嫣红的蓓蕾轻颤不已,玉腿保持着开放的 姿势,玉门处早已是泛滥成灾了,散发着阵阵的处子幽香。
铁不真贪婪地抚摸着雪儿细腻滑嫩如婴儿般的肌肤,心中无比地感激起天神 来。
铁不真并没有着急去享受这顿大餐,想要达到使雪儿成为自己禁脔的目的, 必须让她在今天享受到最美好的感觉。
首先是轻尝雪儿樱唇的滋味,肌肤相亲的结果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像是疯魔 了一般,拼命地吸吮著铁不真的嘴唇,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静心中涌起的风暴。
铁不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情挑,大手正式攀上轻颤的娇乳,并拢的五指先是 沿着边缘抚摸,最后是用食中二指捻住那早已挺立多时的红豆。
雪儿已陷入无意识的状态中,只能用无力的呻吟回应铁不真的动作。
不过,当铁不真展现出他的伟器时,雪儿迷蒙的意识有些被惊醒了。
铁不真的伟器根本超出雪儿的认知,让雪儿不禁有些害怕:“那样的家伙伸 进去的话,不会有什么事吧。”
花丛老手深知雪儿的心思,用更激情的抚慰打消了雪儿的顾虑,使得雪儿不 由自主地用玉手抚摸上去,然而滚烫的熟度让雪儿受惊般地缩回手去。
在铁不真含笑鼓励下,雪儿再次好奇地将玉手试探着伸过来,在体会到那确 是有趣的东西后,童心大起的雪儿开始抚摸起它来。
让她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当玉手真正抚摸这件伟器时,她惧怕的心理消失了, 同时心中升起莫名的冲动。
“就算让它进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吧。”
铁不真堪称女性心理的专家,只从雪儿的眼神中就看出她的接受心理。
该是时候了。
托起雪儿滚圆雪白的玉腿,将目标对准玉门,借助丝丝缕缕的春水,铁不真 顺利地进入紧窄的神秘花丛。
进入的刹那问,雪儿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的呻吟,好在,痛楚并不像她想象 中那样可怕,而紧密的充实感却让她由衷地感到快乐。
铁不真如鱼得水,以轻快的点击提升雪儿的快乐,他的体贴让雪儿的心情更 加舒爽,随着体内冲动的加剧,她不由自主地用生硬的挺动迎合铁不真的动作。
铁不真心中暗笑道:“小妮子一定以为交欢就是这样了吧,其实,真正的战 斗还没有开始呢。”
是的,胯下之物不过进去了三分之一,这对铁不真来说,只是个前奏而已。
于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腰部向下疾沉,随着一声脆响,庞然大物终于完 全进去了。
猝不及防的雪儿惊呼了一声,不过等待她的却是莫大的惊奇。
那种有些胀痛的充实感是刚才那种程度的充实完全无法相比的,而不等雪儿 完全适应这种新的变化,铁不真疯狂的行动已经展开。
屋中响起紧锣密鼓的撞击之声,又惊又怕的雪儿在极度的舒爽中,终于体会 到情战的最大乐趣。
体内就好像有万只蚂蚁在撕咬一样,那种又酸又痒的感觉是任何感觉都不能 相比的。
“大哥,这样真好。”心中油然而生的感激之情让雪儿将铁不真的虎躯紧紧 抱住,下体更紧凑地贴上去,聪明的雪儿已经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迎来最大的 快感。
男女交合的神秘之乐让冷漠的雪儿放弃了矜持,就放纵这么一次吧,为什么 不呢。
两人如胶似漆,抵死缠绵,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才告结束。
多年以后,当铁氏王朝的史官向他们的大王求徵铁氏王朝大事记的时候,铁 不真不知害羞地提醒他们,记上今夜的这一笔。
因为,在铁不真看来,他得到雪儿的壮举是他任何一件丰功伟绩都不能相比 的,正是从雪儿身上,他得到了征服一切事物的无比信心。
当激情的余韵过去后,雪儿如梦方醒般惊呼道:“大哥,我们把正事都忘记 了。”
铁不真搂着她的香肩,笑道:“还有什么比宠爱我的雪儿更重要的事情呢。 不过,我心中已经有主意了。”
雪儿心情大畅地承受铁不真的拥抱,道:“大哥有什么想法呢。”
铁不真道:“你带着李克去见督军,让他秘密地布置军力,防备帝琳的偷袭。”
“那么大哥你呢?”
“海伦娜和艾里很快就会回来,如果他们发现李克失踪,就会提前发难,这 对毫无准备的督军大人将是沉重的打击,所以,我必须让他们看到李克。”
“可是,李克已经被我带走了啊。”
铁不真笑着穿上李克的军服,两人的身材同样高大,李克的衣服正好合身。
望着穿着帅气的副督军服的铁不真,雪儿惊艳地叫道:“大哥好帅啊。”
铁不真道:“在夜色中,这样的打扮应该能迷惑住他们吧,有我这个‘副督 军’,督军就会多一些时间准备了。”
雪儿的美眸中蒙上阴影,道:“可是,如果你被他们看穿身份的话,就会有 危险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铁不真伸出手掌,呈虚握剑柄之式,从掌心忽然 街出一道白色的光芒,达四尺有余。
“天啦,真流剑,原来你已经可以熟练地掌握它了。”
“对海伦娜的那一剑,完全是误打误撞,不过后来我仔细地体会当时的感觉 后,就悟出了掌握真流剑的方法了。”
“大哥,你真是武道中不世出的奇才啊,这么快就掌握真流剑的人,就连剑 道魔皇恐怕也做不到吧。”
“快去见督军吧,大哥快要被你的马屁拍晕了。”铁不真轻拍着雪儿的雪臀, 笑着道。
“雪儿说的是实情嘛!”从来不知说谎为何物的雪儿,有些委屈地道。
“好吧,雪儿说的不错,大哥厉害,大哥是再世的剑道魔皇,行了吧。”
一句话让雪儿笑了起来,她也赶紧收拾起身,将仍在昏迷中的李克提在手中。
“一切小心啊。”雪儿深情地看着铁不真,好像这是永别一样。
“放心吧,一个小时后,我就会在督军府与你会合的。”
雪儿点了点头,忽然在铁不真的脸上轻轻一吻,随后飘然飞出了屋顶。
铁不真捂着被吻处开心不已,虽然以前也得过香吻无数,可是又怎能比得上 雪儿这一吻的珍贵呢。
他提起床上那昏迷的女子,含一口水将她喷醒,惊醒的女子有些迷茫地看着 铁不真。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香玲啊。”
“好吧,你可以继续睡了。”铁不真掌缘轻击香玲的后颈,不知所以的香玲 再次昏了过去。
替香玲穿好衣服后,铁不真搂着香玲,大步走出了房间,大声道:“替本督 军备车,我要送香玲姑娘回家。”
屋外的两名守卫虽然不在,不远处巡哨的卫队们却听到了,他们立刻过来侍 候铁不真用车。
由于李克和铁不真都是帝都人士,两个人说的都是标准的帝都口音,唯一有 所不同的是,李克的声音有些轻软尖细,铁不真只需压着嗓子,就可以做到逼真 的程度。
为了避免被士兵看到自己的脸,铁不真勉为其难地吻着昏迷中的香玲,也借 此保持香玲的站立,有趣的是,这样吻上几下,他居然情欲大动,忍不住就在香 玲的身上摸索起来。
士兵们已看惯了副督军的荒唐举动,对此毫不为奇,当然,此时绝没有人敢 大胆地过来求证副督军大人的身份了。
铁不真顺利地坐进了马车,车夫殷勤地道:“请问,副督军大人要去哪里?”
铁不真道:“不用你去,我自己赶车好了。”
众人大感惊讶,然而副督军大人之令又怎能违背,铁不真接过马鞭,轻击马 臀,马车驶出了副督军府。
“副督军今天真是奇怪啊。”一名士兵忽然说道。
“是啊,深更半夜地送女人回家,根本不是大人的作风嘛,大人什么时候变 得这么温柔起来了。”另一名士兵也附合着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海伦娜和艾里走了过来。
在背后谈论大人,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士兵们慌忙立正行礼。
“副督军大人送女人回家了吗?”海伦娜皱着眉头说道。
“是的,海将军。”
“你们刚才在说,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做?”
刚才说话的士兵慌张地道:“对不起,海将军,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乱说了。”
艾里忽然看见马车夫,奇怪地道:“副督军大人用车,你为什么不跟去?”
“艾里将军,副督军大人想自己赶车。”
艾里和海伦娜相视一眼,心中暗道:“真是荒唐,在这种重要时刻,还不知 轻重地和女人鬼混,为了怕人打扰,甚至亲自赶车,难怪阿木尊大人对他评价甚 低。”
“艾里,必须将副督军追回来,一旦出了差错,就很麻烦了。”海伦娜道。
艾里的脸色也很难看,在计划施行之前,有很多事情必须与李克商量,可是 此人却这样不负责任地去和女人鬼混,真是不争气的家伙,两人立刻上了坐骑, 去追赶马车,巡夜的士兵看到他们身穿万骑长服装,根本不敢阻拦。
海伦娜停了下来,问道:“有没有看见副督军的马车从这里经过?”
巡逻兵小队长恭身答道:“看见了,万骑长大人,副督军的马车向城西方向 驶去了。”
“城西?”海伦娜和艾里心中疑云大起,香玲的家明明住在城东啊,李克去 城西干什么?
追过三条街道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马车。
两人来到马车边,忽然觉得情况不对,马车里根本没有一点声音,如果李克 是和一个女人在车中的话,怎会这样安静呢?
艾里道:“副督军大人,我是艾里。”随即掀开了车帘。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车中空无一人,海伦娜和艾里忍不住失声惊呼:“副督 军失踪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督军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从而将李副 督军劫走了吗,这根本不可能啊?”艾里无法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可怎么办?”海伦娜道:“帝琳的刺杀行动已经展开了,如果她行刺成 功的话,凤凰城必定大乱,而李副督军又失踪了,我们根本没有人出来收拾残局。”
按照原先的计划,如果帝琳行动成功,李克将以副督军的名义,顺理成章地 出面主持大局,凤凰城众将就算有所反对,然而在道义上是说不通的。
可是李克已经失踪,凤凰城的大权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他们头上,这将迫使他 们动用重骑兵,以武力夺取权力,那样的局面,将是难以控制的,也不是左相所 希望的。
二万重骑兵,事实上是作为战略的意义而存在的,左相显然并不希望,他得 到的是一座空城。
更严重的是,城外还有二十万西川大军虎视眈眈,一旦出了差错,后果将是 难以收拾的,而左相也必须要承担城池丧失的责任。
“左相大人啊,这次您可失算了,事情的发展并不像您想象的那样简单啊。” 艾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海伦娜道:“看来只有先招回帝琳了,此时刺杀督军大人,只会对我们不利。”
“可是帝琳已经奉命发动了,谁能找到她呢。”艾里的脑袋头疼像要裂开了。
第十六章杀手帝琳与此同时,铁不真已来到了督军府。
先期赶到的雪儿已向督军汇报了一切,督军大人对这个坏消息表现出了一位 老将军的特有的镇定。
然而愤怒却是写在他的脸上的,克里兰捏紧了拳头,喃喃地道:“左相真是 好狠啊,居然对我用这一招,传奇的杀手帝琳和二万重骑兵,分明是不想让我有 还手的机会。”
雪儿道:“好在铁将军已经制造了李克失踪的假象,处于疑惑中的艾里和诲 伦娜恐怕有一段时间的犹豫。该做准备了,督军大人。”
克里兰点了点头,道:“不错,把秦将军、阿兰和亚森请来吧,我们必须在 兵力部署和督军府的安全防范上下功夫才行。”
铁不真道:“督军大人,没有时间请几位大入过府商议了,帝琳随时都会前 来行刺的,为了稳妥起见,督军大人还是先行离府吧。”
雪儿道:“不错,只要督军大人的性命保住了,海伦娜和艾里是不敢动用重 骑兵的,毕竟,他们将要和全城七万将士作战。”
“所以,大人的性命是最为要紧的,赶快离开吧,没有时间犹豫了。”铁不 真催促道。
“我明白你们的好意。”克里兰镇静地道:“不过,为了自己的性命而逃离 督军府,这和临阵脱逃没有什么两样,我,克里兰,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督军大人……”铁不真有些着急了。
“不用再说了,铁将军,我不能在我的将士面前丢脸。”克里兰展现了一个 老将军特有的固执和信念。
铁不真和雪儿相视一眼,刹那间,铁不真做出了决定,而精通心灵异能的雪 儿,也同时明白了铁不真的心意。
“督军大人,秦将军来了。”铁不真忽然向门外一指。
“咦,他怎会知道消息的?”克里兰惊讶地向门外望去。
与此同时,铁不真的掌缘轻击到克里兰的后颈,克里兰满脸惊讶地倒在地上。
“对不起了,督军大人,事情过后,我会向你请罪的。”铁不真满含歉意地 说道。
“大哥,快点带督军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雪儿道。
“不,雪儿,你带着督军大人走吧,督军大人说的不错,督军府是不能没有 督军的。”
“什么,你……”因为具有心灵异能的缘故,知道了铁不真的想法后,雪儿 有些惊慌失措。
“克里兰大人可以不在,然而督军却必须要呆在督军府的,我不能让督军遭 到临阵脱逃的指责。”铁不真开始脱督军克里兰的军胀了,“这样太危险了,你 怎能是帝琳的对手呢?”
“放心吧,秦将军、亚森、阿兰等人会随后赶到的,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去 通知他们了,有他们在,帝琳不会轻易得手的吧。”
“大哥……”
“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难道你一定要等到帝琳到来才走。”铁不真 不由分说,将雪儿推出了房间。
雪儿恋恋不舍地望了铁不真一眼,无奈地背着克里兰出了督军府。
铁不真拎起地上的督军服,感到手都在颤抖,他并不是那种天生就具备无上 勇气的人,他必须承认,在做出这项决定时,他曾有过激烈的天人交战。
促使他下决心迎接这项挑战,是基于这样的理由:“如果督军死了,凤凰城 也就完了,那时,海伦娜肯定不会放过我吧。”
既然最终的结局难免一死,铁不真不会放弃充当大英雄的机会。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帝琳虽然是大陆上最可怕的杀手,然而却是个女人,对 付女人,铁不真还是颇有心得的。
他背着双手,挺直腰身,体会着当督军的感受。
然而,说实话,这种感受并不美妙,因为他这个督军,将时刻面临着死亡的 威胁。
“龙九,你们应该能及时地通知秦重他们吧。帝琳,你不会这么着急就来行 刺督军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理,铁不真在督军的书房中不停地踱着步。
忽然,好像有一股冷风吹进了书房,铁不真的后背,有了针刺般的感觉。
“她终于还是赶在秦将军等人之前来了。”铁不真抑制住发抖的双手,让体 内的真流慢慢地凝聚到掌心。
“克里兰,我是帝琳,如果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就不必解释我的来意了。” 想不到传说中最冷酷的赏金杀手竟然有着动人的嗓音,然而铁不真却听出,这个 声音中饱含着深深的寂寞。
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为何要选择杀手这种最寂寞的事业呢?
“想不到啊,我的头颅居然这么值钱,连大名鼎鼎的帝琳也有兴趣。”
“在你临死之前,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帝琳的声音似乎有些焦躁不安, 甚至有某种期待,那个问题对她很重要吗?
“你问吧,如果我能回答你的话。”
“二十年前的四月七日,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虽然尽量压抑着, 铁不真仍能感受到帝琳急于想知道答案的迫切心情。
二十年前?那已是很遥远的日子了,自己当然是在帝都,作为一名街头的流 浪儿而受到人们的欺辱,他每天都必须为自己肚子想尽办法,然而今天,他却成 为大汉团的千夫长,并且有机会为督军而献身。
不过,如果让铁不真选择的话,他宁愿回到二十年来,饿肚子的滋味虽不好 受,总好过面对冰冷的剑锋。
“那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你为什么要逼我回忆呢。”铁不真笑嘻嘻地转过身 来,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的身后并没有人影,然而,刚才那个柔和而落寞的声 音,分明是从背后发出来的嘛!
“你是铁不真。”声音又是从背后发出的,这个大陆上最为传奇的杀手果然 极为可怕,简直如风一样不可捉摸。
“不错,我就是铁不真,如果你想杀我的话,那就请便吧,反正你是永远也 找不到督军了。”
出乎铁不真的意料,帝琳根本没有恼怒,她甚至还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声多 了份凄凉的味道:“有趣的家伙,这年头,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么说,你是舍不得杀我了?”虽然看不到帝琳,然而帝琳肯定是能看到 他的,所以铁不真尽量保持迷人的笑容,他的笑容可是号称女性杀手的。
“帝琳出手,是绝不能空回的,很遗憾,你必须死在我的剑下。”帝琳的声 音有着某种遗憾,也许,她是第一次遇到像铁不真这样特殊的男人吧,杀了这样 的男人,实在有些可惜。
“只怕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容易。”铁不真细心地感受帝琳的存在,她会藏在 什么地方呢?如果有把握接住她的第一击,自己就有生存的可能了。
“还是个狂妄的家伙,你以为能够侥幸击败海伦娜,就可以同样击败我吗?”
“如果是在床上,那么我可以保证,我会百分之百地击败你,真不知道杀手 美女的滋味如何。”铁不真煞有介事地舔了舔嘴唇,好像刚刚品尝过美女杀手的 味道似的。
然而铁不真的攻心战术却失败了,帝琳仍然保持着冷静,轻笑道:“想激怒 我吗?可惜凭你的道行,是根本做不到的。”
铁不真全身保持高度的紧张,不停地移动身体,希望能发现帝琳的踪影,然 而帝琳的声音却永远从铁不真的背后发出,就像贴在铁不真背脊的附骨之蛆,这 让铁不真陷入深深的苦恼中。
然而,真正苦恼的是帝琳,她惊讶地发现,铁不真对于武道的领悟几乎是先 天性的,他对自身的防备无懈可击,这对一个刚刚接触武道的人来说,简直就是 一个奇迹。
“想不到,他的实力又大大地提高了,可是,只是短短的一天,他的进步怎 会这样快?”
可以这么说,如果此时铁不真面对的是海伦娜,那么铁不真将会轻松地将其 击败,而不是如白天那样侥幸取胜。
“我想,你的樱唇一定很红艳吧,真希望能用指尖触摸那两片柔软的红唇, 如果再能够亲一亲的话,那就太美妙了。”铁不真像个色情狂一般,尽情地羞辱 帝琳。
“可恶,他居然这样羞辱我。”帝琳的愤怒开始提升,然而同样升起的,是 一种令人恐惧的感受,那居然是情欲。
这个可恶的铁不真,居然用这种方法就激发了帝琳的情欲。
“然后,我会脱下你的衣衫,当然,是用最慢的手法,只有不知风情的男人 才会飞快地脱下女人的衣服。要知道,将美女的衣服慢慢地脱下,让世界上最美 丽的图画渐渐地展现出来,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我是个懂得欣赏的男人。”
如果有第三者在场,一定会惊讶地铁不真的无耻和直露,然而,这却是铁不 真最高明的战略。
帝琳凄凉落寞的声音让铁不真产生一个强烈的念头,这以杀人为业的美丽女 人,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无懈可击,既然是正值芳龄的女子,与生俱来的情欲必定 时时困扰着她,只是,她的生活方式却不能让她找到有效的发泄渠道。
情欲,将是她最大的弱点。
在这场不公平的战斗中,铁不真只能竭尽所能地利用帝琳唯一的弱点了。
让铁不真感到欣慰的是,帝琳再次保持沉默,铁不真荒唐可笑,充满色情意 味的语言,对这个寂寞的美丽杀手而言,无疑充满极大的刺激。
“最先映入眼帘的,一定是你雪白的喉头,有很多男人都忽略这一处,其实, 女人身上的曲线无处不美,当女人渴望被爱抚时,微微起伏的喉头就会暴露她的 想法,同样也会点燃男人的激情,接下来,我的嘴唇会慢慢地向下亲去,终于, 我触到了一块柔软。”
“嗯。”
如果铁不真没有听错,那是帝琳细微的呻吟声。
帝琳简直不敢相信,这个销魂荡魄的声音竟是从自己的喉咙发出的。
“见鬼,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会这样失去控制。”
然而事实却是,帝琳不得不夹住双腿,因为从幽谷处流出的丝丝热意让地觉 得耻辱万分,甚至,她有了用手指去触摸身体的冲动。
铁不真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了,在这场情挑之战中,他有信心占据上风。
“我会细心地触摸那里,乳房,那应该是男人的至爱,女人最引以为豪的吧。 先从边缘亲起,慢慢地向中心靠拢,我可以看到,娇红的蓓蕾已经挺立了,正等 着我的爱抚呢。”
“不要再说下去了。”帝琳的声音中,带着焦渴的颤抖。同时,陌生的恐惧 袭击着她的灵魂,铁不真肆无忌惮的挑逗,唤醒了帝琳沉睡的情欲。
其实,帝琳根本不知道,自己多年来拼命压抑的情欲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 样完全消失,而是深深地隐藏起来,如今,在铁不真极富策略的挑逗下,情欲就 如火山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你真的希望我停止吗,这根本不是你的本意吧,当我用食中二指捻动那两 粒红豆的时候,你的身体中必定是酸痒难耐的,放心吧,交给我处理,看吧,我 的手指开始行动了,它沿着平滑的小腹伸展下去,它遇到了什么,那是可爱的, 卷曲着的小小草原。”
“求求你,停下来。”帝琳的纤指忍不住伸进衣裳,虽然她努力地克制自己, 然而罪恶的手指仍然触到坚挺的乳头,异样的刺激让帝琳全身再次颤抖起来。
“何必压抑自己呢,追求快乐,是人类的天性。是的,我承认,我被那片草 原吸引住了,然而,更让我动心的,是草原下涓涓的春水,那是多么神秘的幽谷 啊,粉红色的,一定是这样,因为你一定是处女,粉红色的花蕊散发着处子的清 香,让人忍不住想去品尝,于是,我毫不犹豫……”
“不要再说了。”随着帝琳虚弱无力地娇叱,一道电光射向铁不真的后背。
残存的理智提醒帝琳,如果任由铁不真继续下去、自己将会被这个男人完全 控制。
如今,她毫无把握的一击,可以看做她对自己的情欲做的一次反抗。
铁不真早已在等着这一刻了,不出他的所料,帝琳的攻击软弱无力,根本就 没有必杀的信心。
早已蕴势待发的真流剑猝然出手,从电光上横切过去,“叮当”一声,半截 断剑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铁不真及时地转身,他看到,窗边站着一个绝美的女人,愤怒的 表情上却有燃烧着的浓浓春意,真是两种奇妙的表情组合啊。
让铁不真印象深刻的是帝琳的眼睛,这双美丽的眼睛很像猫,并且带着猫科 动物特有的懒散、凶残和敏锐。
虽然铁不真的情挑战术打乱了帝琳的心情,然而,这仍然是一个极度危险的 女人。
失去武器的帝琳丝毫没有丧失其可怕的攻击力,好在因情绪的波动,她的攻 击已失去惯常的冷静。
铁不真数次准确地判断出帝琳的攻击方向,狼狈不堪,却又有惊无险地一一 避过。
无奈之下,铁不真挥动着丝丝作响的真流剑,组成密不透风的剑网,希望能 阻挡帝琳的攻击,只要能坚持到援兵的到来,他就有生存的希望。
“啊,终于现身了。”略得喘息的铁不真仍然坚持他的战术,面带讥讽的笑 容道:“就应该这样,对自己的身体,就应该持放纵的态度,如果想要解决的话, 那么,找我吧。”
“无耻。”帝琳的胸膛急速地起伏,显示出她的异常愤怒,纤掌划出美妙的 弧线,削向铁不真的咽喉。
铁不真竭尽全力地躲过这一击,同时深深一嗅,道:“好香,你应该还是处 子吧,只有处子,才有这种独特的体香。”
帝琳简直要昏过去了,更痛恨自己大失水准的攻击。
“必须要清醒了,否则,我会被这个男人击败的。蒂琳大口地吸气,希望清 凉的空气能驱散纷乱的思维。”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铁不真清楚地听到亚森急促的声音: “快,快。”
铁不真精神大震,亚森总算及时赶来了。
一名千骑长首先冲了进来,这个鲁莽的军人根本不知道帝琳的可怕,仍然可 笑地叫道:“缴械不杀。”
此时的帝琳已恢复了理智,玉手轻摆,形成吸力极强的真流漩涡,千骑长庞 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过来。
千骑长惊慌地大叫着,身子就像玩具一样被抛向了铁不真。
铁不真急忙收住剑式,他可不想将这位千骑长斩成两截。
就在他停剑收气之时,帝琳的娇躯微微一抖,身子刹那间就到了铁不真的身 前。
铁不真大惊失色,身形暴退。
可是他的速度再快,又怎能比得上帝琳的“无影遁形”,恢复常态的帝琳绝 不是此时的铁不真所能抗拒的。
帝琳已出现在铁不真的身后,纤纤玉指疾抓向铁不真的后心,与之相比,铁 不真身体的移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完了。”铁不真心中发出惊呼,准备承受必死的结局。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从铁不真的后心,发出一道淡红色的光 芒!这道光芒宛若实质,直射帝琳的胸口。
“这是什么!”帝琳娇声惊呼,然而红芒超乎常识的巨大力道已将她纤小的 身体震飞。
铁不真扭头看着后背射出的淡红光芒,心中惊讶莫名。
想不到后心这道日之印记竟有护身的功效,就连传奇杀手帝琳,也无力伤到 自己。
从屋外传来惊惶的惨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在督军府的空中回荡,那是夺 路而逃的帝琳与增援者狭路相逢了。
铁不真急忙冲到门口,只见帝琳娇美的身躯直射天空,眨眼间就消失在夜空 中,身后,留下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一道身影不去追赶帝琳,而是向铁不真扑来,同时急迫地道:“铁大人,你 怎么样了?”
铁不真道:“亚森,我没有事。”
亚森长长地舒了口气,道:“对了,督军大人呢,你为什么穿着督军大人的 衣服?”
铁不真道:“你都看到了,如果督军大人还在府中的话,恐怕已遭了刺客的 毒手了。”
“可是,你怎能将帝琳击出房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嘛。”亚森好像回味起 刚才的情景,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呼。铁不真竟能将传奇的杀手帝琳击败,这简直 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人都有弱点嘛!”铁不真暧昧地笑着,想起刚才的情景,的确让人有 趣,冷酷的杀手居然会变成情欲高涨的艳女。
真希望有一天能变成现实啊。
在铁不真遐想的时候,秦重、邬里夫和阿兰带着大批士兵赶来了,督军府中 横尸遍地的情景让他们无比错愕。
亚森简略地向他们说明情况后,秦重怒道:“李克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行 刺督军。”
阿兰轻轻地叹道:“恐怕,这是左相大人的意思,以李克的能力,他根本请 不到帝琳。”
秦重神情转忧,道:“看来左相已准备和督军大人翻脸了,唉,他选的真是 时候,西川无双正巴不得城中大乱呢。”
亚森道:“不过,督军大人总算有惊无险,帝琳已被铁不真击退了。”
“什么,铁不真击败了帝琳?”秦重和阿兰都露出极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们 无法相信,这个勉强击败海伦娜的铁不真,竟能击败比海伦娜高明十倍的帝琳。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铁不真,这个表面玩世不恭的家伙昨夜还被海伦娜打成 猪头,今夜,却击败了帝琳!
“帝琳的威胁已暂时解除了,”铁不真道:“不过,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海 伦娜和艾里的二万重骑兵。”
秦重和阿兰的思虑立刻回到了现实。
是的,内乱的阴云正笼罩着凤凰城,装备精良,作战勇猛,号称西征军王牌 之师的重骑兵随时都会发动内乱,凤凰城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在亚森等人四处寻找督军未果的情况下,克里兰却和雪儿回府了。
铁不真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的顶头上司。
虽然他是好意替克里兰挡了一灾,不过他的举动仍是有损督军大人的尊严, 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可原谅的。
“你做的很漂亮啊,铁将军。”克里兰意外地笑容可掬,让铁不真猜不透他 的心思,从而更加惶恐不安。
“督军大人,那时事态紧急,我只有那样做,不过,我准备接受督军的任何 处罚。”
“处罚?如果我对你这样的人进行处罚,大汉国的军法岂不是要重写?”
克里兰惊愕地道:“铁将军,你想让我做出以怨报德的事情吗?”
铁不真大喜,道:“多谢督军大人原谅属下的鲁莽。”
克里兰凑到铁不真耳边,低声道:“怎么样,传奇的杀手帝琳漂不漂亮?”
“报告督军大人,帝琳漂亮的不像话。”
克里兰脸色一沉,低声骂道:“他娘的,你居然让我错过一睹美女杀手风釆 的机会,老子永远也不会原谅你。”说罢,脸上掠过一丝顽皮的笑容。
铁不真心中大乐,此时他才真正认识到,督军大人并非他想象中那样古板严 肃。
“督军大人,海伦娜的二万重骑兵对本城的安全形成重大威胁,请督军大人 定夺。”秦重口气沉重地道。
克里兰皱了皱眉头,道:“海伦娜的重骑兵,他妈的,真令人头痛,你们有 什么好主意。”
邬里夫道:“我们有七万兵力,海伦娜只有二万,胜负是完全可以预料的, 我想,只要我们对海伦娜摆出威吓的姿态,她就会不战而败的。”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督军大人摇了摇头。
“邬大人。”雪儿一开口,众人都专注地里向她,神机族的人向来是受到尊 敬的。
雪儿道:“虽然我们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可是,我们必须分出相当一部份的 兵力守城,可以想象,城外的西川无双是不会坐视城中的内乱的。”
邬里夫拍了拍光秃秃的脑袋,恍然大悟地道:“对了?还有西川无双,这个 我可没想到,若不是雪儿提醒,我们可就糟糕了。”
克里兰白了邬里夫一眼,暗道:“怎么会糟糕,我根本没有答应你的提议嘛。 为了讨好美女,也不必这么夸张吧。”
“所以,我们真正能分出身来对付海伦娜的部队就很有限了,在人数上,我 们就根本占不到半丝便宜,且不谈两者之间装备的差异了。”雪儿继续道。
邬里夫急道:“这可怎么办,雪儿姑娘,看起来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快说说 你的主意。”
“是啊,雪儿姑娘,你的想法一定是极高明的,说出来我们照做就是。”
秦重也急声道。
铁不真瞧了瞧众人,见每个人都是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讨好谄媚的表情, 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些人明明已经成家了,为何对雪儿这么讨好,哼,想 娶二房吗,也不问下我同不同意。”
克里兰道:“能够避免争端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毕竟,海伦娜的实力不可小 视,本城就算取胜,也必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阿兰道:“能够不打当然好,可是海伦娜阴谋败露,只有铤而走险一途了, 争端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雪儿道:“我们可以找一个人扮成李克的相貌进入海伦娜的军营,由于铁将 军事先巧妙地制造了李克去鬼混的现象,那么海伦娜对李克的回归就不会在意, 此时再找机会将海伦娜和艾里控制住,这场争端就可以避免了。”
“扮成李克深入军营?”铁不真道:“我们到哪里去找与李克相貌相似的人 呢?”
雪儿道:“不必相貌很相似,只要身材差不多就行了,我有办法将他扮成李 克的。易容术,是我们神机族人必备的技巧之一啊。”
“话虽这样说,可是将海伦娜和艾里控制住,这可太难了,光是海伦娜一人 就很难对付了,何况还有艾里,对于艾里的实力,恐怕在座的还没有人了解吧。” 阿兰谨慎地表示反对。
“是啊,如果身份被海伦娜认破,此人面对的将是二万重骑兵啊。”铁不真 连连摇头,感到雪儿的想法过于荒诞。
“雪儿姑娘,这样做太危险了。”邬里夫也表示反对。
“督军大人。”雪儿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克里兰。
“扮成李克去见海伦娜,然后找机会劫持她。”克里兰沉吟多时,连连摇头 道:“雪儿姑娘,这根本就是疯狂的想法啊。”
铁不真道:“的确,我想谁也不想揽这个差事的。独自去对付海伦娜和艾里, 以及他们的二万名重骑兵,这实在太疯狂了。”
“不过,人总要做出疯狂的事情才有趣,这个主意似乎有可行之处。”克里 兰微笑地补充道。
“大人,你同意了。”众人不禁目瞪口呆。
“用最小的代价换取全城的和平,无论怎样也是可以试一试的,就算失败了, 也无碍大局嘛。不过,最重要的是人选。谁能担负起这样的重任呢,首先,任务 的危险性是不言而喻的,其次,没有强大的实力,也根本无法制住海伦娜和艾里。” 克里兰的目光扫视众人,无一例外地,大家都装出没事的样子看着别处。
克里兰用媚惑的口气道:“如果此人成功了,就是本城最大的功臣,本督军 将亲自举荐,令他连升三级。”
“如果失败了呢?”邬里夫听到连升三级的大诱惑,有些蠢蠢欲动了。
“如果行动不幸失败,此人仍将成为本城的英雄,我将花重金为他在本城的 市中心树一个铜像。”
郎里夫顿时把头缩了回去,人都死了,竖一个铜像有什么用。
“督军,我心目中已有最佳人选了。”雪儿静静地看着众人道。
众人心如鹿撞,生怕雪儿会选中自己,那样的话,自己等于被推上法场。
“雪儿姑娘所看中的人一定会不错吧。”督军大人很高兴的样子。
“除了铁将军,谁能担负得了这个任务呢,他的身材和李克很相似,又同是 帝都口音,何况,他有过扮李克的经验,并且顺利地骗过了李克的亲兵,综上所 述,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雪儿!”铁不真目皆欲裂,怒火中烧,同时又疑惑万分。
雪儿绝没有理由陷害自己,唯一的理由就是她的所谓圣主情结。
这个被天神施了魔法的女人一直认为自己是统一大陆的圣主,并且将自己视 为无往而不利的大英雄,处处制造机会让自己出头露脸。
与海伦娜的决斗,就是她怂恿的功劳。
“可是雪儿,你要看清楚,我能侥幸击败海伦娜,并不代表我也能同时制住 艾里和海伦娜两个人啊,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会明白‘制住’和‘击败’这 两者间巨大的差距吧。”铁不真在心中痛苦地呻吟着。
“让铁将军出面扮成李克,这是多么高明的主意啊,除了他,谁能将李克扮 得唯妙唯肖呢。”似乎是生怕督军会改变主意,从而选中自己,邬里夫大声地叫 道。
“如果是铁将军的话,我就没有反对的理由了,一个连帝琳都可以击败的人, 又怎会将艾里和海伦娜放在眼中呢。”阿兰舒了口气,好像胜利在握的样子,然 而怎么看,他也像落井下石。
“可是,铁将军他……”诚实的亚森有些疑虑。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秦重拍了拍亚森的肩膀:“对你最好的朋友的实力, 难道你还不了解吗,除了铁将军,没有人能胜任这项艰巨的任务啊。”
“是啊,铁将军出马,大家高枕无忧,我们就等着铁将军胜利的消息吧。” 邬里夫憨憨的笑容更像一种奸笑。
“完了,这些落井下石的家伙,他们这样一说,督军的主意就无法更改了。”
铁不真怀着万一的希望,紧张地看着克里兰。
克里兰望着铁不真笑眯眯地道:“和我心目中的人选一样嘛,雪儿姑娘,我 没有理由驳回你的意见啊。”
“啊,督军大人,难道不再进行一下周密的思考吗,这样匆忙决定一件事是 不负责任的。”铁不真急忙叫道。
“还有进行思考的必要吗,身为一个军人,果断是必备的素质之一,铁将军, 除非你不愿承担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当然,我是很愿意……”铁不真希望能找到委婉的措辞置身事外。
“那就这么决定了。”督军大人及时地打断了铁不真的话。
铁不真彻底绝望了。
“既然铁大哥扮成李克,那么,我就扮成李克身边的香玲姑娘吧,这样两个 人同时出现,才会增加可信度。”雪儿微笑着开口了。
雪儿的话让铁不真心中好受了一些,不管怎样,雪儿是讲义气的,就算要死 的话,也是两个人一起死。
“既然大家这么相信我,我,铁不真,又怎能辜负大家的期望呢,看着吧, 我会解决掉海伦娜的重骑兵的。”
由于实行战时宵禁,春夜的凤凰城街道上,巡逻兵是唯一的主人,只有他们 才有资格自由往来,其他的官兵都必须老老实实地呆在营房中。
按照督军的命令,巡逻兵有资格将任何在街道上闲逛而无正当理由的人抓捕, 不管他的军职有多高。
然而,这项法令施行起来,往往会遇到诸多障碍,一个百夫长就会让巡逻兵 们头痛,更不必说千夫长以上的大人物了。
这种权力凌驾于法度之上的现象在大汉国已司空见惯,梦想改变这一切的幻 想家们在遇到重重阻碍后,最终无不听之任之。
吃够了苦头的巡逻兵们很快学乖了,对那些深夜仍滞留在街上,喝的大醉的 军官们采取了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然而遇到不遵法度的士兵们,这些巡逻兵就 会立刻成为军法的捍卫者。
此时一队巡逻兵发现了目标,那是两名衣衫不整的男女,冲天的酒气很远就 能闻到。
谨慎的巡逻兵经过仔细的判断,认为这是两个可以展现他们权威的可怜虫。
女人有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皱巴巴的裙子,身上丝毫没有能显示出她具有 高贵身份的东西,而她容忍身边男子在其身上乱摸的态度,让巡逻兵意识到,她 是凤凰城的一名暗娼。
凤凰城七万多名官兵是一个庞大的市场,那些在非战时混进城中的暗娼们, 到了战时,就成为饥渴的将士们追捧的对象,虽然买欢是被军法绝对禁止的,然 而在大汉国,被法律所不允许而大量存在的事情简直是数不胜数。
巡逻兵们又判断出,那名男子的身份也不值得敬畏,只要看他光着两只脚, 身上的衬衣像抹布那样,就可以断定,他绝非是可以对抗巡逻兵权威的人。
可是,就在他们喝止住这对可疑的男女,进行例行盘问时,大怒的男人狠狠 地给了士兵一记耳光。
被激怒的巡逻兵刚想动武,一名眼尖的士兵忽然发现,搭在男子肩头的衣服 上闪动着金灿灿的光芒。
是的,那是一件军服,军服的肩饰是两枚金星。
这个发现让巡逻兵们魂不附体,金星是高级将领的标志,万骑长的肩饰是一 枚金星,而此人却有两枚金星。
凤凰城中,有资格佩戴两枚金星的只有两人,那就是督军克里兰和副督军李 克。
想不到他们居然得罪了凤凰城最不能得罪的李克副督军。
吓得半死的士兵们立刻跪倒在地,请求李副督军大人大量,原谅自己的有眼 无珠。
盛怒中的李副督军仍大骂不止,扬言要立刻宰了他们,幸亏他身边的女人不 耐烦地指出,她已经非常困倦了,不希望再为这点小事呆在街上。
李副督军的态度总算有所改变,最后他命令巡逻兵们找来一辆马车,将他们 送到位于城东的军营。
在这种时候到哪里去找马车,没有主意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可不想再惹 副督军大人生气了。
一个头脑灵活的士兵忽然想到,他们两人一组,就可以搭成简易的人轿,虽 然没有马车宽敞舒适,但却有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好处。
李副督军很爽快地答应下来,看来他已经非常疲倦,想尽早赶回军营。
然而身旁的女人却拒绝了士兵们的殷勤,她声称,她宁愿自己走,也不愿让 士兵们的脏手碰到她。
“不就是婊子吗,有什么好神气的,我们还不愿碰到你呢。”士兵们在心中 低声咒骂着。
终于,在士兵们的努力下,李副督军安全地到达城东的军营。
这座军营驻扎着西征军的王牌之师,海伦娜将军和艾里将军的二万名重骑兵, 领教过重骑兵傲慢无礼的巡逻兵们,在把李副督军交给军营门口的哨兵们后,就 如逃难一样地溜了。
哨兵们发现那名醉汉就是海伦娜将军苦苦寻找的李副督军时,大喜过望,急 忙将李副督军送进营房,得到消息的海伦娜和艾里也立刻赶到了。
“太不像话了,在这种紧要关头,居然还出去鬼混。”站在营房外,海伦娜 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回来了,我们的计划也有了继续执行下去的可能。” 艾里沉稳地答道。
“帝琳已经失败了,难道我们的计划还能实现吗?”海伦娜忧心仲忡地道。
对于帝琳的行刺失败,他们是毫无心理准备的,几乎所有的计划,都是建立 在帝琳行刺成功的基础上策划的。
然而,伟大的杀手帝琳,却被一个小小的千夫长所击败。
“铁不真,这个该死的家伙,他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计划?”想起这个男人, 海伦娜就恨得咬牙切齿。
“也许,他的出面是件好事,刚才李副督军并没有回来,帝琳若成功行刺, 那么,我们根本无法控制局面,二万重骑兵,将陷入七万多名士兵的包围中。”
“我不相信,我们的骑兵们会败给他们。”
“不能这么说,海伦娜,采用武力解决问题是最后的手段,现在,李副督军 已经回来了,那么,我们的计划可以改变一下了。”
“改变?”
“帝琳是秦重请来的,不是吗,他早已垂涎督军的地位,一直想取而代之, 这难道不是很充分的理由吗?”艾里微笑着。
海伦娜的眼睛亮了:“正是这样啊,艾里,你是伟大的阴谋家。”
“也许督军并不相信我的话,不过,在李副督军的坚持下,秦重还有呆在城 中的可能吗?一旦秦重被调走,谁还能对我们的重骑兵产生威胁呢。”
“艾里……”海伦娜兴奋地看着艾里,好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样子。
艾里接道:“其实,左相的计划是具有冒险性的,有秦重的一万名骑兵在, 他们是有足够的实力和我们对抗的,其实,调走秦重才是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步 吧,现在,由于行刺事件的发生,我们就有充分的条件发挥了。”
“就这么办。艾里,如果我们能顺利掌控凤凰城的话,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还在恨铁不真吗?”艾里调侃著道。
“也许我该亲亲他。”海伦娜大笑不止。
不过,走进营房看见李副督军的时候,海伦娜无法不皱起眉头。
这就是左相寄予厚望的人吗?这就是凤凰城军街第二高的副督军大人吗?
经过雪儿巧妙的化妆,铁不真此时的模样和李克相差无几。
为了掩饰和李克的细微不同,装成醉酒的样子就可以遮掩过去。
好在,铁不真具有和李克一样高大的身材和帝都口音。
此时房中绝不会有第四者在场了?只要机会把握得好,应该能将艾里和海伦 娜制住。
艾里和海伦娜如果被制,二万重骑兵将毫无用武之地,毕竟,蛇无头不行。
“副督军大人,你刚才究竟去了哪里!”海伦娜大声向铁不真叫着。
“吵死人了,究竟是什么事情啊?”铁不真故意紧搂雪儿的纤腰,趁机摸了 摸雪儿的娇乳。
谁让这个主意是雪儿出的嘛,此时让地付出点代价也是正常的吧。
探知铁不真心理的雪儿只能在心中苦笑。
海伦娜看了看雪儿扮成的香玲,欲言又止,虽说香玲是李克的女人,可谁能 相信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机会总算来到了。”铁不真心中暗喜,行动的步骤很快在脑海中形成。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要睡觉了。真困啊。”铁不真打了个哈欠。
“副督军大人,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向您汇报,能否请香玲姑娘回避一下。”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请香玲出去一下吧。”
时机已经来临了,雪儿在外,自己在内,就可以形成两面夹击的形势,保证 海伦娜和艾里无法逃出房间,当然,行动时一定要狠下杀手。
铁不真的想法,已被精通心灵术的雪儿探知,她不为觉察地点了点头,慢慢 走出了房间。
“海伦娜将军,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原来是李副督军回来了。”柔美的声音让铁不真心中剧震,一个他最不愿 看到的人来到了房中。
帝琳!
第十七章致命的约定“为什么还没有信号,铁将军已进去快半个时辰了?” 邬里夫将军焦躁地说道。
在离城东不到半公里的地方,秦重的万名轻骑兵严阵以待,只要铁不真放出 得手的信号,秦重将率领他的部下冲进海伦娜的军营。
二万重骑兵的实力虽然可怕,不过,如果他们的首领已被铁不真制服的话, 秦重有信心解除他们的武装。
“再等等吧,邬将军,铁将军一定在等最佳的时机吧。”亚森在安慰邬里夫 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铁将军不会因为紧张的发抖而被海伦娜识破吧?”邬里夫转向亚森,像是 在徵求他的附合。
亚森满面通红地道:“邬将军,铁将军绝不会害怕得发抖的,他是最勇敢的 军人,他明知他的任务有多么危险,却义无反顾地去执行了,难道这样的行为不 值得我们尊敬吗?”
“不要发火嘛,亚森,我只是有些担心。”看到老好人亚森生气的样子,邬 里夫感到很不自在。
“亚森,邬将军的担心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啊。我最担心的是帝琳。”阿兰轻 轻地开口说道。
“帝琳?”亚森的神情紧张了。
“也许铁将军能瞒过海伦娜和艾里,可是他未必能瞒得过帝琳的。”
“这是为什么呢,阿兰?”由于紧张,亚森拼命抓着阿兰的手。
“好大的手劲啊,亚森。”阿兰道:“听我说亚森,帝琳是个杀手,而杀手 具有敏锐的直觉,他们看这个世界时,往往是用直觉而非眼睛。”
“秦将军,让我们冲进去吧。”亚森想了好久,终于向秦重发出请求了。
“不,亚森,没有信号,我是绝不会冲进去的,我没有权力让我的部下受到 二万重骑兵的围攻。”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和李副督军单独说会儿话吗?帝琳的目光死死地盯 着铁不真,铁不真发现,她的目光中带着难掩的讥讽之色。”
“好吧,既然是帝琳的请求。”海伦娜狠狠地瞪了雪儿一眼,和艾里退出去 了。
营帐中,只剩下帝琳和铁不真面面相对。
“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愚蠢还是勇敢,也许勇敢的内涵就是愚蠢吧,铁不真。”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并没有起到效果,帝琳的眼神其实已经暴露她的所知, 铁不真只是苦苦一笑,道:“为什么,难道我的演技就那么拙劣吗?”
“我必须承认,你的声音相貌有了很大的改变,加上我对李克并不熟悉,所 以,我差点就被你骗过了。”
“那最终是什么原因导致你认出了我。”
“杀手的直觉。”帝琳淡淡地道。
“既然你认出了我,为什么却不在海伦娜面前揭穿我呢,难道会有什么原因 值得你保留我的性命。”
“我对政治不感兴趣。”帝琳道:“我只是想与你订一个赌约。”
“哦。”铁不真摆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帝琳的要求是 他无法拒绝的,只要这个女人翻脸,他的人头就将落地。
“刺杀克里兰行动的失败是我今生最大的耻辱。所以……”
“天哪,你不会再去刺杀吧?”
“我有承担失败的勇气,对于克里兰,我今生也不会将他列入我的刺杀名单。”
铁不真大为放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帝琳的承诺是比任何人都值得相信的。
“那么,你的赌约是……”
“记住,当某一个人成为你最重要的人物,那么,你必须注意了,此人将成 为我的刺杀目标,而你的任务,就是尽力地阻止我。”
“什么?”
“听不懂是吗?好吧,举例说明,当你爱上了一位美女,或者说,你结识一 位志同道合的朋友,那么他们就会自动地记载在我的刺杀名单上。”帝琳的神情 非常严肃。
“帝琳,你分明是想毁了我。”铁不真痛苦地呻吟道:“乾脆你现在就杀了 我吧。”
“胆怯了是吗?那么,从现在起,就脱下军服,去做一名平民吧,不过,就 算这样,你仍然要结交朋友的吧,拿现在来说,屋外那位美丽的姑娘,还有亚森, 应该都算你身边比较重要的人物吧。”
“帝琳!”
“好吧,算我妥协了,过去的不算。从现在开始,请不要对任何人投注感情, 记住,当此人对你变得重要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到了尽头。”帝琳用笑容展示她 的美丽,铁不真却感到心惊肉跳。
这实在是很恶毒的赌约,甚至是一种诅咒,微笑着的帝琳有一种致命的魅力, 然而这无法掩饰她的冷酷。
铁不真心中生出的不是愤怒,而是无奈,面对帝琳的挑战,他只有接受,同 时,一股强烈的信念占据了他的脑海。
一个男人的责任就是保护他身边的人,帝琳的挑战,只不过让他更看清自己 的责任。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吧。
铁不真露出微笑,道:“很好的赌约,我接受。不过,既然是赌约,就要双 方都付出代价才行,我付出了我身边人的生命安全,那么你呢,如果我能保护得 了他们,你该付出什么?”
帝琳迟疑了一下,显然,她根本没有想到输的可能性。
“看来你提出了一个不公平的赌约,当然,你有绝对的自信能胜得过我。”
“你想要什么?”帝琳对面前这个男人的自信表示出感到有趣的神情。
看着帝琳美丽的脸,铁不真忽然有了一阵冲动,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道:“我 要你。”
“什么?”帝琳美丽的眼睛立刻罩上寒霜。
“糟了,我怎能说这样的话。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没有办法再收回去。” 铁不真心中暗道。
他咬了咬牙,鼓足勇气道:“我要你结束杀手生涯,乖乖地来到我的身边。”
他期待着帝琳愤怒的表情,他实在太瞧得起自己了,自己不过是帝琳杀手生 涯中有趣的点缀,他怎能有资格改变她的生活。
然而帝琳的脸上却露出春风般的笑意,好像一个苦等情郎示爱的小女生终于 得到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样。
“我们成交。”帝琳轻轻地握了握铁不真的手。
“不能再等了,铁不真一定被识破了。”邬里夫咬牙切齿地道:“现在我们 只有冲进去了。”
“秦将军,的确不能再等了。”亚森着急的两眼冒火。
“如果铁不真失败了,我们冲进去只有送死。”秦重沉稳地道:“所以,我 们只有等下去。”
帝琳已飘然而去,铁不真的手上,还残存着帝琳纤手的余温。
“不会吧,难道她居然喜欢上我了吗?”虽然在女人面前他具有相当的自信, 可是帝琳,她又怎能像普通女孩那样喜欢自己。
“这是个圈套。”聪明的铁不真很快释然了:“她想尽情地嘲弄我,甚至还 想玩弄我的感情,我绝不会上她的当的。”
海伦娜走进了房间,道:“副督军大人,我必须向你汇报,我们的计划有重 大的调整。”
“是吗?哎呀!”铁不真装作不小心,从椅子上滚落在地,海伦娜连忙将他 扶起,强忍不耐地道:“副督军大人,你没事吧。”
铁不真一把搂住海伦娜的纤腰,真流刚想发动,然而看到海伦娜那张俏美的 脸蛋,心中一动,忍不住在海伦娜的樱唇上轻轻一吻。
“啊。”海伦娜大为惊惶,脸色顿时绯红,铁不真得理不饶人,立刻展开雨 点般的吻攻。
也许是被铁不真吻得透不过气来,也许是铁不真高超的吻技令海伦娜心旌荡 漾,海伦娜竟似忘记了抵抗,任由铁不真轻薄起来。
愿望终于达成的铁不真欣喜若狂,想不到西征军第一美女竟是这样容易制服, 不老实的魔手忍不住探进海伦娜的军服中,两团热热的柔软正在等着他呢。
忽然间,一股寒意从小腹升起,铁不真低头望去,只见海伦娜的手中多了一 柄雪亮的匕首,正抵着自己的腹部。
“对不起,海伦娜,因为你太美了,所以……”铁不真笨拙地解释着,心中 坦然,不管怎样,李克也是海伦娜的上司,海伦娜总不会杀了他吧。
“对不起,铁将军,你的大胆行动彻底失败了。”海伦娜的脸上尽是讥讽的 笑意。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铁不真一脸惊愕。
“收起你拙劣的演技吧,我领教过李克的吻技,说老实话,他的吻技远不如 你高明。其次,你口中的酒气太淡了些,不要忘记,你扮演的是一个烂醉如泥, 胆敢调戏下级女军官的家伙。”
“可是,你刚才并没有拒绝。”
“我承认我舍不得离开你的嘴唇,毕竟,我也是怀春少女,不过,理智最终 战胜了情感。”海伦娜脸上的绯红未褪,语气已冷。
铁不真痛苦地仰面倒地,叹道:“我真是失败啊。”
“以后我会怀念这一吻的,可是现在,我只能亲手结束你的生命。”
“请等一等,海伦娜。”艾里从房外大步地走进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啊,艾里。瞧瞧此人是谁吧,我们的老朋友,铁不真千夫长,一定感到意 外吧。”
“是的,海伦娜,还有更令人意外的呢。”艾里面无表情地说着,忽然挥拳 打向海伦娜的下巴。
“你疯了吗?艾里。”海伦娜侧身避过艾里的偷袭,愤怒地叫道。
铁不真怎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一跃而起,铁掌狠狠地击在海伦娜的后颈。
海伦娜带着绝望和愤怒,不甘心地昏倒在地。
铁不真转向艾里,笑道:“艾里,想不到你关键的时刻竟然弃暗投明,可喜 可贺啊。”
艾里目光呆滞地瞧着铁不真,一言不发。
铁不真正觉有异,雪儿闪进房间,笑道:“他已经被我控制了灵智,此时就 像个木头人了。”
铁不真大感惊讶,道:“艾里的武道深不可测,怎会轻易地被你的心灵术控 制呢?”
雪儿的神情忸怩起来,半晌才道:“人家知道他意志坚定,所以就只好掀起 衣服来,让他瞧了瞧胸部嘛,趁他心慌意乱之时,再对他施行控制。”
没人能抵抗雪儿美丽的胸部吧!
铁不真吃醋异常,叫道:“我也要看。”
雪儿慌忙掩住胸门,道:“不要闹了,赶快发出信号,让秦将军他们冲进来 吧。”
铁不真不依不饶,非要让雪儿掀开胸衣,让他大饱眼福后,才从怀中取出信 号弹点燃。
这种信号弹亦是神机族的独创,在竹筒中灌进火药,一经点燃,竹筒就会冲 天而起,在空中炸开,形成艳丽的焰火。
信号弹照亮了半空,军营中的士兵不知究竟,纷纷抬头仰看,忽觉大地微微 震动,喊杀声四起,一队队骑兵冲进军营。
重骑兵们虽然惊慌,然而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纷纷操起长枪马刀, 在一名千骑长的指挥下,立刻跃上马背,同时心中惊讶,不知自己的两名万骑长 何处去了。
邬里夫一马当先,率先冲向军营的大门,那名千骑长扬刀喊道:“停住,这 里是军营重地,不许乱闯。”
铁不真跃出营帐,叫道:“海伦娜和艾里阴谋造反,已被我擒下,各级军官 若敢反抗,以叛国罪论。”
雪儿将海伦娜和艾里推出房间,士兵们一阵哗然,军营中顿时乱成一团。
秦重喝道:“骑兵团的兄弟们,海伦娜和艾里参与谋逆,你们却是无辜的, 只要你们听从我的命令,我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骑兵团的成员大多是帝都的贵族子弟,视荣誉为生命,参与谋逆将会给自己 及自己的家族带来极大的耻辱,这是他们绝不会接受的。
秦重的一席话立刻让他们安静下来。
那名千骑长道:“秦将军,你指证海伦娜将军和艾里将军谋逆罪,有何证据?”
秦重道:“今夜督军遇刺,好在吉人天相,总算安然无事,而刺客帝琳正是 海伦娜将军和艾里将军派遣的。”
千骑长惊呼道:“帝琳,天啦,难道这几日在海伦娜将军身边出入的那位美 女就是大陆的传奇杀手?”
秦重道:“是的,如果不是铁将军舍死相救,海伦娜的阴谋早已得逞,而你 们,将作为叛军而受到全军的围攻,你们的家族,将遭受永远难以洗清的耻辱。”
秦重深知这些贵族子弟的心理,每句话都打在骑兵团士兵的心里。
失去指挥的骑兵团是躁动不安的,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惨重的后果。
“我们愿接受秦将军的指挥。”千骑长的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这场未见载人大汉国历史的“边城之乱”,在铁不真和秦重的努力下,终于 被扼杀在萌芽中,首逆被擒,其所属部队接受了凤凰城当局的指挥。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督军克里兰连夜将这二万重骑兵调离凤凰城,由那名千 骑长率领,退回西征军总督阿木尊处。
当这支部队全部出城,城门被重重地关上时,铁不真等人才算真正地松了口 气。
然而,对海伦娜和艾里的审讯却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他们一口咬定,督军被刺与他们无关,帝琳也绝非他们邀请的。
对帝琳为何会出现在军营中的疑问,艾里这样解释道:“我承认,我无法忍 受军营的枯燥生涯,所以当我在行军途中遇到她时,我脆弱的意志无法拒绝她的 勾引,我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我对她没有进行充分的了解,她居然是帝琳,这是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海伦娜对此补充道:“现在看来,帝琳为了达到进城的目的,有意识接近艾 里将军,作为一个军人,艾里犯了很大的错误,然而作为男人,谁能经受得住那 样一位美女的诱惑呢?”
而李克的供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我所遭受到的一切表示抗议,我 本来在自己的寓所中,与下属的一位女军官商议军务,却被莫名其炒地带到了这 里,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将保留追究此事的权力。”
铁不真指出帝琳行刺督军的计划是李克亲口告诉他的时候,李克嗤之以鼻, 并且反诉铁不真对他施用了暴力手段,而自己,在铁不真的淫威面前保持了一个 军人的铮铮铁骨,没有半点屈服。
最后海伦娜向督军克里兰控诉,铁不真极有可能是西川国的奸细,帝琳也当 然是西川无双派遣,进城行刺督军的,因为督军如果被刺,最大的得益者是西川 无双。
审讯在争吵中结束,在犯人被押回牢中后,以克里兰为代表的凤凰城将领们 面带苦笑。
铁不真对海伦娜刚才的指控耿耿于怀,开口道:“督军大人……”
克里兰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不必为刚才的事情介意,海伦娜的话如同放 屁,我一句也听不进去,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我将死在帝琳的剑下。”
铁不真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阿兰道:“事情如我们预料的那样,李克、海伦娜果然不肯认罪,而我们, 也缺少将他们送上军事法庭的证据。”
秦重道:“李克向铁将军说出帝琳将行刺督军的计划时,香玲不是在场吗?”
铁不真道:“香玲当时已经昏了过去,并且,我可以肯定,她绝不会指证李 克的。”
邬里夫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克里兰道:“恐怕只能这么算了。”
众人无语。
李克身为蓝勋贵族,对法律有豁免权,除了国君,没有人能治他的罪。
而海伦娜和艾里都是阿木尊的爱将,克里兰就算对二人做出了有罪指证,也 绝不会得到阿木尊的认可,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不了了之。
这件事情的主谋,明摆着是左相李济世,海伦娜和艾里的行为如果被确认, 左相将会受到指责,这当然是左相绝不愿看到的事情。
最令人头痛的是,如果就这样将人放了,不光督军克里兰脸上无光,凤凰城 诸军颜面无存,并且反而会被海伦娜等人反咬一口,说克里兰无故拘押军官,诬 陷贵族。
现在的情况是,海伦娜和艾里成了烫手的山芋,吃不得也脱手不得。
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几日后,阿木尊派人送达公函,对克里兰拘押海伦娜 和艾里一事表示不解和愤怒,措辞严厉。
克里兰复函指出,海伦娜和艾里勾结杀手,意图行刺督军,居心难测,态度 不温不火。
阿木尊很快又复信说,对督军克里兰遇刺一事深表惊讶,并致以深切的问候, 复又指出,指证二人意图行刺,不知有何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克里兰将难逃诬 陷军官之名。文中隐隐有威吓之意。
克里兰复信说,杀手帝琳在重骑兵军营中公然现身,海伦娜、艾里与帝琳的 勾结不言而喻。此信隐去了艾里自陈被帝琳所引诱的情节,以防阿木尊借题发挥, 为二人开脱罪责。
几日后,阿木尊来信,信中大骂海伦娜和艾里无视军法,罪不可饶,并指示 克里兰,可将二人交于他处理,他必将严查此事。
克里兰见此信笑颜大开,海伦娜和艾里这两个烫手山芋总算可以安然脱手。
当然,他并没有急于放人,隔了几天后,他复信说,经过审讯,已发现此案 背景复杂,牵扯极多,相信再过些日子,就可突破二名军官的心理防线,获得重 大突破。
阿木尊急急复函,表示对此案极为关切,文中关心地表示,克里兰负有守城 重任,不可为杂事缠身,本督愿亲自审理此案,以还事情真相。
克里兰知道火候已到,此事到了阿木尊手中,自然会不了了之,然而自己的 责任却可推脱,就很快将海伦娜和艾里放出,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大汉国历三三O年初夏,西川军终于退兵,此次围城战役,双方皆无重大损 失,而交战时间之短,亦创历年来两国交兵的最短纪录。
大将军紫式龙认为,凤凰城之战,与他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超绝指挥是 分不开的,当然,督军克里兰不无微功,这也是他坚决地执行了大将军命令的必 然结果。
阿木尊则指出,此次西川无双再次无功而返,与自己在关键时刻派遣的二万 重骑兵有重大联系。
正是重骑兵的强大威慑作用,西川无双才心怯退兵。
阿木尊又明确指出,派兵之举是由左相李济世大人提议的,而左相的提议, 恰又与自己不谋而合,左相大人的确是国之股肱,大汉立国之基。
只有凤凰城的官兵们才真正清楚,此次西川无双退兵如此之快,最重要的原 因是飞天神翼军团的破灭,而一手创造这个奇迹的,就是来自帝都的罪犯,现在 的千骑长大人,铁不真。
此时铁不真已被提升一级,成为千骑长。
西川无双退兵后第三日,铁不真奉命前往督军府,接受督军的召见。
铁不真一身戎装,神采奕奕,骑着一匹战马前往督军府,意想不到的是,沿 途受到了士兵们的热烈欢迎。
铁不真只身入叛兵大营,勇擒叛乱首领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凤凰城,对于他 这个拯救了整个凤凰城的英雄,士兵们表示了最大的尊敬。
那些多情的妇女们则打出了横幅,上面写着:“铁千骑,我爱你。”的字样。
铁不真大感受宠若惊,只能一路挥臂示意,到达督军府时,手臂已经酸麻不 已。
督军克里兰态度亲切,先是问候了铁不真的饮食起居,然后向铁不真表示, 由于他的权限所在,他已无法再提拔铁不真,所以向铁不真表示谦意。
铁不真表示,他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根本不配受到过分的嘉勉。
最后督军向铁不真展示了他与阿木尊的来往书信,铁不真大开眼界,对大汉 国的政界有了全新的认识,同时对督军给予他的信任感激不已。
督军道:“左相命我前往帝都诉职,这件事你怎么看?”
铁不真不假思索地道:“大人绝不能离开自己的军队前往帝都,大人一旦失 去对军队的控制,难保左相不会另生诡计,而大将军和左相对大人都有不满,帝 都对大人而言,是极为危险的。”
督军点头道:“我也有这样的顾虑,不过进帝都诉职却是必须要去的,这是 例行的条例。”
铁不真道:“督军完全可以全权委托一名军官代您诉职,这在法律上也是可 行的。”
督军微笑道:“那么铁千骑有意代老夫前往帝都一行吗?”
此言一出,铁不真顿时明白自己落入了督军的陷阱,不过,重回帝都的诱惑 却是难以抗拒的。
他从帝都来的时候,只是一名罪犯,如今却高居千骑长之职,可谓衣锦还乡, 风光无比。
然而回到帝都的风险仍是存在的,李克已先期回到帝都,在帝都,铁不真将 毫无优势可言,而李克,必将陷铁不真于死地。
“大人,此事能不能容我考虑一下再作答复。”
督军爽快地道:“当然,我会给你一天的时间。”
“回帝都?”亚森听到这句话时,像是吓了一跳的样子,急急地道:“绝对 不行,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呢。”
亚森心中明白,督军大人的计划终于付诸现实了。
回帝都诉职只是一个藉口,督军的真正用意,是想将铁不真推到挑战紫李两 党斗争的前沿吧。
“亚森,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吧,只是回帝都诉职而已,难道这也有罪吗?” 司马亮对能回到帝都深感兴奋,对亚森的威吓不已为然。
“不要忘了,司马。”亚森脸色苍白地道:“李克已回到了帝都,他肯定要 对铁干骑施行报复,而在帝都,我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只能任其宰割。”
司马亮道:“李克总不至于公然派兵对付我们吧,如果大家都在暗处,我们 也并非没有机会,难道我们是束手待毙的人吗?”
“如果爱一个人,请把他送到光明城,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恨一个人,请 把他送到光明城,因为那里是地狱。”马丁忽然出奇不意地说出一句大汉国谚语 来。
“他奶奶的,你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司马亮不无恼怒地道。
“其实很简单,如果你认为自己有在帝都生存的能力,那么,去帝都就是最 好的选择;如果你认为你根本不配在帝都生活,那么,帝都不去也罢。”
马丁表现得像个先知。
“凭我们头儿的能力,在帝都生存下去,当然是绰绰有余。”司马亮大声道。
“我同意。”马丁道。
铁不真将目光转向雪儿和龙九,他们两人的意见才是铁不真最看重的。
“虽然那里有李克,不过我想督军大人必有安排吧。”龙九慢慢地道:“没 有什么好担心的,紫式龙也好,左相也罢,他们只不过是人而已,只要我们事事 小心,帝都对我们而言就不是地狱。”
雪儿道:“帝都虽然充满了风险,却也同样充满了机会,凤凰城这个舞台太 小,已不适合大哥施展了,回到帝都,才有机会接近大汉国的权力中心,才有机 会实现大哥的梦想啊!”
铁不真暗道:“我的梦想?统一大陆什么{ 奇。书。网} ,不都是雪儿你的 梦想吗?”
不过,雪儿的话也点燃了铁不真心中的激情,的确,凤凰城太小了,升任自 己为千骑长已是督军权力的极限了,如果想再升官发财,只有回到帝都。
万骑长、督军、总督——想想也令人兴奋啊,别人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也同 样可以做到,说不定,自己还能封爵呢,勋爵、男爵、子爵——“就这么决定了, 我要回帝都!”
雪儿默默地看着铁不真,暗想道:“永远不满足现状,永远迎接挑战,也许, 这就是圣主的宿命吧。”
在听到铁不真确定的回答后,督军克里兰并没有表现出惊奇,也许他早已知 道,铁不真肯定不会拒绝的。
这位饱尽沧桑的老军人相信自己不会看错,铁不真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他交给铁不真两封信:“这封交给金轮军事学院的院长康德爵士,他将会给 你最大的帮助,金轮军事学院是平民军官的摇篮,而康德爵士在军界的威望是极 为卓着的。”
“这一封呢?”铁不真好奇道。
“这是我的一位老朋友,议长金吉尔公爵。”
“天啦,公爵。”铁不真吃惊地道:“以我的身份,能见到尊贵无比的公爵 大人吗?”
“不用担心,议长是很平易近人的,有人认为他是老糊涂了,其实,狐狸越 老,不是越狡猾吗?”克里兰微笑着道。
对此,铁不真深有同感,督军克里兰大人,就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那么,议长是怎样的高官呢?”铁不真显然对帝国的官员制度一无所知。
“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议会应该是帝国的最高权力机构,只有国君,才拥有 对议会提议的否决权,议长的权力可想而知。然而事实却是,议会的成员大多是 忠于左相或者大将军的,所以,议长的权力完全被架空了,不利于左相和紫式龙 的提议绝不会通过,在帝都真正拥有实权的,是紫式龙和左相。”
“那么,我不明白,公爵大人能给予我什么样的帮助呢?”
“我也不知道,铁千骑,不过金吉尔公爵毕竟是议长,他在政界总有些影响 吧,也许他能帮助你也说不定。”
铁不真将两封信贴身藏好,到了关键时刻,这也许是两封足以扭转局势的信 件。
“除了你的特别行动队,我让秦将军抽调千名骑兵保护你的安全,从编制上 来说,这支部队就是属于你的了,从现在开始,你这名千骑长总算名符其实了, 还有,龙九已升任百骑长,司马亮已升任百夫长。有了两名忠心的属下,你对军 队就很容易控制了吧。”
“谢谢督军大人。”龙九听到这个消息也许无所谓,司马亮一定会乐疯了。
“亚森将会与你同行,有了亚森的帮助,你会方便很多。”
“太谢谢了,督军大人。”
“其实,我是舍不得让亚森跟你走的,不过,这是亚森的强烈要求,看来, 他对你很关心啊。”
“亚森……”想起亚森对自己的情谊,铁不真大为感动,已经不止一次了, 亚森总是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一路平安,铁千骑。”克里兰的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神情,紧紧地握住铁 不真的手。
“督军的样子好像生离死别一样。”铁不真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可是到 了这种时候,想推辞已经不行了吧。”
铁不真渐渐发现,自己落入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中。
第十八章翼人族秘史秦重亲自率队护送铁不真出城,这让铁不真受宠若惊。
想到不久前,自己还是被严格看押的罪犯,此时,却有万骑长大人亲自相送, 此情彼景,不亚于天壤之别。
离城三十里后,秦重停下了马匹,道:“铁千骑,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回 帝都的路,亚森是知道的,而军中的事务,相信亚森可以帮你的。”
“请回吧,秦将军。”
“铁千骑。”秦重欲言又止,因为他想起了督军的吩咐。
督军认为,没有必要告知铁不真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因为忽然提出来让铁不 真承担与紫李两党斗争的事情,一定会吓坏他的。
“他与李克已经是势不两立的对头,李克绝不会放过他的,而铁千骑为了生 存,大概也不会放过李克吧,所以,我们坐等着一场好戏吧。当然,我会有所安 排的。”这是督军大人的原话。
“你有什么嘱咐吗?秦将军。”铁不真看着秦重的神情,隐隐觉得不安。
“没什么,只是因为离别在即,所以有些舍不得罢了。保重。”秦重言不由 衷地道,握了握铁不真的手。
“你也保重。”铁不真更是狐疑满腹。
秦重率队返回凤凰城,而奉命抽调交由铁不真指挥的千名官兵则欣喜异常。
凤凰城那个鬼地方他们已呆腻了,如今终于有机会见识帝都的繁华,每个人 心中都乐开了花。
士兵们的兴奋也感染了铁不真,他将一切疑虑都抛到脑后,心中暗道:“不 管怎么说,我这就要回到帝都了,如果遇到应付不了的事情,大不了我还是做我 的老本行。”
想到这里,铁不真意气风发,扬鞭指向前方,道:“向帝都前进。”
然而士兵们却茫然地看着铁不真。
“咦,为什么不听从我的命令?”
“因为你指的根本不是帝都的方向,头儿。”新任的百夫长司马亮笑嘻嘻地 道。
铁不真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激动,竞将马鞭指向了凤凰城。
重新找对了方向,铁不真再次下令:“向帝都前进。”
骑兵们齐声欢呼,纵马向前奔去。
与铁不真并肩而行的雪儿轻声地道:“圣主的光辉道路,就将从帕斯潘草原 开始了,真令人兴奋啊。”
铁不真一听到“圣主”两个字,就觉得头大无比,他用力挥鞭抽向马臀,战 马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雪儿慌忙叫道:“大哥,你刚学会骑马,请不要骑得太快。”
话音未落,从前面的山坡上忽然飞出一物,铁不真的战马受惊,人立而起, 铁不真吓得急忙抱住马颈,总算没有当场出丑。
“对不起了,人族将军。”从空中传来惶急的道歉声,铁不真抬头望去,看 到他的头顶上空,停着一位翼人族的少女。
铁不真初次见到翼人,不由细细打量,这位翼人族少女的相貌身材与人族少 女并无多大区别,只是肋下多了一对雪白的翅膀。
然而这对多余的翅膀丝毫没有减少翼人族少女对人族千骑长的诱惑,这位人 族千骑长看着翼人族少女雪白的大腿,和只裹着薄如蝉翼衣衫的玲珑身材,不禁 咽了口口水。
不过令铁不真惊奇的是,翼人族向来不会出现在人族的居住地,这位翼人族 少女的忽然出现,又意味着什么呢?
难道,西川无双买通了翼人族,帮助她攻城吗?
正在惊疑问,从山坡后面又飞起几名翼人族男子,与翼人族少女不同的是, 这几位翼人的翅膀厂覆盖着黑色的羽毛。
一名翼人手持银弓,对翼人族少女喝道:“阿伊莎,难道你还想逃跑吗,乖 乖地跟我们回去吧。”
阿伊莎坚定地道:“不。”
“阿伊莎,你再这样坚持,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几名翼人族男子在空 中将阿伊莎包围了,数把银弓对准了阿伊莎。
铁不真叫道:“这太不像话了,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位少女,难道翼人族就没 有羞耻之心吗?”
雪儿急忙拉了拉铁不真的衣袖,低声道:“不要这样。”
一名翼人族男子看了看铁不真,道:“人族将军,请不要干涉我们翼人族的 事务。”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插手人族的战争呢。”阿伊莎忽然叫道:“腾林,你 们把我抓回去,难道不是为了强迫我的父亲加入你们吗,翼人族是不可以参加人 族的战争的,这是翼人族的祖训啊。”
“闭嘴,阿伊莎。”名叫腾林的翼人叫道。
“想要阻止我说话,就杀了我好了,不过那样的话,我的父亲再也不会听从 你们的主意了吧,来吧,腾林。”阿伊莎闭上了眼睛,挺胸面对着腾林,然而她 的娇躯却在微微发抖。
“雪儿,不是我多管闲事,这件事分明是和我们有关啊。”铁不真终于找到 了说服雪儿的理由。
“那么你想怎么样?”雪儿对铁不真的任性大感头痛。
铁不真大声道:“阿伊莎,你不用怕,究竟是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吧,如果 有人胆敢阻止你,那就要他尝尝人族弓箭手的厉害。”
阿伊莎惊喜地睁开了眼睛,道:“人族将军,你愿意帮我吗?”
“帮助美女是我铁不真的责任啊。士兵们,搭上弓箭,对准这些不要脸的家 伙。”
士兵们也对这几名翼人族男子的行为看不顺眼,闻言轰然响应,纷纷举起了 弓箭。
众翼人吓得脸色苍白,由于他们停留的高度不足十丈,完全在弓箭的打击范 围内,就算想逃跑,也是来不及了。
腾林恶狠狠地道:“人族将军,你这是向我们翼人宣战,一切后果,将由你 负责。”
铁不真毫不在乎,道:“由我负责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腾林愤怒地哼了一声,振翼升到高空,他的同伴也随之而去。
阿伊莎缓缓落下,双脚刚刚落地就娇呼一声,昏了过去。
铁不真慌忙下马将阿伊莎抱起,觉得阿伊莎份量极轻,宛如婴儿一般,眼看 她牙关紧闭,身子冰冷,已昏死过去。
“雪儿,快来救救她。”铁不真急忙叫道。
雪儿来到阿伊莎身边,伸手摸了摸阿伊莎的额头,道:“只是因为太疲倦, 所以昏了过去,过一会儿就没事的。”
她拿来清水,润了润阿伊莎的嘴唇,阿伊莎果然有所感觉地伸出舌头,舔了 舔唇逼的水珠。
“龙九,让士兵们体息吧,马匹也该喝水吃草了。”铁不真吩咐完毕,又回 到阿伊莎身边。
此时阿伊莎已完全醒来,喝了几口水之后,精神大长。
“谢谢你了,人族将军。”阿伊莎向铁不真抱以感激的笑容。
铁不真此时看清阿伊莎的相貌,顿时有色授魂予之感。
翼人族少女的肌肤远比人族少女细腻洁白,眉宇间具有一种清秀入骨之感, 她们的身材虽比人族纤瘦,似乎却更能激起人的犯罪欲望。
“听说翼人族都很开放,不知是真是假。”铁不真开始想入非非。
铁不真的想法并非没有道理的,在大陆上,翼人族中的女子是以放荡,喜欢 勾引人族少年而闻名的。
由于翼人族少女大多具有出众的美貌,那些被勾引的少年是很乐于为她们服 务的。
为何翼人族少女会如此淫荡呢?人族的解释完全是基于自己骄傲的自尊心, 他们认为,翼人族男子在性事上是根本不中用的,所以那些可怜的翼人族少女只 有寻找人族少年了。
雪儿问道:“对了,阿伊莎,那些黑翼族究竟想干什么呢?”
“黑翼族?”铁不真好奇地道。
“翼人族按其飞翼的颜色,分为白翼族、黑翼族和灰翼族,这其中,白翼族 禀性善良温柔,黑翼族则好勇善斗,至于灰翼族,可算是两者之间了。”
雪儿缓缓言道。
“人族漂亮姐姐,想不到你对我们翼人族的事情这么了解。”阿伊莎睁大了 眼睛,惊奇地道。
“黑翼族想逼迫你们白翼族参与人族的战争,是吗?”雪儿道:“而你,大 概是白翼族的族长温格布长老的女儿吧。”
“天啦,人族漂亮姐姐,你是先知吗?”
“这都是你刚才告诉我的啊。”
“我什么也没有说啊?”
雪儿笑道:“你刚才说过,黑翼族想利用你逼迫你的父亲听从他们,那么, 你的父亲当然是白翼族的长老了,如果他只是普通的白翼族人的话,黑翼族就没 有必要抓住你了。”
“漂亮的人族姐姐,你真是聪明啊,是的,正如你所说的,我的父亲是白翼 族的长老,黑翼族那些可恶的家伙想逼迫我们参与人族的战争呢。”
“黑翼族想帮谁呢,西川国吗?”
阿伊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呢。我为了寻找美丽的宝石而离开族人,想 不到被黑翼族发现了,我逃了两天两夜,终于遇到你们了。”
此时骑兵们都坐在地上休息,吃着乾粮,阿伊莎看着士兵们大嚼的样子,忍 不住舔了舔嘴唇。
铁不真道:“阿伊莎,你肚子饿了吧,真对不起,我还以为翼人族不吃人族 的食物啊。”
阿伊莎道:“翼人族吃的东西和人族一样啊,不过人族做的东西比我们的好 吃呢。”
铁不真取出乾粮给阿伊莎,阿伊莎感激万分地接过乾粮,却并没有急于去吃, 而是摊开手掌道:“人族将军,请把宝石拿去吧,就当作交换你的食物好了。”
铁不真见那枚宝石品相极好,价值可在千金之上?不由笑道:“翼人族可真 大方啊,不过这些食物,就算我送给你好了。”
阿伊莎大感惊奇,道:“这可是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呢,你真的送给我吗?”
铁不真奇怪地道:“有什么问题吗?”
阿伊莎不再说什么,好像生怕铁不真后悔似的,大口地吃起食物来,她的吃 相绝称不上雅观,好像这是她的最后一餐似的。
后来铁不真才知道,翼人族生活在荒凉的地方,食物极为缺乏,所以他们对 食物的珍惜是人族无法想象的。
好在翼人族的居住地盛产宝石,所以翼人族往往用宝石与人族交换食物和日 常用品。
当然,与狡猾的人族商人相比,翼人族是完全处于下风的,一大堆上好的宝 石,往往只能换到少量的食物。
而翼人族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公平,食物对他们而言,本来就是极为珍贵的 东西。
雪儿这样说道:“人族与翼人族同时出现在亚里亚大陆,在人族历史的前期, 翼人族因其可以飞行的优势,是完全占据上风的,那时的人族,完全处在被压迫 的处境下,然而由于未知的原因,翼人族渐渐失去了统治地位,最终被人族赶到 了荒凉的土地上。”
稍微休息之后,铁不真下令继续前进,阿伊莎恋恋不舍地表示出想告辞的意 思。
雪儿道:“阿伊莎,那些黑翼族人是不会甘心放弃的,如果你离开我们的话, 他们很快就会抓到你的。”
阿伊莎担心地道:“会这样啊……”
雪儿道:“所以,还是留下吧,等到黑翼族失去耐心而离开时,你再去找你 的族人吧。”
阿伊莎欣喜地道:“那么,我就留下来吧。”
同样欣喜的还有铁不真,以他的性格,遇到美女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他的 脑海中还在盘旋着这些念头:“听说翼人族都是很开放的,有机会尝尝翼人族少 女的滋味,也很不错嘛。”
由于阿伊莎的双翼太醒目,雪儿让她披上了一件大披风?这样看起来,她和 人族少女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夜色降临,铁不真下令宿营,士兵们都是训练有素,根本不必铁不真指挥, 就有条不紊地搭帐篷,砌灶台,设立警卫。
铁不真对行军打仗完全一窍不通,好在有亚森在旁指点,总算不至于指挥失 误,大出洋相。
在铁不真的大帐篷里,众人聚在一起,商议明日行军的路线。
亚森摊开地图,道:“前往帝都有两条路,一条是穿过大风山口,径向东行, 穿过山口后,就是平原了;另一条是越过清水河,取道雅都城,也可以到达帝都。”
铁不真道:“哪条路最近呢?”
亚森道:“当然是大风山口这条路。”
铁不真道:“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就是这条吧。”
众人也无疑意,向铁不真道过晚安后,纷纷回帐休息。
铁不真拉住雪儿的手,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雪儿脸色一红,轻声道 :“今日我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
铁不真大感失望,本想与雪儿共度良宵,如今完全破灭了,他知道雪儿害羞, 不愿在众人面前与他亲热,也只好罢了。
铁不真在帐中看了一会地图,觉得索然乏味,躺到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 着,索性披衣出帐,巡梘起军营来。
无意中走到阿伊莎的营帐旁,他见帐中灯光通明,知道阿伊莎尚未休息,暗 道:“和阿伊莎聊聊天也不错,翼人族中必定有些趣闻吧。”
他站在帐外道:“阿伊莎,还没有睡吗?”
阿伊莎探出头来,见是铁不真到来,又惊又喜,道:“刚才雪儿姐姐才走, 铁将军又来看望我了。”连忙将铁不真请进帐中。
铁不真道:“别再叫我什么将军了,老实说,我这个将军名不符实,以后你 跟雪儿一样,叫我铁大哥就行了。”
阿伊莎甜甜地叫道:“是,铁大哥。”
铁不真见阿伊莎笑容可爱,心中一动,道:“阿伊莎,你吃过饭了吗?”
阿伊莎拍了拍小肚子,道:“刚才亚森将军亲自送来了食物,我已经吃得很 饱了,你们人族的食物真好吃啊。”
铁不真笑道:“军中只有些乾粮,哪里算好吃呢,等到了帝都,我带你去酒 楼好好地大吃一顿,让你明白什么是人族真正的烹调艺术。”
阿伊莎大喜道:“说话可要算数。”
铁不真伸出手掌,在阿伊莎纤手上一拍,道:“这叫击掌为誓,绝不食言。”
阿伊莎好奇地也拍了一下铁不真的手掌,道:“击掌为誓,绝不食言。”
二人皆是哈哈大笑,一室皆春。
阿伊莎道:“我听说人族最伟大的发明是一种神奇的水,这种东西看起来像 清水,喝下去却像火一样。”
铁不真笑道:“你说的那种东西叫酒,酒可以扫去心头的乌云,忘记忧愁, 的确是神奇的东西。”
“酒的魔力真有这么大吗?”阿伊莎无限向往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尝到这种神奇的水呢。”
铁不真微微一笑,转身出帐,旋即拿了两壶酒来。
打开壶盖,帐中酒香四溢,阿伊莎贪婪地深深呼吸,道:“好香啊。”
铁不真道:“想喝吗?”
“可以喝吗?”
铁不真笑着为阿伊莎倒了杯酒,道:“如果你酒量够大,就将两壶酒全喝了 也行。”
阿伊莎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辣酒入喉,顿时呛得连连咳了起来。
铁不真忙道:“不要喝得太快。”
阿伊莎道:“这算什么吗,这么辣。”
铁不真笑道:“像你这样喝酒,不被呛到才怪,你初次饮酒,一定是慢慢地 喝下去才行,再试试看,或许就能品出酒的妙处了。”
阿伊莎依言轻呷了一口,果然觉得滋味无穷,忍不住又喝了两口,两团红云 飞上双颊。
“铁大哥,人家的心跳得好快,哎哟,头也有些晕了。”阿伊莎娇躯难以支 撑,靠在了铁不真的怀中。
铁不真笑道:“你不会喝酒,还非要品尝不可,这能怪谁呢。”
无意中低下头来,看到阿伊莎满脸娇晕,不由心中大动。
阿伊莎的肌肤远比人族女人细嫩得多,如今酒气上涌,更显得红白分明,肌 肤就好似透明的一般。
更要命的是,从铁不真这个角度望下去,正好能瞧见阿伊莎雪白的乳沟,那 里的肌肤更为细滑,让人忍不住就想以手相加。
铁不真克制着心中的冲动,道:“阿伊莎,你没事吧。”
阿伊莎懒洋洋地道:“人家没事的,只是人家觉得好热啊。”口中嚷着,随 手将胸前的衣衫拉了下来,两团绝美的乳房完全呈现在铁不真的面前。
铁不真暗叫道:“真是要命,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撕破正人君子的面具了。”
正在天人交战之际,阿伊莎忽然反身将铁不真搂住,低声道:“人家觉得好 难过,好像抱着你才会舒服一些。”
她这么将铁不真紧紧抱住,小巧的乳房正好凑到铁不真的嘴边,少女淡淡的 体香让铁不真心情大乱,在体内男性激素的驱动下,铁不真终于咬住了一粒红豆。
“嗯,铁大哥,你在干什么?”
铁不真暗道:“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是箭在弦上,就不得不发了。”
嘴唇找到阿伊莎的樱唇,大力地吸吮起来,酒香混合着少女的口齿香气,让 铁不真流连忘返。
阿伊莎没有拒绝,反而也有用力地抱住铁不真的虎躯,铁不真暗道:“原来 这小妮子是存心要勾引我,翼人族的少女果然开放啊。”
舌头在阿伊莎的口腔中一阵搅动,让阿伊莎更加激动,铁不真的双手则在阿 伊莎的每寸肌肤上游移,翼人族少女细嫩之极的肌肤让他大呼过瘾。
“看她的外表是和人族少女差不多,不知道内部的构造怎么样。”
这样想着,手掌已移师阿伊莎的两腿间,轻轻触摸的结果,使他大吃一惊, 原来那里只是细细浅浅的一道肉缝,紧实密合,找不到半点缝隙。
铁不真暗暗着急道:“这可怎么办,难道翼人族的亲热行为就仅止于亲吻拥 抱吗?”
不甘心地在细缝处来回游移,希望能找到突破口,几经努力之下,那里终于 有丝丝腻腻的春水泌出,铁不真大喜,暗道:“总算有门了。”
手指溯源而上,终于探到一处细小的缝隙,原本以为难以进入,想不到在春 水的湿润下,手指竟一举突破入内,毫无涩阻之感。
阿伊莎早巳娇躯颠动不停,樱唇反守为攻,将铁不真的大舌吸住。
铁不真上下得趣,感觉美妙异常,此时手指又有突破,已有两根手指探入阿 伊莎的体内。
大概是无法承受这上下交攻的双重打击,阿伊莎像是浑身瘫软了般横陈在铁 不真的面前,一副完全任君采摘的态度。
铁不真也总算有余暇尽情欣赏翼人族少女的美艳躯体了。
和大多数同龄人族少女相比,阿伊莎就像还没有完全发育好一样,娇乳更是 不盈一握,然而她臀部和大腿的曲线,已是完美异常,更奇的是两腿间不着一丝, 令人可对这幽秘之处一览无遗。
铁不真很快就将视线移至这性命交关之处,自己的食中两指,已极为淫荡地 突破其中,然而那道细细的红线,仍没有完全开放的迹象。
“看来,必须再做努力了。”
好在静夜漫漫,铁不真有的是时间享受这探幽的乐趣,老于经验的他,再次 抚遍阿伊莎的全身,希望激情四溢的阿伊莎能自动向他开放禁区。
努力终于得到回报,铁不真渐渐感到阿伊莎的娇躯像是完全没有了骨头一样, 触手所及之处,都是绵软异常,而最让他担心的地方,此时也如盛开的鲜花一样, 微微绽放了。
“真是有趣啊,人族少女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吧。”
带着成功的得意,铁不真将阿伊莎的双腿分开,当阿伊莎看到铁不真胯下的 伟器时,几乎是吓了一跳。
眼看铁不真就要破关而入,心慌的阿伊莎连忙握住那致命的武器,求饶似地 道:“铁大哥,真要进去吗?”
“阿伊莎,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品尝到人生的乐趣啊。”
“可是,那样大的束西,如果就这样进去的话,会不会出问题呢?”担心写 在阿伊莎的脸上。
“没事的,阿伊莎,我会非常轻轻地进入,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请你立刻 叫我停止。”
看着铁不真诚挚的面孔,加上内心也有很想试一试的想法,阿伊莎神情复杂 地点头认可。
铁不真小心地进入,问题很快就出现了,虽然有涓涓春水的引路,然而由于 通道实在太小的缘故,几乎已难以前进了。
铁不真暗道:“没有道理就这样放弃,也许,换一个角度试试会有奇迹发生 吧。”
他令阿伊莎翻转身子,将雪白的臀部对准他,阿伊莎乖乖听从了。
“真是听话的好女孩。”铁不真轻拍阿伊莎的雪臀,再次挥动大军攻打关口。
由于体位变化的关系,这次果然好多了,虽然只能进去一半的样子,然而已 是很大的成果了。
铁不真当然不会满足这样的现状,然而阿伊莎却像被击中命门一样,娇躯激 烈地扭动起来。
铁不真清楚这是由于翼人族少女的体质和人族少女不同,身体的感受也会有 很大的区别。
“这也难怪,她们的身体这样娇柔,当然难以承受剧烈的冲击,只是这样就 已经很满足了。”
心中带着万分的怜惜,铁不真放弃了冲击到底的想法,而是尽量满足阿伊莎 的激情。
轻轻点刺两下,再转动几次,只是这样无关痛痒的动作,就令阿伊莎疯狂了。
好在阿伊莎那里足够地紧密,铁不真总算也尝到了交合的乐趣。
阿伊莎忽然大声地呻吟起来,铁不真无奈地苦笑,自己还没有开始,对方就 已经结束了,看来,翼人族少女实在不算好的对手啊。
当阿伊莎娇躯停止动作后,铁不真轻轻地抽离了她的身体,阿伊莎转过身来, 满脸歉疚地道:“对不起。”
铁不真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呢。”
“可是,”阿伊莎的话出乎铁不真的意料:“与陌生的女人交往,不是被人 族的道德所禁止的吗?人族不是要等到结婚以后,才可以进行刚才那样的事情吗?”
铁不真想不到阿伊莎突出此言,饶是他皮厚过人,也不禁有些脸红,讪讪地 道:“当然,这样做是不对,不过有时候道德也是可以灵活把握的吧,既然你刚 才表现得很需要,所以我就……”
“真的对不起,我的确是故意的,不过,这是我们翼人族的苦衷啊。”
铁不真注意到阿伊莎用的是“我们翼人族”而不是“我”,他大感奇怪,道 :“你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阿伊莎轻轻叹了口气,道:“在人族的眼中,我们翼人族大概很无耻吧,只 要有机会,就会勾引人族,其实,我们这样做,只是迫于无奈,那都是因为古兰 斯的诅咒的缘故。”
“古兰斯的诅咒?”铁不真惊讶地道:“古兰斯不是人类最伟大的先知吗, 他对翼人族下了什么诅咒呢?”
“那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了,那时的翼人族正统治着这片大陆,由于我们 具有飞行的能力,和不亚于人类的智慧,在与其他种族的竞争中占据着无可争议 的统治地位。”阿伊莎在叙述祖先们光荣的历史时,并没有表现出骄傲的情绪, 反而有些忏悔的意味。
铁不真暗道:“幸亏这种时代已经过去了,否则人族的命运将会很凄惨。”
表面上,他只是很平静地道:“唔,原来是这样啊。”
阿伊莎道:“可是我们的祖先却没有很好地扮演领导者的角色,而是对其他 种族进行无情的压迫,以满足自己无尽的欲望,他们的所作所为,终于触怒了天 上的诸神。”
这句话给了铁不真不小的震动,他暗道:“如今,大陆上的主角是人族,可 是人族好像也没有公平地对待其他的种族,听说,南部两省之所以发生暴乱,就 是因为人族对居住在两省的巨人族和兽人族进行残酷剥削的缘故。”
阿伊莎语调低沉地道:“天神指派伟大的先知古兰斯,对翼人族施行了如下 的咒语:”翼人族啊,你们将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翼人族的女子啊,你们的 生育之门将被关闭,属于母亲的骄傲将不再被你们所拥有;翼人族的男子啊,你 们将会变得软弱,而无力开启自己妻子的生育之门。“
铁不真动容道:“这是多么可怕的诅咒啊,这样一来,翼人族岂不是要绝种 了吗?”
此时他终于明白流传于大陆中,对翼人族男子是集体阳萎的断言并非空穴来 风。
阿伊莎伤感地道:“由于古兰斯的咒语,翼人族的女子根本无法生育自己的 后代,而翼人族的男子,则因全身的软弱而无法再对其他种族进行压迫,翼人族 终于因为其他种族的趁机反抗而大量地死亡,翼人族无可争议的统治地位也完全 丧失了。”
铁不真暗道:“难怪翼人族部被赶到荒凉偏僻的地方居住,原来他们已不再 具有与人族相持的能力。”
他道:“看到这种情景,古兰斯的咒语应该解除了吧。翼人族虽然犯了错误, 总算也是天神的子民啊。”
阿伊莎道:“古兰斯看到这样的情景,也动了恻隐之心,然而以前的咒语是 天神的意愿,是来自于大自然的神秘力量,那是无法解除的。古兰斯绞尽脑汁, 终于从以前的咒语中发现破绽,做出了如下补充:翼人族啊,如果你们开始忏悔, 希里之门也将为你们打开,翼人族的男子啊,你们如果有足够的耐心,你们妻子 的生育之门将会被你们开启。”
铁不真道:“这句咒语是什么意思呢?”
阿伊莎道:“这是先知古兰斯无上的慈悲心啊,他告诉我们,翼人族女子的 生育之门是可以开启的,只是必须经过努力才行,而由于我族男子的软弱,所以 这种开启的过程是极为漫长的,一对翼人族夫妻从成婚开始,要经过十多年之久, 妻子的生育之门才能被完全开启,从而生儿育女。”
铁不真感慨地道:“那样的话,生育对翼人族来说,可是一生的事业了。”
阿伊莎道:“虽然生育是非常艰难的事情,不过翼人族总算可以生育后代了, 结合我族以前所犯的罪恶,这应该是最大的宽恕了。”
铁不真暗道:“真想不到,翼人族对天神加诸于身上的惩罚竟是抱着感激的 态度的,也许,他们经过几世纪的反思,才有这样的觉悟。”
阿伊莎含羞地看了铁不真一眼,低声道:“由于我族男子在这种事情上的软 弱,那些希望能减少等待痛苦的我族少女们,只好去找人族男子了,而人族强大 的能力可以加速开启的过程,这就是翼人族少女淫荡本性的原因了。”
铁不真笑道:“你不必为此内疚,虽然从道德上,这种行为是被禁止的,然 而,我想所有的人族男子都愿意为此付出努力的。”
阿伊莎槌了铁不真一记粉拳,娇嗔道:“你好坏啊。”
话音未落,从帐顶传来嗤嗤的笑声,铁不真全身一震,惊恐之极。
他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杀手帝琳。
第十九章清水河之役铁不真这一惊非同小可,帝琳与自己的约定言犹在耳, 而自己与阿伊莎的枕席之欢无疑被帝琳亲见。
难道帝琳会杀了阿伊莎吗?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无意中就得罪了整个白翼 族,这个责任铁不真可无法承担。
阿伊莎见铁不真脸色大变,惊讶地问道:“铁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铁不真不及细说,转身出了营帐,抬头望去,帐外空无一人。
铁不真暗道:“帝琳如果想隐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她的,可是无论如何我也 要向她解释清楚,阿伊莎根本就不是我身边重要的人物。”
正在着急问,耳边又传来帝琳的轻笑声:“大众情人,你在找我吗?”
铁不真急急地道:“帝琳,你听我解释。”
帝琳的声音道:“我可没有兴趣听你解释,如果你非要让我听你的废话,那 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找到我。”
铁不真心中一喜,帝琳此言分明是给自己留下了辩白的机会,然而想找到神 出鬼没的帝琳,却又谈何容易。
如果铁不真无法找到她,那么无疑就输了一招,失败的代价就是阿伊莎的生 命将受到严重的威胁。
正在他心急如焚之时,鼻端忽然飘来淡淡的花香,那无疑是帝琳在空中掠过 时留下来的。
铁不真心中一动,他清楚地记得,这种花香正是来自军营东面的一块芳草地。
亚森为了给他灌输军事常识,特意带他巡视军营一周,向他解释在此处而非 彼处扎营的道理,当时他说了一堆水源、地形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是老师 授业无方,还是弟子太蠢,铁不真该记的一样没记住,倒是军营东面的那块芳草 地给铁不真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时他想的是:“如果能将雪儿带到这里做爱,那一定妙不可言。”
想不到好色带来运气,铁不真无意的发现,竟可以挽救阿伊莎的生命。
铁不真立刻向军营东面狂奔,巡逻兵见主将神情惶急,急忙过来问候,铁不 真叫道:“让开,让开,事情紧急,人命关天。”一顿胡言乱语,飞也似地去了。
一口气奔至目的地,左右四顾,却不见帝琳的身影,他心中更慌,暗道: “不是这里,还能是哪里呢。啊,我可真蠢,帝琳虽从此处经过,却未必会在这 里等我。”
忽听身后传来悦耳的声音道:“还算不错嘛,这么快就能找到我。”
铁不真大大地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运气好极,也说明此处的风景极佳,连 帝琳这个冷血杀手也在此流连。
他强自镇定,缓缓地转过身来,好在帝琳这次没有与他捉迷藏,她斜斜地倚 在一株柳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铁不真瞧见帝琳手中捻动着一朵小花,花香浓郁,心中顿时明白,帝琳根本 是引他前来。
此时明月在天,天地一片静寂,有风吹来,带来阵阵花香,而斜倚在树边的 帝琳,竟是说不出的动人,哪里有半点女杀手的模样,铁不真忽然感到心中从未 如此平静过,刚想说话,又实在不忍破坏这难得的气氛。
他转目瞧向帝琳,正巧帝琳也向他望来,两人目光接触,铁不真身躯没来由 地一颤,而帝琳的目光也急速地回避开了。
铁不真心中暗道:“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爱上了这个女杀手不成。”
“真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还有这么美丽的所在。”或许是为了掩饰内心 的慌乱,铁不真先开口道。
“这里美丽吗,我可半点也瞧不出?”
“你的心中充满仇恨和愤怒,当然没有心情欣赏美景了,其实美景无处不在, 就看你是否有心观赏。”
帝琳笑道:“对你来说,美人也是无处不在,真想不到你好胃口,连翼人族 女子也不放过。”
话虽说得轻描淡写,然而铁不真却嗅出了淡淡的醋味。
他暗道:“这是帝琳故意让我上当的,以为她对我有意,哼,老子可不会上 这个当。”
他诚恳地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与阿伊莎的交往,其实是为了翼人族的 未来着想。”
帝琳失笑道:“偷腥就是偷腥,亏你还想得出这样的理由,为了翼人族的未 来?你不觉得好笑吗?”
铁不真将古兰斯的诅咒之事说了一遍,帝琳点头道:“原来如此。”
铁不真注意到,帝琳脸上一直罩着的不满之色渐渐消失了。
他知道帝琳已去了心中芥蒂,阿伊莎性命可无忧了,同时心中又疑惑起来, 暗道:“帝琳此时的神情,分明是爱上我了,如果这也是她假意做作,那么此人 的演技实在太高明了。”
大概是心情转好的缘故,帝琳唇边含笑,神情可人,铁不真心中一动,色胆 包天,竟忍不住在帝琳唇边轻轻一吻。
帝琳脸色陡变,厉声道:“大胆!”
铁不真笑道:“要怪只能怪你太美了,任何男子都禁不住这样的诱惑。”
他知道称赞女子美貌,是化解当前处境的不二法门,只是帝琳绝非普通女人, 他话是说了,心中未免惴惴。
帝琳寒声道:“你竟敢戏弄我,难道我不敢杀你吗?”
铁不真见帝琳真的生气了,心中一横,反而豁了出去,侃侃言道:“不错, 我料定你不敢杀我的,如果我此时死在你手中,那么你将永远无法挽回因我而失 去的杀手的自尊。”
“真没见过像你这样胆大妄为的人。”
帝琳似乎觉得很有趣的样子,道:“不过,别以为你吃定了我。”声音中已 有怒意。
铁不真自然知道见好就收,软硬兼施的道理,笑道:“其实,刚才在帐中听 到你的声音,我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发软,这也算吃定你吗?你可太瞧得起我了。” 说罢,做了个手足皆软的古怪动作。
帝琳扑哧一笑,道:“亏你还是个千骑长,却做出这种无赖行径来。看来你 还知道怕我,我就救你一命吧。艾里率五千人断你后路,海伦娜的五千人马在大 风山口处等着你呢,至于怎么办,就自己解决吧。”
铁不真大吃一惊,道:“海伦娜竟在大风山口伏击我?”
“你得罪她还嫌不够吗,换了我,你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了。过了海伦娜这 一关,我们再见面吧。”说罢,帝琳娇躯扭动,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帝琳的消息给铁不真的震动是可想而知的,铁不真心中乱成一团,暗道: “若论打架,老子可不怕海伦娜这个臭婆娘,但是若论打仗,我只是海伦娜的一 根小指头,何况以一敌五,绝无胜算可言,看来只有溜之大吉。”
正在想着,雪儿、亚森、龙九带着一小队骑兵匆匆赶来,他们收到哨兵的报 告,衔尾追来,生怕主将出了意外。
铁不真不及细说情由,急急地道:“龙九,你就带着这些人马去清水河,看 看哪里水浅可以过河。”
龙九一怔,道:“遵令。”急忙带着人匆匆去了。
雪儿惊道:“怎么,有人在大风山口伏击吗?”
铁不真道:“还是我的雪儿聪明,一点就透,大家速回营地,收拾人马,今 夜就要过河。”
众人急忙回营,铁不真将艾里断去后路,海伦娜带兵五千埋伏在大风山口一 事说了,众人皆是忧心忡忡。
亚森道:“好在我们都是轻骑兵,动作快速,只要过了清水河,前面都是平 原,就不怕海伦娜来追了,到了雅都城,就可更加放心,海伦娜毕竟不敢公然攻 城。”
听亚森这么一说,铁不真略感放心,然而他仍担心地道:“海伦娜会不会在 清水河处也分兵把守呢,那样的话,我们可死定了。”
亚森愁眉紧锁,道:“希望不会吧。”
一千人马很快集合完毕,铁不真令众人全速赶往清水河,众人知道前后有重 兵围堵,无不胆战心惊,悄无声息地向前疾进。
到了清水河边,龙九上来迎住,铁不真急急问道:“此处有没有敌情?”
龙九道:“没有。”
铁不真去了最大的担忧,大感放心,道:“水情如何?”
龙九道:“河水太深,只有扎筏才能过河。”
此时正值初夏,发源于西部群山的清水河水势大涨,河水滔滔,铁不真心中 忧虑,道:“如果要扎筏的话,就要浪费很多时间,一旦被海伦娜赶上,那就糟 糕了。”
亚森道:“立刻派人去上下游四处看看,希望能找到一处浅水滩。”
龙九立刻多加人手,上下搜寻,过了半个时辰,一名骑兵来报:“上游离此 处一里处,河道狭窄,或许可以纵马一跃而过,当然,我也不能保证所有的马都 能跃过去。”
亚森骂道:“蠢材,如果不能保证全队通过,那还报告什么。”
这名骑兵默默退下,深感惭愧。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报:“下游离此处一里半处,水深只是及膝,可以过 河。”
亚森大喜,道:“立刻从那里过河。”
铁不真忽然想起一事,将第一名前来报告的骑兵拉到一逼,道:“你刚才说, 上游有处地方,可以纵马跃过。”
这名骑兵道:“虽然是可以跃过,不过现在想想,把握又不是太大。”
铁不真大喜道:“这就行了,有了这个地方,我就可以给海伦娜一个教训。”
龙九道:“头儿想怎么做?”
铁不真道:“龙九,你过河后,立刻带人去上游,将那处最狭窄的地方用沙 袋堵住,一旦空中出现信号弹,你就命人拉起沙袋。”
龙九喜道:“水淹海伦娜?”
铁不真笑道:“正是。”
队伍从下游水浅处悄然过河,铁不真分出一半人马,助龙九堵住河口,剩下 五百人则选择有利地形埋伏起来。
过了一会儿,河水水势渐缓,铁不真知道龙九已经堵住水道,现在只等海伦 娜过河了。
此时正是子夜,铁不真仰望天空,心中得意,暗道:“海伦娜,你来吧,让 你尝尝我的厉害。”
雪儿忽然道:“亚森,你说海伦娜会不会发现我们逃走了呢?”
亚森道:“按照常理,只有等到天亮,海伦娜才有可能发现我们逃走的事实。”
铁不真猛然惊醒,道:“那样的话,我们的布置不是没用了吗,如果等到天 亮,海伦娜才会追来的话,那么她一定对水势变缓产生疑惑的。”
雪儿道:“正是这样。”
铁不真一拍自己的脑袋,道:“我真是太蠢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 看来,我们必须引海伦娜过河了。”
雪儿道:“引海伦娜过河?”
铁不真道:“不错,我们精心布置的圈套可不能浪费了,雪儿,快取出那几 件飞天神翼来。”
雪儿道:“你想去告诉海伦娜,我们已经发现了她的埋伏?”
“只有这样,海伦娜才会领兵追赶我们。”
雪儿取来了飞天神翼,阿伊莎见了,道:“穿上这件飞天神翼,真的可以飞 吗?”
铁不真道:“那是当然,这可是雪儿的顶级发明,从此以后,飞行就不是鸟 儿和你们翼人族的专利了。”
阿伊莎喃喃地道:“人类真是聪明啊,难怪我族的祖先立下诫条,令我们不 得与人类发生战争呢。”
欲使用飞天神翼,必须站在高处下落,借助风力使人上升,铁不真不想被阿 伊莎小看,他瞧了瞧雪儿,雪儿心中会意,立刻使用强大的意念,令铁不真升上 高空。
铁不真见高度足够,向雪儿点了点头,雪儿遂停止控制铁不真的身体,只见 铁不真陡然落下,却又翩然飞上高空。
阿伊莎叫道:“铁大哥,我与你一起去吧。”振动双翼,跟上了铁不真。
铁不真私下练习使用飞天神翼好久了,此时终于派上用处,虽与翼人族同时 飞行,速度丝毫不慢,阿伊莎只有赞叹的份了。
飞了数十里后,眼看已到了大风山口,阿伊莎道:“果然有很多人耶,都埋 伏在山口两逼呢。”
铁不真凝目望去,前面漆黑一团,根本不见人影,奇道:“你的目力这么好 吗?”
阿伊莎道:“那是当然啦,翼人族具有鹰一样的目力啊。”
铁不真暗道:“翼人族天生可当斥候兵,如果一支军队中,有几名翼人族人, 定能料敌在先了。”
又飞了一段距离,铁不真也看清山口两侧埋伏着许多人马,马匹大概都上了 嚼口,所以悄无声息。
铁不真看了看山口的险恶地形,暗自庆幸,如果不是帝琳的提醒,自己领兵 贸然闯入的话,定会被海伦娜一网打尽。
由于天色漆黑,山口的伏兵根本瞧不见空中有人,铁不真瞧见山头上站着一 人,英姿飒爽,正是海伦娜,他恶作剧心起,也不顾阿伊莎在身边,解开裤子, 对准海伦娜当头撤起尿来。
阿伊莎含羞地扭过头去。
只听哗哗水响,顿时天降甘霖。
下面的海伦娜被淋个正着,她以为天上降雨,并不以为意,随手抹一抹脸上 的水珠,忽闻到臊味扑面,不禁抬起头来,道:“奇怪,这雨水的味道怎么这么 怪呢。”
阿伊莎忍俊不禁,咯咯笑了起来,海伦娜这才看到空中有人,士兵们纷纷大 叫道:“主将,是翼人族。”
铁不真在空中叫道:“阿伊莎,不好了,这里有敌兵,快点通知铁将军。”
阿伊莎也大声道:“是。”
海伦娜大怒,指挥士兵向铁不真射箭,铁不真二人早有准备,立刻振翼升空, 羽箭无力上升,纷纷落了下去。
海伦娜大怒,再看看身上,被尿水浇得臭味扑鼻,雪白的衣领皆被染黄,心 中更是怒极,叫道:“给我追。”
五千铁骑轰然出谷,向铁不真追去。
铁不真见海伦娜上当,心中得意,使出全身力气,拼命扇着飞天神翼,希望 能在追兵赶到之前,与雪儿会合。
按理说,埋伏行动被敌兵发现,为将者将会考虑撤兵的可能性,因为敌兵既 有准备,就收不到奇袭的效果。
然而海伦娜一来被铁不真臭尿浇头,心中愤怒,二来考虑到铁不真只有千名 骑兵,己方实力大占上风,敌军就算早有准备,也是不怕。
在空中飞行的速度自然远快于马匹,不一刻,铁不真回到清水河边,缓缓下 落,对众人道:“海伦娜追来了。”
雪儿道:“这可太好了,如果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果然,过了片刻,大地微微地震颤起来,五千铁骑黑压压地杀了过来,虽然 有清水河为屏障,众人还是感受到了五千铁骑的腾腾杀气。
铁不真第一次瞧见万马奔腾的场面,暗暗心惊:“战争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这次幸亏有帝琳报警,否则的话,光是这样看着敌兵冲来,老子就要腿软。”
五千铁骑见清水河阻路,就停了下来,似乎等待海伦娜的命令,铁不真暗暗 向天神祈祷:“天神啊,蒙住海伦娜的眼睛吧,希望她不要发现河水变浅的秘密。”
好在海伦娜立刻发出了过河追击的命令,此时正盛怒的她,根本没有想到铁 不真准备了一个恐怖的陷阱在等着她。
水花四溅中,海伦娜前部黑压压地过河了,雪儿已将信号弹准备好,就等铁 不真号令了。
铁不真凝神瞧着敌兵,暗道:“海伦娜毕竟统兵多年,队伍是分批过河,就 算此时冲来大水,也只能消灭敌兵一部份。”
此时敌兵的前哨部队已经快到河岸,铁不真低声对亚森道:“发动一次冲锋, 将敌兵赶进河中。”
亚森暗道:“主将是在打什么主意啊,再不发信号,敌兵就要冲过来了。”
然而将令不可违,亚森扬剑高呼,命令士兵冲向敌兵,五百骑兵蓄势以久, 高呼着冲下河岸。
铁不真的骑兵队本在河岸高处,一旦发起冲锋,人借马势,委实势不可挡。
军刀过处,几名率无上岸的敌骑兵被斩落马下。
地势处于劣势的敌兵根本难以抵挡铁不真的骑兵冲击,而上岸部队的人数又 远远少于铁不真的部队,所以海伦娜的骑兵立刻被赶进河中。
海伦娜虽受小挫,然而已看出对方人数太少,根本难以扭转战局,她冷笑道 :“以为凭借河岸地势高就可以取胜吗,铁不真,你没有逃走,反而与我接战, 看来你根本就不会打仗。”
她立刻下令全队过河,集中优势兵力,势将对方歼灭在河岸上。
五千铁骑立刻下河,清水河顿时变成混水河,铁不真看到大半的敌兵已在河 中,立刻向雪儿打出手势。
雪儿点燃信号弹,将河水照亮,海伦娜见到这熟悉的信号,心中陡然生出不 祥的预感。
忽听轰然一声巨响,凶猛的河水如一只庞然巨兽,怒吼着向河中的士兵们冲 来。
海伦娜花容顿失颜色,惊呼道:“快点回来。”
然而,她的惊呼声却完全被河水的轰鸣声及士兵们惊恐的叫喊声完全淹灭, 几乎是在刹那间,困在河中的数千人马被河水席卷而去,一泻千里,人马在河水 中拼命挣扎,情景惨不堪言。
几名最后入河从而有时间逃离的士兵们,惊恐不安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河水 冲走,却无力拯救。
一名士兵伸手想拉住河中一名死死拉住水草的士兵,然而他刚刚抓住那名叫 安德烈的士兵的手,水草忽然断裂,洪水巨大的力量将那名士兵也带进河中,两 人在水中载沉载浮,最后永远地沉入水中。
亲手制造这场惨剧的铁不真叹了口气,道:“战争真是残酷啊。”
此时海伦娜身边尚有二三千人马,在人数上仍占据绝对上风,然而铁不真已 知海伦娜被这场惨剧打得昏头转向,士兵们也很难及时恢复士气,自己大可以从 容逃走了。
他意气风发地站起身来,大声道:“兄弟们,我们上路吧。”
士兵们轰然响应,道:“遵令。”
这场清水河战役,充分显示出铁不真天才的军事才能,也为他赢得了士兵们 的尊敬。
雪儿在看着作《圣主的光辉道路》中这样写道:“对一个连基本的军事常识 都一无所知的人来说,清水河战役的胜利简直是个奇迹,而他在现场指挥时所表 现出的远见卓识与敏锐感觉充分展现了他在军事上的天分。也许有人说,清水河 战役是海伦娜犯错的结果,而我想说的是,西川流枫在光明城之战所犯的轻敌错 误,并不能掩盖金轮王的智慧和勇气,也丝毫不影响金轮王在军事领域卓绝的地 位。”
后代的历史学家也对清水河战役给予很高的评价,甚至有人对军事学院存在 的必要表示怀疑,毕竟铁不真没有受过一天的军事教育。
然而,对此时的大汉国人来说,后世的评论他们无法看到,让他们感到欣喜 的是,自金轮王后,大汉国又诞生了一位光彩夺目的将星。
看着对岸的铁不真飘然远去,沮丧的海伦娜无可奈何。
她仍拥有足以击败铁不真的实力,然而士兵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她也不 能坐视落水的士兵们不管。
她向部属下达了就地整顿的命令,并立刻派人去通知艾里将军前来会合。
既然铁不真已扬长而去,切断他的退路的举动就变得荒唐可笑了。
天光大亮时,艾里率部赶到,面前的情景让他无比震惊。
从河中捞出来的士兵大多成为了冰冷的尸体,有很多尸体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极为讽刺地表示西征军的团结。
这些骄傲的,有着百战百胜传统的西征军的精英们几乎是在对方不费一枪一 箭的情况下就被彻底击败。
从士兵冷漠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对海伦娜的不信任更让艾里揪心。
眼前的这支军队已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死亡数目的庞大固然是最重要的因 素,对自己上级军官指挥才能的怀疑才是士气丧失最重要的原因。
海伦娜强自保持着镇静,指挥着部下沿河打捞士兵们的尸体,然而士兵们大 多对她投以冷漠的眼神,这让骄傲的海伦娜恨不得一头栽进清水河中。
艾里柔声安慰海伦娜,海伦娜的情绪稍微冷静下来,两人商量的结果是,由 一名千骑长率队,将那些侥幸生存,毫无斗志的士兵们带回驻地,同时也带走他 们同伴的尸体。
他们仍拥有五千名精锐的骑兵,仍对铁不真持有压倒性的优势。
艾里明白,虽然他的部下并没有受到打击,然而清水河边的情景仍对他们的 心理有不小的冲击,这个问题如果不尽快解决,将会对后面的进程产生不小的影 响。
“士兵们,”艾里有力地挥动手臂,慷慨激昂地道:“虽然对方卑鄙地利用 清水河取得了微小的战果,但是不要忘记,我们是百战百胜的精锐部队,我们不 会被一个来自帝都的流氓所打倒的,对一个从来没受过军事训练的人来说,他取 得这场微不足道的胜利只是出于运气,然而,运气是属于强者的,而我们,光荣 的西征军骑兵团,才是真正的强者。”
艾里的演讲让士兵们群情激愤,大家纷纷表示,一定誓死追随艾里将军和海 伦娜将军,将罪恶的铁不真彻底打倒。
海伦娜美丽的脸庞终于恢复了生气,士兵们重新变得生龙活虎了:“铁不真, 你等着吧,你给予我的,我将以千倍奉还。”
追击行动再次展开,为了挽回两位长官的面子,也是为了死去的兄弟们,士 兵们唱着西征军的军歌,再次投入令他们胆战心惊的清水河中:“我们是光荣的 骑兵团,驰骋在西部的大平原,闪亮的马刀让敌人胆寒,我们是光荣的骑兵团… …”
为了保证不再次坠入帝都流氓的阴谋,艾里亲自视查水情,并率先跳进了河 水中。
顺利地渡过清水河后,艾里和海伦娜都长舒了一口气,而士兵们也好像是取 得了某种程度的胜利,脸上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艾里趁机振臂高呼道:“帝都流氓已经束手无策了,让我们继续前进吧。”
“前进,前进。”骑兵团高呼着向前奔去。
就在这群情激昂,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形下,一名骑兵不合时宜地从马上栽倒, 和他心爱的坐骑同时被后面的战马踏成肉泥。
艾里及时处理了这个骑兵行进中常见的情景,然而骑兵团士兵们的心理仍受 到不小程度的打击。
艾里一再声称这只是普通的意外,然而他语音未落,又有一匹战马倒地,将 他的主人掀落在地。
好在由于大家都停止了前进,这名落地的士兵没有受到被马蹄践踏的厄运。
紧接着,更多的马匹悲鸣著倒下,它们口吐血沫,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并且 只过了片刻,它们就痛苦地死去。
海伦娜和艾里再次震惊了,就连头脑冷静地艾里也不停地近乎呓语地问着周 围的人:“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名出身兽医的士兵仔细检查了暴毙的马匹后,神情沮丧地道:“长官,这 些马匹中毒了。”
“中毒?马匹怎么会中毒?”
出身兽医的士兵经过认真的思索,答道:“我想,也许问题出在岸边的草地 上,当我们赶过来时,马匹都有些疲倦了,而河边的草地上的青草又是那么诱人。”
“河边的草地,河边的草地会出现什么问题?”暴怒的艾里像是失去了理智。
可怜的士兵在发怒的长官面前惶恐不安,战战兢兢地道:“青草也许是被人 下毒了吧,我闻到青草发出甜甜的气息,长官,你知道,马匹都是喜欢吃甜食的。”
艾里大怒道:“你早已知道青草有问题,为什么不及早说出来。”
“长官,我,我……”
“我要杀了你。”艾里狂怒著抽出军刀,却被海伦娜及时地止住了。
“艾里,冷静,艾里,冷静。”
在海伦娜拼命的抱持中,艾里终于恢复了神智,大难不死的士兵急忙溜进了 队伍中,他非常后悔,为什么要逞能讲出真相呢,这可是一个深刻的教训啊。
清点死马的结果是五千骑兵中将有半数人沦为他们一向最瞧不起的步兵。
以二千五百名只装备了马刀的步兵和二千五百名士气低落的骑兵,能取得对 帝都毒马流氓的胜利吗?所有的人都表示怀疑。
“艾里,向总督大人求援吧,这样子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海伦娜终于承 认失败了。
“也只有如此了。”恢复冷静的艾里也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第二十章梦境神功追兵停止前进的消息,铁不真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是 阿伊莎的功劳。
“死了足足有三千多匹马。”阿伊莎用夸张的表情道:“那名人类将军都快 要气疯掉了,差点要斩掉一名士兵的脑袋呢。”
铁不真笑着拉过古尔,大声地对士兵们道:“兄弟们,感激古尔吧,是他阻 止了五千骑兵对我们的追击,是他挽救了我们被歼灭的命运,为古尔欢呼吧。”
“古尔万岁!”
受宠若惊的古尔神情古怪地笑着,从来没有成为众人焦点的他,在士兵们的 欢呼声中局促不安。
“古尔万岁,铁千骑万万岁。”不知是哪个头脑灵活的士兵喝出了新的口号, 受到了士兵们的一致响应。
“铁干骑万万岁!”
“铁千骑万万岁!”
士兵们的高呼声在大草原上空响遏行云?久久不息。
铁不真是值得士兵们欢呼的,正是他发现并重用了古尔制造毒药的才能,在 凤凰城时,铁不真就命令古尔收集制造毒药的材料,以备不时之需,今天终于派 上了用场。
看着欢呼的场面,司马亮对龙九道:“看来我们没有跟错主人,看着吧,跟 着头儿,我们会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的。”
龙九道:“怎么,你曾经对自己的选择产生动摇吗?”
“啊,不。”司马亮急忙道:“龙九,你该知道,从跟随头儿的第一天时, 我就是最坚定的追随者。”
龙九微笑道:“我想,以后头儿的追随者会越来越多吧。”
清晨的阳光洒在这位后来的铁氏王朝十大名将的脸上,笑容难得地在绽放着。
在这战乱频频的烽火年代,对主人的选择将决定未来的命运,龙九认定,他 的选择没有错。
确定追兵已不会再来追赶,所有的人都放松了心情,然而将领们却要考虑更 多的问题。
傍晚,在宿营地,铁不真主持召开了军事会议。
与会者有千骑长铁不真、西征军凤凰城军需部长官亚森,神机族大师雪儿、 白翼族长老之女阿伊莎、百骑长龙九、百夫长司马亮。
例行的开场白后,司马亮提出这样的问题:“海伦娜和艾里是私自前来追赶 我们的呢?还是出自总督阿木尊的授意?如果是出自阿木尊的授意的话,阿木尊 的行为也太疯狂了吧,他不怕我们回到京都会告状吗?”
亚森道:“阿木尊是不会公然支持海伦娜和艾里的行动的,他身为西征军总 督,帝国的四大军事集团首脑人物之一,当然明白这样做是违反帝国法律的。”
“可是,他已经这样做了。”司马亮坚持道:“就算身为万骑长,也没有私 自调动一支万人骑兵队的权力吧。”
“阿木尊的确难辞其咎。”亚森放弃了为阿木尊辩护的想法,虽然很想维护 西征军的尊严,可是阿木尊的行为的确太恶劣了。
“阿木尊公然支持海伦娜和艾里的行动,一定是出于轻视我们的理由吧。” 司马亮道:“也许他根本没有想到,一支万人骑兵队会败在头儿的手中。”
“阿木尊听到海伦娜和艾里失败的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呢,那一定很动人 吧。”铁不真大笑道。
会议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雪儿的话却有些不合时宜:“阿木尊的报复会非 常可怕的,身为西征军总督,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同时,他也绝不会让我们 活着回到帝都,揭穿他制造内哄的阴谋。所以,我们以后的旅程将会变得非常困 难。”
铁不真有些悻悻然,虽然雪儿说的是事实,不过为何不让自己多享受一下胜 利的喜悦呢。
龙九无疑是站在雪儿的立场上的,他道:“雪儿姑娘说的很对,从现在开始, 我们要步步小心,对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轻易相信,毕竟,我们驻足的这片土地, 仍属于阿木尊的势力范围。”
“那么。”铁不真知道清水河胜利的喜悦无法再享受了,于是道:“就由阿 伊莎和司马亮组建斥候兵,加强侦察和戒备吧,经过清水河之战后,阿木尊应该 不会公然派兵追杀我们了,必须小心的,是他的埋伏。”
阿伊莎欣然答应,司马亮也为能与开放风流的翼人族少女合作而感到愉快。
下面的议程很快转入行军的路线上。
因为有海伦娜和艾里的军队驻扎在清水河边,队伍只能朝着东北方向行进, 目标是雅都城。
“就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吗?”铁不真提出异议道:“我想阿木尊也会想到 我们会前往雅都城,他不会在这个方向埋下伏兵吗?”
“我们别无选择啊,只有这条路了。”亚森道。
“可是,地图上分明还有别的路嘛。”铁不真指着雅都城东北方的一座城市, 在地图上,那是以一个红点来表示的。
亚森道:“这是圣城里兰多啊,我们怎能通过圣城呢?”
“圣城?”铁不真对此一无所知,迷茫地看着雪儿。
雪儿道:“圣城就是曾经的亚里亚大王的都城啊,出于对亚里亚大王的尊敬, 任何军队都不能逼近圣城方圆百里的。”
提到亚里亚大王,连天不怕地不怕的铁不真也无话可说了,亚里亚大陆就是 亚里亚大王开创的,大陆的子民没有人敢冒犯亚里亚大王的尊严。
看到铁不真仍是一知半解,雪儿向他解释了圣城的来历。
亚里亚大王完成统一大陆的伟业后,将都城定在里兰多,那时的里兰多就是 大陆的中心,亦是世界的中心,然而随着亚里亚大王的逝世,他的后代渐渐失去 了对各个属国的统治,他所创立的联合王国也分崩离析。
大汉国和格里斯国首先脱离了亚里亚王国的统治,宣布成为主权国家,自成 一统,其后各地纷纷自立,效仿大汉国和格里斯国独立。
到最后,属于亚里亚王国的土地仅剩下圣城里兰多了。
出于对亚里亚大王的尊敬,在百年前,各国签署了里兰多条约,确定了里兰 多圣城的地位。
虽然圣城享有崇高的尊敬,然而昔日的辉煌已经不在,只留下圣城里兰多以 让人缅怀亚里亚大王的丰功伟绩。
如今的圣城统治者是亚里亚大王的后裔,一位名叫绮思梦达的年轻女子。
听完雪儿的介绍,铁不真奇道:“圣城竟是在大汉国的国境中,这真是有趣 的事情呢。”
雪儿道:“那是因为大汉国吞并了圣城附近几个小国的缘故,刚刚脱离亚里 亚王国的时候,大汉国的疆土也不过是帝都光明城周围数百里的范围。”
铁不真饶有兴趣地问道:“在这几百年间,真的没有军队逼近圣城吗?难道 诸国的国王们就这样信守约定?”
亚森道:“几百年间,共有两支军队出于各自的目的逼至圣城,然而他们却 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圣城还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吗?”铁不真大感好奇。
“当然不是,圣城根本没有驻军,可谓一座不设防的城市,然而,几百年来, 每当圣城出现危险的时候,总会有一名保护神出现。”
“一个人可以抵抗军队吗?”
“当然,如果这个人是剑道魔皇的话,那么,就算是百万大军来攻,也会败 在他的手上,西川流枫和金轮王都吃过他的苦头。”
“剑道魔皇,这个名字好像听谁说过。”铁不真忽然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 地看着雪儿,雪儿羞红了脸,不安地低下了头。
“亚森,能说说剑道魔皇大战西川流枫和金轮王的事迹吗?”铁不真道。
“那可真是两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啊。”亚森的情绪也激昂起来,道:“八十 年前,西川流枫攻破凤凰城后,一路势如破竹,直杀到圣城里兰多,由于垂涎圣 城中难以计数的珍宝,西川流枫不顾里兰多条约,下令攻城。”
“根本无兵防卫的圣城里兰多又如何抵挡西川流枫的大军呢,就在西川军的 前锋,一支万人骑兵队逼近圣城不足十里的时候,剑道魔皇出现了。”
“他出现在万人队前,发出警告,希望他们能停止前进,然而那名狂妄的万 骑长根本没有理会他,继续挥兵进城。”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没有人知道确切的情形了,因为那支万人队已经全 军覆没。”
铁不真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亚森精彩的讲叙,道:“一个人令万人队全 军覆没,这怎么可能啊?”
亚森道:“这是铁一样的事实啊,那一万名西川将士的尸骨,正埋在里兰多 城郊一座无名山上,此山现在已叫做万军山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剑道魔皇用了什么方法一举杀死一万名士兵?”
亚森道:“事情过后,有很多武道名家来到圣城,希望能破解剑道魔皇武道 的秘密,他们惊讶地发现,当时战场上所有的树木都被拦腰斩断,而树木被斩断 的高度,却又惊人地一致。”
“天啦,难道剑道魔皇只出了一剑就造成这种局面吗?”铁不真动容不已。
“是的,没有迹象表明剑道魔皇出了第二剑。后来,人们又在战场四周的山 石上,找到与树木折断同样高度的,深达数丈的剑痕,这更加证明,剑道魔皇当 时只出了一剑。”
“那么山石上的剑痕离战场的中心又有多远了?”
“大概有一里多远呢。”
铁不真此时已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了,面对狂妄的西川军万骑长,剑道魔皇 怒而拔剑,剑虽三尺,然而剑气所及,连一里外的山石也受到波及,万人队被这 一剑腰斩,受殃及的还有无辜的树木。
这是何等霸道的一剑,何等可怕的一剑。
亚森道:“此战后,人们给这位不知名的剑道大师起了剑道之皇的名字,由 于他那一剑过于霸道,也过于恐怖,有人认为,剑道魔皇这个名字才真正地适合 他。”
铁不真道:“经此一役,西川流枫当然就要退兵了。”
“不错,西川流枫不得已转攻雅都城,破城后,直逼帝都,后幸被金轮王所 破。”
“那么金轮王和剑道魔皇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雨夜大破西川流枫后,西川流枫仓皇逃窜,金轮王欲出奇兵拦截西川军, 就想假道圣城,截住西川流枫的退路,然而离圣城三十里时,剑道魔皇又出现了。”
“我们大汉国的军队,不会受到屠杀吧。”铁不真有些担心地问道。
“因为金轮王只是借道,而没有攻城之意,剑道魔皇的态度当然大大不同, 他只是希望金轮王能改道进兵,不要打扰圣城的安宁。”
“金轮王答应了吗?”
“要知道金轮王不仅是军事奇才,亦是不世出的武道高手,他所提出的要求 是,如果他能接住剑道魔皇的三招,剑道魔皇就不能阻止他进军,而他亦保证不 会惊扰圣城。”
“连金轮王也只敢接剑道魔皇三招而已?”
“能有接三剑的勇气?金轮王已不愧为大英雄了,要知道、当时剑道魔皇刚 刚斩杀万名西川军,声势正是最大的时刻。”
“剑道魔皇答应了吗?”阿伊莎也听得如痴如醉,迫不及待地问道。
“剑道魔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于是二人在离圣城三十里的奶头山上,做了 武道史上最伟大的交手。”
“金轮王成功了吗?”
“很遗憾,金轮王用尽全力接住了剑道魔皇的两招,第三招时,剑道魔皇凝 而不发,金轮王就已认输,因为金轮王知道,此招一出,他就像奶头山一样,会 被斩成两截。”
“像奶头山一样,这是什么意思?”又是阿伊莎的发问。
“奶头山的得名,就是因为山顶的形状颇似女人的乳头,当地居民不通文墨, 也不知雅俗之分,所以就很形象地称它为奶头山了。如果我们有机会去奶头山的 话,就可以看到,奶头山上尖尖的山顶已经被剑道魔皇的剑气所削,奶头山这个 名字,也显然有些不伦不类了。”
亚森说完,众人都好像还没有从故事惨烈的气氛中恢复一样,还在呆呆地看 着亚森呢。
最终是铁不真打破沉寂,道:“事情已经过去八十年了,剑道魔皇恐怕已经 不在人世了吧。”
“是啊。”亚森叹息着道:“无论他是多大的英雄,最终也将归于尘土,亚 里亚大王如是,剑道魔皇亦如是。”
铁不真心中某处最隐秘的地方似乎被亚森无意的话触动了,他暗想道:“虽 说人生终究会归于尘土,可是在人们心中,亚里亚大王和剑道魔皇却是永生的, 亚里亚大王做到了王道终极,剑道魔皇达到了武道的顶峰,只有做到像他们那样, 才算无愧此生啊。”
此次军事会议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结果,然而亚森在会上说的故事,却 深深地触动了铁不真,对铁不真最终踏上王道和武道的终极之路,起到了不可磨 灭的影响。
“这是什么地方。我的部队又在哪里,雪儿他们呢?”铁不真睁开眼来,忽 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山青水秀,群山叠翠,风景堪可入画。
昨夜开完军事会议后,铁不真倒头就睡,想不到醒来时,却处在这仙境也似 的地方了。
“这里的风景倒不错,尤其是这个大湖,湖水清澈,雪儿如果见了,一定喜 欢。”
他忽地发现,自己竟是站在湖面之上,离湖岸竟有数十丈距离,不由大吃一 惊。
他转身就向湖岸奔去,想不到刚走一步,身子就沉入水中,清水倒灌入鼻。
铁不真大急,忖道:“我刚才明明可以站在水中,现在又怎会落水了。不好, 我好像不会游泳耶。”
身子如铅块般往下疾沉,铁不真暗暗叫苦,实不知自己怎会落到这般处境。
头发一紧,自己已被提出水面,面前晃动着一位中年人的面孔,那人喝道: “我刚才教你的轻身口诀,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铁不真一头雾水,道:“什么轻身口诀?”
低头里去,中年人相貌清奇,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好感,穿着一件轻飘飘的白 衣,看起来宛如仙人,而他那双眼睛更是出奇地明亮,铁不真自诩风流倜傥,在 中年人面前,却有自惭形秽之感。
中年人大骂道:“蠢材,蠢材,我再教你一遍,如果你再记不住,就任你淹 死在湖中。”
铁不真心道:“真是古怪,我刚才什么时候见过你,你又教过我什么口诀了?”
他刚想反唇相讥,忽地发现自己被中年人提在空中,而中年人立足之地竟是 盈盈湖水,心中大为吃惊,暗道:“此人竟能在水面上行走,武道定是非常可观, 老子肯定打不过他,算了?老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中年人果然又说了一大堆口诀,铁不真记性极好,可谓过耳不忘,只是心中 疑惑:“记住这堆乱七八糟的口诀有什么用?”
他心中既想着口诀,体内真流自然而然地依着口诀的指引在体内流动不已, 身子顿时觉得轻盈无比,似乎中年人一放手,他就要飞起来一样。
中年人满面笑容地道:“还算不错,你轻身法既然练成,就可以学我的剑法 了。”说罢放开了抓住铁不真头发的手。
铁不真大呼不可,想不到身子落在水面上,竟不再下沉,而是稳稳地立在水 上。
铁不真惊喜之极,想不到刚才念的口诀果然有用,暗道:“这个法子好,日 后就算有河水挡路,也难不住我了。”
他想问中年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对方又是谁,为何要教他轻身口诀?然而中 年人已舞起剑来,舞一会儿,就停下解释几句,根本不问铁不真是否听明白或者 是否理解,又自顾自地舞起剑来。
铁不真暗道:“岂有此理。我凭什么要在这里看你练剑,你又凭什么骂我蠢 材?”
中年人眨眼间将一套剑法舞毕,道:“你记住了吗?”
铁不真道:“没有。”
中年人面有愠色,道:“就算没有记住全套剑法,一两招总该记住的?”
铁不真摇了摇头,道:“不瞒你说,我对你的剑法一招也没有看,你究竟是 谁,我为什么要学你的剑法?”
中年人大怒,劈面一剑刺来,铁不真大叫道:“有话好说,不要动粗。”
身子向后急仰。
只听“哗啦”一声,他竟将什么东西顶破了,抬头望去,青山秀水皆都不见, 只剩下阳光刺目。
铁不真回头望去,被自己顶破的竟是一顶军帐,而不远处嚷成一团,不知发 生了什么事。
令铁不真略感放心的是,周围的景物都是那么熟悉,自己仍然处在军营中。
铁不真摸了摸头顶,道:“原来只是一个梦。这个梦也太古怪了吧。”
此时不远处又传来哄笑声,铁不真看清是自己的士兵,只见他们围成一团, 也不知为什么事情兴奋。
他走了过去?才看清士兵们围成一个大圈,圈中站着亚森和龙九。
看来二人刚刚经过一场激斗,亚森汗流浃背,龙九却是神情自若,不用看也 知道输赢了。
铁不真看到他们,感觉就好似久别重逢一般,说不出地亲近,这也怪刚才那 个梦太过真实了,就算此时,鼻端似乎还能嗅到水面的轻风一般。
“没办法,龙九的腕力太可怕了,我已经竭尽全力,还是没能挡住他的进攻。” 亚森沮丧地道。
雪儿道:“亚森,你的剑法就和你的人一样,太过拘泥固定的招式而缺少变 化了。”
亚森道:“难道那些固定的招式都是无用的吗?”
雪儿笑道:“剑道的一招一式都是前人心血的结晶,怎能无用呢,然而,战 场的情景千变万化,不知道活用剑招,再高明的招式也是无用的。”
亚森凛然受教,道:“多谢雪儿姑娘指点。”
雪儿原是实在看不过亚森死用剑招,故而出言指点,想不到亚森却将她当作 老师般尊敬,不由脸红起来,道:“千万不要这样说啦,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铁不真恶作剧心起,高声道:“嘴巴说说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上场给大家 演示一下,让我们欢迎雪儿为我们演示高妙的剑道。”
众人轰然叫好,纷纷道:“请雪儿姑娘试招。”
雪儿狠狠地瞪了铁不真一眼,铁不真只做不知,道:“龙九,你可要打点精 神,被一个小姑娘打败可就不好看啦。”
龙九道:“在下自然竭尽全力。”
雪儿被众人推到场上,无奈地接过亚森的长剑,道:“龙九,那我们就演示 一下吧。”
铁不真虽知雪儿剑道高明,然而龙九神力惊人,若是不小心败给他,雪儿非 把自己恨死不可,于是对龙九大使眼色,希望他手下留情。
龙九目光直盯着雪儿的长剑,也不知是否收到铁不真的眼色。
雪儿娇叱道:“龙九,小心了。”出剑刺向龙九的左肩。
龙九见她肩头一晃,便知她剑锋所指,侧身避开剑锋,左手重剑已递了出去。
然而他刚刚出剑,却发现雪儿的剑锋偏转,竟是指向自己的咽喉,而他此时 重剑已出,根本难以回格,情急之下,急忙身子坐地,惊险无比地避过此招。
想不到雪儿只是一个虚招,就令军中著名的大力士龙九狼狈倒地,众人不禁 大声喝彩,掌声雷动。
龙九站了起来,道:“雪儿姑娘剑法太高,在下不是对手。”
雪儿微笑道:“承让了。”
铁不真看得目眩神驰,暗道:“想不到剑道之妙竟至如斯,雪儿弱不禁风, 龙九却宛如天神,然而真正斗起来,龙九却连雪儿一招也接不住。”
忽又想起梦中的中年人所使的招式来,说来世奇怪,刚才在梦中时,他根本 没有用心去看中年人舞剑,然而此时,中年人的一招一式却清晰无比地在脑海中 闪过,甚至连每个细节,也是纤毫毕现。
铁不真忖道:“也不知中年人的剑法管不管用,不过他教的口诀倒是有用, 想必剑法也管用吧。”
脑海中又清清楚楚地想起那套口诀来,身子顿时又变得轻飘飘地,再看脚下, 顿时心中狂喜。
原来自己的身子当真飘浮在青草上,只是不知哪里差了一点,所以还没有真 正地飞行起来。
铁不真暗道:“自古以来,算我这个梦做的最为离奇了,我如果再多做几个 这样的梦,岂不成了武道高手了吗。”
正想得兴高采烈,忽听雪儿娇声道:“雪儿愿领教铁千骑高招。”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大笑,雪儿这是分明要给铁不真难看了。
铁不真苦笑不已,报应来得好快,看来女人真的不能得罪。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铁不真硬着头皮走到场中,亚森笑着将一柄剑塞到他手 中。
铁不真持剑在手,怔怔地出神,心中犹在想着梦中的剑招。
司马亮笑道:“头儿,你在想什么。”
铁不真道:“我在想用什么样的剑招才能击败雪儿啊。”
众人大笑,道:“下辈子再想吧,这时可来不及了。”
铁不真道:“那也未必,下辈子我可做不到这样的好梦了。”
众人不解其意,马丁笑道:“我们的头儿还在梦中吧。这场架不打也罢,反 正头儿是输定了。”
铁不真此时已想清了几招剑法,心中跃跃欲试,道:“谁说我输定了,雪儿 看招。”
他抬剑就刺,忽觉手中的剑无比轻盈,而剑速之快更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心中暗叫道:“糟了。”
雪儿陡然见到铁不真这如闪电如雷轰的一击,顿时手足无措,铁不真的剑速 远远超过她的反应,而这一剑所蕴含的绝大力量,更让雪儿目瞪口呆。
铁不真出剑之时就知事情不妙,他心念电转,极快地将剑势向左一偏,剑锋 贴着雪儿的娇躯堪堪刺过,只听“嗤”地一声,雪儿身后的数座军帐被齐齐划开, 军帐中的物事,皆被切为两半,剑气所及,草地上多出一道深深的土沟。
众人齐声尖叫,雪儿更是花容惨淡,铁不真急忙收住体内奔涌不已的真流, 抱歉地道:“对不起,雪儿,其实我……”
忽地发现雪儿身上的衣衫寸寸破裂,露出欺霜赛雪的娇躯来,原来那一剑虽 然避开了雪儿,然而非主流剑气仍将雪儿衣衫震碎。
铁不真慌忙脱下军服,裹在雪儿的身上,众人被铁不真那一剑之威惊得目瞪 口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铁大哥,你刚才那一剑……”雪儿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丝毫不以刚才遭 到的凶险为异。
见险情已过,铁不真恢复本色,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很厉害吧。”
“那是什么剑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学?笑话,谁能教我这么高明的剑法,当然是我苦思冥想,苦心孤诣独创 出来的。”铁不真大言不惭地说道。
反正他说出这是梦中所学,别人也绝对不会相信,不如尽量往自己脸上贴金。
雪儿不但毫不怀疑,反而点了点头,她暗道:“圣主大人既是天神的使者, 当然天资极高,自创剑法虽然极难,可是对他而言,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她之所以相信铁不真的自吹自擂,实因铁不真的剑法前所未闻。雪儿幼时就 行走大陆,不知见过多少武道高人,却从来没见过那样具有威力的剑法。
“那招剑法空灵清逸?实为天外奇想,也只有铁大哥这样的人物才能想象得 出,而剑招极大的发挥了真流的威力,更是反应出创招者的武道天才。”
雪儿对铁不真的才能是丝毫也没有怀疑的。
此时众人才醒悟过来,纷纷围着铁不真,又是欢喜,又是跳,皆庆祝铁不真 自创剑法。
铁不真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更是洋洋得意,大谈自创剑法的心得体会。
正在他吹得天花乱坠,心中大快时,雪儿大煞风景地叫道:“该上路了。”
为了提防阿木尊的埋伏,铁不真将准备工作做到十足,队伍前进之前,先行 派出阿伊莎和司马亮的地空联合侦察小队。
阿伊莎充分发挥飞行的能力,在空中巡弋,以她鹰一般的眼力,地面上的任 何情况都可全盘掌控。
司马亮带着以特别行队队员组成的侦察小队则可补充阿伊莎的不足,毕竟敌 兵极可能借助地形的特点,藏在草丛树林中,而司马亮的千里听音异能则可以轻 易听到异常的声音。
前面平安无事的消息不断地传来,让大家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看来阿木尊等人通过清水河之战后,已不敢轻举妄动了。
中午时分,铁不真刚准备令军队停下休息,阿伊莎忽然飞来,叫道:“主将, 前面有情况发生。”
铁不真大为紧张,道:“是什么人?”
“报,前面三十里处,有一小股强盗正在围攻一辆马车,司马亮正全力赶去, 请主将定夺。”阿伊莎刚刚跟司马亮学了几句军事用语,此时竟能熟练地运用, 心中大感得意,说完,就格格地笑了起来。
铁不真听说只是小股强盗,大感放心,立刻下令道:“雪儿,亚森,你们带 着队伍全速前进,我无和阿伊莎赶去。”
雪儿道:“只是一小股强盗,司马亮就可以摆平了,主将大可不必亲自出马 吧。”
铁不真道:“那可不行,说不定这是阿木尊的阴谋呢。”
雪儿微笑不语,心中却明白,铁不真自创出剑法后,一直想找机会大显身手, 以千骑长之尊对付小股强盗,虽有杀鸡用牛刀之嫌,然而这位一心想表现的千骑 长是不会在乎的。
雪儿助铁不真穿上飞天神翼后,却惊奇地发现铁不真并没有向她传达助他升 空的指令。
只见主将大人朝雪儿神秘地一笑,双足在马上虚点,身子已箭一般跃向空中, 其升起的高度,足以让全队人马都发出“哇”的惊呼声。
神勇的主将大人在空中摆出最酷的造型,在身子下降的刹那间张开了双翼, 借助草原上的风力,快速地向前飞行。
雪儿又惊又喜,暗道:“原来铁大哥不但创出了高明的剑法,也领悟到了轻 身术的妙诀,他,他可真是天才啊。”
“天才”的铁不真愉快地在帕斯潘草原上空飞行,身边的阿伊莎惊奇地道: “铁大哥,你的身子好像比我还要轻呢,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这个嘛,当然是有秘诀的啦,要知道人类也有飞行的潜能的,这么 复杂的问题就不适合在此时讨论了。”
他们很快就超过了正在向前赶的司马亮小分队,在地面的队员们向空中的主 将敬礼时,铁不真光顾着回礼,却忽略了双翼的摆动,差点造成翼毁人灭的惨剧。
第四集第二十一章旅途艳遇三十里路弹指而过,阿伊莎朝前面的树林一指, 道:“你看,铁大哥,强盗就在林中呢。”
铁不真低头望去,大约有二三十名强盗正在围攻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上印 着贵族的徽章,而对此一窍不通的铁不真丝毫辨不出徽章的意义,只知道车中人 的身份一定很高贵。
几名仆人打扮的人守在马车边,拼命抵挡强盗们的攻击,最引人注目的是一 位身高达到常人两倍高度的巨人。
马车之所以未被强盗们夺去,完全因为此人的拼命守卫,巨人手中的铁锤给 强盗们带来极大的压力,迫使强盗不敢离马车太近。“那不是巨人族中的巨人吗, 他们怎会保护人类贵族呢?”阿伊莎很困惑地道。
“巨人就不能保护人类吗?”铁不真反问道。
“是的,巨人族是最骄傲的种族了。他们怎会放下自尊去保护人类呢?”
“想知道答案的话,先把强盗们赶走吧。”铁不真俯身下冲,手中剑幻出一 道电光,将一名最靠近马车的强盗削去了脑袋。
“啊,是翼人!”强盗们对如神兵天降的铁不真大声叫道。
落地的铁不真笑道:“错了,我是人类,至于你们,你们是败类。”
终于看清铁不真是人类的事实,一名强盗大怒著向铁不真扑来,铁不真忍不 住开心地笑起来,这可是试验剑法的大好时机啊。对这名强盗劈来的马刀根本不 屑一顾,因为铁不真清楚自己的剑速。
果然,他抬手一剑,强盗的咽喉上已多了个血洞,而这名强盗此时的马刀尚 举在空中。
铁不真轻盈地跃进人群中,刚刚练成的轻身术让他的动作极快。
几名同时举刀向铁不真劈来的强盗,让铁不真意识到自己的剑速受到了考验。
为了不让自己失望,铁不真用尽全力,长剑如蜻蜓点水般在身周点刺。
结果是令人满意的,每名强盗的咽喉上,几乎同时多了一个血洞。
铁不真满意地弹了弹剑身,由于剑速太快,剑上只染了淡淡的血痕。
“快剑试演已经完了,该找个强有力的对手,试试真流的威力了。”铁不真 轻快地转身,很快锁定一名身材魁梧的强盗。
“你是强盗头吧?”铁不真和气地问道。
“啊,不,我不是。”魁梧大汉惊恐地道。
“承认吧,因为就算你不承认,我也会杀掉你的。”
铁不真轻松的态度和惊人的剑法几乎让这名强盗头崩溃了,他拼命地叫道: “我不是强盗头,你不要杀我。”
“是吗?这样吧,”铁不真对众强盗道:“谁能指出强盗头是谁,我就会放 了他。”
所有的强盗立刻将手指向——魁梧大汉。
“我说嘛,我的判断是不会错的。”铁不真缓缓地举起剑,指向魁梧大汉的 胸口。
见识过铁不真的闪电剑法后,魁梧大汉深知,自己的生命会在刹那间完结。
他大声地对他的同伴叫道:“太不讲义气啦,太不讲义气啦。”
“头儿,承认吧,身为首领,就是要为手下牺牲的。”一名强盗说出了至理 名言。
“我不是强盗头,我不是强盗头。”魁梧大汉忽然拔脚就跑,飞快地穿过树 林。
“咦,这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强盗头吗?”林外出现司马亮的身影,身后的队 员们立刻将魁梧大汉围住。
魁梧大汉痛苦地道!“为什么你们也认定我是强盗头。”
“这个嘛。”司马亮想了想,道:“是一种直觉吧。”
队员们已将魁梧大汉打翻在地,捆成棕子一样送到铁不真的面前。
“真令人失望啊。”本想大过武道高手瘾的铁不真沮丧地道:“司马,将这 些家伙带给雪儿和亚森处理吧。”
“是,头儿。”
强盗们乖乖地束手就擒,没有人想到过抵抗,铁不真惊世骇俗的剑法令他们 完全失去勇气。
铁不真走向马车,站在车边的巨人露出敬畏的神情。
“小石,请掀开车帘吧,我要亲自向恩人道谢。”从车中传出柔和甜美的声 音。
“是,夫人。”巨人小石恭敬地答道,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
车中坐着一名清秀端庄,衣饰华丽的贵妇,是那种足以让好色的将军眼睛一 亮的类型。
让铁不真惊讶的是,虽然经历了可怕的事情,贵妇依然神情平静,态度从容, 只是一丝难掩的忧郁却锁定她的眉头,令人更生爱怜。
“西征军千骑长铁不真愿为您效劳,夫人。”铁不真恭身行礼,绅士风度十 足。
“谢谢您。铁将军,是您将我从可怕的灾难中拯救出来,愿天神保佑您。” 夫人明眸闪动,仔细地打量着铁不真。
“其实,您更该感谢的是您的仆人,这位巨人兄弟。正是他拼命阻挡了强盗, 才赢得了时间。”
巨人慌忙道:“不,将军大人,功劳完全属于您,因为我的无能,才使夫人 受到惊吓。”
贵妇道:“小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巨人露出欣慰的神情,同时对铁不真生出好感,他见惯了人类的傲慢无礼, 铁不真谦逊平和的态度让他大感意外。
“夫人,在荒野上行走是危险的,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我能保护您。”
贵妇再次打量着铁不真,忽然发现铁不真的目光也肆无忌惮地瞧着她,见惯 了贵族间温温有礼,贵妇对铁不真的直接大感吃不消,脸色顿时微红起来。
“如果能那样的话,那真的太感激了。只是,我们未必同路,如果你们不是 去雅都城的话……”贵妇有些担心地道,然而声音却透露出她是极愿与铁不真同 行的。
“这可太巧了,夫人,我们正准备前往雅都城。”铁不真道:“对了,该怎 么称呼夫人呢?”
“叫我水芙蓉吧。”
“水中的芙蓉,这名字和人一样美啊。”
水芙蓉低下头去,似乎不敢去看铁不真的眼神,她只感到心头如被鹿撞。
一个令她惊讶的念头闪过脑海:“这位将军文雅中透露粗俗,可是他好像也 并不讨厌。
将马车推出树林时,却遇到了问题,马车的车轮已被打碎了,巨人小石虽然 天生神力,却对马车这个庞然大物无可奈何,而身为忠心的仆人,小石当然不能 让夫人步出马车,因为那样的话,夫人的玉足将不可避免地踏到车外的血迹。
铁不真很轻松地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伸手就将水夫人抱出马车,水夫人一 声娇呼,伏在铁不真的怀中动也不敢动,玉容羞红。
铁不真以前所见过的女人,不是风尘女子,就是如丽珠、阿伊莎一样豪放的 女子,雪儿对自己百依百顺,则又另当别论了。
是以,这个害羞的、矜持的贵族夫人就给了他异样的刺激,只是,水芙蓉的 体温却低得令他惊讶。
像小猫一样蜷缩在铁不真怀中的水夫人羞得连头也不敢抬,娇弱的模样令人 油然而生怜爱之心。
铁不真宽大的手掌感受着纤腰,强行克制自己想去抚摸的冲动。
走到树林外时,铁不真感觉到水夫人的呼吸已经变得沉重起来,好在雪儿已 领着队伍来到,若不如此,铁不真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举动来。
铁不真向大家说明情况,雪兄道:“既然是同路,保护夫人的安全也是应该 的,想不到帕斯潘草原现在也变得不平静起来。”铁不真有些舍不得地将水夫人 交给阿伊莎照顾,道:“都是这些该死的强盗,若不是急于赶路,我真想消灭掉 帕斯潘草原所有的强盗。”
雪儿道:“夜晚宿营时,我们再审问吧,如果能够问明其他强盗的藏身之地, 我想雅都城主应该不会坐视不管的。”
宿营后,审问强盗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那些强盗们供认,他们都是附近村庄的村民因为无法忍受沉重的赋税,不得 已挺而走险。
强盗头子激动地叫道:“每亩田地要收去一百斤的军粮,这根本让人无法存 活。”
亚森不满地道:“军人们舍生忘死地战斗,不正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家园吗, 据我所知,每亩田的收成应该是三四百斤吧,虽然一百斤的比例有些偏高,可是, 这并不会造成严重的问题啊。”
“尊敬的,高高在上的将军。”强盗头子不无讥讽地道:“您是多么了解民 情啊!那么,你可知道,这一百斤的军粮,是在已收走了例行的二百斤赋税的基 础上另行加收的啊!保护我们的家园?说得多好啊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的话,那 么提供所谓的保护又有什么意义呢。”
亚森惭愧地低下头去。
审问已经无法继续下去因为这几乎变成了强盗们控诉的会场。
“想想看吧,各位大人。”一名强盗这样说道:“我种了七亩地,一年到头 却只能得到一百多斤的谷物,我有三个孩子等着要吃饭啊,为了我的孩子,我不 去做强盗又能怎么办呢。”
“我恨贵族,我就是要抢劫他们。”一名年轻的强盗话语中的愤怒令人震惊。
另一位神情忧郁,满腹心事的强盗声音低沉地道:“我什么也不怕,我的爹 娘已经饿死了,我的老婆病的只有一口气,而我的孩子们……我不担心他们,有 爹娘的照顾,他们应该在天堂里生活得很好吧。我什么也不怕。”
他最后着重地强调了他的决心。
最后,铁不真和大家达成了一致,他们将这些强盗们送走,并且奉送五百斤 的军粮作为礼物。
强盗们并没有因此感谢他们:“这本来就是我们的。”
送走强盗后,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为什么会这样呢,军粮的供应虽然很重要,但不应该成为压迫农民的理由 啊。”亚森道:“大汉国的国土,大多数是适宜种植谷物的平原。根本不需收那 样的重税,就足以保证军队的供给了。”
龙九道:“很简单的事实,那就是,各地的城主,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肆意地 徵收赋税,如果不那样做,又怎能维持他们奢侈的生活呢。”
“难道就没有人能制止这一切吗?”亚森神情沮丧地道。
“谁来制止他们呢,帝都中的高官吗,想想看吧,帝都高官们还要指望着地 方官员的供奉呢,靠着国家的薪水,他们能住得起宫廷似的房屋。能坐得起黄金 白玉为饰的马车吗?”雪儿态度坚决道:“所以,唯有根本的改变,才能制止这 一切的不幸。”“根本的改变?雪儿,你指的是什么呢?”亚森问道。
“制度和政体。”雪儿情不自禁地望着铁不真,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也许 有一天,圣主大人会改变这一切吧。”
“慢慢来吧,雪儿。”铁不真轻轻地拍着雪儿的玉手:“改变原有的制度,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现在我们最首要的问题是,大家有没有觉得肚子饿了。”
勤务兵送来可口的晚餐,然而想到这些食物都是从农民的口中抢夺过来的, 大家都没了胃口。
营帐里的气氛让铁不真感觉气闷,幸亏一名士兵进来打破了沉寂。
“报告千骑长,水夫人的仆人小石要见你。”
铁不真对这个忠心的巨人颇有好感,道:“请他进来吧。”
小石弯腰走了进来,人类的营帐对他而言,实在太低矮了。
虽然营帐中还有其他人,小石的目光却只是瞧着铁不真,这个骄傲的巨人只 对铁不真表示出尊敬。
“小石,有什么事情吗?”
“尊敬的将军。”小石再次艰难地弯下腰:“夫人为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 特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希望您能赏脸光临。
“其实根本不必那么隆重吧,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小石坚持道:“请将军务必赏光,这是夫人的一番心意。”
铁不真本就无心拒绝,只是碍于雪儿在场,不好意思流露出来而已,小石的 坚持让他找到了理由,于是道:“好吧,我这就随你去。”他刚想起身,忽然看 到雪儿对他眨了眨眼睛,知道雪儿必有话说,就对小石道:“既然去见夫人,总 不能太失礼呢,请给我一点时间整理一下吧。”
小石恭身退出了营帐,铁不真对雪儿笑道:“我的雪儿吃醋了吗?”雪儿羞 红了脸,道:“吃你的醋?才怪。我只是提醒你,这位夫人是不能得罪的,你与 她相处的时候,一定要规矩点才好。”
“说什么嘛,好像我是大色狼似的。”
听到铁不真深感委屈的控诉,大家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他们这位千骑长的风流好色,大家是心知肚明了,从丽珠、雪儿,到阿伊莎, 几乎每位女子都与这位风流将军有段情意就连帝琳与铁不真的关系也极为微妙。
可以这么说,铁不真没有放过任何他能勾搭上手的女人。
雪儿正色道:“铁大哥,你不知道吗,水氏家族在南部是很有势力的,也是 大汉国七家蓝勋贵族之一,而水夫人的丈夫,正是雅都城的城主龙明伦。”
铁不真吃了一惊,道:“水夫人的丈夫就是雅都城的城主?”雪儿道:“正 是这样,如果我们想顺利地通过雅都城,水夫人是很关键的人物。”
铁不真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第二十二章雅都城之变来到水夫人的营帐。小石掀开帐门让铁不真独自进去, 自己则站在门口做起了守卫。
水夫人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扮,一张俏脸格外精致,向铁不真展示了贵族女 子的优雅而华贵的审美观。
就铁不真而言,这种经过细心刻画的美丽和雪儿等人的天然雕饰相比,具有 耳目一新的效果。
在水夫人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七八盘精致的小菜,那是按照贵族们家传的食 谱,精心烹调出来的,这对追求美食的铁不真而言,更加具有诱惑力。
“您能来真让我高兴。”水夫人一改树林中的娇羞,而变得落落大方,体态 优雅。
“这也是我的荣幸。”铁不真想努力达到优雅的绅士的标准然而总的来说, 这种气氛并不适合他。
“请尝尝我家酿造的酒吧。”水夫人亲自将鲜红的美酒倒进铁不真面前的酒 杯。
铁不真轻轻尝了一口,这种甘甜微酸的酒和辛辣的郎姆酒是完全不同的,却 与贵族们追求格调和气氛的要求丝丝入扣。
“我再敬你一杯。”水夫人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不一刻,酒气上涌,脸 色泛红,明眸中春水盈盈。
面对此情此景,铁不真早已将雪儿的提醒忘得一干二净,趁着与水夫人碰杯 的时机,铁不真的小手指在水夫人的掌心轻轻一点。这种大胆的挑逗让水夫人心 如鹿跳,可是玉手却不见缩回,只是用低头的动作来掩饰害羞。
见水夫人丝毫没有反感的神情,铁不真心中大喜,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只因他知道,这种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妇女是不会一下子暴露人类追求欢乐的本 性的。
“请恕我直言,夫人为何您会来到这危险的荒野中呢?”见铁不真重新变得 正经起来,水夫人颇感失落。
“是这样的,铁将军,我这次出来,是为了去见住在帕斯潘草原的一位神医。”
“夫人,您的身子不舒服吗?”
“是的,铁将军。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我的体温异乎寻常地低,对普通人 而言,这样的低温是致命的,虽然我现在还活着,可是体内的这种寒气侵蚀着我 的身体,令我的双腿无法站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死于这奇怪的寒气。” 不知不觉中,她已将对铁不真的称呼改为你,这是两者之间关系亲近的表现。
铁不真在树林中抱着水夫人的时候的确注意到她的体温低于常人,双腿更是 娇柔无力,当时他就感到过疑惑。
此时,他终于明白水夫人的眉头为何会有那丝难掩的忧郁。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啊,在我十七岁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差点让我死掉, 虽然最终我活了过来,然而可怕的寒气也驻留在我的身体中了,从此以后,我时 时受到死亡的威胁,不过,更重要的,是我再也无法与男人合体了。”说到这里, 水夫人羞不可抑。
“如果与男人合体的话,会出现怎样可怕的后果呢?”
“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死去吧。反正没有人敢接近我,我也不知道确切的状 况。”水夫人幽怨地道。
“天啦,天神对你真是不公平啊,那么、那位神医对你的疾病有帮助吗?” 铁不真难掩对水夫人的怜惜。
这样美丽如花的女子,却得了如此奇怪的病,当真是天妒红颜吗?
水夫人痛苦地摇了摇头,道:“他对此爱莫能助,虽然他给我指出一条路, 可是那条路却是渺茫而毫无希望的。”
“这是为什么呢?”
“那位神医说,只有天生具有‘阳煞神功’的人——我不会说错这种武道的 名字吧——才能治疗我的病,可是,谁具有‘阳煞神功’呢,我对武道一窍不通, 这种人一定极难找到吧。”
铁不真掩饰着心中的狂喜,不动声色地道:“如果这样的人可以找到,那么, 他该怎样治好你呢?”
水夫人欲言又止,神情极为羞怯,也许是看在铁不真真诚的面容上,她才鼓 足勇气道:“神医说,只有通过合体才能达到治疗的效果,因为只有那样,男性 的刚阳之气才能完全打通我体内闭塞的脉络,驱除寒气,而只有身具阳煞真流的 人,才能不怕我的寒气。”
铁不真这几日常常与雪儿谈论真流武道之事以他的智力自然一拔就透,此时 的他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皆隐隐跃入高手行列。他暗道:“水夫人的病一定是 阴气郁积于内,从而闭塞脉络,以至于不能行走站立,至于体温过低则是必然的 结果,我的阳煞神功据雪儿所言,是天下一等一的阳刚真流,的确与水夫人的病 对症。”
他微微一笑,忽地开口道:“小石,这里不需要你,你休息去吧。”
小石对铁不真特别尊敬,闻言立刻道:“是,将军大人。”随后脚步声渐渐 远去。
水夫人好像有了某种预感,吃惊地看着铁不真。
“夫人。”铁不真微笑着道:“请原谅,我必须向您表达我的爱慕之情,我 一见到你,就爱上你了。”
水夫人玉容上掠过欢喜之色,却又很快黯淡下来,幽幽地道:“铁将军,我 是个没有用的女人,你根本不该爱上我啊。”
“没有用,这是什么意思?”
水夫人流出了悲伤的泪水,道:“难道你没有听明白吗,我是不能接近的不 祥之人,与我合体的结果,是死亡啊。”
铁不真握住水夫人的玉手,柔声道:“相爱的人在一起,靠心神之间的交流, 热烈的拥抱,就同样能达到开心的效果啊,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只追求肉欲的好 色之徒吗。何况,我的身边有治疗师,就算我为此而生病的话,生命也绝不会有 问题的。”他并没有直接挑明自己就是身具阳煞真流者。一来,一旦将水夫人治 好,对她而言则是意外的惊喜;二来,这位好色的男人极想知道,自己能不能仅 靠魅力就将水夫人征服,如果亮明底牌,就很难说清,水夫人是因为治病的缘故 才假装喜欢他,或者是真心爱他了。
能够征服这位贵妇的心,无疑是极大的快感。
水夫人再次流泪,这次却是欢喜的泪水,从她得病那时起,她就再也没有开 心过。而与龙明伦的联姻也丝毫没有改变什么、因为那只是一种政治婚姻,丈夫 根本就不在乎她是否健康,因为他有太多的情人需要他花费时间和精力,妻子的 隐疾,正好可以令他有藉口花天酒地。
就算他做出再荒唐的举动,他这位妻子也不能提出责疑:“谁让你不行呢。” 这是非常充分的理由。
听罢水夫人流泪的表白,铁不真怜惜之心大起,自己有理由,也有义务,让 这位可怜的美女重拾人间欢乐。
铁不真伸臂搂过水夫人的纤腰,极为自然地,水夫人伏进铁不真的怀中,好 像这是他们早已做熟的动作似的,微翘的樱唇就像等待采摘的鲜花,娇艳欲滴, 令人垂涎。
虽然对自己体内的寒气仍存惊惧,铁不真的话却打消了她的疑虑,何况,久 蕴于体内的情欲,是比理智更为强烈的感情。
铁不真轻轻吻上樱唇,水夫人的口脂兰香令他深深地沉醉,他的动作很快变 得暴烈起来。
水夫人热烈地迎合著,然而从她笨拙的动作不难看出,她对此极为生疏,而 从她过于激烈的反应来看,属于女人原始的欲望已被压抑很久。
铁不真的手掌不失时机地滑进水夫人的衣衫中,丰满的隆起让他倍受刺激, 手指捻上两粒挺立许久的红豆,异样的刺激使得怀中的娇躯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终于按捺不住想一窥春色的诱惑,铁不真解开了衣衫,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极 为丰盈的饱满,也许是因为很少经人触摸的缘故,雪乳的肌肤极为敏感,铁不真 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令雪肌生出寒栗。
这位娇弱矜持的贵妇给铁不真带来不同于以往的感受他变得像初恋的少男般, 对怀中女人的身体表现出极度的迷恋。
手掌的抚摸仍不能满足心中的饥渴,铁不真的嘴唇吻上水夫人的娇躯,水夫 人体内的寒气,对他根本不造成威胁。
腰部那道完美的曲线深深吸引了他,于是铁不真重重地吻上,沿着曲线,渐 渐攀上高耸的雪臀。
然而铁不真的动作却引起水夫人的惊恐,因为铁不真的注意力渐渐移向玉腿 之间。
“不要在那里。”
铁不真不理水夫人低声的抗议,用分开玉腿的动作表明自己的态度。
“铁郎,不要这样。”水夫人泪水盈盈。
并不是不希望与情郎合二为一,只是,她更不忍心给情郎带来伤害啊。
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她根本没有感到过内疚,而此时,她深恨自己奇怪的疾 病。
铁不真咬住水夫人的耳垂,低声道:“相信我吧,我一定能带给你快乐。”
“可是……”铁不真极为自信的神情让水夫人深感困惑,自己冰冷的身体, 又怎能享受到快乐呢。
欣赏着水夫人玉腿间的绝美春光,铁不真心中感叹,毕竟是未经人事啊,那 里的肌肤仍然呈现出娇嫩的粉红色。
铁不真再也忍不住了,大军突兀而起,直取禁地。
带着好奇地期待,水夫人放纵铁不真侵入自己的身体,然而,眼瞧着娇嫩的 玉门如鲜花绽放,水夫人体内涌起了狂烈的情潮,然而担心也更加剧了。
水夫人悲愤莫名,泪水再次涌出。
那里的确是冰冷的,所以铁不真感觉进出颇为生涩,他心中开始疑惑起来: “要怎样才能发挥真流的妙效呢。”
试着将真流注入胯下,铁不真感觉自己的庞然伟物变得更加生机勃勃,而水 夫人却轻轻地呻吟一声。
铁不真狂喜道:“芙蓉,你感觉到了吗?”
水夫人也是惊喜交集,娇声道:“怎么会这样呢,我真的感觉到了,好像有 热意传到我的身体中呢。”
深受鼓舞的铁不真更加卖力地注入真流,从水夫人惊喜的表情可以看出,她 的确消除了担心。
她感到从铁不真伟物中涌出一股温柔的气流,直达自己的四肢,而暖流所过 之处,被封闭的脉络无不应声而开,从天灵、玉胯直至脚底的涌泉,那股暖流仍 在来回激荡。
“铁郎,为何会这样?”水夫人惊喜的声音中带着因极度欢愉而引来的哭泣。
“简单的问题。”铁不真笑道:“因为我就是你一直苦苦寻觅的具有阳煞真 流者。”
“铁郎,你不会开玩笑吧?”
“难道事实不胜于雄辩吗?”铁不真用力地挺进,换来水夫人不胜承受的娇 呼。
“真的啊,嗯,真的是这样啊。”水夫人欢喜的语无伦次。
“芙蓉放弃一切想法全身心地享受快乐吧。”
“嗯。”水夫人用力地点著臻首,乖巧地应着。
铁不真总算可以心无旁骛地冲击着水夫人娇嫩的玉胯,那里不再有干涩之感, 如脂的春水已渐渐泛出了。
“铁郎,请换个动作吧。”水夫人忽然娇羞地请求着。
“好啊。”铁不真知道水夫人的双腿已恢复知觉她极想尝试站立的乐趣,于 是平躺下来。
水夫人分开玉腿,娇羞地横跨在铁不真身上,从小腹中不停涌来的暖流让她 欣喜若狂,带着对身下男人深深的感激,水夫人缓缓压低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 玉穴将伟物吞没。
这并不是淫荡使然,水芙蓉完全是为了体会视觉与感觉同步的那种愉悦。
由于铁不真的伟物仍然充盈着真流,从而极为庞大,水芙蓉担心地不敢完全 坐下去,小心翼翼试探的结果是,玉门只纳人三分之一时,流出的春水就完全将 铁不真打湿。
铁不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腰部向上一挺,“啊!”水夫人发出惊叫。
不过情况并不像水夫人想象的那样糟糕,相反,强烈的充实感令她终于享受 巨大的快乐。
铁不真卖力地耸动,很快就让水夫人达到欲仙欲死的境界,最后,水夫人像 虚脱一样伏在铁不真的胸膛上,不停地唤著:“铁郎,铁郎。”两人两情相悦, 如鱼得水,在水夫人娇躯的刺激下,铁不真很快再起斗志,水夫人欣喜地发现, 那件伟物又在体内充实起来。
两人立刻二度春风,这对铁不真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对水夫人来说,这 种欢畅已大大超过她的预想和承受程度。
当然,她是绝不会放弃享受人生的机会的。
两人在帐中极尽狂浪,其中妙处,则不足为外人道了。
夜色深沉,铁不真才心满意足地从水夫人的帐中走出,并不是舍得水夫人的 温暖怀抱,实在因为若在水夫人的帐中呆上整夜,难免会被他人笑话。
虽然刚才狂荡无度,铁不真却丝毫没有疲倦之感,原因就在于阳煞真流在水 夫人体内冲荡时,亦将水夫人体内郁积的阴气吸回,这种循环交流与铁不真和西 川无双的阴阳交流类似。
就在他往中军大帐中走时,一种微妙的感应让铁不真突地心生警惕,他感到 身过的气流产生了异样的流动,背心竟生出冷汗。
种种迹象表明,军营之中,来了一位武道高手。
铁不真急忙屏住呼吸,偷偷向身后瞧去,不远处的营帐上立着一人,此人凝 目在军营中巡视一周,忽如大鸟般飞起,而他的目标竟是铁不真的中军大帐。
此时月光如洗,清清楚楚地照亮夜行人的脸庞铁不真大吃一惊失声道:“阴 葵。”
阴葵悄无声息地飞至中军大帐守帐的两名军士虽然睁大了眼睛,严守岗位, 可是又怎能发现阴葵。
阴葵双掌拍出,两名军士应声而倒。
阴葵身子并不停留,忽地沉身陷进帐中。
铁不真明白,阴葵分明是来找自己的麻烦的,幸亏天神保佑,自己滞留在水 夫人的帐中,否则的话,自己的小命难保。
发现帐中空无一人的阴葵很快窜出,看着他失望的神情,铁不真大感好笑。
不过阴葵的确是个极大的威胁,上次靠了西川无双的偷袭,加上阴葵的一时 大意,自己才算侥幸逃过一劫,这一次可就难说了。
自己手下虽有千名军士,可是对阴葵这种高手根本不构成威胁,铁不真当然 也不想惊动雪儿、龙九,他可不想白白令其他人送命。在阴葵入帐时,铁不真已 脱下身上的千骑长军服,潜伏在原地不动。
阴葵忽然扭头瞧向铁不真潜藏的方向,铁不真暗叫道:“不好。”刚想站起 溜走,一柄雪亮的短刀已指向自己的胸口。
铁不真暗道:“来的好快,这就是雪儿常说的,最高级的轻身法‘无影遁形 ’了。”
阴葵低声道:“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杀你。”铁不真心知因自己一直 低着头,阴葵尚未认出自己,将自己当作了普通的士兵,于是装作惊慌地道: “大侠饶命啊,大侠想知道什么,小人言无不尽。”
阴葵道:“少废话,快告诉我你们的千骑长在哪里?”
铁不真道:“大侠幸亏遇到我,若是遇到别人的话,还未必知道呢。”
阴葵皱起眉头,实在想不通这名士兵在生死关头居然还这么饶舌。
“快说。”阴葵有些不耐烦了。
“大侠有所不知,千骑长大人最好色了,他刚刚勾搭上一位美女,此时两人 正在营外的草地上鬼混呢。”
“我早该料到,此人好色成性,怎会安安稳稳地呆在帐中。”
“小人什么都说了,大侠能放我走吗?”
阴葵冷笑道:“带我去军营外的草地。”
“去就去,反正今晚我也睡不着。”说完,铁不真大步向营外走去。
阴葵奇道:“怎么这么多废话。”
“因为人之将死,废话就多。”
阴葵瞠目结舌,铁不真忽地向阴葵身后一指,失声道:“那不是千骑长大人 吗?”
阴葵惊讶转身,铁不真手中短刀疾刺向阴葵的胸膛。
刀声突响,阴葵才惊知上当,此时闪避已是不及,阴葵百忙中深吸一口气, 真流刹那间密布全身,形成结界,只听“喀嚓”一声,铁不真的短刀被撞成两截。
铁不真急忙退了一步,笑道:“反应不慢嘛。”
阴葵蓦地瞧见铁不真的脸庞,惊叫道:“铁不真!”
铁不真道:“死老鬼,别以为我怕你,如果你能接住老子三招,老子就服了 你。”
阴葵哈哈笑道:“别说接你三招,就算三十招也不在话下。”
铁不真道:“这可是你说的,大侠说话不能反悔。”
他懒洋洋地抽出长剑,随手划了几下,又拍了拍脑袋,道:“他奶奶的,真 正用上了,剑招就记不住了。”
阴葵冷眼旁观,任由铁不真弄鬼。
铁不真虚空刺了两下,又想了想,大声道:“剑招我想好了,死老鬼上前受 死吧。”不等阴葵说话抬手刺出一剑。
阴蔡见这招有气无力,不成体统,心中大感好笑只是限定让铁不真三招,自 然不便出手。
铁不真剑招使到中途,大概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讪讪地收回道:“这招不 算。”
阴葵不耐烦地道:“为什么不算?”
铁不真气道:“算就算,有什么了不起,身为大侠居然这么小气。”负气般 使出第二招总算有模有样,剑身也抖得笔直,阴葵冷笑一声,侧身避过。
铁不真叫道:“第一招。”
阴葵怒道:“第二招。”
话音未落,忽见铁不真长剑折转,剑锋如闪电般刺向自己的眼睛,更令人惊 讶的是,剑上所蕴含的劲力极为强大,竟令自己无法呼吸。“不好。”阴葵大叫 一声,急忙向后跃去,然而长剑的速度却远远超过他的料想,只听“波”地一声, 肩头已中了一剑。
铁不真大叫道:“第二剑。”
阴葵此时又怎有心思与他计较剑招多少,再次急急后退,手掌发出光芒,罩 向自己的伤口。
铁不真知道阴葵想自我疗伤,这正是大好时机,又怎能错过,梦中的招式清 清楚楚地映在脑中,他不假思索,长剑如急风骤雨般向阴葵攻去。
阴葵无可奈何,只得伸出短剑,接了铁不真一招,同时心中惊骇之极,实不 知铁不真何时学会这等玄妙无双的招式。
铁不真初次试演梦中剑招,实不知效用如何,是以装神弄鬼,总算骗得阴葵 上当。
如今梦中剑招果然深具奇效,一举攻破阴葵的护身结界,铁不真信心大增, 招式连绵击出。
此时阴葵只顾得上拆解这如急雨似闪电的高明的剑招又怎有馀暇替自己疗伤? 更不必说祭出无形真流剑反击了。
此时雪儿等人已被惊醒,看见铁不真的对手竟是阴葵,无不大吃一惊。
铁不真叫道:“不要过来。”
其实众人就算想逼近,也是力所不能,两人交战时,剑气纵横,将四周的帐 篷切得四分五裂,地上更是被划出道道深沟,众人心惊胆战之余,谁也不敢上前 送死。
铁不真的剑招越使越顺,眨眼间,已逼得阴葵数十招无法还手。
他心中得意,剑招更是使得如行水流水,堪堪使到第三十七招时,心中忽然 一惊,暗道:“不好,剑招用完了。”
铁不真攻势一顿,阴葵立刻缓过气来,手掌发出光芒,在伤口处一罩,鲜血 立时止住。
阴葵精神大增,冷笑道:“铁不真,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铁不真忽然向阴葵身后一指,道:“小心身后。”
阴葵怒道:“老子才不会……”话未说完,忽觉身后金刃破风。短剑急忙回 格,“叮”地一声,将雪儿抛来的军刀格开。
铁不真哈哈笑道:“我没骗你吧。”
梦中剑招虽已用完,然而铁不真并无其他招式能胜阴葵,只能将梦中剑招再 次用出,谁知长剑刚刚出手,从剑锋忽地发出一道刺眼的寒芒,阴葵措手不及, 肩头竟被寒芒再次刺穿。
此情此景令场中二人都大吃一惊?齐声道:“啊!”
铁不真此时才忽然觉出,自己第二次使用梦中剑招时,威力竟远胜于初次使 用,心中不由大奇。
阴葵更是惊奇,忽地想起一事,脸色变得惨白。失声道:“天道神剑!”
“什么天道,地道,老子今天还你一个公道。”
铁不真再次刺出时,剑上寒芒吞吐不定阴葵似再无斗志身子频频后退。
铁不真叫道:“死老鬼你好歹也算成名高手,只退不进算什么意思。”
阴葵竟是表现出畏战的神情,手中短剑虚晃一招,忽地使出“无影遁形”, 身子已在数丈开外。
铁不真奇道:“你不会就这么跑了吧?”
阴葵不发一言,身形如电,向军营外奔去,铁不真深怕军士阻止他而遭到毒 手,急忙叫道:“大家不要拦住他。”
军士凛然受命,任阴葵扬长而去。
眼看阴葵就要奔出军营,忽见一道身影从一顶军帐上窜出,长剑如虹,疾刺 向空中的阴葵。
阴葵急忙伸剑格挡、可是那人的剑法极快,这用力一击,更是窥准阴葵的身 法破绽,阴葵虽舞剑护身,长剑仍是突破阻击,奇准无比地刺中阴葵的大腿。
铁不真已瞧清那人身材苗条,正是帝琳,大声呼道:“好剑法!”
阴葵心中惊骇,想不到铁不真的军营之中,还藏着这样的高手,他忍痛全力 窜出,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铁不真叫道:“帝琳。”
帝琳回头瞧了铁不真一剑,唇边微笑,摆了摆手,轻飘飘出了军营,扬长而 去。
铁不真暗道:“帝琳为何刺阴葵一眼,难道是因为我吗?不会吧,她定然是 另有想法。阴葵的本行也是刺客,帝琳只是怕他会抢了自己的生意罢了。”
他转过身来,却见雪儿神情激动,明眸中泪花闪动。
铁不真笑道:“雪儿,你不必担心,我不是将阴葵打败了吗?”
“天道神剑!”雪儿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是的,阴葵说的是天道神剑,想不到大哥竟学会了天道神剑!”雪儿激动 得难以自制,泪水再次涌出。
铁不真深感莫名其妙,道:“雪儿,你怎么了?”伸手去摸雪儿的额头。雪 儿抓住铁不真的手,兴奋不已地道。“大哥,难道你竟不知道吗,你所用的剑法, 就是剑道魔皇所用的天道神剑啊。”
“不会吧?”铁不真有些吃惊了。
“这是事实啊,我虽然没见过天道神剑,可是天道神剑有个最大的特点,那 就是这套剑法不但威力无穷,更令人惊奇的是,每次使完剑招,使用者的功力就 会大增,刚才你对阴葵第二次使出剑招时,不是比第一次更具威力吗?”
铁不真道:“的确是这样,第二次竟有剑芒出现,这也令我大吃一惊,为什 么会这样呢?”
“天道神剑的招式暗合人体的真流走向,颇具吐纳修行之功,你用完一次, 真流自然大增。”
铁不真此时也觉察出体内真流鼓荡,比刚才精进很多,他大喜道:“我再练 一遍,说不定真流又会大增。”
雪儿笑道:“增进真流哪有那么容易,你刚才面对阴葵这等高手,不得不竭 尽全力,无心无识之中,真流才有所突破,现在你故意为之,效果定然不佳。”
铁不真不信,又从头至尾练了一遍梦中剑法,果然如雪儿如说,真流不但不 见增长,反而因真流消耗而感到有些疲累。
“贪多不厌的大哥啊。”雪儿推了推铁不真的肩头,笑道:“快去休息吧, 只有遇到旗鼓相当的高手,才会将你的潜力激发出来的啊。”
铁不真搂住雪儿的纤腰,道:“我可不想一个人休息,我要你陪我。”
雪儿羞极,猛推铁不真,铁不真却搂得牢牢的死也不肯松手。
雪儿急道:“这里有人呢。”
铁不真举目四顾,道:“有人?哪里有人啊?”
司马亮等人齐声道:“我们不在这里,这里没有人。”
雪儿又羞又急,忍不住叫道:“你们都是坏人。”
铁不真嘻嘻笑道:“我还没有使坏呢。”
究竟此夜铁不真如何使坏,历代史书都没有记载,遂成为史学界一大憾事。
“前面就是雅都城了,我还是先回去通知龙明伦,让他好好接待你们吧。” 躺在铁不真的臂弯里,水芙蓉轻声地道。
“不,我一分钟也舍不得离开你。”铁不真把玩着水芙蓉的玉乳,一副爱不 释手的模样。
只恨雅都城实在太近了,还没有走两天就已到了,铁不真明白,他和水芙蓉 的恋情也仅限于这段旅途,雅都城到了,他和水芙蓉的缘分也到头了。
水芙蓉身为雅都城城主龙明伦的妻子,身份高贵的蓝勋贵族,和他这位前途 莫测的千骑长绝非同路人。
此次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日。
正因为此故,铁不真这两天每时每刻都与水芙蓉呆在一起,雪儿和阿伊莎深 知他的心情,所以也从来没有打扰过他们。
至于小石等人,他们都是水芙蓉从南部家中带来的,与龙明伦没有丝毫关系, 对小姐的这场艳遇,大家其实都抱着欣然接受的态度。
因为龙明伦实在不算一个好丈夫,他们见多了水小姐以泪洗面的情形,心中 愤愤不平而又无能无力,而与铁不真的相识相遇,才让水小姐的脸上多了几分笑 容,这让他们颇感欣慰。
他们也盼路程越长越好,水小姐也能多开心几天。
然而不幸的是雅都城毕竟已经到了。
“铁郎我再也离不开你啊。”水芙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伤感螓首深深地埋进 铁不真的怀中泪水打湿了铁不真的胸膛。
铁不真轻轻地叹了口气,这种无望的感觉真令人痛苦。
龙明伦对水芙蓉冷落的最大原因,就是水芙蓉的疾病,铁不真也可以理解, 一个男子对无法行房的妻子,是很难生出感情的。
现在水芙蓉恢复如初,以水芙蓉的美貌家世,龙明伦对她的观点必定大为改 变。
想到这点,已视水芙蓉为自己女人的铁不真实在无法接受,然而他又能说什 么呢,以他卑微的身份,根本无力对水芙蓉许下承诺,从道理上来说,他也无权 阻止龙明伦夫妻合好。
咬着铁不真的耳垂,水芙蓉忽然低声而坚定地道:“铁郎,我不会让龙明伦 知道我病好的消息,从今以后,我也绝不会让其他男人碰我的。此生此世,你是 我唯一的男人。”
铁不真惊愕地叫道:“芙蓉!”
水芙蓉玉面含泪,却微笑道:“虽然我们今生未必再相见了,可是我永远忘 不了这两天的。放心吧,我会过得很好的,因为这几天的回忆,足够让我活下去 了。”
铁不真忽然觉得眼中一热,泪水夺眶而出,他紧紧地搂住水芙蓉,心中酸楚。 身为男人,竟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这种感觉实在让人痛苦。
虽然他知道,他本不该对这场恋情投入感情,然而这种事情却非理智所能控 制的。
“我该走了。”水芙蓉轻轻推开铁不真,故作轻松地道:“如果再被你搂一 会儿,我又会舍不得呢。”
铁不真伸出手去,却抱了个空,水芙蓉披衣出帐,只留给铁不真一个美好的 背影。
雅都城已近在眼前了,这座城池是帕斯潘草原中最大最坚固的城池,在辽阔 的帕斯潘草原上,具有无可争议的战略意义。
八十年前,一代战神西川流枫攻破了凤凰城后,面临的是广大的帕斯潘草原, 大汉国军无险可守,在西川铁骑的冲击下,只能步步后退,而唯一能够阻止西川 无双东进的,就是这座凭空而设的雅都城。
当年西川流枫就如此时的铁不真一样,有两条路东进,那就是大风山口和雅 都城。
西川流枫当然不会选择地形凶险的大风山口作为行军路线,通过雅都城是他 唯一的选择。
大汉国的将领们本来乐观地认为,西川流枫绝对无法通过雅都城,因为雅都 城和凤凰城一样具有坚固的城墙和充足的物资储备。
西川流枫初抵雅都城时,不敢轻易攻城,这才有派兵取道圣城,想绕到雅都 城后面的想法,可惜却被剑道魔皇所阻。无计可施的西川流枫只能对雅都城发动 攻击,令他惊喜的是,他只用两天的时问就攻进了城中。
其原因就在于,大汉国将领们自以为坚固的城池,其实已完全被帕斯潘草原 常年的雨水腐蚀掏空,脆弱的、多年未经修缮的城墙根本无法承受攻城利器的冲 击。
那些将修城费用装进自己腰包的守城将领受到了无情的惩罚,大汉国不得不 为自己官员的腐败行为买单。
吸取了这个惨痛的教训后,雅都城的修缮费用得到了严格的控制,这座被西 川流枫摧毁的城池又重新竖立在世人面前,更加威严而壮丽。
按照大汉国的军法,任何军队在没有经过城主同意的情况下,都不能擅自入 城。
铁不真在城外驻下队伍,派遣亚森和龙九作为使者,向雅都城城主龙明伦表 达自己想穿城而过的愿望。
龙九和亚森奉命前往坐在帐中等得有些无聊的铁不真将目光转向雪儿和阿伊 莎,忽然异想天开地提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建议两女脱去上衣,比试一下谁的胸膛更为丰满坚挺,胜利者将受到他的 奖励,而失败者则得到他的安慰。
雪儿断然拒绝了这个荒唐的比试,而阿伊莎却流露出颇有兴趣的样子。
于是,在铁不真的怂恿下,阿伊莎向雪儿发动进攻,想去掀开她的衣衫。
雪儿当然不依,毅然向阿伊莎发动反攻。
两女相争的结果就是,两人的衣衫都被对方扯了下来,令铁不真这个“渔色 之翁”大饱眼福。
就在闹得一室皆春,三人都有些脸红心跳之时,从帐外传来亚森的声音: “铁千骑,龙城主派人来了。”
两女慌忙拉下衣衫,正襟危坐,雪儿不禁给了铁不真一个白眼,指责他胡闹。
铁不真对两女做了个鬼脸,走出帐外。
亚森和龙九的身边站着两人,其中一名万骑长身材高大,神情冷漠,他身边 一位年轻的将军,则是千骑长的官衔。
亚森为双方介绍,那名万骑长叫薛亚虎,千骑长叫平吉。
薛亚虎在双方通名时,神情不屑,与铁不真握手也是懒洋洋地。
铁不真心中有气,暗道:“不就是万骑长嘛,有什么了不起,你瞧不起老子, 老子还瞧不起你呢。”
生气归生气,千骑长与万骑长之间虽然只差一个级别,却是有天差地别。万 骑长是由国君亲自任命,已跨入高级将领的行列,而千骑长则多如牛毛、大多数 的千骑长一生也难有晋升的机会,毕竟万骑长只是有数的几个而已。
平吉却对铁不真颇为热情,拉住铁不真的手道:“铁千骑,终于见到你了, 你可是我们大汉军的骄傲啊,以数人之力就破坏了西川无双组建飞天神翼兵团的 阴谋,干得太漂亮了。”
“啊,千万不能这么说,那只是我运气好罢了。”铁不真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起来,脸都有些红了。
随铁不真走出营帐的雪儿和阿伊莎见到此景,都暗暗称奇:“这个男人也会 脸红啊。”
薛亚虎道:“有些人就是运气好,杀了几名强盗就能博得城主的欢心,真让 人羡慕啊。”
龙九和亚森都有愤愤之色,平吉也皱了皱眉头,然而薛亚虎毕竟是万骑长之 尊,众人也发作不得。
铁不真心中明白,城主龙明伦为了对他表示感激,特意派来一名万骑长迎接 自己,以示尊重,这名万骑长定是对城主的命令老大不耐烦,所以才会心存不满。
平吉忙道:“铁千骑,城主正等着我们呢,请大家随我们进城吧。”
铁不真令龙九和司马亮等人主持军营事务,自己则与亚森、雪儿、阿伊莎随 平吉进城。
平吉一直和铁不真并骑而行,热情地向他介绍雅都城的历史和特色,言谈中 又涉及到武道和军事的问题。
两人谈得极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平吉问起大破飞天神翼兵的时候, 铁不真照实说了,吉平更为敬佩,薛亚虎却不停地出一面讥讽,以示不信,铁不 真只做不知。
雅都城并不算繁华。一来因为此城居民较少,二来,由于此城的军事用途, 军方也不太赞成商家进驻此城,以防混入奸细。
这座军事化极为明显的城市中,到处都是士兵的身影,从平吉的介绍中得知, 此城常规驻兵达五万人,因为这几年西川无双常常犯界,为以防不测,此时驻军 达到十万,足足比凤凰城多出三万。
由于此城东面,就是大汉国的帝都,其间虽有数百里之隔,却再也无险可守, 军方做出这样的安排也有其合理之处。
当铁不真一行人来到城主官邸时,城主龙明伦亲自率领雅都城的大小官员站 在门口迎接,可谓给足铁不真的面子。
龙明伦身材不高,相貌俊雅,具有大汉国贵族子弟特有的从容温和的风度, 一见面就向铁不真表示感谢。
龙明伦为铁不真介绍雅都城的各位官员时,一位神情阴沉,不苟言笑的中年 人引起了铁不真的注意。
此人并不穿军服,在众位将军中显得格外抢眼,在龙明伦的介绍中,也不曾 提及他的官职,只称他为温格先生。
铁不真呈上督军克里兰的通关文件,说明自己是受督库之托,前往帝都诉职。
他当然没有提及海伦娜中途对自己袭击之事,这种事情多说无益,反而徒生 事端。
龙明伦是地方官员,直接受帝都指挥,与阿木尊并无关系,铁不真若贸然相 告此事,反而让龙明伦为难。
龙明伦随意问起,为何铁不真不取道大风山口,而舍近求远从雅都经过时, 铁不真早已备好腹案,大谈帕斯潘草原的风光自己向往以久,而督军又不曾限定 自己回帝都的时间,所以自己正好一路游览,至于救了城主夫人,那是龙明伦和 夫人福星高照,有天神保佑之故,自己只不过适逢其会而已。
一阵寒喧后,龙明伦亲自挽着铁不真的手,引他入座,薛亚虎对此当然是不 屑一顾,其他官员也认为城主大人小题大做,对这位千骑长太给面子了。
酒过三巡之后,铁不真站了起来,举杯向龙明伦致意,感谢他的殷勤招待。
龙明伦微笑举杯一饮而尽,酒席上的气氛也活跃起来。
薛亚虎忽然站了起来,道:“铁千骑,据说你不光智略过人,武道亦高,不 知可否下场指点在下呢?”
此言一出,场上顿时安静下来,人人皆是一副兴灾乐祸的神情。
他们对城主给予铁不真的种种优待早已看不过去,正盼着铁不真受到教训。
铁不真也早对此人大为不满,正想给他一个教训,闻言正中下怀,他刚想答 应,平吉急急站起,道:“薛将军,铁千骑远道而来,身体必定疲倦了,你现在 向他挑战,好像有些趁人之危吧。”
平吉身为千骑长,却胆敢犯颜为铁不真出面,众人大感意外,铁不真也深为 吃惊。
薛亚虎不满地看了平吉一眼,只因平吉并不是他的下属,他也不好公然喝斥 他,耐着性子道:“铁千骑虽然远道而来,然而身为军人,随时都要迎接战斗, 当然,如果铁千骑实在不愿指教在下,在下也不勉强。”
这句话分明指出,铁不真如果不答应他的挑战,就根本不配做一个军人。
铁不真向雪儿望去,雪儿微笑点头,以心灵传导术告诉他:“薛亚虎只是格 斗高手,绝非大哥的对手,不过在城主面前,不要让他太难堪。”铁不真于是站 了起来,道:“薛将军说的不错,身为军人,随时都有可能面对危险,比如这次 在行军途中,我就常常和强盗匪徒们不期而遇,这些强盗匪徒可不会管你是否需 要休息,身子是否疲倦,所以,枕戈待旦,以备不测,这是所有军人都会面对的。”
此言大有讥讽之意,分明是将薛亚虎与强盗匪徒相提并论了,众人不由窃声 低笑起来。
薛亚虎神情怒极,道:“铁千骑愿意指点在下,这可太好了。”他大步走出 座位,抽出腰间的重剑作势劈出,虎虎生风,显见此人腕力极强。
铁不真暗道:“此人与龙九正是对手不过龙九是天生神力,此人却是自己练 出来的,若是龙九在,定然打他个落花流水。”他给足薛亚虎面子,也抽出剑来, 其实只要他真流剑一出,薛亚虎必定大为惊骇,不战而退了,不过这是在厅上打 斗,若弄得剑气纵横,人人抱头逃窜,那也太不成体统了。
铁不真刚刚摆出手势,示意薛亚虎进攻,薛亚虎就迫不及待地一剑劈来,铁 不真自从和阴葵一番大战后,对武道的见识已进人高层境界,一跃而成高手,薛 亚虎这种以力相拚的格斗术,早已不入他的法眼。
他灵动异常地避开薛亚虎的攻击,姿势飘逸潇洒,平吉顿时大声喝彩。
铁不真暗道:“平吉此人不过与我初会,就公然站在我这一边,可谓性情中 人,只是他不怕得罪薛亚虎,看来必有强大后台撑腰。”
几个照面后,薛亚虎没占到丝毫便宜,而众人也早已看出,铁不真实比薛亚 虎高明十倍,此人若不是碍于强宾不强主的情面,十个薛亚虎也败了。
薛亚虎仍是不知进退,招招都是制人于死命的狠招,铁不真虽然不惧,心中 也有些怒意,自己与薛亚虎并无仇怨,他何必以死相拼呢?
好在他的天道神剑招式极为巧妙,就算不必动用真流,也足以化解任何招式, 而铁不真本身就身高力大,足以与薛亚虎相敌。
眼看薛亚虎又再次合身扑来,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铁不真存心要给他个教 训,就算龙明伦脸上难看也顾不得了。
然而他刚想动手,忽听温格先生轻轻咳了一声,薛亚虎攻势立止,脸上露出 如释重负的神情,向后跳了一步,大言不惭地道:“铁千骑果然是格斗高手,你 我正是对手,那就不必打了。”
铁不真怎会与他计较,装作气喘,道:“薛将军是太瞧得起我了,如果再斗 一会,我可就要出洋相了。”
此言顿时博得了众人的好感,此人的武道明明在薛亚虎之上,却如此谦逊, 以他的年纪来看这份修养很是难得。
平吉道:“其实……”
话只说了一半,龙明伦笑道:“两位将军给我们奉献了一出精彩的打斗,正 好以助酒兴,现在我提议,为两位将军乾杯。”
平吉见是城主开口圆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于是众人纷纷举杯。
铁不真忽然注意到,龙明伦在举杯之时,动作停顿了一会,像是在倾听温格 先生的说话,然而温格先生的嘴巴却不曾动一下。
铁不真心中雪亮,这位温格先生一定也是如雪儿一样,是精通心灵术的异能 者,他与龙明伦的交谈,完全是在心神之间,正如雪儿与自己一般。
忽听雪儿以心灵术对自己道:“铁大哥,那位温格先生是异能者,我试图探 测他的心神,发现他对我们具有很深的敌意。”
铁不真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同时也略微放下心来,既然雪儿能够突破温格的 心灵封锁,探知到他的意识流,那么此人的异能远在雪儿之下了。
此时一群侍女入厅上菜,摆在铁不真面前的是雅都城的名菜烤血猪。
血猪是雅都的特产,通身血红,皮薄肉嫩,味道极为鲜美,铁不真在帝都曾 有幸见识过此道名菜,然而却是只闻其香,不知其味。
龙明伦道:“铁千骑,没吃过血猪就不算到过雅都城,请用。”
铁不真挟起一块肉来,觉得异香扑鼻,令人食欲大动,他刚想入口,忽然心 中一动,偷目朝温格看去,此人神情平静,丝毫看不出端倪,而再往薛亚虎看去, 却见他张大了嘴巴,神情显得极为紧张。
铁不真故意又放下血猪肉,去取酒杯,薛亚虎又露出失望的神情。
铁不真已是心中雪亮,随手将血猪肉挟给身边一位雅都城官员,笑道:“也 不知怎地,我一见到血色,就觉得头昏,看来是无福消受此物了。那名官员大喜, 道:”铁千骑真是没福。“急忙挟起,大口吃下。
原来血猪虽是雅都特产,却因养殖不易而数量极少,虽身在雅都城,也很难 有机会吃到。
铁不真冷眼旁观,已看出此名官员吃下血猪肉时龙明伦和温格都露出无可奈 何,听天由命的神情。
铁不真再次举杯,同时真流已遍布全身,已防不测,更与雪儿达成心灵沟通, 提醒众人注意。
“让我再敬城主一杯。”
语音未落,铁不真身边的这位官员忽然双手扼住咽喉,眼睛如鱼眼般凸出, 随即大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肌肤刹那间变成紫黑之色。
铁不真暗暗心惊,想不到血猪肉中的毒药竟是这么厉害。
此时举座皆惊,铁不真站起身来,淡淡地道:“龙城主,这件事怎么解释?”
龙明伦一言不发,温格却厉声喝道:“众位将军,城主已奉阿木尊总督之命, 要拿铁不真归案。”
在座的武将立刻站起,佩剑齐齐出鞘,只有平吉神情疑惑,不知该怎么办才 好。
铁不真大声道:“城主,铁不真究竟犯了什么罪,你要拿我?”
龙明伦道:“这是西征军总督阿木尊的命令,我只是尊令行事,铁不真,虽 然你与我有恩,然而军法无情,我只能说声报歉了。”
雪儿挺身而起,道:“城主直接受帝都辖制,阿木尊怎有资格给你下令,城 主,还望你主持公道。”
龙明伦皱了皱眉头,道:“铁不真在清水河边公然袭击西征军的巡逻队,已 犯下军法,身为军人,本城主自然有责任抓捕违法者。”铁不真气煞,不怒反笑 道:“真是好笑,海伦娜为报私仇,以五千骑兵袭击末将,请问我只有区区千人, 又怎能袭击五千铁骑。”
龙明伦道:“是非曲直,本城主难以分辨,你去见阿木尊总督,到时自有公 论。”
铁不真道:“见到阿木尊我还有命吗?”
龙明伦厉声喝道:“拿下。”
铁不真和雪儿心灵交流,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解决目前困境的最佳方法,就 是擒贼先擒王。
几位将军立刻挺剑向铁不真扑来,铁不真不愿与他们过多纠缠,施展轻身术, 以极为灵活的身形从剑网中穿过,长剑所指,正是城主龙明伦。
长剑未至,无坚不摧的剑气已将龙明伦身前的酒席击成粉碎,龙明伦长身站 起,神情却出奇地冷静,看来此人能镇守重镇雅都城,的确有他的一套。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欺了上来,冰冷入骨的寒气侵蚀着铁不真的骨髓,温格的 身形就像一张纸,贴上了铁不真的后背。
铁不真从未见过这种战法,不禁大吃一惊,他不得不停下身来,回剑向身后 刺去。
然而温格身形飘忽,根本就不似人体,铁不真的剑明明已刺中了他,却又偏 偏落了空。
“砰”地一声,温格的手掌已击中铁不真胸前,将铁不真打得气血翻腾,同 时一股寒气直侵心脏,半边身子都麻木起来。温格明明在自己的身后,为何自己 的前心却会中了一掌?铁不真大叫道:“邪门!”
好在温格对他的剑法极为忌惮,手掌也是一触即走。
饶是如此,铁不真仍然极不好受,入体的寒气急速在体内蔓延,寒气逼进手 臂,似乎连剑也拿不稳了。
看来,温格的武道不在于用掌力伤人,而是以掌上可怕的寒气冻住对手。
铁不真对此战的前景大感悲观,身陷重围,对方的武道又如此怪异,看来自 己是难逃此劫了。
就在这时,雪儿的信息及时传到:“急运真流,驱出寒气。”
铁不真精神大振,深吸一口气,至阳至刚的阳煞真流就如煮沸的开水,在体 内喷涌起来,真流所到之处,寒气被驱除得无影无踪。
然而身体虽然恢复无恙,铁不真却感到极度疲倦,看来真流消耗极多。
温格故伎重施,薄薄的身体再次贴上铁不真的后背,铁不真急忙挺剑后刺, 却又刺了个空。
“身后假身,身前真身。”雪儿的信息急急传来。
铁不真恍然大悟,于是挺剑佯刺身后,同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面前。
果然,当他挺剑后刺时,温格的身影从庭柱后窜出,身形如电,手掌击向铁 不真的胸口。
铁不真的眼角余光已瞧得清清楚楚,未持剑的手掌早己蕴满真流,此时大喝 一声,真流剑疾刺温格。
温格一声惨呼,双掌竟被无坚不摧的真流剑切断,断掌落在地上,竟“喀嚓” 一声,如冰块般碎裂。
原来他的手掌上蕴满寒气,由于寒气无法发出,遂将手掌冻住,被冻得硬硬 的手掌碰到坚硬的地面,哪有不碎之理。
铁不真击败温格,精神大震,却见龙明伦丝毫没有逃走之意,反而抱臂观看 战局起来。
此时阿伊莎已奉命飞出大厅,去城外求援,雪儿与亚森背靠背地与众人接战, 这些人都是龙明伦手下的将领,虽都是格斗好手,然而拿雪儿这种剑道高手却无 可奈何,虽然亚森这边迭遇危险,好在有雪儿照应,堪称无忧。
铁不真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龙明伦身上。
龙明伦的目光此时也注视到铁不真的身上。
“投降吧。”龙明伦静静地道:“看在芙蓉的份上,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有点搞不清状况了吧。”铁不真笑道:“此时该投降的应该是你。”
“你在城外的部属已被包围了,两万人对付一千人,应该足够了吧。龙明伦 一副成竹在胸的淡然神情。
这一点并不出铁不真的预料,所以,制住龙明伦也变得更迫切起来,一旦龙 明伦逃出大厅,铁不真等人将难逃生天。
以天道神剑中最凌厉的一招,铁不真向龙明伦发动了攻击,由于刚才驱除寒 气时消耗太多,铁不真不敢再祭出真流剑,好在以天道神剑的高明,对付龙明伦 已经足够。
巧妙的剑招已封住龙明伦周身要害,龙明伦被这一剑所斩似已变成无可挽回, 然而就在这时,“嗤”地一声,一道蓝光冲天而起,将铁不真的长剑削为两截, 龙明伦的掌心赫然出现一道淡蓝色的真流剑。
铁不真大吃一惊,禁不住连退数步。
淡蓝色的真流剑长度足有四尺,嗤嗤地磨擦着空气,显示着龙明伦惊人的内 家真流。
“感到吃惊了吧,”龙明伦道:“我,龙明伦,左虚明王的弟子,从小修行 武道,在我十七岁时,已能祭出真流剑了。”
“左虚明王!”
“真是孤陋寡闻,连名列大陆十大高手的左虚明王都不知道,看来,你今天 败在我的手中,也不算奇怪了。”
“这么自信吗?”其实,铁不真已变得很不自信起来,实在想不到,龙明伦 居然也是剑道高手,并且是左虚明王的弟子。
“不必强撑了。”龙明伦淡淡地瞧了瞧脸色苍白,坐在地上的温格一眼,道 :“温格的寒冰掌已经消耗了你太多的真流,寒冰掌虽然不算什么厉害的武道, 可是在消耗对手的真流上,还是颇具效果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现在应该已无 法祭出真流剑了吧。”
“少废话了,接招吧。”铁不真咬牙猛运真流,可是真流却无法冲出掌心, 真流剑的确已无法祭出。
“老子跟你拚了。”黔驴技穷的铁不真邪劲上涌,黑道老大的拼命本色终于 露出了。
“铁大哥!”一声柔美的声音令铁不真停止了身形,大厅也因这熟悉的声音 而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瞧着大厅的入口,露出惊奇的目光。
水芙蓉穿着一袭华美的衣裙,亭亭玉立在厅口,她的忠仆巨人小石如守护神 般站在她的身后。
“芙蓉,你?”龙明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妻子怎能站了起来。
“其实我已经好了。”水芙蓉静静地道:“而治好我的人,就是铁千骑,是 他消耗了自己的真流?打通了我腿上封闭的脉络。”
“太好了,芙蓉,你总算站起来了。”龙明伦又惊又喜,脸上的神情绝非做 作。
“可是你却用卑鄙的手段对付我的恩人,看来,你对我根本就没有一丝感情 了,那么,请先杀死我吧。”
“芙蓉,你在说什么?”龙明伦一脸惊愕。
“如果你一心想取铁千骑的性命的话,那么……”水芙蓉疾步走到铁不真的 面前,张开了双臂,就像母亲护住自己的婴儿:“请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吧。”
“水夫人。”铁不真低声地呻吟道。
水芙蓉的娇躯轻轻地颤动了一下,想回头去瞧铁不真却又拼命忍住的样子, 仍然面对着龙明伦,平静地道:“当然,你在杀死我之前,必须想一想,我的父 兄会不会饶过你,水家的报复应该不可小视吧。”
水芙蓉以退为进,步步紧逼。
龙明伦脸上掠过惊惧的神情,忙道:“芙蓉,我怎会杀死你呢,我是你的丈 夫啊,至于铁不真,你该知道,那是阿木尊的军令,我只有遵从。”
“阿木尊不过是西征军的总督,而你却是受帝都直接管辖的,如果阿木尊想 找你的麻烦,那么他应该想到,南部水家是永远支持你的,就算是左相大入,也 不敢对水家小看吧。”
龙明伦低头沉思,慎重地权衡其中的厉害,所谓知夫莫若妻,水芙蓉的话句 句打在龙明伦的心坎上,他不得不在得罪水家和得罪阿木尊中,两害取其轻。
“龙郎,”水芙蓉深情款款地道:“虽然嫁给你多年,可是因为我的身体, 我无法履行妻子的责任,所以,对你的风流情史我也无权过问,毕竟男人都有本 性的需求,可是现在,我已经完全好了,与那些野花浪蝶相比,我应该不会差吧。”
想不到水芙蓉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龙明伦神情难堪,道:“芙蓉, 其实我……”
“我们夫妻三年,你好像还没有认真看过我的身体吧,如果觉得我不配成为 这场交易的砝码,那么,现在我就给你看吧。”水芙蓉说罢,作势就欲脱衣。
龙明伦慌忙道:“不要。”
自己的妻子若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的话,自己城主的面子就荡然无存了。
雪儿暗自叹息,她本来瞧不起水芙蓉,只认为她是一个勾引男人的坏女人, 此时却为水芙蓉对铁不真的深情所感动。
为了铁不真,她不惜牺牲生命也就罢了,更难得的是,她竟可牺牲贵族女子 最看重的尊严。
此时的水芙蓉,由于经过精心的打扮,所以显得惊人的美丽,而她神情之中 故意流露出的春情荡意,更让龙明伦心折。
看着娇娆动人的妻子,想到水家庞大的影响力,龙明伦终于做出了决定,只 是……
“芙蓉,为了铁不真,而这样做,值得吗?”龙明伦望着水芙蓉身后的铁不 真,明显地流露出妒嫉之色。
水芙蓉知道,如果无法打消龙明伦的疑虑,一旦此事伤及龙明伦男人的自尊 的话,事情将无可挽回。
“有仇必报,有恩必酬,这是我们水家的传统,如果我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 第一个不放过我的,就是我的父亲。”
龙明伦顿时释然,水芙蓉的父亲水公爵的确是那样快意恩仇的人,对他的子 女也要求极严,水芙蓉受家族的熏陶,有这样的品性,也不算奇怪了。
淡蓝色的真流剑消失不见了,笑容也回到龙明伦的脸上,他道:“我可以放 铁不真走,可是,我无法答应让他们穿城而过,毕竟,阿木尊也是不容得罪的。”
玉芙蓉知道绝难让龙明伦再做让步,于是道:“不过,你必须答应,你不能 派兵出城,追击铁千骑。”
“我答应。”龙明伦一口应承。
“还有,我要亲自送铁千骑出城,这其中,你不能动任何手脚。”
龙明伦双手一摊,无奈地道:“芙蓉,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水芙蓉并没有回头瞧铁不真一眼,只是轻声地道:“跟我走吧。”
虽然暂时逃离了危机,可是铁不真心中丝毫开心不起来,水芙蓉与他在营中 临别的话犹在耳边:“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的男人。”然而,为了救自己的性 命,水芙蓉不得不做出牺牲,这个女人,将永远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
铁不真三人跟随水芙蓉急匆匆地走出大厅,而龙明伦等人则也上了马匹,远 远地跟随着。
生怕丈夫看出隐情的水芙蓉,仍不敢回头与铁不真交谈,四人一路无语,匆 匆地出了城。
走出城门,面前的情景让铁不真顿时英雄气短。
二万军士将铁不真的宿营地紧紧包围,刀枪在手,阵势森严,雅都城的城楼 上,数千弓箭手严阵以待,摆出一副飞鸟也难渡的架势。
“夫人,请回吧,马上就要打仗了。”一名万骑长策马过来,对水芙蓉道。
“城主有令,命你们立刻回城。”水芙蓉强抑心中的惊恐道,毕竟这样大的 场面,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什么!”
“难道我会骗你吗?”
“可是,夫人……”万骑长忽然瞧见城主龙明伦向他打了个回城的手势,立 刻道:“遵令,夫人。”
他一声令下,兵马如潮水般涌回雅都城,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城外的兵马才 撤得干干净净。
铁不真立马在水芙蓉的身后,默然无语。
他实在无法用语言表达对水芙蓉的感激之情。
“铁郎,对不起。”水芙蓉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声音低微的几乎不闻。
“芙蓉,你没有对不起我。”
“可是我违背了我的约定。”
“芙蓉。”铁不真语气哽塞,无法说出话来。
“我走了。”
水芙蓉从铁不真的马边缓缓走过,一句话悠悠飘来,令铁不真热泪纵横。
那句话是:“在我的心中,你依然是我唯一的男人。”
第二十三章驯马妙计斜阳照在雅都城上,这座大汉国西部的坚城再次显现出 它的威严和无情。
铁不真不敢回头一望,也许,就算看到雅都城的一砖一瓦,也会勾起他的伤 心情绪。
队伍离城而去,街向广阔无垠的帕斯潘草原,也迎来不可预知的未来。
“报告主将,前面有兵马阻路,离我军不过三十里。”阿伊莎神情焦急地飞 来说道。
“该死的海伦娜,老子跟她拼了。”铁下真气极败坏,忍不住拔剑出鞘。
“铁大哥。”雪儿柔声地叫道,目光中充满安慰。
铁不真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了,长叹一口气,道:“现在我们进退两难,看来 只有取道圣城了。”
亚森惊道:“取道圣城,这怎么能行呢?”
“亚森。”铁不真耐住性子,道:“海伦娜重新整兵前来,人数一定会更多 吧,雅都城的大门也完全对我们关闭,除了圣城,我们还有其他的出路吗?”
“也许只能如此了。”亚森不得不接受现实:“不知道有什么不可预知的风 险在等着我们呢,连西川流枫和金轮王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有机会做到吗?”
“只能赌一赌运气了。圣城的保护神?八十多年已经过去了,难道他还会活 着吗?”
亚森道:“圣城的保护神都是代代相传的,虽然剑道魔皇可能已经去世了, 他的传人一定会在的。”
“也许他不会像剑道魔皇那么可怕吧。”
“不错。不管怎么说,像剑道魔皇那样的人,只能是几百年才会出一个的。” 亚森和铁不真彼此安慰,互相为对方打气。
可是他们的心中同样没底,对此行的结局毫无信心。
队伍折而向北,朝着圣城方向前进,周围的景物并没有太多的变化,然而从 士兵们的神情上来看,他们的神经已快到无法承受的边缘。
“为什么同样的路,因为目的地的不同,心情就会产生极大的差异呢?”
铁不真想着这个近乎哲学的问题,同时命令阿伊莎和司马亮加紧侦察。
如果一旦出现不妙的情况,回头还来得及吧,在圣城的保护神手中,连一万 人都不够看,别说自己区区千人了。虽然身后是海伦娜的队伍,可是拼死战斗的 话,总能逃走一些人吧。
侦察的重点完全倾向于前方,因为阿伊莎已经报告,后面的海伦娜已停止前 进。
在海伦娜看来,铁不真的行为和送死没有多大区别,她唯一感到遗憾的,大 概就是无法亲手杀掉铁不真吧。
前途平安的消息不停地传来,铁不真渐渐放心了!看来圣城的保护神果然已 不复存在了,剑道魔皂,让他见鬼去吧。
忽然,一名哨探急急从后面奔来,报告道:“海伦娜重新上路,目标正是圣 城。”
“糟糕,这个臭婆娘的胆子与我一样大。”铁不真急忙环视四周,希望可以 找到狙击海伦娜的地形,如果再来个清水河之役就好了。
可是四周都是茫茫草原,丝毫没有天险可以利用,在草原上正面与海伦娜的 精锐骑兵拼斗,结果定是死路一条。
然而,又一个消息令铁不真放心大半,一名哨探骑兵欣喜来报:“海伦娜前 哨部队遇到了大风暴,不得不停了下来。”
“大风暴?”铁不真大感疑惑。
哨探道:“小人亲眼看到,一个平地卷起的风暴将海伦娜的前哨人马送上厂 天空,这支小队全体阵广,海伦娜的士兵认为这是圣城的诅咒,于是急忙停了下 来。”
“真是天神保佑啊。”铁不真击掌大笑道:“连老天爷也帮助我们啊。”
他命令阿伊莎亲自去后面查看,结果证实,海伦娜不但已停止前进,并且已 将后队变前队,向雅都城方向退去。
日暮时分,前方司马亮派人来报:“已到圣城脚下,四周没有任何异样。”
然而不过片刻,司马亮亲自来报,神情古怪地道:“头儿,前面有异常情况。”
铁不真被这些或惊或喜的情报弄得头皮发麻,认命般地道:“又是什么情况?”
司马亮神情惶急道:“有马拦路。”
“圣城不是没有驻军的吗?”
“不是驻军,而只是一群马匹。”
铁不真大骂道:“司马,你存心想吓死老子啊,只是一群马而已,有什么好 惊慌的。”
“可这里是圣城啊,一下子涌出那么多的马,我当然心中惊慌,谁知圣城会 弄出什么古怪花样了。”
雪儿道:“大哥,我们去看看吧。”
铁不真点头答应,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和龙九,亚森等人赶到前面。
果然,足有上千匹马从众人面前悠然走过,向圣城的北面走去。
铁不真瞪大眼睛,也看不出这些马有什么异样,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这群马 匹皆高大健壮,皮毛油光水滑,自己部队士兵所骑的马若以之相比,简直就和一 条大狗差不多。
“看看人家的马,再看看我们的马,简直让人不好意思啊。”司马亮拍着身 下的马匹,连连摇头。
“的确是好马啊,就连最著名的西川马也无法与之相比。如果我们的骑兵也 能有这样的马匹,那么重骑兵也能有轻骑兵的速度,打起仗来就方便多了。”身 为军需官,亚森对马匹最有发言权丁。
“看来,附近应该有个大马场吧。”雪儿道:“从马身上湿淋淋的样子来看, 它们刚刚洗过澡,此时应该是回马厩休息了。”
“不知是谁拥有这么多的马,如果我们能够向他提出购马的话,不知他能否 答应呢?”亚森三句话不离本行。
“亚森,买马匹需要重资,我们有钱吗?”铁不真反驳道。
“对不起,我的马阻住了各位客人的路了。”一声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回荡在 众人耳边,让大家的心情没来山地狂跳不止。
随着声音望过左,包括雪儿在内,所有的人都露出极为惊艳的神情。
一个共同的想法同时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中:“世间有这样美丽的少女吗?”
一匹雪白的骏马来到众人面前,马上坐着一位白衣少女,此时草原上凉风习 习,吹动着少女的衣裙,也让众人担心起来,这样的风,会把这位天仙吹走吗?
最先恢复常态的,是情场老手铁不真。虽然也极度震惊于白衣少女惊人的美 貌,不过他毕竟见惯美女,适应力远比众人强。
铁不真向白衣少女恭身行礼,道:“如果是这样神骏的马,就算被阻上一天 一夜也无妨的,良马如美女,真让人百看不厌啊。”
从少女的眼神中,铁不真看出她对这些马的喜爱,经验十足的铁不真当然知 道怎样讨好女人。
“你也觉得这些马好吗,我总是担心没人要呢。”少女说话时明眸闪动,令 铁不真身后的男人差点失魂落魄,大有落马之忧。好在铁不真还算能坐稳马鞍, 故作惊讶地道:“什么,这些马没人要,难道马贩子们的眼睛都长到脑后去了吗? 可惜我没有多少钱,否则定要将这些马全部买下,就算不能一匹匹地去骑,只是 放在家中看著,也是好的。”
少女被铁不真逗得格格直笑,众人瞧得如痴如醉,以致有失礼之嫌。
少女道:“你光说我的马好,可是它们又好在哪里呢?”
铁不真暗叫好险,幸亏自己在城中时,曾向骑兵们请教过马匹的事情,想不 到此时却派亡了用场,若是—问三不知,岂非当场丢脸。他飞身下马,姿势自然 潇洒动人,走到一匹黑马前,伸臂在马背上用力一按,这一按用上了真流,双臂 足有千斤之力,黑马却纹丝不动。
铁不真脱口赞道:“果然是好马,一匹马最重要的是腰力和脚力,腰力强可 以负重,脚力强可以跑得很远。此马腰力、脚力皆强,实在是千里挑一的良马。”
少女开心地道:“看来将军真的懂马呢,如果真如你所说,我这几年的心血 也算没有白费了。”
此时几名牧马人赶了过来,见到铁不真等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铁不真见这几人眼神锐利,动作敏捷,一望而知是武道好手,于是对少女就 更为恭敬了。
他暗道:“圣城百年来都没有军队经过,如今我却带来了兵马,他们当然会 惊讶了,不过只要我们谨慎小心,应该不会引起他们的敌意。”
一位牧马人道:“阿苏小姐,马匹已经全部赶过来了。”说完抬头又看了铁 不真一眼。
阿苏小姐点了点头,对铁不真道:“可否告知将军的名讳呢。”
铁不真道:“我叫铁不真,这位是雪儿,龙九……”一一为名叫阿苏的少女 介绍了。
每提到一人,阿苏都微笑示意,只是提到阿伊莎时,阿苏好看的眉头略皱了 皱。
铁不真心中一惊,从阿苏的神情来看,她对阿伊莎似乎并无好感,这又是什 么缘故呢?
“将军是想带兵去圣城吗;”阿苏小姐问道、铁不真知道阿苏是圣城中人, 而瞧她的气质、谈吐,此女极有可能是圣城中重要的人物,连忙道:“我想回帝 都,却在草原上受到追击,无可奈何之中,只得领兵前来,希望能借一条路走。”
阿苏道:“圣城南面有条小路,可以绕过圣城,不过现在天色晚了,如果将 军想带兵经过的话,会打扰城中居民的休息,还是等到明天再走吧。”
铁不真忙道:“阿苏小姐说怎样那就怎样吧。”
阿苏道:“离此不远就是我的马场了,如果将军不嫌弃的话,就随我去马场 休息一夜吧,明天也好起程。”
铁不真想不到阿苏居然邀请自己去马场,心中大喜,急忙道:“一切听阿苏 小姐吩咐。”
众人虽不知阿苏的身份,但一个马场主人,自然非富即贵,阿苏既然盛情邀 请,众人无有不从的道理,只因大家都觉得,像这样美丽的女子,与阴谋诡计之 类卑鄙的事情绝不会沾边的,就算是想一想,也有亵渎少女之嫌。
阿苏向北面的马场方向奔去,铁不真紧紧跟随,与阿苏并骑而驰,鼻端不停 地飘来阿苏长发上的清香,令他心旷神怡。
铁不真想起阿苏为阿伊莎皱眉的举动,忍不住问道:“阿苏小姐,你对翼人 族有什么看法呢?”
阿苏小姐脸色微红,害羞地低下了头,低声道:“对不起。”
“你没有做什么啊。”铁不真大感惊讶。
阿苏小姐满含歉意地道:“因为经常听到翼人族女子不好的传闻,所以见到 阿伊莎时,忍不住就会想起来了。很抱歉,就那样不负责任地流露出不满的表情 来,这对阿伊莎是多么不公平啊。”
铁不真心中暗道:“这也不算错,阿伊莎的确做出了不符合人类道德标准的 事情,对了,答应阿伊莎的事情还没有做呢,看来只有找机会对她进行‘开恳’ 了。”
因为心中转著邪恶的念头,铁不真的神情有些怪怪的,阿苏再次真诚地道歉 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铁不真道:“啊,没有什么,人总是会被传闻所左右的,就算是先知也不能 免俗吧。”
阿苏点头道:“是啊,听信传言是人类的弱点之一呢。”
一路上,两人言谈甚欢,而铁不真的属下只有艳羡的份了,像司马亮等人则 对头儿感到敬佩,如果是他们与阿苏这样美丽的少女面对面的说话,恐怕连完整 的话也说不出来呢。
阿苏向铁不真请教起马匹的事情,铁不真对马匹的知识少得可怜,正在搜索 枯肠,穷于应对之时,阿苏忽然欣喜地道:“到家了。”
面前是一个高大的门坊,上面写着“镜湖马场”四个大字,门坊后是座规模 极为庞大的马场,栅栏好似无穷无尽地向草原深处延仲,马厩一排排整齐地排列 着,足有数千间之多。
夜色已经来临,马场中处处星火点点,处处人喊马嘶。
铁不真禁不住赞叹道:“阿苏小姐,你的马场恐怕是亚里亚大陆最大的一座 了。”
阿苏惊喜地道:“你也觉得我的马场很大吗?”
铁不真道:“不仅是最大,而且是最好。”
阿苏害羞地道:“铁将军太会说话了。”
在一间规模如宫殿般的大屋前停下后,阿苏唤来一名管事安排铁不真等人的 住宿问题。
这名管事名叫安德罗,三十多岁年纪,相貌平平,然而他双眼却精湛有神, 偶尔凝目视人,目光如电。
他看到铁不真时,神情也是一阵惊讶。
铁不真暗道:“那些牧马人身手敏捷,这位管事更是武道高手,想不到马场 之中,竟是高手如云,我可要事事小心,不能让他们多疑。”
士兵们在马场外宿营,铁不真等人则被安置到大屋边的客房中。
客房中已住了几拨客人,都是大陆各国前来买马的商人。
一名相貌如鹰隼,神情阴沉的男子自称莫里,是来自格里斯国的马商,他对 铁不真的军官身份颇为警觉,在与铁不真简单地交谈几句后就借故离开。
肥胖和气的马商胡安来自安南国,那是地处大汉国西南的一个小国,铁不真 很是怀疑,胡安如何将马匹运回国去,因为大汉国的南部正爆发叛乱,巨人族和 兽人族的联合军队已将道路截断,大汉国以安南国的交道完全断绝。
面对这样的问题,胡安抱以神秘地一笑,不置可否。
第三批马商则更显得神秘,从他们身上洋溢着异族风情的服饰来看,他们来 自大汉国北方的罗林国。
罗林国与大汉国中间并无道路相通,波浪翻滚的大海将两国远远分开,两国 之间的国界并非没有陆地接壤,然而这块相连两国的陆地上,却耸立着亚里亚大 陆最高的山峰埃莫罗大雪山。
据说雪山上住着凶残神秘的大雪人,常有吃人的传言,大雪山也成为了人类 的禁区。
不仅如此,由于大汉国的北方海面上海盗猖獗,铁不真对这些人的购马行为 也表示怀疑。
他们能将马匹安然地送回国吗?
罗林国的马商一直没有露面,只有些随从忙进忙出,胡安透露罗林国的马商 是两名女性,这更引起了铁不真的好奇。
铁不真有意识地想从胡安口中得到关于马匹的知识,这样若阿苏再与他谈论 马匹时?自己就不会有捉襟见肘之感。
健谈的胡安被铁不真挠到痒处,话匣大开,从选马到养马、驯马,无不娓娓 道来,令铁不真大开眼界。
铁不真又问起镜湖马场的来历,其实其中深意却是想知道阿苏小姐的信息。
胡安介绍说,镜湖马场与格里斯国的天龙马场,大汉国的云氏马场并称亚里 亚大陆的三大马场,镜湖马场一向以出产优良的战马出名,成为各国马商的圣地。
三年前,镜湖马场的场主,一代马王老亚伯不幸身故,这个神秘的阿苏小姐 则成了马场的新主人。
胡安也说不清阿苏小姐的身份来历,只是臆断地认为,阿苏小姐该是老场主 亚伯的亲属家人。
胡安自承,自亚伯死后,众马商皆认为镜湖马场将衰落下去,然而眼见的事 实却是,阿苏小姐培养出了更多更好的马匹。
让胡安庆幸的是,正由于马商们对镜湖马场的怀疑,才造成了阿苏小姐首次 开栏卖马门前冷落的局面,这对有幸前来的马商将是极为有利的。
此时一名马场牧马人牵着一匹马经过,铁不真瞧见那匹马精神萎靡、四腿无 力,不禁问道:“这匹马可是生病了吗?”
牧马人道:“这匹马生下来就性子懒散,喜欢躺卧,长大后四腿无力,现在 已成了废物一个,阿苏小姐性子慈祥,不肯杀生,命我将它放进草原,任它自生 自灭。依我的性子,这种不成材的劣马就该杀掉算了。”
铁不真颇有感慨,想不到马匹也与人一样,有人材、废物之分,只是人类恪 于道义,对成为废物的人仍抱着宽大悲悯的心肠,可是马匹若如此,下场就堪怜 了。
胡安道:“这也是无可奈何,就算再优秀的马种,一百匹马中,也有数匹难 成大器,这是最令养马人头痛的问题了。”
铁不真看着牧马人拉着的长长的缰绳,又看了看马厩中拴马的缰绳,忽地心 中一动。
胡安的神情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铁将军,你我今天一见如故,有件事 情请务必帮忙。”
铁不真大感奇怪,道:“我能帮你什么呢?”
胡安低声道:“此次前来马场的马商中,以格里斯国的莫里财力最为雄厚, 如果他哄抬价格,我就无法跟进了,我担心三千匹良马会被他一人吃进。”
铁不真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人家财大气粗,马场主人当然会卖给他。”
胡安有些着急地道:“难道铁将军看不出端倪来吗,莫里如果没有格里斯国 的军方背景,怎能有超群的财力,试想三千匹良马都成为格里斯国骑兵的坐骑, 这对大汉国恐怕也没有好处吧。”
铁不真心中暗笑,胡安当然没那么好心为大汉国担忧,只是格里斯国野心勃 勃,对安南国存在极大威胁,胡安当然希望能削弱格里斯国的力量。
铁不真摊了摊手,道:“我当然也不想让莫里得到马匹,可是末将双手空空, 又该怎样帮你呢。”
胡安暧昧地笑了笑道:“莫里能否买到马匹,关键在阿苏小姐身上,阿苏小 姐兰心意质,超凡脱俗,并非重利轻义的商人,将军若肯帮忙,总能想到办法的。”
铁不真知他产生了误会,以为阿苏与自己交情非凡。
铁不真当然希望事情能如此,可是阿苏身份高贵,又怎是他一个千骑长所能 高攀得上的。
不过胡安的误会也并非空穴来风,自己相貌英俊,气宇轩昂,的确是少女心 目中的白马王子,而阿苏坦然不疑地就将自己带来的人马安置在马场外,足见阿 苏对自己是非常信任的。
更重要的是,圣城百年来没有军队经过,自己却能带兵直抵城下,若不是与 圣城有特别的交情?也绝不可能做到,胡安当然会产生误会。
铁不真想起此事,也觉得惊讶,为何自己能顺利地带兵到达圣城呢,难道剑 道魔皇真的没有传人吗?
胡安揖手为礼,道:“一切就指望铁将军了。”说罢转身走了。
此时亚森走到铁不真身边,低声道:“胡安说的有理,三千匹良马如果全数 被莫里得到,对大汉国绝没有好处的。”
铁不真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在这圣城境内,我们总不能出动军队, 将莫里的马匹抢下来吧,除非是等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再动手。”
亚森摇了摇头道:“动手去抢肯定不行,莫里在大汉国行商,我国必须保护 他的安全,何况一旦弄得不好,就会造成外交上的问题。”
铁不真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马匹走了。”
亚森也是无计可施。
此时管事安德罗邀请众人赴宴,铁不真急忙称谢了,随着安德罗走进大屋。
胡安已然在座,身边坐着两名随从,他微笑着向铁不真招手,示意他坐到自 己的身边来。
铁不真一笑坐下,四处里去,对面正坐著莫里,铁不真向他点头示意,莫里 极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来。
莫里身后的副座上,坐着三个人,都穿着剑士服,端坐不动,目不斜视。
莫里的右首则是罗林国的马商?铁不真知道罗林国的马商是两名女子,此时 却瞧见正座上坐着一名身穿白袍,头裹白巾的纠髯大汉。
往纠髯大汉的身后看去,远远地设着一张副座,桌边坐着两名蒙面的女子。
铁不真知道这是罗林国的风俗,其国女子一旦年满七岁,就要蒙上面纱,除 了自己的丈夫外,再也不能让陌生男人瞧见自己的相貌。
那两名女子虽是马商领袖,然而却因罗林国的清规戒律,无法与男子同席, 所以她们的属下反而坐上主座,自己则敬陪副座了。
铁不真瞧那两名罗林女子的身材颇为曼妙,心中暗道:“她们常年裹着面纱, 皮肤当然又白又嫩,不知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了。”
虽然见到的是同样的人物,同样的情景,雪儿的观点却远比铁不真深入许多。
她告诉铁不真,从服饰上看,莫里带来的三名随从都是来自格里斯国帝都天 一阁的剑士。
天一阁是格里斯国最大的武道门派,在格里斯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天一 阁的阁主霍东来是大陆十大高手之一,号称格里斯国第一高于,三年前更被封为 国师。
霍东来择徒极严,资质不佳,根基不深的人绝难入他的法眼,莫里带来的三 个人中,其中一人的武道已经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
铁不真已经注意到此人,此人身材高大,气度超群,让人很容易就将他与别 人区分开来。
而那对蒙面的女子中,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的武道更是高深莫测,雪儿 这样说道:“大哥,注意这名女子,我总觉得她对我们有异样的注意。”
在铁不真与雪儿心神交流之时,忽见众人都站了起来,铁不真也连忙站起, 原来阿苏在两名侍女的陪伴下,从内室走出。
她刚经沐浴,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更显得绰约动人,满座的男子都屏住了 呼吸,生怕呼吸得重些?也会唐突了佳人。
阿苏随即落座,笑盈盈地举起酒杯来,道:“大家远道而来,阿苏敬你们一 杯。”
众人满饮此杯后,铁不真见莫里嘴唇欲动,抢先道:“末将先谢小姐收留之 恩,若不是小姐收留,今夜末将可就是孤魂野鬼一般了,末将借花献神,谨敬小 姐一杯。”
阿苏抿嘴笑道:“铁将军就爱说笑,看来这杯酒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喝她这一 笑,真是百媚丛生,众人皆有些看呆了,莫里愤愤地瞧了铁不真一眼,对他抢了 自己的风头大感气恼。
阿苏两杯酒下肚,红晕上脸,更显得娇俏动人,莫里站了起来,刚想说话, 铁不真又抢着道:“阿苏小姐才干惊人,将镜湖马场打理的井井有条,已是更胜 往昔厂,我想从今日起,天下第一马场非镜湖马场莫属,这件事可喜可贺,末将 再敬小姐一杯。”
阿苏娇笑道:“虽然我不胜酒力,可是铁将军说出这样的祝酒辞来,我不喝 也要喝了。”
两人举杯相敬,一饮而尽。
莫里忍住气道:“莫里也敬小姐一杯,感激阿苏小姐的盛情款待。”
铁不真道:“莫里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阿苏小姐刚才已经说过了,她 已经不胜酒力,你又何必强逼她呢。”
阿苏小姐抱歉地道:“莫里先生,我实在不能再喝了。”
莫里神情发怔,无可奈何地道:“莫里不敢勉强。”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阿苏小姐微皱眉头,觉得这个莫里的肚量未免太浅了些,顿了顿,道:“镜 湖马场重新开张,阿苏感谢大家不远千里而来,人家都是马的行家,阿苏有很多 困惑,希望大家能替我解决呢。”
胡安道:“阿苏小姐太谦虚了,小姐养的马匹匹都是难得的良马,以马的质 量而论,就如铁将军刚才所说,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阿苏道:“胡安先生,阿苏并不是客气,其实,在养马的过程中,我的确有 很多难题。”
莫里道:“阿苏小姐有什么困惑,我们大家知无不言,一定会尽力替小姐开 解的,镜湖马场办得越兴旺,我们大家也越有利可图。”
这句话略微挽回了刚才失去的印象分,阿苏道:“阿苏先谢过莫里先生了。 我的困惑就是,虽然我已经竭尽全力地挑选马种,精心喂养了,为何仍然还有极 少数的马无法成材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诀窍吗?希望莫里先生能帮助我解决 这个难题。”
莫里的脸色顿时通红起来,讪讪地道:“阿苏小姐所疑惑的,正是养马业千 古以来也难以解决的大难题,莫里也无能为力。”
阿苏小姐叹了口气,显得极为失望。
铁不真瞧在眼中,很有些兴灾乐祸,他知道这样一来,莫里在阿苏的心目中 已是毫无地位可言。
胡安连忙道:“阿苏小姐不必担忧,镜湖马场培养马匹的效率之高,马匹之 优,已是很难得的了,古兰斯先知说过:”不求尽善尽美,但求无愧我心。‘“
阿苏道:“胡安先生啊,先知的话当然是真理,可是看着无法成材的马匹被 放逐草原,阿苏难免会很心痛的。”
“阿苏小姐?其实你刚才所提的问题,并不是难以解决的。”
此言一出,顿时举座皆惊,阿苏又惊又喜,不禁将妙目注视在发言者铁不真 身上。
“铁将军,马场中出现劣马,这是绝对难以避免的事情,难道你竞有妙法将 所有的马匹都培养成材吗?”莫里眼见抓住机会,立刻穷追猛打。
铁不真坦然一笑,风度十足,给阿苏留下极佳的印象,然后道:“如果说, 将所有的马匹都培养成材,只怕天神也难以做到,可是如果尽量地减少损失,提 高良马的出产率,却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阿苏迫切地道:“铁将军,快说说你的妙法吧,阿苏都快等不及了。”
莫里冷笑道:“在下也极想知道铁将军的妙法。”
雪儿和亚森不由地担心起来,铁不真对养马之道可谓一窍不通,而在座的都 是养马的大专家,一旦铁不真的话中有漏洞,最起码莫里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然而话已出口,再难以补救了。
成功地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后,铁不真胸有成竹地说道:“其实,我的方 法说起来极为简单,就是四个字:”缩短缰绳‘。“
这句话高深莫测,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莫里不知其中深意,也找不出话来反 驳,阿苏小姐则怔怔地瞧着铁不真,神情困惑。
忽听站在阿苏身逼的安德罗拍手赞道:“好方法,好方法,这么简单的方法 为何我们以前却没有想到呢。古兰斯先知说的好,真理总是在最简单的事物中。”
阿苏道:“安德罗,铁将军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安德罗微笑道:“铁将军的话我只领悟到一成,还是请铁将军自己说吧。”
阿苏道:“铁将军,你快说嘛。”话中大有小女儿之意?铁不真骨头都轻了 四两。
他道:“阿苏小姐啊,马匹与人类一样,都有好逸恶劳的天性,如果我们放 纵这种天性,马匹又怎能成材呢?我看到马厩中的马都拴著长长的缰绳,一些站 累了想要休息的马,就自然而然地躺到地上了。”
莫里讥笑道:“这有什么奇怪,马匹需要休息,当然会躺下的,难道铁将军 就不上床睡觉吗。”
这句话引起众人善意的笑声,那位身材高挑的罗林国女马商,则将一双妙目 眨也不眨地盯着铁不真。
第二十四章马场风云“这正是问题的起因了。”铁不真冷笑道:“所有的牧 马人都放纵马匹享受安乐,其实,这却是害了马匹,马匹本就有站立休息的能力, 如果我们尽量地培养这种能力,常年站立的马,四脚当然非常有力了,而那些找 到了更加舒适方法休息的马,当然会选择躺下,长此以往,又怎能培养出优秀的 马匹呢?”
莫里嗤之以鼻,道:“不让马匹休息,铁将军实在太残忍了,由此可见,铁 将军是一个心肠凶狠的人。”
铁不真道:“马匹的作用就在于奔跑,一匹无法奔跑的马最终的结果将是死 亡,因为人们无法忍受一匹只知吃草却毫无用处的马,莫里先生放纵马匹的作法, 其实等于害死了马匹。请问莫里先生,这两种作法,究竟谁更残忍呢:西川马之 所以以耐力见称,就是因为西川国处在高原,空气稀薄,气候寒冷,马匹在这样 艰苦的环境下,才养成坚毅的性格和充足的体力,当这些马匹在平原上奔驰时, 才会劲力十足,这就是西川铁甲军无敌的秘密了。”
说到这里,两名蒙面女子中,那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微微点了点头。
铁不真没有放过这个细节,向她投去动人的一瞥后,顿了顿道:“所以请莫 里先生记住一句话,放纵就是堕落。”
莫单强辩道:“我只是认为,马匹也有享受休息的权力。”
铁不真冷笑道:“人类儿童同时也有玩乐的权力,为何我们大人却要逼他们 进入学堂读书呢。可以想象,仁慈的莫里大人是绝不会让他的孩子进学堂读书的, 因为那会夺去孩子玩乐的权利。”
莫里哑口无言,阿苏已经不顾莫里感受地拍起手来,道:“太精彩了,铁将 军的话不仅可以成为养马的指导,也可以成为人生的指南呢,放纵就是堕落,这 句话完全可以和古兰斯语录相得益彰呢。”
也许是感到自己太过流露感情,她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忽听大屋外人喊马嘶,有人惊叫道:“失火啦!失火啦!”
众人慌忙站了起来,纷纷奔到屋外,只见马场东南处映出一片火光,不过看 起来火势并不大。
阿苏道:“安德罗,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安德罗出去一会儿,旋即回来,道:“一个牧马人不小心将油灯打碎,引起 一个废弃的马厩著了火,火势不大,已经被扑灭了。”
众人这才安下心来,纷纷坐回原处。
莫里清了清嗓子,道:“自从亚伯逝世后,我等马商都深为嗟叹,以为镜湖 马场从此就将一蹶不振了,想不到阿苏小姐接手后,镜湖马场反而更加兴旺,这 对我们而言都是意外之喜,听说今年马场将有三千匹小马长成良驹,不知阿苏小 姐可肯割爱呢?”
这番话讲得颇为得体,阿苏不禁笑道:“莫里先生太客气了,马场养马,正 是为了赚钱获利,莫里先生能瞧得起蔽马场的马,阿苏先在这里谢过了。”
莫里笑道:“今年的马价是一百金币一匹,然而镜湖马场的马又怎能是别处 可比,莫里愿出金币一百五十枚。”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目瞪口呆,想不到莫里为了买下这些良马,竟是不惜工 本,一百五十枚金枚一匹,众人再也难以插手了。胡安频频以目示意铁不真,铁 不真却只装不知,笑盈盈地看着莫里,一副事不关已的架势。
纠髯大汉也回头去望着自己的主人,两位女子却不动声色。
安德罗神情大喜,莫里出的价钱实在丰厚,身为马场中人,他没有不开心的 道理。
阿苏沉吟片刻,道:“承蒙莫里先生看得起,赐以如此高价,只是敝马场的 马虽然优良,却也不值一百五十枚的高价,以阿苏看来,一百一十枚金币是最合 适的价格了。”
众人间言都长舒了一口气,想不到阿苏如此高洁,竟然自贬马价,一百一十 枚金币,无疑是大家都能承受的价格。
安德罗虽然失望,然而却缓缓地点了点头,身为马场主人,将马匹卖出高价 固然重要,然而却不能因求利厚而得罪众人,莫里的豪举不可能年年上演,而马 场却要长年地与众马商打交道。
莫里微微一怔,急忙道:“阿苏小姐既这么说,莫里只能从命,贵马场的三 干匹马莫里统统要了。”
胡安立刻站起,道:“阿苏小姐,三千匹马我也全部包下。”
纠髯大汉已得到主人许可,洪声道:“罗林国愿买下所有的马匹。”
看来两位罗林国的女子若不是哑巴,就是因为她们恪于本国规矩,不便与陌 生人说话,所以一切问答都由纠髯大汉代劳。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铁不真忽然也道:“大家都不必争了,这三千匹马是我 铁不真的了。”
雪儿和亚森都是大吃一惊,铁不真的老底他们都知道,虽然在与海伦娜的决 斗时赢了些赌金,可是若想吃下三千匹良马,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够的。
阿苏笑道:“大家这么看重蔽马场的马匹,阿苏深表感激,不过马场只有三 千匹马可售,不如大家和气商量,各按所需购买吧。”
想不到众人都是大摇其头,齐齐声言,非三千匹全买不可。
阿苏沉吟不语,神情颇有些高深莫测,只是嘴角边似乎掠过一丝不令人觉察 的笑意。
铁不真心中一动,暗道:“这场纷争,似乎是阿苏小姐处心积虑挑动起来的, 以她马场主人的身份,本应该有方法摆平此事,那么,她为何希望大家相争呢?”
铁不真笑了笑道:“阿苏小姐说的对,大家各按所需购马,就不会伤了和气。”
莫里坚定地摇了摇头道:“这三千匹马,莫里非买不可,还望阿苏小姐答应。”
铁不真道:“莫里先生这样做,不是让阿苏小姐为难吗,莫里先生可有什么 高明的意见解决这个难题。”
莫里道:“不错,既然马价已定,我们就不能让阿苏小姐为难,我的确有一 个十分公平的方法,可以解决目前的难题。”
胡安冷笑道:“莫里先生的高见,不听也罢。”
铁不真道:“听听又何妨,如果他的方法不公平,大家再反对不迟。”
莫里道:“铁将军果然识见超人。我们格里斯国遇到这种争端,解决的方法 向来只有一种,那就是比武决胜负。”
纠髯大汉道:“不知怎样比武呢?”
莫里道:“大家各出一人,谁能独战群雄,令大家心服口服,马匹的购买权 就归他所有。”
纠髯大汉慨然道:“我同意。”
莫里瞧向铁不真道:“铁将军的意见呢?”
“只要是公平的方法,我都不会反对的。”铁不真抱臂微笑,莫里的方法不 出他的所料。
既然莫里拥有一名一流高手,他当然会售出此计的。
胡安见大家都答应,自己当然也不能示弱,也点头应允。
莫里见自己的意见获得一致同意,心中大喜,道:“大家只是为了购马,并 非有什么深仇大恨,莫里建议,比武点到为止,只要分出胜负来就可。”
胡安道:“那是当然,在阿苏小姐面前,我们总不能拚个你死我活,血流满 地。”
他这句话已经有示弱的意思了,不过在胡安看来,只要不让莫里购马得逞, 马匹归谁都是一样。
大汉国与安南国向来友好,罗林国与安南国一南一北,中间隔着大汉国,罗 林国实力再强,也无法威胁到安南国的安全,胡安打定主意,谁都可以买了马去, 偏偏不能让莫里得手。
叫髯大汉也无异议,莫里的第二条建议也算通过了。
阿苏皱起秀眉,道:“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铁不真笑道:“阿苏小姐不必担心,既然说到点到为止,那么大家是绝对不 会伤害到对方的,何况别的方法,总有做弊的可能,比武却是真刀真枪,大家输 了,也会心服口服。”
莫里道:“比武之时,刀剑无情,为了阿苏小姐的安全起见,请阿苏小姐移 到屋外吧。”
阿苏道:“这么精彩的比武,我怎能错过呢,莫里先生不必担心我的安全, 安德罗,请将冰鲛丝罗帐拿来。”
安德罗答应了一声,从内室取来一顶透明的纱帐,罩在阿苏的身边。
莫里惊讶地道:“原来阿苏小姐竞有与我皇一样的冰鲛丝罗帐,我本以为? 我皇的那顶冰鲛丝罗帐世间无双呢。”
阿苏道:“冰鲛丝罗帐是神机族大师阿克斯制造的,一共制造了三顶,我想 大汉国皇室中,应该也有一顶吧。冰鲛丝罗帐可以挡住任何力量的攻击,莫里先 生应该不会为我的安全担心了吧。”
铁不真越看越觉得阿苏小姐是早有准备,难道她早就盼望着一场比武吗,或 者说,在她温柔平和的表面,却隐藏着一颗追求刺激和快感的不安的灵魂?
而她居然拥有与格里斯国和大汉国王室才拥有的冰鲛丝罗帐,又证明她的身 份绝非马场场主那么简单。
这场比武,究竟有什么玄机呢?
胡安大声道:“莫里,第一场比武就由我们俩进行吧。”
莫里笑道:“莫里并不是剑士,又怎能是胡安先生的对手呢,就让我的手下 陪胡安先生玩玩吧。”
他举目示意那位身材高大的剑士,那名剑士对他恭身一礼,对胡安沉声道: “郑剑愿意领教胡安先生的高招。”
此时马场的人员将酒桌搬到墙角,中间留出一片极大的空间来,胡安立在场 中心,手中持着一把轻薄的弯刀,挺胸抬头,倒也有几份气势。
郑剑一步步向胡安走来,他每走一步,众人都感到场上的压力多一份,这种 压力竟是发自内心,让人莫名地产生恐怖,胡安的感受可想而知。
铁不真此时才真正清楚,为何雪儿会认为郑剑的武道已将至一流的境界,此 人还没有动手,就已经产生了足以让对手不战而退的想法。
也许是为了挣脱这股难言的压力,胡安大喝一声,挥刀向郑剑劈去。
他看起来身材肥胖,然而一旦动起手来,却灵活异常,弯刀又轻又薄,速度 快极,弯刀一起,场中就幻出无数道美妙的刀光,在这乱世之中,能够纵横于各 国的马商当然都是有两下子的。
安南国的弯刀刀法驰名于世,与安南国出产的纯质黄金一样,成为安南国的 标志。
也许是因为胡安的弯刀刀法奇特,郑剑好像有所忌惮地采取了保守的战法, 利用两条长腿灵活地闪避后退。
然而没有一人为郑剑担心,他们同时认为,在郑剑闪避后退的背后,其实隐 藏着可怕的杀机。
铁不真甚至这样认为:郑剑这样做,也许是为了欣赏胡安的刀法吧,毕竟安 南国的弯刀刀法是很难看到的。果然没有出乎铁不真的所料,在看了几招后,郑 剑流露出不过如此的神情,此时他做了两个动作,就结束了这场比武。
这两个动作是:拔剑,收剑。
就在眨眼之间,胡安的弯刀被莫名其妙地击落在地,而胡安本人,则被郑剑 剑上强大的气流带得步步后退,直至铁不真上前扶住了他。
虽然早已预知了失败的结局,胡安的老脸还是为之一红,趁着铁不真扶他之 时,低声地道:“铁将军,替我报仇。”
铁不真同样低声道:“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他呢。”
莫里神情得意,大声道:“我方侥幸胜了一场,不知谁有兴趣下场呢?”
铁不真道:“那就让我来试试吧。”
他走到场中,郑剑一言不发,缓缓地抽出剑来,他刚才以胡安比武时,长剑 只到最后才出鞘,而此时却已亮出剑来,足见他对铁不真的重视。
铁不真笑道:“郑兄的剑法好高明,只希望郑兄手下留情,不要让我太出丑。”
郑剑淡淡地道:“只怕出丑的会是在下呢。”
耗髯大汉忽然道:“郑剑兄刚才出战了一场,铁将军此时找他挑战,恐怕有 些不妥吧,我家主人想先与铁将军一较高下。”
铁不真赫然道:“你家主人?难道出场的不是你吗?”
叫髯大汉道:“小人怎能是铁将军的对手。”随即恭身退下。
高挑蒙面女子莲步生风,缓缓走到场中,郑剑见此情景,也退了下去,场中 剩下高挑女子与铁不真相对。
铁不真拱手笑道:“在比武之时,铁某应该很荣幸地知道我将会败在谁的手 下吧?”
高挑女子不知是真哑,还是打定主意不说话,向叫髯大汉里去,叫髯大汉立 刻道:“铁千骑,你可以叫我家主人为清风夫人。”铁不真大感失望,既然被称 之为夫人,必定嫁过人了,自己想一亲香泽的机会可就渺茫得很。
他想起雪儿对清风夫人的评价,立刻收敛笑容,道:“还请夫人剑下留情。”
清风夫人点了点头,略略后退一步,玉掌从长袖中仲了出来,铁不真见她的 掌中并没有剑,不觉一怔,忽听“嗤”地一声,一道蓝色的剑光从掌心发出,竞 形成一道长达四尺有余的真流剑。
铁不真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他虽然不敢低估清风夫人,却绝没有想到,清 风夫人竞有如此强大的真流。
在见识过雅都城城主龙明伦淡蓝色的真流剑后,铁不真曾向雪儿请教,为何 龙明伦的真流剑会是淡蓝色的。
雪儿这样解释道:“当一个人的真流强大到某种程度的时候,真流剑就会变 成蓝色,颜色越深,就表明此人的真流越强大,这就像一团火焰的外焰总是旱蓝 色一样。”
由此可见,清风夫人的真流竟在左虚明王弟子龙明伦之上,更不用说铁不真 了。
如果这是一场普通的比武的话,铁不真早已大喊投降了,然而,此时他却是 代表大汉国军方,这是一场绝不能退却的战斗。
“他奶奶的,老子为何要膛这趟潭水呢,马匹买给谁,关老子屁事。”铁不 真只能在肚中大骂自己多管闲事了。
清风夫人凝剑不动,好像在等待铁不真首先出手一般,她虽然是个女子,却 隐隐地有大宗师的风度。
铁不真硬着头皮,也祭出了真流剑,只是他的真流剑呈白色,完全被清风夫 人压了下去。
对这名大汉国的千骑长能用出真流剑,大多数的人都表示出了震惊,就连清 风夫人美丽的眼眸中也流露出些微的惊讶,只有冰鲛丝罗帐中的阿苏神情平静, 好像早已有了预知似的。
“没有退路了,只有跟她拚了。”铁不真咬紧牙关,刺出天道剑法的第一招 :“天道茫茫”。
这一剑罩向清风夫人的周身要害,令人根本无法判断铁不真的剑意所在,就 好像渺茫的天道般,令人无从捉摸。
在武道上具有极佳天分的铁不真,在短短的时间,已将此招的妙用完全领悟。
“咦!”清风夫人第一次出声,美眸中透出复杂的神情,在这玄妙莫测的剑 招下,她只能略退一步,以避其锋芒。
因为有了与阴葵作战的经验,铁不真深知,在真流远高于他的清风夫人面前, 他唯一倚仗的,就是神妙无方的天道神剑。阴葵因为被自己的诡计刺伤而失去先 手,清风夫人却是自己拱手让出的,于是,铁不真不顾绅士风度地展开进攻了。
“天道茫茫”、“天意苍苍”、“风云变幻”、“海纳百川”……铁不真一 口气使出七招剑法,竟将清风夫人逼退七步。
然而清风夫人酝酿已久的反击也终于到来了,也许是因为天道剑法的第七招 铁不真难以完全领悟,所以无法发挥最大的威力,清风夫人的真流剑中宫直进, 刺向铁不真的胸膛。
铁不真无法可施,只能同样地刺出一剑,摆出一副与清风夫人同归于尽的架 势。
看到这一招时,阿苏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双手捂住胸口,神情极为紧张。
面对铁不真的无赖剑法,清风夫人微哼一声,一个美妙的转身,避过铁不真 的剑招,真流剑连消带抹,划向铁不真的咽喉。
这一招变幻离奇,绝非铁不真所能照搬照抄,无可奈何之下,铁不真脚步滑 动,使出梦中人教授的轻身术避开要害。
两人攻得惊险,闪得灵动,在座的人都不禁发出喝彩声,而阿苏也心有余悸 地坐了下来。
然而铁不真先机一失,场上的局势就完全被清风夫人所控,清风夫人妙招迭 出,竞逼得铁不真无法反击。
同样连退了七步之后,铁不真绝望地发现,他根本无法像清风夫人那样能组 织起有效的反击,更让他痛苦的是,他的身后就是大门,如果他再退一步,就再 也没有脸战斗下去了。
“难道我就没有办法破解她的剑法了吗?”
忽然,一个念头福至心灵,也正因为此念,让铁不真突破了剑道修行的大障 碍,将自身的修为陡然提高一层境界。
那就是他猛地发现,自从学会天道神剑后,他每次都是只攻不守。由于天道 神剑高明之极,对手的确难以招架,然而遇到像清风夫人这样的高手,却让铁不 真无法攻出一剑。
可是,天道剑法的真谛就是进攻吗?海纳百川,默然无语,风吹山林,山林 无声,天道的真正含义,岂不就是包容一切吗?
有此理念的铁不真,立刻发现了天道剑法的真谛!
面对清风夫人如急风骤雨般的剑招,处在极度困境中的铁不真却露出了微笑, 他轻轻吐出四个字:“海纳百川”。
虽然是曾经用过的剑法,然而在此时使用,却有令人拍案叫绝的妙处,此剑 一出,风停雨止,场上一片静默。清风夫人被逼离铁不真数丈开外,不停地起伏 的酥胸显示着她内心的震撼,而好色的男子第一次甘心错过这样的镜头,犹自沉 浸在高深剑道所带来的妙趣中。
“原来天道剑法的真谛不是进攻,而是包容,在适当的时候使出适当的剑法, 才能完全发挥剑招的威力,我以前只是一味地进攻,那可有些太蠢了。”
“铁将军武道高明,清风甘拜下风。”清风夫人沙哑的嗓音提醒了铁不真, 这一战,他竟是胜了。
其实清风夫人并没有真正地战败,然而见识过铁不真那招绝妙的剑法后,清 风夫人已完全失去战斗的信心。
然而战胜的男人丝毫没有喜悦的心情,因为他曾经做过的一个美梦已经破碎 了。
原来清风夫人的声音竟然是如此的沙哑难听,不禁让人色欲全消。
“太令人遗憾了。”铁不真不知所云地说出一句话来,清风夫人惊讶地看了 铁不真一眼,他已经胜了,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如果清风夫人知道铁不真此时脑中转动的念头,一定会和他拼命吧。
“铁将军,快来休息一下吧。”胡安兴奋地叫道,好像铁不真胜利的荣誉完 全归于他一般。
“不必了。”铁不真傲然地看了郑剑一眼,道:“郑兄,现在可以下场了吗?”
众人抬头望着铁不真,忽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还是刚才的铁不真将军吗,为什么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是所有的 人共同的想法。
只有雪儿为铁不真的改变而感到欣喜若狂,与铁不真有着心灵相通的她,已 经完全体会到铁不真的喜悦,从而也清楚地了解到给铁不真带来变化的原因。
铁不真的目光扫向自己的下一个对手——郑剑,因为拥有了强大的信心,他 的目光也变得极为锐利。
郑剑一直是抱着淡然的态度观看铁不真和清风夫人之间的比武,虽然清风夫 人表现出了极高的剑道,郑剑的脸上依然古井不波。
身为天一阁的传人,清风夫人的武道只能引起他的兴趣,而不是恐惧。
然而,铁不真最后的那一招却摧毁了他的自信。
从武道的角度来说,铁不真的最后一招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然而他却清楚 地看到,铁不真将这个不可能变成现实。
一滴冷汗在郑剑没有觉察的情况下泌出额头,而铁不真锐利的目光更加剧了 郑剑的恐慌。
“如果是刚才那样的一招,我也根本是无法抵抗的。”这个想法深深地占据 了郑剑的脑海。
“郑兄,似乎该轮到你我了。”铁不真的话像是来自天外,将郑剑惊醒。
“啊,轮到我了吗?”郑剑六神无主地站了起来,无意识地走到厂场上,手 中的剑忽然变得格外的沉重,额头的冷汗越流越多了。
“郑兄,你怎么了?”铁不真静静地看着对手,嘴角流露出轻蔑的冷笑。
正如郑剑以强大的自信和魄力压倒胡安一样,铁不真正以同样的方法对付郑 剑。
虽然比武还没有开始,然而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结局。
令大家都感到困惑的问题是:为何铁不真会在刹那间变得无比强大?
场上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郑剑迟迟没有出剑,铁不真也似乎很有兴趣继续 折磨这个可怜的男人。
“我们认输。”莫里忽然站起,以极其无奈地声音宣布了这个必然的结局。
没有人感到意外。
郑剑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铁不真却微微感到失望。
刚才以清风夫人的比武,已让他获益良多,除了在武道境界上有所突破之外, 他也感到自己的真流又急速地增强了。
郑剑无疑是可堪相较的对手,如果能够以他一战,对自己或许仍有好处。
知机的莫里却打断了铁不真的美梦。
“真的认输了吗?”铁不真好像还很希望莫里改变决定似的。
“是的,铁将军魄力惊人,我们只有认输。”莫里极为坦然:“购马权已归 铁将军所有。”
雪儿和亚森交换了惊喜的神情,然而莫里后面的话却打碎了他们短暂的快乐。
“对了,阿苏小姐,马场现金交易的传统依然没有改变吧?”莫里的笑容不 怀好意。
“啊,这是所有马场的传统啊。”阿苏脱口而出。
“是吗,请铁将军交纳现金吧,二千匹马的话,应该是二十一万金币吧。”
这句话让铁不真的同伴陷入了绝境。
三十一万啊,这几乎是他们终生也难达到的天文数字,就算将他们全都卖了, 也不过是个零头。
他们忽然明白莫里为何会轻易认输了,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早已看出铁不真 是临时起意购买这批马匹,他身上根本就不可能带有这么多的现款。
如果铁不真拿不出钱来,那么这个所谓的购马权不过是一纸空文,最终这批 马匹会落入谁手,就很难预测了,铁不真一番辛苦的战斗也成为笑话。
“其实,我们……”亚森有些口吃,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摆脱这个困境。
所有的人都看着亚森他们,各自闪动着异样的目光。
“三十一万金币,这可是不小的数目啊。”铁不真哈哈大笑起来:“不过… …”
好像预知到铁不真想说什么,雪儿与亚森等人都难堪地低下了头。
“如果没有金币的话,珠宝能不能代替呢?”这是铁不真的原话。
“什么?”亚森和雪儿等人的心脏都不自控地狂跳起来,珠宝?铁不真什么 时候有珠宝?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本马场当然接受等值的珠宝。”安德罗道:“并且本马场有专职的珠宝鉴 定师,会非常公正地估算珠宝的价值。”
“那就没有问题了。”铁不真潇洒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沉重的皮袋,掷向安德 罗。
安德罗轻轻接住,打开了皮袋,珠宝柔和而璀璨的光芒立刻散射出来。
“嗯?”不知从哪处角落传来吃惊的声音。
的确是够让人吃惊的,皮袋中竟然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珠宝,宝石、玛瑙、翡 翠、玉石不一而足。
“果然是价值连城的珠宝啊。”胡安发出了惊叹声,虽然是富可敌国的马商, 胡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珠宝。雪儿和亚森他们,可以想象,他们已被惊呆 了。
“以我初步的估算,这袋中珠宝的价值应该不低于五十万吧。”安德罗也被 珠宝的光芒照得眼花缭乱。
“小偷,强盗!”莫里忽然莫名其妙地,有失风度地大叫起来,道:“铁不 真,你偷了我的珠宝!”
莫里气极败坏,大步走向安德罗,却被铁不真拦住了。
“滚开,你这个小偷。”莫里几乎快要气疯了。
“我允许你收回刚才的诽谤。”铁不真义正严辞地道:“大汉国军官是不能 被污蔑的,你必须向我道歉。”
“道歉?该死的,你偷了我的东西,却让我向你道歉。”莫里一副抓狂的模 样。
铁不真皱起了眉头,道:“莫里先生,请保持冷静,虽然你失去了购马权, 不过,你没有必要采用这种方式向我报复吧。”
莫里气得浑身发抖,叫道:“铁不真,这明明是我的珠宝,你却占为已有。”
全场的人都是一脸茫然,珠宝必然有主人的,可它们的主人又是谁呢?
莫里?以他的财力,应该有能力拥有,毕竟他的后台是格里斯国的军方。
铁不真?看着他仪表堂堂的相貌!谁也无法和小偷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还有,他代表的是大汉国的军方,也该有这样的财力吧。
“安德罗,请还给我,这是我的珠宝。”莫里急迫地向安德罗伸出手。
“莫里先生,在问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没有办法还给你。”安德罗索性将 珠宝收入怀中。
“铁将军,莫里先生,请保持冷静。”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的阿苏,保持着 难得的冷静:“问题会弄清楚的。”
雪儿看了看身后唇角露出微笑的司马亮,心中立刻明白了。
她以心灵传导术与司马亮交流:“司马,这是你的杰作吧?”
“承蒙夸奖。”
“什么时候下手的呢?”
“屋外起火的时候。”
“火是谁点的?”
“这种事情,马丁轻车熟路。”
雪儿的唇边也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她立刻用心灵术通知了所有的人: “珠宝是司马亮所盗,全力配合铁千骑购马。”龙九、亚森、阿伊莎等人当然立 刻明白了。难为他们,为了克制住想狂笑的念头,他们可忍得好苦。
“阿苏小姐,您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莫里总算也恢复了冷静。
阿苏皱着眉头道:“莫里先生,你肯定这些珠宝是你的吗?”
“是我的,我以我的荣誉担保,因为担心带着大量的金币会不安全,所以我 将金币全部换成了珠宝。”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阿苏点了点头,又转向铁不真,道:“铁将军, 你能说出这些珠宝是您的理由吗?”
“太简单了。”铁不真镇静地道:“安德罗,请打开皮袋,您会发现其中有 一颗翠绿的宝石,那是我们这位亚森将军的祖母留给他的。”
“是的,那是我祖母的陪嫁,现在,我将它献给我的祖国。”亚森态度平静 地答道。
看着亚森天生诚实的面孔,无人会感到怀疑。
说谎话脸都不红并不是亚森的特长,然而,和铁不真这样的人呆久了,他感 觉自己起了很大的变化。
“刚才那句话是我说的吗。”坐下的亚森有点不敢相信。
“还有一粒红色的宝石,那是雪儿姑娘的,忘了告诉大家,雪儿出身神机族。” 铁不真再次说道。
常常与上层阶层打交道的神机族,拥有一枚宝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看着大家询问的目光,雪儿点了点头。
没有人会怀疑这位有着天使般纯洁面孔的少女,何况她是神机族啊,她随随 便便拿出一样东西就能换到宝石。
安德罗一一点看,铁不真所说的两样东西都在其中。
胡安和纠髯大汉等人已向莫里投去讥笑的目光,此时再看莫里阴沉的面孔, 大家很快就得出结论:“怎么看这个人也不像一个高尚的人,只是,做出这种事 情,也太卑鄙了吧。”
“宝石的确是我的啊。”莫里看到大家都明显地倾向于铁不真,已经开始感 到绝望了。
该死的,自己为何不抢先说出宝石的种类呢,如今让铁不真抢了先机,自己 再开口的话,就根本不足为信了。
就算自己说出其他的宝石种类,铁不真一定会从容地说道:“莫里先生能知 道宝石的种类并不奇怪啊,因为我早已给他看过了,我这个人就喜欢将好东西与 大家分享,想不到,他居然早已处心积虑地想占有这些宝石了。”
那个无耻狡猾的家伙,一定会这样说的。
宝石是什么时候丢失的呢,只能是在屋外起火,人们大乱的时候,不过,在 这短短的时候,铁不真怎能知道宝石的种类呢?莫里大感头痛。
其实事情很简单,司马亮在盗宝时,习惯性地扫了一眼袋中的宝石,以他天 生盗贼惊人的记忆力,他立刻就记住了。郑剑低声道:“莫里先生,他怎么知道 宝石的种类呢?”
“我怎么知道。”莫里咬牙切齿地道。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愤怒的莫里大叫出声。
“莫里先生,事情已经很明朗了。”阿苏不失礼貌地道,然而却无法掩饰目 中的不屑。
莫里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同时认清了现实。
铁不真已完全占了上风,他利用天生老实相的亚森和看上去纯洁天真的雪儿, 轻易地得到了大家的信任。
这袋宝石,自己已无力争取了。
他不愧为见惯风浪的大马商,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态度。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冷冷地看了铁不真一眼, 转身走出了大屋。
铁不真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莫里,同时也得罪了莫里所代表的格里斯军方, 而他得到的,是胡安的信任和三千匹良马。
两者孰重孰轻,铁不真也无法衡量。
宴后,阿苏郑重地向大家提出邀请,欢迎大家参加即将在圣城举行的古兰斯 节。
古兰斯节是圣城一年一度的重大节日,其重要意义和热闹程度,不亚于大汉 国的春祭日。
今年的古兰斯节还有一个重大的事件,那就是保存在圣城古兰斯神庙达百年 之久的古兰斯手卷将会被开启,按照古兰斯生前的愿望,此手卷将会被移交至大 汉国古兰斯神庙保存。
届时,将有两大神庙的神职人员,当众完成交接的仪式。
由于先知古兰斯对人类社会的重大影响,这次的手卷移交大会受到了各国的 注目,相信三天后的古兰斯节,必将成为一大盛会。
铁不真等人立刻答应了阿苏的邀请,毕竟这样的盛会不是随时都有机会参加 的。
第二十五章圣城迷雾交割马款后,铁不真已成为这三千匹良马的主人,如何 安排这些马匹就成为了令铁不真头痛的问题。
与雪儿、亚森商议后,他们最终决定将这批马暂时放在马场中寄养,以后若 有需要,再向马场讨回。
阿苏欣然应允,并且答应在喂养马匹的草料和人员工资方面,给予最大的优 惠。
回到客房后,胡安来访,在对铁不真表示感谢之时,提出希望能购马五百匹。
铁不真正为马匹每日的花费心痛,三千匹马的每日的费用,可不是一个小数 字,胡安的话正中下怀,不顾雪儿的反对,将五百匹马转让给了胡安。
胡安再次感激铁不真对他的帮助,声言从此以后,他就是铁不真割头不换的 兄弟,并且按照安南结义的规矩,与铁不真交换了腰带。
铁不真当然不好意思拂逆胡安的好意,欣然地与胡安交换了腰带。
好不容易,胡安离开房间,众人也回房休息,铁不真躺在床上,却感到兴奋 异常,无法入睡。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可以称之为奇迹。
自己竟能突破百年的禁忌,带兵到达圣城,并且一下子成为坐拥三千匹良马 的马主。
不过铁不真最感到欣慰的,是认识了貌如天仙的阿苏小姐,想起阿苏小姐的 绝代芳容,铁不真更是无法入眠了。
房门忽然被推开,一具光滑香软的躯体钻进铁不真的怀抱。
铁不真欣喜地发现,此女竟是雪儿。
以雪儿的害羞个性,她竟会主动地投怀送抱,这实在令铁不真受宠若惊。
此时言语已显得多余,二人抵死缠绵,欢战几度,直到双双都达到快乐的巅 峰。
事后,铁不真抚着雪儿光滑的后背,忍不住笑道:“雪儿,这可不是你的本 性啊。”
雪儿娇嗔地道:“原来铁大哥不喜欢雪儿这样啊,那么雪儿以后再也不这样 做就是。”
铁不真慌忙道:“我怎能不喜欢呢,我希望你每天都能来呢。”
雪儿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以后你遇到的美女越来越多,很快 就会忘记雪儿了。”这或许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吧。铁不真诚恳地道:“放心吧, 雪儿,不管任何时候,你在我的心中,都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雪儿对此已经是很满足了,她搂着铁不真的脖子,给了他轻轻的一吻。
“对了,雪儿,你为何反对我将马匹转让给胡安呢?”
“铁大哥难道这都不明白吗,这些马都是难得的良马,是重要的战略储备, 有了这些马,你可以随时组织起一支强大的骑兵团,以适应未来的需要。”
铁不真知道雪儿又将老生常谈圣主的职责等令人头痛的问题了,于是向雪儿 的酥胸发动了进攻,转移雪儿的注意力。
在他别有用心的挑逗下,雪儿很快地就娇喘吁吁,有些欢喜,又有些害怕地 道:“铁大哥,雪儿实在不能了呢。”
铁不真的目的只不过是想令雪儿停止说教而已,见目的已达到,便想准备收 工,就在这时,他与雪儿同时发现了一幕奇景。
一把雪亮的钢刀不知何时穿过了窗格,慢慢地向床边移来。
钢刀平平地悬在空中,就像下面有手托着一样,然而铁不真和雪儿都敢发誓, 钢刀四周,绝没有任何辅助设施。
钢刀缓慢地移到床头上空,忽然猛地往下一沉,铁不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钢刀,虽然有惊无险,却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雪儿忽然来访,铁不真此时早在梦中了,那么这把凭空移来的钢刀 无疑就会要了他的命。
雪儿立刻下床,扑到窗逼,透过被钢刀穿破的窗格向外里去,只看到一个灰 色的人影一闪即没。
“原来马场中竟也有异能者的存在。”雪儿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谁想害我?”铁不真把玩着钢刀,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是一把很普通 的钢刀。
“是一名灰衣人,因为夜色的缘故,我无法看清他的相貌,不过,我可以肯 定,此人并不想杀你。”
“不会吧,这可是一把锋利的钢刀啊。”
“刚才我们并没有保持安静。”雪儿有些脸色发烧,道:“我想窗外的那个 人也一定听到了,可是他仍然将钢刀移进房间。这表明,他根本不想杀我们。”
“那么,这就是一个警告了。”
“很显然是,我们得罪了莫里,害得他损失惨重,他没有理由放过我们的。”
“莫里?如果是他的话,我不会觉得奇怪,可是这样的警告的行为不是太蠢 了吗,让我们对他提高警惕吗?”
“所以,刚才的那个人也绝不是莫里,而是另一个不想让你受到伤害的人。”
“是胡安吗,不对,如果是他知道了莫里的阴谋,根本不必用这种方法了。”
其实铁不真想的是帝琳,可是这种行事的方式,并不符合帝琳的风格。
“还是不要猜下去了,无用的猜测会令我们失去判断力,从现在开始,我们 加强戒备,无论对手是谁,想轻易地伤害到你,可没有那么容易。”雪儿的眸子 里闪动着自信的光芒,铁不真的注意力却被雪儿一丝不挂的玉体所吸引。
“雪儿,我觉得你光着身子却又表情严肃的样子很有趣啊。”
“啊,铁大哥好坏。”雪儿像只受惊的鸟捂住胸膛,却又慌不择路地跳进被 中。
“你好像选择了一个错误的逃跑方向。”
铁不真立刻实施了对雪儿的惩罚。
草原的清晨总是显得格外清新,经过一夜好睡的铁不真精神极好,不过他身 边的雪儿,却明显地带有睡眠不足,劳累过度的症状。
马场主人阿苏已于昨夜起程,先期入城,铁不真等人则由安德罗总管陪同去 圣城。
驻扎在马场边的军队,由不爱热闹的龙九掌管,其余的人都想随同铁不真去 圣城参加古兰斯节。
胡安专程等在马场门口,准备陪同铁不真前去,而清风夫人一行人和莫里等 人,已经先一步赶去了。
马场离圣城不过十几里地,不到一个时辰,高大壮丽的圣城里兰多已在眼前 了。
圣城,这座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城池,仍然保持着坚固和骄傲的性格,自从 亚里亚大王逝世后,这座城池失去了大陆政治中心的地位,不过亚里亚大陆的子 民们,对于圣城的敬仰之情却是几百年也不变的。
正是亚里亚大王结束了人类被压迫和被剥削的命运,将那些曾经肆虐大陆的 非人类种族打回原形,并建立了以人类为主导的社会体系。
亚里亚大王的丰功伟绩无疑是空前绝后的。
怀着对亚里亚大王无限崇敬的心情,铁不真第一次走进这座人类心目中的神 圣之城。
进入高大的城门后,圣城将其繁华的一面呈现给了她的瞻仰者。
和普通的城市没有任何区别,这里有着宽阔的街道、林立的商铺和拥挤的人 流。。由于两天后就是古兰斯节,来自各国的商人云集此处,更增添了圣城的热 闹。
通过胡安的介绍可知,因为里兰多条约,圣城无疑是大陆最安全的城市,很 自然地成为大陆文化和经济的中心。
圣城的历代统治者,都放下了大陆解放者的架子,认清了现实,从而将主要 的精力放在经营城市上。
经过几百年的努力,圣城已经成为一座名符其实的商城。
各种商业团体大多选择在圣城成立自己的行会,使得圣城作为商业中心的地 位更加巩固。
安德罗介绍说,在圣城进行的贸易额,足足占到亚里亚大陆的十分之一,这 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成就。
忽听司马亮惊呼道:“头儿,你看。”
顺着司马亮的指引,众人看到,街心广场上,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青铜雕像。
铜像是一名中年男子,穿着古代军服,神情威猛,手中持着一把龙纹长剑指 向天空,像是在召唤他的部属进攻。而他的目光中,却流露出怜悯和慈爱的神情, 似乎在对他的对手表示歉意。
铜像的雕刻者的神工妙笔,不仅将铜像的身材相貌雕刻得极为逼真,更将他 的神情描画的唯妙唯肖。
令人惊奇的是,铜像的身材相貌,竟似按照铁不真的模样雕刻的一般,略有 不同的,只是铜像多了些胡须而已。
“这是谁啊?”众人不禁去问安德罗。
安德罗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道:“这是亚里亚大王。”
其实众人早已想到了,在圣城中,当然会竖立着亚里亚大王的铜像,可是, 亚里亚大王的相貌怎么会和铁不真一样呢?
众人不停地望着铁不真,和铜像进行比较,神情越来越惊奇。
铁不真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天下相貌相像之人比比皆是,也不必大 惊小怪的。”
然而他的心中却是无比震惊的,隐隐地,他感觉到了什么。
众人在安德罗带领下继续前行,忽然,大家被前面的喧闹声所吸引。
在街心广场上,搭了一座高台,高台上,两名正在激斗的人吸引了无数的目 光。
铁不真精神一震,想不到在圣城之中,也能看到这样的场面。
台上相斗的两人是一男一女,那名男子三十多岁年纪,身穿大汉国的军装, 手中持着军刀,他的对手,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一件耀眼的红衫,手 中持着古怪的短棒。
这根短棒上面刻满了漂亮的花纹和变形的文字,看起来似乎是僧侣所用的法 杖。
身为男人,铁不真最感兴趣的,当然是少女的相貌。
没有让他失望,那名红衣少女具备美女的所有素质,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 少女的相貌与阿苏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谁啊?”铁不真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安德罗。
安德罗似乎感觉有些尴尬,讪讪地道:“她是阿苏的妹妹瑞芙。”
“呵呵,和阿苏简直是两个极端啊,阿苏那样地高雅,而瑞芙小姐,嗯,也 不错啊。”当着安德罗的面,铁不真当然不好说什么。
“其实瑞芙小姐也是很高贵很文静的女子……”安德罗话音未落,台上的瑞 芙小姐一个漂亮的侧踢将那名大汉将军踢下台去,为安德罗对她做出的“高贵、 文静”的评价做了很好的注解。
安德罗更加不自在了。
跌到台下的大汉将军悻悻地站了起来,几名同样身穿大汉国军装的男子想过 来安慰他,却被他恼怒地推开了。“奇怪,这里为何会有大汉国的军人呢?”铁 不真问道。
雪儿深思著道:“他们大概是光明城古兰斯神庙的护送使团吧,毕竟古兰斯 手卷是非同小可的宝物,有很多人都想将它占为已有。”
铁不真不解地道:“古兰斯手卷对神庙的神职人员来说,当然是无可比拟的 宝物,可是别人得到它又有什么用处呢?”
雪儿微笑道:“大哥大概还不知道关于古兰斯手卷的种种传闻吧。”
“那是什么样的传闻呢?”
“还是以后再说吧,那位瑞芙小姐好像有话要说呢。”
果然,瑞芙小姐向台下摆了摆手,台下的民众立刻安静下来,看来,这位瑞 芙小姐是被大家所熟识的,并且受到了民众的尊敬。“还有谁想上台来,瑞芙在 这里等着他呢。再说明一下奖励吧,如果谁能击败我,就有进入圣城武道学院的 资格,作为特别的奖赏,他还能得到我的一个吻。”
然而这样香艳的奖励,却是无人喝彩,台下的每个人都保持着平静的神情。
是他们对瑞芙的香吻无动于衷吗,显然不是。看到了那位大汉将军的惨状, 每个人都会认清现实的。
“请问,武道学院是怎么回事?”铁不真的问题解救了正处于难堪境地的安 德罗。
“啊,圣城武道学院,那是剑道魔皇创立的,可以算是大陆上规模最大、学 员最多的学习武道的学院了,有资格进入武道学院的人,都是各国的武道精英, 而从武道学院毕业的人员,大多都在各国担当重要的职务。”
“原来是这么回事。”铁不真顿时提起了兴趣,当然、他对能否进入武道学 院学习,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何况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然而,能得 到瑞芙小姐的香吻,却是一件很值得努力的事情。
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天一阁郑剑,愿意领教瑞芙小姐的武道。”
铁不真循声望去,看见莫里一行人已来到台前,他暗道:“郑剑可不是那么 容易对付的,瑞芙小姐有麻烦了。”
“是天一阁的吗?”瑞芙小姐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道:“已经加入门派的人, 圣城武道学院是不能接受的,郑剑先生请回吧。”
郑剑道:“不能加入武道学院虽然是一件憾事,不过有瑞芙小姐的香吻,也 可以弥补了,当然,如果瑞芙小姐自认不是我的对手的话,我会尊重您的愿望。”
瑞芙小姐愤怒地道:“你认为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吗,请上台吧。”
“还是不要勉强的好,我想瑞芙小姐的吻一定还是初吻吧,还是留给自己心 爱的人吧。”郑剑轻浮地笑道。
“请上台来。”郑剑狂妄的态度已令瑞芙小姐极为愤怒了。
铁不真摇了摇头,在郑剑这种狡猾、世故的人面前,瑞芙小姐显得太稚嫩了。
装作非常勉强的样子,郑剑跃上了高台,他上台的姿势笨拙难看,这让瑞芙 小姐更起了轻敌之心。
“这个人真可恶。”亚森有些愤愤不平地道。
“没有必要担心,瑞芙小姐应该对付得来吧。”雪儿轻声说道。
“不错,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安德罗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到雪儿和安德罗都对瑞芙有信心,铁不真的兴趣更浓了,是什么让两个人 都看好瑞芙呢,安德罗是因为对瑞芙极为了解,雪儿又是凭着什么理由?
他向雪儿投去探寻的目光,雪儿的回答是:“你很快就知道了。”
台上的战斗立刻就展开了,出于教训这个狂妄家伙的念头,瑞芙出手无情, 招招攻向郑剑的要害。
然而出身天一阁的郑剑的确有自傲的本钱,在瑞芙如狂风骤雨的招式中,他 高大的身形灵活异常,每次都是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攻击,而他适时的反击,也 渐渐扭转了不利的局面。
“天一阁的人果然厉害啊。”郑剑的手下败将胡安此时已心服口服。
铁不真也开始担心起来,无论怎么看,瑞芙的武道都不可能是郑剑的对手。
忽听“嗤”地一声,瑞芙的红裙被从腰部划到裙摆,而剑风又将裙子掀起, 瑞芙雪白的大腿完全暴露出来,台上满眼都是粉香肉光。
台下台上都是一阵惊呼,郑剑贪婪地看着瑞芙的大腿,恨不得一把抱住。
“太不像话了。”铁不真无法忍受这样地情景,刚想冲上台去,却被雪儿轻 轻拉住。
“等一等。”
雪儿话音未落,台上的瑞芙忽然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手中的法杖似攻未攻 地指向郑剑,舌尖绽出春雷般的声音:“禁!”
这一声断喝是那么地惊人,让人绝难想到这是出自一位妙龄少女之口。
铁不真感到耳膜欲裂,胸口极不好受,而台下的观众想必也是如此。
最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随着瑞芙的断喝,郑剑呆呆地站在台上,左脚高 高抬起无法落下,可以想象,郑剑的脸上显露出惊恐、不信和困惑。
“下去吧。”瑞芙不顾春光外泄,飞脚将郑剑踢下台去,而飞在空中的郑剑, 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这个场景看起来可笑而诡异。
在人们的惊呼声中,郑剑重重地跌在地上。
“这是什么武道啊?”铁不真发出了惊呼。
雪儿道:“这就是禁字真言啊。”
“禁字真言!”
“你该知道,人类的语言和文字是人类祖先智慧的结晶,这些神奇的文字不 仅仅帮助人类之间交流,亦是人类与自然沟通的工具,所以其中有些文字,包含 了天地间的秘密,这其中最突出的代表就是‘禁’字。”
“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掌握一种深奥的方法,就能发挥”禁“字的神秘作用,当瑞芙对郑剑 叫出”禁“字时,对郑剑来说,他身边的时间就停止了,他的身体也被‘禁’字 的力量锁住。”
“天啊,世间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禁字真言是属于古兰斯神庙的奇特武道,我看到瑞芙小姐手中的法杖,就 知道她一定精通禁字真言,所以,我从来没有为她担心过。”
此时莫里等人已围在郑剑身边,用尽了一切办法也无法将郑剑唤醒。
躺在地上的郑剑仍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姿势,恐惧就像疾病将莫里等人都传染 了。
“雪儿,郑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
“如果没有精通解禁术的人替他解禁的话,那么他终身都会保持这个姿势。”
虽然对郑剑并无好感,铁不真也不禁同情起郑剑来,当然,他心中已没有了 上台索吻的念头。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披黑袍的中年僧侣,他走到郑剑的身边,伸出手掌 按在郑剑的额头,从他的指缝发出耀眼的白光,当白光消失的时候,郑剑僵硬的 脸又有了灵活的表情。
当莫里等人想对中年僧人表示感谢时,中年僧人已经走出人群,飘然而去, 几名大汉国的军人也随他而去了。
“这位僧人是谁啊?”司马亮好奇地道。
“他应该是来自帝都古兰斯神庙的法师吧,也只有神庙中的人,才懂得解禁 术。”雪儿解释道。
安德罗向台上的瑞芙招了招手,瑞芙也看到了安德罗,飞一般奔到众人面前。
“安德罗,铁不真将军在哪里?”瑞芙的目光急急在众人中寻找,很快就将 目光锁定在铁不真身上。
当她看清铁不真的相貌时,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你……”
“末将铁不真。”
“啊,你就是打败罗林国马商清风夫人,并且将格里斯国的高手吓退的铁千 骑吗?”
“那只是我的运气比较好。”
“武道和运气完全没有关系的,是要靠实力的。”和众人一样,瑞芙也在比 较着铁不真和铜像的相貌。
她忽然拉着铁不真的手道:“你跟我来。”
铁不真猝不及防,被瑞芙拉出了人群。
因为瑞芙的小手实在够柔软,好色的男人根本就没有想到摆脱她,就这么迷 迷糊糊地被瑞芙拉到一座巨大的建筑中。
“这是什么地方?”铁不真四处望去,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厅堂中, 两排十八根巨柱撑起丁屋顶,大厅大的惊人,足够容纳上千人。
厅堂空无一人,而整个建筑中,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这里是圣城武道学院,因为快要过古兰斯节,所有的学员都不在这里。” 瑞芙的神情渐渐变得毫无笑意。
铁不真也渐渐感到了不妙,置身于这个空旷的大厅,更令他有些不自在起来。
“瑞芙,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
一丝冷意从瑞芙的脸上掠过,她用冷漠的声音道:“很简单,因为我要杀死 你。”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铁不真觉得瑞芙的表情很有趣,这个圣城的问题少 女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瑞芙摆弄着手中的法杖,法杖上面的花纹在阳光 下闪动着诡异的光芒,想到郑剑的下场,铁不真胆战心惊。
“杀人总该有个理由吧。”铁不真感到口乾舌燥,瑞芙的表情的确不像开玩 笑的样子。
瑞芙厉声道:“还用问吗,你破坏了里兰多约定,就算是金轮王和西川流枫 也不能带兵逼近圣城,可是你却这样做了。”
“可是……”铁不真无法理解,阿苏和安德罗同样是圣城的人,为何他们对 自己却很友好呢。
“没有想通是吗?当我姐姐遇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还带着军队吗?试问我们 怎么敢向你动手呢?现在你的军队还在城外,你的属下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这里, 所以,这才是我们动手的时机。”
“好卑鄙,圣城居然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铁不真有些愤怒了。
“没办法,为了圣城,我们只能这么做,作为圣城的公主,我也必须这么做。”
“你是公主殿下?那么阿苏就是……”
“女王绮思梦达。”
铁不真并不觉得吃惊,从看到阿苏的那一刻起,他就隐隐猜出,阿苏在圣城 具有超然的地位,只是他没有想到,阿苏就是琦思梦达女王。
“铁不真对公主失礼了。”铁不真急忙行礼。
“现在说好话是没有用的,人们因为剑道魔皇而不敢逼近圣城,就算八十年 过去了,这种畏惧心理仍然存在着,而你的行为却会打破人们的畏惧,如果你不 得到惩罚,圣城将不得安宁。”瑞芙越说越怒,美丽的脸都有些变形了。
这是非常充分的理由,圣城为了保护自己超然的地位,就不得不采用手段。
如果剑道魔皇还在,那当然不是问题,然而,剑道魔皇已经是八十年前的人 物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了吗。”
“对不起,我认为,没有比杀死你更简单的方法了。”瑞芙将手中的法杖指 向了铁不真。
铁不真知道,如果那个“禁”字被瑞芙叫出,自己就真的完了。
根本不容思考,铁不真一剑刺向瑞芙,剑尖上一道寒芒吞吐不定,发出赫人 的声音。
瑞芙顿时花容失色,慌忙侧身避过。
铁不真知道瑞芙的武道只是平平,她最可怕的地方,是她的禁字真言,迫使 瑞芙无法发出真言是唯一的求生方法。
为此,铁不真将强大的真流贯注到剑身,希望能在瑞芙的身周形成强大的压 力。
果然,在无形而强大的真流压迫下,瑞芙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她胀红的小脸 就是证明。
铁不真不可能再怜香惜玉了,他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个圣城小魔女。
可令他惊讶的是,武道平平的瑞芙,对天道神剑却像是极为了解,不管铁不 真如何变幻剑招,瑞芙都能从容地将他的剑招避过。铁不真大为惊讶,暗道: “我在梦中学会的剑法,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他不信邪地不改变剑招,事实上,除了天道神剑之外,他也根本不会其他的 剑法。
局面成了僵持之势,铁不真的强大真流令瑞芙呼吸不畅,根本无法发出禁字 真言,而瑞芙对天道神剑也具有天生的免疫力。
“如果再来几名圣城的人物,我可就糟糕了。”
在知道天道神剑已无法杀死瑞芙后,铁不真不得不另想办法。
“虽然我不会除了天道神剑外的其他剑法,可是,难道我不能创造吗,所有 的剑法岂不都是人们所创造的。”
有此觉悟的铁不真,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郑剑划破瑞芙长裙的那一招。
“如果我将出剑的角度提高两尺,那么我划破的将不是瑞芙的裙子,而是她 的咽喉了。”
忍不住去看瑞芙雪白的脖颈,他忽然觉得,将这么美丽的脖子划破,将是世 间最残忍的事情。
“将她杀死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将成为圣城的公敌,阿苏更是绝对不会原 谅我。”
想到阿苏绝世的容颜,铁不真的手腕不禁发软,然而:“如果我不这样做, 我就会死在这里了。”
无可奈何之中,铁不真挺剑挑向瑞芙的咽喉,这一招绝非天道神剑,也不仅 仅是天一阁剑法的翻版,而是铁不真凭其对武道的理解,福至心灵创出的一招。
从瑞芙惊恐的表情来看,她显然根本无法想到,铁不真会有这神来的一笔。
除了惊恐,铁不真还能看到,瑞芙的脸上掺杂着后悔、绝望和痛苦的神情。
看着这张与阿苏极为相像的脸上,竟出现这么多令铁不真心痛的神情。
“我不能杀她。”
铁不真在内心中叫喊着,忽然觉得斗志全消,长剑明明已可刺中瑞芙的咽喉, 却鬼使神差地向左边一滑。
“禁!”铁不真的真流涣散,给了瑞芙唯一的机会。
禁字真言一出,铁不真呆若木鸡,同时心中百味杂陈。
“我放弃了机会,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然而他心中却无后悔之念,只因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愿杀死瑞芙的真正理由是他对阿苏的感情。“想不到,我对 阿苏的感情陷得如此之深。”
瑞芙拍着胸口,一副极为后怕的样子,铁不真冷冷地瞧着她,事实上,他的 目光也无法移向别处。
“想不到你真想杀了我,太好玩了,你竟把我的话当真了。”
铁不真只能用眼神的变幻表示自己的惊讶。
“人家只是想试试你的武道嘛,当然,为了逼使你使出全力,我才骗你说想 杀了你的。”瑞芙慢慢地坐在铁不真腿边,好像虚脱的样子。
这也难怪,从战斗开始,她就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了,铁不真求生的欲望给 了她极大的压力,如果不是最后铁不真临时改变主意,她早已香消玉陨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铁不真,为何你能带兵逼近圣城,而海伦娜的部队却会 遇到暴风呢?”瑞芙接着说道。
铁不真惊讶之极,海伦娜遇到暴风的事情,瑞芙怎会知道,还有,海伦娜遇 到的难道竟是人为的暴风吗?
心中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该死的禁字真言却让他不得不保持沉默。
“看到大王的铜像,你的心中应该有所觉悟了吧,你有没有想到过,你与圣 城有何关系呢?”瑞芙的最后一句话,好像一根链子,将所有散落的线索完全连 在一起。
自己是圣主,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而一直困扰铁不真的问题是,自己这位 圣主是从何而来。
看到亚里亚大王的铜像时,铁不真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那就是,自己 与这位公认的圣主,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还有,为何我那么了解你的剑招呢,如果你想知道确切的答案,那么,去 镜湖看一下吧。”瑞芙站了起来说道,伸掌抚向铁不真的额头。白光闪动后,铁 不真身体麻木的感觉立刻消失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铁不真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去镜湖看看,你就会明白一切了。”瑞芙格格地笑道。
“镜湖?”
“镜湖就在城外,出了城向南走,一会儿就到了。”
“镜湖我是一定要去的,不过在去镜湖之前,我必须完成一件事情。”
“什么事?”
“对你进行惩罚。”铁不真咬牙切齿地逼近瑞芙,道:“你差点害得我杀死 自己最心爱的人的妹妹,你更差点害得我心脏病发作。”
瑞芙惊恐地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知道,得罪了一个男人的可怕后果。”话音未落,铁不真已搂住瑞 芙的纤腰,吻住瑞芙的嘴唇。
“唔!”
第二十六章密谋的杀机被铁不真紧紧吻住的瑞芙根本就无法出声,她拼命地 挣扎着,想推开铁不真的虎躯,可是铁不真不屈不挠地坚持着,并且努力地将大 舌挤进瑞芙的樱唇。
挣扎很快就变得若有若无,甫知春情的少女迷失在了男子狂热的吻中。
良久,铁不真才仰起头来,微笑着看着瑞芙,这张脸与阿苏实在太像了,让 他忍不住涌起男性原始的冲动。
瑞芙怔怔地看着铁不真,好像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这位在圣城高高在上 的公主,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铁不真的暴力气质让她感到刺激、兴奋?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不过却 很快完全被好奇心所取代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瑞芙渴望着。
铁不真的手掌探进瑞芙的衣衫中,两团柔软让他心醉,而瑞芙的娇喘声又加 剧了铁不真的冲动。
瑞芙无法拒绝这样的调逗,被触摸的陌生感觉让她感到新奇无比,可是男女 间的情战仅仅是这样吗?
好像看出了瑞芙的渴望,从瑞芙被撕裂的裙角处,铁不真试探着伸进一只手, 肌肤的滑腻触感让铁不真快活地呻吟起来。
瑞芙完全失去了抵抗力,这位在圣城呼风唤雨的少女,从来没有人敢触犯她 的尊严,然而面前这位男子,却突破了她十八年来的禁区。
这种感觉真美妙啊,可是瑞芙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不要!”瑞芙拔打开铁不真的手,进行最后的抵抗。
她可是圣城的公主呵,就这样向一位陌生的男子献出一切吗?
情场老手铁不真熟知这种情况,他一言不发地吻住瑞芙的樱唇,雨点般的吻 很快就将瑞芙的抵抗完全软化了。
“这样对我不公平啊,你面对着我,心中想的却是我姐姐!”瑞芙喘息着道, 口中这样说着,身体却无法拒绝铁不真的调逗。“你错了。”铁不真认真地道: “对付女人,我一向公平,我不否认我喜欢阿苏,不过,此时我想的却是你。”
天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谎话,不过瑞芙显然更加愿意相信铁不真说的是事实。
“你敢向我保证,你在我们姐妹中只选择我吗?”
“不要向我提条件。”铁不真逼近瑞芙的俏脸,道:“女人在男人面前,只 有服从。”
他再次搂住瑞芙的纤腰,却遭到了剧烈的抵抗。
“不要,我不要心中还想着别的女人的男人。”
“不听话的小家伙,非要逼我拿出看家本领吗?”
瑞芙倔强地道:“你想得到我,就必须向我发誓,永远不会去想别的女人。”
“谁会为了一颗树而放弃森林。”铁不真坚持着搂住瑞芙的腰,喝道:“记 住,想做我的女人,就必须按照我的原则办事。”
“我不想做你的女人。”瑞芙大声地叫着,骄傲的胸膛挺立起来,表明她坚 定的意志。
“不要这么轻易地下决定,给我三分钟。”铁不真的魔手忽然袭进了瑞芙的 裙子深处,沿着光滑的大腿,探索着向禁区前进。
“我不要。”
“不是说好三分钟了吗,如果三分钟后,你还不愿做我的女人,我就放弃。” 不知他触到了瑞芙的什么部位,瑞芙忍不住呻吟起来。
“好,三分钟之后,你不允许侵犯我。”瑞芙胀红著小脸恳求道,这是她最 后的底线了,这位骄傲的公主只能提出这样的请求了。
“不要说话,春宵一刻值千金。”铁不真咬住了瑞芙的耳垂,用舌尖轻柔地 挑逗这最敏感的位置之一。
“好像没用吗,我对你根本没感觉。”瑞芙强自压抑着娇躯的麻痒,大声地 讥讽道。
“是吗?”铁不真说着就分开瑞芙的衣衫,让那两团柔软充分显露出来,指 尖轻轻地在娇嫩的蓓蕾上捻动着。
“还是没用。”瑞芙咬着雪白的贝齿道。
铁不真暗暗偷笑了,这是一场有赢没输的情战,不管结果如何,铁不真没有 吃亏的道理,当然,出于男性的自尊,他仍然想尽力征服这个骄傲的少女。
“敢将手伸进我的衣衫吗?”铁不真向瑞芙发起挑衅。
“难道你的衣衫中有咬人的东西吗?”瑞芙毅然将手伸进铁不真的裤子里, 触到一个巨大的发烫的家伙。
出于本能,瑞芙害羞地想缩回手,然而看到铁不真讥笑的神情,她又毅然决 然地坚持了下去。
然而此时她的心理已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手中的这个东西就像是具有魔力, 一股热力从自己的手臂传遍全身。
“我好像要输掉了。”瑞芙暗叫糟糕,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小腹中传来的不可 抑制的欲望。
而就在此时,铁不真向瑞芙的禁区发起了致命的进攻。
玉腿已经被分开了,纤小可爱的内裤早已不知去向,娇嫩如鲜花的小东西雪 白粉嫩,四周只有几根稀疏的春草。玉门虽然紧闭,然而沿着玉腿跟部流下的爱 液,已经显示出瑞芙的真正心情。
于是铁不真按住了花蕊丛中的那一点红,控制住这个要命的所在后,铁不真 知道自己已经胜利在望。
瑞芙紧咬着樱唇,却无法再出声抗议了?巨大的快感让她根本就舍不得放弃, 她的心中生出强烈的念头——我要做他的女人,只是,如果与别的女人分享他的 话……
从瑞芙的眼神中窥出了她的本心,铁不真毫不犹豫地开始行动了。
从露出可怕的大家伙到破关而入,瑞芙根本就没有反对的意见,只是在玉门 被破时,发出了娇嗔的呼痛声。
“还想不想做我的女人?”铁不真轻轻耸动着,给予瑞芙微小的甜头。
“啊,不要!”
“真的不要吗?”铁不真按兵不动。
这可怎么能行,刚才的快感完全消失了,身体好像空虚了一样,这么可怕的 后果让瑞芙立刻投降了。
“要,人家要吗。”
铁不真带着胜利的笑容,重新启动了。
“还会为别的女人吃醋吗?”
虽然很想说会,可是生怕铁不真又会惩罚她,瑞芙违心地道:“不要再问了,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个回答让铁不真非常满意,为了报答瑞芙,他立刻开始了猛烈的冲击。
“啊,不要停啊。”
空旷的武道学院大厅中,一场活色生香的艳剧正在上演,可是就在这时,铁 不真听到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瑞芙也听到了脚步声,她立刻紧张起来。
自己可是圣城的公主啊,如果被人看到这样的事情,自己的形象可就大大不 妙了。
“该死的,我不是让他们不要回来了吗?”被破坏了好事的瑞芙有些生气, 她以为来的是武道学院的学员们。
真是的,刚刚尝到了绝妙的滋味,就不得不分开,难怪公主生气。
好在大厅四周有无数间属于学员们的宿舍,瑞芙拉开最近的一厢门,和铁不 真急忙进去。
门被关上的刹那间,脚步声也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中了。
“这是什么地方?”从门外传来清风夫人独特的声音。
“原来是清风夫人,她来这里干什么,又是谁带她来的呢?”铁不真吃惊不 小。
“夫人,这里是圣城武道学院,因为快要过古兰斯节,所有的学员都回家去 了,所以,现在这里是绝对安静的地方。”是莫里,铁不真对此人阴沉的声音再 熟悉不过了。
从脚步声听来,厅中该有四人,除了莫里和清风夫人外,另外两人又是谁呢?
可以肯定,清风夫人的女伴必定陪同在侧,另外一个人,该是莫里的同伴吧。
“说吧,莫里先生,你想干什么?”清风夫人的语气并不友好。
“清风夫人好像对我很有敌意啊,贵国与敝国相隔千里,不应该是仇雠之国 吧。”
“莫里先生,你不必兜圈子了。”
“好吧,就让我们开门见山,我想说的是,我们合作,共同夺取古兰斯手卷。”
听到这里,瑞芙的娇躯忽然一颤。
清风夫人好像也极为吃惊,道:“夺取古兰斯手卷?我想莫里先生一定疯了。”
“清风夫人,你难道不是为此而来的吗?”
“我又不是古兰斯教派的僧侣,要古兰斯手卷有什么用呢?”
“请不必再假装了,清风夫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贵国安国侯 的夫人,夫人屈尊来到圣城,难道只是为了几匹无法运回国的马匹吗?”
莫里话无疑击中了清风夫人的要害,的确,以现在大汉国的环境,想将马匹 运回罗林国,的确比登天还难。
清风夫人似乎已说不出话来。
“以夫人尊贵的身份和安国侯的地位,夫人当然应该知道古兰斯手卷的重要 意义。”
“很抱歉,我实在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我该走 了。”
只听屋外脚步错动,清风夫人厉声道:“莫里先生,你想干什么?”
听到这里,铁不真再也无法抑制住好奇之心,轻轻地推开门,只露出一线, 好在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清大厅上的一切。
清风夫人冷冷地看着对面的莫里,她的女伴则是长剑出鞘,护在清风夫人的 身边。
莫里负手而立,似乎在尽力显示自己并无敌意,然而他的身体,却拦在清风 夫人的面前,使她无法走出大厅。从他拦截的方位来看,此人竟是高明的武道好 手,看来他在马场中时,一直保持低调只是刻意为之。
在莫里的身后数丈的地方,立着一位身穿灰袍的僧侣,他低着头靠在石柱上, 一副事不关已的姿态。
以铁不真此时的六识,已可敏锐地感觉到这位僧侣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神秘 可怕的气息,他虽然远离争斗的中心,却对清风夫人她们产生极大的压力。
瑞芙咬着铁不真的耳朵低声道:“这位僧侣好厉害的武道,你看他身周的灰 尘,都停止跳舞了呢。”
正是中午,阳光照进了大厅,无数灰尘正在跳动着,然而这名僧侣身周的灰 尘,却停止了跳动,静静地浮在空中。
清风夫人也看到了这幅奇景,明亮的眼眸罩上了一层灰色。
莫里笑道:“夫人,有话好说,何必急着离去呢。”
清风夫人看了一眼倚柱的灰衣僧侣,道:“希望莫里先生能说出建设性的提 议来。”
“好说。”莫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哈哈笑道:“我的提议就是,你我联 手夺取手卷,手卷归我,而你,则可以得到三百艘敝国最新式的飞凤级海船。”
铁不真并不知道飞凤级海船是多大的船只,然而三百艘却是惊人的数字,由 此可见古兰斯手卷具有惊人的价值。
“莫里先生真是好大方啊。”清风夫人不无讥讽地道:“三百艘飞凤级海船 就想换到古兰斯手卷,难怪莫里先生能纵横商界了。”
莫里诚恳地道:“如果夫人不满意,海船的数目可以再加一百艘。”
清风夫人道:“如果手卷归我,而我国则给贵国四百艘独角兽级海船,又将 如何?”
莫里变色道:“夫人好像并无诚意。”
“无诚意的应该是莫里先生吧,谁都知道,古兰斯手卷中藏有足以统治大陆 的秘密,这样的大秘密,好像不是任何金钱所能收买的吧。”
铁不真心中剧震,统治大陆的秘密,又是什么样的秘密呢?
莫里皱眉道:“清风夫人,恕我直言,以贵国的实力和地理位置,就算得到 手卷的大秘密,也绝难真正做到征服大陆,最起码,大汉国就不是贵国能轻易征 服的。跨海远征,谈何容易!”
清风夫人淡笑道:“手卷中既然载有足以统治大陆的大秘密,任何人得到, 都可以征服大陆,为何敝国就不能呢?”
莫里脸色阴沉起来,道:“看来清风夫人是想以我们争夺手卷了?”
清风夫人道:“手卷如果归于贵国,贵国就足以征服大陆了,那么,敝国又 怎能独存呢?”
莫里脸色一亮,哈哈笑道:“原来夫人竟是有此担心,莫里可以保证,在五 十年之内,敝国绝不会向贵国出动一兵一卒,如果夫人不相信,我完全可以代表 敝国,与夫人签下互不侵犯的和约,夫人应该相信,我有这样的能力吧?”
铁不真暗道:“此人竟敢夸口签署合约,看来此人在格里斯的地位非同小可。”
四百艘海船,五十年的合约,对罗林国这个局处一隅的小国来说,实在是极 大的诱惑。
清风夫人无疑也很清楚,目前就在圣城的实力而论,莫里是远远超过她的。
以莫里的实力,完全可以夺取手卷,然而由于手卷的极端重要性,莫里为了 保证万无一失,才许给自己巨大的利益,也许他的最终目的,只是少去一位竞争 对手罢了。
而铁不真此时也完全体会到了手卷的惊人价值,这就难怪莫里会那么紧张了。
不过铁不真却产生一个疑问,如果说手卷中藏有惊人的秘密,为何一直拥有 手卷的圣城却没有再次征服天下,重新取得霸主的地位呢?
也许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先知古兰斯在手卷上布下了机关,以古 兰斯的智慧,这个机关当然是极难开启的。
格里斯国难道掌握了开启机关的方法吗?
铁不真正在思忖间,屋外的清风夫人以莫里已经达成了协议。
莫里欣喜道:“夫人能够答应与我们合作,完全是天神的意旨,最正确的决 定,现在,我们可以就细节进行商量了。”
清风夫人道:“莫里先生一定有主意了,贱妾一切听先生指挥就是。”
就在这时,那名僧侣忽然开口道:“右边第七间屋中,有人。”
铁不真暗叫糟糕,自己和瑞芙一动不动,这名僧侣又是怎样发现他们的呢?
清风夫人和莫里齐齐变色,要知道他们所谈论的事情,可谓冒天下之大不韪, 此事一旦败露,不光圣城绝不会放过他们,整个大陆也难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清风夫人的女伴首先启动,一剑刺向铁不真所藏身的房间房门。
“不好。”铁不真暗叫道,急忙后退一步,“波”地一声,木门被剑气击成 粉碎,大门洞开。
屋外的人瞧清铁不真的面容,都是极度震惊,清风夫人的女伴发出“啊”地 惊呼,而清风夫人的目中,则流露出极为复杂的神情。
“夫人,快拦住他。”在莫里的呼唤下,清风夫人好像很无奈地挡住铁不真 的去路,她的女伴虽然迟疑了一下,也拦在了门口。
铁不真本想夺门而逃,看见这副情景,知道希望落空,于是哈哈大笑道: “好啊,原来你们竟敢夺取古兰斯手卷,想想办法吧,用什么堵住我的口。”
莫里脸上阴晴不定,忽地堆下笑容,道:“如果铁千骑肯保守这个秘密,在 下愿以一袋珠宝相赠。”
铁不真沉吟道:“你答应给清风夫人四百艘海船,却只答应给我一袋珠宝, 似乎太小气了吧?”
他故意讨价还价,不过是想麻痹莫里,一旦对方的阵势略有松懈,他就会夺 路而逃。
僧侣忽然又道:“不必多说,此人绝无合作之意。”
铁不真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位僧侣竟精通心灵术,轻易地窥破自己的想法。
他将手背在身后,手指指向瑞芙,既然那位僧侣精通心灵术,也只能用这种 方法以瑞芙沟通了。
莫里阴恻恻地笑道:“对不起了,铁千骑,在龙法师面前,你的阴谋诡计是 无法得逞的。”
“是吗?”看出对方三人的阵势就将发动,铁不真作势出剑。
而与此同时,瑞芙从铁不真身后窜出,法杖指向莫里,大喝道:“禁!”
可是“禁”字尚未出口,本来倚在远方石柱上的龙法师忽然出现在瑞芙的面 前,瑞芙短短的法杖,几乎要指到他的鼻子上去。
龙法师的身躯顿时停住不动,好像被凝固了一般,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他 的身体又恢复了常态。
瑞芙惊呼道:“自我解禁术,你是神庙中的人。”
铁不真知道不妙,对龙法师急刺一剑,同时急急拉着瑞芙退进小屋。
刺向龙法师的那一剑遇到墙也似的物体,再也难以刺入,铁不真知道龙法师 的护身结界极为强大,心中更为骇然。
瑞芙低声道:“怎么办?”
铁不真并不说话,退进小屋后,身体依然没有停顿,同时后背蕴足真流,尽 力向身后的墙壁撞去。
以他此时的修为,身后就算是铜墙铁壁,也禁不住他的全力一撞,然而事实 却是,身后的墙壁纹丝不动,而铁不真却被撞得全身发痛,骨头却似要散了架一 般。
屋外的莫里哈哈笑道:“铁不真,就算你有天下的本事,也突破不了龙法师 的结界的。”
铁不真挺剑刺向四周,却发现整个小屋,已完全被结界笼罩,他暗叫糟糕, 龙法师已走了进来。
瑞芙急忙伸出法杖,虚空点刺了几下,铁不真奇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布结界啊,这样他就无法进来了。”
铁不真大感好奇,试探着朝看不见的结界刺了一剑,剑尖果然一弯。
站在那道看不见的结界面前,龙法师皱了皱眉头,缓缓地伸出手指,横两道, 竖两道,分明是虚空划出一道门。
空中发出“嗤嗤”的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划破了一般,紧接着龙法师又 向前走了一步,已突破了瑞芙所设的结界。瑞芙脸色大变,急速地在空中点着, 口中道:“施法容易破法难,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灵力。”
她连续在空中设了数道结界,脸上已是香汗淋漓。
龙法师又破了数道结界,同样是满头大汗。铁不真冷眼旁观,见龙法师越逼 越近,心中颇有些着急。
这间屋子只是武道学院的宿舍,本来就很狭小,龙法师连走了几步,已经将 二人逼到了墙角。
铁不真道:“瑞芙,有没有方法可以让我们离开这间屋子?”
瑞芙无奈地道:“我没有办法破他的结界,看来是不可能逃出此屋了。”
铁不真知道指望瑞芙已经无用,难题还得由自己来解决。
眼看龙法师只需再破两道结界,就将逼近自己,而瑞芙体力耗尽,显然也无 法再设结界了。
一旦龙法师破了所有的结界,天知道他会用什么古怪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铁不真道:“瑞芙,此时龙法师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从理论上来说,没有任何东西能突破结界的,我们的声音,龙法师应该听 不到吧?”
铁不真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只能赌一赌了,以你此时的力 量,应该能够使出禁字真言吧。”
瑞芙摇了摇头道:“可是没有用啊,龙法师会自我解禁术的。”
铁不真道:“你不必管了,一切听我吩咐,在龙法师解开最后一道结界的时 候,你立刻对他采用禁字真言。”
瑞芙只好点了点头,此时她心中已没了主意,也只能听从铁不真的指挥了。
在瑞芙所布的最后一道结界前,龙法师深深地吸了口气,此时他额头上的汗 水更多了。正如瑞芙所说,施法容易破法难,龙法师为了破除这几道结界,消耗 了大量的灵力。
第五集第二十七章镜湖之约莫里等三人都凝神以待,一旦龙法师破解了这最 后一道结界,他们就准备冲进屋来。
龙法师抬起手指,在结界上虚划起来,嗤嗤的响声,意味着结界被破。
铁不真向瑞芙使了个眼色,瑞芙及时地喝道:“禁!”禁字虽出口,瑞芙心 中却是惶惶然,因为她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紧随着瑞芙的禁字真言,铁不真的长剑疾刺而出,这一剑并不是什么高明的 招式,只是凝聚了他全部的真流而已。
“嗤”地一声,长剑深深地刺进了龙法师的胸膛,几乎将龙法师的身体贯穿。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谁能想到,具有强大结界护身的龙法师会被这一剑刺穿。
而这个局面,却是铁不真所预想到的。
他注意到,龙法师刚才在禁字真言面前,身体有过刹那间的僵直,这就表明, 禁字真言是有用的,只不过龙法师的自我解禁术立刻启动,所以身体在极短的时 候内就恢复了。
而铁不真,则充分利用了自我解禁术从启动到完全发挥作用这短短的一瞬。
虽然铁不真对结界这种奇妙的异能一无所知,他却明白,结界是靠人施设的, 龙法师的身体如果被禁住,那么结界就无从布设。
事实也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铁不真把握了唯一的机会,将龙法师的身体洞穿。
随着长剑被抽出,龙法师的身体中也如常人一样流出了大量的鲜血,他惊恐 万状地不断后退。
而屋外的莫里等人,则因极度的震惊而不知所措。
铁不真知道机不可失,立刻挺剑冲向屋外,同时真流剑也已祭出,双剑同时 使出天道剑法。
不过铁不真这样拼命,在此时却显得有些多余了。
龙法师的重伤,令莫里完全失去了斗志,莫里更关心的是龙法师的伤势,而 不是铁不真能否冲出。
而清风夫人和她的女伴,只是敷衍了两招,就双双退到一边,尤其是清风夫 人的女伴,连举剑招架的意思都没有,同时,她的目光中包含的关切之情,让铁 不真感到极为意外。
从她的目光中,她应该是铁不真熟识的人才对,不过铁不真却无从想起了。
这也难怪,铁不真与女人相处时,所注意的,大概只是女子美妙的身体吧, 至于眼神,那显然不是铁不真所能照顾得到了的。
一旦突破了门口的包围,铁不真知道危险已经解除,在空旷的大厅中,对手 难以再形成有效的阻击了。
龙法师受伤虽然很重,灵力却在,只见他抬起左手,对自己的伤口施行疗伤。
鲜血是立刻止住了,然而像他这样的重伤,没有几天是绝对不能复原的。
铁不真当然没有在此停留的打算,谁知道这位龙法师还有什么可怕的手段呢, 趁他无法抽身对付自己,及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心领神会的瑞芙和铁不真并肩奔向学院门口,无法阻止他们的莫里等人,只 能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外面就是人流攒动的大街,一旦铁不真与瑞芙汇人人流,也就表明莫里等人 夺取古兰斯手卷的阴谋就此公布于众。
失望和沮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袭上莫里的心头。
清风夫人道:“莫里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莫里咬牙切齿地道:“这是铁不真逼我的,看来我只能采取最后的手段了。”
“最后的手段?”清风夫人好奇地问道。
“不必问了,清风夫人,等到今天晚上,你就可以看到了。”
“莫里先生,既然我们是合作的双方,你不应该对我们有所隐瞒吧?”
“清风夫人。”
莫里坚决地道:“由于事关重大,我不能提前泄露我的计划,我可以保证的 是,只要手卷到手,我所答应的条件一定执行。”
“莫里大人。”
龙法师苍白的脸色出现了一丝嫣红,表明他的伤势有了很大的好转:“在执 行计划之前,我们必须先对付铁不真。”
莫里道:“当然,此人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不能不除,可是我们究竟有什么 方法能对付他呢?”龙法师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道:“莫里大人,我刚才已经 捕捉到铁不真的脑波,我已经知道他将要去的地方。”
“瑞芙,你立刻去通知安德罗和雪儿,告诉他们莫里对手卷的企图,而我, 则必须去镜湖一趟了。”
走在人群中,铁不真感到了安全感,虽然保护古兰斯手卷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然而关于自己的秘密,却是他更想知道的。
瑞芙道:“这样最好,在镜湖等着你的是阿苏姐姐,原来她是想在哪里告诉 你关于你的秘密,现在,我认为她一个人呆在镜湖是非常危险的了。”
铁不真前往镜湖的心情更加迫切了,点头道:“大家分头行动吧,我会安然 无恙地将阿苏带回来的。”
两人在大街上分手,各自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瑞芙是去马业行会,雪儿等人已被安德罗安置在那里。
而铁不真则匆匆地走向镜湖。
等在境湖中的阿苏究竟会给他透露什么秘密,铁不真的心中,隐隐已有所感 觉了。
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秘密并不热衷,驱使他前往镜湖的,也许只是因为美 丽的阿苏吧。
到了城外,铁不真第一次采用了轻身法加快自己行走的速度。
结果是令人惊喜的,当身体变得很轻的时候,双足给予身体的力量就相对地 变得非常强大,使得铁不真能够以快逾奔马般的速度前进。
风驰电掣地飞奔,给了铁不真异样地刺激和兴奋,沿着瑞芙指引的方向,通 过一个宽度仅数丈的山谷后,前方豁然开朗,一方平滑如镜的湖泊出现在面前。
让铁不真感到极度震惊的,并不是镜湖的美丽,而是他猛地发现,这竟是他 梦中来过的地方。
青山秀谷,倒映入湖,风景令人心醉。
“不会吧!”铁不真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正如梦中剑法是真实的一样,梦 中所来的地方,在现实中,竟也是存在着的。
先前所有的疑问不但没有得到丝毫的化解,反而更增添了疑惑。
铁不真并不急于伤脑筋,他必须先找到阿苏。
他四处望去,只有湖光山色,哪里有美人的倩影。
就在他四处张望之时,平静的镜湖忽然被打碎了,湖水荡漾开来,一匹白马 踏水而至,四蹄将湖面搅得粉碎,马上的阿苏宛如仙人,直到阿苏来到铁不真的 面前,铁不真才像刚回过神似的,“啊”地叫了一声。
“铁千骑。”
阿苏的叫唤让铁不真醒悟过来,他惊奇地望着那匹白马,道:“想不到这匹 马竞能在水面上行走。”
“正如人类有异能者一样,马匹中,也有像我的凌波飞龙这样具有异能的马 匹啊,我想在其他非人类种族中,也该有同样的例子吧。”
阿苏解释道。
“虽然在理论上这是存在的,不过见到异能马,我还是第一次呢。”
铁不真忍不住上前抚摸这匹凌波飞龙,白马极通人性,知道他是自己主人的 朋友,竟向他点头示好。
阿苏微微一笑,道:“见过瑞芙了吧,怎么样,心中是不是明白一些什么事 情了呢?”
“老实说,我更加糊涂了,为什么瑞芙会破解天道神剑?为什么亚里亚大王 的相貌会和我一样呢,为什么我在梦中来到的镜湖会和现实中一样呢?”
“难道没有一点觉悟吗?”铁不真敲了敲脑袋,道:“这里已经无法正常工 作了,不过,阿苏小姐必定会给予我答案吧。”
两人在岸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白马在他们身边悠闲地吃着草,而恢复平静 的镜湖,正努力地将她的美丽尽量地呈现在两个人类的面前。
“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呢。”
阿苏抬头望着神秘的天空,似乎想从中汲取灵感似的:“那么,就从亚里亚 大王未尽的心愿说起吧。”
“大王未尽的心愿?”
“亚里亚大王在先知古兰斯的帮助下,结束了翼人族等非人类种族统治大陆 的局面,创立了以人类为主导的社会。这些,你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当然,这是常识。”
“亚里亚大王完成统一大陆的伟业后,他已经预感到大陆分裂的局面了,因 为人类一直被压抑着的欲望和贪婪终于有机会发泄出来了。大王预感到,人类的 社会,必将会陷入战争和流血的惨痛局面中,甚至会重蹈翼人族的悲剧。”
“可惜这些都被大王不幸而言中了,人类所做的事情,和昔日的翼人族的确 没有什么区别,也许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类比翼人族更加聪明,从而也更加肆 无忌惮。”
“是的,大汉国境内的非人类种族兽人族和巨人族正在南方闹独立,而其他 各国非人类种族与人类的矛盾,也是此起彼伏,更令人担忧的,还是人类之间连 绵不绝的战争。”
阿苏娓娓道来,绝美的玉容上罩着悲天悯人的圣洁光芒。
这位美丽的圣城女王,与她的祖先一样,对人类的命运表现出深切的关怀。
“然而大王却无力改变这种局面,因为在战争中,他的身体受到了重大的摧 残,在统一大陆不久,他就因病去逝,他改变人类社会的心愿,也无法实现了。”
“这的确是太遗憾了。”
受到阿苏语调的影响,铁不真发出无奈的叹息。
如果亚里亚大王的心愿能够完成,亚里亚大陆应该不是现在这种糟糕的局面 吧。
“大王的英灵在大陆上巡戈,战争与流血让他叹息,未尽的雄心重新变得炽 热,先知古兰斯于是向天神发出请求,恳请让大王转世还生。”
阿苏轻声的呻吟让铁不真全身剧震,他吃惊地道:“难道,难道……”
“是的,您就是圣主,您就是亚里亚大王的转世,在您的身体中,蕴藏着大 王所有的力量,您就是亚里亚大王。”
铁不真其实并不应该震惊,先前种种的神秘现象,已给他足够的启示,只不 过,忽然听到自己竟是亚里亚大陆最伟大的人物,任谁也不会不动容的。
“转世?”铁不真的心情虽然渐渐平复,对这个词儿仍像无法接受的样子, 道:“既然我就是大王,那么,为何我无法记得以前的一切呢,而我的实力,也 根本不能与大王相比啊。”
“转世还生是所有异能中最强大的一种,为了完成转世,必须消耗极大的灵 力和能量,先知古兰斯为了完成大王的转世,已经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而大王的 大部份力量,也消耗在转世过程中,所以,这就是您与大王有极大区别的原因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转世又有什么意义呢,亚里亚大王为何要变成我这样一 个无用的人呢?”
“可是您完全继承了大王的智慧和勇气啊,而我们,这些得到过古兰斯启示 的人,也会全心助您完成统一大陆的心愿,而您所取得的成就,又怎是可以被轻 视的呢,您不觉得您取得的进步近乎奇迹吗?”
“我还是想不通呢。”
铁不真道:“先知古兰斯也已经逝世多年了,那么,大王的转世为何到现在, 才在我的身上实现呢?”
“转世完成后,大王就可以随时降临人间了,然而这还牵涉到时机的问题, 只有天下即将大乱,悲剧即将产生的时候,人类才会有所觉悟,大王在此时转世, 才能赢得部份人类的支持。”
铁不真点了点头,就算是在表面强盛的大汉国中,此时也是风雨飘摇,此时 的亚里亚大陆,的确已经处在大乱的边缘了。
“那么圣母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本来是一个普通的人,直到遇见了西川无双, 才有了圣主的印记。”
“仅凭大王一人,又怎能完成统一大陆的心愿呢,天神指定了西川无双,这 个百年难见的军事奇才作为您的伴侣,就是为了助您顺利地完成心愿。”
“不过现在的难题却是,身为西川国公主的西川无双,又怎能舍弃自己的国 家,甘心地与我合作呢,如果大陆统一了,西川国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也许是天神对您的考验和磨练吧,西川无双只是您所面对的难题之一, 后面还应该有许多这样的难题吧。”
“天神既然有安排一切的能力,为何要对我进行这样的折磨呢?”
“圣主啊。”
阿苏如先知般开导铁不真道:“统一大陆的伟业何等艰难啊,西川无双这样 的难题只是小小的考验,只有取得一个个微小的胜利,您才会对你自己充满信心, 而这样一步步地走过去,您的潜能才能一点点发挥出来啊。”
铁不真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根本谈不上是欣喜还是痛苦了。
自己原本不过是一个浑噩度世的人,却忽然被卷入一场惊天动地的事件中, 这对胸无大志的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难道自己的内心深处,真有些东西没有被激发出来吗,铁不真宁愿属于亚里 亚大王雄心壮志的部份永远沉在心中,他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生活。
统一大陆,铁不真仍然认为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阿苏也保持沉默,她知道刚才的话对铁不真而言,根本是无法一下子接受的。
“那么,在梦中传授我剑法的人,一定是剑道魔皇了吧?铁不真暂时不去想 那么头痛的问题了。”
“是的,在知道您已经在圣城附近后,剑道魔皇依从古兰斯的预言,以他强 大的意识流与您接触,而在您看来,那只是一场梦罢了。”
“难道剑道魔皇还没有死吗?”
“武道的极致,就是追求天人合一,魔皇的武道当然已经到达巅峰,所以, 如果他喜欢,他甚至还可以再活数百年,直到他厌倦了生命。”
“谁会厌倦生命呢?”
“当所有的朋友都已老去,当所有的热情都已冰冷,当回忆成为生存的唯一 方式,我想:永生就是一种负担了吧。”
阿苏的声音中包含着无限的悲凉,也许她已体验到魔皇此刻的心情了吧。
铁不真点了点头,永生的确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如果自己身边的美女都如 花儿般谢去,当雪儿、阿苏都成为一坯黄土,生命还有何意义呢?既然魔皇还存 在,就不难解释瑞芙为何会了解天道神剑了,以许,瑞芙只是因为女子的体质, 而无法修行这种伟大的剑法吧。
“我终于明白为何我能率兵直抵圣城了,原来阿苏你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错,从古兰斯手卷中,我们已经得到了先知的告知,而您的相貌又与大 王一模一样,在看到您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您是谁了。”
“古兰斯手卷?”铁不真心中一跳,他预感到那是与他密不可分的东西: “听说古兰斯手卷中有统一人陆的大秘密,是这样吗?”阿苏笑道:“当然,古 兰斯手卷是先知留给您的宝贵礼物,有了先知的指点,您的大业会事半功倍的。”
“你不是已经看过古兰斯手卷了吗,由你告诉我也是一样的,手卷上究竟写 了什么呢?”阿苏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道:“怎么说呢,古兰斯手卷是非常奇 妙的东西,我所见到的手卷内容,只是完全针对我的话,只有您亲自去看,属于 您的那部份才会显现吧。”
“我不懂。”
“简单地说吧,”阿苏道:“当我打开手卷时,手卷中的话是:”阿苏啊, 圣主将在手卷被送住光明城的时候来到圣城,奉我的旨意,全力辅佐圣主吧。“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然而当瑞芙看到手卷时,手卷却是空白的。
铁不真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莫里就算得到手卷,也是毫无用处的 了。”
“什么!”阿苏惊愕地道:“格里斯国的莫里想夺取手卷吗?”铁不真道: “是的,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在场的,还有瑞芙。”
阿苏叹道:“莫里真是先知啊!不过,受到传言的诱惑,他对手卷起了觊觎 之心也是正常的,看来,格里斯国的野心不小呢。”
“现在他的阴谋已被我所知悉,他应该会打消此念吧。啊,不对。”
铁不真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站起身来,道:“像他那样的人,是绝不会放 弃阴谋的。”
阿苏微笑道:“天神对您的考验又开始了,上马吧,我们立刻赶回圣城。”
铁不真跃上白马后,阿苏也跳了上来,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虎腰。
紧贴着阿苏的香躯,铁不真大为开心,如果是这种考验的话,那是多多益善, 其他的考验还是少来些好了。
不须铁不真催促,凌波飞龙已迈开四蹄,向谷外奔去,剧烈的颠簸下,阿苏 的酥胸不停地撞击着铁不真的后背,铁不真心猿意马,大享这意外的艳福。
刚才铁不真进谷时,天色就已黄昏,此时夜幕降临,谷外漆黑一团,铁不真 心中一动,暗道:“如果莫里派人跟踪我的话,在谷外埋伏就是最佳的伏击地点。”
他刚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嗖嗖的声音,分明是无数羽箭破空而来。
铁不真大叫不好,百忙中不及细想,急急推出左掌,以左掌为中心,刹那间 布成真流之墙,右手则急拉马缰。
“卜卜”声传来,羽箭射到真流之墙上,如中败革。
阿苏仍紧紧地抱着铁不真,低声道:“凌波飞龙脚程奇快,只要冲过去,对 方就追不到我们了。”
铁不真道:“阿苏,你来策马,我来挡住箭雨。”
阿苏应了一声,双手从铁不真的身后伸来,接住了缰绳,铁不真索性双手并 用,同时祭出真流之墙。
羽箭仍不停地射来,却尽数射在真流之墙上,马上二人毫发无损。
此时阿苏催动白马,箭一般向前窜出。
眼看就要冲到谷口,只听到“铮”地一声,一支箭竟突破了真流之墙,射中 铁不真的右肩头。
铁不真痛苦地大叫,右手的真流之墙刹那间消失了,好在凌波飞龙两三个大 步,已冲出了山谷。
想不到谷口竟立着一人,从他的衣着来看,正是随莫里而来的龙法师。
铁不真知道龙法师的厉害,刚才那支箭能突破真流之墙,一定也是此人的杰 作了,此时他最担心的,就是龙法师布成结界,自己和阿苏可就难逃生天了。
他不由暗悔自己思虑不周,如果自己一见阿苏就立刻携她出谷,对方也来不 及布置了。
他忽觉肩头一痛?插在肩头的羽箭竟被阿苏拔下,紧接着,从阿苏的掌心中 发出金色的光茫,光茫笼罩下,伤口的疼痛立刻消失,不仅如此,他感到通体舒 泰,好像全身都经过按摩一般。
站在不远处的龙法师忽然像见了鬼似地叫道:“圣光治疗术!”铁不真虽不 知道圣光治疗术是什么玩艺,不过与雪儿的治疗术相比,阿苏的治疗速度好像更 快,并且那种通体舒泰的感觉也是雪儿所未能给予的。
龙法师双手急速地在空中划动,铁不真知道他要布下结界,心中大急,阿苏 低声道:“拔剑向他刺去。”
“此人有极厉害的结界护身,剑又怎能伤到他?不过阿苏有此吩咐,必有原 因。”
铁不真拔剑在手,策马向龙法师冲了过去。
身后传来阿苏低声的吟哦,从她的纤纤玉指上,散发出碎金也似的光芒来。
凌波飞龙毫无阻隔地冲到龙法师的面前,龙法师所布的结界,竟是毫无用处。
铁不真心中大喜,想不到阿苏竟会懂得破坏结界,细细想来,这又是顺理成 章的,连瑞芙都具有布设结界的法力,身为姐姐与女王的阿苏,又岂是弱者呢? 龙法师惊骇得连连后退,不过他退得再快,也跟不上凌波飞龙的四蹄吧。
铁不真看到龙法师已在长剑的攻击范围,天道神剑立刻攻出,一剑刺中龙法 师的肩头。
这一剑对铁不真来说是意外之喜,看来阿苏不仅破了龙法师布下的结界,就 连他的护身结界,也顺手给破了。
龙法师大叫一声,身子向后急闪,而凌波飞龙已顺利地冲向茫茫的草原。
铁不真向后望去,阿苏平静的面容上,也带着胜利的喜悦,在星光的夜空下, 这张圣洁的面容有着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好色的男人情难自抑,忍不住在阿苏的俏脸上轻轻一吻。
阿苏的玉面一阵飞红,慌忙低下头来,双手却将铁不真的衣衫抓得更紧了, 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紧张。
铁不真也知道刚才的举动过于孟浪了,不过面对着那绝世的容颜,谁又能控 制得住自己呢?
虽然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理由,铁不真却不敢再冒犯这位圣洁的女王,凌波 飞龙无人掌控,信马由缰地向草原深处走去。
“铁千骑。”
阿苏忽然轻声开口了,不过刚才的害羞仍没有消失的迹象。
“啊,阿苏。”
这样的对白更增添了两人间的尴尬。
“我们要去哪里呢?”
“不是回城吗,啊,好像是离城越来越远的样子。”
铁不真忽然发现凌波飞龙方向的错误,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受到铁不真的感染,阿苏也轻笑出声,因为铁不真的孟浪举动而造成的微小 隔阂同时烟消云散了。
调整了凌波飞龙的方向后,铁不真道:“阿苏,听瑞芙说,龙法师好像是神 庙中的人呢。”
阿苏道:“我也感觉到了,他布设结界的方法的确是神庙体系的,不过圣城 神庙中并没有叛逃的僧侣,那么,他极有可能是来自光明城的古兰斯神庙吧。”
“神庙中不都是些高尚的僧侣吗,为何会出现龙法师这样的败类呢?”
“怎么说呢,神庙中的僧侣都经过严格的遴选,绝不应该出现道德有缺陷的 人,然而,有些僧侣为了追求更高的力量,更多的异能,就会不自觉地丧失道德 的修行。从龙法师的结界中,我隐隐感觉到有暗黑修行的存在。”
“暗黑修行?”
“简单地说吧,”阿苏耐心地道:“就如同修行武道中有违反自然法则的邪 门武道一样,修行异能的方法也分为两种,就是传统的修行术和暗黑修行术。”
铁不真知道异能的获得有两种渠道,一种是天生的异能,如司马亮就是这样, 另一种则是通过某种神秘的方法修炼而得到,雪儿的心灵异能就属于此例。
他点了点头道:“这点我是明白的。”
阿苏道:“龙法师和雪儿一样,都是侧重于异能的修行者,所不同的是,雪 儿用的方法是传统而毫无危险的,而龙法师所用的,则是违背自然法则的暗黑修 行术。暗黑修行术最大的危险就在于,由于它是违反自然法则的,所以会对修行 者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这种伤害随着修行的加深,而渐渐地显露出来。”
“那么龙法师为何要用暗黑修行术呢?”
“你要知道,通过正常的方法修行异能?所取得的成就是非常缓慢的,而暗 黑修行术则可以带来立竿见影的效果。比如说,普通人修行圣光治疗术花了十五 年的时间,而用暗黑修行术的人,只需短短的一年时间,就可以获得同样的异能。”
暗黑修行术的产生,再一次证明人类的无穷欲望和贪婪的本性,为了使自己 变为强者,很多人都是不计代价和后果的,这一点并不难理解。
铁不真道:“这就难怪暗黑修行术会流行了。”
阿苏道:“暗黑修行术的创造者,格里斯国阿芙娜神殿的大祭司至尊法师是 天下顶级的异能者,据说他会的异能足有数十项之多,其中有几项异能是前所未 有的,并且有惊人的破坏力,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成为大陆的十大高手之一。”
“看来龙法师极有可能是至尊法师的弟子,这家伙一定不满足于神庙中普通 的异能修行术,于是投靠至尊法师,希望获得更多更强大的异能。”
阿苏担心地道:“希望这件事与至尊法师无关才好,如果龙法师真是至尊法 师的弟子,我们将面临重大的灾难了。”
此时圣城里兰多已经在望了,而铁不真和阿苏的心中都笼罩着阴影,一群异 能者冲着古兰斯手卷而来,他们究竟会采用什么样的方法,谁也无法了解。
铁不真所能够明了的就是,他面临的这场挑战是前所未有的。
“铁不真。”
从黑暗处传来女子的轻呼声让铁不真和阿苏停了下来。
铁不真凝目望去,一位骑马的白衣蒙面女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让铁不真惊 讶的是,此人竟是来自罗林国的马商,清风夫人的女伴。
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蒙面女子,铁不真情不自禁地提聚了真流,以防不测。
看着铁不真全身戒备的举动,蒙面女子似乎很幽怨地道:“铁千骑,难道你 真的不认识我了吗?”铁不真惊讶地望着蒙面女子,从蒙面女子秀眸中流露出的 委屈和不满,让他深感莫名其妙。
然而这个女人的声音和眼神又是多么令人熟悉啊,一个俏丽的倩影忽然跳进 他的脑海中。
“你是玉怜香!”铁不真脱口而出。
蒙面女人微笑着点头,慢慢地揭开了面纱,玉怜香清丽的秀容展现在铁不真 的面前。
铁不真无法形容心中的喜悦,能够在这里见到故人,的确是令人欣慰的事情。
此时铁不真已不难明白,为何在武道学院中,清风夫人和她的女伴会对自己 表现出令人疑惑而暧昧的神情来,而她们对阻拦自己也表现出很不热心。
答案此时已经揭晓,她们就是西川无双和玉怜香。
“你们怎会来到这里?”铁不真不无担忧,身为西川国的公主,西川无双莫 非另有图谋?当然,铁不真不想在玉怜香面前表现出这种担心和怀疑,他知道玉 怜香对自己的真心,在西川无双想杀他的时候,玉怜香为了保护自己,甚至不惜 与主将翻脸,所以,他小心翼翼使用疑问的语调。
玉怜香轻轻叹了口气,道:“公主与文亲王的关系已经完全决裂了,在那个 山谷中的伏击,就是文亲王的杰作,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
铁不真叹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无双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以文亲王的性格,他绝不会就此罢手的,可以想象,如果我们回到流枫城, 文亲王将对公主采取更激烈的手段,而公主,对这种亲人相互残杀的局面是非常 痛心的,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公主选择了离开。”
铁不真心中黯然了,虽然是处在敌对的两国,铁不真也完全同情西川无双的 心情。
“无双也只有这样做了。”
想到西川无双忧郁的眼神,铁不真就感到心碎,可以说,他对这位造就自己 的圣母具有非常复杂的感情。
“公主将军队交给了格林将军,和我悄悄离开了军队,越过了边境。为了行 路方便,我们扮成了罗林国马商的模样,想不到却在马场中遇到了你。”
玉怜香说到这里,深情脉脉地瞧了铁不真一眼,同时,对坐在铁不真身后的 阿苏表现出女人特有的戒心和不满。
铁不真对这种事情是无法加以解释的,他急忙问道:“对了,将钢刀抛进我 房中的一定是你吧?”
玉怜香道:“是的,我们暗中听到莫里对你的不满,知道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公主令我对你进行警告。”
铁不真笑道:“你也会异能吗,我以前可不知道呢。”
五怜香不好意思地道:“那只是最简单的异能罢了,虽然有公主的指点,可 是我学起来仍然很慢。”
“你们有什么打算呢?”
“公主是想去找她的师父天奴,而我,却劝公主来找你,现在我们正相持不 下呢,不过,既然见到了你,公主应该会被我说服吧。”
此时的西川无双离开了故国的保护,已变成无依无靠的女子,铁不真自认有 保护和收留她的责任。
不过以西川无双的自尊,她会允许被自己收留吗?另有一个比较令人头痛的 问题就是,西川无双还在介意自己是圣主一事吗?
“对了,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着我呢?”铁不真向来不愿思考未来的问题。
“本来是想提醒你,莫里将在镜湖对你伏击的,那位龙法师具有探测别人脑 波的能力,现在看来,莫里的阴谋应该败露了。”
玉怜香深深地看了铁不真一眼,露出惊讶的神情,道:“你现在的武道,好 像比以前厉害多了呢。”
“是吗?”铁不真有些得意地道:“我也感觉如此呢。”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莫里对古兰斯手卷的阴谋,你应该知道了, 听说他将采用一种恐怖的手段,可是我们却无法了解,公主派我通知你,希望你 小心地应付。”
铁不真对来自西川无双的关心,不禁觉得有些感动,虽然在山谷中时,西川 无双曾经有过杀死自己的想法,然而处在她的立场,也许只能这样做吧。
现在,被故国抛弃的西川无双,应该会修正自己的立场吧,她对自己流露出 来的关心,证明自己在她的心中,还是有份量的。
铁不真为西川无双这样的转变感到兴奋异常,毕竟这位西川国的公主在自己 的心中,具有无法替代的位置。
“无双还和莫里他们在一起吗,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放心吧,公主会应付的,再说,只有呆在莫里的身边,才能制止他做出可 怕的事情。”
玉怜香对西川无双显然是充满信心的,西川无双在她的心日中,向来是与天 神一样的。
铁不真点了点头,以西川无双的机警和武道,他也应该对她有信心才对。
由于有了西川无双的强力加盟,铁不真对赢得这场必须胜利的战斗充满了信 心。
铁不真将阿苏的身份介绍给玉怜香,玉怜香惊讶的同时,也立刻表现出恭敬 和敬畏,同时,也将刚才嫉妒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就算她与铁不真的关系再亲密,也无法和圣城的女王争宠啊,何况阿苏一直 表现出的淡然,让玉怜香有些放心,铁不真这位官职卑微的千骑长与圣城的女王 能有什么密切的关系呢?女人向来总是喜欢欺骗自己的。
三个人慢慢地走进城中,让众人感到惊讶的是?不夜的圣城此时表现出异样 的死寂。
铁不真的心脏骤然收紧,而他后背的肌肉,也感到阿苏娇躯的震颤。
几个倒在路边上呼呼大睡的行人引起了铁不真的注意。
他看到,这几个人都穿着华丽的衣衫,证明他们并没有落魄到无家可归的地 步,而现在他们却不顾身份地倒在大街上,令人生疑。
唯一有可能导致这种情况的,就是他们喝得大醉,然而铁不真根本没有闻到 酒气。
再走了几步,所见到的同样情景就更多了。
在寂静的街道上,这些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冰冷的地上,无论男女,都丝毫忘 记了羞耻的存在。
阿苏圆睁的秀眸,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恐惧。
玉怜香也显然被吓呆了,她不停地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铁不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不禁问道:“怎么会这样?”他感到自己的声音 在发抖,同时也感到困意袭来,似乎根本坐不稳马鞍了。
阿苏及时地伸出手来,轻抚铁不真的额头,那种通体舒泰的感觉再次袭遍全 身,也驱散了铁不真的睡意。
玉怜香也是摇摇欲坠,也得到了阿苏及时的救护。
“这一定是龙法师的杰作了。”
铁不真愤怒的同时,惊讶阿苏的清醒,道:“为何你能抵抗睡意呢?”
阿苏的声音也在发抖,道:“也许是因为我会圣光治疗术的缘故吧,可是这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让全城的人同时入睡,难道也是异能的一种吗?可是我从来 也没有听过,世间有这种异能啊。”
铁不真忽然惊呼道:“不好,他们的目标一定是古兰斯手卷,如果全城的人 都睡去的话。古兰斯手卷岂非就可以轻易地获得了。”
玉怜香道:“对啊。”
阿苏道:“神庙中的白云大祭祀具有与我一样的圣光治疗术,相信他也应该 有抵抗睡魔的法力吧!不过,如果此时莫里集中优势兵力向神庙发动攻击的话, 神庙就危险了。”
铁不真立刻催动凌波飞龙,向神庙的方向奔去,玉怜香也紧紧地跟上。
此时城中处处可见倒地的市民和商人,铁不真必须小心的驾驭,才不会伤到 这些人。
经过一个高大的建筑时,阿苏忽然道:“先进去这里看看吧,你的朋友都在 这里呢。”
铁不真醒悟这里就是马业行会,他立即飞身下马,冲了进去。
与外面一样,这里也横七竖八地躺着人。
铁不真心中透凉,大声地叫道:“雪儿,亚森。”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铁不真冲进一个又一个房间,却根本没有发现同伴的影 子。
紧随他进来的阿苏忽然指着一面墙道:“铁千骑,看看那是什么?”
铁不真按捺住狂跳的心,定神向墙上望去,墙上是一行潦草的字迹:我们在 神庙,雪儿。
铁不真不禁要感谢天神了,雪儿既然能写下这样的字,表明她安然无事。
阿苏道:“雪儿是具有异能的,看来她也能抵抗睡魔的影响吧,而你的朋友 们,在她的保护下,也应该无事的。”
铁不真所能说的只是:“是啊,是啊。”
“看来,雪儿发现了异常后,立刻明白这是冲着古兰斯手卷而来的了,她马 上就想到去支援神庙,实在了不起啊。”
“当然,当然。”
铁不真笑得有些合不拢嘴了。
“那我们就去神庙吧。”
第二十八章沉睡之城走进一条小巷中,铁不真忽然收紧了缰绳,身经百战的 玉怜香也有所警惕,及时地止住了马。
“怎么了?”阿苏疑惑地问道。
“这里是通往神庙最近的道路吧?”铁不真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从这里去神庙是最近的,如果走别的路,就要绕很大的圈子。”
“如果我是莫里,一定会在这里埋伏一支奇兵,毕竟他清楚我们会赶住神庙 的,而龙法师也知道你会圣光治疗术,知道我们不会受睡魔的影响。”
“你的意思是……”
“莫里一定会在这里设下埋伏?”玉怜香飞快地接着道。
阿苏担心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没什么好担心的,既然被我们猜到,奇兵的作用就无法发挥了。”
玉怜香自信地抽出了剑,对于常年在战场中斯杀的人来说,面前的阵仗完全 不在话下。
铁不真颇为欣赏地看着玉怜香,道:“你我分别对付一边,注意敌人会藏在 屋顶射箭。”
玉怜香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得令,铁千骑。”
她策马扬剑,冲进了小巷,刚刚冲到一半,两边墙上果然射下密集的箭雨。
玉怜香足尖一点,娇躯腾空而起,羽箭全部射在马的两侧,而玉怜香已翻上 屋顶。
剑光闪动处,两名弓箭手翻身跌进小巷。
而铁不真负责的这边,也出现了同样的情景。
惊惶失措的弓箭手们,绝想不到他们的对于竟会猜到他们的存在,更想不到, 他们的对手竟是如此可怕。
在他们的脑袋与身体分离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在咒骂自己的头儿吧,为何会 安排这样愚蠢的埋伏呢?
阿苏本来等着替铁不真和玉怜香疗伤,但她很快发现,她的治疗术只能用在 敌人的身上。
事实上这样的机会也不会出现,因为敌人被玉怜香砍下屋顶的,大多已是身 首分离。
这位西川女子骑长表现出军人应有的原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一边倒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铁不真与玉怜香几乎同时落到马上,比较双方 的战果,铁不真似乎略逊一筹。
铁不真的身上已溅满弓箭手的鲜血,而玉怜香雪白的衣袍上,却只有淡淡的 两滴。
“没有理由这样啊。”
铁不真表示不解。
“杀人而不令对方的鲜血溅到身上,这是需要经过特殊训练的啊!铁千骑, 想学的话就拜我为师吧。”
玉怜香心情很好地大笑着。
“好啊,不过想做我的师父,仅靠这一点是不够的。”
“那你还想怎么样呢?”铁不真暧昧的眼神立刻让玉怜香想起在山谷中的翻 云覆雨,她的脸色为之一红,低头冲出了小巷。
而纯洁的阿苏显然想不到,这两位刚才挥剑杀人的人,脑海中竟然转动着色 情的念头。
接近神庙时,铁不真和玉怜香同时放慢了速度。
三人悄然下马,慢慢地朝神庙走去。
由于两天后就是古兰斯节,城中到处灯火通明,而铁不真已经看到,神庙门 前宽阔的广场上,此时众集了一批人。
在城中所有的人都昏睡的情况下,这些安然无恙、头脑清醒的家伙无疑是制 造这场灾难的阴谋者。
铁不真向阿苏和玉怜香打了个手势,阿苏伏下身来,三入隐身在神庙高大建 筑所造成的阴影中。
因为那群人中必然有异能者的存在,铁不真不敢靠得太近,好在广场上的瞪 光足够明亮,铁不真看清了那些人的模样。
除了郑剑为代表的三名天一阁武士外,还有一群身穿平民服饰的家伙,手中 持着弓箭,看来莫里带到圣城的人数量不少。
莫里和受伤的龙法师也在其中,龙法师苍白的脸色表示他刚刚经过治疗,还 没有完全痊愈。
蒙面的西川无双远离莫里等人,似乎是百无聊赖地看着神庙紧闭的大门。
看到西川无双俏丽的影子,铁不真心中一热,同时暗骂自己,为何在看到清 风夫人的时候,没有想到她是西川无双呢!只有两个人是陌生的,这两人都穿着 法师的标准黑袍,铁不真注意到,他们的胸口绣着古怪的十字花纹。
“原来是格里斯国阿芙娜神殿的法师。”
阿苏低声而惊讶地道:“想不到至尊法师果然是这场阴谋的主谋。”
阿芙娜神殿供奉的是战争女神阿芙娜,在庙宇众多、教派林立的格里斯国, 阿芙娜神殿享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与格里斯国崇尚战争的民族性格是分不开的。
既然这群人中有阿芙娜神殿中的人存在,阿芙娜神殿的主教至尊法师当然脱 不了关系。
“难道就没有办法突破门口的结界了吗?”莫里显然是这群人的领袖,他有 些不耐烦地问道。
一名黑袍僧侣道:“因为那是最高级的结界,只靠通常的方法是很难打破的, 所以莫里大人,请耐心地等待。”
莫里怒气冲冲地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你们号称神殿中最高明的法师, 却对付不了古兰斯神庙的结界吗?”两名黑袍僧侣露出尴尬的神情,龙法师沙哑 着声音道:“莫里大人,由于维持这种结界需要大量的灵力,我想神庙中的人会 很快吃不消的,再等等吧,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方法,除非至尊大师亲自动 手,才有可能破坏这个结界的。”
莫里冷冷地道:“城中的人到了清晨就会醒来了,如果到那时结界还没有被 破坏的话,我们的行动将以失败而告终,我希望你们能够清楚你们将会受到的惩 罚。”
龙法师和他的法师同伴同时打了个寒颤,目中露出惊恐的神情。
铁不真低声对阿苏道:“神庙中的法师应该不少于莫里的法师吧,为何他们 只能采取守势而没有向莫里等人进攻呢”
阿苏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看来神庙中的法师出了什么问题吧?在 莫里进攻神庙之前,一定还采用了其他的阴谋。”
“我立刻去通知城外的军队,只要我的骑兵到来,这些家伙就束手就擒了。”
阿苏摇了摇头道:“你的军队怎能安然地进入城市呢,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 都会受到睡魔的影响啊,他们还没有接近神庙,就会像其他人那样倒下去了。”
铁不真沉吟片刻,道:“然而这样坚守下去,只会消耗神庙中人的灵力,等 到结界消失,神庙也就完了。”
阿苏道:“那该怎么办呢?”
“看来,只有跟他们拼命了。”
“铁千骑,虽然你的武道很好,可是不要忘了,他们中间有三名异能者,我 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样的异能。”
“不是还有你吗?”铁不真微笑道:“有你在我身边,他们的结界应该困不 住我吧,就算我受伤的话,你的圣光治疗术也会救我命的。”
“可是,”阿苏不为所动地道:“那样仍然是危险的。”
“没有选择了,阿苏,如果等到神庙中的法师灵力耗尽再动手的话,我们的 成算就更小了。”
“不,铁千骑,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我都不会让你去冒险。”
阿苏目光坚定地望着铁不真。
铁不真第一次感到了她的威严,也直到这时,铁不真才意识到,站在他面前 的,是统治圣城的女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该怎么办呢?”铁不真焦急道。
就在这时,铁不真的脑海中传来熟悉的声音:“铁千骑,是你来了吗?”铁 不真先是惊愕,继而狂喜,脑海中回荡的是西川无双极富磁性的声音,想不到西 川无双竟已感知到他的存在了,并且用心灵传导术与他沟通。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铁不真心中默想道:“无双,你还好吗?”只此一句, 就包含了他的千言万语。
无双沉默了片刻,也许是在调整自己激动的心情吧。
“不要试着冲过来,三名法师的异能是非常可怕的,不要担心我,莫里绝没 有想到我的真正身份。”
“我们这样的交流,龙法师不会觉察吗?他可是擅长探测别人脑波的。”
“我所用的心灵传导术是师父的秘传,绝不是那么容易被探测到的,而你身 在远处,对方也无从探到的。”
这种情况并没有出乎铁不真的意料,司马亮在谷中时,就无法听到西川无双 和雪儿的话。
龙法师只能探听到普通人的脑波,对西川无双和雪儿这样的异能者则无能无 力。
“神庙中的人为何没有出来应战,而是采取保守的战法呢?”
“由于莫里等人在神庙中的水井中投毒,法师们大多中毒了,我通过与雪儿 的交流,知道还有四位中毒轻微的法师可以使别异能,神庙门门的结界就是他们 所布的,不过他们的灵力消耗很大,无法坚持到清晨。”
阿苏虽然惊讶于铁不真出神的样子,不过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就明白是怎么 回事了。
而玉怜香则是非常熟悉这种事情了。
“那我该怎么办?”
“雪儿透露,神庙的白云大祭司说,这场灾难的产生与某种圣物有关,如果 找到导致这种情况的圣物,并且将其毁掉的话,笼罩全城的睡魔的力量就不存在 了。”
“圣物?”
“白云大祭司从一本古老的书上,了解到这种情况的产生,可能和睡魔的雕 像有关。”
“睡魔的雕像?”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不过,只要找到睡魔的雕像,问题就应该可以解 决了吧。?”
“那么睡魔的雕像又在哪里呢?”
“一般来说,睡魔力量最强大的地方。就是放置宝物的地方,请注意,宝物 的旁边,有异能高强的守护者存在,不过有精通圣光治疗术的阿苏女王帮助你, 你应该会完成任务吧。”
显然,在铁不真没有来之前,西川无双与雪儿已有了充分的交流,这两位擅 长心灵传导术的奇女子,就像普通人谈话那样,交换着彼此的信息。
“明白。”
铁不真将事情简单地对阿苏说了一遍。
阿苏点了点头,道:“睡魔的雕像?难怪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看到铁不真目中的疑惑,阿苏道:“睡魔的雕像是传说中七种圣物之一,七 种圣物每种都具有不可思议的神力,而睡魔的雕像则可以使人昏睡,想不到这种 传说中的宝物终于现身了。就按照雪儿所说的去做吧,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你时 刻保持清醒。”
如果想使全城的人都受到睡魔的影响,睡魔的雕像当然会放在城市的中心。
这座城市的中心是武道学院与亚里亚大王铜像所在的位置范围,铁不真三人 悄悄地离开神庙,朝城市的中心走去。
果然,越接近目的地,铁不真和玉怜香就越感到困倦?好在阿苏总能及时地 利用圣光治疗术保持他们的清醒。
最后铁不真和玉怜香可以确定,宝物的位置几乎就在亚里亚大王铜像的附近 了。
这时铁不真三人放慢了脚步,保护宝物的守护者,绝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
也许是为了不暴露宝物的方位,守护者不会公然现身,而是藏身在隐密处, 一旦有人经过,才会采取必要的措施。
而铁不真可以肯定的是,暗中的守护者一定是莫里身边最高明的异能者,如 果他不能一击必中,而让这名守护者腾出手来施展异能的话,他将一败涂地。
现在铁不真的难题却是,他根本不知道守护者藏身在何处,抢先出手,就变 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阿苏也意识到这件事的难度,轻声地道:“让我先现身好了,只有看到有人 出现,守护者才会现身的。”
铁不真立刻予以坚决的回绝,理由只有一个,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
“我会保护自己的。”
阿苏几乎在恳求铁不真了:“如果我不现身,你根本就没有机会杀死他。”
“应该还有别的方法吧,你知道,我绝不会让你冒险的。”
铁不真紧紧握住阿苏的手,生怕一松手,阿苏就会消失似的。
“相信我吧,我会有办法让他无法对我进行伤害的。”
铁不真忽然感到阿苏的手产生强大的向外膨胀的力量,迫使他放开了手。
阿苏当然不会武道,她只是在手心施放了一个小小的结界,利用结界的力量 挣脱铁不真的控制。
不等铁不真反应过来,阿苏已经向亚里亚大王的神像走去了。
几乎就在阿苏从藏身处现身的同时,一道黑影闪电般掠向阿苏,铁不真和玉 怜香几乎要惊呼失声。
阿苏就像瞧不见守护者一样,径直地向前走着,守护者缓缓伸出的手又缓缓 放下了。
铁不真可以相信,让守护者不忍动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阿苏的绝世容 颜。
没有人会忍心伤害那么美丽的少女。
“你是谁?”守护者发出低沉的声音。
阿苏没有回答,而是紧闭着双目向前走去,在快触到守护者的身子时,守护 者轻轻地闪开了。
铁不真忽然明白了,忍不住就想拍案叫绝,原来阿苏扮演的,是梦游者的角 色。
笼罩全城的睡魔会使每一个人都进入梦乡,然而却有一种人是有可能行走的, 那就是梦游者。
“太可惜了!”守护者发出惋惜的声音:“想不到这样美丽的女子,竟是一 位梦游者。”
他盯着阿苏的脸蛋,目光中渐渐露出令铁不真非常不舒服的神情。
“可恶,居然敢打阿苏的主意!”铁不真暗暗怒骂道。
然而这又怎能怪守护者呢,在如此的静夜,遇到如此美丽的少女,正常的男 人又怎能控制自己犯罪的欲望?
可是铁不真清醒地认识到?现在不是自己出手的最佳时刻,守护者还保持着 相当的警惕,妄动的结果,是自己与阿苏都将陷入危险中。
守护者有些不堪忍受地伸出手来,触摸阿苏光滑的脸蛋,愤怒的千骑长,只 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在看到阿苏根本没有发应后,守护者的胆子更大了,他的手沿着阿苏雪白的 脖颈慢慢地抚摸下去,渐渐伸进阿苏的衣领中。
阿苏仍然保持着茫然的神情,事情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绝不能有丝毫 异样的举动。
“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妙事啊。”
守护者开心地笑了起来,动作更加大胆了,那只被千骑长大人认为该斩上一 万刀的脏手已经触摸到酥胸的边缘了。
千骑长大人无法再忍受下去了,这已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他早已凝聚于掌心的真流蠢蠢欲动,嘶地一声,急长的真流剑足有丈二长短。
千骑长大人的愤怒可想而知了。
真流剑刺破空气的异响惊醒了守护者,他急忙抬起头来,看到一把超乎想象 的巨大真流剑疾刺他的胸口。
守护者慌忙退了一步,同时身周立刻产生了护身的结界,真流剑抵住了他胸 口三寸处,就再也难以进入一分了。
玉怜香的长剑稍慢一步,也刺到了守护者,与铁不真一样,她的长剑也无法 再刺入半分。
就在这时,从阿苏手中发出的碎金层般的光芒撤向了守护者,守护者顿感结 界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无坚不摧的真流剑和长剑立刻刺进了他的胸口。
守护者大叫一声,双手朝铁不真立身的方向猛地挥动,铁不真忽然发现,自 己已经身处在数十丈的高空。
令他惊恐的是,自己升到如此的高度,中间却没有丝毫的过渡,也就是说, 当守护者施展异能时,铁不真已经身在空中了。
“铁千骑。”
阿苏和玉怜香惊恐地叫着,绝望地伸出双手,可是以她们与铁不真的距离, 铁不真绝不可能跌入她们的怀抱。
身在空中的男人铁不真仍然保持着冷静,这得益于他有丰富的飞行经验,所 不同的是,现在他的身上没有飞天神翼而己。
这个微小的区别足以让他致命,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守护者在施展异能 将他抛起的同时,也倒在了地上。
然而欣慰的心情并不能阻止铁不真致命的下降,从理论上来说,从那样的高 度跌下来,人的身体会和鸡蛋一样脆弱。
“铁千骑!”阿苏再次发出了绝望的叫喊。
就在铁不真将要以自己最不情愿的方式重回大地的刹那间,福至心灵的千骑 长大人忽然向地面击出了真流。
强大的真流将铁不真的身体向上弹起,受此一阻后,铁不真下降速度大减, 已足够让他安全地回到地面了。
除了地面给予的沉稳安全的感觉外,千骑长大人意外的收获,就是怀中忽然 多了一具软玉温香的躯体,和足以打湿他衣襟的眼泪。
得此良机的千骑长大人当然狠狠地将阿苏抱住,贪婪地感受着娇躯的柔软, 直到阿苏提出了抗议:“铁千骑,你抱得我好紧。”
铁不真讪讪地放开了阿苏,阿苏害羞地低下了头,怀中如揣了头小鹿,怦怦 乱跳。
更让她感到不安的,还是心中的想法:“虽然被他抱得好紧,可是我好喜欢 这样啊。”
玉怜香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她唯一感到困惑的是: “这个好色的男人,什么时候连女王也骗到手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知道再也难亲香泽的铁不真回到了现实,同时不敢去 看玉怜香的眼神。
“那是一种可令空间发生扭曲的异能吧,真是太可怕了,如果不是你灵机一 动的话……”阿苏仍然心有余悸的样子。
“令空间发生扭曲?这是什么玩艺儿?”
“怎么说呢,就好比你左手的东西忽然到了右手一样,你刚才的情景同样如 此,守护者将天空的某处与你站立的地方交换了,于是你就忽然到了空中。”
“这样就想害死我,想得太简单了吧。”
铁不真自我安慰了一下,俯身看了看守护者的尸体。
这是一名中年僧侣,修剪适度的脸表明他生前是个有尊严的人,然而此时他 却成了一具难看的尸体。
“快点找到宝物吧。”
阿苏的目光在铜像四周仔细地搜索着。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铜像四周,没有一块土地像是经过挖掘的样子。
“难道不是在这里吗?”铁不真经过徒劳的寻找后,困惑地道:“可是在这 里我感到最困倦啊?”
他抬起头来,看着亚里亚大王的铜像,希望能得到一点点的启示。
铜像的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对自己的转世真身不屑一顾。
“岂有此理,我是为了完成你的心愿才降生到这个世上的,现在我遇到了难 题,你却根本不管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铁不真恼怒地一掌击在铜像身上。
这个冒犯大王的行为让阿苏吓了一跳,然而就在铁不真击打铜像的时候,从 铜像身上传来“叮叮”的声音。
铁不真和阿苏同时抬起头来,注视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有一点金光从铜像腰 间的衣带中发出。
“就在那里。”
铁不真和玉怜香同时欣喜地叫道,那些盘折的衣带上完全可以放置东西,只 要东西不是太大的话。
铁不真高高地跃起,伸手将那个闪动金光的东西取了下来。
东西入手沉重,显然是金属制成的。
阿苏急忙凑过来看,原来那是一个三寸长短的金像,刻的是一个面目朦胧, 正在呼呼大睡的家伙。
“雕刻的水平也太差了吧,连面目都没有刻清楚。”
金像执在手中,铁不真感觉极度地困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阿苏慌忙对铁不真进行了治疗,边将发出光芒的玉手放置在铁不真的额头, 边道:“这就是睡魔蒙斯的雕像啊,传说中,他就是一个没有脸的天冲。”
“就是这个玩艺儿使得全城人都睡去了吗?”铁不真有些惊奇地道:“这只 是一个普通的金像而已。”
“不要小看它啊,这个金像蕴藏着大自然神秘的力量,是传说中的七件宝物 之一呢。”
阿苏道:“赶快把它毁掉吧。”
“要怎样毁掉才行呢?”
“必须将它打破,将碎块抛在水中,祭品的魔力也就会消失了。”
“一定要打破吗,这毕竟是金子做的呢。”
铁不真有些舍不得的样子。
“必须这样做啊,只有水才能让睡魔清醒,从而促使他回到该去的地方。”
贪财的千骑长大人万般不情愿地祭出真流剑,迟疑着不想割下去。
“快动手啊,我们的时间不够多了。”
玉怜香着急地催促道。
“莫里是怎样将这个东西运来的呢,难道他经过的每个地方,都会发生所有 人昏睡的情况吗?”
“当然不是这样,只要将金像置于水中,或者是加上结界,金像就无法发挥 魔力了,水是可以令人清醒的啊,而结界则可以封住睡魔金像的魔力。快动手吧。”
阿苏也有些着急了。
铁不真笑逐颜开地道:“这样说来,我就可以保留这个金像了。”
他将金像丢进路边的水沟,并且小心地用石块和泥土盖好,喃喃地道:“将 金子抛进水沟,司马亮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认为我疯掉了。”
阿苏和玉怜香摇着头,对铁不真贪财的本性无可奈何,不过这样的处置方法 如果有用的话,阿苏并不表示反对,毕竟睡魔的雕像是难得的宝物。
一切进行完毕后,铁不真三人紧张地期待着,这样做真的可以将全城人唤醒 吗?玉怜香走到一位正在大睡的市民身边,大声地叫道:“醒来,醒来。”
这位被吵了好梦的市民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很不满地道:“吵死 人了,你们想干什么?”
玉怜香心情大好地笑道:“人家想跟你约会行不行?”铁不真和阿苏大大地 松了口气,看来,将金像放进水中,睡魔的魔力果然消失了,整个城市即将被唤 醒。
那名清醒的市民还在纠缠着玉怜香,非要她履行约会的承诺,直到玉怜香不 耐烦地用手切在他的脖颈,让他再度昏睡为止。
阿苏撮唇一吹,发出清亮的哨音,凌波飞龙受到主人的召唤,立刻赶来了。
阿苏翻身上马,道:“我们敲响市政厅的大钟,将全城人唤醒,再召集武道 学院的学员们,解决神庙的问题。”
铁不真道:“仅靠武道学院的那些学员们,恐怕对付不了莫里的法师吧,只 有我的军队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阿苏道:“可是出城去通知的话,不是要耽误很多时间吗?”
铁不真笑道:“应该不会吧。”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雪儿特制的竹筒烟花点燃,烟花冲天而起,艳丽而夺目的 色彩照亮了圣城的天空。
龙九的军队就在城外不远处,这个报警的烟花他们一定能够看到,以骑兵的 速度,他们很快就会到达城里。
阿苏惊喜地道:“你在城门口等待军队,我和玉将军去敲响大钟吧。”
“好的。”
铁不真吩咐玉怜香道:“一定要保护好阿苏。”
“放心吧,我会像保护公主一样保护女王的。”
玉怜香和阿苏打马而行,很快就来到市政厅。
在市政厅的高楼上,悬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玉怜香飞身上楼,拿起铜钟旁 的钟槌,用力地敲起大钟来,洪亮而极富穿透力的钟声响彻全城。
随着钟声的敲响,被睡魔侵袭的人们开始苏醒,沉睡的城市即将醒来了。
在阿苏的指导下,玉怜香敲出两长一短的钟声,这种钟声在圣城意味着警告, 听到的人们,将会立刻回到自己的家中。
与此同时,走到城门口的铁不真,也听到清脆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得到信号 的龙九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不过片刻,一千名骑兵在龙九的带领下来到铁不真的面前。
“发生了什么事,头儿?”龙九极为担心地问道。
“没有时间细说了,莫里等人想夺取古兰斯手卷,不过现在他们的阴谋应该 无法得逞了。”
龙九虽不知古兰斯手卷为何物,然而从铁不真的神情中,也可略知一铁不真 立刻发布了命令,将通往神庙方向的通路完全堵死,同时令人封锁住了四座城门。
铁不真亲自带着一批人赶往神庙,他并不指望能截到莫里,只是想去和神庙 中的雪儿等人会合。
在神庙的门口,雪儿和亚森等人已经焦急地等待着了,神庙外的广场上,已 经没有莫里等人的影子,看来在得知阴谋败露后,莫里理智地采取了逃跑的战略。
“雪儿,无双在哪里?”喘息未定的铁不真急急打探西川无双的下落。
雪儿笑道:“无双公主已经跟着莫里他们一起离开了。有了无双的帮助,莫 里不就无处可逃了吗?”铁不真哈哈大笑道:“无双想的真周到啊。”
雪儿对司马亮道:“西川无双会在走过的地方留下暗号,暗号的样式,我刚 才已经告诉过你了。”
司马亮笑道:“放心吧,有西川公主引路,我闭着眼睛也能将莫里这个家伙 揪出来的。”
铁不真道:“发现敌踪后,不要和对方发生冲突,必须立刻通知龙九支援, 对方的实力不可小视啊。”
司马亮立正道:“得令。”
铁不真指示阿伊莎升空,帮助司马亮的搜索队在全城进行搜查。
此时阿苏和玉怜香也赶到了,铁不真立刻带着众人进入神庙。
第二十九章先知的手卷走进这座高大庄严的神庙,铁不真肃然起敬,在大陆 上林林总总的神庙中,古兰斯神庙是特立独行的,因为她供奉的对象不是天神, 而是人类的先知古兰斯。
其实在人们的心中,古兰斯对人类的赐福远远多于任何天神。
走进神庙的大殿后,铁不真放慢了脚步,虽然他是作为神庙的拯救者而来的, 也不能怠慢神庙的主人。
十名僧侣坐在大殿上,脸色呈灰白色,他们并没有因为体内的痛苦而放弃尊 严,仍然努力保持着神情的平静。
几位大汉国的军官也在大殿上,他们的脸上仍是惊恐未消,今日的事情,给 了他们极大的打击。
他们本来以为护送古兰斯手卷是轻松的任务,想不到却差点连性命都丢掉了, 看着走进来的这位同僚,他们都露出了感激的神情,他们显然已经知挽救这场危 局的,就是这位来自凤凰城的千骑长。
来自光明城古兰斯神庙的法师迎了上来,道:“我是光明城古兰斯神庙的蓝 格,今夜之事多亏铁千骑相助,蓝格代表蔽神庙的知心大祭司,向您表示最深的 谢意。”
铁不真摆了摆手,道:“无论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竭尽全力的。对了, 龙法师原来也该是光明城神庙的吧?”
蓝格叹息着道:“这是光明城神庙的耻辱啊,多亏铁千骑阻止了他们的阴谋。”
铁不真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不必不好意思,背叛神庙的又不是你。”
蓝格微怔道:“铁千骑说得对啊。”
阿苏向铁不真引见一位年老的僧侣,告之这就是神庙的大祭司白云法师。
白云大祭司看上去是个衰老得似乎随时都可能死去的老人,皱纹和白胡须是 他脸上的特产,然而他的精神却比大多数人健旺,这不能说不是个奇迹。
铁不真暗道:“所谓老而不死,就是白云大祭司这种样子了。如果我老到这 种程度,根本就不会有活下去的念头,真搞不懂大祭司每天照镜子时心里是什么 感受。”
然而表面上,铁不真恭敬地行礼,诚恳地道:“请问法师,我能为您做些什 么呢?”
白云法师微笑着道:“这场浩劫因为您而得到拯救,您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铁不真对白云大祭司的马屁受之泰然,感到白云大祭司也有其可爱之处,他 关心地问道:“法师们所中的毒药有解救的方法吗?”
白云法师道:“毒药对法师是不具备杀伤力的,然而莫里所下的毒药、包含 了至尊法师的异能,所以,毒性根植于体内,在身体中形成结界,不破除结界, 毒性就永远也无法得到消解。”
“结界不能破解吗?”
“那是至尊大法师亲自布的结界啊。”
白云大祭司的神情表明,他觉得铁不真有些先知。
“难道法师们所面临的唯一结局将是死亡吗?”
事实上,铁不真认为,死亡对白云大祭司而言,反而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有一个人能避免我们走向死亡。”
白云大祭司露出神秘的笑容。
“谁?”
“你!”
“不会吧,大祭司,请不要开玩笑。”
铁不真道:“我可不会治疗术那种玩艺,而且对异能也一无所知啊。”
“然而先知给我的启示的确是你啊。”
白云大祭司道:“你有拯救我们的心吗?”
“废话,当然。啊,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雪儿等人都对铁不真的行为表示惭愧,在大祭司面前说出无礼的话,也只有 铁不真才能做出吧。
白云大祭司保持着僧侣应有的风度,仍然微笑着道:“请你跟我来吧。”
铁不真只得跟着白云大法师离开大殿,来到神庙空无一人,显得有些荒凉的 后院。
看来这里很少有人进来,院中的荒草,让铁不真对神庙人员的懒惰留下了深 刻的印象。
“原来这些家伙除了吃饭练功后,就什么事也不做了。”
铁不真如是想。
白云大祭司道:“请原谅刚才我说了令圣主感到疑惑的话,也许等圣主看过 占兰斯手卷后就明白了。”
只有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白云大祭师才以圣主的名称称呼铁不真,自然是 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秘密。
白云大祭司推开一间满是灰尘的小屋,示意铁不真走进去。
怀着好奇心的铁不真走进去一看,只儿小屋中放着一尊雕像,看起来与白云 大祭司倒有几分相似,只是远比白云大祭司要慈祥可爱多了。
“请问……”
“这是古兰斯的雕像。”
还没等铁不真问出口,白云大祭司便回答道。
铁不真吃惊的同时,不禁想痛骂出声,在古兰斯神庙中,放着古兰斯的雕像 当然是应该的事情,可是雕像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这是神职人员对待自己供 奉偶像的态度吗?好像看出了铁不真的不满,白云大祭司道:“因为雕像是金子 做的缘故,所以,神庙中的人从来没有到过这里。”
铁不真恍然大悟了,雕像既然是金子做的,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铁不真此时已知道,神庙中法师的道德水准,并不像以前他想象的那么高, 龙法师就是很好的例子。
他忍不住拂拭开雕像上的尘土,雕像果然露出了诱人疯狂的金色光芒。
然而让铁不真感到不解的是,就算是亚里亚大王的雕像,也只是青铜雕像而 已,古兰斯神庙为何要做一尊金像呢?他忍不住地想道:“如果我在金像上偷偷 地撬些金子下来,应该不会有事吧。”
然而想到白云大祭司一直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只能放弃这个无聊的念头。
“其实圣主不必生出偷窃的念头,这尊金像,原来就是先知为你准备的啊, 当你用得着大量金钱时,我会派人将金像送给你的。”
白云大祭司洞烛铁不真心机的话很不给面子,铁不真这才想起,阿苏和瑞芙 的异能都是来自这位不讨喜的大祭司。
铁不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不到这尊金像竟是为自己准备的,先知想的真是 太周到了,然而自己的想法也的确卑鄙了些。
不过,听白云大祭司的话意,自己并不是随时都能得到金像,如果自己不能 在统一大陆这件事情上做出点成绩来,白云大祭司是不会双手奉送金像的。
“拜托,统一大陆?先知也喜欢和别人一样开玩笑吗?看来这尊金像与我无 缘了。”
铁不真大感沮丧。
“圣主,不必灰心,统一大陆虽然艰难,不过一步步走下去,就会看到成果 的。”
白云大祭司再次无耻地偷听了铁不真的思想。
铁不真连胡思乱想的权力都没有了,只好叹了门气。
金像四周没有任何值得留意的东西,铁不真疑惑地望着白云大祭司,不知他 弄什么鬼。
白云大祭司道:“请走到先知的面前,心中念着先知的名字,秘室就会被打 开了。”
铁不真向前走了一步,依言默想古兰斯的圣名,刚念过三遍,金像就开始缓 缓地移动了。
在铁不真惊讶的目光中,雕像身后露出了闪动着光芒的洞口,表明洞中有可 以发光的物体。
不等白云大祭司示意,铁不真便迫不及待地走进了这间秘室。
挡住秘室的是金子做的雕像,那么秘室中当然有好东西了。
这间不大的秘室只需扫一眼就能看到全部的内容,让铁不真失望的是,除了 一个生锈的铁架和铁架边半截蜡烛外,只有铁架上一个陈旧的羊皮卷轴值得一看。
难道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卷轴就是古兰斯手卷吗?“是的,这就是古兰斯手 卷。”
和精通心灵异能的人相处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必开口说话,他就会知道你的 想法,这会省很多力气。
很奇怪,铁不真面对这件与自己关系重大的圣物时,心中竟然丝毫没有激动 的想法。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大概就是他对自己圣主的身份,一直抱着不以为然的 态度。
成为圣主就要统一大陆,这种见鬼的理想只有疯子才能想得出来,然而雪儿、 阿苏,包括这位白云大祭司,却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的使命,将自己一步步推向 深渊。
“古兰斯手卷只有历代的圣城之主和神庙的大祭司才有幸见过,不过手卷的 真正内容,只有圣主才可以打开。”
白云大祭司不失时机地提醒铁不真打开手卷。
铁不真不情愿地走向手卷,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开启手卷后,他就踏上了 一条陌生的道路,那显然是他很不情愿的。
然而对先知预言的好奇,又让他生出几分兴趣来。
那位人类最伟大的先知,早在几百年就已死去的古兰斯,会对自己这位几百 年后的人说些什么呢?
当他走到铁架边时,铁架上的蜡烛神奇地点燃了,铁不真对此已不以为奇。
先知古兰斯创造的奇迹太多了,也许他最大的奇迹就是这个卷轴吧。
终于,在白云大祭司充满期待的目光中,铁不真打开了手卷。
手卷上写的是:“阿苏啊,圣主将在手卷被送往光明城的时候来到圣城,奉 我的旨意,全力辅佐圣主吧。”
铁不真刚想表示惊讶,卷轴上的字迹忽然燃烧起来,铁不真吓了一跳,慌忙 丢开卷轴。
火焰在卷轴上静静地燃烧着,上面的文字一个个消失了,紧接着,新的文字 在手卷上清晰地显示出来。
铁不真来不及震惊了,看来最后浏览手卷的是圣城女王阿苏,在手卷意识到 阅读者是铁不真时,先知留给铁不真的字迹才真正显示出来:“尊敬的大王,当 您打开手卷时,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将在您的面前展开,而我,一颗卑微的灵魂, 将永远伴随着您。”
铁不真不禁百感交集,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好像一下子被触及到了。
“统一的道路是无比艰难的,然而这由乱入治的进程却是历史的必然,谁也 阻挡不了大陆前进的步伐,而您,将是这场变革的引路人。”
字迹一行行地显示出来,而铁不真的心情,也随着字迹的跳动而跳动。
统一大陆,现在已变成自己宿命的任务了,铁不真感到头痛无比。
“尊敬的大王啊,人的生命何其短暂,只有将名字刻在历史的车轮上,生命 才会焕发出异彩啊,当您的名字代代相传,当您的事迹变成歌谣四处传诵,大王 的英名,将会与世界不朽。”
铁不真不得不惊叹先知古兰斯的伟大了,这个早在数百年前就已死去的人, 却是那样的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读着这些令人心情激荡的文字,铁不真承认自 己已经是热血沸腾。
“我的名字代代相传,我的事迹变成歌谣四处传诵,嗯,听起来蛮不错的吗。”
白云大祭司一直注视着铁不真神情的变化,此时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尊敬的大王,您的旅程不会孤独,神机族的少女是您最忠心的奴仆;来自 西方国家的公主将是您可靠的伴侣;圣城的女王是您坚实的后盾;光明之城中的 女子,正等待着您的召唤。”
铁不真对这位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先知,不得不投以无比崇敬的心情了。
按照先知所说,在光明城中,还有一个女人在等待着自己,铁不真满心欢喜 起来,先知指定的女人,应该是个美女吧,雪儿、西川无双、阿苏已经证明了先 知的品味,希望这第四个女子,也应该与雪儿她们不相上下。
白云大祭司此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铁不真知道思想又被窥视了,愤怒地瞪了白云大祭司一眼,然后再次读起了 手卷。
“尊敬的大王,基于您将遭遇无数的风险,我将尽力地帮助您,希望能激发 您的潜能,成为大陆的最强者。”
铁不真的呼吸急促起来,这么看来,古兰斯竟想教自己武道了,先知所传授 的东西,当然非同小可。
“按照您此时的状况,我将最简单的异能‘破字真言’传授于您,破字真言 的用处,在于解开所有性质的结界,修行的方法是……”
铁不真看到这里,知道这是解救神庙僧侣此时困境的方法了。
先知真是伟大啊,竟连这件小事,也能早已预知。
手卷上显现出了极为详细的“破字真言”的修行方法,铁不真打起精神,以 极大的耐心学下去,当看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自己的体内,多了一 种异样的热力。
这种热力绝不同于真流,而是从心灵深处被激发出来的力量,铁不真忽然醒 悟到,这就是异能者们施展异能的必备条件——灵力。
手卷上的字迹仍在不断地显示出来,当字迹写满手卷时,文字将会燃烧,而 新的字迹又会重新显现。
铁不真不知道消失的字迹是否会再重现,所以他用尽全部心力,牢牢记住每 一个字,好在他的记性奇佳,这个小小的考验并不成问题。
“尊敬的大王啊,请将手卷携在身上,当您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会再次给予 您帮助。”
字迹不再显现,铁不真感到了茫然,难道古兰斯的告知就这样结束了吗? “圣主,以您现在的能力,是无法学会太多异能的,当您变得更强的时候,我想 先知会再次给你帮助吧。”
白云大祭司的话打消了铁不真的疑虑。
铁不真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就将手卷带在身上好了。不过,按照 先知的预言,手卷不是要移交给光明城的神庙吗?祭司大人怎样对蓝格交差呢?”
白云大祭司露出狡猾的神情道:“蓝格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手卷啊,所以这不 是问题。”
铁不真忍不住笑道:“这也是奉着先知的旨意吗,难道先知也会骗人?”
“怎么说呢,先知移交手卷的遗令,恐怕只是为了引你现身吧,如今这个目 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如何向光明城的神庙交待,就是细枝末节的问题了。”
铁不真知道,以白云大祭司的智慧,所伪装的手卷必定极为逼真,而从未见 过手卷的光明城神庙人员,根本是无法辨别的。
“其实,移交给光明城神庙的手卷,的确也是先知的遗物,那上面写着先知 的治世格言,对光明城神庙也是不无裨益啊。”
白云大祭司以令人惊讶的忍耐力,抑制着自己的笑声,让铁不真敬佩不已。
“对了。”
铁不真想起刚才先知传授的异能,有些迫不及待地道:“大祭司,如果我把 你体内的结界解除,毒药对你肌体的危害就将消失了吧?”
白云大祭司吃惊道:“你准备在我身上第一次使用异能吗?”
“应该没有问题吧,难道你不相信先知吗?”
“当然,这是先知的旨意。”
白云大祭司有些勉强地道:“不过,难道你不想再练习一下,等到更有把握 再出手吗?我可以先设置一个高级的结界。”
“没有必要那么麻烦吧,我的异能可是先知传授的呢。”
白云大祭司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当然相信先知传授的异能,可是铁不真是第 一次使用啊,他对那些玄妙的方法都掌握了吗?然而圣主的旨意难道是可以违背 的吗,白云大祭司无奈地点了点头。
铁不真兴奋地将手指对准白云大祭司,将体内的灵力按照先知传授的方法凝 聚到指尖,在白云大祭司的颤抖中,铁不真施展了他的异能。
“破!”
随着这声大喝,白云大祭司的表情变得僵直起来,并且很久都一动不动。
“难道出差错了吗?”
铁不真有些害怕了。
白云大祭司紧皱着眉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铁不真吓坏了,道:“大祭司,你没有事吧,我真该死了,为何刚才不听从 你的劝告呢!”
然而笑容却在白云大祭司的脸上慢慢地绽放开来:“多谢圣主,我体内的结 界已被你破解了,以我本身的灵力,驱除毒性应该不是问题吧!”
铁不真有些恼怒地道:“可是你刚才的表情……”
“那只是一个玩笑,圣主大人。”
白云大祭司露出顽童般的笑容。
回到大殿后,铁不真替中毒的僧侣破解了结界,至于他们体内残存的毒药, 则由治疗术就能轻易地解决。
对铁不真竟能破解众僧侣的结界,蓝格深表惊讶,因为这毒药中的结界毕竟 是由至尊大法师设置的啊。
白云大祭司对此进行了解释,先知古兰斯已预知僧侣今日的不幸,故而早已 留下了破解的方法,而铁不真,是先知指定的学习这种方法的人。
蓝格对铁不真的好运表示羡幕,并且再次为铁不真拯救众人的英勇行为表示 感谢。
此时司马亮兴冲冲地走进大殿,向铁不真报告。
由于有西川无双的指引,他们顺利地找到了莫里,在骑兵的强力攻击下,莫 里的人马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些人都是格里斯国英勇的士兵,在面临绝境的时候,无人提出投降。
司马亮仁慈地满足了他们的愿望,成全他们欲往天国的理想。
侥幸逃走的是龙法师郑剑和莫里,龙法师的两名法师同伴则死在骑兵们锋利 的马刀下。
铁不真对此表示满意,莫里此人是格里斯国重要的人物,如果将其擒住,反 而可能引起严重的外交问题,这显然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司马亮趋前凑近铁不真的耳朵,道:“西川无双在神庙外等着头儿呢。”
铁不真再也坐不住了,他匆匆走出神庙,只见偌大的神庙广场上,西川无双 背对着神庙,孤零零地站着。
铁不真走到西川无双的身前,瞧见她削瘦的背影,心中大起怜惜之心。
谁能想到,面前这位清瘦的少女,就是驰骋疆场,令无数大汉军入胆寒的西 川无双呢!铁不真深深理解西川无双此时的心情,这位宁愿抛弃权力而不愿同室 操戈的西川公主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他轻声地道:“无双。”
西川无双娇躯微震,缓缓地转过身来,此时她脸上不再蒙着面纱,也不见了 那张凶恶的面具,呈现在铁不真面前的是一张绝丽无双的清秀面容。
“铁千骑。”
西川无双的目中有挥之不去的幽怨,铁不真被深深震动了。
“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了你。”
铁不真百感交集。
“擒住我可是奇功一件呢,我可以肯定,你会为此而升为万骑长的。”
“无双!”
铁不真恼怒了。
好像觉得铁不真发怒的样子很有趣,西川无双咯咯地轻笑起来。
铁不真大感头痛,西川无双精明厉害,可不是普通女子可比的,与她相处, 就不得不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铁不真趋前握住西川无双的手,西川无双略微挣扎了一下,感受到铁不真的 决心后,就放弃了抵抗。
“无双,你我相逢是大神的眷顾啊,我决心不再离开你了。”
西川无双的娇躯再次颤动,她将日光转向远处,好像生怕被铁不真眼中的柔 情融化似的。
“与你在一起,恐怕不可能吧。”
西川无双道。
“为什么!”
“圣主大人,你不要忘了你的使命,而我,虽然离开了故土,可是如果有人 要侵犯她的话,我是绝不会允许的。”
铁不真苦笑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有统一大陆的能力吗?就算这样,那么, 我可以向你保证,终我一生,绝不会向西川国发动进攻。”
西川无双欣喜地道:“可是你说的哦?”
“不过,如果你敢拒绝我的挽留的话,那么一旦我掌握了军权,那么,我所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攻西川国,将你这个无情的公主擒到我的床上。”
铁不真咬牙切齿地说道,努力地向西川无双证明,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也许是惧于铁不真此时可怕的表情,西川无双感到莫名的心悸。
“这个家伙不是玩真的吧,不过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有了这种想法的西川无双软化下来,不过公主的自尊让她仍然说出这样的话 :“让我想想吧,跟你在一起有什么好处呢?你只是千骑长而已,好像养活不了 我吧。”
“无双。”
铁不真再次被激怒了,不过他很快发现,他又上了西川无双的当,这位狡猾 的西川公主正偷偷地笑呢。
“好啊,你竟敢戏弄我。”
铁不真上前搂住西川无双的纤腰,想对她施以惩戒。
西川无双巧妙地闪了开来,嗔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啊,真是的。”
铁不真爱煞厂西川无双亦嗔亦娇的神情,可是知道她绝不会让自己捉住,只 能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狡猾的公主。
此时雪儿等人走出了神庙,铁不真知道再无机会,只得悻悻地站在—边,看 着雪儿与西川无双亲热地交谈。
“终于决定留下来了吗?”
由于不想在蓝格等人面前暴露西川无双的身份,雪儿与西川无双用心灵传导 术交谈着。
“没有办法啊,你也知道他有多缠人。”
“圣主大人的确很会缠人耶,今天晚上,你就会更加确切地了解了。”
“雪儿,你说什么啊!”
“难道你不想吗?这可骗不了我的,故作姿态是没有好处的,孤枕难眠的时 候,可不要叫苦啊。”
“该死的雪儿,你竟敢这样取笑我。”
西川无双跃起扑向雪儿,雪儿娇笑着躲闪开来。
众人望着笑逐颜开的两女,不禁感到,铁不真的春天已经来了。
铁不真知道不必对亚森隐瞒西川无双的身份,忠实的亚森是绝不会背叛自己 的。
得知真相的亚森深感惊讶,对铁不真高超的手段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西川无双与文亲王的不和、对大汉国是极为有利的。
少了西川无双这个智勇双全的将领,大汉国的边境,将会变得安宁起来。
为了这个原因,亚森对西川无双的到来表示欢迎。
由于没有人见过西川无双的真实面容,所以,也不可能有人认出西川无双, 铁不真的骑兵们只知道,他们风流的千骑长身逼又多了一位美女。
是夜,诸女自动地让出空档,方便铁不真与西川无双重叙旧情。
确定房中绝无第三者后,铁不真搂住了西川无双的纤腰。
美人的确清瘦了不少,这让铁不真更增加了怜惜之心。
西川无双阻止住了铁不真讨厌的魔手,轻声道:“别急嘛,难道人家会跑掉 吗!”
“我的确很担心啊,你的出现是那么突然,我怎能不担心你又会神秘地消失 呢。”
铁不真依然将西川无双搂得紧紧。
“放心吧,铁郎,天下之大,无双却已无处藏身了,除了托付铁郎,我还能 去哪里呢?”
西川无双的声音竞有些怅然起来。
“无双,我决定再也不放你走了,如果你真想去的话,就带着我好啦。”
“谁会带你走呢,别臭美了。”
西川无双温柔地笑道:“铁郎,我想知道我们别后的情景,听说,你在清水 河打了一场漂亮的战斗呢?”
铁不真得意地道:“那只是小事一椿罢了,海伦娜想要我的人头,我总不能 伸长脖子让她砍吧。”
说话间,铁不真的手掌已经伸进西川无双的胸衣,大肆抚摸起来。
西川无双轻轻地呻吟出声,道:“等一等啦!铁郎,这样一来,你可就得罪 了阿木尊,阿木尊在军界势力不小,回到帝都后,可有你好受的了。”
“这的确是件令人头痛的事情。”
铁不真像是抚摸不够似的,仍在西川无双的酥胸处流连。
“铁郎,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后的路将怎样走呢,不要忘了,你可是天神指 定的圣主。”
提到这件事,铁不真不禁有些泄气了,这才是真正令他头痛的事情,他本想 完成督军交待的任务后,就带着西川无双和雪儿她们周游大陆呢。
可是,雪儿一定不会同意的,还有阿苏,她恐怕会因此永远而不理自己了。
亚森也向他透露,督军让他回帝都的真正原因,是让他负担起与紫李两党斗 争的任务。
“这些人一定都疯了。”
铁不真私下里不只一次这样咒骂着。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后,铁不真哀求道:“无双,不要提这些烦人的事情好 不好,到了帝都后,我随机应变吧。”
为了迫使西川无双不再提这些恼人的问题,铁不真加紧了进攻,他的一只魔 手已顺利地突破重重障碍,侵犯到了西川无双神秘的禁区。
西川无双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的头脑后,嘤咛一声,扑进铁不真的怀抱,与他 热烈地接吻。
也许是因为久别重逢的缘故,二人都没有过多地调情,而直接引向正题。
终于合体后,两人尽情享受着这久别的快乐,对西川无双而言,这种快乐是 期待已久的,而对铁不真而言,西川无双熟悉而陌生的身体让他兴奋异常。
在激烈交锋的同时,两人体内的真流也适时地交合起来,这不仅给双方带来 更大的快感,也令二人精神更加振奋。
这场艳战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两人都没有疲倦的迹象,反而越战越勇。
“铁郎,真的太好了。”
达到无数次峰巅的西川无双情不自禁地大声娇呼道。
“这才刚刚开始呢。”
铁不真对自己的体力感到欣喜,与西川无双的交合,不仅是一种享受,也是 练功的过程。
他感到真流在体内不停地激荡着,而自己的胯下,更是充满了勃勃生机。
不过,两人的体力虽然没有问题,西川无双的娇躯却感到吃不消了,尤其是 西川无双最柔嫩的玉门处,已经隐隐作痛了。
然而铁不真却是越战越勇,看来,这场战斗极有可能要战到天明了。
再也无法承受的西川无双不得不用心灵传导术通知了玉怜香,早已迫不及待 的玉怜香飘然而入,从身后搂住了铁不真的虎躯。
“临阵换将吗,好啊,我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铁不真立刻将玉怜香推倒在床上,隔着玉怜香的雪臀,狠狠地杀将过去。
精通玉女术的玉怜香给铁不真带来了异样的感受,尤其是玉怜香不停挤压的 秘处,让铁不真大呼过瘾。
然而,就算是玉怜香,也无法抵御此时精力极为旺盛的铁不真,刚才和西川 无双的合体,已令他的功力大大增加,玉怜香的玉女术,根本就不够看。
坐在一边观战的西川无双轻轻地喘息着,对铁不真惊人的战力深感惊讶。
她暗暗地道:“天下间,恐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有精力的男人了,虽然他已 有了雪儿、阿伊莎和我们,可是好像仍然喂不饱他似的。”
看到玉怜香已呈败象,而铁不真色狼般地眼神已盯着自己,西川无双不胜惶 恐,急忙暗中通知了雪儿和阿伊莎。
雪儿和阿伊莎作为援兵立刻赶到,阿伊莎自告奋勇地替下了早已气若游丝的 玉怜香。
可是此时的铁不真已经杀红眼了,完全忘记了阿伊莎的玉门是极为狭窄的。
随着阿伊莎的娇呼,铁不真才醒悟过来,慌忙放慢了节奏,可是就算这样, 不过两三个回合,阿伊莎已败下阵了。
打败铁不真的希望完全寄托在雪儿身上了。
和铁不真交手次数最多的雪儿,此时也惊讶于铁不真的战力,她很快想到, 这是西川无双的阴煞神功与铁不真的阳煞真流交合的结果了。
“想不到这两种功力的融和不但能提高铁大哥的功力,也能极大地提高铁郎 的性能力,天啊,这下我们可惨了。”
正在雪儿胡思乱想之时,玉腿已被铁不真打开,火热的家伙已刺了进来。
雪儿慌忙夹住双腿,想迫使铁不真尽快收兵,可是她实在低估了铁不真此时 的战力。
铁不真一阵猛冲,已令雪儿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在雪儿渐渐感到不支的时刻,西川无双发现,铁不真的眼睛已经又看着自己 了。
“天神啊,救命啊。”
从马业行会的某个房间中,路人惊闻了一位少女的惨呼。
第三十章康德爵士第三天,一年一度的古兰斯节如期来到了,经过前几日的 那场风波,人们更加感到了生命的可贵,圣城的节日气氛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达到 了高潮。
中午,神庙的广场上举行厂隆重的仪式,白云大祭司和蓝格祭司完成了古兰 斯手卷的交接。
看着白云大祭司郑重其事的样子,摸着怀中的羊皮手卷,铁不真忍不住笑出 声来。
玉怜香奇怪地问道:“铁千骑,有什么好笑的呢,这可是庄重的场合啊。”
“啊,没什么,呵呵,真的没有什么。”
众人无不用责备的目光怒视着铁不真。
交接仪式完成后,蓝格决定立刻起程,随同铁不真回到帝都。
莫里事件让蓝格第一次感觉到身上的担子极为沉重,这是他所带来的护送队 所无法承受的。
铁不真答应了蓝格的请求,承诺将蓝格和古兰斯手卷安全地护送回帝都。
胡安则在交接仪式后,向铁不真告辞,他告诉铁不真,他不久就会到帝都办 事,相信两人很快就会见面的。
临行前,铁不真想起了睡魔的雕像,虽然不知道以后是否能用得上,然而睡 魔的雕像毕竟是金子做的啊,所以铁不真亲自将金像从水沟中取出,放进一个盛 水的铁盒中,为了以防万一,铁不真还请瑞芙在铁盒中设立了结界。
有两层保护的金像应该不会发挥它可怕的力量了。
圣城的居民在阿苏和瑞芙的带领下,送铁不真出城,阿苏的眼圈有些红了, 然而在她的子民面前,她努力地保持着女王的矜持。
瑞芙则不顾形象的扑进铁不真的怀抱中大哭起来。
瑞芙本来想随同铁不真去帝都,然而考虑到自己离开后,姐姐将会寂寞冷清, 她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送出城三十里,阿苏仍是不忍离去的样子,然而三十里已是极限了,阿苏只 能强忍着离情别绪,决然地止住了马。
她向铁不真许下了承诺,铁不真以后有任何的要求,她都将全力支持,圣城, 将是铁不真的大本营。
并且她还透露,她将再培育出一匹具有异能的马,送给铁不真作为坐骑。
铁不真与阿苏挥泪而别,同时心中深感遗憾,因为西川无双的到来,铁不真 分身乏术,无法对阿苏展开攻势,从而没能完成收罗女王殿下入罗帐的构想。
不过他暗暗发誓,一旦再有机会,他绝不会错过。
直到阿苏高大的身影再也看不到,铁不真才回过头来,发布了向帝都进发的 命令。
圣城以东,是广阔的平原,铁不真担心海伦娜会再次出现,毕竟海伦娜只需 穿过雅都城,就可以拦在他的前面。
然而派出去的斥候兵没有发现任何兵马的迹象,看来,在帝都的脚下,海伦 娜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行为。
经过两天的行军,离帝都只有不到百里的距离,由于再往前就是帝都卫戍部 队野龙军团的防区,部队不能再前进了,一旦与野龙军团接触,就意味着铁不真 正式入城,从而失去了主动。
野龙将军是与紫式龙并列的大汉名将,亦是大汉国仅存的功勋老将之一,此 人在朝野内外极具威望,是军中的第二号人物。
野龙将军为人正直,因不满紫式龙的所作所为,而受到紫式龙的排挤,然而 紫式龙却对军权在握的野龙将军无法欺之太甚,两人交锋的结果是打了个平手, 野龙将军保留了军权,驻守在帝都郊外,成为守卫帝都的第一道屏障,而紫式龙 能赶野龙将军出城,以后办事不致束手束脚,也就心满意足了。
铁不真在西川无双的提醒下,召开了会议,研究如何回帝都的问题。
西川无双首先发言,道:“如果我是阿木尊,我会抢先一步赶到帝都,向军 法部恶人先告状,以阿木尊的身份和影响力,他会取得相当的主动,这对铁千骑 是极为不利的。”
西川无双的话,指出了铁不真将要面对的困境,众人也就此展开了深深的思 索。
西川无双的话无疑是正确的,这位西川公主,的确具有战略家的远见卓识。
雪儿非常同意西川无双的看法,她认为,军法部绝对会偏袒阿木尊,必定会 采纳阿木尊的说法,这样,铁不真很可能刚进帝都,就作为叛乱者被绳之以法。
铁不真深以为然,阿木尊位高权重,若想摆平自己这个千骑长,实在是举手 之劳。
他道:“在我临行前,督军大人曾交给我两封信,分别是送给议会的议长金 公爵和金轮军事学院的院长康德爵士的,如果能得到两位大人的帮助,也许我们 有办法对付阿木尊。”
西川无双欣然道:“这就没有问题了,金议长虽然有职无权,然而在帝都政 界的影响力却不容低估,康德爵士在军界也具有广泛的影响,只要得到他们的帮 助,我们将可以顺利地解决阿木尊的问题。”
身为西川主将,西川无双对大汉国的军政要员自然了如指掌。
会议上立刻达成了决定,由龙九带兵驻扎在原地等候消息,铁不真则由雪儿、 西川无双、亚森陪同,先赶住帝都,秘密地会见金议长和康德爵士。
带上亚森,是因为亚森就是出自金轮军事学院,与康德爵士有师生之谊。
一夜饱睡后,铁不真等装束停当,向帝都进发。
历史就此翻开新的一页,铁不真,这位帝都日后的新主人,终于在离开帝都 三个月后,回到了他的故乡,就此展开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光明城,这座大汉国的帝都号称大陆上最坚固的城池,亦是大陆上最大的城 市,在它漫长的三百多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被攻破的记录,只有战神西川流枫 曾叩关城下,却受阻于坚固的城墙。
经过三百多年的经营,如今这座城市已成为大汉国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 各种各样的人怀着各自的目的来到帝都,在给帝都带来繁华热闹的同时,亦带来 了欲望和贪婪、阴谋和欺诈。
这里有最高尚的贵族,最富有的商人,最具权势的政客,然而在繁华背后, 这座城市亦有最多的小偷,最多的妓女,最多的穷人。
关于光明城的一句谚语充分地说明了她的特色:“如果你爱一个人,请把他 送到光明城吧,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也请把他送到光明城吧,因 为那里是地狱。”
大汉国历春日的一天黄昏,在城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一行四人匆匆走进了 光明城。
这四名旅行者模样的人是两男两女。
两名女子都穿着宽大的披风,低着头匆匆地走着,然而当她们偶尔抬起头来 时,行人无不为她们的绝丽容颜所倾倒。
那名年纪较轻的女子显然不喜欢这样的装束,从她不时敞开的披风中,幸运 者可以得窥她修长的玉腿。
另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始终保持着优雅从容的风度,在她清丽的面容中,有 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
两名男子中,一个是中等身材,相貌忠厚的年轻人,另一个人身材高大,气 宇轩昂,有着一张极富魅力的面孔和玩世不恭的神情。
四人走在帝都宽阔的大街上,并没有像通常的旅行者那样露出好奇的神情! 这座名震大陆的城市,对他们显然并没有足够的吸引力。
“亚森,康德爵士的家在哪里呢?”
那名优雅的女子问道。
“无双小姐,我记得是在东大街七号吧。”
相貌忠厚的年轻人答道。
“东大街?那可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原来康德爵士就住在那里吗?高大的年 轻人露出兴奋的神情。”
这四人就是铁不真一行,他们从清晨出发,黄昏时,终于赶到了光明城。
“重回故地,感到亲切了吧?”
雪儿轻声笑道。
“说到亲切的话,现在还谈不上,如果能看到有人打架,或者是提着刀满街 跑的阳景,也许找才会有比较熟悉的感觉吧。”
西川无双和雪儿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们无法明白,她们怎会喜欢上这个帝 都的大流氓呢,命运的神奇之处也许就在这里了。
拐进东大街冷清的小巷后,小巷中散发的臭气让西川无双和雪儿都皱起了眉 头。
雪儿道:“亚森,尊贵的康德爵士怎会住在这里呢?”
“也许康德爵士是比较亲民的那种贵族吧,住在这里虽然冷清了些,不过可 以不受打扰地休息啊。”
亚森努力地想找出答案。
“说到不受打扰,在东大街显然是不可能的。”
铁不真笑道:“据我所知,这条冷僻的小巷是帝都犯案的高发地区。”
也许是为了印证铁不真的话,从小巷深处,忽然冒出来几名衣冠不整的家伙, 很难用亲切友好这样的字眼形容他们的神情,他们肮脏的手上持着的小刀充分表 明了他们的态度。
“旅行者,聪明的话,就留下身上所有的钱财吧。”
二名头发凌乱的家伙凶狠地道。
四个人都露出了笑意,雪儿道:“铁大哥,现在可否有亲切的感觉了呢?”
“怎么说呢,有些令我失望,在我离开之前,帝都的流氓都是很注重形象的, 想不到我的离开,会造成帝都黑帮如此大的衰落。”
铁不真痛心疾首地说道。
“喂,听到没有,快把身上所有的钱交出来。”
这些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铁不真走到那名发型特别的家伙面前,低声说了一句话,此人惊恐地道: “你,你是……”铁不真笑道:“告诉大家,老子回来了。”
惊恐像瘟疫一样在那些家伙中传播着,紧接着,那几人四处逃散,很快就不 见了踪影。
西川无双好奇地道:“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我只是按照惯例,通报了我的名字。”
铁不真得意地道。
西川无双咯咯笑道:“原来大汉国的千骑长大人,只能用来对付帝都小流氓。”
铁不真大感没趣,狠狠地瞪了西川无双一眼,低声道:“你等着吧,下次在 床上时,我再也不饶你了。”
西川无双故作惊恐地道:“人家好怕啊。”
这次有趣的经历让铁不真真实地感到,他的确已踏在帝都的土地上了,很可 惜的是,他现在的身份大不同以往,再想过以往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已经不可能 了。
走过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和草屋,众人终于在一幢还算像点样子的建筑前停下 来了,亚森认定,这就是康德爵士的家。
也许是为了和周围的建筑形成统一的风格,康德爵士的门前堆满了垃圾。
亚森疑惑地拍着脑袋,还是走上台阶,敲了敲门。
门内有个很老的声音应了一声,然而过了很久后,门才被打开。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用很不友好的目光看着众人,不耐烦地道:“如果你们 是来讨债的话,对不起,康德爵士不在家。”
亚森认出了老人,惊喜地道:“李伯,我是亚森啊。”
“亚森?”
李伯上下打量着亚森,高兴地道:“真的是亚森,你不是跟随着克里兰大人 的吗?”
“是的,我奉督军大人的命令回城办事。”
亚森奇怪地道:“对了,刚才李伯提到讨债的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李伯看了看铁不真等人,将亚森拉到一边,低声道:“亚森,你手头有钱吗?”
“啊,当然,如果你需要的话。”
亚森掏出了钱包。
李伯很不好意思地道:“这些钱当然不是我需要,只是爵士最近手头有些不 方便。”
“请拿去吧,不用还都可以,康德爵士曾经给我很大的帮助,这点钱不算什 么的。”
“太感谢了。”
好像是生怕亚森后悔,李伯急忙夺去了钱包。
“那么,我能进去见康德爵士吗?”
李伯道:“因为债主经常上门的缘故,所以爵士很久没有回家了。”
“那么他住在哪里呢?”
“我想他一定还在酒馆里吧,因为欠下了酒馆很多的债务,所以酒馆就不放 他走了,非要让我筹到足够的酒钱才会放人,我正为此事着急呢。”
“原来是这样啊。”
亚森有些惭愧地看着铁不真,自己昔日的老师沦落到这种地步,让他觉得好 像是自己的过错。
“亚森,你的朋友看上去很有钱吗?”
李伯看着铁不真三人道。
“啊,钱吗,应该有点吧。”
亚森的神情更窘迫了。
“那么,请你去酒馆把爵士救出来吧,至于你刚才给我的钱,因为我还要打 发其他的债主,所以就暂时放在我这里好了。”
问明了酒馆的所在,亚森向李伯告辞了。
走在路上,看着众人疑惑的神情,亚森试图对此进行解释,道:“也许爵士 的财务暂时遇到了困难,我想这不算什么大问题吧。”
雪儿道:“康德爵士好像是子爵吧,身为贵族,应该有超过五百亩的封地, 加上他在军事学院的薪水,怎么样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的啊。”
“也许有其他的原因呢,比如说,爵士将自己的钱送给了穷人,爵士以前经 常这样做的。”
李伯所说的小酒馆很快就找到了,刚刚入夜,酒馆的生意看起来很不错。
亚森推门走了进去,就听到从东南方向传来了争吵声。
一共有七八名男子围着一个相貌堂堂、衣冠楚楚、上了年纪的男子正在争论 着什么。
“啊,是康德爵士。”
亚森认出了那名老年男子,不过他的声音却被众人的喧哗声压了下去。
一名浑身油腻的肥胖大汉可怜兮兮地对康德爵士道:“爵士,你欠我的牛肉 钱该还了吧,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我想我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不,他应该先还我的钱。”
一名瘦瘦的,脖子上挂着皮尺的男子道:“他一年前在我的店里买了三套高 级的礼服,到现在,我连他的一个子都没有看到。”
他指着康德爵士的衣领,大声地道:“看到没有,就是这套衣服,他还有脸 穿在身上。”
因为过度的愤怒,他已经忘记康德爵士高贵的身份,从而也忘记了该有的礼 貌。
康德爵士保持着贵族特有的从容和优雅,在吵闹声中,他向酒保举起下空酒 杯,道:“再来一杯吧,这里的酒真的不错。”
“不可能再给你酒了。”
酒保不满地嚷嚷道:“爵士,您欠本店的酒钱已超过十个金币了。”
看到这里,亚森已经惭愧地低下了头,铁不真则有了想逃跑的想法。
一个连自己的财务问题都处理不好的人,有能力帮助别人解决困境吗?然而 就在他转身准备逃跑的时候,康德爵士忽然发现了亚森,高兴地道:“我见到的 是老朋友亚森吗?太令人意外了,亚森,请过来吧。”
亚森红着脸走了过去,铁不真与西川无双、雪儿相视苦笑,他们虽然不是先 知,却同时有了破财的预感。
“太好了,果然是亚森。”
康德爵士大力地拍着亚森的肩头。
“康德爵士,能看到你真令我高兴!”
亚森苦着脸道。
“对了,亚森,你身上应该有些钱吧,请借给我一百枚金币吧。”
康德爵士从容地说着,好像他要的数目,只是一个铜子而已。
“康德爵士,其实……”亚森很窘的摸着口袋,忽然发现口袋中多了个鼓鼓 的钱包,而身边的雪儿正冲着他眨着眼睛。
二百枚金币吗,当然没有问题。
亚森数着钱包中的金币,钱包却被康德爵士劈手夺了过去。
“这是欠你的牛肉钱。”
康德爵士神气地将五枚金币拍在牛肉贩子的面前。
“啊,太谢谢了。”
看到金币的牛肉贩子眉开眼笑。
随着债主被一个个打发,钱包也变得空空如也了。
铁不真心疼地计算着,加上亚森刚才借给李伯的钱,此次他们一共损失了将 近一百八十枚金币。
“天神啊,那可是一百八十枚金币啊。”
铁不真欲哭无泪。
酒馆重现了宁静的气氛,酒保也满脸堆笑地在康德爵士的酒杯中注满了酒。
亚森将铁不真介绍给了康德爵士,听到铁不真是奉克里兰的命令来到帝都, 康德爵士露出亲切的笑容。
“这是督军大人给您的信。”
铁不真将信交给了康德爵士。
康德爵士动作优雅地读着信,很快就微笑道:“既然是克里兰老友的吩咐, 我当然会照办的,放心吧,我会全力支持你在帝都站稳脚跟的。”
“在帝都站稳脚跟?这显然不是我目前考虑的问题,事实上,我连生存都成 了问题。”
铁不真坦言道。
“说出来听听吧。”
康德爵士拍着胸膛道:“在帝都,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
虽然对康德爵士的能力铁不真表示怀疑,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说道: “在回帝都的途中,我遇到了袭击,而袭击者正是西征军的万骑长海伦娜和艾里, 而我相信,这件事是出于阿木尊大人……”
“啊,肚子有点饿了。”
康德爵士显然根本没有听铁小真的叙述:“你们的肚子难道不饿吗?这家酒 馆的烧酒牛肉可是很有名的呢。”
“康德爵士……”
“就来一份烧酒牛肉吧,你们真的不饿吗?”
“不,我们不饿。”
铁不真心中有些明白了,并不是康德爵士对他的话不感兴趣,而是他根本管 不了这件事。
在他提到阿木尊这个名字的时候,康德爵士的目光中出现了明显的慌乱。
铁不真对康德爵士已经不抱希望,一个天天被债主追着跑的人,显然不是他 自己所说的什么事情都能搞定的那种人。
“真是太遗憾了,烧酒牛肉的味道的确很不错呢。”
康德爵士欣然地享用着美味。
众人抱臂欣赏着康德爵士的进食动作,可以肯定,此人已足有三天没有吃过 饭了。
“哎呀,钱包已经空掉了。”
准备付账的康德爵士拿起亚森刚才给他的钱包,苦恼地道。
“没问题,这顿饭我来付账。”
亚森再次展现了他的豪爽。
“既然这样的话,酒保,请再上一份烧酒牛肉吧。”
第三十一章初识权谋“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出了酒馆后,亚森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亚森,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铁不真和雪儿同时安慰亚森。
“康德爵士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啊,他不但为人正直,而且学问高深,他教授 的战术课是军事学院的学员们最喜爱的课。”
亚森摇着头,为康德爵士巨大的转变深感痛苦。
“我们还有金议长嘛,相信金议长一定能给我们提供帮助的。”
铁不真再次安慰亚森受伤的心。
“对,我们还有金议长。”
亚森重新恢复了信心。
由于在酒馆中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夜已深了,此时再去打扰金议长显然是不 合适的。
在一间小客栈中,众人草草入睡,准备第二天清晨就去找金议长。
清晨,众人早早地醒来,精神焕发地来到金议长的宅邸。
守卫宅邸的士兵粗暴地询问他们的身份、来历,当铁不真塞给他们一些金币 后,士兵们很快就恢复了笑容。
他们深感遗憾地告诉铁不真等人,公务繁忙的金议长已经到议会去了,如果 他们想见金议长的话,请到秘书处预约,只需等上一年半载,就一定能见到金议 长的。
铁不真表示没有时间等这么久,希望士兵们能想个方法,让他尽快地见到金 议长。
为了帮助士兵们思考,铁不真又献上几枚金币。
士兵们很快就想出了妙计,他们向铁不真透露,他们可以去议长上班的地方 等候。
铁不真惊讶地道:“议会是普通人也能去的地方吗?”
“看来您是第一次来帝都啊。”
士兵们笑着道:“议会虽然是神圣的地方,可是为了尊重民众的权力,议会 规定,在议员们开会的时候,只要付一些金币,就可以旁听会议。”
铁不真惊奇地道:“这样也可以啊?”
士兵们瞧着铁不真的目光就像瞧着乡巴佬,一名士兵笑道:“为什么不可以 呢,议会可以增加收入,而市民们也满足了参政的欲望,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难道议会不怕泄露国家机密吗?”
士兵们都笑了起来,一名士兵笑道:“如果是重要的议题,就不可能交给那 些议员讨论了。”
离开议长宅邸后,雪儿和西川无双都对大汉国开明的政治气氛深感惊讶。
西川无双道:“难怪大汉国能成为强国啊,这样开明的举措,恐怕其他任何 一个国家也做不到吧。”
按照士兵的指点,众人很快找到了议会的所在地。
士兵们说的没有错,在向议会的守卫说明来意后,守卫将他们领到一个窗口, 窗口内一名男子向他们收取了四枚金币,交给他们一个铜牌,并且说明,凭着这 个铜牌,他们就能进入议会大厅。
在铁不真离开窗口后,听到身后的守卫道:“想不到连年轻人也会这么无聊 啊。”
“看来帝都有增加娱乐场所的必要了。”
窗口内的男子道。
“为何不将这个建议上交给议长呢了”
“我可没有那么无聊。”
铁不真满腹疑虑地走进了议会大厅,一进门,他就被大厅恢宏的气势所征服 了。
足以容纳千人的大厅中,整齐地排着数百张椅子,那是高贵的议员们的位置。
前方的主席台,当然就是议长金公爵的专座了。
沿着大厅的四周,围着一圈玉石栏杆,一些与铁不真一样热心参与政务的市 民,则站在栏杆外注视着大厅中尊敬的议员们。
由于会议还没有正式开始,议员们正三三两两地站着聊天。
一排威武的士兵站在栏杆边,将市民与议员们分开,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议 员们的安全。
据说,经常有狂热的公众向议员们投掷西红柿和鸡蛋,士兵们的责任,就是 避免这种事件的发生。。在铁不真之前,已有数十名市民入内了,不过令铁不真 感到遗憾的是,这些人大多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关心政治了。”
铁不真发出了感慨。
随着司仪官“起立”的高喝,身穿华服,神情饱满的议员们纷纷入座。
金议长是一名神情严肃的老者,不过细看起来,他却像睡眠不足的样子,看 来大量的公务占据了他的休息时间,铁不真油然而生敬佩之心。
金议长迈着平稳的步伐走到主席台上,敲了敲桌上的木锤,喧哗的大厅立刻 安静下来。
金议长翻了翻手中厚厚的卷宗,有气无力地道:“第一千八百号议案第三十 七次会议现在开始。”
台下的议员们露出茫然的神情,纷纷翻动手中的资料。
一名动作敏捷的议员很快就找到了议长指定的议题,他迅速地站了起来,用 洪亮的声音道:“我反对第一千八百号议案提出的对红灯区征收高额营业税的提 案,高额营业税的征收将会导致红灯区客人的减少,这种竭泽而渔的做法太不理 智了。”
雪儿好奇地低声道:“铁大哥,红灯区是什么地方啊?”
铁不真笑道:“就是色情场所啊。”
雪儿轻轻地“呸”了一声,同时心中充满疑惑,想不到堂堂的议员竟会公然 谈论色情场所的征税问题,并且已经过了三十七次的讨论,难道他们真的闲得没 有事情做了吗?一名留着漂亮小胡子的议员轻笑道:“李议员是怕提案通过后, 自己会增加开销吧!”
众议员轰然大笑,那名李议员怒道:“马议员,我们是在做严肃的讨论,请 不要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马议员毫不示弱地道:“我认为,对某些议员的资格问题,有必要进行严肃 的讨论,经常出入色情场所,进行不道德交易的人,难道有资格成为议员吗?”
李议员神情冷静地道:“议员的资格问题是第一千七百六十号议案,不在今 天的讨论范围中。”
“那么好吧,就今天的议案而言,我同意对红灯区进行高额征税。”
“马议员,在议会的讨论中,请不要掺杂私人感情,上次我反对你的关于宠 物狗不能进入公众场所的议案后,你就处处跟我作对。”
李议员颈边的青筋暴露,非常愤怒地道。
马议员也生气了,道:“事情应该从上次我反对你的在窗口公然接吻是否有 伤风化的议案谈起吧,正因为我维护了青年男女的恋爱权力,于是你就处处对我 展开攻击。”
“在窗口公然接吻难道不是有伤风化的行为吗?”
“青年男女表达自己的感情又有何错误可言,何况是在自己的家中,只有窥 视狂,才会注意到这样的情景,李议员,你不会经常偷看别家的窗口吧!”
“请不要离题,我们讨论的是红灯区的问题。”
李议员有所退让。
“请回答我的问题。”
马议员步步紧逼。[ 奇书手机电子书网Http:// Www。Qisuu。 Com] 两名议员争得不亦乐乎,其他议员则置若罔闻,他们大多靠在椅背上小 憩,有的则与身边的议员热烈地交谈。
旁观的市民们则露出很有趣的神情,看来,旁观议员们的争吵,是他们调剂 枯燥生活的一种方式。
铁不真终于明白,为何旁听者都是老人了,和年轻人相比,老年人的消遣方 式少得可怜,而议员们的表演,显然是比大剧院中上演的戏剧更为精彩的。
并且也不贵嘛,只有一个金币而已,而在帝都最小的剧院看场戏的话,也要 三个金币呢。
雪儿低声问身边一位老者道:“老伯,议会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争吵吗?”
“当然啦,如果不是天天出现这样有趣的场景,谁会花上一枚金币进来观看 呢,不过好戏刚刚上演,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忽听“哗啦”一声,愤怒的李议员将手中的卷宗抛向马议员,却没有打中, 老者期待的精彩一幕终于上演。
马议员毫不示弱,立刻利用手中的卷宗进行反击,并且奇准无比地打中李议 员的脸。
李议员更加愤怒了,从身逼一位议员的手中夺过卷宗,向马议员狠狠地抛去, 然而他因为心情激动而失去了准头,结果厚厚的卷宗打在了金议长的肩头。
金议长猛地从桌子上拾起头来,睡眼惺忪,这位日理万机的议长利用刚才的 短暂时间进行了休息,却被不幸地吵醒了。
“对不起议长。”
李议员慌忙地道:“我刚才辩论时挥动手势以助声威,想不到却脱手将卷宗 打到您了。”
“这种行为是不允许的。”
金议长悻悻地道:“我建议下次开会时,可以讨论这样的议题,议员们辩论 时不可持有攻击性武器。”
“我已经记下了。”
他身边的秘书站起来道:“这将是我们的第一千八百零一号议案。”
看到这里的时候,西川无双和雪儿都失去了兴趣,她们也终于明白了金议长 宅邸卫兵们的话:“如果是重要的事情,就不可能在议会讨论了。”
西川无双已经明白,为何金议长作为法定的最高权力机构的主管,反而会有 职无权了。
对这样的议会,紫式龙和李济世肯定是表示欢迎的,由于人们对议会办事效 率的不满,紫李二人就可以轻易地掌握实权,而他们果断的决策,当然会赢得人 们的好感。
“紫式龙和李济世果然不易对付啊,它们找来这些无聊的议员们,轻易地就 架空了金议长的权力。”
西川无双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下面继续讨论吧,今天的议题是……”金议长有些困惑地翻着桌上的卷宗, 因为桌上堆满了撤落的纸张,他的寻找具有相当的难度。
“是一千八百号议案,关于红灯区是否该征收高额营业税的问题。”
李议员及时地提醒着。
“啊,对了,关于红灯区……”就在这时,司时官忽然敲响了钟声,听到钟 声的议员们无不精神大震,纷纷站了起来向大厅外冲去。
“散会了。”
金议长的声音已淹没在议员们急匆匆的脚步声中了。
“这些家伙这么着急地想干什么?”铁不真大感奇怪。
“因为议会会提供一顿免费的午餐啊,如果去迟了的话,就只能喝汤了。”
他身边的老者说道。
铁不真对寻求金议长的帮助已经感到失望,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只有姑且 一试了。
看到守卫们大多在昏睡状态,铁不真偷偷钻进了栏杆,随着向外走的议员们, 来到金议长的身边。
金议长正在为不断有人撞到他的身体而苦恼,忽然发现有人托住了他的手臂。
“谢谢你,想不到议员中也有尊老者啊。”
“金议长,我叫铁不真,是克里兰的下属。”
“你说什么?”
金议长的听力显然有问题。
“克里兰大人,您的老朋友?”铁不真提高了声音。
金议长用迟钝的眼神打量着铁不真,有些惊奇地道:“你就是克里兰吗?个 子长高了嘛!”看来他的视力也存在严重的问题。
铁不真耐心地解释道:“我是凤凰城督军克里兰大人的下属铁不真。”
金议长总算听明白了,他有些困惑地道:“克里兰什么时候当上了凤凰城的 督军,他不是西征军的督军吗?”
可怜的金议长,他的记忆力还停留在三年前吗?就在铁不真感到灰心的时候, 金议长道:“扶我去办公室吧!年轻人,这些议员会撞断我骨头的。”
铁不真扶着金议长艰难地穿过人群,来到一间宽大的办公室中。
坐在办公室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的女秘书,她看到俊朗的铁不真,眼睛顿时一 亮,露出妩媚动人的笑容。
铁不真也是精神一震,可是忽然瞧见女秘书堆在椅子上硕大的屁股,立刻失 去了胃口。
“办公室中无美女。”
铁不真想起了丽珠的丰臀。
走进办公室后,金议长吩咐铁不真关上了门。
“克里兰还好吧?”
“督军大人刚刚打败了西川军的进攻,特意派我来帝都诉职。这是督军大人 给您的信。”
金议长接过了信,看了半天,嘴里咕哝着道:“我的视力越来越不行了,怎 么一个字也看不到呢!”
“议长大人,你看的是信的背面。”
铁不真忍不住提醒道。
金议长有些尴尬地翻过信来,终于看到了克里兰的信。
“原来是这样啊,我会帮助你的,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铁不真。”
“铁不真?很有趣的名字。”
“对了,大人,有件事,我必须向您汇报。”
“说吧,我和克里兰是老朋友了,你既然是他的属下,就是我的人。”
“谢谢大人。我想说的是,阿木尊已经来到了帝都,准备告我的状。”
铁不真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金议长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道是听得入神,还是又进入了睡眠状态。
终于陈述完毕后,铁不真的心中其实已不抱任何指望了。
“我都知道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无回去吧,铁不准。”
“我叫铁不真。”
铁不真无奈地纠正道。
在议会大厦门口,铁不真和雪儿等人会合。
看到铁不真失望的眼神,大家都感到心灰意冷。
“真想不到,金议长已是个老糊涂了。”
亚森丧气地道。
“没有办法,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雪儿道:“错的毕竟是阿木尊,他总不能颠倒黑白吧。”
西川无双和铁不真都明白,雪儿的话不过是自我安慰,通过议员们的行为可 知,颠倒黑白对帝都的政客们而言,实在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既然好不容易回到帝都,就多玩几天啊。”
铁不真仰天长叹,他终于回到了故乡,然而,这里已不是他的地方。
亚森提议到他的家中休息,这样最起码可以省下住店的钱。
“亚森,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帝都的住宿费用真贵啊,昨天那样的鬼地方, 一个人竟要三枚金币。”
“因为我很久没有回家,由于没有人打理,恐怕已经脏乱不堪了吧,像雪儿 和无双这样的人物,又怎能住在那种地方呢。”
雪儿笑着道:“既然这样,不如去我家吧。”
“你家?”
铁不真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奇怪的呢,神机族在每个城市都有房产啊。”
“雪儿,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铁不真压低了声音, 凑近雪儿道。
“至于秘密吗,好像还有一个。”
雪儿神秘地道:“我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呢。”
“什么?让他出来见我!”铁不真立刻变得杀气腾腾。
“不会吧。”
雪儿咯咯笑道:“那只是我七岁时的一个玩伴而已,值得这样紧张吗?”
“原来是个小孩子啊。”
铁不真放下心来,七八岁的小孩子应该做不出什么事情来的。
铁不真的紧张让雪儿心中甚感甜蜜,看来铁不真对她是非常在乎的啊。
雪儿的别墅在帝都的南区,这里可是帝都的高尚社区,大多数的达官贵人都 住在这里。
雪儿将众人领到一间如宫殿般的华屋前,亚森忍不住发出惊叹道:“就算用 我一辈子的薪水,恐怕也买不起这样的屋子吧。”
“不过你最起码能买一间厕所。”
铁不真一本正经地道。
“没问题,那就让你去住吧。”
与铁不真相处久了,亚森也变得很活泼。
应门的仆从看到雪儿,都感到很惊喜,雪儿指着铁不真向仆从们介绍,此人 将是此屋的新主人,任何人都要听他的吩咐。
众仆从齐声答应,口口声声地叫着铁不真老爷,这让铁不真的虚荣心得到了 很大的满足。
“娶个有钱的老婆真不错,最起码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铁不真乐在其中。
仆从们准备了精美而丰盛的菜肴,据雪儿介绍,此屋的大厨曾是皇宫中的御 厨,因为讨厌皇宫中的勾心斗角,跳槽到了雪儿这里。
亚森和铁不真不停地发出惊叹,就像乡巴佬刚刚进城一样,西川无双对这一 切却安之若泰,身为西川公主,没有什么是值得惊奇的。
享用了美食后,仆从们又端上热气腾腾的神秘饮料,铁不真和亚森受惑于其 香浓的味道,急急地饮了一口,又同时将饮料吐了出来,齐声叫道:“苦啊。”
“真没品味。”
西川无双和雪儿同时道。
“这是什么东西啊?这样的东西也能喝吗?”
铁不真和亚森同时道。
“这就是罗林国的特产咖啡啊,只有贵族才有资格享用的。”
雪儿笑吟吟地道。
“看来贵族生活并不总是令人羡幕的。”
铁不真得出了如此结论。
在雪儿的鼓励下,铁不真和亚森尝试着适应咖啡的味道,结果他们很快就爱 上了这种又苦又香的玩艺儿。
“现在感觉怎么样?”
“味道好极了。”
在雪儿的家中,铁不真第一次有了贵族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陌生而又新奇的, 同时又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难怪有很多人都不惜一切往上爬了,上等社会的生活,的确有其值得称道 的地方。”
胸无大志的铁不真,渐渐有了奋斗的动力。
令雪儿想不到的是,促使铁不真决心走上奋斗之路的,竟是一杯咖啡。
午后的时光是闲适的,众人也暂时忘记了关于阿木尊带来的烦恼,雪儿和西 川无双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她们坐在松软的沙发上,聊着女人的话题,亚森则在 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百无聊赖的铁不真在大宅中到处闲逛,可是不停地有人冲出来向他问好,让 他的心脏有不胜负荷之感。
由于是在雪儿的家中,铁不真不好意思向那些略具姿色的女仆施展魅力,这 也使他丧失了最大的爱好。
于是铁不真趁雪儿等人不注意,溜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自由的空气让铁不真全身都自在起来,过去的点点滴滴也慢慢在脑海 中出现。
“如果能和一个小流氓打一架,那该多好啊。”
铁不真沉浸在这美妙的遐想中。
“别动!”身后传来了低喝声,与此同时,一缕锐利的冷风指向铁不真的后 心。
“好熟悉的声音啊。”
铁不真以此时的武道,可以完全忽略来自身后的威胁。
“你有权保持沉默,你说的每句话将作为呈堂证供而有可能对你不利,你有 权请律师,如果你没有钱的话,你就自认倒霉吧。”
身后的男子低沉地说道。
这句话铁不真熟得不能再熟了,他惊喜地叫道:“喀斯林!”
转过身来,他果然看到了喀斯林,这个罪犯的克星,帝都的警察之光,帝都 四大青年剑客之一的喀斯林。
笔挺的警服,锐利的眼睛,紧抿的薄唇显示出他的决心和冷酷,不过现在铁 不真已经知道,这个外表冷漠的小警察却有一颗火热的心。
是他明抓暗纵,救了古尔和司马亮的性命,这个正直的人面对这个丑恶的社 会时,尽其所能地给他人提供帮助,这样的人无疑是值得尊敬的。
“果然是你。”
喀斯林紧皱着眉头,铁不真热情的笑容让他感到非常困惑。
“毕竟是喀斯林啊,只看我的背影就认出我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凤凰城当兵吗?”
“有什么地方能关住我呢!”铁不真开心地挤了挤眼睛,他不想透露自己的 身份,并且觉得有捉弄喀斯林的必要。
在帝都,只有这个男人曾让他吃过苦头,不过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该是连本带利收回的时候了。
“原来是个逃兵。”
喀斯林露出厌恶的神情,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让他愤怒起来。
“还想捉住我吗,那你就来试试吧。”
铁不真发出了挑衅。
喀斯林愤怒地刺来一剑,面对这曾让铁不真吃尽苦头的快剑,铁不真此时已 能轻松应付。
不过喀斯林的进步也让铁不真吃惊,在短短的几个月中,喀斯林的武道又更 进一层楼。
“好在我也有进步啊。”
铁不真想拔剑还击,却发现喀斯林的长剑紧紧地绕着他的手腕,令他根本拔 不出剑来。
铁不真大感苦恼,只要自己的天道神剑一出,喀斯林没有不败的理由,可是 现在自己却连拔剑的机会也没有。
“只有亮出真功夫了。”
铁不真的真流聚于掌心,真流剑赫然祭出。
一声轻响,无坚不摧的真流剑将喀斯林的警用长剑轻轻削断。
“还是认输吧。”
铁不真得意地笑着,忽然发现面前拳风逼人,猝不及防之下,鼻子上挨了重 重的一拳,顿时鼻血长流。
这就是喀斯林的作风,不管面临多么强大的对手,喀斯林绝不会后退半步。
趁着铁不真头昏眼花之际,喀斯林欺近身来,肘拳击向铁不真的胸口。
这种战略显示了喀斯林极为清醒的头脑,他看出铁不真真流剑的可怕,此时, 只有近身搏击,才能令铁不真的真流剑无从发挥。
这场战斗让铁不真意识到,武道千变万化,并不是学会一套高明的剑法就能 所向无敌,善于审时度势,随机应变,才是武道的真谛。
胸口又被重重地撞到,好在铁不真体内真流激荡,这一肘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怎么会这样?”铁不真足尖努力的点击地面,身体飘出数丈。
这种轻身术是喀斯林里尘莫及的。
站稳脚跟的铁不真已经愤怒了,而喀斯林也露出了猎豹般凶恨的目光。
两个男人在大街上对峙,谁也不敢轻易扑上去。
喀斯林当然认清铁不真的武道今非昔比,而铁不真出于对喀斯林向来的恐惧, 也不敢轻易上前。
“停手吧,两位。”
亚森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面前。
不远处,站着雪儿和西川无双。
“你是谁?”
喀斯林警惕地看着亚森,从西川无双和雪儿身上,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是西征军克里兰督军的属下,军需官亚森。”
亚森拿出了军官证。
喀斯林的目光缓和下来,虽然他并没有改变什么动作,铁不真却感到身上的 压力消失不见了。
军需官的职务级别在千骑长与万骑长之间,是军中较为高级的将领,而喀斯 林只是帝都警界一个小小的队长,两者的级别天差地别。
军界、警界互不干涉,喀斯林没有向亚森致敬的义务,不过喀斯林对亚森这 样的高官,还是不得不给几分面子。
“亚森长官,我正在抓逃兵,请不要干涉我的工作。”
“逃兵?”亚森笑道:“喀斯林队长,你所说的逃兵指的是铁不真千骑长大 人吗?”
“千骑长!”喀斯林转向了铁不真,吃惊得像是听到母猪上树,老妓从良。
“感到意外吗?”铁不真笑吟吟地道,为这个自己制造的戏剧场面感到得意, 喀斯林惊愕的表情是他期待已久的。
喀斯林注目铁不真很久,淡淡地道:“铁千骑,虽然你已是高级军官,不过 如果让我查出你做了违法的事情,我一样会拿你归案。”
在铁不真的惊愕中,喀斯林转身走了。
“真是倔强的小警察啊。”
亚森发出感慨。
“不过也是了不起的小警察。”
铁不真深感遗憾地道:“他对我的看法还没有改变呢。”
“想和喀斯林成为朋友需要耐心啊,铁大哥。”
雪儿善解人意地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与他交朋友的想法呢?”
“因为我也很欣赏他啊,在帝都,这样有正义感,又有原则的人并不太多。”
“不错,喀斯林此人很不简单啊,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刚才根本没有完 全显示实力。”
西川无双也加入了谈话。
“不会吧,这样的喀斯林已经快让我吃不消了,难道喀斯林在隐藏实力吗?” 铁不真不以为然地道。
“千万不要小看他。”
西川无双神情凝重地道:“他似乎采用了某种神秘的手法,禁忌了自己的力 量,如果这种力量完全爆发出来的话,将是极为惊人的。”
“哎,希望不要和他成为对手才好。”
亚森的话,说出了大家的共同想法。
雪儿道:“不错,我也有同感,难怪此人能身为帝都四大青年剑客。”
西川无双道:“帝都四大青年剑客?什么人能与喀斯林同列呢?”雪儿道: “据我所知,帝都四大青年剑客是云都晋、喀斯林、风小云、李克。”
“李克也能成为四大剑客,有没有搞错呀?有这个家伙在,其他人恐怕也要 被看低几分了。”
铁不真大感好笑。
亚森道:“李克能名列其中,自然是因为他的身份,不过,如果因此而看轻 其他三人的话,就太不公平了,喀斯林的实力大家已经见到了,另外一个叫风小 云的人,也具有超强的实力。”
“那么云都晋呢?”西川无双道。
雪儿笑道:“无双姐姐真健忘啊,一年前你还夸过他写的诗呢。”
西川无双奇怪地道:“有这样的事情吗?”
“水边的青乌啊,请带上我的心,捎给远方的爱人。”
雪儿忽然念起诗来。
“云都晋就是青鸟诗的作者吗?”
西川无双恍然大悟,道:“此人的文才的确是一流的,想不到他居然还是四 大剑客之一呢。”
看着西川无双神往的表情,铁不真无端地有了醋意,道:“听起来很普通嘛, 像这样的诗,我一天不做十首,也能弄出七八首来。”
雪儿娇笑道:“铁大哥少来了,你连书都不爱看,也会做诗吗?至于云都晋, 他可是亚里亚大陆最著名的行吟诗人,他周游大陆,创造了无数美妙的诗篇,他 可是少女们心目中的偶像呢。”
“不止这些呢。”
西川无双也像个孩子似的兴奋道:“他创造的诗文成为卖艺人挣钱的工具, 仅靠他的诗歌,他就养活了无数的歌者,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是啊,听说如果一个歌者不会唱云都晋的歌,就会被人传为笑谈呢。”
亚森也附合着道。
铁不真讨了个没趣,然而诋毁云都晋的心却不死,道:“大汉国七大紫勋贵 族是金风云水、平李紫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云都晋肯定是紫勋贵族云家的 人了,这就如同李克一般,恐怕都是仗着家族的威望才成为所谓的四大剑客吧?” 雪儿道:“云都晋固然是紫勋贵族,不过他的剑道的确很了不起,他师出各门, 是大陆十大高手之一剑圣蒙德罗斯的传人,他不仅学会了剑圣蒙德罗斯的神奇剑 法,更别出心裁,创造性地化诗为剑,开创了剑道前所未有的局面呢。”
“化诗为剑,这是什么玩艺儿?”雪儿道:“这么复杂的问题,恐怕只有看 到云都晋本人才能明白了。”
看着雪儿和无双谈起云都晋时眉飞色舞的神情,铁不真意识到,再提云都晋 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他不想再为此人浪费时间,道:“现在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地离开帝都。”
西川无双道:“喀斯林只是警察,管不了军界的事,以他的个性,也绝不会 向别人透露你来帝都的消息。”
西川无双虽然初见喀斯林,对他却似乎很了解的样子。
亚森道:“虽然我们对金议长不抱希望,不过他毕竟还没有给我们答复,从 礼貌的角度来看,我们也不能在此时离开。”
铁不真只好认同大家的看法,回到了雪儿的华屋。
想不到他们刚进家门,就发现家中的客厅中已坐着三位军人。
一名千骑长走到铁不真的面前,神情严肃地道:“你就是铁不真千骑长?” 铁不真感到心中一凉,硬着头皮道:“我就是,有何指教?”千骑长道:“我是 军法处的监察官龙标,奉命请你回军法处协助调查,西征军总督阿木尊大人已向 你提出指控。”
铁不真大感吃惊,自己秘密回到帝都,又是谁将自己出卖了呢,显然不是喀 斯林,难道是金议长或者是康德爵士吗?亚森手按剑柄,似乎想动手反抗,却被 西川无双用眼神制止住了。
在帝都与军法处的人动手,无异于找死,就算他们杀死这三名军人,也将作 为杀人犯被通缉,那么,铁不真的前程就彻底完了。
“我跟你们去。”
铁不真很快就认清了现实。
第三十二章政治交易“姓名?”
“铁不真。”
“军衔?”
“千骑长。”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是一位脸色铁青的中年军官,他面前的牌子上写着:主审 官刘鹤年副督军。
军法处高官如云,这些出身贵族的官员晋升极快,往往刚刚入伍就能当上千 骑长,用不到一年,就已是万骑长之尊了,升上副督军乃至督军,也只是时间的 问题。
这种极不公平的事情在大汉国是顺理成章的,血战而来的军功比不了名字前 的贵族姓氏,然而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真是狗屁啊,这个家伙凭什么当上副督军。”
铁不真对主审官肩头的金星不屑一顾。
陪审官是一男一女,坐在主审官左边的是一位哈欠连天的年轻军官,他的肩 头赫然是万骑长的肩章,面前的牌子上写着他的名字:风小云。
难道此人就是帝都四大青年剑客之一的风小云吗?坐在主审官右边的是一位 脸上长满麻子的长脸女军官,虽然已快到三十岁的年纪,然而她的中指上却没有 表明她已婚的戒指。
铁不真了解这种女人,因为天生相貌困难的缘故,她们在感情上饱受挫折, 受尽男人的白眼,于是慢慢养成了对男人仇视的变态心理。
铁不真看了一眼女军官的名字:马莲。
“嗯,倒是人如其名。”
铁不真比对了一下马莲长长的脸。
落在这种老处女手上是没有好下场的,铁不真深感绝望。
铁不真不必再考虑是谁将自己出卖的,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毫无意义。
刘鹤年主审官翻着手中的卷宗,神情冷漠地道:“铁不真,阿木尊大人指控 你于大汉国三三零年四月,在帕斯潘草原的清水河边,对西征军的巡逻兵进行了 无耻的攻击,造成了西征军重大的损失,你可认罪?”
“我没有罪。”
铁不真已经豁出去了,反正事情已不能挽回:“事实是,海伦娜与艾里企图 袭击我部,我部为了自卫,才不得不反抗。”
“胡扯!”马莲厉声叱道:“难道阿木尊大人会冤枉你吗?”
“我说的是事实,美丽的马审官。”
铁不真带着调笑的口吻道。
马莲大怒道:“你竟敢污辱我。”
看来她对自己的相貌有自知之明。
“称赞女性的美貌原来是一种污辱吗?”铁不真惊奇地道:“请原谅,我对 帝都的社交风气一无所知。”
“你,大胆。”
马莲拍着桌子大骂。
“愤怒会使您生出皱纹,尊敬的陪审官,那样的话,你出嫁的计划就将一再 推迟了。”
“水,水。”
马莲神情痛苦地捂住扁平的胸口,向年轻的风小云陪审官发出请求,看来她 的心脏病发作了。
风小云被刚才的争吵惊醒了,将一杯水推到马莲的面前,马莲大口地喝了一 口水,吃了一粒药丸,才算平静下来。
“鉴于你对待审问的态度,我觉得这个案子已不必再审了。”
刘鹤年厉声喝道。
“请行使你判决的权力吧。”
铁不真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鹤年提起笔来,准备在卷宗上勾画,他的笔一落下,就表明此案已定。
“等一等,主审官大人。”
风小云轻声地道。
“怎么,风将军,您有不同的意见吗?”刘鹤年和颜悦色地道。
此人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万骑长,证明此人有深厚的背景,是以连身为副督军 的刘鹤年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谈不上什么意见,不过,审问不是刚刚开始吗,如果这么快就结案的话, 头儿又认为我们是在敷衍了事了。”
“这倒是个问题。”
刘鹤年放下了笔,道:“那就再花些时间吧。”
“让我看看卷宗吧。”
年轻的风将军道:“我们总该找出令铁不真无法辩驳的证据吧。”
“卷宗都在这里,请看好了。没有什么疑问,的确是此人攻击了西征军的海 伦娜部。”
马莲望着铁不真,恶狠狠地将卷宗推到风小云的面前。
“损失不小啊。”
风将军翻着卷宗:“足足死了两千名军人和数千匹战马呢。”
“此人简直是罪大恶极。”
刘鹤年和马莲同声道。
“铁不真的军队有多少呢?让我看看,咦?怎么只有一千人。”
风小云露出惊奇的神情。
铁不真听到这里,忽然有了希望,这个年轻的风将军似乎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那又怎样,他只是一名千骑长,当然只能带一千人。”
刘鹤年不以为然地道。
“可是,一支只有一千人的部队,会去袭击一万名精锐的西征军骑兵吗?” 风小云慢慢地道:“这简直就是找死啊。”
刘鹤年和马莲顿时哑口无言、他们就算再没有军事常识,也知道一万和一千 的区别。
“还有,由一万名骑兵组成的巡逻队,西征军的排场也太大了些吧。”
“也许这是西征军独特的作战方法吧。”
刘鹤年强辩道。
“这件事情很有趣嘛!一千名骑兵,在铁干骑的率领下,对一万名巡逻兵发 起了疯狂的进攻,而海伦娜和艾里,却遭受到重大的损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不管怎么样,西征军遭到损失是事实,而这个损失是由铁不真造成的也是 事实。”
刘鹤年坚决地道。
“那么,阿木尊大人大丢面子也是事实了,他的两名万骑长,率领一支万骑 队,却败在铁千骑区区千名骑兵之手,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对西征军的脸面应 该没有好处吧。”
“嗯,这倒是个问题。”
刘鹤年陷入了沉思。
“这是有关军界荣誉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我们恐怕要犯下不小的罪 名呢。最起码军界对我们的意见就会很大,那些政务部的家伙一直在等着我们出 笑话呢。”
“那该怎么办呢?”
刘鹤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希望能找到肯负担责任,又自以为是的机构,这个机构是什么呢?”风小 云用手指敲着脑袋。
“议会!”刘鹤年的脑子变得灵光起来,他拍手笑道:“不错,议会是本国 的最高权力机构,他们得出任何结论,别人也不好加以反驳,而我们,也可以置 身事外了。”
“可是阿木尊大人他……”
“没办法,这种事情闹出来的话,最丢脸的是大人啊,阿木尊应该比我们更 清楚啊。”
主审官越来越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很高明的主意。
“可是在判决书上该怎么写呢?”风小云眨了眨眼睛。
“由于案情重大,事情复杂,其中又牵涉到军界的荣誉,建议此案交与议会 讨论处理。”
刘鹤年打官腔的水平无疑是一流的。
“只有这么办了。”
风小云的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笑意。
刘鹤年也觉得很满意,他感激地道:“风将军,多亏你的提醒,否则的话, 我差点就要办错事了。”
“还是主审官大人英明果断的结果啊,至于我,在这个案子上是没有任何功 劳的。”
风小云的目光迅速扫了铁不真一眼,极快地眨了眨眼睛。
铁不真立刻明白了,这位风将军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帮自己的忙,唯一有可能 指使他的,就是康德爵士和金议长。
看来,康德爵士和金议长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能,他们种种令人不 解的行为,只是一种稻光隐晦之策。
而将此案推给议会,更是个绝妙的主意,以议员们的办事效率,此案没有三 年五载是定不了案的,而身为议长的金议长,就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了。
“阿木尊,你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铁不真此时已是胸有成竹。
铁不真在军法部受到审讯时,雪儿的别墅来了两位尊贵的客人。
令亚森和雪儿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竟是康德爵士和金议长。
满怀疑虑地招待两位客人坐下后,康德开门见山地道:“你们不必担心,铁 不真袭击西征军一案,已经移交给议会讨论处理了。”
雪儿和西川无双都是喜出望外,通过上午的观察,她们已了解到大汉国的议 会是怎么回事,将铁不真推给议会,就意味着此案已不了了之。
“啊,金议长,这是真的吗?”亚森惊喜地问道。
“我刚刚收到了军法处移交来的资料。”
金议长拍着手中薄薄的卷宗。
看着仍是一副老态龙钟的金议长,雪儿和西川无双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军法处为什么会这样做呢?”亚森对军法处的举动无法理解,按常理论, 军法处那帮官僚的办事效率绝不会这么高的。
康德微笑着道:“审问铁千骑的风小云万骑长曾是我的学生,他巧妙地让主 审官认为,铁不真案是个棘手的案例,那些怕事的官僚们就迫不及待地将此案推 给议会了。”
“难道军法处的人不怕阿木尊的责难吗?”
“因为这其中牵涉到西征军的荣誉,以一千人就能击败一万人,西征军的荣 誉何存?军法处的官员们处在两难的选择,继续审理此案,必将此案的内情泄露, 由于怕承担责任,他们乾脆一推了之。”
“太妙了。”
亚森拍手道:“康德爵士,昨天晚上我对您产生过误解,我还以为您根本不 想管此事呢。”
“这是在帝都啊,亚森!左相的眼线无处不在,他的阴谋更是层出不穷,为 了谨慎起见,我们不得不做一些伪装。”
康德的神情还与昨夜一样优雅。
“不过,此事还有一个障碍。”
西川无双忽然道。
“是什么呢,美丽的女士?”康德问道。
“那就是紫式龙和李济世的态度,由于两位高效率的运作,两位大人还来不 及参与此事,如果他们一旦对此事表示关注,铁千骑就有麻烦了。”
康德与金议长相视一笑,同时对西川无双流露出敬意。
“请问您是?”康德问道。
“我是铁千骑的妹妹铁无双。”
西川无双报出了早己编好的名字。
这是在大汉国的帝都,她当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铁千骑有个聪明的妹妹啊,您看待问题的确非常透彻。”
康德解释道:“我们之所以将此案快速地移交到议会,就是担心两位大人的 参与,如今案子已经移交,两位大人权力再大,也无力回天了,毕竟从程序上来 看,议会是大汉国的最高权力机构。”
“可是,议会不是由紫李两位大人控制的吗?”
“我们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金议长准备会一会紫式大将军,争取赢 得他的支持,有了紫式龙的支持,就不怕左相提出反对的意见了,毕竟为了一名 小小的千骑长,左相没有必要与大将军翻脸。”
“能做到吗?”西川无双不好意思流露出不信任的语气,尽量委婉地道。
事情的发展已经证明,康德爵士和金议长具有无限的能量,而金议长更不像 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老糊涂。
事实上,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我会尽力而为,聪明的无双女士。”
金议长目中的精光一闪即没。
在帝都南区无数的豪宅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紫式龙新落成的大将军府。
据说为了修建这座府第,足足花了大汉国三年的军费。
这座几乎占据了整条大街的府第,富丽堂皇,泱泱大观,完全可以与皇宫相 媲美。
在紫式宅一间隐密的房间中,一名身高超过丈二的巨人斜躺在一张大床上, 巨灵般的手掌正抚摸着一名半裸女子的乳房。
男子粗大的手掌在女子的乳房上显示出惊人的灵活,看来他是谙熟此道的。
半裸女子有些不堪忍受这样的抚摸,发出了不知是痛苦还是欢喜的娇吟声。
此人就是权倾朝野,大汉国军界最高领袖,大将军紫式龙。
熟悉紫式龙的人都知道,紫式龙对女性的乳房有一种特别的偏好。
他四处搜集具有完美乳房的女性,满足自己有些变态的嗜好。
紫式龙对女性的乳房是极为挑剔的,略有瑕疵的则不屑一顾,只有那些皮肤 光滑细腻,饱满圆润,坚挺而极富弹性的乳房,才有资格入紫式将军的法眼。
然而令那些被重金收购入府的美乳娇娘们困惑的是,紫式将军除了对她们的 乳房感兴趣外,对她们身体的其他部份,则兴趣缺缺。
紫式府定期会遣散出一批年纪渐长,乳房难免下垂的美乳娇娘们,有幸娶得 这些娇娘们的男子惊奇地发现,他们的妻子居然还是处女。
对于紫式龙这种奇怪的嗜好,众多评论纷纷出台,有人认为,紫式龙是十足 的变态色情狂。
有人则不以为然,认为“色情”二字,必须与性欲挂钩,而美乳娇娘们的处 子之身表明,紫式龙仅仅是有美乳癖而已。
关于紫式龙美乳癖的由来,有学者认为,这与紫式龙早年的遭遇有关。
众所周知,紫式龙从小就父母双亡,出于对母爱的极度渴望?紫式龙渐渐对 母爱的象征物,女性的乳房产生了狂热的兴趣。
紫式龙是从来不在乎别人议论的,他的身份地位让他可以为所欲为。
此时,在紫式龙面前,站着一位相貌清瘦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努力地不去 看那位半裸女子的乳房,然而半裸女子的呻吟声却是无法回避的,这令中年男子 的脸上出现不堪忍受的神情。
“你可以开始了,千尺度。”
紫式笼将目光由半裸女子的美乳转向面前的中年男子。
名叫千尺度的男子舔了舔有些发乾的嘴唇,道:“铁不真此人出生帝都,是 帝都黑帮的老大,后来被发配到边关凤凰城执行兵役,他刚刚到达凤凰城,就被 克里兰提升为百夫长。”
“是吗,看来此人有点才能嘛。”
“他人城第一天,就击败了李克,只率六人出城刺探敌情,却大破西川无双 的飞天神翼兵团,迫使西川无双退兵。”
“有趣。”
紫式龙停止了抚摸美乳的动作。
“在与西征军第一快剑海伦娜的决斗中,铁不真击败了对手,并在关于这场 决斗的赌局中赢得重资,接着,更是以一人之力,击退了杀手帝琳,破坏了海伦 娜兵变的阴谋。”
紫式龙完全被千尺度的话吸引住了,巨大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以便更能 听清千尺度的话。
“海伦娜不甘心失败,以一万之众前堵后截,却在清水河边被铁不真以千骑 大破之,损兵两千,战马死亡数干。”
作为紫式龙手下第一智囊,千尺度的确没有辜负紫式龙的期望,关于铁不真 的资料,他几乎完全掌握了。
如果铁不真知道大将军对他如此感兴趣,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担心。
“有趣,有趣。”
紫式龙站起身来,有些兴奋地道:“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出色的将领了,以一 千对一万,却能大败对手,就算老子也做不到啊。”
“大将军不必过谦,昔年大将军以五千之众大破格里斯国十万人马,又岂是 铁不真可比。”
“呵呵,这件事情我倒是没有想起来呢。”
千尺度心知肚明,那件事是紫式龙平生最引以为傲的战役,绝没有忘记的道 理,紫式龙这样说,不过是想表现一下他的谦逊而已。
“大将军战绩辉煌,百战百胜,大小战役数百,大将军记不住也是应该的。”
千尺度适时地奉上马屁。
“呵呵,还是说说铁不真吧,听说,阿木尊在找他的麻烦。”
“因为阿木尊大人的面子丢不起啊。”
紫式龙笑道:“左相的手下都是些什么废物啊,打仗打不过人家,却要用权 势压人。”
“大将军莫非以为,铁不真此人可用。”
“这样的人材,难道不可取吗?”
“可是大将军,铁不真是克里兰的人啊,克里兰此人一向与我们作对,让他 回帝都诉职,他只派一名千骑长,分明是没有将大将军瞧在眼中。”
“克里兰不是笨蛋,他怎会轻易地离开自己的军队,至于铁不真,他在克里 兰手下不久,应该不会受克里兰太大的影响,克里兰只能提拔他为千骑长,老子 却能提他为万骑长、督军,这小子只要不是笨蛋,一定会知道怎么做的。”
在确定大将军的确对铁不真感兴趣后,千尺度的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道: “大将军慧眼识人,此人一定错不了的,恭喜大将军又多了一员猛将。”
“不必这么急,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吧。哼,想成为我紫式龙的人,只有两 下子是不够的。”
千尺度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大将军,接待客人的时间到了。”
紫式龙极不耐地道:“今晚又有什么客人?”说着向半裸女子挥了挥手,半 裸女子恭身一礼,识趣地离开了。
千尺度道:“第一批客人是皇家骑兵团的统领帝白、阿虎,他们已等了很久 了。”
紫式龙冷笑道:“这几个家伙不见也罢,就算他们不说,老子也知道,他们 不过是想向老子要军费。”
“皇家骑兵团的军费已拖欠三个月了,虽然那些家伙绝不敢有所怨言,不过 就怕左相会就此大做文章。”
千尺度小心翼翼地履行自己提醒的职责。
“你以为老子不想给吗,皇家骑兵团的军费早已移做他用,此时叫老子到哪 里去弄钱。”
紫式龙颓然长叹。
“增加军费开支的议案不是早已呈给金议长了吗,相信议员们绝不敢反对, 为何此议案迟迟没有出台呢。”
紫式龙脸上紫色微现,恼怒地道:“此议案早已在议会上讨论多次,金老混 蛋就是不让其进入表决的程序,分明是在和老子作对。”
按照大汉国的法律,议案在经过议员们充分的讨论后,就将进入表决程序, 然而是否就议案进行表决,却是议长的权力,如果议长不提出表决,那么从理论 上来说,此议案将永久地讨论下去。
干尺度警惕地道:“此事莫非是左相在其中作梗?”
紫式龙道:“左相与金议长势不两立,绝不可能插手此事,何况增加军费, 他难道能少了好处,他奶奶的,金老混蛋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干尺度道:“金公爵是三朝元老,在帝都威望极高,如果他存心与大将军作 对,我们将会很难做的。”
紫式龙大手一挥,道:“不提此事了,今晚第二批客人是谁?”千尺度翻了 翻客人的名单,有些惊讶地道:“是金议长。”
紫式龙也有些奇怪,道:“这个老混蛋怎会来见我?”干尺度微笑道:“以 小人想来,金议长此来,定与铁不真有关。”
“哦?”紫式龙目中精光一闪而过。
“金议长与克里兰是生死之交,铁不真在帝都犯案,唯一可求助的,就是金 议长。我听说,铁不真案以极快的速度移交到议会了。”
“既然如此,金议长又何必求我?”
“大将军莫要忘了,议会中,左相与大将军各掌半壁江山,阿木尊是左相的 人,而铁不真又得罪过左相,左相绝不会让铁不真活着出议会,如果大将军再踢 他一脚,金议长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救铁不真,铁不真最终的结局,只可 能是老死狱中了。”
紫式龙点了点头,道:“不错,此时能救铁不真的,只有老子,金议长看来 并不是老糊涂。你看我该如何对付金议长?”
千尺度自然知道紫式龙心中早有主意,他故作沉吟不语,道:“此事牵连甚 多,小人不敢胡言乱语。”
“你说吧。”
紫式龙有些不耐烦了。
得到大将军的许可,千尺度才道:“大将军既然对铁不真有兴趣,不妨顺水 推舟,答应他就是。我想,金议长唯一以与大将军交换的,就是增加军费开支的 议案吧。”
紫式龙笑道:“这么说来,我们是一举两得。”
在富丽堂皇的会客室中,紫式笼接见了金议长,看到金议长在会客室高高的 台阶上踌躇不前,紫式龙热情地搀扶着金议长迈进会客室。
“老了,连大将军家的台阶也迈不上了。”
金议长有些伤感地道。
紫式龙自然听出金议长的话中别有玄机,立刻回头吩咐千尺度道:“明天就 将台阶拆了,查出是谁提议修建这个台阶,立刻将设计者砍头示众。”
干尺度微笑道:“是。”
金议长瞪着昏花的老眼,迷惑地道:“大将军又要杀人吗?”紫式龙微微一 笑,不置可否,搀着金议长坐定后,才退几步坐下。
“公爵大人近来身体可好?”紫式龙一脸关切地问道。
“眼力越来越差了,腿脚也不堪役使了,早就听说大将军新盖了院子,也没 能来瞧瞧。”
金议长瞧了瞧四周,点了点头道:“有人说,大将军的新宅与皇宫一般,依 我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嘛。”
紫式龙与千尺度相视一眼,身躯微震。
紫式龙不动声色地道:“议长高见,哪有这回事嘛,敝宅怎能与皇宫相比。”
“正是,大将军的新宅明明比皇宫还要漂亮嘛,那些人的确是胡说八道。”
紫式龙与千尺度齐齐变色,紫式龙脸上紫气陡现,忍不住就想发作,千尺度 连使眼色,紫式龙才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紫式龙心中大感奇怪,金议长明明是有求于自己,为何一再出言讥讽呢?不 过金议长的话也给了他重要的提醒,自己这几年来锋芒太露,虽然无人敢说半个 不字,然而过刚易折的道理,紫式龙还是明白的。
紫式龙哈哈一笑,道:“听说公爵大人新纳了一房美妾,我一直没有机会登 门贺喜呢,公爵大人一再声称自己老了,依我看来,公爵大人也在说谎呢。”
金议长呵呵笑道:“虽然美色在前,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只能摸摸小手, 亲亲脸蛋而已,这与大将军的美乳癖大概也算异曲同工之妙吧。”
二人相视大笑,刚才紧张的空气一扫而空。
此时女仆送上来一种神秘的饮料,紫式龙介绍道:“这是罗林国的特产,对 于能受得了它苦涩味道的人来说,这可算是种顶级饮品。”
深深地嗅了嗅从褐色液体中散发出的浓香,金议长道:“这就是罗林咖啡吗, 在帝都的市场上,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商品呢。”
“如果公爵大人喜欢的话,府上咖啡的供应,就完全包在我身上。”
“那就太谢谢大将军了。”
金议长喜笑颜开。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金议长自始至终,没有提到铁不真的问题,紫式龙大感 奇怪,难道自己的判断会失误吗,堂堂议长大人显然也不可能为了几杯咖啡而特 意拜访自己吧。
连饮了数杯咖啡后,金议长道:“非常感谢大将军的招待,府上的咖啡,真 的是顶级的饮品啊。”
说完,他站起身来向紫式龙告辞,在紫式龙的错愕中,金议长已走到门口的 台阶。
“这个老家伙究竟在玩什么花样?”紫式龙与千尺度相视一眼,看到对方的 神情也是一样地迷惑。
眼看金议长就要走下台阶,紫式龙忽然想到金议长矜持的理由。
铁不真已被移交给议会,在金议长的保护下,铁不真的生命是完全可以保证 的,所以,金议长有足够的时间与自己周旋下去。
然而自己却是无法玩这场游戏的,皇家骑兵团的军官们天天上门讨债,如果 此事得不到尽快地处理,无时不刻不在针对自己的左相,是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的。
“公爵大人,请等一等。”
紫式龙及时地挽住了金议长的手臂,微笑着道:“金议长这么着急回家,难 道是为了家中的美人吗?”
金议长紧眯着的眼睛露出笑意,道:“难道大将军有事情与我商量吗?”
“说到事情,的确有一件呢。”
紫式龙只得下决心,首先提出铁不真案,虽然这样做的后果,将会使自己极 为被动,然而为了那笔军费,他也无可奈何了。
第三十三章公正的审判在紫式龙半拉半扯的挽留下,金议长总算坐回了原位, 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大汉国最近出了一位将星,难道公爵大人没有听说过吗?”
说出这句话时,紫式龙知道败势已无法挽回。
“将星?”金议长再次露出令人“厌恶”的笑容,道:“谁有资格被大将军 称为将星呢?”
“此人就是凤凰城的千骑长铁不真啊,我听说他只用了六个人,就破坏了西 川无双的阴谋,挽救了凤凰城,同时也挽救了大汉国。”
说出本该由金议长说的话,紫式龙心中别扭万分。
“如果不是为了军费……”紫式龙暗暗咬牙。
“铁不真,此人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金议长演技一流,尤其是他迷茫的神情,简直无法找到任何破绽。
“公爵大人难道忘记了吗,我相信军法处已将他移交到议会中了。”
像是恍然大悟般,金议长道:“难道那位受到叛乱诉讼的铁不真,就是大将 军所说的将星吗?”
“难道挽救了大汉国的铁千骑,竟会犯下叛乱的大罪吗?”紫式龙的演技也 是一流的。
“的确是这样啊,大将军。”
金议长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道:“阿木尊大人是最有力的证人,他指控铁 不真犯下了袭击友军的大罪,这是帝国法律所不能允许的。”
“恐怕这中间有些误会吧。”
紫式龙不得不为铁不真辩解,事到如今,他只有将好人做到底了。
“大将军所指的误会是什么呢?”
“我听说阿木尊受袭击的部队是万骑长海伦娜和艾里率领的一支万人骑兵军, 而铁不真却只有一千人,试问千人的骑兵队怎能袭击万人呢?”能够攻击阿木尊 这个左相的忠实走狗,是这件事中唯一能给紫式龙带来快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阿木尊无疑是在说谎了!放心吧,大将军,议会将非常 谨慎地处理这件事情。”
“我相信公爵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的,像铁不真这样的人材,可是大汉国未 来的希望啊。”
金议长不无感动地道:“大将军每日为国事操劳,还能想到帝国的未来,我 身为议长,又怎能不以大将军作为表率呢。”
心中有种想吐血的感觉,紫式笼却只能一本正经地道:“为了帝国的大业, 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对了,大将军。”
像是忽然想起似的,金议长道:“大将军曾向议会提交过一份关于增加军费 的议案吧?”紫式龙暗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金议长终于开口了,自己所受的 折磨也算有了代价,这个老家伙还算识趣。
“是的,的确有这样一份议案。”
“议案大概很快就会表决吧,我想议员们一定会支持大将军的,谁不想看着 自己国家的军队越来越强大呢?”紫式龙在心中用最“尊贵”的字眼,问候了金 议长的父母。
送走金议长后,紫式龙阴沉的神情表明,他已被真正激怒。
此次与金议长的交锋,从结果上来看是可以接受的,让紫式龙无法忍受的, 他居然无法控制谈话的进行。
金议长今日的表现让紫式龙感到极度地震惊,想不到这个向来浑浑噩噩,看 起来已是老糊涂的金议长,竟具有无比高超的政治手腕。
如此看来,金议长以前的一切作为,只是巧妙的伪装,以前听话的表现,也 只是一种策略。
铁不真案让金议长跳到了前台,让紫式龙忽然意识到,这位金议长是一位强 劲而可怕的对手。
他与左相之间,本来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近几年来,更表现出合作的迹 象,然而,如果金议长充分发挥他能量的话,这种平衡将会被打破。
这是紫式龙不想看到的局面,由此看来,议长人选的更换,必须提到日程上 了。
第二天,议员们走进议会大厅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
紫式派的议员们早已被秘密告知,他们必须在铁不真案上全力地支持金议长, 力求铁不真无罪释放。
同时,紫式龙的联络人员又告诉这些议员们,在铁不真案结束后,增加军费 开支的议案将会被表决,保证此议案的通过,也是极为必要的。
很显然,铁不真被无罪释放,是军费议案是否通过的前提,这是议员们必须 注意的问题。
最后,联络人员用轻松地口气道,由于大将军办事神速,左相根本来不及做 出反应,所以今日的局面,将会被完全控制。
如果军费议案如期待的那样被通过,那么所有的议员,将会被大将军邀请, 大将军府的美乳娇娘们,将会为议员们进行无上装的表演。
随着司礼官“起立”的高喝,神采奕奕的金议长走上了主席台。
他的表现让所有的人感到吃惊,议长大人今天莫非吃了大力丸了吗?这可不 是大家眼中总是昏昏欲睡的金议长啊。
金议长目光灼灼地望着台下的议员们,用洪亮的声音道:“今日我们将要讨 论的,是一件奇特的案件,西征军总督阿木尊大人,对他的一位下属提出了诉讼, 有关的资料,已发给各位议员大人,我希望大家本着公正、公平的立场,抛弃尊 卑的观念,对此案进行讨论。”
紫式派的议员早已得到资料,而李派议员却未被提前告知,双方的差距是可 以想象的。
李派的议员手足无措地翻着手中的资料,而紫式派的议员们则是胸有成竹, 窃笑地看着自己的这些同僚们。
铁不真被两名七兵带到了议会大厅中,他迈着从容的步伐,带着亲切的笑容 走到金议长的主席台前。
他富有感召力的笑容和英俊的外貌立刻博得众议员的好感,一些女议员甚至 发出了尖叫。
而他优雅的举止更让人们产生疑惑,他看上去更像一位前来视察的将军,而 不是受审的罪人。
“铁大哥的出场很成功啊。”
早己入场旁观的雪儿发出了惊呼。
“因为这是一场注定无罪的审判啊。”
西川无双看着主席台前的情郎,情不自禁流露出欣赏的神情,道二金议长与 紫式龙联手,果然不同一般啊。
左相在帝都的势力非同一般,然而紫式龙和金议长联合导演的这场闪电式的 审讯却大大出乎左相的意料。
左相显然没有想到,一向以机构臃肿,办事效率极低而著称的议会对铁不真 案的反应会如此神速。
当然,这与金议长向来的低调是分不开的,正是对金议长错误的判断,左相 陷入了被动,这从李派议员们张惶无措的神情中就可以得知。
在没有得到左相暗示的情况下,这些人显然不知道将如何迎接这场审讯。
“对此案的调查讯问现在开始。”
金议长将木槌重击在主席台上。
马议员立刻站起道:“在审讯开始之前,我有几个小小的问题想请教铁千骑。”
铁不真微笑地摆了摆手,道:“请问。”
神情举动更像是接受记者的采访。
“从资料中可知,铁千骑几个月前刚刚到达帝都,作为一个新兵,你是怎样 在短短的几个月中,升到干骑长的高位呢?”
马议员显然给了铁不真一个陈述功劳的大好时机,这对下面的审讯将是极为 有利的。
虽然说,左相和紫式龙掌握了大多数的议员,然而,议员中仍有少数的中间 派和逍遥派,这些人在往常的会议中是被忽视的,而在今天这个两大阵营的对决 中,却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争取他们的支持是今日能否胜利的重大因素。
“议员大人,我相信论功行赏是大汉国军界光荣的传统,虽然我立的微功不 足以使我获得千骑长的高位,然而,我仍对督军克里兰大人的鼓励感激万分。”
“你只以七人之力就破坏了西川军飞天神翼军团,这难道只是微功吗?”马 议员大声道,生怕有人会听不到铁不真功劳似的。
“任何功劳的取得都是和大将军的英明指导和克里兰督军的信任分不开的, 在一个智慧而果断的指令下,取得成功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我仍然认 为,我取得的功劳属于大将军和克里兰督军。”
铁不真谦逊的表现立刻赢得众人的好感,不光是紫式派和那些中间派,就连 左相的阵营都发生了动摇。
“资料上还表明,你以一人之力击退了可怕的杀手帝琳,保护了督军克里兰, 避免了边关陷入混乱,我相信,这个功劳没有人向你下指示吧?”
“议员大人,保护主将是一个军人的职责,的确没有人向我下过指令,然而, 给了我无上勇气的是我身后无敌的军队,这支军队的领袖,正是大将军吧,议员 大人能说我的这次成功与大将军无关吗?”雪儿不禁要为铁不真的表现击掌叫好, 实在是太精彩了。
就在这时,旁听席来了两名神情严肃的男子,一名目光精湛有神的黑衣男子 凝目于议会厅中的一名议员,这名议员摆出侧耳倾听的架势,紧接着,他在身逼 的一位议员耳边低语起来,这种动作很快像流行病一样在议员中蔓延。
雪儿与西川无双心生警惕,左相的指令终于到达了,今日的结局如何,将变 得很难预料。
雪儿向两名不速之客瞧了一眼,这名相貌清瘦的黑衣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一位异能者,正是他用类似于心灵传导术那样的异能,将左相的指令传 达给议员们。
另一名相貌威严的灰衣男子也有其不被忽视的理由,亚森在雪儿耳边低语道 :“黑衣人是左相身边的第一红人秀至,灰衣人是樱雉京。”
樱雉京!
生活在帝都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此人是帝都第一武道场“龙魁观” 的大弟子,是帝都名噪一时的人物。
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是,在帝都武道界中,樱雉京的名声却比“龙魁观”观 主龙魁的名声更为响亮,这是因为在三年一度的,格里斯国与大汉国的武道交流 会上,龙魁观的樱雉京连败三名天一阁高手,令大汉国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这件事的影响是空前的,在两国武道交往中,大汉国取得胜利还是第一次, 正因为此,龙魁观一跃而成为帝都第一武道场,樱雉京的师父也被尊为帝都第一 高手。
而樱雉京本人,则被推到民族英雄这样的地位。
人们对龙魁的崇敬,完全是因为他教出了樱雉京这样的徒弟,而龙魁观也因 为樱雉京,从一个不入流的武道场,一跃而成为帝都第一武道场。
西川无双也不禁多看了樱雉京两眼,想不到这名帝都的武道高手,竟也拜倒 在左相的门下,左相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收起你们的表演吧。”
站起身来大声说话的是李议员,此人冷笑着道:“马议员,这里是庄严的议 会,我们正进行着一场严肃的审讯,而你刚才的表现就像采访一位凯旋而归的将 军。你显然忘记了你的立场,马议员。”
“多谢李议员的提醒。”
马议员淡淡地道:“我很快就可以证明,我刚才的讯问与本案有关。”
“误导众议员判断的行为与本案的确有关。是的,你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不择手段。”
李议员不无讥讽地道。
“让众议员了解一个全面的当事人,难道不是必要的吗?记住,铁将军所受 到的,是无耻的、臆断的指控,我希望大家明白,像这样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 又怎能做出袭击友军的叛乱行为呢?”
讨论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两派议员就此展开了激烈的交锋,雪儿不禁握住 了西川无双的手,西川无双温暖的手掌给了她些微的信心。
“放心吧,雪儿。”
西川无双低声道:“左相的仓促指示虽然来到了,可是与经过精心准备的金 议长和紫式龙相比,仍然是不够的。”
“尊敬的马议员显然忽略了事实,二千官兵的灵魂在哭泣,他们无助的家属 在哭泣,清水河边的流水在哭泣。”
说到动情处,李议员再次挥动手臂以助声威,手中的资料哗哗作响。
看来,在议会中禁止使用攻击性武器的议案通过前,李议员是无法改变他习 惯的。
“法律不相信眼泪,而只尊重事实。”
马议员冷冷地道:“我想提请大家注意,比较一下两支军队巨大的数字差异, 铁千骑的一千骑兵,又怎能向阿木尊大人精锐的万人骑兵团发动攻击呢?”众议 员顿时哗然,而李议员却面不改色,他很不以为然地道:“数字并不能代表一切, 战场上以寡胜多的例子比比皆是。”
“多么可笑啊,两名身经百战的万骑长,在拥有重兵的情况下,居然败在一 个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只有少数兵力的千骑长手中。”
马议员讥讽的话引来众人的笑声,连旁观席上的市民,也笑出声来。
那名在旁观席上低着头的黑衣男子秀至,轻轻地摇了摇头,无论此案的最终 结局是什么,阿木尊大人的脸算是丢尽了,左相大人同样是脸上无光。
然而经过无数风雨磨练的马议员却练就极厚的脸皮,他神情平静地道:“议 会并不讨论军事战术,请马议员回到主题来,我认为,铁不真向西征军发动袭击 是铁一样的事实。”
“恰恰相反,事实是,阿木尊的两名属下,海伦娜和艾里率领一支万人骑兵 队向铁不真发动了袭击,而被迫反抗的铁千骑,利用高超的战术和谋略,粉碎了 海伦娜和艾里的阴谋。”
“可笑啊,海伦娜为何要向铁不真发动袭击呢?”
“我想尊敬的李议员一定没有细看资料,在第七页清楚地写着,在凤凰城中 发生过一次决斗,决斗的双方是海伦娜和铁不真将军,而胜利者却是铁将军。由 此可知,因决斗失败而恼羞成怒的海伦娜,具备了向铁不真发动袭击的动机。”
李议员哑口无言,由于时间仓促,他的确没有仔细地看完资料,这种信息的 不对等,令他陷入极端的被动。
马议员趁胜追击,大声地道:“诸位尊敬的大人,请仔细看着手中的资料, 摸着你们的良心,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得出正确判断的。”
关于凤凰城发生暴乱的事实,并没有载入资料中,这是因为此事牵涉极广, 直接对左相产生不利的影响,金议长显然不想此时就与左相展开正面交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洗脱铁不真的罪名,牵涉太广,只会令此案更加复杂。
“该结束了。”
秀至低声咕哝道。
从他失望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对今日的结局已不抱任何希望。
“谁还有问题?”金议长大声地说道,看到所有的议员都在猛翻资料而无人 应答,金议长重重地敲击木槌,道:“现在进行表决。”
旁观席上的市民都感到极为惊讶,按照议会往日的作风,一条议案不经过个 十几次甚至是几十次的辩论,是不可能提请表决的,铁不真案创造了议会的一项 新纪录。
“同意铁不真无罪的请举手。”
金议长话音刚落,议会中立刻手臂森林。
几名点票官仔细地点清了手臂的数目,报出了答案:“今日到席的共有三百 八十名议员、共有二百名议员举手同意铁不真将军无罪。”
木槌立刻高高举起,沉重地击下,金议长用不容置疑的声音道:“铁不真无 罪释放。”
“耶!哗哗!”从旁观席上发出喜悦的惊呼声和热烈的掌声,市民们纷纷握 手拥抱,一副比雪儿等人还要兴奋的样子,令在座的议员们都深表惊讶。
第六集第三十四章被动的挑战这些旁观的市民向来对所有的议题都抱着冷漠 的态度,是什么原因使他们变得如此激动呢?
“这就是人心所向啊,连这些麻木的市民都支持铁大哥呢。”雪儿兴奋地道。
“正义是无敌的。”亚森激动地高喊道。
“正义是无敌的。”市民们齐声呐喊。
表决的结果出来后,秀至和樱雉京立刻离开了议会大厅,樱雉京口中发出低 低的咒骂声,秀至的神情则更加阴沉了。
随后进行的关于增加军费开支的表决,也顺利地通过了,这是一项同样有利 于左相的议案,李派议员早已得到过指示,所以此议案几乎是全票通过。
被当庭释放的铁不真在市民们的欢呼声中,走出了议会大厅,几名年老的市 民纷纷上前,在铁不真的身上拍拍打打,以示祝贺。
几名路过的报社记者见到此景?却感到极为惊讶,经过询问后,他们纷纷后 悔错过了一个重大新闻。
本来议会中是有报社常驻记者的?然而由于议会所产生的新闻大多是无聊且 无用的,远不及市井新闻刺激有趣,记者们渐渐撤离了议会。
今天的事情,让他们重新认识到,议会仍然能够产生重大新闻的。
在几名饶舌市民的帮助下,记者们很快完成了采访,急匆匆地赶往报社去了。
在雪儿的豪宅中,大家举杯欢庆了胜利,雪儿提到了旁观席上的两名男子, 铁不真对樱雉京竟拜在左相的门下深表吃惊。
他叹道:“在我们这些帝都混混的心目中,樱雉京可是偶像级的人物啊,想 不到他竟沦为左相的走狗了。”
西川无双道:“在帝都,任何一种势力必须依托紫李两党而存在,樱雉京虽 然是了不起的武道家,也无法逃避这种潮流,他的武道再强大,也敌不过紫李二 人的权力。”
亚森道:“不过看到樱雉京这样的英雄人物竟必须依附左相而生存,不禁会 让人心生感慨啊。”
雪儿道:“现在我们必须收起感慨了,樱雉京既是左相的人,那么他与我们 的冲突就不可避免。”
说到这里,众人不禁看向铁不真。
铁不真勉强地笑道:“开玩笑吧,让我与樱雉京这样的对手为敌,不如杀了 我算了。”
西川无双轻声地道:“可是这种事情很快就会变成现实了。”
铁不真可不愿提这些令人头大如斗的问题,幸亏此时,军部来人救了他的命。
来人宣布,命令铁不真前往军部诉职。
铁不真不敢停留,立刻随着军部来人前往军部。
接待铁不真的是两名督军级高官,铁不真惊讶军部的高官如此之多,对帝都 军政两界机构臃肿的问题,有了深切的感受。
两名督军面无表情地听完铁不真的陈述后,命令铁不真立刻派人将军队带进 城中,交给军部接管。
铁不真接受了命令,答应回去后立刻安排,并将由督军克里兰亲手写的军功 薄交给了两位督军。
两位督军向铁不真表示,他们会非常认真地研究军功薄,并将对有功人员论 功行赏,绝不会让边关的军人血汗白流。
铁不真向两位督军表示感谢,然而在他走出门的一刹那,那本军功薄已被一 名督军随手抛到了纸篓中。
回到家中后,亚森主动请缨,接龙九回来与军部交接,并劝铁不真好好休息, 以弥补这几日的劳累。
雪儿早已命令仆人准备了洗澡水,铁不真热情地邀请雪儿与西川无双共浴, 却遭到两女的白眼。
铁不真怏怏地来到浴室,温度适宜的热水很快就让他忘掉了被拒绝的不快。
浴室超级豪华,格调高雅,处处显示出神机族的巧妙用心,超大型浴白上镶 嵌的黄金珠宝让铁不真陡起贪心,忽然想起这里的一切已属于自己所有,顿时兴 味索然。
就在他昏昏欲睡时,一双柔软的小手攀上他的肩头,肌肤极度敏感的铁不真 急忙回头,只见雪儿和西川无双联袂而来,两人都只穿了一件轻薄的胸衣和狭小 的内裤,雪白的肌肤大片裸露,在朦胧的雾气中更增神秘之美,铁不真叫道: “好啊,原来你们早已商量好了要捉弄我。”
雪儿白了他一眼,道:“刚才在大厅中你怎能邀我们共浴呢,让仆人们知道 的话,不是要惹笑话吗?”
铁不真道:“给他们知道又怎样,关于禁止在仆人面前邀请女主人共浴的议 题,本议长行使否决权。”
西川无双咯咯笑着,纤手轻柔地按摩起铁不真的双肩,而雪儿则滑入水中, 坐在铁不真的大腿上。
铁不真立刻解除了雪儿的武装,大手抚摸上雪儿的酥胸,雪儿的娇喘声在空 旷的浴室中更具销魂荡魄之感。
略经调逗,雪儿脸色绯红,已有不堪忍受之状,紧拢的玉腿不知何时已分开, 召唤着铁不真的进入,铁不真借着水滑之势,一举杀人禁区。
由于有了水的阻力,铁不真的动作只得放慢了半拍,雪儿对这样的节奏表示 满意,而铁不真则因对水战倍感新奇而觉得其乐无穷。
按摩双盾的玉手渐渐变得迟缓和僵直起来,身后的西川无双贴紧了铁不真的 身体,娇嫩的胸膛在铁不真的虎背上厮磨起来。
与此同时,雪儿有节奏地忽升忽落,受到双重刺激的铁不真更感兴奋,全身 的感官都被调动起来。
西川无双胸前的两点蓓蕾早已坚挺,向铁不真传达著自己的欲望,铁不真不 失时机地探手摸向西川无双的娇躯,西川无双急急地引导铁不真的手滑向自己的 禁区。
爆过稀疏的芳草后,铁不真的手指到达一处湿滑无比,却又紧密柔软的所在。
手指略微探入半寸,玉处关内高热无比,证明西川无双已到了无法承受的地 步,铁不真心生怜悯之心。
铁不真索性将雪儿抱起,让她躺在浴白边缘,雪儿急忙张开玉腿,等待着铁 不真的进攻。
铁不真却并不急于行动,而是望着雪儿娇艳异常的玉腿间。
因为曾受到攻击的缘故,粉红的秘肉变得有些充血,如花之艳。
“真美啊。”铁不真发出感慨。
“啊,不许看。”雪儿急忙想闭拢双腿。
铁不真哈哈大笑,用力地分开雪儿的玉腿,大军挥戈直击,其准无比。
不善水战的铁不真在陆上此时充分地表现出战力,在他强有力的冲击下,雪 儿很快就缴械投降了。
西川无双迫不及待地前来交接,铁不真跳出浴室,让西川无双弯下腰来扶住 浴白边缘,从西川无双的身后穿刺进去。
饶是以武勇著称的西川无双,也经受不住这重重的一击,娇躯一颤,差点扶 不住浴白边缘。
铁不真于是改变战法,大力地转动起来。
这样做的后果是西川无双娇吟连连,星眸也变得迷茫起来。
不过令铁不真感到惊讶的是,此次交合,他并没有感到自己的阳煞真流与西 川无双的真流有汇合之状。
他将这个疑惑告诉西川无双,西川无双笑道:“铁郎好贪心啊,每种武道都 有极限啊,现在你我二人体内的真流已达到平衡了,当然不会出现交流的情景。”
铁不真失望地道:“我还以为我的真流会无穷无尽地提高呢。”
“满足了吧,你我此时的真流,已跃入一流高手的行列,除了大陆上十大高 手之外,能够超过我们的已是微乎其微了。”
铁不真略觉放心,雪儿则拍手笑道:“这样最好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受铁大 哥的欺负了。”
西川无双笑道:“想得美,铁郎此时的真流已无几人能及,他的战力当然也 是超人一等,不信你就试试,等他摆平我之后,仍有足够的余力将你摆平。”
“人家才不干呢。”雪儿花容失色,急忙向浴室外逃去。
“哪里走。”铁不真长臂轻舒,将雪儿抓住。
“饶了人家嘛,人家可不想明天又走不动路。”雪儿哀声求饶著,不过目中 却无惧怕之意。
西川无双促狭地道:“铁郎,我已差不多了?你该教训雪儿一下了,免得让 她瞧不起你。”
铁不真道:“正该如此。”
雪儿叫道:“无双姐姐,你太不讲义气了吧。”
西川无双咯咯笑道:“我自救还不暇呢,怎能顾得上你。”娇躯已闪至浴室 门口。
“好啊,无双,你害我。”
“自认倒霉吧,嘿嘿,谁让你没有无双狡猾呢。”铁不真落井下石,狠狠地 将雪儿抱住。
在铁不真享受齐人之乐的时候,一场针对他的危局正在形成,在帝都北区一 间神秘的小屋中,有关于铁不真的讨论正在进行中。
参与讨论的是四名男子,李克、秀至,樱雉京和一名身穿总督服饰的中年男 子。
“对不起,阿木尊大人,我们没能帮上你的忙。”秀至有些愧意地对那名总 督说道。
“算了,谁也想不到铁不真这么快就得到了金议长和紫式龙的支持。”阿木 尊谦和地说道:“秀至,你没有必要难过。”
虽然身为西征军总督,阿木尊在这名叫秀至的男子面前,仍然保持着谦恭。
原因是不言而喻的,秀至是左相身边的第一红人,皇家骑兵第一团的统领, 这名神秘的异能者具有超人的能力,极受左相的倚重,在官场打拚多年的阿木尊 自然明白秀至的份量。
“没什么好担心的。”李克不以为然地道:“只要铁不真留在帝都;我们就 有时间从容地对付他,他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千骑长而已。”
“李克大人,”秀至恭敬地道:“绝不能小看铁不真此人,据可靠的消息, 铁不真有一个极为特殊的身份,对付他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特殊的身份?”李克怔了怔,笑道:“你指的是他曾是帝都黑帮老大这个 事情吗?一个流氓无赖头儿,又怎能是我们的对手。”
秀至尽量掩饰着自己对李克的厌恶,如果此人不是左相的亲侄,他的自以为 是和趾高气扬早已要了他的命。
“李克大人,”秀至再次恭敬地道:“我的一位朋友向我告知了一个秘密, 那就是,铁不真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圣主。”
“圣主?”李克哑然失笑道:“秀至先生也相信这种乡巴佬的传言吗?”
秀至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心中无法明白,睿智的左相大人为何会有这样无能 的侄儿呢?
“大人,”秀至耐心地道:“我这位朋友绝非普通人,他就是阴极门当家阴 鬼的师弟阴葵,他有足够的理由证明,铁不真就是圣主。”
他打开身后的房门,阴葵走了出来,向众人问好。
李克显然并不喜欢这个相貌古怪的家伙,皱着眉头道:“阴葵先生,你真的 能证明铁不真是所谓的圣主吗?”
“尊敬的大人,”阴葵欠身为礼,道:“这是千真万确的,铁不真身上不仅 有仅属于圣主的日之印记,更令人担心的是,他的武道正在突飞猛进之中,如果 不是因为某种特别的原因?他的武道绝不会有如此快的提高速度。”
“有关于铁不真武道极快提高的证据已不止一件,他曾被海伦娜轻易击败, 然而只过了一夜,他却将海伦娜击败,甚至,他还击退了传奇的杀手帝琳。”秀 至担心地道:“种种迹象表明?他武道提高的速度是极为惊人的。”
“还不仅于此。”阴葵道:“我曾与他交手过两次,第一次,他根本就不是 我的对手,只是靠着西川无双的帮助,才侥幸逃过一命,然而,当我第二次与他 交手时,我惊讶地发现,他居然身怀剑道魔皇的绝学——天道神剑。”
秀至动容道:“什么,他居然身具天道神剑。”
李克惊慌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秀至道:“大人,我们必须换一种方式来对付铁不真,那就是不择手段,务 必斩杀。”
“我同意。”阿木尊道:“如果铁不真的确是传说中圣主的话,那么此人就 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那么,”李克看了看樱雉京,道:“樱先生有必要会一会他了。”
“愿为大人效劳。”
“尽力地施展吧,如果你能杀死他,那么,会有一份特别的礼物等着你。” 李克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龙九、司马亮,阿伊莎和玉怜香赶到。
对雪儿的豪宅,龙九和玉怜香都没有什么感觉。
阿伊莎对大宅富丽堂皇的装饰不以为然,不停地低声道:“花这么多钱盖房 子干什么啊,人类真是奇怪啊,有钱的话,为何不多储备一些食物呢。”
雪儿笑道:“厨房中就有很多食物啊!”
在将阿伊莎引入厨房中后,她就再也不愿出来了。
出于翼人族天生的对食物的渴求,厨房中丰富的食物储备让阿伊莎目瞪口呆。
“雪儿姐姐,我可以留在厨房中吗,我不会动您一点食物的。”阿伊莎恳求 着道。
雪儿笑道:“阿伊莎,这里的食物都是你的啊,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算把食 物全吃光也没有关系,对人类而言,食物是很便宜的啊。”
“真的吗?太好了,雪儿姐姐,你是世界上最慷慨的人类!”
看到阿伊莎流连在厨房中,迟迟不愿出来,雪儿只好无回到客厅,并且吩咐 厨师们,尽力满足阿伊莎的需求。
回到客厅时,雪儿听到铁不真大声地吩咐仆人们道:“小心这个叫司马亮的 家伙,无论他到哪里,都必须派人跟随着。”
众人忍笑不已,司马亮叫屈道:“头儿,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铁不真道:“没有办法,一次为贼,终生是贼。”
司马亮道:“大不了我每次来的时候,自缚双手行了吧。”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请众人品尝完美味的咖啡后,铁不真道:“龙九,军部对你们是怎样安排的?”
龙九道:“军部将我和司马亮及这一千骑兵编入帝都城防预备队,由一名叫 风小云的年轻的万骑长统领。”
铁不真道:“风小云此人是康德爵士和金议长的人,有他在,我也就放心了。”
龙九道:“头儿,军部对你又有什么安排呢?”
铁不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以军部的办事效率,恐怕要等上一些 时间。”
然而出乎铁不真的意料,下午,人事部的任命就已到达,亚森仍然是回到原 来的部门军部后勤处,勒令其于明日向后勤处总宪马里南报到,铁不真则调入军 官预备处。
“军官预备处?这是什么地方?”铁不真手执委任状奇怪地道。
“军官预备处就是为那些暂时没有职务的军官们所成立的机构,具体的情况,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在帝都的军官中倒有一些传言,说军官预备处是军官的地 狱。”亚森皱着眉头道。
“军官的地狱,不会这么夸张吧?”
“军部的命令不能违背,不管怎样,铁千骑还是去军官预备处看看吧。”
按照委任状上的命令,铁不真必须立刻到军官预备处报到,铁不真只得告辞 众人,遵命前往。
按照亚森的指点,铁不真在一条小巷中找到了一幢破旧的两层小楼,楼门口 的木牌已被风雨侵蚀得不堪入目,不过仍可以看清“大汉帝国军官预备处”几个 字。
铁不真心中有些发凉,难道他在凤凰城舍生忘死地战斗,就换来这种待遇吗?
小楼的四周堆满了垃圾,在铁不真站在小楼门口停留的时间中,没有行人从 这里经过。
“难道这里是比黑帮横行的小巷更令人恐惧的地方吗?”
带着满腹的疑虑,铁不真通过阴暗潮湿的楼道,好不容易找到了接待处的牌 子,推门走进去,只见屋中摆着一张办公桌,一名年轻的女秘书正趴在桌上打盹。
“小姐,请问……”
“你有什么事?”年轻的女秘书极不耐烦地抬起头来道。
看清了铁不真英俊的脸庞后,顿时换了一种表情,娇滴滴地道:“有什么可 以为将军效劳的吗?”
“千骑长铁不真奉命前来报到。”
“哇,这么年轻就是千骑长了,我是军官预备处接待处的卡罗琳。”卡罗琳 拼命地眨动着桃花眼。
铁不真必须承认,在这个如地狱一样的地方,能看到这么年轻,并且还算漂 亮的女秘书是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看来她也是刚刚调到这里工作,还保存着青春少女特有的朝气。”铁不真 瞧了一眼卡罗琳还不算大的屁股,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卡罗琳,这是我的调令。”
卡罗琳接过了铁不真的调令,简单地看了一眼,不无惋惜地道:“军部又在 做蠢事了。好吧,我先带你去见这里的长官费里大人吧。”
“也许,你该先向我介绍这里的情况吧,如果你可以的话。”
“当然,如果你想知道……”
卑还没有说完,门忽然被推开了,一名头发花白,身穿陈旧千骑长服饰的老 将军走了进来。
“卡罗琳,我的调令来了没有?”老千骑长用洪亮的声音道。
“对不起,罗斯将军,暂时还没有你的调令。”
“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卡罗琳,你告诉我。”老将军愤 怒地道。
“对不起,”卡罗琳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道:“我实在无能为力。”
老将军无奈而又愤怒地离开了,铁不真惊讶地道:“这里还有这么老的将军?”
“因为他的档案早已丢失,所以?可怜的罗斯将军一辈子也接不到什么调令 了,他甚至无法办理退役的手续。”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铁不真震惊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卡罗琳神秘地道:“可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哦?”
“当然,我会保守你我之间所有的秘密。”铁不真暧昧地道。
“是吗?”卡罗琳向铁不真抛了个媚眼,开心地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大 将军紫式龙入伍时,曾是罗斯将军的部下,大概是罗斯对他不太好吧,所以当大 将军掌握权力后,罗斯将军就被弄到了这里。”
“天啊,这么说来,罗斯将军在这里已呆了将近三十几年了。”
“确切地说,是三十六年吧。”
“可怜的罗斯将军。”
“这不算什么,还有更长的呢。”
“还有更长的?”
“是的。”卡罗琳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今天是星斯三,马休老将军应 该会来吧。”
卑音未落,门又被推开了,一位头发雪白,手脚显然已经很不利索的老将军 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小安妮,我的调令来了吗?”
“安妮是我的曾祖母,”卡罗琳向铁不真解释道:“我家四代都是在这里做 秘书的,马休将军一直把我当作是安妮呢。”
卡罗琳迎上了马休将军,道:“马休,您不必亲自来啊,如果有调令来的话, 我会送上门去的。”
“不,安妮,战况紧急啊,金轮王正等着我去为他攻打土伦要塞呢。”
“伟大的金轮王不会忘记您的,放心吧,等金轮王出发的时候,他一定会通 知您的。”
“小安妮,如果有调令的话,一定要通知我啊。”
“当然,我会亲门给您送去调令的。”
“我时刻等待着金轮王的召唤。”马休老将军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又颤颤 巍巍地走了。
“他刚才提到了金轮王?”等马休走后,铁不真无比惊奇地道。
“是的,马休曾是金轮王的部下,在大破西川流枫时,他是第一批冲进西川 军营中的人。”
“为什么他现在会这样呢?”
“在攻打土伦要塞时,金轮王不是奉命回帝都了吗,马休就是伴随着金轮王 回帝都的四位将军之一,自从金轮王死后,他就被调到了这里。可怜的马休,金 轮王的死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他的思想仍然停留在金轮王时期呢。”
“那么马休的年纪?”
“他已经一百二十岁了,也许死神的召唤是他唯一能接到的调令吧。”
铁不真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从马休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我不可能活到一百二十岁,看来,我会比马休幸运一点吧。”铁不真不无 凄凉地这样想着。
“请随我来吧,我们去见费里长官。”
铁不真失魂落魄地跟着卡罗琳走出房间,幽暗的楼道中,只有卡罗琳的高跟 鞋发出轻脆的响声。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一问房中传出,铁不真道:“这是什么地方?”
“您自己看吧。”卡罗琳有些伤感地道,为铁不真推开了房门。
“敌人的位置在这里。”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房间。
“不,应该在这里。”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反驳道。
铁不真看到,在宽大的房间中,聚集着十几名军官,有七八名千骑长,两三 名万骑长,甚至还有一个人穿着督军的军服。
房子的中央放着一个作战的沙盘,墙上挂着军用地图。
两名万骑长正站在地图前争吵不休,而他们身逼的督军,则盯着沙盘一言不 发。
那些级别较低的千骑长们,则笔直地站在沙盘前,时刻准备接受长官的命令。
“敌人绝不会在我们右翼出现的,不要忘记,我们的右翼是一座无法越过的 高山。”沙哑的声音有些愤怒地道。
“敌人不会像你这样蠢的,这世界上没有爬不过的高山,如果放弃右翼的防 守,我们将一败涂地。”
“我没有说放弃右翼的防守,可是我认为,敌人的主攻方向应该是在我们的 左翼。”
“难道右翼的防守就放弃了吗?”
“右翼的防守是需要的,”督军服饰的人开口了:“不过我们的兵力不足啊。”
声音沙哑的万骑长叫道:“预备队在哪里?”
“青鹿将军,预备队已经打光了,我的手下只有一些马夫和炊事兵。”一名 千骑长慢腾腾地开口道。
看来这里正在进行一场紧张的战事,铁不真看了一眼墙上的地图,上面写着 “大汉帝国南部旁普、遮兰两省军事地形图。”
铁不真惊讶地问道:“卡罗琳,这些人在干什么?”
“他们认为自己仍在战场中,仍在指挥着战斗。”卡罗琳悲伤地道:“他们 在回避现实,不过,我认为这是令他们生存下去的唯一方式。”
“原来是一群疯子。”
“可以这么说吧,一群可怜人。”
争吵还在继续着。
“这样大型的战役,没有预备队怎么行?”沙哑声音焦急的道。
“巨人军团的攻击太可怕了,伤亡的数目远远出乎我们的意料,青鹿将军, 我们急需增援。”那名千骑长仍是不紧不慢地道。
督军忽然看见了门口的铁不真,兴奋地道:“我们的援兵到了。”
名叫青鹿的万骑长立刻过来拉住了铁不真的手臂。
激动地道:“帝都的增援终于来了,千骑长,你带来多少兵?”
“一千,啊,也许两千吧。”铁不真手足无措地道。
“太好了,有了两千人,右翼的防守就不成问题了。”青鹿万骑长用力地抓 着铁不真的手臂,铁不真痛得呲牙咧嘴,却又不好意思用真流反击。
“万骑长大人,我立刻就赶往右翼增援。”铁不真拼命挣脱青鹿万骑长有力 的大手,逃命也似地溜掉了。
现在铁不真终于明白,为何军官预备处被称之为地狱,而小楼的四周,为何 不见行人了。
没有人愿意面对这群疯子。
费里长官是一位和气的人,也是这座楼房中和卡罗琳一样清醒的少数人之一。
“很遗憾看到你,铁千骑。”
铁不真此时可以明白费里长官此言的用意了。
“是的,这个地方……”绝望的铁不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祝你好运吧,铁千骑,可惜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为什么,费里长官?”铁不真从费里伤感的脸上看出了不幸。
“明天我就退役了,恭喜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吧。”然而他的脸上却流露出留 恋不舍的神情。
“可是你那么年轻,现在就退役不是太可惜了吗?”盯着费里乌黑的头发, 铁不真判断他的年龄不会超过四十岁。
“退役是我能够做出的唯一选择。”费里无奈地道:“帝都的军界就是这样 啊,如果你不是出身贵族,如果你没有深厚的背景,那么,你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的。”
“费里,我会想念你的。”卡罗琳流出了眼泪。
“应该为我高兴啊,卡罗琳。”费里亲切地拍着卡罗琳瘦弱的肩头道:“明 天,新的女长官就会上任了,你会和她相处得很好的。”
“女长官?”卡罗琳有些惊奇地道。
“是的,也许只有以坚忍著称的女性才能承受这里发霉的空气吧。她叫马莲, 本来是军法处的。”
“什么,马莲!”
“铁千骑,你怎么了?”卡罗琳急忙扶住了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铁不真。
“他已经昏过去了。”翻了翻铁不真的眼皮后,费里做出了结论。
回到家中的铁不真向大家描述了他的遭遇,所有的人极为震惊。
“想不到马休老将军还活着,他可是我们大汉军界的传奇人物啊。”亚森的 声音充满了伤感。
“令人同情的是那些疯狂的将军们,他们可都是大汉国军界的精英啊。”
龙九不无惋惜地道。
“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是新任的长官马莲,这个老处女一定是左相派来,专门 与头儿作对的。”司马亮对铁不真的遭遇同情万分。
“不行,我要去见金议长,铁千骑绝不能在这种地方呆下去。”亚森怒不可 遏了。
铁不真阻止了亚森,他认为,金议长和康德爵士帮自己的已经够多的了,他 不想让他们认为,自己只是一个靠别人帮助才能成功的寄生虫。
拔况,金议长和康德对此应该心知肚明,然而他们显然对此无能为力。
“那么你准备怎么做呢?”五怜香有些担心地问道:“这样下去的话,不知 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放心吧,我不会疯掉的。”铁不真微笑道:“面对困境的时候,我们想到 的应该是怎样去克服,我不会这么轻易输掉的。”
“可是,在大汉国的军界,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等待时机吧。”司马亮道:“只要头儿一有机会,一定会翻身的。左相大 人,哼哼,这样就想整垮我们的头儿,想的也太简单了。”
“我看这件事和左相没有太大的关系,铁大哥是军人,对他的人事安排,紫 式龙才有决定的权力。”深谙官场辨则的西川无双这样道。
“紫式龙,头儿有得罪他的地方吗?”司马亮不解地道。
西川无双道:“金议长用高明的手腕,迫使紫式龙对铁大哥给予了帮助,紫 式龙是不会甘心这样被人利用的,他对铁大哥的处置,只是一个小小的报复。”
铁不真笑道:“以我看,紫式龙并不只是想小小地报复我一下,他真正的目 的,还是在看我这个人有什么能力吧。”
西川无双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道:“你凭什么这样判断呢?”
“很简单,这是形势的需要。”做了这样的定语后,铁不真向大家细细解释 道:“虽然我刚刚来到帝都,但已感觉到紫李两党的尖锐对立,他们不惜在任何 一件事情上与对方斗个你死我活,然而,从目前的局面来说,双方都对对方无可 奈何,可以认定,紫李党争,正处在某种微妙的平衡中。”
见识过议会中两党交锋情景的西川无双、雪儿和亚森都对此表示同意。
西川无双道:“诚如铁大哥所言,紫李党争目前是平和的,然而,一场尖锐 的斗争正在酝酿中,毕竟这种相持的局面是双方都不愿看到的。”
“所以,这就是我的机会,只要我能表现出我的能力,对于正急需人材的紫 式龙而言,他是不应该错过我的。”铁不真信心百倍地说道。
“可是,”亚森迟疑着道:“督军是希望你能与紫李两党进行斗争啊?”
“斗争的形式有很多种啊。”雪儿道:“如果铁大哥没有掌握一定的权力, 又怎能与两个老奸巨滑的家伙斗呢?以紫式龙为突破口,先假意投顺他,伺机获 得权力,这是避免将自己陷入绝境的唯一方法。”
在风云变幻的帝都,一个新进者必须看清方向,非紫必李,中间绝没有第三 条路好走。
以铁不真此时卑微的地位和微不足道的影响力,他只有在紫李两党中进行选 择。
亚森这才明白过来,不过他还是很担心地道:“铁千骑,紫式龙是个很厉害 的人物,你可要小心啊。”
“难道头儿是个简单的人物吗?”一直没有开口的龙九说道。
“不过,要怎样才能让紫式龙看到铁大哥的能力呢?”玉怜香疑惑地问道。
铁不真与西川无双相梘一笑。西川无双道:“我想紫式龙很快就会做出安排 吧。”
此时阿伊莎向大家宣布,晚餐的时间到了,众人这才意识到早已叫屈的肚肠。
铁不真看着阿伊莎已圆鼓鼓的小肚子,知道她早已老实不客气地大吃过了, 笑道:“阿伊莎,干脆你就住进厨房中算了,这样肚子饿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吃 到东西。”
“哎呀,我正是这样想的啊,你怎会知道我心思呢?”天真的阿伊莎露出惊 奇的神情。
众人大感好笑,同时对身为人类也油然而生自豪感,只有人类,才有能力将 进食变成一种享受的过程,而像翼人族这些非人类的种族,对食物的观点则令人 同情。
铁不真举起酒杯,提议为美好的前程干杯,众人轰然响应,然而就在这时, 急骤的敲门声打断了众人的酒兴。
一名低级军官随着仆人来到桌前,对铁不真恭敬地道:“很抱歉打扰铁千骑, 千尺度大人在百花阁准备了洒宴,请铁千骑务必光临。”
“千尺度?”铁不真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这名低级军官很惊讶铁不真的先知神情,出于礼貌,他才没有在脸上露出不 屑来。
雪儿立刻用心灵传导术道:“铁大哥,千尺度是紫式龙身边第一红人,他既 然主动与你接触,足见紫式龙对你极为重视,这个约会说不定就是你的转机。”
铁不真这才明白这位军官为何会瞧不起自己了,连大将军身边第一红人的名 字都不知道,还能在帝都混吗?
铁不真立刻道:“感谢千大人的邀请,我立刻就去。”
军官恭身一礼,先行退了出去。
铁不真望了众人一眼,笑道:“怎么样,紫式龙果然忍不住了。”
西川无双道:“紫式龙这么快就派人与铁大哥接触,这有点反常啊。”
铁不真道:“不管怎么样,我没有理由拒绝这次约会,我可不想在军官预备 处呆一辈子。”
第三十五章斗法百花阁百花阁是帝都最高级的场所之一,出入其中的都是帝 都的上层人物。
在百花阁的门外,曾立有“非贵族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后来在众市民的 一再抗议下,才得以取消,然而百花阁高昂的消费,仍令普通市民望而却步,众 人通过努力获得的权力,却无法享受。
在百花阁的门口,铁不真被两名制服男子挡在门外,他们对铁不真身穿的千 骑长军服表示轻视,以一个千骑长的薪水,绝没有能力在这里消费。
铁不真声言是受到千尺度大人的邀请,两名男子立刻满脸堆笑,殷勤地将铁 不真请了进去。
百花阁果然是富丽堂皇,然而更令人眼花缭乱的,还是阁中数以百计的衣衫 暴露的美女们。
这些女子来自大陆各国,经过百花阁主丽雅夫人精心而几乎苛刻的挑选,那 些能够留下来的,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美女。
留在百花阁的女子极为珍惜这样的机会,要知道百花阁是名流云集之所,只 要被这些名流看中,这些出身卑微的女子就可以一跃而登豪门,成为豪门贵妇。
百花阁中极为宽大,如兵营操场般的大厅足以容纳千人之众,此时众多帝都 名流衣冠楚楚,端坐其中,手持名贵的红酒,与身边的美丽女侍彬彬有礼的调情。
在大厅四周,还有数十间贵宾厅,贵宾厅只以珠帘与外面的大厅相隔,这保 证了贵宾厅中的客人们,不至于对那些美丽的侍女做出荒唐的举动。
这种布局显示了百花阁的主人丽雅夫人的高明之处。
人们总是对那些难以到手的东西保持兴趣,如果百花阁的女侍们如红灯区的 妓女那样明码标价,这些见惯美女的名流们很快就会失去兴趣。
虽然在本质上,百花阁的女侍与妓女毫无区别,然而丽雅夫人的精心设计, 却令这些受过严格礼仪训练的女侍拥有了名媛淑女般的地位。
铁不真站在门口心中茫然,百花阁实在太大,他竟不知往何处去了,他想请 教在身逼穿梭不停的女招待,可是看到他身穿的千骑长服饰,众女无不报以白眼。
百花阁的确是个十足的名利场。
“请问,你想找人?”从铁不真身后传来温柔的声音。
铁不真回头望去,身后站着一位淡妆少女,近乎透明的衣衫将其完美的曲线 完全勾画出来,就算是在这美女如云的百花阁,此女也有令人眼睛一亮的资本。
包难得的是,这位少女的美丝毫没有艳俗之感,在花红柳绿的群艳之中,更 显出高雅不群的气质。
铁不真心中一动,暗道:“百花阁中,果然是美女如云啊,普通的侍应女子, 竟也有这样的气质风度。”
铁不真道:“是的,我受千尺度大人的邀请,前来赴宴?”目光不禁在少女 的酥胸上流连忘返。
“千大人?”少女皱了皱秀眉,道:“今天千大人好像并没有来啊?”
“怎么可能呢,是他亲自派人邀请我的啊?”少女透明的衣衫令铁不真心痒 难挠,恨不得就此伸出手去,感受少女肌肤的细嫩。
“是这样吗?”少女温柔地笑了笑,道:“也许我没有看到他进来吧。千大 人喜欢菊花厅清雅的气氛,如果他来的话,应该就在那里吧。”
她向铁不真指明了菊花厅的方向,便飘然而去,给铁不真留下极为动人的背 影。
铁不真盯着少女,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心中暗道:“我怎么看她很像阿苏 呢,虽然相貌不同,可是的确有很多地方相似呢。”
他依着少女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菊花厅。厅中传来男女的调笑声,其中一 个男人的声音笑得极为放肆。
铁不真心中一动,这不是李克的声音吗?
李克是他的大对头,在凤凰城中,铁不真可谓占尽优势,然而帝都却是李克 的势力范围。
键不真暗叫不妙,立刻明白自己陷入了圈套,刚才那位少女已说过,不曾见 过千尺度,而此时菊花厅中又有李克,以千尺度的身份,是绝不可能与李克混在 一起的。
看来,这是李克假借千尺度的名义,为自己设下的陷阱。
铁不真刚想转身,忽然感到身后压力如山,身体竟有转动不灵的迹象。
“既然来了,铁千骑何不进去呢?”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在铁不真的身后响 起。
铁不真努力地转过头去,看到身后站着一名目光锐利的灰衣男人。
铁不真对他是不陌生的,此人正是自己昔日的偶像,笼魁观的大弟子樱雉京。
心跳顿时加速,铁不真暗道:“无双的预言这么快就实现了,她干脆去做先 知好了。”
头皮发麻中,铁不真没有忽略另一名离他不远处的清瘦男子,铁不真听雪儿 提过这位男子,知道此人是位可怕的异能者,皇家骑兵团的统领秀至大人,他身 上虽然没有武道者的杀气,然而异能者特有的神秘气息令铁不真更加心情大乱。
两人分站两边,将铁不真的退路堵死,铁不真此刻虽然真流深厚,大陆上难 遇对手,然而在两人的合击下,却有不胜负荷之感。
由此可见,左相身边高手如云,自己这点微末伎俩实在算不上什么。
菊花厅的珠帘忽然被掀开,李克在两名美艳女子的陪伴下出现在门口。
“这是谁啊?”李克仔细地看了半天,装作恍然的样子道:“原来是铁千夫 长啊,不对,铁将军早已升官了,现在是铁千骑了。”
“妖兰见过铁千骑大人。”那名相貌纤巧的美女对铁不真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这不仅是因为铁不真气质逼人的缘故,实际上,这就是百花阁女人与众不同之处。
百花阁的女人,大多具有惊人的相人之术,她们能一眼从来客中辨别高低, 以保证自己的感情投资不致血本无归。
那些看起来得志,其实却毫无前途的客人是引不起她们兴趣的。
铁不真低微的千骑长的职务,并不能妨碍妖兰的判断,虽然身边站的是左相 的亲侄,帝都炙手可热的年轻贵族,妖兰却仍对铁不真大放秋波。
由此可见,妖兰的境界与门口的制服男子不可同日而语。
“原来只是一名千骑长啊。”另一名胸膛豪伟的女人不屑地道。
“可不能小看我们的铁千骑啊,他可是我们大汉帝国未来的将星呢。”李克 拍着身边这位大胸美女的香肩,笑道:“艳菊,有眼力的话就快点对铁千骑下手 吧,迟了就会被其他人抢走了。”
艳菊娇嗔道:“李大人,你好讨厌,人家要说几百遍你才相信嘛,人家的心 中只有你啊。”
从她对李克脉脉含情的目光中,可见她已将李克视为自己的目标,而李克与 她的亲呢举动,也表明李克已被其迷死。
既然已处困境,铁不真反而沉静了下来,在这公共场所,相信李克不敢做得 太过分,他抱臂冷笑,静以待变。
李克道:“很荣幸地向你介绍,你身后的这位是帝都‘龙魁观’龙魁大师座 下的大弟子樱雉京先生,他对你可是很有兴趣啊。”
铁不真心中叹息,樱雉京果然是安排给自己的,这场突如其来的决斗看来无 法推脱,在名流云集的百花阁中,退却将会给自己带来难以洗脱的耻辱。
然而接受挑战,就很可能意味着今天无法走出百花阁,李克以这种貌似公平 的方式,向自己展开了复仇。
李克神情得意,这个安排好的圈套果然让铁不真无路可退,他忽然大声道: “各位来宾!”
大厅中的来客都被李克的声音惊动,纷纷转头向这边观看。
李克大笑道:“大家期待以久的好戏就要上演了,丽雅夫人特意为大家准备 了助兴节目,这位铁千骑将向‘龙魁观’的樱难京先生挑战,如此盛况不容错过 啊。”
众人纷纷鼓掌,厅中气氛热闹非凡,看来李克对司仪工作是很称职的。
李克低声道:“铁千骑,可不能不赏脸啊,如果临阵脱逃的话,我看你在帝 部也不用混下去了。”
铁不真亦低声道:“李大人,感谢你提供了一个令我扬名的机会,如果今日 得胜,我一定请你喝酒。”
李克神情立刻怔住,他显然没有意识到,今日之战有失败的可能性。
铁不真的武道他不是没有见识过,他虽然击败了悔伦娜,然而海伦娜和樱雉 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无论从任何角度衡量,铁不真也没有击败樱雉京的 理由。
由此可见,铁不真的恫吓,只是死撑,证明他未战先怯。
一名云鬓高挽的贵妇在数名美女的簇拥下来到大厅中央,她正是百花阁的主 人丽雅。
丽雅夫人未语先笑,道:“为了答谢各位的捧场,贱妾特意安排了这场比武, 出于激发两位武者斗志的目的,我准备了特别的奖品。”
她向身后招了招手,一名身穿大红丝袍的少女,面红耳赤地站在众人的面前。
铁不真无意中瞧了少女一眼,吃了一惊,此女正是刚才为自己指路的少女, 想不到,她竟成为这场武道秀的奖品。
一名好事的名流大声道:“丽雅夫人,胜利者将如何享用奖品呢?”
丽雅夫人笑道:“我想铁千骑和樱雉京之间的胜者,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一 定会向郎伯宁伯爵请教的。”
铁不真听到郎伯宁的名字,有一种熟悉之感,然而此时他大脑极度紧张,对 这个问题就无从想起了。
丽雅夫人暧昧而不失高雅的回答令众男子发出会意的笑声,郎伯宁伯爵却仍 笑道:“这位美女的相貌是一流的,可是她的身材又会怎样呢?比武胜者得到的, 应该是完美的奖品吧。”
众人又是一阵轻笑,丽雅夫人也咯咯笑着对少女道:“千千,看来大家对你 还缺乏信心呢。你有什么能令郎伯宁大人哑口无言的呢?”
千千低声道:“夫人,我……”
丽雅夫人面露不快,淡淡地道:“千千。”
千千脸上掠过一丝惊慌,她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慢慢打开了丝袍。
大厅中发出“哗”的惊叹声,铁不真也不禁心跳加速,千千丝袍下的身体竟 是赤裸着的。
娇乳因害羞而微微颤抖,粉嫩的蓓蕾上点着金粉,使其无可避免地成为众人 注目的焦点,紧束的腰身形成两道完美的曲线,而点缀其中的,是一片经过精心 修剪而显得疏密有致的芳草地。
丽雅夫人笑道:“伯爵大人应该满意了吧,像这样的礼物能否成为胜利者的 奖品呢?”
郎伯宁有了一个艰难的吞咽动作,道:“真是美人啊。”
敏感的铁不真注意到,在千千掀开衣衫时,樱难京的脸上掠过一丝愤怒之色, 他望着千千的神情是温柔而充满爱怜的。
铁不真暗道:“原来千千竟是樱雉京的心上人呢,可是,我却有不能输的理 由,樱雉京,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可是想战胜樱雉京这样的高手,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更 何况,樱雉京绝不会允许自己得到千千的。
李克的卑鄙就在于,他居然利用千千作为此战的筹码,那么,樱雉京就没有 不全力作战的理由。
此时李克正为自己的高明而洋洋得意,而秀至的表情仍是平静无常,只是他 心中却道:“真是愚蠢的安排。”
在大厅的中心,冉冉升起一个高台,这种布置令铁不真略感吃惊,而众人却 习以为常,看来百花阁经常上演类似的武道秀,众人对此毫不惊奇。
丽雅夫人道:“比武的规矩一如往常,比武者可以使用任何方法,谁被打下 高台,谁就输了。”
“快点开始吧。”这些闲得无聊的贵族们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丽雅夫人保持着从容的微笑,转向樱雉京和铁不真,道:“两位可以上去了。”
樱雉京再次将目光投向千千,千千此时已收拢了丝袍,娇躯蜷缩着,对周遭 的一切漠不关心。
樱难京发出轻微的叹息,原地顿足跃起,身躯如箭般弹射向高空,在飞临到 高台上时,才一个翻身,轻轻地落了下来。
精彩的轻身术表演引来如雷的掌声,一些女于开始发出惊叫。
这些平时高贵大方的名媛淑女们,在这种特定的场跋下,也表现出人类特有 的对暴力的崇拜。
铁不真却是一步步走向高台,他的表现与樱雉京相比,无疑差了许多,那些 樱雉京的支持者已发出“去死吧!”等类似的嘘声。
斑台离地约有五尺,铁不真伸手搭住斑台的边缘,努力地翻了上去,笨拙的 表演立刻又引来一阵嘘声。
铁不真刻意营造着自己弱者的形象,和成名以久的樱雉京相比,他知道,无 论是天时地利人和,他都沾不到半点。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令樱雉京轻视自己,如果樱雉京做出错误的判断,他 才有可能赢得这场胜利。
但是铁不真很快就发现,他的努力并没有得到丝毫的成果,台上的樱雉京, 已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人,他的目光中,只有自己的对手铁不真。
这位身经百战的武道家,已清醒地掂出铁不真的份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 惊人的杀气,看来他想把对李克的怨气,完全发泄到铁不真的身上。
“铁不真,我必须赢得这些比武,很不幸,我必须杀死你。”樱雉京低声说 道。
“难道你只能用这种方法赢得千千吗,为了激发你的斗志,李克竟不惜用你 的情人作为奖品,真是令人失望的主人啊。”
两人的声音完全被台下的喧闹声盖住了,他们的话只有对方可以听到。
“不必再说了。”樱雉京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愤怒。
“为这种人卖命,究竟有什么好处呢?樱雉京,我为你感到悲哀。”
“闭嘴。”樱雉京怒不可遏,掌心的真流剑嗤然发出,蓝色的光芒震惊全场, 大厅一片寂然。
铁不真暗暗吃惊,看来以真流而论,自己要比樱难京略逊一筹,不过当他祭 出真流剑时,吃惊的却是樱雉京。
原来他的真流剑,也呈现了耀眼的蓝色。
铁不真有些惊讶,自己的真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呢?
他突然想起自己与西川无双的交合,极快地提高了自己的真流,只是在此期 间,自己不曾动用过真流剑,从而也不知自己的进步罢了。
“果然堪做我樱雉京的对手。”樱雉京一步步向铁不真走来,每走一步,铁 不真就感到压力增加了一分,虽然是在无风的百花阁中,铁不真的衣衫仍猎猎地 飘动起来。
“好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然而此时已容不得铁不真多想,他知 道再拖延下去,自己将会丧失战斗的勇气。
铁不真大喝一声,希望能突破樱雉京给予他的压力,同时尽力地刺出一招 “天意苍苍”!
樱雉京微咦了一声,似对铁不真高明的剑招大感意外,他轻飘飘地向铁不真 剌去一剑,这一招却是玄妙不可测度,让铁不真根本不知道其剑意何在。
铁不真急攻之下,感到压力减轻,他长舒一口气,还以一招“海纳百川”!
以天道神剑无所不包的剑意,对方的任何伎俩都是无所遁形,以百川之繁之 杂,大海仍能轻易容纳,何况樱雉京藏而不露的剑意。
“呼”地一声,铁不真破招的同时,剑意不绝,仍刺向樱雉京的左肩,饶是 樱雉京闪避动作极快,其肩头的衣服仍被剑气所削。
台下的观众都陷入了极度困惑之中。
在他们的眼中,樱难京几乎是无敌的高手,为何只与这位不知名的千骑长交 手两招,就陷入了困境呢?
而铁不真却在此时树立了信心,所谓连败天下阁高手的樱雉京,原来也不过 如此而已,刚才对樱难京的恐惧完全是不必要的。
其实原因很简单,天道神剑是剑道魔皇苦心孤诣创出的绝世剑法,包含了博 大精深的武道至理,铁不真对其所悟虽只有区区一成,却已足令他傲视大陆众高 手了。
而他借助西川无双的帮助提高的真流,也足以与樱雉京相抗,这样推算下来, 此时樱雉京已不是他的对手。
铁不真有些得意地左顾右盼,台下樱雉京的支持者此时无不目瞪口呆。
包令铁不真感到开心的是,他发现了混在人群中的雪儿和西川无双。
两女一直坚持着要随铁不真一起来,苦劝无效的铁不真,只得答应她们。
此时,两女正好见到了铁不真大展神威的一幕,铁不真的得意可想而知。
樱雉京有些惊慌地望着台下,早已发现不对劲的李克神情张惶,根本不知该 如何面对了。
此时,站在台下的秀至忽然闭上了眼睛,铁不真心中一动,一种不详的预感 袭上心头,他试探着向樱雉京刺出一剑,想不到樱雉京却像早已料到他的用意, 真流剑不格反削,令措手不及的铁不真不得不连退数步。
“不好!”铁不真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知道这定是秀至弄的鬼。
“无双姐姐,有些不妙了呢。”雪儿立刻与西川无双用心灵交流起来。
“是啊,樱雉京好像变强了,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看起来应该与那名异能者秀至有关吧。”雪儿思索着道:“可是,我也不 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景。”
对异能的了解,西川无双并不如雪儿,她只能无奈地道:“如果实在不行, 我只有暗助铁郎一把了。”
“暂时没有必要,让我看一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雪儿双指低住眉头,以灵力进行试探。
“有结界。”雪儿着急地道:“此人在自己和高台四周布置了结界,我的灵 力根本无法进入。”
“这么说,连我也无法暗助铁郎了。”西川无双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事情不仅如此。”深思后的雪儿有些张惶地道:“此人竟以心灵探测术探 出铁大哥的脑波,并且以自己为媒,传递给樱雉京。这样一来,铁大哥所有的想 法都被樱雉京所知,这是极为高深的异能,想不到左相身边竟有这么可怕的家伙。”
台上的情形证实了雪儿的判断,铁不真再精妙的剑招,都是在使出一半的情 况下就被樱雉京破解,这种情况是极为危险的,铁不真数次差点被樱雉京的真流 剑刺到,他能够不死,完全是个奇迹。
“现在该怎么办呢。”在战场上无所不能的西川无双,面对玄妙莫测的异能 者,却是无能为力的。
“现在唯一能解除困境的,就是铁大哥自己了,他所练的破字真言可以破除 任何结界,只有结界被破除了,我才能干扰异能者。”雪儿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头 脑。
“可是铁大哥好像并没有想到这点呢。”西川无双着急得玉面通红。
她身边一位绅士出于好心,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去死吧。”高贵的公主情急之下,竟大发娇嗔。
那名绅士目瞪口呆,碍于绅士精神,他只能微笑地自我解嘲道:“恕我不能 奉命,尊敬的小姐。”
此时的铁不真已被逼入绝境,他现在变得根本不敢进攻,因为他的任何一次 进攻都会遭受到极为可怕的反击,然而只守不攻的话,则是必输无疑了。
台下的千千双手按在不停起伏的胸口上,神情也紧张起来。
情急的西川无双忽然灵机一动,她拿起面前桌上的酒杯,以强劲的指力弹向 高台。
“波”地一声,酒杯被无形的结界挡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清脆的响声惊醒了铁不真,他看着地上的碎酒杯,立刻明白导致自己陷入困 境的原因所在。
他虽然不明白自己的招式为何全被樱雉京所破解,却明白这一定是那位异能 者捣的鬼。
“破!”随着一声断喝,罩在铁不真四周的结界立刻无影无踪。
台下的观者当然不知道其中的玄妙,在他们看来,铁不真就像垂死挣扎的猛 兽,在鬼哭狼嚎而已。
结界消失的刹那间,铁不真手中的真流剑暴长数尺,疾刺樱难京。
樱雉京忽然发觉从传递者那里再也接受不到任何信息,不由惊骇得连连俊退, 然而铁不真给予他的压力却不因他的后退而稍减,巨大无比的真流如海浪般一波 接一波地涌来。
樱雉京被迫再退数步,却忽然发现双脚一空,身子栽下高台。
好在樱雉京身手不凡,空中漂亮的转身,终于稳稳落地。
然而台下的观众对这个漂亮的动作却丝毫不领情,当樱难京落地时,他的英 雄形象也立刻破灭。
喝彩雷鸣般地响起,只是欢呼的对象却变成了铁不真。樱雉京绝望地看着台 下的铁不真,神情极为失落,李克则是面容呆僵,他绝对没有想到,合樱雉京和 秀至二人之力,竟仍是一败涂地。
秀至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雪儿,阴沉的面孔显示了他的愤怒,漆黑的眼珠渐渐 变成了蓝色。
与此同时,雪儿忽然觉得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不好。”雪儿按住狂跳的心脏,心脏正在越跳越快,并且很快到了令她无 法承受的地步。
“无双姐姐。”雪儿顾不得掩饰身份,开口向西川无双求援,她知道那位异 能者正以奇妙的异能对付自己,如果任由他继续下去的话,自己的全身血管将会 因极大的压力而破裂。
敏感的西川无双立刻发现了雪儿的异状,她折断了一片指甲,聚全身真流于 手指,将其向秀至的眼睛弹射出去。
这一片小小的指甲绝不可小视,秀至在全力对付雪儿的时候,根本没有余力 抵挡西川无双蕴满真流的指甲,他有些无奈地放弃了对付雪儿的企图,急速地在 身体四周布上结界。
与此同时,雪儿顿感压力消失,心脏也恢复了常速。
正为一场精彩比武而兴奋的人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场上发生的事情,那片被 结界弹落的指甲,力道仍然不减,反射进秀至身边一位男子的大腿。
这位无辜的男子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大厅中顿时一片混乱。
“铁大哥,此地不可久留,速速离开这里为妙。”雪儿及时地以心灵术告知 铁不真。
铁不真敏感地觉察到百花阁中隐藏的巨大危险,立刻跳下高台,混进了人群。
为了制造更大的混乱,铁不真随于摸了摸身边一名女士的乳房,这名女士发 出了高分贝的尖叫声,与受伤男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相映成趣。
斑雅安静的百花阁顿时变成集市般热闹,铁不真与雪儿,西川无双会合,急 速地地向门口走去。
秀至被纷乱的人流阻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铁不真三人离去。
“好可怕。”终于走出了百花阁后,雪儿心有余悸,忍不住为刚才的事情后 怕起来。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铁不真自然不清楚在雪儿身上发生的事情。
“那位异能者,算了,希望以后不要再遇到他才好。”雪儿不知从何说起。
百花阁外就是帝都最宽阔热闹的大街,然而此时大街上却是空无一人,雪儿 感觉到了危险,道:“铁大哥,事情好像不妙啊。”
铁不真道:“不奇怪,左相绝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如果想对付我,绝不会只 派樱雉京一人。”
“人在屋顶。”身经百战的西川无双立刻发现了阻击者:“左相好大的手笔 啊,为了对付你,居然清除了人群,调动了军队。”
借着月光,藏在屋脊后的箭头发着慑人的寒光,西川无双以自己的经验判断, 在大街两边的屋顶上,藏有不下三百名弓箭手。
杯箭手对武道高手而言并不可怕,但令人担心的是,如果弓箭手中藏有异能 者或者是武道高手的话,结局就很不令人乐观。
就在这时,从街头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三人都感到绝望了,如果此时再来 一队骑兵,他们必死无疑。
五百余名骑兵如疾风般驰来,当先一名身材高大的军官高声叫道:“帝都出 现了叛乱分子,务必严密搜索。”
五百名骑兵齐声道:“是,长官。”
听到那名军官的声音,铁不真大大地松了口气,原来是龙九来了。
看到骑兵的到来,埋伏在屋顶上的弓箭手立刻撤退,原因很简单,如果他们 被当作叛乱分子而被攻杀的话,且不谈胜败如何,一旦追查此事,左相大人将陷 入极端的被动。
身为左相的政敌,紫式龙是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当龙九来到铁不真的身边时,屋顶上的弓箭手已经撤得干干净净了。
铁不真笑道:“龙九,你来得好及时啊。”
龙九道:“这多亏了司马亮,我们奉命带兵操练,正准备回营,司马亮听到 有人提起头儿的名字,并想对你不利,于是我们就循声过来看看,想不到果然有 人想对头儿设伏。”
从龙九身边转出来司马亮的身影,他得意地道:“头儿,记住,我救过你一 命。”
铁不真大为感激,道:“如果不是你凑巧听到,我和雪儿、无双真的有危险 了。”
司马亮道:“左相也太阴险了,居然派出了弓箭手,难道他不怕帝都的巡逻 队吗?”
龙九道:“道理很简单,在他派出弓箭手时,已经支开了巡逻队,他高居左 相,调动几支军队还不是手到擒来。”
雪儿低声道:“不必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这里可是帝都。”
龙九和司马亮点了点头,二人带着部队回营,众人则随铁不真回到了家。
这次有惊无险的遭遇,让铁不真感到了情报不灵的痛苦,如果不是龙九及时 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来,在帝都建立自己的情报网,已成为当务之急。
第三十六章鬼眼的幸运回到家中后不久,司马亮和龙九也赶到了,铁不真立 刻将自己在路上产生的想法告诉了大家。
“建立情报网?”龙九对此表示肯定,道:“这是十分必要的,在帝都这种 地方,如果没有耳目,我们随时都会落入圈套。”
“可是情报网的建立需要大量专职的人员,我们能找到那么多的人吗?还有 情报人员的经费问题,那将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呢。”亚森的意见正中要害。
“虽然情报网是必须建立的,可是现在时机还不太成熟吧。”连雪儿都对铁 不真的主意表示怀疑。
看着微笑不语的铁不真,西川无双笑道:“为何不听听铁郎的看法呢,他应 该胸有成竹了吧。”
铁不真暗叹道:“还是无双最了解我啊。”
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那就是借助黑帮。
在帝都的街头,密布着无数的地痞流氓,这些无所事事的家伙向来以打探别 人的隐私为乐趣,因为他们控制着各种娱乐场所,从而有极为丰富的情报来源。
那些高官在嫖妓饮酒、寻欢作乐时,总是会无意中透露一些来自帝都上层的 消息。
“这可行吗?”亚森迟疑着道:“虽然这些人很有用,可是他们会听我们的 吗?”
铁不真道:“不要忘了我以前是帝都黑帮的老大,对黑帮的那一套,我了如 指掌,放心吧,我有办法搞定他们的。”
接着,他有些痛心疾首地续道:“帝都黑帮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这样下去的 话,简直就不成体统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众人都感到惊讶莫名,像黑帮这种社会的毒瘤,最好完全消失才好,考虑到 铁不真曾是黑帮老大,对黑帮有特殊的感情,他有这样的黑帮情结,也不算奇怪 吧。
铁不真决定立刻就动身去找帝都黑帮现任的老大联络,龙九和司马亮本想随 他前往,然而他们是现役军人,不能在外面过夜,铁不真并不同意他们违反军法。
雪儿和西川无双提出同行,却遭到了铁不真的拒绝。
“铁大哥,我和无双姐姐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吧。”雪儿非常不解铁不真的 行为。
“事实是这样的,雪儿。”铁不真解释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在我离开帝 都后,能够取代我位置做老大的,大概是鬼眼这家伙吧。”
“这有什么问题?”
“鬼眼和司马一样,是个天生的异能者,他的特长就是透视,在他的眼中, 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赤裸著的,哪怕你穿上七八层衣服,他也能看到你的身体。”
身为男子,铁不真当然不想让鬼眼看到雪儿和无双美妙的身体。
“太可怕了,居然能看到人家的身体。”雪儿情不自禁地抱起双臂,护住了 前胸,好像鬼眼就在这个屋子里似的。
“在视力范围内,他的眼睛能透过任何障碍,所以,鬼眼是所有帝都女人的 噩梦。这家伙以前只是偷窥那些偷情的男女,以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最后,他 发现这是一条极好的生财之道?如果他向事主发出威胁,那些生怕名声倒地的事 主们是不敢拿他怎么样的,只能付以大笔的封口费了事。”
“太卑鄙了,难道帝都的警察就任由这家伙胡作非为吗?”玉怜香愤愤地道。
“自从鬼眼偷看到警督与情人约会之后,警察再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了,因为 如果他被捕的话,那些与警督大人有染的身份高贵的女子名字将被他的同伙公开, 警督大人显然承担不了这样的后果。”
“真是该死的家伙,既然明的对付不了他,为何不对他采用暗杀的手段呢?” 玉怜香一副将其人置之死地而后快的神情。
“鬼眼早已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有一本厚厚的记载帝都大人物丑事的黑名 单,他扬言,一旦自己死了,这本黑名单将会在眨眼间贴满大街小巷,所以,那 些大人物不但不敢动他,甚至还要保护他。”铁不真带着欣赏的口气讲述着鬼眼, 令雪儿诸女感到不快。
“这是一个有趣的家伙。”西川无双的见解总是与众不同。
“无双姐姐,你怎能这样说呢?”雪儿提出了抗议。
“如果帝都的大人物都是正人君子的话,像鬼眼这种人还能存在吗?正因为 这些所谓上流社会人物的卑鄙无耻的行为,才让鬼眼这种人有可趁之机,鬼眼的 行为固然是可耻的,不过有些人的行为却更可耻吧。”
虽然对鬼眼的品行,雪儿诸女表示不满,然而此人的特长从搜集情报的角度 来看,却是极为有用的,就借助鬼眼构建情报网一事,大家最后还是达成了共识。
铁不真决定立刻出发,去寻找鬼眼,这是他做事的风格,想到就做,绝不拖 泥带水。
西川无双和雪儿坚持陪同前往,大不了在见到鬼眼时躲开就是。
铁不真拗不过她们,只能答应。
走出舒适的家,三人又来到了大街上,此时已近午夜了,大街上不时走来的 巡逻队给人带来了安全感。
“我们该去哪里找鬼眼呢?”雪儿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铁不真道。
“什么?”
“想想看吧,像鬼眼这种讨人厌的家伙怎能安安静静地呆在一个地方呢。”
“可是,总该有个方向吧?”
“让我想想看吧。”铁不真敲着脑袋道:“在我离开帝都前,鬼眼迷上了红 磨坊的一位脱衣舞娘,如果这位舞娘够魅力的话,鬼眼对她的兴趣应该能维持三 个月。”
“脱衣舞娘?”雪儿睁大了眼睛,道:“你不会带我们去那种色情场所吧。”
铁不真有些难堪地道:“你们可以不去嘛!”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去这种男子专有的场所了,想想都令人兴奋啊。”
雪儿的表情令铁不真大吃一惊。
“雪儿,你……”
“在许多男人面前脱衣服,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雪儿饶有兴趣地道: “真想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比较矜持些的西川无双这样说道:“能够在众人面前展现身体的女人,对自 己的身体应该很自信吧,真希望看看,那位脱衣舞娘的身材好到什么程度。”
在铁不真的目瞪口呆中,三人向红磨坊进发。
在一条昏暗肮脏的街道中,铁不真找到了一间低矮简陋的小屋。
门口几个不三不四的家伙冲着西川无双和雪儿吹口哨,令铁不真更感意外的 是,西川无双和雪儿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表现出沾沾自喜的样子。
“天神啊,现在的女人真让人搞不懂。”带着疑惑,铁不真走进了红磨坊低 矮的小门,一名昏昏欲睡的家伙收了铁不真十几枚铜币,就让三人进去了。
办磨坊里面的环境让雪儿和西川无双大感失望,除了房屋中间搭了一个还算 像样的高台外,台下只有数十把椅子,四周的墙壁上挂着数盏油灯,然而照明的 亮度只是不至于使人撞到墙壁而已。
“来红磨坊的人都是来找女人的,他们不会在乎环境是否简陋。”铁不真这 样解释道。
此时正是红磨坊生意最好的时候,高台的四周挤满了热血沸腾的男子,一名 赤裸的女子正在台上放肆地扭动着。
“屁股太大了。”雪儿不屑一顾地道。
“皮肤也不太白。”西川无双也露出失望的神情。
“动作虽然够风骚,可是因为条件不够好的缘故,想必不会有男人看上她吧。”
听着二女令人吃惊的评论,铁不真再次向天神请求指示。
在观众的嘘声中,台上的女人悻悻地下了台,观众齐声叫道:“我们要看四 娘,我们要看四娘。”
一名歪戴帽子的小白脸企图出来维持秩序,却在西红柿和鸡蛋的攻击下狼狈 而逃。
臂众们再次鼓噪,这时,一曲带着神秘色彩的音乐声止住了噪声:“四娘将 要出场了,”铁不真道:“她就是鬼眼看上的女人。”
雪儿和西川无双都带着期待的神情向台上里去,伴随着令人想入非非的音乐 声,一个全身上下裹着轻纱,身材曼妙的女人缓缓地走上台来。
虽然全身都裹在轻纱中,四娘绝妙的身材却是最好的语言,就连挑剔的西川 无双和雪儿都无话可说。
“身材果然不错嘛。”雪儿有些悻悻然。
全场都安静到了极点,静静观看四娘的每一个动作。
四娘踏着音乐的节拍扭动着娇躯,眼神中充满渴望,好像一个独守空闺的寂 寞女子正在等候着爱人的归来。
虽然台下大多都是没品味的家伙,然而他们似乎也理解了四娘舞姿所表现的 意境。
有个家伙不失时机地道:“寂寞的话,就找我啊。”
他的话引起众人的哄笑,也表明了四娘舞技的高超,能令这些家伙看懂她的 表演,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也许是苦等不至的缘故,寂寞的女人开始独自寻欢,她对着虚设的镜子叹气, 挺起胸膛欣赏自己的身材。
被四娘情绪所感染的看客们知道舞蹈的高潮就要来临,齐声道:“脱,脱!”
四娘没有令大家失望,随着一截衣袖被甩脱,脱衣舞蹈正式上演。
如玉赛雪的藕臂令大家屏住了呼吸,香肩开始显露,紧接着从裙中伸出一条 玉腿。
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令大家都无丝毫的思想准备,所以带来的震憾也是巨 大的,已经有人开始流鼻血了。
雪儿和西川无双都感到心跳加快,虽然台上表演的是女人,然而四娘的舞姿 仍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紧裹在身上的轻纱一层层地被掀开,在等待的过程中,众人的情绪达到了高 潮,而四娘不过只露出了一只手臂、一条大腿而已。
终于,轻纱最后一层被掀开了,先是露出半截酥胸,在看客们极不耐烦的鼓 噪声中,四娘才万分不舍地再掀开一点轻纱,嫣红的红豆立刻成为众人注目的中 心。
看到这里的时候,雪儿和西川无双都感到呼吸急促,面泛桃花,她们一左一 右紧紧地靠着铁不真,好像只有这样靠着男人的身体,才会令她们舒服一些。
铁不真大感有趣,正想趁机上下其手,却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铁不真一眼瞧出那是樱雉京和秀至,急忙推了推两女。
西川无双和雪儿也注意到了二人,三人相视一眼,决定立刻退出这里。
好在四娘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就连樱雉京二人的目光也完全注视着 四娘的玉体,没有人注意到有人离去。三人顺利地退出了红磨坊。
“他们怎会在这里?”铁不真皱起了眉头。
“他们是男子嘛,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这里的。”西川无双这样答道。
“铁大哥,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构建情报网的想法呢?”雪儿皱着眉头问道。
“就在走出百花阁的时候。如果不是情报不灵,我绝不会上这样一个简单圈 套的。”
“糟了,”雪儿变色道:“鬼眼有危险。”
“什么!”
“以秀至的异能,他一定能察觉到你的脑波,因为那时秀至正在百花阁中, 与你相距并不算远。”
铁不真道:“难怪我在百花阁外,曾经有心脏一跳的感觉,这就是脑波被干 扰的现象吗?”
“正是这样的。”雪儿道:“我在与你用心灵交流的时候,你也应该有心脏 一跳的感觉吧。”
铁不真变色道:“是我害死了鬼眼和四娘。”
“你不必着急,事情并非不可挽回,秀至必须通过四娘才能找到鬼眼,现在 四娘的表演仍没有结束吧?”西川无双听了听红磨坊中的喧闹声,道:“只要我 们杀了四娘,就可以阻止秀至的行动。”
“什么,杀了四娘?”铁不真对西川无双平静的语气深表震惊,不过细细想 来,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对于一个三军统帅来说,杀个把人实在不需要下什么 大的决心。
“只有这个办法了。”雪儿也表现出女人残忍的一面。
铁不真无法拒绝,暗道:“不会是因为看到四娘太美,所以她们才会生出嫉 妒心吧。”
“别小看我们。”雪儿和西川无双异口同声地道。
铁不真只有苦笑,有两位可以探知自己思想的女友,实在不是好玩的事情。
“我来吧。”西川无双不等二人同意,就径自回到了红磨坊中。
那名昏昏沉沉的守门人再次向西川无双伸出手去要钱,西川无双一掌将其击 昏。
此时舞台上的表演正是最高潮,四娘已脱得一丝不挂,正以淫荡的动作抚摸 自己的乳房,同时将一条腿高高的抬起。
这个动作引起了疯狂,所有的人都想拥到台前,看个仔细。西川无双暗道: “这是出手的最佳时机了。”
她取出一枚铜币捏在手心,只需将铜币弹出,美丽的四娘就要与这个丑恶的 世界说再见了。
“我杀她的理由,真的是因为我嫉妒她吗?”望着四娘美好的身体,西川无 双陷入了困惑中。
蚌然间,她感到一双可怕的眼神向自己扫了过来,秀至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 入耳中:“美人儿,请住手。”
西川无双虽惊不乱,手中的铜币向秀至疾打而出,同时另一只手掏出满把的 铜币,以狂风骤雨的暗器手法打灭了墙壁上的油灯。
陷入黑暗中的红磨坊顿时一片混乱,在台上惊呆了的四娘忽然发现有人搂住 了自己的腰肢。
她以为是趁乱揩油的家伙,却听到耳边传来温柔的女声:“不要怕,我是鬼 眼派来的。”
四娘发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这种奇特的感觉让她感到刺激,而身边女人 身上散发出来的高雅香气又让她感觉到了安全。
她闭上眼睛,将自己完全交给了这个陌生的女人,她感到自己飞出了红磨坊, 飞进了帝都的夜空,只过一会儿,温暖的感觉再次包围她,她睁开眼睛,发现自 己身处在一间灯光明亮的房间中。
她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女人,那是一位身材高挑、气质高雅的女人,四娘不敢 相信,这个看起来纤弱的女子竟有那么大的本事。
“请问,您是天神吗?”四娘好奇地问道。
气质高雅的女人觉得有趣般地笑了笑,道:“想不到你会产生这样奇妙的想 法。”
她仔细打量着四娘,轻轻叹了口气道:“四娘,穿上衣衫吧,很快就会有— 个色鬼进来了。”
四娘惊道:“色鬼?天啊,你把我带到这里,竟只是为了那种事情吗?记住, 我只是脱衣舞女而不是妓女。”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高雅女子亲自为四娘披上了衣衫,紧接着门被推 开了,一个极富魅力的年轻军官和一位高傲清丽的少女走了进来。
“无双姐姐居然比我们先到了。”少女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是啊,带着一个人,居然还比我们先到,难道她是用飞的吗?”年轻军官 的目光很快就盯上了四娘。
“是你想和我上床吗?”四娘瞪着年轻军官,不满地道:“真是贪多不厌的 男子,身边有两位大美女,还想着外面的女人。”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年轻军官大感惊讶。
“难道不是吗,这两位应该是你的夫人吧,瞧她们的样子我就知道,她们是 多么爱你啊,为了让你快乐,不惜亲自动手把我抢来,可是我告诉你,你别想得 到我,我是有男人的。”
年轻军官和二女相视一笑,年轻军官道:“你的男人,你指的是鬼眼吗?”
“原来你知道他的名字,那你就该放尊重些,鬼眼可是很厉害的,别以为你 是军官他就会怕你。”
年轻军官也就是铁不真,他开始喜欢上这个天真有趣的四娘了。
“你误会了,四娘。”铁不真道:“我想告诉你的是,有人想抓鬼眼,而他 们又找不到鬼眼,所以,他们希望通过你来找他。”
四娘不屑地道:“让他们来吧,四娘绝不会出卖自己的男人。”
“他们根本不必你开口,就会知道鬼眼在哪里。”铁不真微笑道:“你应该 知道异能这种事情吧。”
“异能!”四娘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所以,还是对我说出鬼眼的下落吧,我会保护他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四娘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我叫铁不真。”铁不真微笑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吧。”
“你就是铁不真?”四娘惊讶地道:“铁不真不是被当作炮灰送上前线了吗?”
铁不真苦笑道:“是鬼眼这样说起我的吗?”
“当然啊,他说你虽然是个很厉害的人,可是运气却不好,遇见喀斯林的人 不能说运气好吧。”
“那么,可以告诉我鬼眼在哪里了吗?”
“这个嘛……”四娘转动着眼珠,道:“让我想想看吧,他有好几个住所呢, 今晚他会在哪里呢?”
此时,雪儿已完成了探测四娘心理的工作,当四娘开始编织谎言欺骗铁不真 的时候,雪儿已准确地探知了她的真实想法。
“那就慢慢想吧,等想好了以后,再告诉我吧。”看到雪儿眨了眨眼睛,铁 不真站起身来,既然鬼眼的住所已经知道了,就没有必要再和四娘交谈下去了。
和这样一个集天真与妖艳于一体的少女交谈,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雪 儿和西川无双的神情,也分明不希望自己与四娘过久地接触。
令自己的情郎远离诱惑是每一个女人的天职。
再次出门时,天色已快大亮了,铁不真感慨自己的命苦,在别人都在搂着心 爱女人呼呼大睡的时候,自己为何还要这么辛苦呢?
然而,情报网没有建立起来,自己在帝都就等于瞎子和聋子,想扳倒左相就 成为好笑的事情。
“老子为什么要扳倒左相呢,只要我拍拍屁股回到凤凰城,谁也不能拿我怎 么样。”铁不真禁不住这样想。
可这是不现实的,且不谈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凤凰城一帮人的梦想,光是想 想阿苏失望的眼神就令铁不真心神不安了。
“看来只有继续下去了。”铁不真发出叹息。
陪伴在他身边的西川无双和雪儿知趣地没有打扰他,与情郎心灵相通的她们 知道此时招惹铁不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鬼眼将自己的住所选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就算铁不真对帝都的大街小巷了如 指掌,找到那间小院仍需花费不少时间。
天刚蒙蒙亮,不知情的鬼眼此时恐怕还在梦里吧,想到即将见到这位“老朋 友”,铁不真露出了笑容。
在没有离开帝都之前,铁不真与鬼眼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友好,如果不是鬼眼 善于隐藏自己,他肯定会和其他的老大一样,成为残疾人士。
不过现在铁不真对所谓帝都黑帮老大的位置却是兴趣缺缺的,如果鬼眼能够 明白他的心情,两人之间就不再存有任何问题了。
“吱”一声,小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从里面微笑着走了出 来。
铁不真看清女子的面目,顿感眼前一黑。
帝琳!
想不到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他居然看见了帝琳。
“当某一个人成为你的重要人物,此人就成为我的刺杀目标。蒂琳温柔的约 定回荡在铁不真的耳逼。”
“看来你来迟了。”帝琳的微笑在晨光中更迷人了。
“该死的,是你。”铁不真绝望地诅咒道:“这次你输了,你应该想到的, 论起找人的本事来,恐怕谁也比不上我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鬼眼?”铁不真恨不得冲上前去,掐死这个可恶的女人。
“我总是在你身边啊,当然,你是不会注意到我的。”帝琳的目光在雪儿和 西川无双身边扫了两眼,脸上的神情让人感到可怕:“好像又多了一个美女嘛。”
西川无双无所畏惧地迎着帝琳的目光,淡淡地道:“帝琳,好美的女人,谁 能想到,你竟是大陆最可怕的杀手呢。”
西川无双的态度引起了帝琳的兴趣,她仔细地打量着西川无双,得出了铁不 真此人品味极高的结论。
“很有趣。”帝琳的目光与西川无双在空中交锋,道:“好像大陆最出色的 美女全被某人收集了。”
“可惜你不在他的收藏中。”西川无双想打击帝琳的自尊。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会知道我想找鬼眼。”铁不真仍在想着这个问题,对 两女的交锋视而不见。
深深地看了西川无双两眼,帝琳转向了铁不真,道:“快点进去吧,迟了的 话连临别赠言都听不到了。”
带着迷死人的微笑,帝琳转身消失在晨光中。
铁不真急忙冲了进去,叫道:“鬼眼,鬼眼。”
几乎是用身体撞开了房间的门,铁不真冲了进去,他看到的是恐怖的情景。
地上躺着数具尸体,死状从容,看来他们还没有感受到死亡的恐怖,帝琳的 剑就要了他们的命。
一名身材豪伟的男子一动不动地靠墙而坐,两缕鲜血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形 成两道血河。
“鬼眼!”铁不真抱紧男子的肩膀,用力地摇着。
“你晃得我头昏。”死尸般的男子忽然开口道:“对待受伤者,应该温柔些 吧。”
“他奶奶的,鬼眼,你居然没死。”
“我正在回味刚才那个女人的身材呢,该死的,你破坏了我的享受。”
铁不真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双目流血的男人,他很想打开此人的脑袋看看, 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是铁不真吧,老子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想夺去老大的位置吗?请吧, 一个瞎子是没有办法与你竞争的。”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居然没有死?”
“很希望我死?”鬼眼嘿嘿地笑了起来,道:“至于刚才的事情,很简单, 一个身材好得不像话的女人冲了进来,问我想死想活。”
“你的回答是……”
“废话,难道我想死吗?”鬼眼道:“于是她命令我交出黑名单,代价就是 救我一命,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她是帝琳,老子认出她来了,在帝琳面前,老于 只有认命。”
“你交出了黑名单?”
“是的,那玩意儿烫手,我早就想把它丢掉了。”
“可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仍然剌瞎了你的眼睛。”铁不真愤怒地道:“她根本 不讲信义。”
“你错了,老铁,帝琳刺瞎我的眼睛正是为了救我的命。想想看吧,不知有 多少人想干掉我呢,现在我交出了黑名单,眼睛也瞎掉了,谁还会在乎一个没有 用的瞎子。”鬼眼又笑了起来,只是声音有些悲凉。
铁不真叹了口气,道:“也许这是你最好的结局。”
雪儿走了过来,查看了鬼眼的双眼,道:“没有用了,帝琳的剑割断了所有 的神经和肌肉,再好的治疗术也治不好他的眼睛。”
“声音很好听嘛,应该是个美女,老铁,你从哪里弄来的?”鬼眼一副死性 不改的嘴脸。
“拿开你的脏手。”雪儿不客气地打掉鬼眼摸索过来的手。
“很有个性嘛,老铁,我服了,你他妈的样样都比我强,好吧,谈谈你来的 目的吧,帝琳告诉我,你正在找我。”
“算了,这件事已经没有必要提起了。”铁不真看着鬼眼流血的双眼,心中 充满了同情。
如果三个月前在路上遇到鬼眼,铁不真会毫不犹豫地打断这家伙的肋骨,然 而此时,看着双目失明的鬼眼,铁不真心中只有兔死狐悲的感慨。
“怎么,看我成了瞎子就看不起我了吗?”鬼脸愤怒地道:“铁不真,不要 小看我。”
“好吧,如果你真的很想受刺激的话。”铁不真道:“实话告诉你,我处境 危险,所以需要你的帮助,我希望在帝都建立一个情报网,我本想你是最合适的 人选。”
“听起来你混得不错,居然想建什么情报网,这可不是一般人想做的事情。”
“很简单,我得罪了左相,为了活命,我只有这样做。”
“你得罪了左相?”鬼眼哈哈笑道:“你这家伙怎么比我还要倒霉,我认识 一个木材商,如果你需要棺材的话……”
“闭嘴。”铁不真刚想发怒,看着鬼眼的惨状,怒气全都消失了:“鬼眼, 不必担心,看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上,我会把你安置好的。”
“少来了,鬼眼虽然瞎了眼睛,可是仍是帝都黑帮的老大。”鬼眼豪气干云 地道:“不就是情报网吗,老子虽然瞎了,可手上还有无数个兄弟,有了他们, 帝都的大小情报都逃不过老子的耳朵。”
“可是,那些无赖会听一个瞎子的话吗?”铁不真表示怀疑。
“老铁,凭拳头打天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黑帮玩的是财力,只要老子 能给他们弄到钱,老子就永远是老大。”
“是吗?”铁不真开始考虑鬼眼的意见,道:“钱不是问题,只要是有价值 的情报,我是绝不会小气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收集情报,你出钱。”鬼眼忽然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你究竟需要什么情报?”
“所有的,尤其是帝都上层的情报,给你出一个小小的题目,证明一下你的 实力,调查樱雉京。”
“没问题。”鬼眼伸出手来,与铁不真击掌为誓。
此时雪儿已替鬼眼止住了血,并且数次打落鬼眼不老实的手。
铁不真答应,立刻派人将四娘送来照顾鬼眼,同时为了鬼眼的安全,他将尽 快替鬼眼另找一个地方。
“准备好钱。”鬼眼站起来送客:“啊,撞墙了。”
第三十七章预知的异能“这家伙能行吗?”雪儿对鬼眼绝无好感。
“试试看吧。”铁不真道:“鬼眼虽然瞎了,可是他收集情报的经验是极为 丰富的。”
“应该说,是偷窥别人隐私的经验比较丰富吧。”西川无双调侃着道。
“怎么说都好。”铁不真道:“其实,我只是找个人帮我召集昔日的人手罢 了,只要鬼眼能帮我招到人,其他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
回到家中,天已经大亮了,院中传来阿伊莎的声音:“马丁,你的手臂在发 抖了,可不要输掉哦。”
铁不真看到,司马亮和马丁倒立在地上,阿伊莎正在为他们打气。
“你们在干什么?”铁不真大感好奇。
“倒立比赛啊。”阿伊莎觉得铁不真的眼睛有问题。
“无聊。”铁不真打了个哈欠,走进了大厅,迎面遇到玉怜香。
“铁大哥,这里有一封军官预备处的公函。”
“说说上面写的是什么吧。”
“马莲长官命令你立刻去报到,如果迟到或者是旷工的话,将受到开除军籍 的处罚。”
“这个该死的老处女一定是想整死我。”铁不真长叹一口气,拦腰将玉怜香 抱住,大手不老实地伸进玉怜香的衣中。
“不要啊,我又不是马莲。”被铁不真抚摸了几下,玉怜香就难以自制了。
“雪儿和无双都逃掉了,难道你也这么狠心,让我孤枕难眠吗?”
“你不去预备处报到吗?”
“让预备处和老处女见鬼去吧!”
铁不真将玉怜香抱起,走进了卧室,他早已想好,如果左相想开除自己军籍 的话,自己是否去军官预备处上班是根本不重要的。
一夜未睡的铁不真仍保持着惊人的体力,很快地,铁不真卧室就传来令人同 情的娇吟声。
下午,铁不真醒了过来,发现身边的玉怜香已经不见了,铁不真百无聊赖地 来到客厅,惊讶地发现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有你的公函。”经过雨露滋润的玉怜香精神很好地递给铁不真一封信件。
“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这是第二封。”
“不必看了吧?还不是催我去军官预备处,老子才不想去见老处女的嘴脸呢。”
“为什么不看看呢?”玉怜香坚持着,而众人的脸上也带着笑意。
铁不真满腹狐疑地打开信件,上面写道:“鉴于军官预备处军官千骑长铁不 真身体不适,特批准该员在家休息,视身体状况择日报到,马莲。”
“老处女搞的是什么鬼?”铁不真大感奇怪。
“我想头儿应该感谢马丁。”司马亮有些忍俊不禁地道。
“马丁?”
“情况是这样的。”龙九难得地笑道:“清晨时,马丁巴司马看到了军官预 备处的公函,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马丁巴司马决定,派一个人去搞定老处女。”
“搞定她?”铁不真倒吸了一口凉气。
龙九忍笑道:“马丁巴司马用倒立的方式决出人选,输的人负责和老处女上 床。”
“天啦。”铁不真无比震惊,这个任务的难度并不大,只要是男人,老处女 都是无法拒绝的,问题是,搂着这样的女人上床,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么坚强的 神经啊。
“可怜的马丁输了。”司马亮以无比同情的声音道:“不过他总算出色地完 成了任务,从今天起,头儿就可以安心地呆在家中了。”
“马丁……”铁不真感动得热泪盈眶。
“对了,这里有鬼眼派人送来的密信,是关于樱雉京的。”雪儿走了过来, 将厚厚的一叠资料交给铁不真。
“鬼眼的办事效率很高嘛。”铁不真接过资料,并没有去看,而是问道: “怎么样,里面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呢。”
“大多数是男女关系问题。”雪儿道:“樱难京很善于利用自己的外形和名 气,被他勾引上的女子数不胜数。”
铁不真笑道:“有本钱不用,是一种浪费。”
“值得注意的是,里面提到了三个和樱雉京有密切接触的男人,这三个人无 一例外有格里斯国的背景。”
“是吗?”铁不真好像并不吃惊的样子,道:“那是三个什么人?”
“两名珠宝商人和一名布商。”
“果然不出我所料。”铁不真轻轻点了点头。
雪儿道:“铁大哥,这有什么奇怪的啊,格里斯国的珠宝和布匹大陆闻名, 以樱雉京的身份,认识几名商人是很正常的啊。”
“如果孤立地看这件事情,当然没有什么奇怪的。”铁不真道:“雪儿,你 还记得我与樱难京比武时的情景吗,尤其是他最初的那一招,看到那一招后,有 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雪儿正在沉吟,西川无双脱口道:“郑剑。”
雪儿顿时醒悟过来,道:“铁大哥,莫非你是想说,樱雉京的武道和郑剑相 似?”
“岂止是相似,简直就是一脉相承,区别只在于,郑剑击败胡安用的是刀, 而樱雉京用的是真流剑而已。”
雪儿道:“会不会是一种巧合呢,天下的武道相似的很多啊。”
西川无双道:“不会错的,这种以心发力,气魄惊人的武道是天一阁的独门 绝学,就算郑剑与樱雉京的武道不是一脉相承,两者间的关系也极为密切。”
“这样说来,樱雉京此人岂不是大有问题?”雪儿毕竟玉雪聪明,一点就透。
“有什么问题呢?”司马亮还没有转过弯来。
“想想看吧,”雪儿道:“樱雉京是凭什么得到左相的青睐!从而成为左相 的手下呢?”
“当然是凭一年前的两国武道交流大会。”司马亮道:“樱雉京连胜了三名 天一阁的高手,为大汉国挣足了面子,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啊。”
“现在的事实表明,樱雉京与天一阁关系暧昧,那么他的胜利,极可能就是 一场骗局。”
“难道……”司马亮露出极为惊讶的表情。
“是的,”西川无双道:“樱雉京极有可能是格里斯国的奸细。”
“也许我们不该这样武断吧。”司马亮谨慎地道。
“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们不能断定他是格里斯国的奸细。”铁不真道:“然 而,我们应该对此人加以留心。”
“太可怕了,大汉国的大英雄居然是格里斯国的奸细。”阿伊莎难以置信地 摇了摇头,道:“为什么人类的行为这样令人无法理解呢?”
“因为我们是人类啊。”一直沉默的龙九道:“人类的悲剧,也许就在于, 他们总是以毁灭对方为乐趣吧。”
此时仆人进来,向大家告知,一名叫千尺度的人前来拜访。
西川无双和雪儿相视一笑,千尺度亲自到来,表明紫式龙对铁不真产生了浓 厚的兴趣,昨夜击败樱雉京的效果终于显现了。
众人立刻退出,只留下铁不真独自待在客厅中,千尺度面带笑容地走进客厅。
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便向铁不真表示,自己向来敬仰军功卓著的大英雄, 所以才会冒昧地前来拜访,希望铁不真原谅他的唐突。
从亚森那里得知,千尺度是皇家骑兵团四大统领之一,官衔可谓极高,与铁 不真相差万里。
铁不真恭敬地道,他对千尺度大人的拜访受宠若惊,并谦逊地认为,自己实 在不算什么军功卓著的大英雄。
在对铁不真的军功和雪儿的豪宅进行了例行的赞美后,话题随即转入铁不真 的工作问题。
“对于铁千骑这样战功卓著的人,军部做了什么样的安排呢?”千尺度笑道 :“我想,不日铁千骑就能见到我王,得到万骑长的册封吧?”
铁不真心中暗笑,难道千尺度会不知道自己被抛到军官预备处了吗?
于是,铁不真道:“对于我这样只是立了微功的人,又怎能有幸见到我王呢, 承蒙军部的提拔,如今我在军官预备处任职。”
“什么,军官预备处?”千尺度的表情极为惊讶,铁不真不得不佩服他的演 技。
“有什么问题吗?”铁不真惊讶地道。
“太不像话了,军部怎能这样对待立了大功的将军呢,?这岂不让边关的将 士齿冷!”千尺度义愤填膺地挥动着手臂,道:“那些军部的老爷们实在太过分 了。”
“难道军官预备处不好吗?”铁不真困惑地道:“因为帝都没有闲职的缘故, 我才会被暂时安排在那里,我想,一旦有空缺的职位,军部就会想到我吧。”
“铁千骑,也许你不知道吧,军官预备处是军人的坟墓,呆在那里的人将永 远不被录用。”千尺度仍是气愤难平。
“什么,这……”铁不真惊讶的表情活灵活现,他自感演技并不差于千尺度。
“我不知道军部这样做的理由,如果他们有理由的话。”千尺度愤愤地道: “然而,这种对待功臣的行为是谁也看不下去的,铁千骑,相信我吧,我一定会 向高层反映这个问题。”
“如果能那样的话,”铁不真感激万分地道:“那就太感谢了。”
“真是黑暗呀,光明城中居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令人无法相信。”千尺 度发表了感慨后,便以有事为由向铁不真告辞,并且一再地表示,他一定争取让 铁不真得到该得到的职位。
送走千尺度后,从内室走出的众人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铁不真昨夜的表现实在精彩,紫式龙已完全相信铁不真是有用之材,不过他 急于招纳铁不真的表现,也说明他与左相之间的斗争已接近白热化的程度。
左相可谓在无意中帮了铁不真一个忙,使得铁不真以自己也想不到的速度, 接近了紫式集团,当然,铁不真能否进入紫党的高层,还需要看他今后的努力。
不过可以肯定,铁不真多彩的一生,由此掀开新的篇章。
午后,司马亮与龙九回到军营,西川无双诸女则在雪儿的陪同下去街上购物。
偌大的屋子难得地安静下来,闲极无聊的铁不真有些后悔,早知独自呆在家 中这么无趣,刚才干脆就答应陪同诸女上街的请求好了。
叭了几杯咖啡后,铁不真忽然想起一直藏在怀中的古兰斯手卷。
自从来到帝都后,由于事务繁忙,他一直没有翻开手卷过,这本神奇的手卷 上是否又有了新的内容了呢?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手卷,映入眼帘的仍是以前的文字。
现在那些文字很快就燃烧起来,新的文字出现了。
“尊敬的大王,世界是由过去、现在、未来组成的,我们处在世界的交叉点 上,我们无法改变过去,只能把握现在,至于未来,那是属于上天诸神的,身为 人类,我们只能听从诸神的安排。”
“这个老家伙究竟想讲什么?”看得头昏脑胀的铁不真口出怨言道。
如果一位古兰斯神庙的人员听到他居然敢这样冒犯先知,一定会目瞪口呆吧。
“然而,人类真的无法预知未来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人类是受诸神赐福 而诞生的啊,我们的身体中,藏有极大的潜能。善于思考的人类啊,请认真对待 我们的潜能吧。”
铁不真大为振奋,莫非先知竟想授予自己先知的异能吗?这可是一项极为了 不起的异能,放眼整个大陆,也只有西川无双的老师天奴具有这样的能力。
然而铁不真的热情很快被打消,手卷上这样写道:“然而要想获得预知未来 的能力,是极为不容易的,首先,天神是不会允许一位内心险恶的人获得此项能 力,其次……”
铁不真已经有抛卷不看的念头了,下午的时光已足够无聊,偏偏还要听先知 古兰斯的说教。
“尊敬的大王,让我们回到主题,那就是如何获得预知未来的能力吧。”
“这老家伙总算说到正题了。”
下面的文字就是先知古兰斯的心得,如何利用冥想的方法对不测的未来进行 预知,先知在手卷中谆谆告诫铁不真,由于未来是虚妄缥缈的,人不能指里立刻 就获得先知的能力,并且他还说明,一个人是否预知未来,是与他的本性有关的, 也就是说,就算掌握了先知的方法,也并非人人都能成为先知。
在先知冗长的告诫下,铁不真终于支持不住而昏昏睡去。
在帝都繁华的商业大道,以雪儿为首的铁氏女子团正在进行疯狂的采购行动。
商业大道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令出身公主的西川无双也叹为观止,与大陆商业 中心光明城相比,萧条的流枫城显然是不够看的。
在一间妇女用品商店,诸女皆被品种繁多的漂亮内衣所征服。
“无双姐姐,选这一条吧,上面有漂亮的蕾丝呢,并且造型也很好看,非常 适合无双姐姐挺拔的乳房。”
由于店中都是女子,玉怜香的话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我才不要呢,这么透明,就跟没有穿一样。”
“透明才好看啊,想想看吧,铁郎看到你穿着这件内衣的时候,一定连眼珠 子都要掉出来了吧。”
吃吃笑着的西川无双拎起一件黑色的皮质内衣,笑着道:“这件衣服比较适 合你呢。”
“黑色的啊,我喜欢。”玉怜香接过内衣,仔细看了看,惊呼道:“这是什 么衣服啊,胸围上居然有洞,并且居然正好在中间的位置。”
“穿上这样的衣服,正好可以把那两个最重要的部位露出来啊,我想铁郎一 定喜欢你这样的打扮吧。”西川无双一本正经地道。
“好啊,无双姐姐,你耍我!”玉怜香和西川无双打成一团。
这些颇具情趣的内衣引起了众女的喜爱,西川无双果然买了那件透明的内衣, 而玉怜香也偷偷地将皮质内衣放进了口袋。
雪儿起先拒绝了玉怜香对她推荐的一件造型大胆的内裤,因为这条内裤前面 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后面更是只是一条细细的带子。
这种衣服怎么穿呀?最后,禁不住想给铁不真制造惊喜的诱惑,雪儿还是答 应了下来。
至于阿伊莎,她对内衣的看法是:“为什么要穿内衣?”
“奇怪,我怎会梦到这些事情。”从睡梦中醒来的铁不真在柔软的沙发上坐 了起来。
刚才的梦境历历在目,如同亲眼看见的一样。
“不会是真的吧,真的是,做梦也梦到这些,难道我真的成了色情狂了吗?” 铁不真对自己的道德产生了怀疑。
随着一阵吵闹声,铁氏诸女终于回来了。
只要看看每个人脸上满足的神情,就知道她们必定大有所获。
阿伊莎神秘地凑了上来,道:“铁大哥,你猜猜看,无双姐姐她们都买了什 么?”
铁不真笑道:“这可有些难为我了,女人的心思我怎么知道呢。”
阿伊莎笑道:“那我告诉你吧。”
“阿伊莎,不许说。”玉怜香急忙阻止了阿伊莎。
阿伊莎对玉怜香做了个鬼脸,道:“铁大哥,怜香姐姐好凶哦,人家不敢说。”
铁不真道:“怜香想制造神秘感呢,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反正我总会知道 的。”
他心中想的却是:“她们不会真的买了我在梦中看见的内衣吧。”
当晚,情知西川无双和玉怜香必定要献宝的铁不真早早地坐在了床上,当夜 深时分,仆人都已睡去的时候,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了。
“什么人!”铁不真明知故问的叫道。
四道黑影溜进了房间,房门很快就被紧紧关闭,紧接着,灯光大亮,四具活 色生香的娇躯展现在铁不真的面前。
西川无双穿的果然是一件透明的内衣,殷红的乳头在丝质的衣衫内清晰可见, 蕾丝的装饰使西川无双充满了高贵和神秘的气息。
玉怜香的内衣充分显示了她大胆狂放的性格,黑色的皮质内衣更显出她雪白 的肌肤,而胸衣上的两个洞,又正好将挺立的乳头露了出来。
至于雪儿,她的内裤窄到不能再窄,并且她还调皮地转了个身,让铁不真看 看她几乎完全裸露的雪臀,紧紧嵌在雪臀深沟处的细带令人心跳不止。
阿伊莎则如通常那样完全裸体。
铁不真陷入深深的震惊中,这当然不是面对四位美女的大胆装束,而是他对 这一切居然早已料中。
难道,他已经具备了预知未来的能力吗?他只不过刚刚读了一遍手卷而已啊, 如果按照先知的话来说,他岂不是极具先知的本性吗?
“铁大哥,你怎么了?”雪儿有些担心地看着铁不真。
“他一定惊呆了吧。”玉怜香娇笑着道。
铁不真醒悟过来,先不管古兰斯手卷了,当前正有四大美女等着我享用呢。
“我这是在做梦吧?”铁不真故意叹了口气,道:“太荒唐了,我怎能做这 样的梦呢?”
阿伊莎咯咯笑道:“你可没有在做梦,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铁不真这才醒悟过来般,如色狼一样狠狠地盯着众人,惊呼道:“受不了啦, 我快要流鼻血啦。”
在众女得意的笑声中,铁不真向大家扑了过去。
是夜,内衣制造商的一句名言得到证实:“性感内衣与普通内衣的区别就是, 性感内衣更容易被脱掉。”
事后,极欢而眠的铁不真又做了一个真实无比的梦。
清晨,铁不真收到军部的调令,命令他立刻前往龙九和司马亮所在的帝都城 防预备队报到,担任千骑长,这个消息令铁不真大感惊喜。
帝都城防预备队是帝都卫戍部队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是一支将近五万人的 部队。
帝都的城防由近畿部队和皇家骑兵团负责,顾名思义,近畿部队驻扎在光明 城外,由一支十万人的部队组成,首领是大汉国功勋名将野龙。
野龙军团离光明城三十里,是帝都的第一道屏障,野龙军团和皇家骑兵团内 外联合,紧密地保护着帝都的安全。
笔家骑兵团是一个庞大的部队,亦是大汉国军中的精英部队,这支编制超过 二十万的部队全部由骑兵组成,分为四团,有七万重骑兵,十三万的轻骑兵。
笔家骑兵团的统帅按照传统,必须是具有皇室血统的人担任,而此时,骑兵 团的领袖名义上是亲王卓丹,事实上,真正的大权却是由紫式龙亲自掌握的。
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局面,就不得不提到大王拔都。
拔都是大汉国历史上第一位用兵变方式取得皇权的国君,这位雄心壮志的大 王是大汉国最伟大的国君之一,他开创了大汉国前所未有之局面,令大汉国这个 垂死的庞大帝国变得生机无限,一跃而成为亚里亚大陆最具实力的国家。
至于身为太子的拔都为何会心急地发动政变,迫不及待地夺取笔权却是有深 刻的历史原因的。
当金轮王击退西川流枫,逼近土伦要塞时,拔都的弟弟亚瑟亲王意图发动政 变,欲将老王查理和太子拔都一举拿下。
迫于形势的拔都,不得不提前发动政变,将亚瑟斩杀。
由于杀害亲弟有违皇室严厉的法律,骑虎难下的拔都只能趁势攻打皇城,迫 使老王查理让位。
这场政变得到了金龙王政敌们的支持,这些护着金轮王的政敌们大都位居军 队的要害职位,所以使得政变顺利地进行,亦使得拔都王朝得以稳定。
以不光彩的方式取得皇位的拔都,对他的地位心中惶恐,而他那些所谓的皇 室宗亲就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拔都有条不紊地对这些皇族采取了极端的措施,用流放、罢黜,其至砍头的 方法使自己的皇位更加稳固。
然而拔都很快就对他数量众多的儿子产生了怀疑,联想到自己,他不能不对 这些野心勃勃的王子们保持警惕。
拔都对这些王子采用了更严厉的手段,稍有过错,王子都将受到严重的责罚, 经过十年的清除,拔都意外地发现,他身边只剩有一个儿子。
这个性格懦弱的儿子是拔都的第七子鲁纳,他以他毫无进攻性的个性,逃过 了拔都的清洗。
杀儿子杀到手软的拔都放过了鲁纳,同时,人到暮年的拔都也不得不为自己 的继承人问题考虑,帝都由此进入和平年代。
鲁纳注定是个悲剧人物,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兄弟令他精神崩溃,他只能天天 呆在家中,利用酒色来麻醉自己。
当他意外地发现,拔都开始用慈祥的眼光注视他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拔都 清洗政策下唯一的幸存者,亦是皇位唯一的继承人。
鲁纳意识到自己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总算恢复了做人的乐趣。
他每天都在盼望着拔都早些死去,好继承大汉国的皇位。
然而,与自己衰弱的身体相比,老拔都的身体却异乎寻常地健康。
当鲁纳已七十岁的时候,年过百岁的拔都依然牢牢地把持着皇权,这个在位 六十余年的老皇帝依然没有驾崩的迹象。
绝望的鲁纳对得到皇位已没有任何指望,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在象征着皇位 的宝座上坐一坐。
然而直到死,他仍然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当鲁纳悲凉死去的第三天,老拔都无疾而终,按照他留 下的遗嘱,皇位将由鲁纳的孙子克里斯继承。
这是个无奈的决定,因为鲁纳的儿子早已先他而死,克里斯成为皇位的唯一 继承人。
年幼的克里斯继位时只有十岁,他坐上了爷爷梦想的宝座,却发现他只能是 帝国的象征。
奉命扶孤的紫式龙和左相义不容辞地夺去了克里斯所有的权力。
在任命皇家骑兵团的首领一职时,克里斯遇到了麻烦。
他的直系血亲早已被拔都诛杀干净,放眼大汉国,竟无人有资格担当皇家骑 兵团首领。
紫式龙从一个荒凉的地方找到了卓丹,他声称此人是拔都的第二子的后人, 唯有他有资格任皇家骑兵团的领袖。
克里斯只能接受这样的任命,于是卓丹,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就成为了皇家 骑兵团的首领。
众所周知,那个只知道玩女人的卓丹只能是紫式龙的傀儡。
除了皇家骑兵团和野龙军团外,另外一支驻扎在帝都的部队就是由紫式龙亲 自统率的中央军。
中央军名义上有十万兵力,其实却是一支只有编制,而无兵力的部队,不过 紫式龙有权在任何时候发动募集令,徵召愿意入伍的市民。
按照法律规定,这支军队只能募集十万,这就是十万中央军说法的由来。
目前帝都中,中央军的人数达到了七万,这是为了对付大汉南部发生叛乱而 召集的军队,这支军队将在帝都训练三个月,等到训练完毕,就将立刻开往南部, 参加那里的目前主要由地方部队进行的平叛行动。
可以这么说,中央军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帝都的城防,主要 是由野龙军团和皇家骑兵团负责。
铁不真所属的预备队是皇家骑兵团的重要组成部分,身在预备队的官兵,必 须随时准备进入皇家骑兵团,所以预备队是一个充满机会的部队,也是进入皇家 骑兵团这个待遇最高的光荣部队的阶梯,紫式龙给予铁不真这样的官职可谓意味 深长。
柄会已经给予了铁不真,关键看他如何去把握。
铁不真立刻前往预备队的军营报告,受到了风小云长官的热烈欢迎。
这位年轻的万骑长具有深厚的背景,他的祖先是辅助拔都夺位的紫勋贵族之 一,而出身于金轮军事学院的风小云与康德爵士的感情极为深厚。
风小云立刻将本属于铁不真的部队还给了他,这些曾与铁不真同生共死的士 兵们对此感到惊喜,铁不真同样对风小云感激不尽。
这项任命意味着铁不真获得了指挥军队的权力,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千名 骑兵,然而他显示了紫式龙对铁不真某种程度的信任。
在军营度过了愉快的时光,傍晚,铁不真和龙九、司马亮回到了家中。
屁股还没有坐热,鬼眼派人捎来口信,说有极重要的消息向铁不真报告。铁 不真匆匆吃了几口饭,就随同龙九和司马亮出了门。
鬼眼约会的地点是一间市民酒吧,可以想象,这是一间充满了酒鬼和闲人的 地方,想在这里找到安静是痴心妄想,不过,那些喧闹的家伙们却无意中提供了 掩护。这个地点的选择,证明鬼眼带来的消息十分重要。
进入酒吧,铁不真意外地发现,坐在墙角里的是风情万种的四娘。
从鬼眼处回来后,铁不真立刻将四娘送到鬼眼处,当然,这也是西川无双和 雪儿的迫切要求。
她们很不放心这位迷死人的小妖精,虽然她们不在乎和别的女人分享铁不真, 然而像四娘这种女人中的女子,对西川无双诸女自信心的影响是不可低估的。
铁不真坐下后,看了看四周,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四娘似乎感觉到了铁不真的动作,娇笑道:“不必担心,从今晨起,鬼眼就 让手下们占满了座位,此地现在全都是我们的人。”说罢,抛来一记媚眼。
铁不真微微一笑,对鬼眼的安排感到满意,对鬼眼的担心也烟消云散。
此人虽然瞎了,然而做事稳重可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不过,对四娘的热情,他可无福消受了,朋友之妻不可欺,这是黑道铁的原 则。
铁不真道:“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吗?”
四娘娇嗔道:“就知道问人家消息,难道你和我见面,就不能说些别的话吗? 还有,这两位帅哥是谁啊?”
这位出身青楼的女子,对男人的挑逗完全出于职业本能,所以她的媚态也是 自然而然,不会有半点做作,就色情从业者而言,四娘是她们的典范。
司马亮和龙九都有些受不了的感觉,他们低下去头,不敢去面对四娘火辣辣 的眼神。
铁不真只有苦笑,道:“他们是龙九和司马亮,都是我忠诚的朋友。”
“谈到朋友的话,我在知乐楼也有个朋友呢。”四娘眨了眨诱人的眼波,道 :“我从她们那里知道了一个消息,也不知道是否对你有用呢?”
铁不真道:“究竟是什么消息呢?”
铁不真知道知乐楼是帝都有名的青楼。与百花阁不同,知乐楼是一家颇具兼 容性的娱乐场所,上至贵族,下至平民都可以在那里消费。
平民们喜欢那里豪华的氛围,而贵族们则对知乐楼的热闹表示向往,同时驾 临知乐楼这种场所也可表达自己的亲民作风。
所以,知乐楼是帝都鱼龙混杂之处,在那里,紫勋贵族和黑道老大把酒言欢, 共同享受一位女子的事情并不少见。
“我这位朋友的名字叫做丽丝,而她众多的情人之一就是樱雉京。”
说到这里时,龙九和司马亮都抬起头来。
四娘道:“据丽丝说,今晚樱雉京会去知乐楼,从他命令丽丝多准备酒菜这 点来看,他应该是与朋友同去。”
“就这些吗?”司马亮表示失望,带几位朋友去知乐楼,实在不是什么了不 起的事情。
“你还需要什么呢?”四娘好奇地反问道。
然而铁不真立刻就想起了昨夜的梦境,他清楚地记得,知乐楼和樱雉京出现 在梦中,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位熟人,那就是格里斯国人莫里。
如今,四娘说出樱难京将在今夜前往知乐楼,难道梦境再次成为现实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铁不真意识到自己捉到了一条大鱼。
有军方背景的莫里与樱雉京的见面,意味着樱雉京此人的间谍身份不再成疑, 如果他能掌握樱雉京和莫里见面的证据,左相将受到重大的打击。
版辞了四娘后,铁不真当即决定,今晚前往知乐楼一探究竟。
然而让铁不真感到麻烦的是,如果樱难京真的是和莫里在一起,那么以莫里 的重要身份,他的身边必定带有高手,如果想证明樱雉京和莫里有所勾结,必须 将两人当场抓住,然而想将樱雉京和莫里同时抓住,仅靠铁不真身边的人恐怕是 不够的,不动用军队是不行的。
可是,自己虽然是城防预备队的千骑长,却没有私自调动军队的权力。
自己如何向上司风小云解释自己需要调动军队的理由呢?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樱雉京先生和格里斯国的大人物联系,所以, 请派出军队随我抓人吧。”
这样的理由显然是行不通的。
铁不真只好决定无回家与雪儿等人商议从事,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就靠自己 的力量完成这件事情。
回到家中的铁不真刚想向大家解释自己获得先知能力的事情和昨夜的梦,无 双却先开口道:“铁郎,千尺度大人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铁不真大喜,千尺度的到来可谓天赐良机,只要能说服千尺度,调动军队的 问题就不难解决。
他急忙来到客厅,千尺度正好饮完一杯咖啡,看见他,千尺度满面春风地站 了起来。
“千尺大人,请原谅我让你久等了。”铁不真诚恳地道。
“铁千骑不必这么见外吧,你我可是一见如故呢。”干尺度笑道:“其实, 我正盼着大人迟些来呢,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多喝一杯府上美味的咖啡了。”
铁不真哈哈笑道:“敝府的咖啡能够得到千尺大人这么高的评价,真令人感 到高兴。”
千尺度微笑道:“虽然我也在不少将军大人们的家中喝过咖啡,可是不知为 什么,总觉得铁千骑家的最美味可口。”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铁不真怎能不知,千尺度分明是在向铁不真暗示,他对铁 不真是极为看重的。
“千尺大人,你可知我为何会现在才赶回来吗?”铁不真经过深思熟虑,终 于决定向千尺度请求支援。
“铁千骑刚刚上任,恐怕公务有些繁忙吧。”
“不瞒千尺大人,我正在追踪一个格里斯国的重要人物。”
“哦?”千尺度露出颇有兴趣的神情。
“我在回帝都时,因为某种缘故,不得不绕道圣城。”铁不真露出意味深长 的笑容,千尺度也报以微笑。
有关铁不真沿途受阿不尊追杀的事情对千尺度不算秘密了。
“在圣城时,我遇到了一位格里斯国的商人莫里,此人竟想花重金买下镜湖 马场所有的三千匹马。”
“哦?”千尺度惊讶地道:“此人的财力可观啊,看来,他可能具有里斯国 军方的背景,如果没有军方的支持,谁能买下这么多的马匹呢?”
“千尺大人果然机敏啊,此人的确是格里斯国军方的人,我深怕三千匹良马 被莫里买下后对我国不利,于是联合罗林国的马商和安南国的马商,挫败了莫里 的阴谋。”
“大人果然忠心为国啊,只是,买下三千匹马需要极大的本钱,铁千骑是怎 样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看着千尺度怀疑的眼神?铁不真笑道:“不瞒大人,我的手下都曾是帝都的 罪犯,这其中有一名高明的盗贼,是他将莫里怀中的宝石袋偷来给我。”
千尺度哈哈大笑道:“铁大人身边,果然是能人辈出啊,我想格里斯元帅九 昊王如果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气坏了吧。”
铁不真道:“然而莫里的阴谋不仅于此,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七大圣器中的 睡魔的金像,意图使圣城全体居民入睡,从而得到古兰斯手卷。”
千尺度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我已从蓝格祭司口中得知了,虽然古兰 斯手卷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属于大汉国的东西如果被格里斯国人得到,实在 是很丢脸的事情。铁千骑为大汉国做的贡献,紫式大将军是不会忘记的。”
铁不真当然明白,像古兰斯手卷这样重要的东西一旦进入帝都的神庙,紫式 龙是绝不会放过的,很显然,他们对这本手卷进行过研究,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所以得出了古兰斯手卷不过如此的结论。
这也证明了白云大祭司的远见卓识,如果手卷没有被换过,自己今生也难得 到这本旷古奇书了。
“现在,据可靠的消息,莫里已经到了帝都,并将和樱雉京进行接触,我想 这其中一定又有什么阴谋吧。”铁不真说出这句话时,已是豁出去了。
如果事实证明莫里并没有来的话,他将作为说谎者而被紫式龙轻视。
千尺度有些吃惊地道:“莫里会与樱雉京接触,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铁不真道:“也许其中有深刻的原因吧。”
千尺度紧张地思考着,忽然道:“难道说,樱雉京竟是格里斯国的间谍吗?”
铁不真暗自佩服千尺度的智慧,却假装吃惊地道:“樱雉京是格里斯国的间 谍,这,这不大可能吧。”
既然是千尺度首先提出这种说法,那么,就算事实证明不是那样,铁不真也 大可不必承担责任了。
“这是极有可能的。”千尺度有些兴奋地道:“樱雉京仗以成名的事情是击 败了天一阁的高手,而他现在却与莫里接触,这说明,所谓连败天一阁三场的壮 举,极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
铁不真再一次暗暗敬佩千尺度的思维敏捷,于是顺水推舟地道:“那么,我 们该怎么办呢?”
“莫里和樱雉京会在哪里见面呢?”
“我想应该是知乐楼吧,知乐楼中一位和樱雉京交好的妓女向我透露了樱雉 京今晚将去知乐楼的消息。”
“很好。”千尺度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在紫式龙与左相的殊死战斗中, 能够抓住对方的破绽是难得的事情,虽然很难因此事扳倒左相,然而此事对左相 的打击将是重大的。
千尺度立刻和铁不真商定,由铁不真进入知乐楼侦察情况,一旦证明樱雉京 和莫里接触,就发出信号,由埋伏在外面的千尺度负责抓人。
第三十八章大汉国君由于有千尺度的支持,铁不真大可不必令西川无双和雪 儿冒险。而知乐楼这种地方又实在不适合铁氏诸女。
巴红磨坊这种只进行脱衣表演的场景不同,知乐坊中的气氛是更为色情和下 流的,铁不真是不想让他的女人受到这种视觉污染的。
陪同铁不真行动的是司马亮和龙九,司马亮回到帝都后,还是第一次去这种 地方,他表示出非常向往的神情,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说道:“啊, 知乐楼,好久没有去这种地方了。”
龙九道:“不要忘记我们的任务,如果想玩女人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
“龙哥,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吗,我司马自从跟随了头儿后,什么时候误过事 情呢。”
进入知乐楼后,司马亮果然努力地与知乐楼的艳女们保持了距离,铁不真对 他公私分明的态度表示满意。
作为帝都第一大色情场所,知乐楼的确是名副其实,淫荡的场景处处可见。
有些人不等进入房间,就急不可待地在大厅中解决问题,所以,大厅中不时 出现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
一位衣衫华丽的男子不顾身份地将一名艳女按倒在沙发下,不顾旁边有人正 在进行高雅的谈话,而对艳女进行大肆的攻击。
至于那位正在与朋友进行高雅谈话的商人模样的人,却不停地皱着眉头,流 露出很痛苦又似乎很享受的神情。
最后司马亮发现了秘密,原来桌子底下藏着一名艳女,正对这位商人进行服 务。
大厅中处处可见对艳女们上下其手的嫖客,用乳浪翻波、淫声四起这句话来 形容此时的大厅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穿过这些醉生梦死的人们,铁不真来到了楼上,按照四娘的指示去找丽丝。
罢到楼上,他们就被一场大战吸引住了。
一名女子弯腰站在楼梯口,媚眼如丝地看着众人,娇声道:“欢迎来到知乐 楼。”
而她身后站着一名男子,正紧贴着她的雪臀进行厮磨。
“真是其乐无穷啊。”司马亮不禁发出感慨。
“请问丽丝姑娘在哪里?”铁不真有礼貌地问道,同时不时地瞟向女子的雪 臀。
“原来是丽丝的情人啊。”女子道:“丽丝正在发脾气呢,我劝你这种时候 千万不要去打扰她。”
“丽丝为什么事情生气呢?”
“还不是因为那个可怕的小表嘛!”说到这里时,此女娇躯一阵颤抖,证明 她已达到了极乐之境。
此女很快地站起身来,对身后的男子伸出了手,面无表情地道:“一个金币, 先生。”
那位先生不满地道:“不过才几分钟而已,就要一个金币吗?”
“那是因为你没用,先生,一个金币是最低价。”
面红耳赤的先生无奈地取出一个金币,骂骂咧咧地走了。
当转过身来面对铁不真时,此女又换了副温柔多情的神情,道:“你看,千 骑长大人,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没用,却怪价钱太高,他们根本不在乎我 们付出的努力。”
“有些人就是这样。”铁不真道:“那个可怕的小表是什么意思?”
“唉,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一行是多么辛苦。”此女抱怨地道:“不管什么样 的客人,我们都必须笑脸相迎,至于那个可怕的小表,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 出来的,他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可是他出的价钱高啊,所以我们总是很难拒绝 他。”
“一定是个偷拿了家里的钱出来鬼混的家伙吧。”
“谁知道呢,反正这个小表简直就不是人。”艳女露出惊惧的神情,道: “虽然他出的钱很多,可是我才不会接待他呢。”
“那么丽丝……”
“那个小表看上丽丝了,愿意出十倍的价钱呢,丽丝当然不同意,可是妈妈 却不愿放过这笔生意。”
铁不真对那个孩子发生了一些兴趣,道:“是个什么样的小表呢?”
“最多只有十六岁吧,可是他不知哪来的精力,每次都把姐妹们弄得死去活 来,太可怕了,我们娇嫩的身体怎能经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呢。”
正在这时,知乐楼的妈妈陪着一名脸色苍白的少年走了过来。
少年又高又瘦,相貌完全称得上英俊不凡,然而他眉头的那股戾气却让人心 惊。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为何有那么多的不快乐呢。
妈妈不停地赔笑道:“少爷,丽丝小姐今天身子不舒服,恐怕不能陪您了。”
少年淡淡地道:“换一种借口吧,每次都是这样,再说,难道我出的钱不多 吗?”
妈妈为难地道:“少爷,丽丝真的不舒服啊。”
少年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走向楼上的一间房间,抬脚将门踢开,屋中发 出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铁不真身边的艳女露出同情之色,道:“真是太不像话了。”
铁不真却对这位少年产生了兴趣,嫖妓本来是快乐的事情,妓女对年少多金 的客人大多是抱着欢迎的态度的,而这位少年却弄得人人厌恶,这其中必定有深 层次的原因。
房中忽然传来了女子恐怖的叫声和衣衫撕碎的声音,铁不真与龙九、司马亮 相视一眼,大感惊奇,难道少年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动手了吗。
大开的房门无碍众人的视线,铁不真看到,少年已将一位俏丽女子的上衣扯 破,正抓着两团乳房用力地揉捏,而不顾正在呼痛的女子,他英俊的面孔扭曲着, 显得格外地狰狞。
铁不真极为震惊,他看出少年的胸中藏着可怕的愤怒之火,在撕扯丽丝衣衫 时,这种愤怒才有所缓解。
试图阻止他的妈妈被他推倒在地,少年又开始撕扯丽丝的裤子。
“太不像话了。”司马亮刚想冲进去,却被铁不真阻止了。
“头儿……”司马亮大为不解。
铁不真轻声地道:“看到少年的内衣了吗?”
司马亮和龙九这才注意到,在少年华美的外袍下面,是一件紫色的衣袍。
在大汉国,紫色是最高贵的颜色,只有皇族才有资格拥有,就算是身为紫勋 贵族的七大贵族们,也只能在衣服的外沿修饰上紫色的花边。
可以说,紫色在大汉国是皇室的专用颜色,任何妄用这种颜色的人都将受到 严厉的制裁。
龙九和司马亮相梘一眼,立刻想到一个尊贵无比的名字——克里斯。汉。
如果铁不真没有猜错,这位暴戾的少年就是大汉国的国君。
这时可怜的丽丝已被脱光,在少年粗鲁的脱衣过程中,她雪白的肌肤上尽是 青紫伤痕。
而颇具正义的司马亮和龙九却无能无力,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绝不敢冒 犯大汉国的国君。
“救命啊。”丽丝发出了绝望的呼救声,而少年正试图分开她的玉腿,将两 根手指狠狠地插进去。
“太过分了。”铁不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就算面对的是至高无上的一国之君,铁不真也不能任由这样的暴行继续下去。
“你说什么?”少年像是忽然找到了对手般跳了起来,挑衅地看着铁不真, 英俊的面孔充满了天生的威严。
铁不真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虽然他天不怕地不怕,然而面对大汉国乃至亚里 亚大陆最高贵的人,他的勇气仍然有一丝动摇。
“欺负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少女,应该不是什么高贵和具备勇气的行为吧, 如果非要在这种行为前加一个形容词的话,我想应该是无耻。”
被激怒的少年低吼着向铁不真冲了过来,抽出一把华丽的宝剑劈向铁不真的 胸口。
从他挥剑的动作来看,他并没有受过什么格斗训练,这种糟糕的剑术在铁不 真这种一流高手眼中,简直不值一提。
然而有一点不容忽视,那就是,剑的主人是大汉国尊贵无比的克里斯大王。
既然国君已有将铁不真劈为两半的想法,作为大汉国的忠实国民,铁不真是 不是该遵从国君的意愿,主动地伸出脑袋呢?
铁不真侧身闪过了剑锋,掌缘灵巧地击在少年的后颈,这轻微的击打,足以 让少年昏了过去。
“头儿!”龙九和司马亮同时被这可怕的一幕吓昏了,铁不真居然敢击打国 君尊贵的头颅,他这样的行为,是不是等于叛国呢,作为大汉国的军人,他们是 不是该与这样的叛乱分子做坚决的斗争呢?
“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跟我走!”铁不真扛起了这少年,一边急促的叫喊着 龙九和司马亮。
他们这才清醒过来,慌乱地跟了出去,临走时,不忘回答丽丝的感谢:“啊, 没有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出了房间的龙九和司马亮大脑一片昏沉,只知道跟着铁不真疾步地前进。
“龙九,我刚才是不是说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样的话。”
“是的,我听得清清楚楚。”
“这下可惨了,我们做的是叛国的行为啊。”
“司马亮,不必说了,头儿必有他的主见。”龙九毕竟具有清醒的头脑。
“头儿们究竟想干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和头儿在一起。”
“这是当然的,可是!如果是一齐被砍头的话。”在龙九的目光注视下,司 马亮痛下决心地道:“那就被砍吧。”
在知乐楼后花园的一间空屋内,铁不真放下了少年,也就是克里斯大王。
随同而至的龙九和司马亮立刻关紧了门窗。
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克里斯,司马亮惊恐地叫道:“头儿……”
“他只是昏了过去。”铁不真的神情有些古怪,他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沉 思。
龙九完全体谅铁不真此时的心情,他问司马亮道:“司马,看到一个可怜的 女人受到欺负的时候,稍有正义感的人都无法无动于衷吧?”
“当然,谁也不能袖手旁观。”司马亮完全明白了龙九的意思,配合龙九开 导铁不真的心情。
“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比如说,有一把刀刺向自己的身体,人们都会怎 么做呢?”
“人们有权利保护自己的生命。”司马亮道。
“所以,从开始到现在,头儿并没有做错什么。”龙九坚决地道。
“你们不必再说了,也许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得那样糟糕。”铁不真的眸子 里闪动着炽热的火焰。
后来司马亮这样回忆道:“当大王的眼睛里燃烧着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表明 他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当然,没有人能阻止大王的决定,事实上,当大王做出决 定时,那也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头儿,你究竟想干什么?”司马亮担心铁不真会走极端,看他的眼睛,似 乎想杀人灭口。
可克里斯是国君啊!
铁不真用沉稳的语气道:“在帝都,谁是最有权势的人呢,左相还是紫式龙, 或者是这位克里斯国王?”
“从名义上来说,克里斯国王是至高无上的,然而事实上,真正掌握实权的 是左相和紫式龙。”龙九奇怪地道:“头儿,你想说什么?”
“可怜的克里斯,他在其祖父鲁纳绝望的情绪中长大,当他十岁时,命运使 他成为大汉国的国王,然而,没有人在乎这个国王,当他坐在国王宝座上面对群 臣的时候,他根本就是一个局外人。”
“的确是这样的。”龙九看着克里斯充满稚气的面孔,轻轻地发出叹息声。
如果说,事情发生时,铁不真的心中还充满恐惧的话,此时,他则对这个可 怜的少年充满怜悯。
“克里斯没有什么可怕的,他只是一个可怜虫。”司马亮心中也消除了恐惧 :“头儿,你是想证明这点吗?”
“不,司马亮,远远不止这些。”铁不真的目光在发亮:“难道你们没有意 识到,我们的面前,充满了巨大的机会吗?”
“机会?”
“克里斯会甘心受左相和紫式龙的摆布吗?”铁不真道:“当然不会。对丽 丝暴戾的行为,证明克里斯的心灵已被扭曲,对失去权力的渴望和残酷的现实, 是他这种年纪的人所无法承受的,他有那样变态的行为也就不足为奇。”
“头儿,你让我糊涂了。”司马亮拍了拍脑袋。
“可是他毕竟是国王啊,就算是左相和紫式龙,表面上也不得不对他保持尊 重,所以,如果他能对我们产生某种信任,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得到很多。”铁 不真越说越兴奋。
“我明白了,头儿。”龙九日中也闪动着惊喜之色,道:“你是说,我们可 以利用克里斯。”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铁不真道:“我们是大汉国的国民,我们有义务为 自己的国王效忠,虽然他只是一个失去权力的国王。”
“头儿,我们听你的。”司马亮看着克里斯的时候,发现那已是一座金矿。
在帝都,如果你想生存,你只能有两种选择,然而,现在第三种选择就在面 前,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虽然这是一个极大的冒险。
“这是哪里?”克里斯睁开了眼睛,过了好久才适应了屋中的黑暗,并很快 看到三名神情严肃的军人。
“你们是谁?”克里斯惊恐地叫道。
“看来您的记忆力并不太好。”身材最高大的,官衔是千骑长的军人道。
“该死的,你们居然敢囚禁我,快放我出去。”
“你并没有失去自由,你也可以看到,我们没有缚住你。”千骑长舒缓的声 音有令人平静的魔力。
克里斯站起身来,就想离开房间,然而他被一个瘦削的身影挡住了。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坐下来,头儿有话对你说。”
“你们竟敢对我这样无礼,我要灭你们九族!”克里斯暴戾的脾气再也无法 控制了。
“你以为你是谁,大汉国的国君吗?”瘦削的军人轻蔑地道。
“我就……”克里斯总算及时地止住了。
“你就是?难道说你就是克里斯大王。”瘦削军人转向他的千骑长,笑道: “他居然认为自己是国君。”
克里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讥讽了,身为国君却在妓院中出现是天大的丑闻, 这是他一直想努力避免的,然而国君的尊严是不能这样被冒犯的。
“不错,我就是克里斯。”克里斯冷冷地道:“向我下跪吧,或许我会原谅 你们的无礼。”
三位军人一动不动,用一种令克里斯无法忍受的目光看着他。
“难道你们不相信吗,该死的,看看我穿的紫袍。”克里斯掀起了外袍,露 出高贵的紫色。
“一个胆敢使用御用紫色的疯子。”那名一直沉默着的,身材粗壮的军人道 :“头儿,身为军人,这是我们必须制止的行为。”
“是的,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瘦削军人附和道。
克里斯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危机,没有人会相信一国之君会跑到知乐楼这种下 流的地方,三位军人的不相信是有充分理由的。
“我……”克里斯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好了,不必再戏弄他了。”千骑长终于再次开口了,他转向克里斯,态度 沉静地道:“克里斯大王,请原谅刚才我们的无礼。”
“你,你早已知道我是克里斯?”
“是的,这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千骑长以一种令人莫测高深的神 情答道。
“跪下,向我道歉!”克里斯像是找到了某种支撑,又变得神气起来。
“可怜的大王。”千骑长摇了摇头,道:“难道你以为在帝都,有人会尊敬 所谓的大王吗?”
“什么,你……”克里斯恨不得立刻拔出宝剑,杀了这个狂妄的千骑长,然 而想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他收回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在帝都,人们只知道左相和大将军,没有人会在乎什么大王。”千骑长用 哀怜的声音道:“我为你感到悲哀,克里斯,你污辱了国君这个尊贵的称号。”
这句话击中了克里斯的要害,他有些失控地道:“不,我是大汉国的王,没 有人能凌驾于我之上。”
“面对现实吧,克里斯。”千骑长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我……”克里斯突然想起自己悲惨的处境,平时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的面前。
“克里斯,当你坐在大殿上,看着左相和大将军旁若无人地发号施令的时候, 你的心里一定在想,我在干什么?这里有人在乎我的存在吗?”
“你,你怎么知道?”克里斯心里最脆弱的部分被铁不真触及到了。
“当你在富丽堂皂的皇宫中,有谁会尊敬你这位大王呢,到处都是左相和大 将军的眼线,你是最孤独的,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当然也不存在值得信任的 人,每个人投向你的目光是那么无礼,充满嘲笑。”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求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克里斯的泪水再也控制 不住了,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还没有学会像个真正的国君那样控制自己的感情。
三名军人都露出难过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国君在痛哭,这是国民的耻辱,然 而,戏还必须演下去。
只有让克里斯感到孤立无助,他才会有寻求保护的想法,这是非常关键的一 步。
虽然克里斯是尊贵无比的王,然而他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铁不真有 绝对信心摆平他。
“想不想成为真正的王?”
“你说什么?”克里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你是拔都的子孙,如果你想夺回你失去的权力,那么,明晚在皇宫中 等著我。”铁不真的话像是充满了魔力,立刻吸引住了克里斯。
“你要去皇宫?”克里斯惊讶地看着铁不真的脸。
“一个机会就在你的面前,就看你能否抓得住,等到明晚,我会告诉你我是 谁,并且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能帮你夺取真正的皇权。”
“去皇宫?”克里斯还是不敢置信地道:“千骑长大人,你一定不知道皇宫 是天下防守最森严的地方吧。”
“这世界上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铁不真的神情令人无比敬畏:“就当是 个赌注吧,如果明晚我无法见到你,那么,一个死在侍卫刀剑下无用的人是不值 得你信任的。”
克里斯犹豫了一下,立刻准备答应这个奇怪的约会。
他对面前这位千骑长一无所知,然而千骑长身上奇怪的魅力却在深深地吸着 他,而千骑长提出的保证更让克里斯心动。
夺回失去的皇权,世间还有比这更值得冒险的事情吗?
也许这个千骑长在说大话,也许这是一个彻头彻底的阴谋,然而,管他呢, 这总算是个机会。
少年克里斯的想法是单纯的,失去的皇权对他是个致命的吸引,而少年人通 常的好奇心已被铁不真完全点燃了,他忽然觉得,他有理由相信这个奇怪的千骑 长。
“那么,好吧,我会在……”
铁不真制止克里斯说下去,道:“不必告诉我明晚你会在什么地方等我,我 会找到你的。”
克里斯更加惊讶,皇宫之大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皇宫的人 如果能够不迷路的话,就是一个奇迹。
克里斯对铁不真立刻又产生了信心,说不定,这个家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物,莫非,他是天神派来帮助我的吗,“走出这间房屋,从后院离开,克里斯, 不要忘记我们的约会。”
“我绝不会忘记的。”情绪平稳的克里斯恢复了皇族特有的威严和冷静: “希望明晚能看到你。”
看着克里斯慢慢走出房间,司马亮一屁股坐倒在地,就像完全虚脱了一样。
“天啊,刚才我居然敢在国君面前说出那样的话。”
“你刚才很勇敢,司马亮,我为你感到骄傲。”龙九也感到心跳开始加速, 慢慢地倒靠在墙上。
“一个很不错的开始。”只有铁不真露出了微笑。
司马亮想起来了什么,道:“头儿,你为什么答应他去皇宫,你简直疯了。”
“司马,少年人总是喜欢神秘的事情,一个神秘的人,一个神秘的约会,大 概所有的少年都无法拒绝吧。”
“可是,那是皇宫。”
“放心吧,皇宫中的侍卫难不倒我。”使铁不真具备信心的,是他刚刚得到 的预知能力。
如果今晚能做一个关于明晚的梦,那么独闯皇宫就不是一个疯狂的念头,当 然,这个决定仍然是极为危险的,然而此时的铁不真无法选择。
“头儿,你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司马亮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敬畏。
看着司马亮的目光,铁不真忽然觉得,没有将自己获得预知能力的事情告诉 他们,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样会保持自己的神秘感,而作为一个领袖,保持适当的神秘是完全必要的。
同样地,他在克里斯面前,也必须保持这种神秘。
一个新的挑战展现在铁不真的面前。
“克里斯、皇宫,事情越来越有趣了。”铁不真喃喃自语。
“糟糕,我们忘了今晚的任务。”司马亮大声地叫了起来。
铁不真也被惊醒了,由于克里斯的突然介入,他根本忘记了樱雉京的事情。
“希望还来得及。”铁不真率先走出了房间,来到了知乐楼的大厅。
就在他刚刚走进大厅时,他看到一行人匆匆走上楼,走向丽丝的房间。
楼上的灯光清清楚楚地照在莫里阴沉的面孔上,他身后跟着数人,其中一人, 正是圣城的老对手龙法师。
铁不真深吸一口气,天神对自己真是太眷顾了,克里斯的事情刚刚处理完, 就将莫里送上门来。
他对跟过来的司马亮道:“通知大街上的千尺度,告诉他目标已到。”
司马亮走了片刻,一身戎装的千尺度匆匆赶到,低声道:“铁千骑,我已看 到樱雉京进来了,怎么,莫里也出现了吗?”
“莫里是一位相貌如鹰隼,神情阴沉的中年男子,记住,他身边有高明的异 能者。”
“异能者能抵抗军队吗?”千尺度淡淡地道,轻轻地打了个响指,一队士兵 迅速地冲进了知乐楼。
知乐楼中顿时大乱,千尺度对一名千骑长指明了房间,道:“将房间里的人 统统抓出来,记住,我需要的不是死尸。”
“是的,大人。”
如狼似虎的士兵们冲上楼去,惊慌失措的男男女女尖声地大叫着,一些躲避 不及的人被强壮的士兵冲倒在地。
败快地,樱雉京和莫里等人被士兵们押了过来,从樱难京等人整齐的衣服来 看,他们根本没有进行抵抗。
面对数量众多的士兵,抵抗显然是毫无意义的,而自恃有左相撑腰的樱雉京 也不会和士兵浪费时间,从他们茫然的表情来看,他们认为这肯定是个误会。
“我要见你们的长官。”樱难京非常生气地大叫着,他抬起头来,看到了站 在大厅中的千尺度,这令他更加愤怒了。
“千尺度大人,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想你先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吧。”千尺度好整以暇地背着手,微笑道。
“我的朋友?”樱雉京的身躯有了明显的震动:“不错,他们是我的朋友, 难道招待自己的朋友违反了大汉国的法律吗?”
“您显然忽略了重点,我想知道的是您这几位朋友的身份和姓名。”千尺度 用上了敬语,这令人感到发笑。
“我的朋友都是正当的商人,他们给帝都带来了繁荣,千尺度大人,我不明 白你的所指。”
“看来我们之间无法沟通。”千尺度叹了口气,道:“还是让我给你引见一 个人吧。”
当铁不真从大厅外走进来时,莫里的瞳孔明显地紧缩了,而茫然的樱雉京仍 然不明所以,道:“这不是铁千骑吗,他来这里干什么?”
铁不真忽然发现,站在莫里身后的龙法师的手掌缓缓地抬了起来正对着千尺 度,他知道不妙,急忙叫道:“千尺大人小心。”
真流剑疾快祭出,同时可以阻挡暗器的真流之墙也及时的拦在千尺度的身前, 可是一道刺眼的光芒却依然穿透了真流之墙,射向了身后的千尺度。
铁不真暗叫糟糕时,龙法师身周的士兵们忽然惊叫着向天空飞去,飞起的高 度足以让他们发出绝望的惨叫声。
不等士兵们落地,龙法师抱住了莫里,两人的身躯刹那间穿透了墙壁而无影 无踪。
正在铁不真大感沮丧之时,从身后传来千尺度的声音:“铁千骑,樱雉京交 给你了。”
铁不真惊奇地回头,道:“千尺度大人,你刚才没有事?”
千尺度以微笑作为回答,然后他的身体也在刹那间穿过墙壁,消失在大厅中。
铁不真这才明白,原来千尺度竟也是一位高明的异能者。
这时,飞在空中的士兵已纷纷坠落下来而摔成肉泥,樱难京没有放过这个机 会,飞一般地冲向大门,就想夺门而逃。
当然,铁不真及时地制止了他的企图。
“铁不真,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樱雉京像只被困的野兽,低声地吼叫着。
“很简单,作为大汉国忠实的子民,我不能容忍一个格里斯国的奸细。”
樱雉京脸色通红,无话可说,真流剑从掌心祭出,疾刺向铁不真。
铁不真笑道:“没有必要再反抗了吧,没有秀至的帮助,你还是投降吧。”
铁不真一边说着,一边轻描淡写地化解樱雉京的剑招。
交手之际,铁不真还好整以暇地转身看了看,见莫里的几名随从已被士兵们 团团包围,如果不是千尺度有活捉的命令,这些人早已被愤怒的士兵杀死了。
然而千尺度的命令却害苦了这些士兵,这些格里斯国的勇士都有着宁死不屈 的性格,虽然几个人早已是遍体鳞伤,然而仍苦苦支撑,他们知道,自己多纠缠 士兵们一会儿,莫里就会逃得更远。
铁不真暗暗点头,心道:“格里斯国的家伙真是顽固啊,难怪大汉国与他们 交手,经常吃苦头。”
在格里斯国与大汉国的战争史中,大汉国很少占到便宜,其实就兵力而论, 大汉国远远超过格里斯国,然而在士兵的素质上,大汉国的士兵就远远不是格里 斯国士兵的对手了。
看到铁不真对付樱难京游刃有余,龙九和司马亮大为放心,转向支持士兵, 本就倾斜的战局因为龙九这种超强高手的加入而变得更加一边倒了。
那几名莫里的随从相视了一眼,忽然齐声大叫道:“九昊王,请为我们报仇。”
说罢,几人同时挥刀割向自己的咽喉,在众人的震惊中,几具尸体同时倒下 了。
樱雉京的目光中露出悲愤的神情,铁不真心中一凝,暗道:“莫非这家伙也 想自杀吗?”
樱雉京是极为重要的人物,铁不真当然不能让他自杀,于是他立刻端正了态 度,几个绝妙的招式使罢,樱难京大腿中招,身体不支倒地。
铁不真看他也想挥动真流剑自杀,急忙抽出长剑在樱雉京的脑袋上一拍,樱 雉京顿时昏了过去。
铁不真看着满地的死尸,连连地摇头,道:“这些家伙真不容易对付。”
龙九道:“是啊,格里斯国人大多性格坚毅,宁死不屈,这个民族实在是非 常可怕的。”
铁不真命令士兵将樱雉京牢牢捆住,为了防止醒来后的樱难京自杀,铁不真 在樱雉京的胸口重重地击了一下。
这是雪儿教他的方法,对胸口进行重击可以切断樱雉京的真流,这样樱雉京 就无法祭出真流剑了。
一切搞定后,一名骑兵忽然出现在场中对铁不真道:“铁千骑,千尺大人已 经擒住了两名奸细,请千骑大人带着樱雉京去大将军府。”
铁不真心中有些凛然了,龙法师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想不到在千尺度面前 却是束手就擒,千尺度此人能成为紫式龙身边的红人,的确有其不凡之处。
跋到大将军府后,大将军府中的卫兵命令铁不真放下人犯,却阻止了铁不真 想进府的行为。
卫兵们声言,他们没有得到命令放铁不真入内,所以请铁千骑回去等候消息。
铁不真知道紫式龙正加紧审问莫里和樱雉京,这种时候,他是不愿被人打扰 的,由于自己并没有真正成为紫式派的人,紫式龙的态度是铁不真能够想到的。
想获取紫式龙的信任并不容易,相较而言,打通克里斯的关节或许更加危险 重重。
然而铁不真已经准备投身这场赌博,无论如何,他不能被动地等得紫式龙的 青睐,自己的路仍要自己去闯。
第三十九章初登政坛“铁不真此人很有趣啊。”在繁华的紫府中,紫式龙的 身边如常站着一位美乳娇娘,与上一次不同,这次这位美乳娇娘的身材小巧玲珑, 不复有夸张的豪乳,这证明紫式龙的口味也在不时调整。
“我觉得,这次事情是铁不真刻意讨好大将军的表现。”一千尺度很谨慎地 道:“他似乎很想接近大将军,以便得到大将军的重用。”
紫式龙伸指弹了弹美乳娇娘娇小的乳头,美乳娇娘惊呼一声,露出献媚的笑 容来。
“向我表示忠心有什么不对吗?樱雉京是左相的人,此事可以令左相灰头土 脸,又有什么不好?”
“据可靠的情报,铁不真与圣城的女王有密切的关系,圣城女王绮丝梦达自 视极高,就算对各国的使节都抱以冷淡的态度,她对铁不真的热情就很值得怀疑。”
“你担心什么?”
“圣城复国的梦想一直没有熄灭,有没有一种可能,圣城女王希望通过铁不 真达到复国的梦想呢?”
“复国的梦想?”紫式龙哈哈大笑道:“你想的太多了吧,以大陆目前的局 势,圣城根本就不存在复国的空间。”
“那么如何解释铁不真与圣城女王密切的关系呢?”
“不要忘记铁不真是位美男子。”紫式龙笑道:“圣城女王应该还是待嫁之 身吧,这种正常的男女之情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
既然紫式龙已经表态,千尺度也就无法进行深究,道:“大将军的意思呢?”
“此人具有相当的能力,并且有令人可疑的背景,如果任由他发展下去,将 是极其可怕的。”紫式龙的手离开了美乳娇娘,证明他在进行慎重的思考。
千尺度不敢打断,恭身听着。
“然而,以此人的能力,如果一味打压是毫无用处的,有金议长和康德等一 帮帝国元老的支持,此人很快就将出人头地,成为帝都举足轻重的人物。”
“大将军所言极是。”
“既然无法打压,就只能任用,如果我们抢先一步对他进行任命,就可以把 他安排到我们所能够控制的位置上,并且,由于我们采取了主动,铁不真应该会 离我们近一些。”
“大将军高明。”千尺度衷心赞叹道。
“更重要的理由是,此时帝都正处在多事之秋,左相夺权的企图正在一步步 进行,而铁不真此人,恰好与左相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由他出面与左相作对, 我们就可以坐收渔利。”
千尺度完全理解了紫式龙的想法,微笑着道:“大将军的想法是将铁不真推 向风口浪尖?”
紫式龙哈哈大笑道:“我的任务是将铁不真推到前台,至于他与左相之间会 上演什么样的戏,就只有看两人的发挥了。”
紫府中传来的大笑声,意味着帝都又多了一位政治明星,由于帝都特殊的形 势,铁不真走向前台的趋势已不可避免。
在听铁不真叙述与克里斯相逢的事情时,铁氏诸女发出了“啊!”什么! “天啦!”这样表达丰富情感的感叹词。
在听到铁不真想在明晚独闯皇宫的决定时,铁氏诸女齐声反对。
“这简直是送死!”
“绝不能这样!”
“太冒险了!”
“明智些吧,铁大哥!”
铁不真知道,从通常的角度来看,大家的意见是绝对正确的?然而,他却坚 持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冒的险。
当然,铁不真没有说出他获得先知能力的事情,所以众人无法理解铁不真的 决定。
最后,铁不真被吵得头昏脑胀,为了今晚有个安静的睡眠,铁不真假装答应 了众人的请求?不再提去皇宫冒险的事情。
这件事也给了铁不真一个教训,当有一件注定不能取得一致意见的事情的时 候,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必提起。
铁不真处事果断的形象,也从此时起,慢慢地形成了。
出乎大家的意料,好色的铁不真第一次提出一人独睡,众人表面上表示欢喜, 声称总算能安静一晚了,不过疑惑和失望还是在大家的脸上写出来了。
独自走进房间后,铁不真真诚地向古兰斯祈祷:“古兰斯啊,请给我一个梦 吧,无论如何,明晚的事情我需要得到您的启示。”
大汉国的皇宫是神机族的大师阿克斯亲自设计和建造的,这座举世无双的宫 殿将美学与实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成为建筑史上的一座丰碑。
由于在建筑这座皇宫时,正是亚里亚大陆的多事之秋,刚刚独立不久的大汉 国有心将这座皇宫建成最后的堡垒,所以阿克斯在皇宫的防卫体系上灌注了最多 的心血。
笔宫的防卫体系由三部分组成,可以分别防范来自地面、地下、空中的打击。
笔宫中众多的房间既出于实用的目的,也是地面防卫系统的构成部分。
这些房间都由坚固的岩石建成,在和平年代,这些美伦美央,匠心独具的房 屋是皇室成员休息和娱乐的场所,而在战时,坚固的墙体就成为阻止敌人进攻的 掩体。
阿克斯声称,只要在皇宫中安排三千人的部队,就能抵挡五万人的进攻。
在防备敌方从地下攻进皇宫的企图时,阿克斯的做法是极为高明的。
遍布皇宫内部的,是纵横交错的运河,这些人工河成为大汉国皇宫值得称道 的设计之一,而阿克斯的想法却是,如果有人胆敢挖出一条地道直达皇宫内部的 话,那些掘地的家伙很容易挖通一条运河,那么,无情的水流就成为可怕的杀人 武器。
由于在建造皇宫时,大汉国的死敌格里斯国已成立了皇家鹰驽兵团,所以, 如何阻止鹰驽兵团来自空中的打击就成为阿克斯需要重点考虑的事情。
在皇宫的城墙上,建立了高耸的塔楼,站在高高的塔楼上,可以鸟瞰整个光 明城,当然,空中的飞行物也不可能逃避塔楼士兵警惕的目光。
如果有人胆敢从空中入侵皇宫,从各个角落射来的弓箭将成为欢迎他的礼花。
然而在今夜,却有人试图考验皇宫侍卫队的忠心,此人在身上装了一对奇怪 的木制双翼,翩然飞临大汉国皇宫的上空。
塔楼上警惕的士兵立刻就发现了这个可疑的人,于是,随着一种奇妙而有效 的警报装置被触及,所有的皇宫卫士们都知道了有人想入侵皇宫。
剑已出鞘,利箭在弦,而这位空中入侵者却根本没有觉察到皇宫的警卫体系 已被触动。
他堂而皇之地降落到地面上,向宫中的最高建筑物天下殿走去。
此人的意图已非常明显,天下殿是国君休息的所在地,忠心的士兵们是绝不 可能让他靠近国君的。
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立刻将此人包围。
此人显然没有料到这种结果,他惊惶无措地望着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们,绝望 地叫道:“我要见克里斯国王。”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士兵的身后传来:“铁不真,以这种方式与我见面,应该 是你没有想到的吧。”
年轻的克里斯一脸地不屑,道:“铁千骑自己说过,一个死在侍卫刀剑下无 用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克里斯大王,请听我说……”
“里夫侍卫长,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随着克里斯的命令,刀剑齐向铁不真砍来。
从噩梦中惊醒,铁不真发现衣衫尽湿。
必想着刚才的梦,铁不真大感丧气。
迸兰斯的启示明确无误地告诉他,如果他想进入皇宫,就会得到梦中的下场。
无心无绪的铁不真用罢了丰盛的早餐后,仍然没有等到大将军紫式龙的召见 通知。
铁不真对此无可奈何,同时有一种希望破灭的感觉。
逼昏如约而至,铁不真看上去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他仍然与诸女开着庸 俗的玩笑,不时地想占些便宜。
众人习惯了他的流氓作风,一边笑骂着铁郎无耻,一边任由他大肆揩油。
好不容易等到华灯初上,铁不真打了个哈欠,看来自己今后只能随遇而安, 做个寄情酒色的家伙了。
正在这时,紫式龙的召见令忽然来到了。
铁不真心中大喜,心中陡然升起了希望。
诸女知道今晚紫式龙的召见,一定是为了昨夜的事情而对铁不真进行嘉奖, 这表明铁不真在帝都的事业有了起步,大家都感到十分高兴。
铁不真径直来到了紫式府。
已经得到通知的卫兵将铁不真引进了紫式府的大厅。铁不真发现,等待紫式 龙召见的,并不仅仅是自己一人。
大厅中坐着七八名身穿制服的军人,其中还有风小云万骑长。
风小云示意铁不真在其身边坐下,笑道:“铁千骑昨晚的事情干得很漂亮啊, 如果不是铁千骑,我们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此时,另外几名军人也走了过来,纷纷向铁不真致意,一名叫左贺的万骑长 道:“真是太可怕了,帝都居然埋伏着格里斯国的奸细,幸亏现在我们与格里斯 国没有战争,否则的话,我们不知要吃多大的亏呢。”
另一名叫右大海的万骑长大嗓门的嚷嚷道:“就算不存在交战,难道我们就 可以平安无事了吗?樱雉京获得的情报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哎,你就是铁不真 吗,我早巳听过你的名字了。”
风小云向铁不真引见道:“铁千骑,这两位就是军界有名的左右双杀将了, 大家都是军界同仁,正该好好亲近亲近。”
铁不真早已听说过左右双杀将的名字,惊喜地道:“两位的大名才真正地如 雷贯耳呢,想不到却有幸在这里见到,末将在这里见礼了。”
右大海哈哈笑道:“在铁千骑面前提什么名将的话,不是太羞杀人了吗,铁 千骑才真正是将军之星呢,以一千对一万,干得漂亮。”
左贺笑道:“可笑海伦娜和艾里还号称什么西征军名将,遇到铁千骑,立刻 被打出原形。”
铁不真惊讶于两人公然谈论清水河之役,不过细细想来,这也不足为奇。
左右双杀将分明是紫党的人,对左相的人自然会大加讥讽而毫无顾忌。
此时千尺度从紫式龙的书房中走了出来,看见铁不真,点头微笑道:“铁千 骑在此稍候,大将军处理完公务,就会接见你的。”
铁不真恭敬地道:“是。”
千尺度将左贺与右大海带进了书房。
风小云道:“铁千骑,你不知道吧,左贺和右大海是去南部平叛的。”
这件事并不出乎铁不真的意料,他道:“南部叛乱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了呀, 居然需要派出左右双杀将这样的名将?”
“南部的形势很不乐观啊。”风小云忧心忡忡地道:“听说叛军中出了一个 叫努曼的军事天才,地方部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几场仗打下来,我们损失惨 重。”
铁不真惊讶地道:“以先知和愚昧著称的巨人族和兽人族居然有这么厉害的 将领吗?”
“听说此人是巨人族与人类的混血儿,所以兼容了人类的智慧和巨人的力量, 总之,这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家伙,不过,在左右双杀将面前,努曼应该会束手 就擒吧。”风小云对此还是信心十足的。
蚌听右大海的声音从书房中传了出来:“什么,此次的主帅是李克?”
右大海的大嗓门引起了大厅中军人们的注意,大家纷纷停止了交谈,将目光 投向书房。
紫式龙有力缓慢的声音传进了大厅:“不错,此次平叛军队的主帅的确是李 克,右将军有什么意见吗?”
“那个小子能打仗吗?太可笑了,这简直是让士兵们送死嘛!”右大海愤愤 不平地叫道。
在位高权重的紫式龙面前,很少有人敢这样无礼,不过左右双杀将是紫式龙 的心腹爱将,他们之间的交情非同寻常,对右大海的行为,大家都不感到奇怪。
“这一定是左相的意见吧。”性格沉稳的左贺道:“大将军,南部的叛军十 分猖狂,李克年纪太轻,又没有什么军事经验,您看……”
“这是明摆着的事实,谁都能看得到的,让李克出任主帅的确是种冒险,不 过,这却是我的主意。”
“什么,大将军,您……”右大海忍了半天,才将“您是不是疯了”这句话 忍了下来。
“我是不是疯了?”紫式龙笑道:“我承认,这件事的确有些疯狂,不过, 因为有李克在,左相就不会在后勤和补给上动用手脚,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我 认为这是一个值得冒的险。”
“啊,后勤和补给。”右大海立刻明白了紫式龙的深谋远虑。
从表面上来看,提议由李克出任主帅的确是极不高明的主意,然而,如果平 叛军中没有李党的人,可以想象,平叛军的后勤和补给是不可能得到有效补充的, 他绝不会坐视紫式龙成就大功,后勤部总宪虽然是受军部管辖,却是左相的人。
现在,由于有李克的介入,左相对这次平叛的支持就会不遗余力了,如果平 叛成功,功劳当然是李克这位主帅的,而如果背叛失败,责任完全可以推到左右 双杀将的身上。
对于紫式龙来说,身为军方领袖,平叛势在必行,否则他大将军的形象将会 受损,同意李克出任主帅,无疑是紫式龙权衡利弊后,得出的无奈决定。
“李克这小子根本不懂军事,所以,真正的仗还是由两位将军来打,我相信 以两位将军在军中的威信,可以轻易地夺去李克的权力。”千尺度适时地解释道。
“连千尺大人都这样说,看来事情是不会错的了。”右大海似乎对千尺度很 尊敬的样子,道:“我接受这个任命。”
千尺度陪同左贺和右大海走出书房,左、右二人向风小云和铁不真告辞,右 大海握着铁不真的手道:“真希望能和铁千骑并肩作战,干脆,我向大将军请示, 让铁千骑随同我们一起去好了。”
铁不真倒是很希望能够这样,比起苦闷地呆在帝都,打仗总是比较有趣的事 情。
千尺度笑道:“右将军,还愁没有和铁千骑合作的机会吗,不过这次恐怕不 行了,大将军对铁千骑另有任命呢。”
右大海再次重重地握了握铁不真的手,道:“哎,以一千对一万,真了不起。” 他对铁不真的欣赏流露无疑,这也难怪,在大汉军界的历史中,像铁不真这种辉 煌的战例是不多见的。
铁不真笑道:“我那次只是侥幸罢了,而左、右两位将军面对的才是真正的 敌人呢。”
左贺和右大海离开后,风小云被唤进了书房,不一刻,风小云就满面春风地 走了出来,原来他只是被宣读了一项任命,从即日起,他将脱离预备队,正式成 为皇家骑士团中光荣的万骑长,属千尺度指挥。
这项任命属于军队中普通的调动,然而对一名军人来说,能够成为皇家骑士 团的一员是极为光荣的事情,难怪风小云会喜形于色。
被紫式龙接见过的人不能再留在大厅中,风小云只得向铁不真告辞,临走时, 他向铁不真透露道:“我空下来的职务极可能由你担当,答应下来吧,预备队虽 然是个闲职,却是充满机会的位置呢。”
这一点从风小云的任命就可以得到证实,事实上,在城防预备队长官这个位 置上,一年之中可以数易其人,而被调走的人往往都会有不错的职务。
所以,城防预备队长官又被称为通向高层的一块跳板。
铁不真道:“这恐怕不可能吧。”
因为城防预备队有近五万兵力,铁不真只是一名小小的千骑长,无论怎样, 也不可能被提升得如此之快。
风小云神秘地道:“这是我得到的确切消息,你等着看吧。”
风小云随后离去,大厅中的人陆续被紫式龙接见,随后离去,最后,只剩下 铁不真了。
当最后一名军人离开大厅后,铁不真总算被叫进了紫式龙的书房。
接见下属是大将军权威的一种表现,也是一种智力与体力的高强度劳动。
虽然这样的接见每晚都在进行,然而铁不真面前的紫式龙仍然一副精力充沛 的模样,他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示意铁不真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
终于能够面对这位大汉国军界的领袖了,铁不真却丝毫没有紧张和兴奋的感 觉。
能够被紫式龙接见,代表一个人正式归于紫式党,对一名军人来说,也表示 他开始走上一条光辉的道路。
然而心存大志的铁不真明白,在现阶段,紫式龙只是他登上权力顶峰的阶梯, 在不久的将来,紫式龙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障碍。
看着面前这位身材如巨人般高大的军人,铁不真心中充满感慨,一个处在权 力顶峰的人心中究竟是什么想法呢?
同样地,紫式龙也在审视着铁不真,和一般人不同的是,铁不真并没有像通 常自己接见的人那样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态度,这让紫式龙感到很有趣。
“铁不真。”紫式龙既像是在叫铁不真的名字,又像是感受这个名字背后所 蕴含的事情,态度令人回味。
“是,大将军。”
“樱雉京的被抓引起了全城的轰动,这应该是你想到的吧。”
紫式龙的目光让铁不真心中抽紧,大将军的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公众对这种事情有权力表示关注。”铁不真以外交辞令式的语言回答道。
“可是,由于现在的局面,我无法不对你委以高职。”紫式龙步步紧逼,然 而他微笑的表情却令人难以捉摸:“这也一定是你早已想到的吧。”
“身为军人,我有义务为大汉国清除敌人,至于获得高职,则不是我所能考 虑到的。”铁不真无法猜测紫式龙的真正用意,难道他早已看出自己急于掌握权 力的欲望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紫式龙此人也太可怕了。
“说得好,我并不反对一个人具备野心。”紫式龙好像认定铁不真是个野心 家的样子,道:“不过,铁千骑的晋职速度也太快了,快得让人怀疑。”
铁不真微笑作答:“我相信大汉国军官任用体制是公正而公平的。”
“说老实话,我很希望能拥有铁千骑这样精明能干的人,可是我听到了一些 对你不利的谣言。”
“您也这样说,那是谣言。”既是谣言,那就不足为凭。
“可是,有人说你是圣主,也就是传说中那个必将统一大陆的人,铁千骑对 此有何看法呢?”
这种问题是铁不真早已有心理准备面对的,自从阴葵认破他圣主的身份后, 这必将是个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圣主?”铁不真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佩服制造这种谣言的人的惊人想 象力,至于统一大陆,我想这更是一个荒唐可笑的梦想。”
紫式龙哈哈大笑道:“这个传言的确有它的娱乐性,不过,作为大汉国的军 人,我有义务清除国家的敌人,如果你是圣主的话,我第一个放不过你。”
铁不真已从紫式龙的态度中,听出他根本不相信这种传言,他对此事早已定 性——谣言,所以铁不真毫不担心。
紫式龙忽然站了起来,负着手在铁不真身边走动,似乎在思考一个难题。
蚌然,他巨大的手掌搭向铁不真的后颈,以铁不真敏锐的感觉,他当然明白 这只手掌上蕴藏着的惊人力量。
铁不真努力保持着身体不动,希望那只是紫式龙对他表示亲昵的姿态。
然而他却猜错了,紫式龙的话令人心寒:“铁不真,不止一人对我提醒过, 你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而我也这样认为,所以,你不能再活下去了。”
他显然并不只是摆出威胁的姿态,铁不真的颈骨在紫式龙巨大的手掌下呻吟, 铁不真顿时感到后颈巨痛无比,并且呼吸维艰。
现在铁不真面临一个可怕的选择,是反抗还是继续保持平静。
紫式龙是在试探,还是真的动了杀机?以紫式龙的作风,他会不会真的杀掉 一个对他构成威胁的人呢?
一向冷静的大脑很快为铁不真做出了选择,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当紫式龙需 要杀人的时候,他根本不必自己动手,而自己的武道名声在外,以紫式龙的身份, 也绝不会这样冒险的。
于是,铁不真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能够死在大将军的手中,铁不真死而 无憾,只是,大将军如果真是那种无容人之雅量的人,铁不真只能抱着遗憾而死 了。”
“当一个人的生命和地位遇到威胁的时候,雅量也就不存在了。”紫式龙仍 在加大手上的力量,用冰冷的语气道:“虽然圣主的传说不足为凭,然而,我不 能冒险。”
“如果是那样的话,请杀了我吧。”铁不真闭上了眼睛,他仍然坚持刚才的 判断,没有做出任何反击的举动。
身后的紫式龙沉默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退了一步,巨掌也离开了铁不真 的后颈。铁不真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是一个值得欣赏的人。”紫式龙道:“我希望在预备队长官这个位置上, 你能继续优异的表现。”
铁不真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却仍然不敢相信城防预备队长官的高职能落到 自己头上,他惊讶地道:“大将军,这恐怕不妥吧?”
“对了,你现在只是一名千骑长。”紫式龙笑道:“等我明天奏请大王,立 刻提拔你为万骑长,以万骑长的军衔,足够担当这个职务了。”
铁不真心中大喜,恭敬地道:“多谢大将军的提拔。”
“我对人材的看法是,首先,他必须对我忠心。铁不真,现在我还没有看到 你的忠心,但我认为,你是一个值得期待的人。”
铁不真诚恳地道:“请大将军看我的表现吧。”
表达忠心显然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铁不真的话令紫式龙的脸上有了微笑。
通过与铁不真进一步地接触,紫式龙敏锐地感觉到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这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由他亲手提拔铁不真,可以让此人偏向于自己。
那么,铁不真与左相之间的斗争就会不可避免。
“李济世,你等着吧,看看我为你找来了什么样的对手。”这才是紫式龙心 中的潜台词。
为了表示对铁不真的欣赏,紫式龙破例亲自送铁不真走出书房。
在走进大厅时,紫式龙的眼神忽然绽放开来,这种表情意味着他看到了一个 更值得欣赏的人。
顺着紫式龙的目光里过去,铁不真看到,本来空荡荡的大厅中,又来了一位 客人。
此人并非军人装束,也显然不是帝都高官,他的穿着甚至带着一种落拓的味 道。
然而铁不真无法否认,这个独自挺立在大厅中的年轻男子身上有一种令人愉 悦的魔力。
这种魔力绝非来自他英俊的面孔和挺拔的身材,也显然不包括他隐隐散发出 来的贵族气质。
从某种角度来看,铁不真发现这位年轻人与自己有着惊人的相似。
他们都是那种极易感染别人的人。
“云都晋!”首先出声的是千尺度,他惊喜的声音令铁不真感到惊讶,这名 叫云都晋的男子那么值得千尺度兴奋吗?
包让铁不真感到惊奇的是,紫式龙的目中露出父亲看见儿子才流露出来的柔 情,他趋前抱住了云都晋,以父亲对待儿子的礼仪亲吻了一下云都晋的额头。
铁不真看到,在紫式龙的目中竟闪动着一种叫泪花的东西。
铁不真此时忽然想起?面前的云都晋极可能就是雪儿和亚森所说的帝都四大 剑客之一。
雪儿说此人文才一流,是亚里亚大陆最著名的行吟诗人,无双还特别欣赏他 的什么“鸟诗”,并且此人还开创了剑道前所未有之新局面,弄出什么化诗为剑 的事情。
藏在铁不真心头的刺又开始令他隐隐作痛了,从听到云都晋的名字起,他对 此人就没有好感。
然而,当云都晋真正地站在面前时,铁不真却不得不承认,这位外表落拓而 不掩高贵的年轻人,的确有他值得他人欣赏的一面。
以他无可挑剔的相貌,说他是少女心中的偶像并不为过。
“紫式伯伯,岁月的风霜根本没有在您身上留下痕迹啊,这是最令都晋感到 高兴的事情。”云都晋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伯伯老了,而都晋却是那么残忍,大概有七年没有来见我了吧,你总是管 不住那颗喜欢漂泊的心。”如同普通的慈父,紫式龙仔细打量着云都晋,目光温 柔得让人感动。
“因为老师说过,一个人需要历练才能真正地成熟起来,所以都晋才会不断 地漂泊四方。”云都晋的微笑中带着一丝伤感。
“对了,蒙德罗斯老师还好吧!”紫式龙意识到了什么。
云都晋难过地低下了头,道:“老师已蒙天神召唤而去了。”
“是吗,太令人遗憾了。”
紫式龙的难过只是一种礼貌的表示,铁不真感觉到,紫式龙对云都晋的那位 老师剑圣蒙德罗斯并不抱欣赏的态度。
铁不真甚至产生这样的想法,紫式龙对蒙德罗斯的不欣赏只是因为云都晋因 此而无法为他效力。
紫式龙的话很快就证明了铁不真的想法。
“都晋,人总有一死,何况蒙德罗斯先生已经两百岁了,收起哀伤吧。”
紫式龙的脸上绽放出笑容,道:“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都晋愿为伯伯效劳。”云都晋的目光停留在铁不真的身上,不知为何,他 略微皱了皱眉头。
“这位是铁不真将军,帝都城防预备队的长官。”千尺度又为铁不真介绍云 都晋道:“如你所闻,这位是云都晋,大汉国最著名的才子,一流的剑客。”
云都晋露出他令人着迷的笑容,道:“在战胜樱雉京的铁千骑面前提什么一 流的剑客,千尺兄的话太夸张了吧。”
铁不真道:“云兄的话太客气了,身为帝都四大剑客绝不是可以自谦的理由, 末将还希望云兄以后能多多指教呢。”
铁不真尽量掩饰着自己对云都晋的某种恶感,他不愿承认,自己对云都晋的 恶感,是因为他太优秀。
这个人是帝都四大剑客之一,是紫勋贵族云氏的子弟,十大高手剑圣蒙得罗 斯的弟子,亚里亚大陆最著名的诗人,是紫式龙一直期待能为他效力的人。
总而言之,罩在此人头上的光环太耀眼了,铁不真隐隐感到,此人的出现, 将会给自己未来带来不可知的变数。
客套了几句后,铁不真向众人告辞。
第七集第四十章皇宫密谋此时夜已深了,站在无人的大街上,铁不真心情无 法平静。
云都晋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心情,那可是一个令雪儿和西川无双都欣赏的家伙 啊,一想到无双和雪儿提到云都晋时兴奋的神情,铁不真就觉得心中不快。
“他奶奶的,不就会做几首破诗吗,有什么了不起。”
还有一个令铁不真烦恼的原因是,以紫式龙对云都晋的看法和两人之间的交 情,云都晋很快就会得到提升,那么,自己本打算通过紫式龙而达到进军高层的 目的,就会无形中被云都晋所破坏。
看来,自己已经毫无选择,只能将全部的精力投放到克里斯的身上。
虽然昨夜的梦让他沮丧,不过那只能表明,希望通过飞天神翼进入皇宫的想 法是不可行的。
有一点给了铁不真重要的启示,那就是克里斯虽然身为国君,然而一举一动 都受到了监视,可他却轻易地溜出了皇宫,这证明,皇宫中的守卫并非无懈可击。
现在铁不真的难题却是,如果给他充分的时间,他或许能找出皇宫守卫的漏 洞,可现在他只有半夜的时间了,与克里斯的约会只能在今晚,错过了今晚,他 就失去了克里斯的信任。
现在可以想象,克里斯正在皇宫中某个角度企盼自己的到来,这位受尽委屈 的国君,正将自己所有恢复权力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铁不真绝不能让他失望,更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看来只有赌一赌了。”铁不真暗下决心,毅然走向皇宫,此时他心中并无 良策,唯一指望的,就是天神对他的庇护。
“天神啊,如果我真是你指定的圣主,那么,请保佑我吧。”
似乎是为了响应铁不真的祈求,他怀中的古兰斯手卷忽然传来了热力。
铁不真心中大喜,急忙取出手卷,虽然长街上一片漆黑,手卷上燃烧着的文 字却是清晰可辨的。
手卷上赫然写着:“尊敬的大王,请允许我帮助你走出困境吧,有一种突破 障碍的异能虽然简单,然而在此时此刻,应该会对您有所帮助。”
铁不真欣喜若狂,恨不得将古兰斯老爷子从手卷中拉出来一阵猛吻。
所谓突破障碍的异能,就是龙法师和千尺度都曾在铁不真面前使用过的,在 瞬间穿越空间的能力。
这种异能可以使人刹那间离开原来的位置,移动到心中所想的地方,由于这 种移动包含了能使空间和时间扭曲的神秘力量,所以,普通的障碍物是根本无法 阻挡使用者的。
铁不真在圣城曾有被格里斯国的异能者在瞬间抛到空中的经历,那位异能者 所使用的也属于这种异能。
这种异能在伟大的先知兰斯看来,当然是属于比较简单的那一种,然而铁不 真真正学习的时候,却费了好大的功夫。
好不容易弄懂手卷上古奥的文字,铁不真忍不住又在心中大骂起先知来,难 道无所不能的先知就不能用浅显的语言解释吗?
他试着让自己移动进街边的一个房间中,几乎是随着这种想法的产生,他立 刻就置身在房间中了。
房间的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妇,他们正在床上进行着舍生忘死的战斗,铁不真 的进入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而好心情的铁不真也显然不想坏了他们的好事,当他的脑中有了出去的想法 时,立刻就发现自己又在大街上了。
从房间中传来夫妇二人的对话。
“刚才好像有人进来了呢。”
“怎么可能啊,你是看花眼了吧。”
“真的啊。”
“什么啊,专心做事吧。”
“啊,你能不能轻些做啊。”
铁不真几乎要笑破肚皮,在前往皇宫的路上,他不停地试验着这刚刚学会的 异能,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无法很好地控制,有一次还差点掉进水沟,等他看到 皇宫高大的建筑时,他已是这种异能的专家了。
几乎是很轻易地,铁不真就突破了皇宫高大坚固的城墙,进入了皇宫之中。
这令铁不真产生了疑惑,如果这种简单的异能就能进入皇宫的话,那么阿克 斯的设计岂不是毫无用处了吗?
铁不真所不知道的,当阿克斯设计皇宫时,早已考虑到这种情形的发生可能, 他曾提议在皇宫的四周设置永久的结界,以防止异能者的侵入。
然而这种主张却因为无法找到具体设置结界的人而作罢,因为设置永久的结 界要消耗异能者极大的灵力,在当时的条件下,根本找不到这样强大的异能者。
大汉国的后代国君也想过完成阿克斯的设计,结果随着大汉国的强大和光明 城从来未被攻破的事实,自信心膨胀的后代国君渐渐忘记了皇宫安全上的这个隐 患。
刚刚学会这种异能的铁不真乐此不疲地穿越着层层障碍,很快地,他发现自 己的灵力已经不够了。
异能者所需的灵力与真流的性质完全不同,灵力的多少取决于一个人的精神 力量,一般来说,只有那些意志坚强的人才具有很高的灵力,同理可知,身为异 能者,也大多具有钢丝一样的神经。
灵力可以通过冥想的方法获得,这就是为何异能者大多是孤心寡欲的僧侣的 缘故了。
对铁不真来说,呆坐在房间中冥想是件极为可笑的事情,有时间的话,他宁 愿去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情。
此时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一间无人的房中,金碧辉煌的装饰并不能让他觉得好 受些。
他几次试图突破这间屋子,却发现自己仍站在原地不动,并且更加觉得疲惫 不堪。
危险是显而易见的,这间屋子看起来并不像荒废的样子,从那些一尘不染、 光洁明亮的家具来看,房屋是不缺乏主人的。
房屋的主人随时都会到来,继续呆在屋中显然是不理智的行为。
铁不真只好采用普通人的方法,步行走出这间房屋,然而他刚刚准备举步, 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铁不真四下看去,发现立在墙角的一只大铁柜足够容纳他高大的身躯。
没有选择的铁不真只能尽快地藏身其中,他刚刚关上柜门,一群人已经走进 了房间。
“公主,夜深了,请休息吧。”
这句话让铁不真吃了一惊,难道他无意中竟然闯进了大汉国公主的房间?
铁不真知道,大汉国只有一位公主,就是比克里斯年年长一岁的雅兰公主。
市井传言,这位雅兰公主是举世无双的美女,是无可争议的帝都第一美人。
然而也有人说,紫式龙的女儿紫式蝶才算帝都第一美女,雅兰与紫式蝶相比, 要略逊一筹。
且不论雅兰公主是不是帝都第一美女,公主貌美是不争的事实。
能够与大汉国的公主如此接近,铁不真却没有荣耀之感,他知道只要自己的 行踪暴露,他这位城防预备队的新任长官立刻就要人头不保。
不仅如此,夜闯公主闺房的罪名也会令铁不真名声扫地,此时的铁不真略有 后悔,自己的确不该一意孤行,强行闯进皇宫。
“好吧,让安娜留下来侍候我沐浴吧,其他的人可以下去休息了。”雅兰公 主命令道。
“是的,公主殿下。”
其他人退下后,那名叫安娜的侍女道:“公主,请允许我为您宽衣吧。”
“好吧,把铁柜里那件黑色的紧身衣拿来吧。”
“公主,您想穿着那件衣服睡觉吗?”安娜惊讶地道。
“安娜,难道你不觉得今晚是逃出皇宫的最佳时机吗?”雅兰公主兴奋地道 :“等到那位神秘之客光临后,侍卫们都会被他吸引过去的,如果我们不准备好 的话,又怎能趁乱逃走呢?”
“公主,您想逃出皇宫?”安娜显然是被雅兰公主的可怕决定吓坏了。
“安娜,难道你想一直呆在这个鬼地方吗?”雅兰公主道:“那么好吧,我 就一个人走,留你孤零零地呆在宫中吧,你以为侍卫长会放过你吗?哼,他早就 对你不怀好意了。”
“公主殿下,您千万不要抛下我。”
看到威吓手段成功,雅兰公主立刻换了种温柔的口气道:“当然,如果你愿 意帮助我的话,我会带你走的,没有你在身边的话,我连吃饭睡觉都不会呢。”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逃走呢?”
“这个嘛,”足智多谋的雅兰公主被难住了,道:“只能等到神秘之客到了 再说吧。”
铁不真明白,所谓的神秘之客,指的就是自己,看来克里斯将这个消息告诉 了雅兰公主。
在皇宫中,也唯有雅兰公主,才是克里斯可以信任的人。
“好吧,我一切都听您的,公主殿下。”可怜的安娜毫无主见的道。
铁不真听到她向铁柜走来的脚步声,心中暗叫糟糕。
如果安娜打开铁柜发现自己时,天知道那会是什么情景。
在公主殿下的房屋四周,必定有大量的侍卫,可以想象,在安娜的惊叫声中, 那些侍卫立刻就会被召来。
“不能让她出声。”铁不真做好了杀人的准备,不过,他能将公主殿下也一 块杀了吗?何况离铁柜稍远的雅兰公主完全有机会大声呼救。
“天神啊,这就是您对我的庇护吗?”
安娜的手已搭上了铁柜的把手,铁不真捏紧了拳头,准备给这个无辜的侍女 以重重一击。
“快点嘛,安娜,神秘之客随时都会出现的。”
“是的,公主。”
就在这时,公主的屋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公主休息 了吗?”
安娜吓了一跳,低声道:“是侍卫长里夫。”
听到里夫这个名字,铁不真暗道:“宫廷卫队的侍卫长果然叫里夫,昨夜的 梦境不会重演吧。”
在梦中,正是这个叫里夫的家伙砍掉了他的脑袋。
雅兰公主对里夫似乎充满厌恶,低声道:“告诉他,我已经睡下了。”
“可是,公主,我不敢去见他。”
“没用的家伙,在我这里,他能把你怎么样。”
安娜无可奈何,只得走到屋外,道:“是里夫队长吗,请不要打扰公主殿下 的休息。”
里夫笑道:“公主殿下已经休息了吗,那么,请不要打扰公主,随我来吧。”
“你要干什么?”安娜惊恐地道。
“啊,我想与安娜说一句话。”
“放开你的手。”
“大声说话不怕吵醒公主殿下吗?”里夫笑嘻嘻地道:“安娜的胸部越来越 漂亮了,真想看看啊。”
“放开我,里夫。”安娜惊恐地叫道:“救命啊,公主。”
铁不真听着这乱糟糟的一幕,感到既可气又可笑,在公主殿下的房间中,公 然调戏公主的侍女,这里还算是威严的皇宫吗?
难怪雅兰公主想逃离这里,在皇宫中,她与克里斯的尊严根本就没有人在乎。
忍无可忍的雅兰公主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大声道:“里夫,你想干什么?”
“公主殿下,您好。”
“你还知道我是公主吗?太不像话了,居然敢调戏我的侍女。”
“公主殿下生气的样子真迷人。”里夫肆无忌惮地道:“公主已经十七岁了 吧,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间,公主就成了大人。”
“里夫,你敢对我说这样的话!”雅兰公主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你以为你是谁?”里夫放肆地笑道:“别以为你真的是什么尊贵的公主殿 下,实话告诉你吧,过不了多久,你这个公主什么也不是了。”
“你说什么?”
“不怕告诉你,左相大人处决你与克里斯那小子的命令已经下达了,没有人 能救得了你们。”里夫道:“当然,如果公主殿下肯求我的话,我可以放过你, 也许只有我才能救你了。”
“左相?”想必雅兰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她颤声道:“他 想杀掉我和克里斯,这是为什么?”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里夫冷笑道:“克里斯已经十六岁了,再过两岁, 按照大汉国的法律,克里斯就正式加冕,我想没有人愿意看到这一幕吧。”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安娜惊恐的呼叫声表明,雅兰公主已经昏过去了。
铁柜中的铁不真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想不到左相这么大胆,竟敢做出弑主 的事情。
然而,细细想来,左相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旦等到克里斯真正加冕, 按照大汉国的法律,左相就不得不归政于克里斯。
到那时,左相和紫式龙同掌大权的局面就会被打破,紫式龙和左相就不得不 交出部分的权力。
虽然,就算年轻的克里斯真正做了国君,也无法动摇紫、李两党的根基,然 而,那时的紫李二人显然就不再可能为所欲为。
朝中的大臣虽然大多数是紫、李两党的人,却仍有大量的中立派存在,这些 无所依附的大臣当然会义无反顾地支持克里斯以谋取利益,这显然是左相和紫式 龙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最彻底的解决方法是在克里斯未成年时将其杀掉,这样左相和紫式龙才能安 稳地掌握权力。
铁不真明白了左相和紫式龙之间为何会出现相安无事的局面,这是因为,目 前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克里斯。
共同的利益让他们暂时放弃了斗争,从而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克里斯的 身上。
只有将克里斯这个隐患除掉,他们才可以放心地瓜分大汉国,至于此后的权 力分配,则是现在不必考虑的事情。
想通了关节的铁不真出了一身冷汗,帝都的局势原来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 平静,一场震惊大陆的宫廷惨局眼看就要发生。
铁不真非常明白,如果任由左相和紫式龙共同导演的这幕惨剧发展下去,他, 铁不真,将再无出头之日。
“里夫,你在干什么?”安娜的惊叫声让铁不真回到现实。
“我在抱公主殿下回床休息。”里夫的笑声中不怀好意。
“你怎能碰公主殿下,啊,你在摸她的身体”安娜惊惶得无以复加。
铁不真可以想象柜外的情景,肆无忌惮的里夫正在对昏迷的雅兰公主上下其 手。
铁不真怒火中烧,他绝不能任由里夫这样下去,冲动让他忘记了自己所处的 危险环境。
此时里夫已经将雅兰抱进了房中,接着传来脱衣服的声音。
“里夫,住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轻薄公主。”安娜想必在拼命地维护自 己的主人。
“吃醋了吗,安娜?好吧,我就先来对付你。”
柜外传来裂帛之声,里夫对付安娜的时候,显然不像对待雅兰公主那样斯文。
在皇宫中,里夫现在就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不管是雅兰公主,还是克里斯, 都在他的绝对控制之下,所以里夫放心大胆地对他所看中的女人大肆轻薄。
铁不真轻轻推开铁柜,借着一线缝隙,看到一名衣衫半裸的少女先知觉地躺 在床上,美好的胸部毕露无遗,那显然就是雅兰公主。
一位俏丽的侍女正在和一位身材强壮的军官搏斗,搏斗的结果是,侍女的衣 衫很快被脱得干净,露出稚嫩的身体。
铁不真无声息地推开铁柜,虎跃到里夫的身后,他刚想举掌击下,忽然觉得 剑风袭体,机警的里夫以攻为守,斩向他的腰部。
看来这位宫廷侍卫长不是易与之辈,铁不真略退一步,避开里夫可怕的剑锋, 同时真流剑祭出掌心,疾刺里夫的咽喉。
“真流剑!”识货的里夫大惊失色,急忙张开嘴巴,就想大声呼救。
铁不真怎能容他叫出声来,绝妙的天道神剑使出,一剑洞穿了里夫的咽喉。
看着里夫鲜血急涌的场景,安娜后悔自己为何不能像公主那样昏过去,不过 她很快就如愿以偿了。
看着地上的尸体和两名昏迷的少女,铁不真略感好笑,听说贵族女子的标志 之一就是可以随时昏倒,以表示自己的娇弱。
安娜并非贵族,为何也会有贵族女子的特长呢?看来“近朱者赤”这句先知 的名言并非毫无道理。
屋外并无动静,说明里夫今晚的所为酝酿已久,为了方便自己的行动,他肯 定特意支开了其他的侍卫。
有了这样的判断,铁不真放下心来,他现在可以从容地处理这件事情了。
他本来的打算,只是见到克里斯后,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慢慢地利用克里斯 的影响力,帮助自己跻身政界高层,然而今晚的事情却完全打乱了他的步骤。
而里夫的得意忘形却无意中让铁不真探知了帝都最大的秘密,看来,不仅自 己需要靠克里斯获得权力,孤立无援的克里斯也极需别人的帮助。
目光转向床上的雅兰公主时,铁不真无法抑制自己剧烈的心跳。
公主的娇乳以惊人的坚挺展现她蓬勃的青春,衣服被扯到腰部以下,略见几 缕稀疏的茸毛,铁不真用了最大的毅力,才控制自己不去拉下公主的衣衫。
他转过脸去,为公主拉上衣衫,想不到这个举动却惊醒了雅兰公主,她忽然 发现自己娇躯半露,面前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本能地就想大叫。
铁不真及时地发现了,急忙伸出大手捂住稚兰的嘴巴。惊恐的雅兰公主睁圆 了秀目,看她的表情,似乎又要随时昏过去了。
“雅兰公主,我是天神派来保护你的。请相信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情急的铁不真撒了一个可笑的谎言。
然而不知是铁不真超人的感染力起了作用,还是他的神秘出现令人难以解释, 雅兰公主似乎相信了他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铁不真放开了捂住雅兰公主嘴巴的手掌?看到公主惊恐未退,铁不真及时地 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您真是天神派来的吗?”在铁不真无坚不摧的笑容攻击下,雅兰公主完全 忘记了刚才的惊恐。
“是的,请相信我。”铁不真强抑住想笑的念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 那样的话来。
不过此话也并非经不起推敲,他与克里斯的相遇,难道不是天神的安排吗? 他在这里出现并救了雅兰公主,难道冥冥之中,没有命运之手在操弄吗?
“对了,你一定就是克里斯说过的神秘之客。”雅兰公主惊喜地道:“克里 斯还不相信你能进入皇宫呢,想不到你真的进来了。啊,你是天神的使者,当然 没有什么地方能拦住你了。”
铁不真只好将天神使者这个角色继续扮演下去,他郑重地道:“雅兰公主, 你应该知道了你与克里斯面临的危险,我将尽力给你们提供帮助。”
“天神的使者啊,请救救我和克里斯吧。”回到现实的雅兰公主想起了自己 身处的险境,轻声地哭泣起来。
此时安娜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好在她听到了铁不真和雅兰公主的对话,从 而消除了紧张的情绪。
“天神的使者啊,求你救救公主殿下和大王吧!”安娜诚恳地请求道。
铁不真点了点头,道:“我必须立刻见到克里斯。”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雅兰公主急忙道:“克里斯就在天下殿中等著您呢, 他说您一定会来的,不过,天下殿四周的守卫很多,虽然您是天神的使者,恐怕 也很难不被侍卫们发现吧。”
经过休息的铁不真已恢复了灵力,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再次施展异能,他问清 了天下殿的方向后,便背起了里夫的尸体。
在两女的诧异中,铁不真施展异能,眨眼间消失在房间中。
安娜惊喜不已,道:“真的是天神的使者啊,看来公主殿下和大王会得救的。”
雅兰公主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绯红,道:“天神的使者长得好帅 啊。”
遁出房间后,铁不真看到里夫与自己的身材相符,他灵机一动,换上了里夫 的军服。
剥成光猪的尸体被铁不真压上大石,沉在了皇宫中无处不在的人工运河中, 就让左相为这桩无头公案头痛去吧。
宫廷卫队的军服和普通军队的服装不同,换了装的铁不真大感放心,在黑夜 之中,里夫的军装完全能起到伪装的作用。
铁不真的灵力虽然恢复了些,但是不想随便浪费,冒充皇宫中地位最高的侍 卫长是他唯一能用的方法。
他压低了帽沿,径直向天下殿走去,很快就遇到一队正在巡逻的士兵,这些 士兵果然没有发现侍卫长已换了人,仍然恭敬地向他行礼。
铁不真猜测里夫平时一定傲气凌人,所以视而不见地走了过去,士兵们果然 没有丝毫疑心。
铁不真暗叫好险,看来黑夜帮了他很大的忙,而无所不在的天神也在忠实地 庇护着他。
他走了几步,忽然决定冒一个更大的险,于是对刚离开的那队士兵喝道: “停下。”
那队正准备走开的士兵急忙停了下来,忐忑不安地等待长官的训斥,他们不 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铁不真尽力模仿里夫洪亮的声音,道:“命令守在天下殿的兄弟,立刻撤回。”
士兵们显然无法理解里夫奇怪的命令,然而这是皇宫最高长官发布的命令, 身为士兵,他们只有服从的份。
皇宫中的事情千奇百怪,根本不能用常情来推测,士兵们立刻向天下殿跑步 前进。
铁不真望着士兵们远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这次冒险又成功了,看来里 夫平时与士兵的交往并不密切,否则的话,那队士兵不可能不熟悉长官的声音和 身材。
他藏在一株粗壮的大树下,过了不到片刻,一队队士兵从天下殿的方向撤回, 这些士兵低声说着话,讨论着铁不真刚才奇怪的命令。
“为何长官会让我们撤走呢?”
“要脑袋的话,就不必想那么多了,难道你不知道吗,长官刚刚撤走公主殿 下的侍卫?”
“难道……”
“收起你的想象力吧,宫中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
等士兵全部撤走,铁不真这才放心大胆地向天下殿方向走去。
天神保佑,让他遇见了里夫,否则的话,他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到达天下殿。
天下殿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雄伟壮丽,而此时的铁不真却没有心情欣赏阿克斯 大师的杰作,经过细致的观察,他确信天下殿四周不再有士兵,看来里夫的命令 是绝对有效的。
他悄然靠近了天下殿,一处仍在点着灯的房间替他指引了方向,守夜的仆人 们早已坐在地上打起盹来。铁不真算准亮灯房间的方位,意念一动,身体像空气 一样穿过了墙壁,进入到房中。
年轻的克里斯正座在灯下看书,天下殿的仆人们全部被睡魔勾引去了,只有 他仍有充沛的精力。
“哼,不是说好会来的吗,我看根本是谎言!”克里斯忽然烦躁地将手中的 书抛到桌上,恼怒地道。
对只见过一面的人就抱有这么大的希望,可以想象克里斯急欲摆脱目前困境 的迫切心理。
有如溺水者,哪怕一根稻草也能带来希望,铁不真就是克里斯的稻草。
铁不真暗感高兴的同时,心中也生出一丝悲凉,他没有想到,大汉国的国君 竟被孤立到这种程度。
铁不真轻声道:“大王为何不回头看看呢?”
克里斯惊极回头,当他看清铁不真的面容时,惊喜的神情在他脸上浮现: “你果然来了。”他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诚如大王所愿,铁不真愿为您效劳。”
“你叫铁不真?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克里斯侧头想了想,道:“对了,你 是击败樱雉京的那个人。”
“很高兴你听过我的名字,这样我就不必再过多地解释了。”
“真是奇迹啊!你是怎样躲过那些侍卫的?啊,你穿的是里夫的衣服!”
克里斯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愧为拔都的子孙,他的确有超过常人的智慧。
“按照天神的旨意,我刚才去了趟公主殿下的宫殿,很不幸,我在那里见到 了宫廷侍卫长里夫将军。”铁不真尽量用低沉的声音道:“正如天神对我告知的 那样,里夫正在对雅兰公主施行禽兽的行为。”
“啊,里夫怎敢这样!”克里斯脸色苍白?看了让人同情。
“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铁不真叹道:“里夫亲口对雅兰公主说,左 相的命令已经发布,他不能允许大王和公主再活下去。”
“左相要杀了我们?”
“是的,再过两年就是大王的加冕礼了,按照大汉国的法律,到那时摄政的 左相和大将军必须交出权力。我想他们肯定不愿看到此事的发生。”
“可是,加冕还有两年呢,难道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铁不真叹道:“如果临近加冕再除去大王的话,谁都会想到左相和紫大将军 的用心,那么他们就会受到全国人民的反对。”
“的确是这样的,他们的用心真险恶啊!”克里斯挣扎着道:“就算此时杀 了我,难道他们就不怕别人怀疑吗?”
“他们可以为你的死找出任何理由。”铁不真想起克里斯嫖妓之事,道: “比如说,他们可以说你是死于花柳病。我想,这就是他们放纵你去声色场所的 理由了。”
“难怪我出宫会那么容易。”克里斯悲愤地道:“他们巴不得我立刻得病死 了才好呢。”
“大王,这就是可怕的政治,政治是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事情,为了获得权 力,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铁将军,我相信你的忠诚。”克里斯犹豫着想找到措辞,道:“可是,你 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呢?”
铁不真早已知道有此一问,他微笑道:“我说过,我的所为都是按照天神的 意旨,而我能知道雅兰公主的困境,也是因为天神的指引。”
“原来天神还没有忘记我啊。”克里斯相信了铁不真的话,能够轻易地进入 皇宫,如果没有天神的保护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阿克斯设计的皇宫可不是让 人随便出入的场所。
而铁不真刻意保持的神秘感,又加深了克里斯的认定,这个男人的确是天神 派来保护自己的。
“雅兰怎么样了?”克里斯总算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放心吧,公主平安无事,里夫的灵魂早已飞到了天国。”
“他该下地狱。”克里斯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地道 :“虽然你杀了里夫,可是这能够阻止他们的阴谋吗,他们随时都可以杀了我的?”
“所以大王不能坐以待毙了,你必须立刻着手建立自己的亲信,我相信有很 多人都愿意为大王效忠,只是,由于紫式龙和左相的关系,他们无法如愿。”
“还会有人效忠我吗?”自嘲出现在克里斯的脸上:“我可不敢相信。”
“不要忘了,帝都之中,并不都是紫、李两党的人,据我所知,金议长和康 德爵士对您的忠诚是无可置疑的。”
克里斯冷静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并非所有人都愿意跟随紫式龙和 左相,也许有很多人只是惧怕紫、李两党的势力,看来,我必须做点什么了。”
“我会负责帮你联络金议长与康德爵士。”
“还有野龙将军。”克里斯的眼睛里在闪着光:“野龙将军拥有军权,更重 要的是,他和紫式龙一向不和。”
铁不真不得不承认,克里斯远比他成熟,特殊的身份和经历,使他养成了早 熟的性格。
“如果野龙将军能效忠大王的话,我们就有了可以与紫、李两党抗衡的实力 了。”
“那样的话就太好了。”克里斯兴奋地搓着手,注视着铁不真,真诚地道: “我必须天天见到你,我需要你的指示。”
铁不真皱着眉头道:“这恐怕很难,我们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而我,现在只是城防预备处的长官?根本没有资格进宫。”
“让我想办法。”克里斯目光闪动着智慧的光芒:“也许,左相和紫式龙会 答应给我请一位武道老师。”
“武道老师?”
“是的,我喜欢武道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左相和紫式龙没有理由阻止我的爱 好。”克里斯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道:“而能够战胜樱雉京的人,当然是有资格 做我武道老师的。”
铁不真摇了摇头道:“这个方法未必行得通,左相绝不肯让我靠近你的,你 该知道我与他的关系。”
克里斯大感沮丧,道:“铁将军,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呆在宫中是多么的痛苦, 我需要你的帮助,虽然你可以随时进宫,可是我不能让你冒险。”
铁不真想了想,道:“也许这个方法可以试一试吧,你可以向左相和紫式龙 提起此事,而我,将努力争取成为你的武道老师。”
“记住,”铁不真强调道:“不要暴露大王和我的关系!如果让他们知道了, 将会对我们不利的。”
“我会记住的。”克里斯的目光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道:“可是今晚的事 情该如何解决呢?”
“选择一些宫中的珠宝交给我吧。”铁不真笑道:“当然,这笔账要算在里 夫的身上。”
克里斯会心一笑,道:“让里夫作为一个盗宝者而失踪吗?铁将军,这个方 法妙极了。”
为了让里夫的罪行更加重大,克里斯坚持让铁不真拿走更多的珠宝,铁不真 对此当然毫无异议。
由于担心这些已被里夫“盗走”的珠宝被人发现而泄露里夫“无辜”的真相, 这些珠宝将永无回宫之日,而必定会成为铁不真的私人藏品。
只是铁不真所能挑选的珠宝只能局限在克里斯的卧室中,未免让人心有不甘。 不过就算如此,铁不真此次进宫,仍是收获极丰。
两人又商定了以后见面的方法,见面的地点是帝都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店,日 期则是三天后。
铁不真不敢在宫中久待,随即告辞,而克里斯则兴奋得一夜未眠。
如铁不真预想的那样,里夫事件并没有公开,对宫廷侍卫长的忽然失踪,帝 都高层并没有做出激烈的反应。
被里夫“盗走”的珠宝价值超过上万金币{ 奇。书。网} ,这已远远超过里 夫一生的薪水所得,里夫完全有理由为了这笔不菲的财产铤而走险。
这个事件无疑是一大丑闻,虽然里夫的背叛行为存在着诸多疑点,然而左相 却无法进行深究,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意外地,樱雉京的间谍案则很快就有了结论,那就是:查无实据,纯系捕风 捉影。
翻翻近日的报纸,就不难理解紫式龙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据报纸上说,格里斯国近期提出了与大汉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的要求,并且, 由格里斯国外务总长南威大公率领的使者团将在近期抵达。
对大汉国来说,由于和西川国的战事远未平息,帝国南部又出现叛乱,格里 斯国互不侵犯的条约请求几乎是无法拒绝的。
为了这个条约的顺利签订,有损两国关系的樱雉京间谍案只能低调处理,对 莫里的处理则更为低调,在各大报纸和官方发表的文件上,均没有提到此人。
对格里斯国提出的这个条约,铁不真感到隐隐的不安。他并非远见卓识的政 治家,不知道这个条约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但就格里斯国的立场而言,大汉国的 内外交困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他们没有挥兵西向已算客气,为何却要签订这个 令他们束手束脚的条约呢?
对这个问题,铁不真无法可想,就目前而言,他最关心的是克里斯是否向左 相和大将军提出了请一位武道老师的想法,而他现在的工作,则是要向他的女人 们进行解释。
在听完铁不真宫中的冒险后,诸女都露出嗔怪的神晴。
在没有得到她们的同意,铁不真就做出了冒险的决定,真是太不像话了。
接受了诸女的娇斥后,铁不真答应永不再犯,才算勉强通过了此关。
不过诸女无疑又是兴奋的,她们的铁郎果然不一般啊,居然成功地做到了这 件从未有人做到的事情。
紧接着,如何联络金议长和野龙将军就成了必须要讨论的话题。
联络金议长和康德是不成问题的,关键是说服野龙将军加入他们的集团。
而野龙将军能否倾向于他们,是铁不真赢得这场政治斗争的关键所在。
铁不真旋即密见了金议长和康德,二人听到铁不真夜入皇宫之事后,都是又 惊又喜,同时,他们对克里斯面临的危机则是又惊又怒。
对于加入铁不真的保皇集团,二人则是一口答应,并表示出极为坚决的态度。
然而提到野龙将军时,二人都感到为难。
野龙将军清规自守,很少与帝都大员们来往,他和紫式龙虽然不和,然而二 人在少年时却是一对挚友,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贸然说服他对付紫式龙则是一 个冒险。
铁不真也是无计可施,眼看与克里斯的三日之约就要到来,铁不真准备先听 听克里斯的进展如何。
第三天,铁不真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克里斯的到来,铁不真 心中隐隐不安,难道左相他们发现了他与克里斯的联络了吗?
只到子夜将临,克里斯的身影才出现。
为了安全,铁不真采用了四娘的方法,在赴约前,他已让龙九和司马亮安排 了昔日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们占据了小酒店所有的位置。
这些人以铁不真为核心,设了一个较为紧密的圈子,表面上,他们是来饮酒 的客人,事实上却是防止别人靠近铁不真。
克里斯坐下后,紧张地四处张望。铁不真笑道:“放心吧,酒店里都是我的 人。”
看到了司马亮和龙九这两张熟悉的面孔,克里斯才放下心来,道:“铁将军, 他们答应了我请武道老师的要求,不过他们却提出了自己的人选。”
铁不真道:“不奇怪啊,国君的武道老师是个很重要的位置,他们绝不会让 别人抢先的。那么,他们提出的人选是谁呢?”
“左相提出的是龙魁,而紫式龙提出的则是云都晋。”
龙魁被提出并不奇怪,此人号称帝都第二高手,当然有资格担任国君的武道 老师。
虽然樱难京涉嫌从事间谍活动,然而由于樱难京是半路拜师,龙魁完全可以 此来推托,声言与樱雉京毫无关系,就算有人提出异议,冲着左相,大家也只有 闭口不言。
云都晋的名字则让铁不真感到了震惊,其实他早已该想到,紫式龙对云都晋 一定有所安排,自己弄出了国君老师的位置岂不是为云都晋而设的吗?
有了云都晋和龙魁这两个强劲的对手,自己对国君老师位置的愿望极有可能 要落空了。
“怎么办呢,铁将军?”克里斯道:“为了不让他们引起怀疑,我不敢提你 的名字。”
铁不真沉吟了片刻,道:“看来,只能采取比武的方法了?”
“比武?”
“国君的武道老师必须是帝都第一高手吧。大王可以提出比武定高下的方法, 并且声言为了选拔真正的高手,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参加,这样的话,我就有机会 了。”
克里斯拍掌笑道:“就这么办。”
克里斯显然对铁不真极具信心,认为他必定能战胜龙魁和云都晋,成为帝都 第一高手。
而铁不真只能有苦自己知。
武道老师的设想是克里斯自己提出的,自己只能附和?而提出比武的方法也 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样一来,自己就必须向克里斯证明自己是帝都第一高手,这件事的压力之 大是可想而知的。
如果自己不幸落败,则自己的所有努力就将变成替他人做嫁衣。
更严重的是,如果自己做不到武道老师,将会严重影响到克里斯对自己的信 任和信心,这才是最令铁不真头痛的问题。
然而铁不真无法回避,如先知所言,他的圣主之路果然充满了曲折和风险, 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竭尽全力。
克里斯回宫之后,很快就提出了用比武的方式选拔武道老师的建议。
克里斯的话向来不被重视,然而此次他的提议却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来自紫、 李两党的同时赞同,其根本原因在于侍卫长职务的空缺上。
众所周知,里夫是受到左相的推荐而升任侍卫长这个重要职位的。紫式龙借 里夫背叛之事大肆攻击,认为此事左相难辞其咎。
不过这些口舌之争丝毫影响不到左相的权威,而里夫的背叛,也不伤李党的 根本,唯一让左相感到被动的是,因为这件突发事件,他很可能失去对侍卫长这 个重要职位的控制。
里夫当年之所以能获此职位,完全因为左相和紫式龙达成某种默契的结果。
那时,紫式龙意欲让身边新晋的红人千尺度成为骑兵团四大统领之一,作为 交换的条件,紫式龙默许了里夫成为皇宫侍卫长。
里夫的背叛事件,给了紫式龙重新争取侍卫长这一重要职位的机会。
紫式龙认为,可由现任的副侍长赵山顺理成章地扶正,成为新任的皇宫侍卫 长。
左相深知赵山是紫式龙的忠实走狗,对这个提议表示出激烈的反对。
双方为此争执不下,克里斯提出的关于用比武的方式选拔武道老师的意见给 了他们灵感。
左相首先提出,由新选拔的国君武道老师兼任侍卫长,紫式龙对此无法提出 反对的意见。
这是对双方都较公平的建议,而紫式龙因为有了云都晋的忽然回归,对武道 老师的职位成竹在胸,因此,他顺水推舟和左相达成了共识。
第四十一章意气之争两日后,帝都官方报纸上就出现了克里斯大王征求武道 老师的通知。
该通知还称,军部成立了国君武道老师选拔办事处,简称武选办,武选办希 望有志报国的市民踊跃报名参加。
武选办设立两位组长,平起平坐,不分高低,分别是秀至大人和千尺度大人。
这条消息在帝都轰动一时,一时间,所有练过三拳两脚的市民们都做起国师 梦。
能够成为国君的老师可谓一登龙门身价百倍,帝都很快兴起了习武风潮,很 多武道速成班应运而生,大量的市民踊跃报名参加,令办学者大发横财。
在武选办规定的七天报名时间内,武选办收到了一万多市民的报名请求?令 主办者猝不及防,最后只能加收高额的报名费以阻止这股报名风潮。
然而一千金币的报名费并没有吓退热情报国的市民们,截止到第七日上午, 报名人数突破两万,令大家生出帝都卧虎藏龙、高手如云之感。
铁不真出人意料地没有报名,令铁氏诸女大感奇怪。到了中午,性急的玉怜 香忍不住催促铁不真道:“铁大哥,再不报名的话就来不及了。”
铁不真笑而不答,给大家高深莫测的感觉。
西川无双笑道:“怜香,铁郎心中早就有安排了,你又何必着急呢?”
“可是公开比武选拔武道老师的想法不是铁郎提出来的吗,现在为何又不去 报名呢?”玉怜香百思不得其解。
西川无双道:“放心吧,铁郎绝对不会错过报名的。”
就在这时,仆人来报告说,千尺度大人来访。
铁不真不禁与西川无双相视一笑。
千尺度的到来是铁不真早已想到的,由于紫式龙绝不愿国君武道老师这个重 要的位置被左相抢到,所以他肯定会竭尽全力与左相周旋。
虽然云都晋实力够强,然而紫式龙在这个重大的事情上不愿冒险,再选一个 高手就成为必然。
铁不真击败樱雉京的名声使他不可能放弃铁不真,这也是铁不真在提出公开 比武的提议时就已想到的,否则的话,铁不真不可能提出一个对自己毫无用处的 方法。
千尺度的到来证明了铁不真的想法,也表明铁不真在紫式龙心中的重要位置。
如往常一样,千尺度笑容可掬,他首先告知铁不真,克里斯大王已经同意铁 不真的任职,不日将召见铁不真,授予他万骑长的军衔。
这表明铁不真正式成为城防预备队的长官,踏入帝都高级军官的行列。
为铁不真选择城防预备队长官的职务,体现了紫式龙的良苦用心。
城防预备队下辖五万之众,军衔相当于督军,职务不可谓不高,然而由于预 备队不具有作战任务,预备队长官也只有管理和训练的权力,这就意味着铁不真 并没有真正地拥有军权。
各部随时都有权力向预备队要人以补充编制之不足,从理论上来说,紫式龙 可以在一夜之间抽光预备队的人马,令铁不真成为光杆将军。
紫式龙所谓的有控制的使用,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而对铁不真来说,他并不奢望过早地拥有军权,这是不现实,也是不可能的。 预备队长官的高级职务,令他有了大展拳脚的空间,在来帝都不到一月的时间, 他能获此高位,已经出乎他的意料。
在向大将军表示衷心地感谢后,铁不真拍着胸膛保证,绝不会辜负大将军的 提拔和千尺度的举荐。
千尺度谦逊地表示,铁不真能有今天,完全是他自己的努力,与他毫不相干。
随即,千尺度话锋一转,希望铁不真参加比武。
“千尺大人希望我也参加这场闹剧吗?”铁不真不以为然的态度表明,他并 不想成为杂耍场中的猴子。
“七天不到的时间中,居然有两万人报名。”千尺度笑道:“看起来的确是 一场闹剧,不过依我看来,真正有资格成为国君武道老师的,在帝都,只有三个 人。”
“是哪三个人呢?”铁不真表现出一点点的兴趣。
“那就是龙魁、云都晋和铁将军。”
铁不真吃惊地道:“怎么大人把我也算进去了呢?”
千尺度道:“能够击败樱雉京的人又怎能不是帝都有数的高手,如果铁将军 能参加的话,这样比武才稍微让人感些兴趣。”
铁不真摇了摇头,道:“千尺大人,我对这场比武的看法持保留态度。”
他并不想将话说死,从而留给千尺度说服他的余地。
果然,千尺度苦笑道:“铁将军,看在我是武选办组长的份上,你也该支持 我吧。如果都是些只会三脚猫武道的家伙,这场比武才会真正成为闹剧呢,到那 时,各国就会将此事当成一件笑话了。”
“如果是为了千尺大人的话……”铁不真似乎还想再考虑一下子的意思。
“不必犹豫了,报名表我已经填好了,请铁将军无论如何也要帮我一个忙。” 千尺度果断地道。
“如果大人非要坚持的话,”铁不真无奈地道:“那么好吧。”
当天晚上,铁不真和诸女说起比武之事,雪儿道:“大哥的真流的确够强了, 可是天道神剑太过深奥,大哥此时的领悟不足两成,恐怕难以与龙魁这样的大师 级高手对抗吧。”
铁不真道:“这正是令我头痛的事情,我也知道在武道上,我和龙魁相差太 远。”
雪儿笑道:“家里有现成的武道大师,为何不向她学习呢?”说罢向无双一 指。
西川无双道:“雪儿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在圣城马场时,你不是亲眼看见我 败给他了吗?我都打不过他,又怎能做他的老师呢?”
雪儿道:“那场比武,只是大哥误打误撞,而姐姐又存心让他,才会让他侥 幸取胜的。无双姐姐,不必谦逊了,现在人家心中正着急呢。”
铁不真走到西川无双面前,恭身一礼,道:“请老师教诲。”
西川无双笑道:“你还真听雪儿胡说八道啊。”
玉怜香笑道:“我知道无双不肯教的原因了。”
铁不真连忙请教,玉怜香笑着道:“这几天铁大哥天天晚上独睡,无双姐姐 春闺寂寞啊,如果生理无法满足的话,又怎有精神教人呢?”
西川无双脸色一红,拧着玉怜香的脸蛋道:“好啊,你也敢欺负我。”
玉怜香咯咯笑道:“铁大哥救命啊,我替你求情,你忍心看着我被人欺负吗?”
诸女笑成一团,其乐融融。
当晚,西川无双将自己对武道的心得对铁不真细细道来,铁不真天资极高, 顿觉受益无穷。
西川无双告诉铁不真,如果他的武道还想再进一步,必须有高手指点才行, 她已经向自己的老师天奴去信,希望他能及时赶来提高铁不真的武道。
铁不真对无双感激不尽,当即表态,为了感谢西川无双,今晚他将竭尽全力 满足无双。
一句话把西川无双羞得不行,而最大胆狂放的玉怜香却道:“好可怜啊,像 我们这样武道差劲的人就没有人疼了。”
铁不真一把将玉怜香抱过,就要当场上演强奸秀,更惹得诸女大笑起来。
这种香艳刺激的情景几乎天天在铁府上演,真是羡煞旁人。
比武定在一个月后,这期间,秀至和千尺度有大量的工作要做,而选手们则 在家中苦练武道,希望能在一月后的比武中一显身手。
两天后,铁不真接受了克里斯的召见,正式成为大汉国数十名万骑长的一员。
召见仪式在天下殿举行,左相李济世托病未来,让铁不真想一睹左相真面目 的想法成为遗憾。
当铁不真身着万骑长的军服,庄严地步入天下殿时,殿中的群臣都向他投来 好奇的目光。
从几个月前的帝都流氓一跃而成为万骑长,铁不真创造了帝国军官晋升的新 纪录。
紫式龙神情严肃地向克里斯提出了举荐,列举了铁不真建立的功劳,并请求 大王给予铁不真应有的荣誉。
克里斯神情漠然地听着紫式龙的陈述,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他的表现恰到好处,使人感觉到,他只不过是在进行一项不得不履行的义务 而已。
紫式龙陈述完毕后,克里斯立刻就表示认可,看他的表情,好像巴不得这场 无聊的仪式快点结束似的。
代表皇权的玉玺重重地盖在铁不真的委任状上,接着铁不真在紫式龙的指示 下趋前接受克里斯的授衔。
克里斯面无表情地念着授衔的陈词,道:“由于你为大汉国建立的功勋,本 王授予你万骑长之职,希望你忠心为国,再建功勋。”
说到这里,克里斯调皮地向铁不真眨了眨眼睛,好在铁不真高大的身躯挡住 了紫式龙的视线,殿中群臣谁也没有看到这幕小插曲。
随着克里斯亲手将一枚金星别在铁不真的肩头,授衔仪式也告结束。
克里斯以身体疲倦为由很快就离开了天下殿,而群臣例行地上前向铁不真表 示祝贺。
铁不真打起精神与这些无聊的大臣们周旋,对这些只会看着紫式龙和左相眼 色行事的重臣们,他从心底表示蔑视。
离开天下殿后,铁不真来到了军营,以龙九和司马亮为代表的低级军官们向 铁不真表示衷心的祝贺。对于这位刚刚进来就升任为最高长官的万骑长,另外几 名万骑长却不无微词,所以,欢迎会没有见到另几名万骑长的影子。
铁不真明白,虽然他已经是城防预备处的长官,但是要想真正地站稳脚跟, 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城防预备队的任务就是训练士兵,这些士兵大多刚刚入伍,正步走对他们而 言都是极大的挑战,更不必说列队、摆阵和使用兵械了。而铁不真的任务就是将 他们训练成合格的士兵。
看着操场上混乱不堪的队伍,铁不真想起了督军克里兰初见自己时的情景。
此时他不难理解克里兰沮丧的心情了。
铁不真在预备队的工作由于几名万骑长的不配合,从而进展甚微。
铁不真知道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如果自己不能尽快地完成训练 的任务,虎视眈眈的左相就有借口将他撤职。
看来铁不真必须想办法在军中树立自己的威信,但这首先,他必须要将那几 名万骑长摆平。
请教了西川无双这位优秀的指挥官之后,铁不真制定了树立典型、恩威并施、 以点带面的方针。
他首先在百花阁宴请了预备队中威望最高的万骑长索林。
索林本是最有资格担当预备队长官一职的人选,铁不真的意外出现却打乱了 他的如意算盘,他对铁不真的抵触情绪也就可想而知了。
铁不真通过侧面了解到,索林出身贫苦,以军功而升任万骑长,是一名真正 的军人。此人曾在与格里斯国军队的战斗中立下奇功,从而被破格升为万骑长。
然而战争结束后,紫式龙也忘记了这名功勋卓著的将军,由于索林毫无背景 可言,他在预备队万骑长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七年。
风小云的调动给索林带来了希望,可铁不真的出现很快将他打入低谷。
想说服这样一个对自己不满的家伙有很大的难度,然而这却是铁不真不得不 做的事情。
铁不真再次进入百花阁,所受到的待遇与以往大不不同。
他现在是帝都的红人,新任的预备队长官,是帝都迅速上升的军界的明星, 有很多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丽雅夫人亲自招待了他,并在一间华丽的包房中为铁 不真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
“上次将军该得的奖品还没有拿走呢。”丽雅夫人轻笑着在铁不真耳边说道。
铁不真道:“多谢夫人的好意,奖品的事情就算了罢,如果千千姑娘讨厌我 的话,我强行索取岂不等同于强盗的行径吗?”
丽雅夫人笑道:“将军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帝都少女心中的偶像了吗? 你不仅打败了樱雉京,并且还揭穿了他的间谍身份,大家都说将军是真正的大英 雄呢。”
此时,索林的到来打断了丽雅夫人的话。丽雅夫人轻轻一笑,道:“你们先 享受美食吧,我这就把千千叫来,她可是早盼着这一天呢。”
丽雅夫人对铁不真的热情让索林的眼中多了一丝羡慕之情,丽雅夫人可是能 在帝都呼风唤雨的人物,能够被她青睐的人实在难得。
自己这位新任的长官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让丽雅夫人对他如此热情呢?
铁不真示意索林坐下,索林毫不客气地落座,淡淡地道:“铁大人赏饭,真 是太客气了。”
铁不真知道对索林这种标准的军人,采用拐弯抹角的方法是行不通的,他开 门见山地道:“听说你对我的任命表示不满?”
“大人是听谁说的?”索林露出了警惕的眼神。
“紫式龙大将军。”
索林忍不住冷笑道:“长官在开玩笑吧,以我索林卑微的身份,怎么能见到 大将军?”
“看来索林将军的话只说了一半。”铁不真微笑道:“你是不是想说,只有 像我这种趋炎附势的走狗,才能和大将军够上交情?”
索林再次冷笑一声,却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铁不真心中明白,索林对他的不服,只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紫式龙的人,而 他毫不保留地流露出自己态度的行为,证明此人性情耿直。
铁不真有了说服索林的信心。
“听说索林将军曾在与格里斯国的战争中立下奇功,从而荣升万骑长之职, 相信我没有记错吧。”
索林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以前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
“既然索林将军是打仗的专家,那么我想知道,在己方的兵力远不如敌人的 时候,是采用正面突攻好呢,还是迂回转移,伺机消灭敌人呢?我想以索林将军 的性格,一定会和敌人勇猛作战到一兵一卒吧?”
索林脱口道:“你懂不懂军事,以弱势的兵力与敌人硬拼,那不叫勇敢,而 叫愚蠢。”
铁不真笑道:“可是索林将军好像就在做着你称之为愚蠢的事情呢?”
“你说什么?”索林暴怒而起,如果铁不真不是他的长官,他的拳头早已挥 出去了。
铁不真并不理他,淡淡地道:“面对左相和大将军这种强势的人物,正面交 锋是绝没有好处的,将军想替国家出力的心情,我想是不容置疑的,可是空抱着 为国出力的想法,在现实中却不知运用策略,那只是空谈和误国。”
索林不禁坐了下来,疑惑地道:“大人……”
铁不真道:“现实生活中的斗争比真正的战场更加复杂可怕,帝都此时的局 面可以用复杂万分来比喻,为了达到自己为国效力的目的而采用一点手段和策略, 索林将军认为是无耻的行径吗?”
索林将军脸色通红,道:“我想我明白长官的意思了。”
铁不真轻声道:“帝都的局势千变万化,充满了极大的风险和机会,如果索 林将军没有准备好就迎接这场挑战的话,我只能说,索林将军会让我失望的。”
索林不怒反喜,惊喜地道:“难道长官并不是……”
“我从不会属于某个人,某个派别,我只知道我是个军人,我的义务就是为 国家分忧解难,我一直在寻找我的同伴,我希望我没有看错。”
索林满脸兴奋之色,忽然大声叫道:“等到了,终于让我等到了。”
铁不真急忙道:“将军好像又忘了斗争的策略了。”
索林慌忙闭嘴,然而一个苍老的声音慢吞吞地道:“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哼,大将军一定很不喜欢这样的对白吧。”
铁不真和索林同时站起,康德爵士的脑袋从包房的门口露了出来。
索林顿时松了口气,康德爵士是索林的老师,紫式龙和左相的死敌,他绝不 会做出向紫式龙通风报信的事情。
“索林将军,知道你现在的长官是谁吗?”康德爵士端着酒杯,风度翩翩地 走了过来。
“他是铁不真万骑长,虽然帝都有些他的传闻,不过我对外界的消息向来是 不感兴趣的。”看来索林对铁不真并不了解。
“告诉你吧,此人以一千兵力击败海伦娜所率二万精锐骑兵,创造了以少胜 多的战例,前几天,他更在百花阁击败了樱雉京,并揭穿了樱雉京其实是格里斯 国间谍的铁千骑。什么,那个有名的铁千骑就是长官吗?”
“索林啊,”康德爵士语重心长地道:“像你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的毛病,光 知道埋怨命运的不公,却不知道自己努力,只知道打仗,却不关心时局。不懂得 斗争的策略,又怎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呢?”
索林面带愧色地道:“因为知道从来不会有好运降到头上,所以我们对那些 乌七八糟的消息都不太理会,康德院长的教诲索林听到了。”
“好运是不会自己落到头上的,其实要说抱怨的话,铁万骑长才是最有资格 抱怨的,他刚刚到凤凰城的时候,只是一名充军的罪犯。”
“什么,铁万骑曾去过凤凰城?”
康德爵士苦笑道:“索林,为何你变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隐士了呢,铁万 骑不仅是凤凰城的军人,并且他和你有过共同的上司,那就是克里兰督军。”
索林惊喜地道:“铁万骑是克里兰督军的人?这太令人意外了。”
像索林这种不得志的将军在帝都数不胜数,面对困境,这些人基本上采取避 世的应对方法,就像索林这样无所事事,心灰意冷,以回避现实的方法麻醉自己, 军官预备处的军官们就是极好的例子。
他们不关心时事,更懒得去努力争取,在他们看来,造成他们现在这种困顿 局面的是那些无能的贵族和高官,而他们却清高自守,不愿与这样的高官为伍。
然而这些人的力量却不容忽视,他们大多是身经百战的优秀将军,却因出身 的问题而得不到提拔,如果能将这些人都组织起来,就会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铁不真如果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只能在这些人中寻求知己,索林就是一个典 型的例子。
由于康德爵士的意外出现,铁不真与索林的对话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索 林当即向铁不真表示了忠心,并声言,他会立刻与其他几位万骑长联系,向他们 说明铁万骑长的为人。
三人正谈得投机,丽雅夫人神情不安地走了过来,这位百花阁的主人很少有 这样失态的神情,这让铁不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是什么令丽雅夫人如此不安呢?
“铁将军,真对不起。”丽雅夫人姣好的面容露出很深的恨意,道:“千千 不能来陪你了。”
“出什么事情了吗?”
“来了几名可恶的家伙缠着千千,当他们听说千千想来见将军时,就露出了 可怕的嘴脸,声言让将军亲自过去向他们要人。”
“可恶!那是些什么人,敢和长官抢女人?”索林怒道,他的耿直脾气一下 子又发作了。
“他们好像是龙魁观的。”丽雅夫人愤愤地道:“他们还说,要把千千介绍 给他们的老师龙魁。”
“这些间谍的伙伴居然还敢在帝都耀武扬威,军部没有把他们抓去问话,已 经对他们很客气了。”索林更加怒不可遏。
康德微笑着道:“铁将军,看来龙魁观这些家伙是冲着你来的。”
铁不真笑道:“不错,我弄垮了樱雉京,也无意中令龙魁阁大丢面子,他们 怎能不冲着我来呢?”
“更重要的是,龙魁是你比武中的主要对手,这些家伙恐怕是来掂掂你分量 的吧。”
“既然他们对我很感兴趣,我又怎能让他们失望呢?”
由于康德爵士不便出面,铁不真带着索林,在丽雅夫人的指引下来到了兰花 厅。
刚刚走近兰花厅,就听到千千的叫声:“不要把手伸进来,你们太无礼了。”
“谁让你是铁不真的女人呢。”一个尖锐的声音笑道:“玩铁不真的女人真 过瘾啊。”
兰花厅中立刻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看来里面人数不少。
急脾气的索林抢先冲了进去,他看到一个年轻人正抱着一位少女大肆轻薄, 不由怒火上涌,挥拳击向年轻人的脸庞。
想不到那位年轻人身手敏捷,及时地侧头避过索林的铁拳,同时左腿急速踢 向索林的后腰。
铁不真知道以索林这种马上将军的技击术,根本不是武道高手的对手,他伸 手将索林向后一带,助索林摆脱被踢之险。
年轻人轻浮地笑道:“这位一定是铁不真万骑长了,你的小妞不错啊,皮肤 又白又嫩,奶子坚挺得没话说。”
铁不真闪电般出手,打了年轻人一记耳光,这一招用了天道神剑的心法剑意, 年轻人再练三百年也难以躲过,兰花厅中响起了清脆的耳光声。
索林大感解气,道:“打得好。”
千千连忙躲到铁不真的身边,铁不真对她轻轻一笑,千千本来心中惊恐,看 到铁不真亲切的笑容,心中顿时平静下来。
年轻人被铁不真冷静无比的气势和惊人快捷的身手所震住,连退了数步,目 瞪口呆地看着铁不真。
兰花厅中还有几名年轻人,他们也被铁不真的惊人武道所震住,不敢上前。
“看来龙魁观真令人失望,观中的弟子都是这样没有修养。”
“承蒙铁将军替我教训弟子,龙魁在这里先谢过了。”一个端坐在角落中的 中年人慢慢地说道,声音浑厚,有金石之声,令人耳朵里嗡嗡作响。
此人无疑就是龙魁。
这位帝都著名的武道大师年轻得令铁不真惊讶,而龙魁公然向他挑衅的行为 则证明此人并非心机阴沉之辈。
“想不到龙魁大师也在这里。”铁不真冷冷地道:“这么说来,调戏千千姑 娘,是出自大师的授意了。”他见龙魁已露敌意,就不必再与他周旋了。
“年轻人开个玩笑,身为长辈又何必多管。”龙魁抱臂道:“何况千千本来 心有所属,想不到却又移情别恋,这种女人正该教训。”
铁不真笑道:“原来大师是在替你的大弟子叫屈啊,樱雉京喜欢千千姑娘的 事情,我的确知道,不过,那并不表明千千姑娘同样喜欢樱雉京。”
索林道:“樱难京是格里斯国的间谍,千千怎会喜欢那种人!”
龙魁怒道:“索林将军,樱雉京是否间谍,军部已经有了结论,军部认为, 此事纯属捕风捉影,查无实据。”
索林哈哈一笑,道:“做间谍的人又怎能为自己留下做坏事的证据,这只能 证明军部办事不力,没有调查清楚,就擅自放走坏人。”
铁不真暗暗摇头,难怪索林得不到重用,像他这种直来直去公然攻击军部的 作为,上司们不头痛才怪。
龙魁森然道:“看来索林将军是有确切的证据指证樱雉京了。”
索林道:“说得好笑,我要有了证据,早已呈报军部了,还等你来提醒吗?”
龙魁脸色一变,双手缓缓推出,索林立刻觉得胸前暗流涌动,压迫住胸膛, 竟然无法呼吸。
铁不真见龙魁公然翻脸,可见此人修养功夫难以恭维,不过他的真流却强大 得惊人。
索林是他的下属,他不能不管,他硬生生挤进索林和龙魁之间,以体内的真 流术对抗着龙魁的暗劲。
索林得到铁不真的帮助,总算喘过气来。他首次接触龙魁这种武道高手,刚 才的经历让他后怕不已,不得不感叹帝都藏龙卧虎,自己这点斤两实在算不上什 么。
看到铁不真在龙魁强大暗劲的冲击下神情如常,索林心中暗暗敬佩,此人能 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到如此高位,果然是有些本领的。
铁不真支持了片刻,就知道自己的真流难以与龙魁对抗,只是在索林面前, 如果他退却的话,以后就不可能有威信可言。
他忽然想起,西川无双曾对他说过,对手真流太强的话,必须用卸劲的方法 才能避免伤害。
铁不真记得无双所指点的卸字诀,左手高,右手低,大喝一声:“去!”
“轰隆”一声,龙魁的强大真流被带到一边,将兰花厅的一面墙壁完全打塌。
铁不真趁势哈哈大笑道:“龙魁,这里地方太小,不如你我到外面的高台上 较量较量吧。”
百花阁中的客人被这里的声响所惊动,吃惊地向兰花厅望来,龙魁见其中有 不少帝都的贵族和高官,心中犹豫起来。
刚才的较量,让龙魁体会到了铁不真武道的深不可测,樱雉京败在此人手中, 看来绝非此人的侥幸。
从名义上来说,樱难京是龙魁的大弟子,然而樱雉京的武道另有师承,和龙 魁毫无关系,龙魁收纳樱雉京的目的,完全是想借此人在帝都扬名。
至于樱雉京是格里斯国间谍的秘密,却非龙魁所知。
以武论武,龙魁的武道当然略胜樱雉京一筹,然而这并不能成为他轻视铁不 真的理由。
龙魁自忖并没有将铁不真击败的绝对把握,如果今日不幸落败,那么自己不 光没脸参加一月后的比武,名声更是一落千丈了。
衡量的结果,是龙魁准备放弃今天这场比武,这一个月中,他有的是机会对 付铁不真,没有必要在今天冒险。
造成龙魁这种心理的,是双方地位的差别,龙魁久负盛名,经不起失败的打 击,而铁不真本就一无所有,败给龙魁也不算什么。
正是在这种微妙的心理影响下,促使龙魁不敢在今日与铁不真摊牌,他冷冷 一笑,道:“铁不真,想比武的话,还怕没有机会吗,希望你长命百岁,能活到 与我比武的那一天才好。”
他向弟子们摆了摆手,道:“走。”
铁不真道:“大师这就想走了吗?”
龙魁一怔,道:“你想怎么样?”
如果铁不真强行将自己留下比武的话,以自己的身份,那是无法逃避的,龙 魁做了最坏的打算。
“你给百花阁造成了破坏,难道不丢下修缮费用就走吗?”
龙魁略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今天比武,其他的事情不在话下,至于这面墙的 倒塌是否全是他的责任,他也顾不了许多了,他对身边的弟子道:“拿出十个金 币交给丽雅夫人。”
铁不真惊讶地道:“十个金币,大师不会这么小气吧,百花阁的墙可不是普 通的墙,那完全是无价的艺术品啊。”
龙魁忍住怒气,道:“你想怎么样?”
“最起码要一百枚金币吧,就算这样,还算便宜你了呢。”铁不真一脸坏笑。
龙魁怎会与他计较金币的多少,今天的账大可日后再算,到时不怕铁不真连 本带息地付出。
几名弟子搜遁全身,总算找出七八十枚金币,交给铁不真。
“铁将军还有事情吗?”龙魁感觉自己忍无可忍了。
“啊,你叫我啊,没有什么事了,大师慢走,不送了啊。”铁不真当然不想 欺人太甚,龙魁的深厚真流,令他深感忌惮。
龙魁忍气带着弟子离去,铁不真随手将金币交给闻声而来的丽雅夫人,道: “丽雅夫人,这是给你的赔偿。”
“天啦,八十多枚金币,太多了。”
“是吗?”铁不真刚想截留一半,转念一想,这样做也太不漂亮了,于是道 :“剩下的就给千千姑娘压惊吧。”
这场交锋,铁不真可算取得了全面胜利,而他仗义救美的佳话更是快速地传 遍百花阁。
当然,从此之后,铁不真就成为百花阁中最受欢迎的客人。
索林对铁不真的印象,也由此大为改观,他将百花阁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几名 同僚,大家立刻形成了一致意见。
像铁不真这种不畏强权,重情重义,武道高强的人物,又怎能不是他们追随 的目标呢?
有了索林等人的配合,士兵训练变得正常起来,铁不真利用自己有权任命低 职军官的权力,又订立了奖勤罚懒的政策。政策规定,那些在训练中表现良好的 士兵将有机会升职,一跃而成为军官一族。
同样地,表现不佳的低职军官随时有可能被优秀的士兵所取代。
这个能上能下的政策打破了军官终生制的铁律,开大汉国军官任用之新风, 士兵们的热情空前高涨,以至于出现士兵们私自加练从而昏倒在训练场上的事情。
铁不真针对新的情况,急忙又订立新的政策,禁止私自加练的歪风,请官兵 们爱惜自己的身体,毕竟身体才是立功的本钱。
铁不真的爱兵如子之举令七兵们深受感动,他们纷纷向铁不真表示,今生追 随铁将军直到生命最后一息,更有些人以写血书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决心。
这天从军营回来,铁不真正在家中与诸女调笑,百花阁的妖兰忽然来访。
铁不真大感惊讶,他与妖兰只有一面之缘,想不到此人竟会亲自登门。
在诸女责备和疑惑的目光下,铁不真硬着头皮问道:“妖兰姑娘来敝宅有什 么事情呢?”
妖兰神情焦急地道:“铁将军,请您救救千千吧,如果连您都不愿出手的话, 千千就活不成了。”
铁不真顾不得诸女的感受,急忙道:“千千怎么了?”
妖兰道:“不知是谁将千千介绍给了左相,左相竟有了纳千千为妾的想法, 秀至大人昨天来到百花阁,正式向丽雅夫人求婚。”
铁不真道:“丽雅夫人答应他了吗?”
“左相的势力谁敢得罪啊,丽雅夫人又能怎么样,可是千千进入相府,还不 如死了好呢。”
铁不真与千千的交情不过两面之缘,只是由于他与阿苏的相貌气质有些相似 的缘故,才对她另眼相看,其实二人之间,还不存在什么过深的交情。
然而左相此举分明是冲着他来的,他们以为千千是自己的女人,所以不惜用 千千来打击自己。
铁不真虽然心中愤怒,却无计可施,以他的地位,根本无法与左相抗衡,而 千千是被丽雅夫人买断的,丽雅夫人完全有权力决定她的婚姻,在这件事情上, 他实在无力置喙。
铁不真道:“这件事我会想想办法的,你先回去吧。”
打发走妖兰后,铁不真将事情如实地告诉了诸女。
玉怜香道:“左相太可恶了,明知道千千与你有交情,却偏偏选中了她。”
雪儿道:“这还不是因为铁大哥到处留情惹的祸,如果铁大哥与千千没有任 何关系的话,千千也不会遭此厄运了。”
铁不真苦笑道:“说老实话,我与千千姑娘的确没有交情,只是上次看不惯 她被龙魁观的欺负才不得不出手相救罢了。”
西川无双道:“事情已经出了,就不必再自责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怎样救 千千姑娘。”
玉怜香道:“左相已经开了口,丽雅夫人也答应了,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阿伊莎听明白了众人所说的事情,道:“千千姑娘同意这门婚事吗?”
“谁愿意嫁给左相那个老不死的呢,何况左相分明是为了打击铁郎才这样做 的,千千进了相府,就等于进入地狱了。”
“既然千千不同意,这门婚事怎么能进行呢,结婚是要当事人同意才可以进 行的啊。”阿伊莎对人类的制度无法理解。
“阿伊莎,人类的社会不同于你们啊。”雪儿道:“人类是很难按照自己的 愿望结婚的,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类的婚姻是被附加著某种利益关系而存在的。”
“做人类的女人真可怜啊。”阿伊莎道:“虽然你们有丰富的食物,漂亮的 房子,可是你们却连自由这种最简单的东西也没有呢。”
大家对此也颇有感慨,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千千姑娘很快就将嫁入相府, 而铁不真等人却对此无能为力。
此时仆人来报告,有一名商人来访,心情不佳的铁不真吩咐仆人们说,自己 身体不适,请客人明天再来。
仆人出去不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吵嚷声道:“我不相信这是铁千骑对付义兄 的态度,你们一定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你们这群可恶的家伙。”
铁不真感觉这声音很熟,雪儿提醒道:“这好像是胡安的声音呢。”
铁不真慌忙走了出去,果然看见胡安正在对仆人大喊大叫。
铁不真惊喜地道:“是胡安老兄吗?”
胡安一见铁不真,大喜著扑了过来,将铁不真紧紧抱住,得意地对仆人道: “怎么样,我说过你不曾说出我的名字吧,铁千骑绝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重见故人,铁不真也是心情愉快,道:“胡安老兄,你怎么想起来看我?”
胡安哈哈大笑道:“我是商人啊,哪里有利润,哪里就有我。我与帝都的商 人有着常年的交往,帝都我是常常来的,自从上次在圣城分手后,我一直都在想 着我的好兄弟,所以这次一有机会,就急忙赶来了。”
第四十二章和约的阴谋铁不真见胡安这么热情,心中颇有些愧疚,自从与胡 安分手后,他几乎己将这位义兄忘得干干净净了。
带着赎罪的心情,铁不真立刻吩咐厨房行动起来,务必以最精美的菜肴招待 这位义兄。
胡安刚刚落座,就取出一个包袱放在桌上,道:“老弟,打开包袱看看吧, 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铁不真依言将包袱打开,惊讶地发现竟是一堆耀眼的珠宝,他失声道:“胡 安老兄,如果这是见面礼的话,那也太贵重了吧,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的。”
胡安笑道:“这堆珠宝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你自己该得的,我只是 借花献佛罢了。”
铁不真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上次因为你的帮助,我才能从镜湖马场买下了马匹,回国以后,我因此得 到了我王的嘉奖,这些珠宝,就是我王赏赐给这次买马行动的有功之臣的,试问, 如果老弟不算有功的话,谁还算有功呢?”
铁不真连忙道:“这可万万不行,马的本钱是你出的,风险也由你承担,我 只是做了点小事情,又怎能受此重礼呢?请老兄务必收回。”
他身为大汗国的军人,私自接受别国的礼物,就有交通外国之嫌,是已铁不 真很感为难。
胡安板起面孔,不悦地道:“如果你—再推辞的话,我在我王面前就不好交 待了,那你以后也别认我这个义兄了。”
铁不真不好令胡安为难,只能无可奈何地道:“这样吧,这些珠宝就算我的 资本,我准备全将它投入到老兄的贸易中去,记住,我可是要红利的啊。”
胡安大喜道:“老弟这么看得起我,我怎能拒绝呢?”
这堆珠宝价值在五千金币左右,可算一笔大数目,铁不真作为投资全部交给 胡安,说明了他对胡安的绝对信任。
此时仆人们已准备好酒宴,考虑到胡安是铁不真的义兄,无双诸女都上桌奉 陪,这更令胡安开心,认为铁不真看得起自己。
铁不真力劝胡安多饮几杯,却发现他的情绪渐渐低落,铁不真奇怪地道: “老兄,莫非你还在为刚才我拒你进门的事情生气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自罚 三杯,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
胡安连忙道:“那种小事我怎会放在心上,我的烦恼,唉,身为弱小国家的 人,就不得不为自己国家的命运担忧。”
铁不真大感不解,正想询问,西川无双忽然道:“胡安大哥是在为格里斯国 与大汉国即将签订的互不侵犯条约而烦恼吗?”
胡安大感惊讶,道:“这位姑娘,你,你怎么能猜中我的心事呢?”
西川无双抿嘴一笑道:“格里斯国签订这项条约的目的,分明是在为侵略安 南国做准备,因为安南国与大汉国向来交好,安南国被侵略,大汉国一定会出兵 相助的,而互不侵犯条约的签订,大汉国就无法再出兵安南,只能坐视安南国被 侵,这是格里斯国阴险毒辣的计谋啊。”
胡安立刻对西川无双尊重无比,想不到铁不真身边,竟有目光这么高远的女 人,他急急地问道:“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无双笑道:“就叫我无双好了。”
“无双姑娘,”胡安道:“请问在这种情况下,我国该怎样做好呢?”
“当然是阻止条约的签订。”无双道:“如果大汉国能识破格里斯国的阴谋, 就不会同意签订条约吧。”
“这恐怕很难吧。”胡安道:“这项条约的签订对大汉国并没有坏处呢,哪 个国家希望有战争的发生呢?如果条约签订成功?大汉国与格里斯国最起码有十 年的和平,这对大汉国的休养生息是极其有利的。”
“这些都只是眼前的利益,如果大汉国的上层能够看清这项条约对大汉国长 远危险的话,他们应该会考虑拒绝的。”无双道。
胡安惊喜地道:“这项条约对大汉国有什么弊端呢?”
“从双方的实力对比来说,就算加上安南国地形复杂的因素和国民抗战的决 心,格里斯国可里在三年中拿下安南国。”西川无双歉然道:“胡安大哥,我只 是就事论事,没有贬低贵国的意思。”
胡安苦笑道:“姑娘已经说得很客气了,依我看,我国能支撑二年就算天神 保佑了。”
西川无双道:“一旦安南国成为格里斯国的土地,且不谈安南国的特产铁矿 立刻就被格里斯国所用,从而迅速地加强格里斯国的军力,更重要的是,通往大 汉国的南部门户将被打开,面对格里斯国,大汉国将处在无险可守的境地。”
就算对军事一知半解的铁不真,也完全理解西川无双的观点。
格里斯国与大汉国之间,虽然有将近数千里的接壤,然而两国之间大多是以 高山大川为界,在两国唯一以平原接壤的东部,双方都建筑了牢固的边关要塞, 双方的守将分别是大陆三之杰中的紫式蝶和柳格非。
站在格里斯国的角度,虽然同样是要塞对峙的局面,然而格里斯国的边关之 后,是广阔无垠的沙漠地带,一旦动兵,军队的运输和给养就成为重大的难题。
而大汉国的东部,则是大汉国最富饶的地带,供应绝不成问题。
希望在边关要塞上大打一仗,从而突人大汉国的格里斯国,是完全没有成算 的。
鉴于此,格里斯国只能在大汉国的南部想办法,只要能端掉安南国,大汉国 的南部将完全暴露在格里斯国的铁骑下,而在广大的南部,大汉国将处在无险可 守的境地,西川无双的话,可谓正中要害。
胡安兴奋地道:“如果能够将这种意见传达给大汉国的政界上层的话,他们 一定会拒绝签订条约的。”
西川无双道:“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安南国对于大汉国的重要性,以左 相和紫式龙为代表的政界高层不可能视而不见,然而,他们肯定希望格里斯国因 为这场战争而得到削弱,这样,就算赢得了战争,格里斯国仍无力进攻大汉国, 而大汉国却在这几年中得到休养,或许,左相等人正想趁格里斯国疲倦的时候, 进攻格里斯国呢。”
西川无双的话又将胡安打入绝望的境地,他沮丧地道:“这么说来,就算是 从战略角度上来分析,安南国与格里斯国的战争反而对大汉国有利了。”
西川无双道:“我刚才提到铁矿的问题,也许这个问题会被大多数人忽略吧。”
胡安道:“铁矿?”
“铁对现代军队装备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所有的兵器,都必须靠铁才能 打制。众所周知,格里斯国境内并没有品质优秀的铁矿,这是长期困扰格里斯国 的大问题,正因为在军械上无法与大汉国抗衡,所以格里斯国一直无法组织起大 规模的军队,许多训练有素的军队因为赤手空拳,而不能不沦为后备军。安南国 全境和大汉国的南部是盛产优质铁矿的地区,如果安南国被格里斯国攻下的话, 那么,格里斯国与大汉国相对平衡的局面就会被打破了。”
胡安喜不自禁地道:“是啊,如果安南被格里斯国占领了的话,格里斯国很 快就会用安国的铁矿武装自己,大量的后备军很快就变成了真正的军队了。”
“不仅如此,由于在此时的大汉国南部,正在闹着叛乱,一旦安南国失守, 可以说,大汉国对南部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控制,而南部的铁矿大多是集中到安 南和大汉国边境地带的,可想而知,格里斯国绝不会放过这些优质铁矿的。”西 川无双说到这里,目光凝视着铁不真。
铁不真暗道:“无双为何要帮助安南国呢,虽然她说的话都是极有道理的, 不过她好像另有用意吧。”
胡安转向铁不真,诚恳地道:“铁老弟,阻止和约的签订,只有依靠铁老弟 了。我知道这件事困难重重,然而一旦事情达成,安国城自大王上下,都会对铁 老弟感激不尽的。”
铁不真深知这件事关系重大,以自己的能力,恐怕难以胜任,然而让他当面 拒绝胡安,又无法狠下心来。
从西川无双刚才所说可以推断出,这项和约的签订对大汉国也并没有好处, 身为大汉国的子民,他也有义务尽力阻止和约的签订。
他沉思片刻,道:“老兄,就算是为了大汉国的利益,我也会尽力阻止和约 的进行,然而这件事的成败,却并非我所能控制的,我只能说,我拼了这条性命, 也会帮助老兄的。”
胡安感动不已,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件事不管进行得怎么样,老 弟都是敝国的大恩人。”
西川无双道:“此事可由铁大哥去知会金议长和康德爵士,以他们的影响力, 或许事情会有转机的。”
胡安大喜道:“无双姑娘说的太对了。”
铁不真道:“我自然会找金议长商议此事,不过金议长有职无权,如果再能 找到一位实力派人物撑腰,才有一些成算。”
西川无双沉思着道:“格里斯国为了和约的顺利签订,肯定会打通左相和紫 式龙的关节,所以紫式龙那里你不必去白费力气了,唯一能对此事产生影响的实 力派人物,大概就是野龙将军了吧。”
铁不真道:“可惜我与野龙将军没有交情,贸然找到他商议这么重要的事情, 他肯定会疑心我另有所图的。”
西川无双道:“和约不会那么快就签下,紫式龙和左相不捞到最大的好处, 是不会放弃这博得利益的资本,也许我们有时间去打通野龙将军的关节。”
铁不真道:“也只能这样了。”
西川无双道:“胡安大哥,在铁大哥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恐怕不能呆在 帝都了,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一旦泄露的话,就会令铁大哥的努力大打折扣,那 些人会以为铁大哥是得到了安南国的好处才会这样卖力的。”
胡安在西川无双面前,只有连连点头的份,道:“一切就听无双姑娘安排吧。”
酒宴后,铁不真和西川无双亲自送胡安出门,胡安对铁不真和西川无双感激 不尽,临出门时,他盯着西川无双看了半晌,道:“很奇怪,为何无双姑娘总给 我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铁不真知道老于江湖的胡安对西川无双的身份起了疑心,虽然将真相对胡安 说出并无什么不利,然而这显然不是西川无双所希望的。
他哈哈一笑,道:“这种讨好的话就不必说了吧,无双可不是普通的女子。”
不等胡安表示异议,铁不真压低声音道:“有件事情想麻烦老兄,不知你是 否同意?”
胡安神情严肃地道:“不管是什么事情,只是我能做到的,老弟尽管开口。”
铁不真道:“我有一位朋友,想在近期离开帝都、然而由于特殊的原因,她 恐怕无法公然离开,所以,这件事只能拜托老兄了,能否让她混在你的商队中离 开帝都呢?”
胡安迭声答应了,道:“这件小事,就包在我身上,别说一个人,就算是十 个人,我也能将他们安然带出帝都的。”
两人当即商定,今晚子时,由铁不真悄悄接出千千,交给在百花阁外等候的 胡安商队,明晨城门一开,就立刻离开。
送走胡安后,西川无双笑道:“铁郎脑筋转得好快啊,竟然想到利用胡安救 走千千。”
铁不真笑道:“无双也打得好算计啊。”
无双奇道:“此话从何谈起?”
铁不真道:“阻止大汉国签订和约的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大汉国的未来着 想吗?”
西川无双神情略微迟疑了一下,道:“铁郎的话让人不明白啊。”
铁不真道:“一旦和约签订,大汉国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处理自己的问题,大 汉国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呢?除了南部的叛乱,最重要的就是西川国的问题了吧。”
西川无双脸色微变,道:“铁郎,原来你什么都明白的。”
铁不真本意只是想与西川无双开个玩笑,以免她自以为高明,此时见无双脸 色大变,急忙道:“无双,我只是就事论事,绝没有揭穿你用心的意思。”
西川无双眼圈儿一红,轻叹道:“铁郎,自从我下决心跟随你以后,本想再 无家国之念了,不过西川国毕竟是我的故国,我总是情不自禁地要为他们着想呢。”
铁不真道:“我曾经发过誓,此生绝不会带兵攻打西川国,同样时,我也会 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大汉国对西川国用兵。无双,希望你相信我的誓言。”
西川无双见情郎这样急着表白,心中大为感动,柔声道:“铁郎,你我之间, 还需要解释吗?如果我连你都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谁值得我信任呢?”
一句话令铁不真如在云端,而柔情涌动的西川无双看起来又是那么可爱可怜, 难描难画,他情不自禁地拥住无双,在她唇边轻轻一吻。
这一吻绝没有色情的意味,而是双方感情的自然交流,自此之后,二人的感 情更加真挚深厚,以致渐渐达到水乳交融的境界。
忽见玉怜香从暗处跳了出来,拍手笑道:“难怪会双双送胡安出门呢,原来 是想偷着亲热。”
铁不真放开西川无双,笑道:“如果我想和你亲热的话,就不必偷偷摸摸了。”
他作势向玉怜香扑去,玉怜香惊呼着逃向客厅,却在客厅门口被铁不真捉住。
玉怜香的纤腰被铁不真紧紧搂住,再也无法挣扎,她告饶道:“饶了我吧, 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这怎么能行。”铁不真目中淫光四射,看得玉怜香“不寒而栗”。
“说吧,该怎样惩罚你?”
“人家也没有做什么嘛,干嘛要惩罚人家。”玉怜香一边说着,一边扭动雪 臀试图挣扎铁臂的掌握。
然而这样一来,高翘的雪臀在铁不真的裆下蹭来蹭去,早将铁不真的欲火燃 起。
铁不真忍不住探手伸进玉怜香的裙腰,在丰满的雪臀上大肆抚摸。
“不要啊,大家都看着呢。”玉怜香又是着急,又是害羞地叫道。
“啊,好困啊。”雪儿打了个哈欠,拉着不知所谓的阿伊莎走开了。
“是啊,我也到了保养皮肤的时间了。”西川无双也偷笑着离开大厅。
因为昨夜刚领教过铁不真的“淫威”,诸女身体大感吃不消,只能暂避锋芒, 藉机溜之大吉。
玉怜香可怜兮兮地叫道:“怎么大家都走了,太不讲情义了。”
铁不真淫笑道:“自认倒霉吧,谁让你招惹我了呢。”当即拉下玉怜香的裙 子,露出粉光艳艳的雪臀。
不知是刚才的耳鬓厮磨令玉怜香春情大动,还是因为昨夜铁不真照顾不周使 她炽念不消,此时她的玉腿间已是湿滑不堪了。
铁不真见了此情此景,更是淫心大起,于是挥动大军直抵玉门关前。
才顶动了几下,玉怜香就快活地呻吟起来。
铁不真知道自己因为真流强劲的缘故,家中诸女都难以承受自己的旺盛精力, 而玉怜香因练过玉女术,是唯一可与他相敌的对手,然而亦只是多招架几个回合 而已。
铁不真绝非只顾自己而不计他人感受的人,是已他只是轻轻顶动,再以双手 抚摸玉怜香的雪臀丰乳,略觉尽兴也就罢了。
玉隣香回过头来,奇道:“铁郎,你怎么改变作风,变得温柔起来了呢?”
铁不真笑道:“都怪我的精力太旺盛,令大家都无法承受,如果我再只顾自 己的话,你们都要被我吓跑呢。”
玉隣香脱口而出道:“什么啊,如果你只是精力旺盛的话,我们才不怕呢, 哪个女子不希望男子能坚持得长久些呢,关键是你的真流太霸道了,大家才会吃 不消的。”
铁不真惊道:“我的真流当真那样令人无法忍受吗?”
“当然啦。”心直口快的玉怜香道:“虽然你的真流中融合了无双姐姐的阴 柔真流,然而这种融合就好比水乳交融,看上去不分彼此了,其实水还是水,乳 还是乳,真流的性质并没有起到根本的变化。这种感觉在你与我们亲热时就更明 显了,我们经常会觉得你的身体忽冷忽热呢。”
铁不真这才明白,为何最近自己与诸女的房事并不融洽,原因就在于自己的 真流与众不同,诸女不愿让自己为此事不开心,所以才会隐藏不说,也只有心直 口快的玉怜香才会脱口而出,那也只是自己问到了而已。
铁不真大感愧疚,草草地与玉怜香完事,苦恼地道:“这可怎么办呢,这样 下去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令人恐怖的怪物了吗?”
玉怜香见铁不真如此痛苦,才自知失言,连忙道:“呀,都怪我不好,无双 姐姐一直令我们不告诉你的,想不到我这张不听话的嘴巴还是忍不住说了。”说 罢自怨不已。
铁不真这才体会到诸女对自己的深深爱意,感动之余,又更加烦恼,如果自 己真流的问题得不到解决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诸女了吗?
玉怜香柔声道:“铁大哥,你不必担心,要想改变真流的性质虽然并不容易, 不过也并非难以办到啊,无双姐姐这几天都在想办法联络她的老师呢,只要天奴 大师来了,你的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
铁不真道:“天奴大师只能指点我的武道而已,难道他也能解决这种男女间 的问题吗?”
玉隣香笑道:“铁郎啊,提高武道和改变真流的性质,其实是同一个道理啊, 如果你本身的真流和无双姐姐输给你的真流能够真正地融合,变得如同一种真流 般,那么武道就会自然而然地提高了。”
铁不真这才恍然,忽然想起一事,道:“无双的体内也有我的真流,为何她 的身体却没有出现忽冷忽热的情景呢?”
玉怜香道:“天奴大师在无双开始练动前,就预知到无双会遇到你,早已教 了她一种融化真流的方法了,所以,无双此时的功力远远超过你呢。不过这种方 法只是针对无双而言的,对你却不适合,这就是无双必须找到天奴大师教导你的 缘故了。”
铁不真深深地感觉到了西川无双对自己的一片真情,好在自己对她亦复如是, 这种两情相悦的感觉实在令人欣慰。
铁不真轻轻搂过玉怜香的纤腰,道:“我不知中了什么大运,才能遇到无双 和你们,想世间男子,再也不会有我这样的幸运儿了。”
玉怜香对铁不真的感情,一直可用崇拜来形容,而今晚与铁不真的交流,却 让她体会到铁不真凡人的一面,这种感觉真令人感觉生活无限美好。
心醉的玉怜香偎在铁不真的怀中,幸福得说不出话来。
将近子夜时分,西川无双和雪儿双双来到客厅,提醒铁不真道:“到了去百 花阁的时间了,胡安大哥应该已在百花阁外等候了吧。”
铁不真点了点头,轻轻拉住西川无双的手,深情无限地道:“无双,谢谢你 啦。”
西川无双深感莫名其妙,笑着对玉怜香道:“怜香,你使了什么魔法,令这 家伙变得疯疯癫癫的呢?”
玉怜香噗嗤一笑,道:“我也不知他中了什么邪,对了,今晚的事情有我可 以效劳的吗?”
“有我和雪儿相助铁郎,应该足以将千千姑娘救出了吧,你在家保护好阿伊 莎吧,别看这是在家中,不测的危险也可能会随时发生的。”
玉怜香道:“好吧,我就在家中吧。”她本是西川无双的下属,多年来,已 习惯了服从西川无双的命令。
三人随即出门,在路上经过商议,由铁不真入内探清形势,如果顺利的话, 就将千千姑娘带出交给胡安,如果千千姑娘有人看守,则由铁不真吸引众人的目 光,而由雪儿和西川无双将人救出,联络的方式自然是三个人用得烂熟的心灵传 导术。
第四十三章虚与委蛇在百花阁外,胡安早已等候多时。
铁不真一到百花阁,便与胡安相视点了点头,却互不交谈,以防众人看出破 绽,胡安只是指了指自己带来的马车,铁不真自然会意。
因为百花阁向来是名流相聚之所,阁外的马车数不胜数,是已,扮成马车夫 的胡安丝毫不会引人注目。
百花阁是不夜的场所,虽到了子时,对百花阁而言,多姿多彩的一天才刚刚 开始。
铁不真刚刚走进百花阁,就迎面撞上了妖兰,妖兰又惊又喜地道:“铁将军 果然来了。”然而她的神情很快黯然。
铁不真心知不妙,道:“发生了什么事?”
妖兰叹道:“铁将军恐怕是来晚了。”
铁不真心中下沉,莫非秀至已将千千接走了不成,那样的话,自己可就没能 力去相府救人了。
好在妖兰很快道:“相府的那个秀至大人已亲自来了,要丽雅夫人立刻交人, 幸亏千千姑娘要撞墙自杀,丽雅夫人这才回复他们,必须等千千情绪平复了,才 让他们带走人呢。”
铁不真略松了口气,只要千千还在,就有办法周旋,只是秀至此人的异能太 过厉害,如何对付他却是个头痛的问题。
他正在思考救人的方法,忽听有人道:“这不是铁长官吗,听说铁长官官运 亨通,青云直上,真令人羡煞啊。”
只听这阴阳怪气的口气,就知道是秀至,铁不真抬起头来,看到秀至站在自 己面前,面带冷笑,而他身后站着两人,其中一人,赫然是熟识的阴葵。
铁不真暗叫不妙,自己光顾着救人,却没想到对方会趁机设下圈套。阴葵武 道厉害,就算不会强于自己,也与自己不相上下,再加上秀至,自己今天可谓危 险万分。
阴葵身边站着的是一位白发黑袍的年轻人,此人的打扮在百花阁中可谓独具 一格,铁不真忽然想起,此人就是阴葵的师侄八神冢。
好在此地并非野外,八神冢擅长的御狼术无从施展,不过此人既是阴极门的 人,必定还有其他的绝技。
“秀至大人取笑了。”铁不真耐心与秀至周旋起来,同时心中暗暗打鼓,秀 至有看破他人思维的异能,自己若和雪儿等人联络的话,会被他所知,那么千千 姑娘也就无从救起。
“对了,听说铁长官到任后,发明了很多新奇有趣的练兵方法,秀至很有兴 趣知道呢,铁长官可否相告呢?”
“既然我王令我主持城防预备队的事务,为官者当然要竭尽全力,至于那些 花样,只不过是调动士兵们的兴趣罢了。”
“秀至还听说,预备队的士兵对铁长官推崇倍至,有人竟以写血书的方法表 达忠诚。”
铁不真不知秀至此言的用意何在,他不甘秀至咄咄逼人的口气,道:“我不 认为士兵对长官忠诚有什么不对。”
“可是有人因此怀疑,铁长官这样做,是不是在培植亲信势力,以图不轨呢? 秀至只是转告他人的说法,还里铁长官莫要怪责。”
这番话如同当头一棒,打得铁不真头昏目眩、如果左相因此而将自己罢职, 自己可谓百辩莫辞,且不谈今日能否救得了千千,就是自己初露光明的前途,在 今晚亦将黯淡。
不过疑惑也由此而来,如果左相存心免掉自己的职务,那么只要他暗中活动, 就可达到目的,根本不必对自己公开。
难道左相威胁自己,是想达到某种目的吗?
好像是为了迎合铁不真的猜测,或者是已洞悉铁不真的思想,秀至道:“不 过这些传言,左相是绝对不相信的,不过,要想真正地制止流言,左相也是无能 无力。”
秀至谦和的声音和这番话,给了铁不真一个强烈的信号,那就是左相在拉拢 自己。
这个想法令铁不真自己也大吃一惊,左相有什么必要拉拢自己呢?何况他与 李克根本就是势不两立。
虽然李克已带兵平叛,这种仇恨仍是无法消除的。
“感谢左相的信任,至于那些流言,铁某只能任它自生自灭,反正铁某光明 磊落,也不怕人说三道四。”
铁不真这番话仍然表示出较为强硬的态度,用来试探秀至的反应。
也许是为了表达某种诚意,秀至并没有施展他的异能,铁不真知道,如果他 的脑波被干扰的话,他会有异样的感觉,这从他与雪儿等人的交流中早有体会了。
秀至微笑道:“铁长官真是胸怀坦荡的人啊,如果我被人诽谤,只怕我就没 有这样的雅量呢。”
秀至仍然表现出不错的耐心,也令铁不真大感惊讶,难道左相真的存心想拉 拢自己吗?
阴葵和八神冢一直保持不发一言的态度,然而他们的沉默,却给予铁不真相 当的压力。
“秀至大人太自谦了,只凭秀至大人对我今天的态度,就知道秀至大人雅量 高致,我可清楚地记得,我曾令大人难堪呢?”
这是进一步的试探,如果秀至坚持不生气的话,则证明了自己刚才对左相的 猜测。
秀至哈哈大笑道:“提起这件事,秀至反而要感谢铁长官呢,若不是铁长官 揭穿樱雉京的真面目,我和左相都要被这家伙骗了。”
再无疑问了,左相的拉拢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从左相的角度来考虑,他拉拢 自己的理由何在呢?不外乎自己过去在军事上展现的才略和对付樱雉京时所表现 的武道。”
略经深思,就可以洞察左相的心机。
对于初入帝都的铁不真,他是属于那种在紫、李两党间观望徘徊的人,因为 与李克的关系,铁不真不得不倾向于紫式龙,当左相意识到铁不真不俗的实力后, 他对铁不真此人必须给予重新的评价。
也许他意识到,仅因为无能的李克的缘故,就错失铁不真这样的人材,是一 大损失,以左相的深沉心机,他完全能够抛弃以往与铁不真的不快,重新确立和 铁不真的关系。
联想到即将进行的国君武道老师的选拔,由于铁不真和云都晋的联手,左相 完全处于下风,在这种时候,如果能将铁不真拉拢过去,形势则会逆转。
铁不真终于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脸上不由露出了微笑。
左相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不光证明自己有不俗的实力和超乎自己想象的影响 力,也给自己提供了在紫、李两党间浑水摸鱼的机会。
秀至适时地提出了邀请,道:“与铁长官的交谈总是令人感到愉快,我已让 丽雅夫人准备了酒宴,铁长官有兴趣再指教秀至吗?”
铁不真知道,已到了秀至给自己开条件的时间,这场酒宴自己是不必拒绝的。
酒宴安排在铁不真所熟悉的兰花厅,安排在这里,也体现了秀至的用心。
正是在这里,铁不真给了龙魁不小的难堪,而秀至选在兰花厅,则表明了左 相不计前嫌的态度。
“这是来自格里斯国的美酒。”秀至态度可亲地亲自为铁不真倒酒,笑道: “两国就要签订和约了,这种珍贵的酒以后也不会成为价格吓人的奢侈品了吧。”
秀至的话让铁不真立刻想起了胡安的所托,一个想法在心中浮现了,好在秀 至一直不曾用异能试探他的心理,这个想法不至于被他发现。
“秀至大人太客气了,我早已听说过格里斯国的这种美酒是限量生产的,就 算和约签订,这种酒仍不是常人可以享受的吧。”
“别人固然享受不到,可是铁长官又怎能和其他人相比呢?依我看,铁长官 前途无量,不日就会成为帝都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种明显的笼络让铁不真暗笑不止,他道:“承秀至大人吉言,如果我以后 仍有寸进的话,绝不会忘记秀至大人的鼓励。”
“如果铁长官在暗示想请客的话,那么这顿酒我是喝定了,不瞒铁长官,左 相和我都看好你成为国君的武道老师呢。”
铁不真怎能听不出秀至的明示,如果铁不真表态与左相合作的话,武道老师 的位置绝不会旁落他人。
对铁不真而言,他已经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准备在紫式龙和左相之间做危险 的游移。
对紫式龙不妨表表忠心,对左相的承诺,也不妨照单全收。
这种想法的确是十分疯狂的,极有可能将铁不真逼入左右为难的境地,而他 的心思一旦被他人觉察,他的生命也将告终。
然而这也是局势迫使铁不真做出的选择,以他此时的实力,他根本就没有资 格拒绝左相的拉拢。
好在秀至一直不敢使用异能,以免影响自己的诚意,否则的话,铁不真恐怕 就要被当场杀掉。
“唉,真想不到左相是这样光明磊落的人。”铁不真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道 :“不怕告诉秀至大人,我曾对左相有过很深的误解呢。”
“是因为李克这个无能的家伙吗?”提到李克,秀至无法掩饰自己的厌恶, 这种神情绝非做作:“因为左相只有一个女儿而没有亲子的缘故,从小,左相就 将他的侄儿李克作为继承人来培养。没想长大后的李克却是很令左相失望的,只 是,因为多年来的抚养之情,左相是在本能地行使父亲的责任,而在不知不觉地 袒护着他。不过左相最近也觉悟了,所以,铁长官完全不必为此而担心。”
因为有了共同的讨厌对象,铁不真觉得和秀至的关系在无形中拉近,秀至坦 然无疑地泄露左相私生活的态度,更有令人感动的感觉。
“秀至大人的话令我完全明白了左相的苦衷。”铁不真适时地叹道:“只可 惜,我到帝都多月,却未能有机会见左相一面,当然,以我卑微的身份,是没有 资格受到左相接见的。”
秀至完全接受到了铁不真传达的信息,他有些开心地道:“铁长官想见左相 吗,这完全没有问题,秀至可以一手安排。”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太感谢了。”
“对了。”秀至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丽雅夫人曾替她的一位小 姐请求过我,这位小姐希望能得到铁长官的青睐呢,我真不明白,这位小姐为何 要请求我向你转答呢?”
答案是十分明显的,铁不真倾向左相的态度立刻就得到了回报,千千姑娘的 回归就是最现实的好处。
由此可见,左相强纳千千为妾的态度,分明是给铁不真看的,以便让铁不真 与秀至有这次交谈。
铁不真装作惊讶无比的神情道:“百花阁中,有喜欢我的女子吗?”
好像很欣赏铁不真的表演似的,秀至笑道:“难道铁长官忘记了和樱雉京交 战时,丽雅夫人曾以一名美女作为奖品吗?那位美女看到铁长官这么英俊威武, 又怎能不暗动芳心呢?”
铁不真笑道:“可惜我家中有悍妻了,美女多情,也无福消受了。”
“没有人逼你娶回家啊,你若能够常来这里看看她,我想她也应该满足了。” 秀至第一次开怀笑道:“我想那位美女再自以为是,也不会认为自己能成为铁长 官的妻子吧。”
铁不真心照不宣地也大笑起来。
左相的好处是有限的,千千以后有没有危险,关键是看铁不真的态度,千千 日后必将被严格地看管。
自己想救她出去也许不难,然而这将被左相看成是对他不忠的信号。
可怜的千千姑娘,她也许根本无法明白,自己为何就成了某种交易的砝码。
也许左相根本就明白,千千对铁不真并不重要,然而对千千的处理态度,也 向铁不真表明了左相的为人,如果他胆敢对左相不忠的话,那么,哪怕是千千这 种无关紧要的人物,也将会受到严惩,且不论和铁不真关系密切的人和他本人了。
在秀至的笑声中,铁不真却有不寒而栗的感觉,与喜怒分明的紫式龙相比, 左相阴沉的心机让人从内心深处都感到恐惧。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铁不真却被左相这种魔鬼般的邪恶魅力所吸引,他甚至 觉得,有这样的人物作为对手,才会使胜利后的自己更有成就感。
秀至当即表示,他将立刻安排他与左相的见面,铁不真深表感激,并借花献 佛,以格里斯国的美酒敬献秀至。
这场谈话以愉快的方式结束,并让人生出留恋不舍,意犹未尽的感觉。
秀至先行告辞后,铁不真这才有机会去见千千。
他知道不会有人打扰他与千千的见面,而他亦不能再按原计划将千千接走。
他来到千千的房间中,刚刚推开门,就有一个温熟的香躯投进他的怀抱。
铁不真可以理解千千的热情,在百花阁中孤立无援的千千,似乎只有自己是 可以信赖的。
对自己而言,千千只是一位见过两面的美丽女孩,而在千千心里,自己的形 象恐怕已高大到无以复加了吧。
因此,铁不真对千千投怀入抱的举动并不感到意外。
“铁大哥,我不要嫁给左相,求求你救救我。”千千的泪水随着铁不真的脖 颈,一直流到他的胸前,让他的全身都有些发热起来。
铁不真轻轻推开千千的娇躯,柔声道:“你不必担心,我已和秀至谈好了, 左相已打消了娶你的念头,从现在起,你可以安心了。”
既然是顺水人情,铁不真没有不做的道理,赢得千千姑娘的芳心,或许有补 偿他对阿苏思念的可能。
千千惊喜交集,泪水反而流得更多更快,娇躯颤抖着,让人担心一阵风就会 将她吹去。
铁不真忽然觉得自己心中有种酸楚的感觉,这位与自己素昧平生的少女毫先 知觉地被牵扯到一场政治交易之中,而一切的责任都全在自己的身上,令人深感 歉疚的是,千千竟然仍在感谢着自己。
铁不真情不自禁地将千千搂抱入怀,千千更是惊喜,丰乳颤动着挤压着铁不 真的胸膛。
然而铁不真毫无色情之感,他觉得千千仿佛就是自己的一个亲人,他的搂抱, 完全是因为关怀和怜爱,而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呢,铁大哥,我,我……”
“千千,什么都不必说了。”铁不真轻拍着千千消瘦的后背,道:“因为某 种原因,我无法带你回家,就暂时在百花阁呆下去,有丽雅夫人和我照顾你,没 有人敢欺负你的。”
诚然,只要铁不真在左相面前的戏一天不演砸,千千就毫无危险。
千千懂事地点了点头,道:“千千一切都听铁大哥的安排,铁大哥要千千怎 么样,千千就怎么样。”
千千的乖巧听话更让铁不真难过,这个出身贫苦,受尽苦难的女孩,已视自 己为唯一的保护神,而身为保护神的自己,此时却有无颜面对千千的感觉了。
离开了对他恋恋不舍的千千后,铁不真走出百花阁,面对茫然不知所措的胡 安,他只能抱歉地笑了笑,示意胡安先行一步。
胡安挠了挠头,只好赶车离开,有什么问题,只好留在以后再问。
铁不真很快就和雪儿、西川无双进行了联络,由于事情复杂,只能回家再说。
回到家中后,铁不真原原本本地将事情叙述一遍,雪儿和西川无双同时皱起 了眉头。
铁不真做出这样的选择其实是无奈的,同时,更大的危险也随之而来。
如何摆正和紫式龙、左相的关系,就成了铁不真每日都必须考虑的问题,铁 不真今后的生活,将是如履薄冰,一旦出现微小的差错,就等于同时树立了两大 对手。
“目前也许只能这样了。”西川无双道:“这样一来,建立自己的势力就成 为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考虑到与二人关系破裂后所将面临的问题。”
雪儿道:“首先是得到国君武道老师的位置,其次,与野龙将军搭上关系, 取得他的支持也不能再耽误了。”
铁不真叹道:“唉,真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做起了,早知道帝都这样可怕, 我干脆回凤凰城算了。”
“铁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有志气起来了。”雪儿道:“不要忘记,大哥 是圣主啊,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可以从容对付的。”
铁不真苦笑道:“我真恨不得古兰斯立刻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要好好问问 他,我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他居然这样玩弄我。”
西川无双笑道:“天命在身的家伙怎能这样说话呢,走一步看一步吧,退一 万步说,我们都是武道在身的人,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吧。”
西川无双的安慰令铁不真心情略好了些,在家中时,与玉怜香并没有尽兴, 刚才又被千千撩得火起,可是铁不真想起玉怜香的话,不得不收敛心神,道: “早点休息吧,不知明天还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当晚,铁不真派司马亮去胡安所住的商会,对今晚的事情进行了解释。
胡安表示,日后一旦有需要他的时候,他一定竭尽全力。
此后,胡安遵守着西川无双的意思,一直没有上门来,几天后,胡安在帝部 料理商务完毕,就匆匆地回国去了。
阻止和约的签订,他已全部都寄托在铁不真身上了。
第二天清晨,好消息和坏消息同时而至。
好消息是,由于铁不真训练士兵的优异表现,紫式龙在全军提出了嘉奖。
这种惠而不费的鼓励方法是紫式龙最擅长使用的。
“奖励我几万金币还差不多,这种嘉奖算什么嘛!”铁不真埋怨紫式龙的小 气。
坏消息则是,秀至派人通知铁不真,左相今晚将为其小女举行成年礼,铁不 真有幸上了邀请名单。
左相分明是想在公开场合下与铁不真见面,公然地向大家宣布,铁不真已成 为自己的人。
这将迫使铁不真不得不面临一个重大的选择,是加入紫党,还是忠心追随左 相大人。
好在铁不真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当他将来面对紫式龙的责问时,一篇精彩的 讲演稿也早已有了腹案。
来到军营后,铁不真看到所有的官兵已整齐地排列在操场上,他们无疑已得 到了铁不真受到嘉奖的消息,所以早早地来到操场,准备为自己的长官庆贺。
看到铁不真到来,以索林为首的高职军官们春风满面地走上操场的高台,由 声音最洪亮的索林开口道:“士兵们,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长官训话。”
掌声立刻响起,令铁不真后悔不曾在耳朵里塞上棉花,不过这种场面的确令 人有飘飘然的感觉,难怪紫式龙屡试不爽,并且每每有令下属官员效忠的奇效。
铁不真走上高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士兵们顿时鸦雀无声,再次证明了他 们的训练有方,铁不真所受的嘉奖并非凭空得来。
“兄弟们,铁某对大将军的嘉奖实在无颜接受,因为大家都知道,我的荣誉 来自于你们的努力!”
掌声如雷。
“辛苦是你们承受的,血汗是你们流的,而荣誉却全便宜了我,这是不公平 的。”
掌声再次如雷,有人流出了感动的眼泪。
“所以,我宣布,光荣属于全体官兵,城防预备队官兵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士兵都流下了泪水,操场上情景感人。
“铁长官万岁!”这句新奇的口号具有强大的感染力,很快就成为操场上的 最强音,铁不真竟也被这种热烈的场面弄得热泪盈眶。
他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被人尊敬和崇拜是一种多么强大的力量,这就难怪 有人为了权力而不惜一切了。
就在这时,铁不真忽然发现一位相貌威严的老军人出现在操场门口,随老将 军而来的,都是肩饰金星的万骑长服饰的军人。
因为这群人的出现,操场上立刻安静下来,这名老军人虽然只穿了件半旧的 看不出军衔的军装,然而只要看看他随从的军衔,就不难想象此人的崇高地位。
铁不真悄声问身边的索林道:“那位老将军是谁?”
索林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心情,声音颤抖着道:“那是野龙将军,不错,是 野龙将军来了。”
铁不真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心情,同时也深感疑惑,这位军中的第二号人物, 怎会到这里来呢?
铁不真与索林等人急忙走下高台,来到野龙将军的身前。
这位名震大陆的将军身材削瘦,看起来毫不起眼,然而他的目光却锐利如刀, 高高的鼻梁显示出他的威严。
铁不真急忙带着索林等人立正行礼,野龙将军回了个标准的军礼,脸上露出 了微笑。
他看着铁不真道:“你就是铁不真吧,听说你的操练很不错,军部也给了你 嘉奖。”
铁不真道:“这全是士兵们拼命练习的功劳,末将受之有愧,希望将军不吝 指教才好。”
野龙将军点了点头,似乎对铁不真的回答很满意,他飞身下马,动作仍是干 净利落,丝毫看不出他已是七十高龄。
野龙将军仔细看了看士兵们整齐的军容,微笑道:“就算是我,也只能做到 这种程度了,铁将军,士兵们的士气很高涨啊。”
铁不真知道在野龙将军这种大行家面前做不得假,如实相告道:“兄弟虽然 士气旺盛,不过在阵法和兵械的使用上,还有一段距离。”
野龙将军道:“一支军队最重要的是士气饱满,充满必胜的信心,才能无往 而不胜,一位指挥官能调动士气们的信心,就是最大的胜利。”
铁不真想请野龙将军给士兵们训话,野龙将军笑着摇了摇头,道:“士兵们 大概不想听我这个老家伙的废话吧,而我今天只是顺路,想讨一杯水喝而已。”
铁不真无奈,只能令士兵们解散,并对大家说今日不举行操练,大家自由活 动一天,并声言这一天假期是对士兵们杰出表现的嘉奖,大家受之无愧。
士兵们大感惊喜、列队走出操场,以自己整齐的队形为自己的长官在野龙将 军面前博得印象分。
铁不真将野龙将军及其随员引入队部,勤务员准备了点心和茶水。
野龙将军落座后,声言自己是取经而来,他对铁不真制定的奖励政策深感兴 趣,希望铁不真不吝赐教。
野龙将军的谦虚令铁不真深为感动,他将自己的训练方法如实说出,得到了 在座将军们的一致赞同。
索林献宝似地道:“野龙将军刚才说得不错,大家在铁长官的带领下,真是 热情高涨啊,恨不得马上就投入战场呢,只可惜最近却无仗可打。”
野龙将军微微一笑,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何况谁说目前无仗可打?”
索林一怔,道:“格里斯国与我国不是要签订互不侵犯的条约了吗?”
铁不真心中一动,现在正好可以试探野龙将军对条约的态度,他大胆地道: “依我看,合约恐怕难以签订吧。”
野龙将军微微震动,目光在铁不真身上扫视了一下,道:“铁将军对此事有 何高见呢?”
铁不真正在沉吟,索林忍不住道:“长官为何认为和约难以签订呢,如果和 约签订的话,我们不是正好有时间,可以集中精力消灭我国的心腹大患西川国了 吗?”
铁不真整理完了思绪,微微一笑道:“西川国不停骚扰我国的目的,不过是 自保之策,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完全不能和西川流枫时相比,格里斯国利用我们 急于消灭西川国的心情,才会倡议签订互不侵犯的条约,依末将的浅见,这完全 是格里斯国大王释摩和九昊王的阴谋。”
铁不真一语惊人,连野龙将军都露出惊讶的表情,铁不真暗道:“看来大汉 国虽然兵多将勇,可是若论见识,却未必及得上西川无双。”
他将西川无双的论点和盘推出,众人越听越奇?却不得不承认,铁不真的确 目光高远,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铁不真心中大感惭愧,谁能知道这些高明的看法都是西川无双的意见呢。
野龙将军带来的一名万骑长林统脱口而出道:“铁将军所论的确是高见啊, 尤其是铁矿的问题,实在点出了格里斯国的狼子野心。”
野龙将军一直默不做声,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铁不真心中打鼓,不知道他 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如果野龙将军也赞成和约的话,那么与西川国的战争就无法避免,那时他又 如何向西川无双交代呢?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野龙将军忽然长叹一口气,道:“今天看到 铁将军,才知道军中埋没了多少人材,铁将军刚才的议论,实在是有宰相之才啊, 我本来只是觉得格里斯国忽然示好大有疑点,却一直想不通疑点何在,铁将军的 一席话令老夫茅塞顿开。”
这句话赞誉之意太甚,铁不真大有无法承受之感,不过更难得的是野龙将军 竟自揭弱点,声言自己并没有看出格里斯国的阴谋,这种胸襟却是常人难及的。
林统道:“关于合约的事情,将军再也不能像往常那样保持沉默了,铁将军 说的不错,如果和约签订的话,对大汉国长远的利益是极为有害的。”
野龙将军点了点头,道:“此事我肯定不会置身事外,今天格里斯国的使团 就要来到了吧,看来今晚我就要去金议长府上一趟,与他交换些意见了。”
铁不真心中大喜,金议长与野龙将军联手,声势令左相也不敢小视,如果二 人执意拒绝签订和约,左相也难一手遮天。
接下来话题转为轻松,林统问起清水河之役的情景,铁不真不敢隐瞒,也不 敢夸大其词,有生以来,第一次说的全是实情。
众将军赞叹不已,对铁不真的指挥才能敬佩得五体投地,野龙将军一直面带 微笑,倾听着众人的谈话,表现出极好的亲和力,而他时时注目铁不真的神情, 证明他对铁不真是极为欣赏的。
铁不真见林统等人在野龙将军面前,并没有屏息静气之状,就知道野龙将军 平时必定和气异常,爱兵如子,心中对野龙将军更增好感。
一番闲话后,野龙将军起身告辞,铁不真一直将众人送到军营门口,野龙将 军忽然转身道:“铁将军,如果日后受到委屈的话,野龙军团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这句话令铁不真大感意外,他绝想不到野龙将军对自己如此看重,他急忙感 谢野龙将军的盛情,并表示,一旦野龙将军需要,他将毫不犹豫地追随。
铁不真与索林等人一直等到野龙将军等人上马离开,才回到军营。
索林兴奋异常地道:“长官,有了野龙将军的撑腰,我们谁也不用怕了,到 时你投奔野龙军团的时候,千万不要忘了属下。”
铁不真心中暗道:“如果等到我必须投靠野龙将军才能生存的地步,我在帝 都就算完全失败了,不过,人有几个退路,也没什么不好。”
这次野龙将军的来访可谓意外,而野龙将军竞能赞成铁不真的意见,更算是 意外中的意外。
铁不真本来对阻止合约之事有种无从下手之感,野龙将军的忽然出现,却让 他感到了希望。
第四十四章与虎谋皮黄昏时,铁不真离开军营,回到家里略经漱洗,就前往 相府赴宴。
他知道这次赴宴非比寻常,自己能否在帝都真正站稳脚跟,就看此一举了。
与机会并存的是难以预测的风险,要知道他是在紫式龙和左相这两名权倾朝 野的大人物面前上演左右逢源的大戏,略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
临行前,他问雪儿道:“在善于心灵术的人面前,如何才能不被他探到脑波 呢?”
雪儿道:“如果你的灵力足够强大,并能在身周形成无法突破的结界,就不 怕被人探出脑波了。”
铁不真苦笑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除非你能做到像僧侣静坐那样,达到先知无识,什么也不想的境界啊。” 雪儿咯咯笑道:“铁大哥,你莫非是有了不想告诉我们的秘密,一定是外面有相 好的了吧。”
铁不真摸了摸雪儿的雪臀,笑道:“如果我有相好的话,第一个就会让你知 道,难道你是喜欢吃醋的那种不讲理的女人吗?”
雪儿露出被理解时幸福的笑意,铁不真随即转身离去。
雪儿忽地想起了什么,嚷嚷道:“铁大哥太不讲道理了,如果他在外面勾三 搭四,我为此而生气,就成了不讲理的女人,真是的。”
玉怜香道:“我倒希望能多来几个姐妹呢,铁大哥太厉害了,光凭我们几个 人又怎能应付得来呢。”
雪儿道:“就算要找的话,必须是我们看得上眼的吧。”
西川无双笑道:“铁大哥别的本事没有,找女人的眼光是一流的。”
雪儿娇笑道:“无双姐姐这句话不是在自称自赞吗?”
诸人顿时笑成一团。
其实铁不真的用意,是在对付秀至的测心术,他既已决定和左相周旋到底, 对秀至就不能不防,如果秀至探出自己心口不一,自己的脑袋立将不保。
左相的府第亦在帝都的南区,和紫府的距离不远。
然而这正应了那句古话,紫府和李府可谓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紫党的人绝不会走进相府半步,相府的人也绝不会跨进紫府的门槛。
在相府的门口,铁不真遇到了几位曾在朝中见过的高官,他们态度热情,令 人如沐春风。
内务部次长郎伯宁伯爵拍着铁不真的肩头道:“铁将军刚刚来到帝都不过数 月,就受到了左相的接见,前途不可限量啊,希望老兄得意的时候,不要忘了提 携我们。”
铁不真堆下笑脸,道:“铁不真一介武夫,什么也不懂,还望伯爵大人日后 多多指教才好呢。”
郎伯宁呵呵笑道:“彼此彼此。”
铁不真有意多结人缘,随口道:“想不到左相大人的女儿已长大成人了,以 前我还不知道左相有位千金呢。”
郎伯宁道:“左相大人一心为国,很少对大家谈起家事,唉,左相的精神, 真值得大家学习啊。”
看来他对相府的千金也不甚了解,二人走到门口,郎伯宁遇到熟人,向铁不 真告罪,与那人密谈去了。
铁不真独自走开,暗道:“李济世的女儿必定相貌难看,否则的话,他早已 会献宝似地呈现在众人之前了。”
他每次听到郎伯宁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有似曾熟悉之感,他注意到郎伯宁的 后颈有一个明显的伤疤,为了证明心中的疑惑,铁不真借与另一位高官——军部 后勤处总宪马里南寒暄之际,低声问了出来。
这位后勤部总宪是亚森的顶头上司,因为常听亚森提起铁不真,所以对铁不 真颇具好感,他低声笑道:“铁将军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吗,这是郎伯宁平生最丢 脸的事情呢。”
铁不真忙道:“我太唐突了,真的不该问起这个问题。”
“这有什么,帝都谁不知道呢。”马里南笑道:“郎伯宁曾看上一位商人的 妻子,千万百计地想把她弄过来,只是他也太狠了,不仅抢了人家的妻子,更夺 了人家的财产,并将那名商入丢进了大狱。”
看来马里南和郎伯宁虽然同属李党,却是面和心不和,说起郎伯宁的丑事, 大有幸灾乐祸之感。
铁不真皱眉道:“这恐怕只是市井传闻吧。”
马里南正色道:“难道我会骗你吗,这件事千真万确的,那位商人想法逃出 了大狱,将郎伯宁全家斩杀了,这可是曾轰动帝都的大事呢,不过郎伯宁也算命 大,居然活了过来。”
铁不真此时已经可以肯定,这个郎伯宁伯爵,就是龙九的大仇家郎伯宁子爵, 只是想不到他不仅在那场灭门惨案中活了过来,并且还封官加爵了。
铁不真随着马里南走进相府大厅,迎面走来了秀至,秀至看见铁不真如期来 到,甚感欢喜,道:“铁将军果然是守信之人啊,虽然明知你会来,不过真正看 到了,仍然觉得是意外之喜。”
铁不真揣摩秀至话意,知道左相对自己拉拢的心情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也难怪,紫式龙刚刚对铁不真进行过嘉奖,如果左相不赶快行动的话,铁 不真极有可能在紫党站稳,那样的话,李党将错失一员大将。
在相府宽大的大厅中,排列了两排桌椅,铁不真知道今日来宾中,自己地位 最低,所以特意挑了最靠门口的位子坐下。
想不到刚刚落座,就被秀至叫起,令他坐到靠近左相主座的位置。
铁不真知道这是左相在刻意讨好自己,也显示出左相对自己的器重。
有些人对铁不真所受到的待遇表示不满,也有些人及时地上来攀谈。这些人 极擅察言观色,一见左相对铁不真的态度,就知道此人不日就将高升,哪有不来 巴结的道理。
铁不真的下手正好是马里南,马里南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地道:“铁将军很 受左相推重啊,以后飞黄腾达之时,千万不要忘了我啊。”
铁不真忙道:“大人太客气了,如果我以后有所寸进的话,又怎能忘记大人 的提携。”
马里南因为刚才有和铁不真同享秘密的交情,自己也觉得和铁不真的交情远 比他人亲厚,他不嫌饶舌,为铁不真介绍今日来相府的各大要员。
大汉国的政权划分为军务和政务两大部分,紫式龙和左相分别是军界和政界 的领袖。
最重要的六大机构,分别为军部、政务部、财务部、外事部、人事部、庶务 部。
在六部中,军部较为独立,由紫式龙全权掌控,而其余五部,大多由李党的 人身居要职。
表面上看,左相独揽大权,事实上,由于亚里亚大陆战乱不息,造成军部地 位最高,权力也最大,左相以五部之力,恰好与紫式龙打个平手。
当然,大汉国的权力分配绝非这样简单,双方竭尽全力,力图在对方所掌握 的机构中安置得力人手,比如说权力较大的政务部总长就是紫式龙的长子紫式云, 左相的得力助手秀至则在政务部身居要职,同时身兼皇家骑兵团副团长,皇家骑 兵团第一团统领。
而在大汉国最精锐的部队皇家骑兵团中,有三名统领是紫式龙的爱将,千尺 度、帝白、阿虎,然而皇宫侍卫长却是左相的心腹。
在大汉国东西征军控制上,双方仍是平分秋色。
西征军总督是左相的心腹阿木尊,东征军的领袖则是紫式龙的亲女紫式蝶。
双方的权力布置呈犬牙交错之状,其头绪之复杂,令人听一听就要头昏脑胀。
由于里夫事件,左相和紫式龙在对军队的控制上失去了平衡,皇宫侍卫长的 位置极为重要,左相自然不想被紫式龙占了便宜,他急于拉拢铁不真的心情,铁 不真此时总算有了较深的体会。
铁不真通过马里南的介绍,记住了各位要员的姓名面孔。
外事部的总长是风度翩翩的李济城公爵,此人是李济世的堂弟,李党的死硬 派分子。
脑满肠肥,看起来如同白痴的阿木加令人意外地身居财务总长的要职,不过 只要想想他的长兄是西征军总督阿木尊,就不难想象他获此高位的原因了。
庶务部总长原崇之是个表情严肃的老绅士,不过关于庶务部所管的事务,任 凭马里南如何解释,铁不真仍是不得要领,只是隐约明白,所谓庶务部,其实就 是专门替其他部门收拾残局,按照市民的说法,就是专管擦屁股的。
这三大总长是李党的重要成员,然而铁不真却发现,这三个人的座位却并不 靠近李济世的主桌。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这三人的位置不重要或不被左相看重,事实上,正因为左 相和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已达到肝胆相照的程度,所以他们是根本不在乎座位安排 问题的。
按照世俗意义上比较尊贵的座位,往往是安排给李党的新晋成员。
这样的安排意义在于,可以使新晋成员感到左相的尊重而更加死心塌地,这 是宦海老手李济世玩弄的权术之一,然而就算洞察李济世心机的铁不真也不得不 赞叹李济世此举的高明。
现任军部后勤处的总宪马里南本是地方大员,他走了紫式龙的门路,才混到 了现在的位置,由于他身处的后勤处是军部的要害机关,李济世用了几名美女和 一笔可观的现金,才将其拉拢进李党。
紫式龙曾对马里南的背叛大为光火,只是由于后勤处总宪之位技术性要求较 高,法律规定七年一任,中途若非意外变故,总宪人选难以更换,所以在这七年 中,紫式龙也难动马里南分毫。
结果李济世只花了极少代价,就获得了对后勤处的控制权,在与紫式龙的交 锋中,取得了小小的胜利。
铁不真注意到,除了李济世的主座仍是空着的之外,在他对面,主座左手的 几张座位也是空无一人,看来,仍有身份尊贵的客人仍未来到。
暮色渐浓,等得不耐烦的客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内厅,希望左相能快点出来, 主持今晚的宴会。
此时,秀至陪着数人走进大厅,径直将那几人安排到那几个空位上,铁不真 不知这是何方神圣,正想向马里南请教,忽见其中一人正是莫里。
莫里也看见了铁不真,他的脸色一变,向身边一位锦服老者低语了几句。
那名老者看了铁不真一眼,便垂下眼帘,再不向对面看一眼。
除了莫里和这位锦服老者外,还有一名目光清澈的中年男子,这名男子衣着 普通,在衣冠楚楚的大厅众人中毫不显眼,然而其卓尔不群的气质却给人留下深 刻印象。
铁不真暗道:“这些人就是格里斯国的使团了,想必那位老者就是南威大公, 却不知道这名中年男子是谁?”
南威大公等人刚刚坐定,随着一阵鼓乐声响,一名相貌清瘦的老者像戏剧演 出中的主角,满面春风地从内厅中走出。大厅中的宾客齐齐起立,用热烈的掌声 欢迎老者的到来,铁不真的心中,忽然浮现了“粉墨登场”这四个字。
不过众人起立鼓掌的情景虽然令人可笑?然而对一个初次面临这种阵仗的新 人来说,这种场面的确带来了强烈的心理刺激,使人感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庞大 的团体之中,从而产生了归属感。
在众人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掌声中,左相李济世安然落座,双手轻挥, 微笑着让众人坐下。
第一次看见这位名闻大陆的大汉重臣,且又如此近距离,铁不真的心脏不禁 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个自己将要面临的最可怕的对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李济世的目光像是无意中转到了铁不真的身上,他立刻用亲切友好的笑容向 铁不真示意,铁不真也只能报以微笑。
由于场景的关系,李济世是不便与铁不真交谈的,然而他仍然不忘以笑容提 醒铁不真,他是被受到关注的,从而不致使铁不真生出孤独感,这虽是左相权术 的体现,然而也的确令铁不真有了温暖的感觉。
李济世斜倚在座位上,用随和亲切的声音道:“今天是小女的成年礼,本来 老夫只打算邀几位亲朋故友,简单地庆祝一下也就罢了,想不到大家却这么热情, 非要前来捧场,老夫真是深受感动啊。”
马里南激动地站了起来,道:“相爷的千金即将成年,这是何等值得高兴的 大事啊,这不仅仅是相府的喜事,亦是帝都的大喜事,全国百姓的大喜事,试问 我们怎能不来呢?如果错过这桩百年难逢的盛事,那可是终生的遗憾呢。”
铁不真立刻在心中用“马屁精”这个称呼给马里南贴上了标签,马里南的马 屁虽然毫无新意,不过相爷的称呼却是闻所未闻,给众人带来了惊喜。
阿木加不甘人后地急忙站起,道:“马里南大人的话,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左……相爷真是自私啊,有了喜事只愿一人独享,根本就不考虑我们的感受,相 爷,我对你初时的态度表示不满。”
此人的马屁略显高明,只是在用到“相爷”这个新发明的称呼时,仍有不流 畅之感,好在他知错就改,第二次使用时,已较为自如。
李济世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倾听着众人的废话,看不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听这 些拍马之辞,还是因为修养极好,所以内心感受丝毫不流露于外。
看到又有人要站起,李济世微笑着摆了摆手,那人只好不甘心地将一肚子酝 酿已久的马屁吞回肚中,因为马屁尚未放出,他人难知滋味如何,只好日后再请 教了。
李济世道:“今天还有一件喜事,就是友国格里斯的使团已经到京,让我们 欢迎南威大公和霍东来先生光临敝国。”
大厅中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铁不真却是心中剧震,想不到十大高手之一的 霍东来也是格里斯国使团的一员,以霍东来在格里斯国的超然地位,军方请动他, 必定花了不少气力,足见格里斯国对此次和约的签订誓在必夺。
南威大公和霍东来站起身来,南威大公向众人挥手致意,霍东来却是神情淡 然,看来他对这种场面并不持欢迎的态度,只是微微点头,不失礼也就罢了。
南威大公道:“多谢左相大人的款待,我代表英明神武的释摩大王陛下和九 昊王元帅,向贵国的克里斯大王和左相表示亲切的问候?并顺祝左相的干金永远 健康美丽。”
看来格里斯国的官场也和大汉国一样,以奉承上司为常情,南威大公说到释 摩大王时,英明神武四字说得熟极而流,至于话中对左相干金的问候,想那释摩 大王和九昊王再怎样英明神武,也不可能知道左相的千金贵庚,只是这句话惠而 不废,当然顺口说来,以讨得左相欢喜。
李济世大笑道:“释摩大王和九昊王元帅太客气了,小女贱庚,也值得萦萦 于怀吗?”
铁不真忍不住就想发笑,总算生生止住,李济世此言再明白不过,轻轻揭穿 了南威大公的顺水人情。
而李济世不愿承情的态度也向南威大公发出一个信号,和约的谈判远非格里 斯君王、将相想得那么简单,要想促使和约谈成,就必须拿出诚意来。
而所谓的诚意,南威大公久历官场,当然明白其中奥秘。
两国双方的代表虽然并没有正式接触,关于和约的谈判其实已经开始了。
就在这时,从内厅中发出女子稚嫩的叫声:“我不要穿衣服,我不要穿衣服。”
左相李济世脸色大变,刚才的从容镇定完全不见,他急忙以眼色指示身边的 秀至,秀至点头会意,大步向内厅走去。
厅中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然而看见左相的脸色,谁又敢多问,忽听秀至道 :“小姐,啊!”声音中甚是痛苦,似乎已经受了伤。
众人脸色大变,秀至是左相身边的第一员大将,武道极高,更身具高深莫测 的异能,又有谁能令他受伤?
铁不真的位置靠进内厅,他侧头望去,只见一位裸身少女在内厅大吵大叫, 身边围着无数侍女,其中一名侍女手中拿着一件锦衣,看来是裸体少女的衣衫。
秀至痛苦地蹲在一边,不知伤势如何。
少女身姿美好,面庞秀丽,姿色之佳,竞不亚于铁氏诸女,只是她眼神中泄 露出的深深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忽见少女如穿越空气般穿过侍女的包围,向大厅中跑来,铁不真大吃一惊。
他倒不是因为女子的疯狂行为,而是此女穿透众人的身体如无物的举动。
想不到左相的女儿不仅是个疯子,而且身具极高深的异能,这种天生就具备 的异能,往往比后天修炼而来的异能更为精纯厉害。
眼看裸体少女就要跑进大厅,铁不真不及细想,身体用力跃起,拦在裸体少 女的面前。
裸体少女见有人阻挡,美丽的眼睛中露出可怕的恨意,铁不真忽然感到胸口 一痛,好像有千斤大锤在重击一般。
铁不真深知这并非真流袭体,而是少女天生的异能所凝聚的强大灵力,他根 本不知如何抵挡灵力袭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少女跑进大厅。
今日本是此女的大喜日子,如果任由她赤身裸体地跑进大厅,左相的颜面就 会丢尽。
左相如何丢脸倒在其次,铁不真只是不愿让这么美丽的少女成为众人取笑的 对象,她本来已经是个疯子,如果再被人取笑,那也太可怜了。
他不顾胸口剧痛,咬牙拦在少女的面前,少女的娇躯仍是直直向他撞来,纤 细的手臂已先一步陷入铁不真的身体。
铁不真从来不曾遇见这么恐怖的情景,眼看少女的两条玉臂如探入空气般进 入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却偏偏没有丝毫的异样感觉。
铁不真知道这是异能中最高深的穿越术了,普通的穿越术必须凝聚全部灵力, 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穿越墙壁之类的障碍,而少女的穿越术,却可以很缓慢地进 行。
简单地说起来,两者的功力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然而普通的异能者由于 灵力的限制,只能穿越较薄的物体,而对这位少女而言,她甚至可以穿越如山那 样巨大的障碍,两者的差别可谓天壤之别了。
铁不真知道自己无力阻挡少女前行,只能听之任之,想不到少女的娇躯在碰 到铁不真的胸口时,身体忽然一震,随即软软地倒在地上。
铁不真先是不解,直到低头看见从怀中露出的古兰斯手卷一角,这才恍然大 悟。
古兰斯手卷本来就是世间奇宝,想不到还有阻止异能者灵力的功用。
铁不真急忙将手卷藏进内衣,随即脱下身上的披风,将少女紧紧裹住。
此时秀至痛苦稍减,而左相李济世也急急赶到,看见少女倒在铁不真怀中, 齐齐一怔。
秀至惊道:“小姐怎会没能穿越你的身体?”
铁不真道:“我想她是因为灵力耗尽,才会无法穿越我的吧。”此言将古兰 斯手卷之事轻轻带过。
左相和秀至微微点头,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清少女无法穿越铁不真的原 因。
李济世见铁不真及时出手,保住了女儿的清白之躯不被他人看见,更重要的 是保住了自己的颜面,心中大为感激,道:“不真,多谢你了。”
不真的称呼前所未闻,铁不真大感好笑,他名字怪异,很少有人用这个称呼, 因为所谓“不真”就是假的意思。
李济世为了显示自己与铁不真关系的亲密,随口用了这个称呼,虽然有些不 伦不类,然而既然是左相大人的金口,也只能听之任之。
李济世上前瞧了瞧女儿,看到她呼吸均匀,放下心来。
他的神情充满慈爱,连铁不真都为之感动,看来这位名闻大陆的奸相并非一 无是处。
李济世转向秀至,关心地道:“秀至,你怎么样?”
秀至道:“只是被灵力打了一下,没有多大的关系。”
李济世点了点头,道:“至柔这些日子已好了些,为何今日却忽然又病得厉 害了呢?”
秀至道:“至柔的病时好时坏,也许前些日子只是假象,说不定那正是发病 的前兆呢。”
李济世道:“这么说来,以后更要多加小心了。”
铁不真此时已知左相为何不让人知道其家事的原因了。
这名叫至柔的少女,竟然是个疯子,又怎能向众人展示呢?
从左相和秀至二人的对话中可知,至柔的病情本来已好转,所以左相才想替 她举行这个成人礼,想不到偏偏选在今日,至柔又旧病按发。
而至柔偏偏是个天生的异能者,她一旦疯病发作,谁也无法阻拦,好在铁不 真适逢其会,否则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丑闻来。
秀至道:“大厅的客人正等着呢,大人你看该怎么办?”
李济世淡淡地道:“就让他们等着吧。”
铁不真怀中的至柔忽然嘤咛一声,竟又苏醒过来,铁不真如临大敌,急忙凝 神以待,不过细看少女的眼神,却是清澈透明,和刚才疯狂而充满怨怒的眼神不 可同日而语。
至柔发现自己倒在一个年轻男子的怀中,却丝毫没有娇羞之色,娇声道: “大哥是谁啊?”神情天真可爱之极,十足女童的模样,和她丰满成熟的身材毫 不相称。
铁不真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至柔不但是个疯子,就连智力也存在问题吗? 是了,她的病情时好时坏,必定有病的时候多,没病的时候少,左相对她的病肯 定大感头痛,不会让她轻易见人的,这也难怪她不知世事了。”
他微笑道:“我叫铁不真,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呢?”说罢就想将她放开,免 得左相认为他有趁机吃豆腐之心。
想不到至柔反而将铁不真抱得紧紧,道:“至柔要大哥哥抱嘛,对啦,我叫 至柔啦。”一边撒娇,一边扭动娇躯,她的乳房虽不算十分丰满,却是弹力十足, 如此略一扭动,乳香扑鼻,让铁不真好不难过。
李济世笑容满面地看着铁不真与至柔一问一答,脸上爱怜横陈,看得出他对 至柔是真心关爱。
开心的同时,李济世和秀至都深感惊讶,至柔的疯病是先天带来的,发作时 不提也罢,就算病情平稳时,对人也是不理不睬,一副置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模 样,就算是面对自己的亲父,也难得露出笑容。
想不到她与铁不真竟分外投缘,刚刚见面,就缠着铁不真不放了。
看到至柔和铁不真谈得投机,李济世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竟像是大气也不敢 出般,悄悄地拉着秀至后退,同时在秀至耳边低语几句。
铁不真很快就接受到秀至传来的脑波,道:“铁将军且多哄至柔几下,左相 大人感激不尽。”
铁不真点了点头,继续和至柔进行儿童般问答,并且在侍女的指引下,抱着 至柔向内厅走去。
李济世脸上的笑容直到铁不真和至柔的身影消失,才慢慢褪去。
秀至道:“真是奇怪,为何大小姐与铁不真如此投缘呢?”
李济世叹道:“这恐怕就是天命注定吧,你忘了左虚明王曾说过吗,小姐的 病只有在遇到天命所归的人才会好转。”
秀至惊道:“难道铁不真竟真是传说中的那位圣主吗?只有圣主,才会天命 所归啊,想不到阴葵的话竟半点不错。”
李济世低声道:“此事绝不可再提起,一切等到小姐的病完全好转再说。”
秀至道:“属下明白。”
二人回到大厅,李济世以小姐身体微恙为借口,将刚才的事情轻轻带过。众 人当然不敢打听明白,纷纷说道,小姐洪福齐天,些微小恙不足为虑,更有人荐 医送药,大厅中顿时又热闹起来。
铁不真将至柔抱到她的闺房,至柔一直紧抱着他。
为了躲避至柔成熟身体的诱惑,铁不真将所记得的哄孩子的招式完全用尽, 希望至柔能放他一马,然而至柔坚持不改初衷,令他大有江郎才尽之感。
“至柔小妹妹,大哥哥的脖子好酸啊,至柔能乖乖地下地自己坐吗?”铁不 真用起了苦肉计。
“大哥哥的脖子酸吗,让至柔帮你治好它。”至柔的双目发出淡淡而柔和的 光芒来。
扁芒在铁不真的颈上一扫,铁不真顿时全身舒泰,比承受了按摩还要轻松。
她的治疗术远比雪儿高明,而从目中发出灵力,更是铁不真闻所未闻的。
铁不真无计可施,只能坐到床边,将至柔放到大腿上,可恨至柔身上的披风 根本难以遮体,这样一坐下来,至柔的双峰更显突兀,而体香阵阵,撩得他不知 所以。
“不好,再这样下去的话,老子非要出丑不可。”
正当他以强大的意志力与至柔的肉体诱惑做激烈抗争的时候,至柔双目垂帘, 竟已沉沉睡去。
铁不真不敢惊动,直到至柔鼻息沉重,确定已睡熟了,他才敢将至柔的娇躯 轻轻放在床上。
至柔雪白的玉体略微地蜷缩着,却更显出躯体的曲线完美动人,她童稚的表 情配上她成熟的身体,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诱惑力。
铁不真轻叹一声,急忙拉开薄被,小心地盖在至柔的身上,这种天真与成熟 混合的魅力娇躯,实在让男人痛苦万分啊。
他慢慢地转过头来,恰好与房外左相温柔的目光对接。
李济世向铁不真轻轻摆了摆手,铁不真点头会意,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穿过几道曲廊,二人来到了一间装设普通的书房。
巴处处装饰豪华的紫式宅相比,相府简陋许多,由此可见左相和紫式龙的处 事方法完全不同,紫式龙向来是高歌猛进,咄咄逼人,而左相则相对低调,处处 小心。
然而却不能因此而论定二人谁会更胜一筹,只能说,这是两种不同性格、不 同作风的人,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对权力的追求极为热衷。
“这件事多谢你了。”在至柔的视线之外,李济世已恢复了他平静从容的态 度,多年来位处权力巅峰而所养成的不可抗拒的尊严也回到他的脸上。
“左相大人不必客气,为大人分忧是属下应尽之举。”
“铁将军隶属军部,说到属下,应该是紫式大将军的属下才对吧。”李济世 的目光仍然平静无波,然而这句话却锋芒毕露,逼铁不真表明态度,非紫则李, 除此无他。
铁不真暗叫厉害,从容地道:“属下食大汉之俸,做大汉之官,只知忠于大 王。”
这句话倒也天衣无缝,只是话意模棱两可,莫衷一是,其潜台词则是等李济 世出牌:“你若想收卖我,必须亮明条件才行。”
“大汉国如果都是像铁将军这样忠心为国,何愁格里斯国军力强大呢。”李 济世含笑而言,忽然语锋一转,道:“听说铁将军已报名参加了比武,如此可见 铁将军的确是忠心为国了。”
铁不真早知他会将话题扯到此事上,只是在国君武道老师一事上,是左相势 在必得,自己大可以摆出无所谓的态度。
李济世的奸臣本色,也在此言中有所暴露,他明明是希望铁不真作为李党成 员夺到武道老师之位,以防紫式龙掌握内廷大权,现在却变成帮助铁不真实现心 愿,这简直是在不拔一毛的情况下,就换取铁不真对他的感激和效忠。
铁不真怎能上他的当,笑道:“我也只是闲着无聊,才会报名比武的,何况 有云都晋和龙魁大师两位高手,属下怎能有望呢?”
看见铁不真如此无赖,李济世也是无可奈何,迫不得已之下,终于道:“以 铁将军的大才,城防预备队长官之职太过委屈了,人才不能大用,往往反而误事, 紫式大将军实在不会知人善用啊。”
铁不真知他已快亮出香饵,于是装作迫不及待地道:“身为军人,却是报国 无门,真令人遗憾啊。”
此番话要官的丑恶嘴脸暴露无疑,李济世反而心中大喜,此人既然官迷心窍, 就很好控制了。
他当即开出条件道:“秀至常常向我抱怨,说身边没有副手,常常为琐事忙 得焦头烂额的,你也知道皇家骑兵团防守任务本来就繁重,又要接待外国使团, 以供其参观,扬我大汉军威之责,内外诸事无日不休,秀至的抱怨也很有道理啊。”
铁不真当即顺杆向上爬,几乎是厚颜无耻地道:“属下愿为秀至大人分忧。”
李济世淡淡地道:“铁将军果然肯忠心为国,这样很好啊,不过皂家骑兵团 统领必须有贵族头街,这倒是一件难事了。”
他的条件既已开出,就等着铁不真拿出东西来交换了。
铁不真故意装作不知,轻轻叹道:“我寸功未立,怎能得到封为贵族的荣耀 呢,此事可真两难了。”
李济世暗骂铁不真狡猾,道:“此事例也不难解决,让我想想办法,对了, 如果你能在比武中取胜,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成为贵族了,因为按照大汉法律,唯 有贵族才能出入宫廷呢。”
铁不真知道李济世已完全亮出底脾,自己再也无法漫天要价了,于是声音激 昂地道:“左相放心,我一定会在比武中竭尽全力,以不负大人的栽培之恩。”
李济世大喜道:“我知道铁将军绝不会让我失望的。”
此时秀至如算好时间般出现在书房门口,道:“南威大公求见大人。”
李济世点了点头,铁不真立刻道:“如果左相大人没有事情吩咐的话,在下 就告辞了。”
李济世道:“希望铁将军常来府上做客,我想你会成为至柔最欢迎的客人呢。”
铁不真满口答应,随即退出了书房。
秀至陪同铁不真走到曲廊时,忽然停住了脚,道:“铁将军,你我不打不相 识,也算知交了,有个请求比较唐突,然而你我既为朋友,如果不说的话,我也 不知与何人商量了。”
铁不真心中一凛,他知道李济世绝不会甘心任由他占尽了便宜,秀至将要说 的话,必定会让他十分为难的,他忙道:“秀至大人,有事不妨开口,只要是我 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秀至满脸堆欢道:“我知道铁将军肯定会帮忙的。”
他很快换了副愁容,道:“我想请铁将军帮我出个主意,如何才能让郎伯宁 此人在世间消失呢。”
铁不真大吃一惊,道:“秀至大人与郎伯宁伯爵有何仇恨呢?”
秀至咬牙切齿地道:“郎伯宁吃里扒外,表面上向左相尽忠,其实却与紫式 龙暗中勾结,此人实在可恶。”
这件事的阴险之处就在于,如果郎伯宁的确如秀至所言,是紫式龙奸细的话, 那么以秀至的能力,左相的权威,完全可以轻松地将其除掉。
如今秀至却将此事假手于自己,那么左相的险恶用心就不难测知。
既然郎伯宁是紫式龙的人,自己若将其除去,则必会大大开罪紫式龙,从而 在紫党无立身之地,逼迫自己不得不投靠李党。
不过此事更有趣之处在于,左相和秀至做梦也没有想到,郎伯宁是龙九的大 仇人,铁不真认出郎伯宁的真实身份后,就有将其除掉之心,左相的要求与可谓 不谋而合。
此事可以说毫无可犹豫之处,在公在私,郎伯宁此人都非死不可。
至于杀死郎伯宁之后如何向紫式龙交待,铁不真心中已渐有腹稿。
铁不真拍着胸膛道:“秀至大人放心,我相信过不了几日?你就能听到郎伯 宁的死讯了。”
秀至神情大喜,道:“铁将军肯出手相助,那可太好了,不过此事不必让左 相知道,左相最是仁慈之人,郎伯宁虽然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左相仍想放他一 条生路,指里他能改正,可是像郎伯宁这种人,又怎能知错就改呢。此事一旦让 左相大人知道,我们就很难向郎伯宁下手了。”
铁不真暗感好笑,只是他向来极为忌惮秀至,他无力施放结界,只能如僧侣 静坐般澄思静虑,不敢胡思乱想,以防被秀至测出思想。
他答应了秀至的请求,道:“有件事还望秀至大人配合一下,那就是在公共 场所与大人见面时,大人保持低调为好。”
秀至皱眉道:“怎么,铁将军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铁不真微笑道:“如果让紫式龙无法摸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做些事来也顺 手许多,秀至大人以为如何呢?”
秀至这才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尽量配合铁将军就是了。”此时回廊处仍 不见南威大公来到,可见秀至刚才说南威大公求见议事,只是一种借口罢了。“
铁不真向秀至告辞,按原路返回,走到了大厅,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军服内 层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第四十五章获准的复仇宴罢回到家中后,恰好龙九、司马亮和亚森都在,原 来这几日阿伊莎正苦练做菜,希望将人类博大精深的厨艺带回翼人族,龙九等人 正是来试试阿伊莎手艺的。
铁不真走进大厅时,阿伊莎正紧张地问众人道:“怎么样,我做的菜一定很 难吃吧?”
“糟透了。”司马亮毫不顾忌阿伊莎的感受,道:“像这样的菜,怎能给人 吃呢,所以大家都不必动手了,全让我一个人受苦算了。”说着将桌上的三盘菜 尽揽入怀中。
亚森道:“不会啊,其实……哎,怎么把菜全拿走了呢?”
阿伊莎悲观地道:“我笨死了,连最简单的菜也做不好。”
雪儿道:“阿伊莎,你上了司马亮的当了。”
阿伊莎疑惑地道:“上当?”
雪儿忍笑道:“看看那家伙的吃相吧?如果菜很难吃的话,他会全部包揽吗?”
阿伊莎深感奇怪地道:“既然菜很好吃,为何他却要说谎呢?”
众人不禁为阿伊莎的天真发出善意的笑声。
司马亮一副被阿伊莎打败了的神情,道:“我刚刚发明的拍马屁高招,为何 在阿伊莎身上却没有效果呢,真是失败啊。”
玉怜香道:“因为阿伊莎是翼人族啊,单纯的翼人族根本就无法理解人类虚 假的奉承话。”
在雪儿耐心的解释下,阿伊莎总算明白了,她娇笑着向司马亮扑去,骂道: “司马亮太坏了,我以后再也不烧菜给你吃了。”
司马亮叫屈道:“冤枉啊,我明明是在拍她的马屁,为何还要被打呢。”
亚森道:“该打,该打,有话为何不能好好说呢,刚才我也被你弄糊涂了。”
却听有人同样叫屈道:“可怜啊,站在这里半天,也没有人搭理啊。”
雪儿笑吟吟地站了起来,道:“因为要裁定司马亮的案情嘛,所以就把你给 冷落了,对不起啊,铁大哥。”
诸女中,以雪儿与铁不真感情最深厚,所以连这种小事情都要进行安慰的, 往往也是她。
不过这并不能说,铁不真与其他诸女感情不佳。
西川无双聪慧无双,与铁不真之间常常可达到心灵沟通的境界,而性格直爽 的玉怜香与出身黑道说话粗鲁的铁不真,则有很多共同的语言。
至于阿伊莎,她虽然很难理解人类的种种行为,然而就属她对铁不真的感情 最为率真,而铁不真也极为欣赏她的天真单纯,认为这是人世间很难找到的一片 净土。
四女与铁不真之间其实是四种不同性质的感情,这不仅让铁不真充分享受到 极大的乐趣,亦让他从不会感到寂寞。
雪儿扶着铁不真坐定后,铁不真的目光转向龙九,轻声道:“郎伯宁没有死。”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几乎将坚强的龙九震倒。
他本以为大仇得报,此生可以安然度过,想不到大仇人居然还在世。
他颤声道:“确定吗?”
“很确定。”铁不真道:“事实上我第一次去日花阁时,已见到了此人,不 过那时我绝想不到,他就是你的仇人,而他现在已是伯爵而非子爵了。”
龙九几乎不能自持,这个坚强的汉子努力把持住自己,只是喃喃地道:“想 不到,想不到。”
“开始计划吧。”铁不真沉静地道:“这个未完成的复仇计划必须立刻开始 重施。”
龙九的目中闪过一丝复仇的怒火,却很快就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此事已 过去很久了,我,我现在已没有杀他的念头了。”
铁不真完全明白,龙九是怕杀了郎伯宁后无法交差,甚至破坏了刚刚打开的 局面,道:“不必有什么顾虑,此次向郎伯宁动手,我是领了杀人牌的。”
西川无双道:“是谁想杀了郎伯宁?”
“左相。”
“郎伯宁应该是左相的人啊,怎会弄到这种局面呢?”虽然来帝都不过二个 多月,西川无双已对帝都的人事了如指掌,这其中,当然有鬼眼的功劳。
“秀至查出郎伯宁有私通紫式龙的证据,所以下决心除掉他。”
“这是很有可能的,郎伯宁是政务部的次长,一旦将他摆平,紫式龙就将完 全控制了重要的政务部。”
铁不真道:“秀至的要求与我不谋而合,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这是左相的奸计啊。”龙九道:“老大,如果杀了郎伯宁,你将彻底地得 罪紫式龙,从而只能投靠左相,而左相将此事当作你的软肋,就可以公然要挟你 了。”
“龙哥,此事你不必担心。”西川无双道:“紫式龙那里,应该有办法对付 的,如果说,像郎伯宁这样的大仇人都不能杀掉的话,铁大哥做到再大的官也是 毫无意义的。”
铁不真不禁转身,与西川无双相视一笑,这种心灵契合的感觉实在很美妙啊。
西川无双道:“要想对郎伯宁动手,就必须无调查清楚他的行动规律,这件 事事关重大,不能交给鬼眼。”
司马亮自告奋勇地道:“还是让我亲自出马吧,我会将郎伯宁的一举一动都 调查清楚的。”
“这样最好,等到完全弄清楚情况后,我们再商量动手的事情。”西川无双 对铁不真道:“为了防止左相以后会因此事而要挟你,此事你不必管了,这样就 算事情发生后,你也有办法推脱了。”
铁不真笑道:“有你这位大军师,哪里还需要我操心呢,我只提一个要求, 那就是在最后关头,必须由龙九亲自动手。”
西川无双微笑道:“那是当然,只有亲手杀死郎伯宁,龙大哥心中的怨恨才 能稍微消解呢。”
龙九望着铁不真和西川无双,感激地说不出话来。铁不真明白他的心意,轻 拍他的肩头,二人相视一眼,不禁生出肝胆相照之感。
阿伊莎忽然眼泪汪汪地道:“好奇怪,为何看到铁大哥和龙哥的神情,我会 有很感动的心情呢。”
“傻丫头。”玉怜香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道:“人类之间的感情并不仅仅 是爱情啊,同性间的友情也同样珍贵,甚至更会令人感动呢。”
当晚,铁不真仍是一人独睡,虽然情欲的煎熬让他彻夜难眠,不过想到与自 己合体对诸女而言是莫大的痛苦,就只能生生忍住了。
清晨,铁不真早早起床,以洗冷水澡的方式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刚刚漱洗完 毕,就听到门外传来争吵声。
铁不真心中正不快着呢,偏偏又有人上门吵架,他含着怒气走到大门口,只 见军官预备处的马莲怒气冲冲地推开拦阻的仆人,向大厅中闯来。
铁不真此时身居预备队长之官职,等于是督军的头衔,地位比马莲高得多, 他站在大厅门口,沉着脸道:“马莲,长官的府第也是你可以乱闯的吗?”
马莲看见铁不真,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很快挂满腮部。
以马莲脸部之长,泪水到达腮部须艰难跋涉,由此可见马莲泪水之多之急。
铁不真见此情景,反而无法发火,笑道:“马长官,是谁得罪了你啊?”
马莲哀求着道:“铁长官,求求你让马丁见见我吧?”
铁不真忽然想起,自己在军官预备处时,为了使自己免受马莲的折磨,马丁 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将马莲摆平,从而为自己赢得了自由。
在这件事上,他一直对马丁感激万分。现在看来,马丁这小子知道马莲已无 法控制自己,他的牺牲就变得毫无价值,所以当然一脚将马莲踢开。
心知肚明的铁不真忍不住笑容,摊开双手道:“真是奇怪,马丁是你的情人, 如果他不见了话,我还要找你算账呢,你怎会找我要人呢?”
“铁长官,我冤枉啊!”马莲未语泪先流,只是美女哭泣如梨花带雨,令人 心生怜惜,马莲之哭,却令铁不真生出想打人之感。
“你有什么冤枉?”铁不真准备将马莲当作自己修炼涵养的最佳对象了。
“我真的没有偷人啊,我一觉睡来,那个男人就躺在我身边了,可是马丁偏 偏不相信我啊。铁长官,我真的是冤枉啊。”马莲连哭带比划,铁不真仍是一头 雾水。
“什么偷人,什么男人?马莲,你把我搞糊涂了。”铁不真真有些不耐烦了。
好在西川无双及时走来,将马莲带到厅中,柔声细问去了。
过了片刻,马莲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铁不真大为感激西川无双的救驾,如果再让他面对马莲片刻,自己的旧仇新 恨难免要爆发了。
他回到书房,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信,随手打开,发现是帝都古兰斯神庙的邀 请函,是由蓝格祭司所写。
信中说,为了准备供奉古兰斯手卷,神庙特意修建了一座经楼,如今经楼已 经完工,明日午时就要送手卷入楼供奉,请铁不真前来观礼。
铁不真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正的古兰斯手卷好端端地在自己的怀中,神庙人 员却将假手卷当成至宝,居然还特意大兴土木。
蓝格盛情邀请,自己不能不去,如今训练已走上正轨,自己不必天天过去监 督,到时去凑凑热闹也好。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西川无双含笑走了进来。
古兰斯手卷一事,西川无双诸女并不知道,铁不真遂将此事实情相告。
西川无双大感惊讶,想不到亚里亚大陆的奇宝古兰斯手卷竟被铁不真所得, 而古兰斯手卷的种种奇异之处更令她倍感惊喜。
看来自己的情郎的确是天命所归,也不枉自己抛离故国跟随了他。
铁不真献宝似地想将古兰斯手卷取出,西川无双正色道:“这件东西,你好 好保管吧,古兰斯手卷仅属于你一人所有,就算我看见了,上面也不会显露字迹 的。”
铁不真这才罢了,道:“马莲和马丁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西川无双道:“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现实,虽说马丁追求马莲是为了你, 本对她没有感情,可是他也不必用这种方法整马莲吧。”
铁不真大感兴趣,道:“马丁这小子做了什么?”
西川无双忍笑道:“马丁将马莲灌醉,弄了个男人放到她的床上,然而冲进 房间捉奸。唉,为何不对马莲明说呢,却要用这种无聊的方法。”
铁不真忍不住大笑道:“马丁这家伙果然有些手段,这个方法虽然狠毒了些, 倒不失干净利落的解决方法。”
西川无双嗔道:“你还夸他呢,马莲虽然长得丑,我看她良心倒不算坏,她 对马丁也是真心一片呢。”
铁不真生怕她以为自己与马丁一般,急忙道:“我也没说马丁做的对,只是 这件事的确令人好笑。对了,你是怎样开解马莲的?”
“我还能怎样说呢,总不能揭穿马丁的骗局吧,我只能劝她冷静下来,等到 日后寻找机会再平静地与马丁商量此事罢了。”
“这样也好。”铁不真道:“时间差不多了,应该有客人上门了。”
西川无双笑道:“紫式龙不会那么沉不住气的,也许要等晚上你回来的时候, 紫式龙才会派人来吧。”
昨晚铁不真公然参加相府的宴会,必定会令紫式龙满腹狐疑,紫式龙自然会 派人上门兴师问罪。
果然铁不真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仍不见有人上门,西川无双猜得不错,大将 军紫式龙,还是能沉得住气的。
傍晚,铁不真练兵回来,刚走进大门,西川无双就迎了上来,低声道:“你 猜猜来的人是谁?”
铁不真低笑道:“一定是千尺度吧。”
西川无双微笑道:“这次你可猜错了。”
铁不真走进大厅一看,惊讶地发现,客厅的沙发上,竞坐着云都晋。
雪儿和玉怜香等女正围着云都晋说话,不知云都晋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诸 女都笑了起来。
今日的云都晋身着华服,和上次所见到的相比,更显得丰神俊逸。铁不真虽 无自惭形秽之感,却不得不承认,云都晋无论在任何方面,都不会弱于自己,甚 至,云都晋的长处,自己却有所不能了。
云都晋抬眼看见了铁不真,立刻站起,微笑道:“都晋冒昧来访,还望铁将 军不要介意。”
铁不真哈哈笑道:“云大人能够光临寒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能见怪 呢。”
他将云都晋让至书房,仆人端上茶水后,恭身退出。
云都晋的来访,的确让铁不真有些吃惊,他本以为紫式龙定会派千尺度上门 问罪,想不到来的却是云都晋。
云都晋落座后,先道了敬仰之情,然后再聊了些他云游天下时的所见所闻, 铁不真试探着将话题引到左相身上,却被云都晋一言带过。
铁不真大感惊讶,难道云都晋的到来,和昨晚自己相府赴宴竞没有任何关系 吗?
既然云都晋不明言,铁不真总不好自己提出来加以解释,否则的话,岂不显 得自己做贼心虚。
云都晋坐了半个时辰后,便起身告辞,铁不真只得亲自送他出门,回到大厅 后,他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昨晚去相府赴宴,难道紫式龙真的毫不关心吗?
他正想找西川无双商量,解释心中疑团,忽见雪儿和西川无双从内室走出, 二人都是满面倦色,好像她们刚刚做出超体力劳动似的。
铁不真大感奇怪,道:“你们怎么了?”
雪儿疲倦得连笑容都欠奉,还是西川无双勉强一笑,道:“铁郎啊,我们还 不是为了你吗?”
铁不真疑惑不解,道:“怎会是为了我呢,我只和云都晋谈了一会话,你们 又是为了什么事情这样疲倦呢?”
西川无双与雪儿相比,还算有些精神,她坐到沙发上后,喘了口气,道: “铁郎啊,云都晋一进家来,雪儿就发现了他是一个异能者。”
铁不真对此并不感到奇怪,道:“他的老师是大陆十大高手之一的蒙德罗斯, 拥有异能实属正常啊?”
西川无双道:“可是,他所擅长的是最高级的心灵术啊,普通的心灵术,只 能看透人正在活跃着的思想,而云都晋的心灵术,是连人的潜意识都可以知道的。”
铁不真大惊失色,道:“什么,潜意识也能看到,难道刚才云都晋已经……”
他现在与紫、李两党的人打交道,都努力做到心如止水,以防被人探测心灵, 然而潜意识却是难以掩盖的,这也难怪铁不真动容。
“放心吧,雪儿早巳预设了心灵之界,封住了你的潜意识,云都晋根本就没 有真正探知你的内心。”西川无双笑道:“因为设置心灵之界极其耗费灵力,我 和雪儿可累惨了。”
铁不真慌忙一左一右搂住雪儿和西川无双,道:“多亏两位贤妻了,否则的 话,我就算死了,也不知道是怎样死的呢。”
雪儿无力地依偎在铁不真的怀中,道:“铁郎,云都晋此人非常危险,你以 后绝不能靠近他,如果与他相距一丈之外,他就无法探知你的潜意识了。”
铁不真为难地道:“如果云都晋刻意靠近我的话,我又怎能拒绝呢?”
雪儿沉思片刻,道:“这样的情况也是存在的,看来,铁郎需要下决心了。”
铁不真道:“下什么决心?”
“杀掉云都晋。”
“什么!”如果不是雪儿依在怀中的话,铁不真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虽然听起来很疯狂,可这是我们不得不做的事情。”西川无双道:“云都 晋的心灵术比秀至还要厉害,如果任由他在你身边出没的话,总有一天,你内心 真正的想法会被他探测到的。”
铁不真道:“杀掉云都晋,我并不反对,不过,此人对紫式龙极为重要,他 若被杀,将会引起轩然大波,而紫式龙必定会对云都晋的死因调查到底,那样的 话,我们就极可能被查出来了。”
西川无双道:“我们当然不能动手杀人,那样太冒险,并且以我们的实力, 也未必能杀得了云都晋,所以,我准备请我的老师动手。这几日我已联系到他老 人家了,不日,他将来到帝都。”
铁不真喜不自禁地道:“如果天奴大师能动手的话,那可太好了。”
天奴是西川无双的老师,由他出面杀掉大汉国的重要人物,当然是顺理成章 的事情,紫式龙也绝不可能怀疑到铁不真身上。
谁能想到铁不真身边的这位无双姑娘就是西川无双呢,就算想象力再丰富的 人也难以做如此想。
第二天清晨,铁不真如约来到帝都古兰斯神庙。
在亚里亚大陆众多的供奉先知古兰斯的神庙中,以圣城的古兰斯神庙历史最 为悠久,以光明城的古兰斯神庙建筑规模最大。
在大陆众多的先知古兰斯的崇拜者中,这两大神庙是他们心中的圣殿,是每 年都必须来朝圣的地方。
虽然全国对待宗教的态度不同,然而由于古兰斯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先知, 他对人类的贡献无人比拟,是已,各国的统治者都对古兰斯教派表现出宽容的态 度,这使得古兰斯教得以壮大,成为亚里亚大陆最大的宗教派别。
古兰斯神庙在大汉国的地位极为崇高,因此,神庙的领袖知心大祭司,就具 有相当尊崇的地位。
原因无他,古兰斯教众是一股谁也不敢轻视的力量。
铁不真赶到时,神庙前巨大的广场上人流拥挤,就像过节一样热闹。
古兰斯手卷是先知古兰斯留下来的唯一真迹,仅从文物的角度来看,其重要 的价值已非同寻常。
在圣城古兰斯神庙拥有手卷的时候,光明城的古兰斯神庙一直只有忍气吞声 的感觉,随着手卷的回归,光明城古兰斯神庙大感扬眉吐气,这就不难解释,知 心大祭司为何会大兴上木了。
铁不真穿过广场上的人群,来到了神庙门前,两队身穿银色军服的士兵守在 门前,禁止一切平民进入。
银色军服是皇家骑兵团所特有,铁不真看了看士兵军服上的番号,知道他们 是属于千尺度所统领的第三骑兵团。
铁不真肩上的两颗金星此时起到了作用,他径直而入,没人阻拦。
他刚刚走进神庙中,就看到了千尺度正在与几名军官交谈,他向铁不真打了 个手势,示意他稍候片刻。
打发掉那几名军官后,千尺度迎了上来,苦笑道“铁将军好轻松啊。”
铁不真道:“怎么,千尺大人负责今天的警卫吗?”
千尺度道:“无奈何,保护神庙的安全历来是第三骑兵团的责任。”
铁不真察言观色,知道昨日云都晋果然没有发现自己内心的秘密,千尺度亲 切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
铁不真放下心来,口气轻松地道:“千尺大人不必叫苦了,神庙的尊严是无 人敢侵犯的,大人的守卫任务也不过是例行公干而已。”
千尺度笑道:“虽说如此,不过今日有些大人物光临,我肩上的担子仍是不 轻啊,铁将军不可偷懒,你既然来了,就做我的副手好了。”
铁不真笑道:“愿为千尺大人分忧,吩咐吧,我该怎么做呢?”
千尺度道:“外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就负责贵宾们的安全好了,尤其要小 心的是格里斯国的那帮家伙。”
“怎么,在神庙这种地方,他们也敢兴风作浪吗?”
“没有这帮家伙不敢做的事情。虽然此次他们是为和约而来,不敢做得太过 分,不过小心无大错,铁将军只需牢牢盯住他们就行,不过,亦不可盯得太紧, 免得他们说我们大汉国小气。”
铁不真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千尺度忽然神秘地一笑,道:“铁将军昨晚去相府赴宴,大将军和我都好担 心啊。”
铁不真见他既肯说出此言,说明对自己已毫无疑心,看来云都晋的测心术虽 然厉害,不过有时也会适得其反。
他微微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左相大人既然看得起我,我怎么也 要给他点面子。”
千尺度哈哈笑道:“听说昨晚相府十分热闹,并且还发生了一件趣事。”
铁不真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左相的千金竟是疯女,真是可惜了, 长得倒还算漂亮。”
千尺度神情暧昧地道:“听说相府千金疯得可以,居然不穿衣服就到处乱闯, 铁将军算是大饱眼福了。”
铁不真为了应付他,只能自我降低格调,装出色眯眯的表情道:“不瞒你说, 我还曾将相府千金软玉温香抱满怀呢,有趣的是,左相大人不仅不以我是色狼, 反而对我大为感激。”
千尺度大感羡慕,连叫可惜,说是若早知相府中有如此精彩节目,昨日也该 到场才对。
两人说来说去,言语渐渐不堪入耳,帝都的上层风气淫糜,对男女之事看得 平常,只可惜至柔堂堂相府千金,在这两个下流的男子口中,不知被糟踏成什么 样子。
千尺度知道铁不真第一次来神庙,于是带着他游览一番,方便他尽快地熟悉 环境。
与圣城的古兰斯神庙相比,光明城神庙要大得多,建筑也美轮美奂,令人油 然生出敬仰之感。
神庙只看了一半,千尺度被人叫出有事,原来帝都的高层人物已纷纷来到。 铁不真来到神庙门口,与马里南几位熟人打了个招呼,忽见秀至和外长原崇之带 着南威大公等一帮格里斯国的官员走了进来。
秀至与铁不真微笑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因为昨晚铁不真曾去过相府,如 果秀至与铁不真仍是冷脸相对,反而不合情理。
秀至身后的一人忽然道:“这位就是铁不真将军吗?”
铁不真抬头望去,见问话之人正是霍东来,霍东来身边的莫里面色阴沉,目 光故意瞧向别处。
铁不真深吸了一口气,有莫里在,霍东来对自己的敌意已不必解释,在神庙 之中,他们固然不敢放肆,不过口舌官司是免不了要打一场的。
铁不真明知故问地道:“末将铁不真,不敢请教阁下是谁?”
霍东来微微一笑,道:“霍某来帝都之前,就听说帝都出了位少年将军,号 称将军之星,今日总算见到了。”
铁不真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阁下就是霍东来先生,听说阁下名 列大陆十大高手之一,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知道霍东来对自己绝无好感,二人之间也绝无产生交情的可能,是已言语 中不留余地。
霍东来涵养极好,仍是面带微笑道:“霍某武道平平,怎能入高手法眼呢, 至于有人将霍某名列十大高手,那也只是众人给我面子,抬举我罢了。”
铁不真有意想试试他的涵养深到什么程度,于是道:“铁某也是武道平平, 可惜却无人抬举。”
霍东来再也难以忍住气,冷声道:“铁将军武道高深之极,依我看,不日就 要入十大高手之列,听说剑圣蒙德罗斯先生刚刚去世,铁将军大可补他的位子。”
战端是由铁不真挑起,他绝没有不应战的道理,霍东来的话大含讥讽之意, 蒙德罗斯既已去世,铁不真如果补的是死人的位置,岂不是大大不吉吗?
铁不真微微一笑道:“如果是补蒙德罗斯先生之位的话,霍先生更有资格才 对,我听说在大陆十大高手之中,霍先生的名位仅次于蒙德罗斯先生呢。”
霍东来闻言大怒,只是当着满院子的帝都上层人士,却又无法发作,所有的 愤怒全集中到一双眼睛亡,只可惜霍东来没练成目光杀人的异能,否则铁不真早 已尸横此地。
在二人交战之时,秀至一直在冷眼旁观,他不知铁不真与霍东来之间有何过 节,不过格里斯国人向来狂妄自大,铁不真将霍东来损得无话可说,秀至也大觉 出气,现在见二人已经闹僵,立刻出来打圆场道:“霍先生,这里人多嘈杂,请 随我去贵宾室。”
霍东来狠狠地瞪了铁不真一眼,随秀至去了神庙后院的静室。
南威大公从铁不真身边经过时,笑眯眯地道:“铁将军口才了得啊,幸亏你 没有做外交官,否则的话,我们这些人也不用混了。”
铁不真知道他是格里斯国正使,代表的是整个格里斯国的形象,尊严不容冒 犯,笑道:“大使先生放心吧,铁某绝不会去抢你饭碗的。”
南威大公笑道:“如果铁将军是敝国人士的话……唉,不提也罢。”说完, 带着随员们也往后院去了。
铁不真刚才大损霍东来在先,而瞧南威大公的话意,却丝毫没有不快之感, 不由颇感奇怪。[ 奇书网Www。Qisuu。Com] 唯一的可能就是,霍东 来既为大陆十大高手,在格里斯国的地位又极受尊重,于是难免有些盛气凌人, 说不定,他根本没将南威大公放在眼中呢。
第八集第四十六章神庙历险供奉手卷大典定在午时进行,此时离午时尚早, 铁不真记得千尺度的吩咐,也来到贵宾室。
贵宾室极为宽阔,此时已坐满了帝都高层人士,正在享用神庙提供的茶点, 铁不真找个座位刚刚坐下,只见云都晋和老熟人蓝格祭司陪着一名黑袍肥胖老者 走了进来。
云都晋似乎与老者极熟,二人一路低声谈笑,老者神情甚欢。
三人走进贵宾室,有人上前与老者打招呼,铁不真这才吃惊地知道,原来这 位黑袍老者竟是知心大祭司。
知心大祭司地位极高,就算是帝都上层,也并非人人都能巴结得上的,却不 知道云都晋有何能耐,竟能与知心大祭司有这么深的交情。
铁不真此时看云都晋,那是越看越觉得别扭,只是他担心云都晋的测心术, 不敢离他太近,好在云都晋竟是极受欢迎,身边人不断,倒也不担心他欺近自己 身边。
忽见知心大祭司和蓝格祭司走了过来,铁不真无法回避,只能站了起来,道 :“大祭司好,蓝格祭司好。”
蓝格祭司微笑点头,神情极为亲密,二人在护送手卷回归的旅途中建立了交 情,那时已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了。
知心大祭司笑容可掬地道:“此次先知圣物得以安全回归,全仗铁将军大力 相助,我谨代表神庙向铁将军表示感谢。”
蓝格祭司道:“是啊,如果不是铁将军,谁也难以保证手卷安然回归的。”
铁不真忙道:“圣物回归,是先知在天之灵保佑的结果,我能有什么功劳呢, 最多是一些苦劳而已。”
“铁将军太过谦了。”知心大祭司忽然放低了声音,道:“铁将军,隔壁静 室有人等待,希望铁将军速速过去一趟。”
铁不真大感惊愕,什么人这么有面子,竟能让知心大祭司私递消息,此人的 身份,最起码不在紫式龙和李济世之下。
不过左相和大将军今日都没有到会,那么那位神秘人物又是谁呢?
铁不真说了声失陪,走出贵宾室,来到隔壁的静室,走到门前,只见静室房 门紧闭,铁不真不敢擅入,轻轻敲了敲门,道:“铁不真奉召来见。”
门被轻轻打开,却不见有人出来,铁不真又是好奇,又是疑惑,心中陡升警 惕。
此时紫式龙、左相和自己都在和平共处时期,不可能是他二人弄鬼,如果这 是圈套的话,就是霍东来一行人设置。
不过在帝都中,铁不真没有惧怕的道理,他推门而人,大声道:“不知是谁 想见铁不真?”
忽见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铁不真循声望去,门后站着一位蒙面女子,正徐徐 拉开面纱,露出清丽的面容,不是雅兰公主又是谁?
铁不真大感惊喜,道:“公主殿下,怎么是你?”
惊喜之余,铁不真又感到极其意外,以知心大祭司的高贵身份,怎能干出替 公主和自己拉皮条的勾当来?
看来,这一定是雅兰公主求他再三,知心大祭司万般无奈,只能充当一回皮 条客了。
由此也可见,神庙是属于保皇一派,克里斯至今仍安然无恙,说不定知心大 祭司起了很大的作用。
想清楚神庙与皇室的关系后,铁不真开始认真对付面前的难题。
雅兰神情激动,丰满的胸膛不停地起伏着,看得出她在压抑自己的感情。
“铁将军,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我……”雅兰公主欲言又止,双颊忽然 飞上两朵红云,更显得娇艳欲滴。
铁不真是风月老手,怎能不知雅兰公主的心理,看来这位养在深官的公主殿 下,对自己竟是暗生好感,这对铁不真而言,是祸非福。
与皇族的公主相恋,是他再疯狂也不敢想的念头,一旦事情泄露,雅兰公主 和自己都要糟糕。
是已,他只能装作不知,道:“想不到公主也来了,对了,是安娜陪着公主 一起来的吗?”
雅兰公主目光幽幽地盯着铁不真,似乎想以此来窥视他的真心,铁不真只能 大装白痴面孔,心中暗叹可惜。
如果雅兰不是公主的身份,他早已搂过来狠狠地亲上一亲,可是冒犯公主是 杀头的错过,就算雅兰公主毫无实权,然而她的公主名分,却是如假包换的。
“一见面,你就提起安娜,怎么,铁将军对安娜有意思了吗?”雅兰公主幽 怨更深。
铁不真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公主殿下不要多疑,我想公主出宫,身边 总有人相陪吧。”
雅兰公主像是下了决心,轻声道:“我好不容易混出官来,又请求了知心大 祭司,才见你一面,你,你有什么重要的话想对我说吗?”
这句话大为矛盾,既是雅兰公主想见铁不真,自然是有话对铁不真说,没道 理铁不真反而有话对她说。
然而铁不真又怎能不理解雅兰公主矛盾的心理,她身为公主,地位何等尊崇, 又怎能轻易开口向男子示爱呢,她能做到如此主动,已经十分难得了。
铁不真凝目瞧向雅兰公主,见她的神情十分委屈,好像随时会流泪一般,他 本想装糊涂到底,却又实在不忍,只得道:“公主殿下,你这几日可好吗?”
雅兰公主眼圈一红,泪水果然说来就来,此泪一流,她的情绪再难控制,忽 然伏在铁不真的肩头轻泣起来。
铁不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身体立刻僵住,虽然佳人的蛮腰就在面前,轻轻 一搂就可以享受软玉温香,然而他却就是不敢。
“铁大哥,你上次如果不来宫中就好了,我不知道世间有你这个人,也就不 知道思念的痛苦了,铁大哥,你好狠心啊,匆匆一别后,就再也不来了。”
这句话真情流露,铁不真就算铁石心肠,也不能无动于衷,而雅兰公主身上 的幽香阵阵传来,更令他心怀大乱。
铁不真暗暗咬牙道:“他奶奶的,管她是不是公主,自己喜欢的人不能抱一 抱,算什么男人。”
他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只因现在地位渐高,也就如常人般有了患得患 失的心理,不过市井流氓的本性却是很难根除,雅兰公主如此不顾尊严的倾诉, 将他的本性完全激发出来。
他伸手搂住久想一搂的小蛮腰,低声道:“雅兰,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入宫, 到那时,我就天天陪着你,谁也不敢欺负你了。”
雅兰公主又惊又喜,虽然已依在宽厚的男子胸膛上,她仍觉得是梦境一般, 道:“铁大哥……”
铁不真既已做出第一步,早已横下心来,不等雅兰说完,大嘴已吻上两片红 艳樱唇。
“唔……”被接二连三惊喜所打倒的雅兰公主,立刻陶醉在铁不真的热吻中。
铁不真贪婪地吸吮着雅兰的口脂兰香,大手毫不犹豫地探进大汉公主从未被 侵犯过的纤纤贵体,这禁忌的偷情让他感觉分外刺激,让他不禁想起与圣城小公 主瑞芙相处的一幕。
“不知道瑞芙和她的姐姐怎么样了?”
就在二人意乱情迷,将即入乱之时,忽听门外的人们大声喧哗起来,纷纷叫 道:“起火了,起火了。”
铁不真和雅兰急忙分开,铁不真借着门缝望去,只见门外人影晃动,鼻端隐 隐传来烟火之气,只是味道并不太浓烈。
铁不真倒不担心火势,只是如果慌忙的人们不小心闯进这间小屋,他和雅兰 之间的情事就要被撞破了。
一旦人们责问起他何时认识雅兰公主,铁不真可就百辩奠辞了。
“铁大哥,我先走了。”雅兰深知铁不真的心情,低声而不舍地道。
“也好,趁着外面大乱,我送你出去。”
“这样的话,别人就会看见了。”雅兰调皮地一笑,道:“放心吧,我有路 出去的。”
铁不真正感疑惑,墙角的一个大柜中忽然探出一个头来,铁不真吓了一跳, 仔细看去,原来却是雅兰身边的侍女安娜。
铁不真这才知道柜中另有机关,心中大感放心。
“公主,快走吧。”安娜向雅兰着急地挥了挥手。
“那么,我就走了。”雅兰身子向前走去,却仍是回过头来,恋恋不舍地望 着铁不真。
铁不真道:“雅兰,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你放心地在宫中等著我吧。”
雅兰点了点头,钻进了大柜中。安娜向铁不真做了个鬼脸,伸手拉上柜门。
铁不真等到柜中毫无动静,这才推门走出房间。
着火处在神庙的西南方向,那里是厨房的所在,想必是今日神庙中宾客众多, 厨房难免人多手杂,一时不慎,弄起这场火灾来。
士兵和僧侣们手提水桶,朝着着火处跑去,秀至等一干大员远远地站着观望, 千尺度正指挥众人救火。
铁不真看见火势不大,心中并不担心,只是千尺度今日负责守卫工作,这场 火灾必定让他大丢脸面。
忽见知心大祭司和蓝格祭司站在远处向铁不真招手,铁不真不知何故,只能 赶了过去。
蓝格祭司面带焦急之色地道:“铁将军,先知的手卷就供奉在厨房边的阁楼 上,如果大火烧到阁楼,那可就糟糕了。”
铁不真道:“这场火势完全可以控制,祭司不必担心。”
就在这时,忽见一股大火冲天而起,巨大的火舌从厨房中四处涌出,几名站 在近处正忙着救火的士兵顿时被卷进火海。
知心大祭司脸色大变,疾步向厨房边的阁楼冲去,铁不真深怕他出意外,急 忙和蓝格跟了过去。
三人赶到阁楼边时,火焰已经染指阁楼,上楼的楼梯已被封死。
蓝格祭司面如死灰,道:“完了,这下可完了。”
知心大祭司虽惊不乱,道:“请祭司和铁将军抓住我的手,让我送两位上楼 抢救手卷吧。”
蓝格祭司这才像醒悟过来般,道:“大祭司说得对,此时唯一能进入阁楼的 方法就是大祭司的瞬间移动术了。”说罢抓住了大祭司的手。
铁不真对瞬间移动术也略有心得,不过大祭司面前,他怎敢班门弄斧呢,于 是依言和知心大祭司手掌相握。
大祭司令二人凝神闭目,铁不真刚刚闭上眼睛,只觉得身体忽然轻飘飘地好 像不似自己所有,这种感觉与自己透墙而过时十分相似。
只听知心大祭司道:“铁将军可以睁开眼睛了。”
铁不真睁开眼来,发现已身处阁楼之中,楼上的火焰将楼板烧得劈劈啪啪地 乱响,烟雾呛人,看不清周围的物事。
蓝格祭司抢到一个案台上,从案上取起一个锦盒,神情宽慰地道:“天神保 佑,手卷总算没有什么损失。”
知心大祭司微笑道:“其实就算有大火烧来,也必定无法令手卷受损,手卷 是先知传下来的世间奇宝,绝不会轻易受损的。”说到这里,他的神情忽然一黯。
蓝格祭司神情一慌,道:“大祭司,有什么不妥吗?”
知心大祭司皱了皱眉,道:“今天我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会有什么大事发 生似的,难道,这是先知在给我某种暗示吗?”
此时大火已一点点逼上阁楼,然而知心大祭司偏偏在这时心血来潮,似乎非 要在此时弄清楚心中的疑团似的,铁不真不敢催促,只能看着大火着急。
蓝格祭司也像中了邪般,果呆地看着沉思中的大祭司。
大祭司缓缓道:“神庙中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手卷了,如果手卷得已保全,就 算整个神庙毁去,也没有多大的关系,看来是有人想趁乱盗取手卷呢。”
铁不真认为也有这种可能,刚才他也隐约感到,大火极可能是人为的,在神 庙中制造混乱,然后再趁乱盗取手卷,这种勾当,铁不真自己就做过一次。
以他先入为主的看法,这把火极可能是莫里等人所放,莫里对手卷早已有过 盗取之心,这次故伎重施,也应该算是很正常的吧。
知心大祭司的预知能力并不让铁不真感到吃惊,神庙本来就是人们求解疑难 方法的地方,而大祭司的责任,就是利用自己修行的能力帮助别人。
预知未来虽然是极高深的异能,不过这对古兰斯神庙中的大祭司而言,应该 不是什么难事。
蓝格祭司慌道:“大祭司,这可怎么办呢?”
大祭司道:“将手卷交给铁将军保护吧,他是武道高手,完全有能力保护手 卷的。”
铁不真也认为这个责任自己当仁不让,以他的推测,如果对方出手的话,极 有可能是霍东来,说不定,这就是霍东来随同南威大公来帝都的目的之一了。
以自己的武道,未必能敌得过霍东来,不过在现在这三人中,手卷放在自己 这里,的确是最安全的。
蓝格祭司喜道:“是啊,如果由铁将军保护手卷的话,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铁不真刚想答应,一个念头忽然涌上心头,令他伸出去的手也缩了回来。
他冷眼偷看蓝格祭司和知心大祭司的神情,发现知心大祭司神情平静,根本 看不出所以然来,而蓝格祭司的目中,却有一丝奇怪的笑意。
铁不真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蓝格手中的手卷本来就是假的,而真正的先知手卷,此时正在自己的怀中。
有一种可能性铁不真无法回避,那就是,知心大祭司已知道真正的手卷就在 自己怀中,所以他才会想出这个方法来换回手卷。
等到大火被扑灭后,手卷必须物归原主时,知心大祭司只需说一声:“铁将 军,这个玩笑开大了吧,手卷恐怕是假的吧?请把真的手卷给我吧。”
因为手卷只有铁不真经手,铁不真无法抵赖,那么他只能乖乖地交出手卷。
如果他想说:“手卷本来就是假的嘛,怎么能怪我监守自盗呢?”
可想而知,知心大祭司必定会阳阴怪气地道:“铁将军这句话我就不懂了, 手卷是铁将军护送回来的,难道在那时,手卷就是假的了吗,这究竟是白云大祭 司弄的鬼,还是铁将军早已将手卷换走了呢?”
不管铁不真怎样辩驳,都无法推卸责任。
铁不真的脑子急速转动,很快意识到自己正处在这场阴谋的中心,不由出了 一身冷汗。
联想到大火起得可疑,这更证明了他的判断。
像手卷这样珍贵的东西,怎会放在厨房附近的阁楼上呢,有点常识的人都知 道,厨房是最易着火的地方,重要的东西,当然要远远地离开厨房。
以神庙的广大,想做到远离厨房,绝不会是件难事。
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知心大祭司弄出来的,无可疑问,蓝格手中的先知手 卷自己是万万不能接的,否则的话,到时,他必须将手卷真迹交出才行。
这个知心大祭司果然狡猾异常,绝不亚于圣城神庙的白云大祭司。
“他奶奶的,难道身为大祭司的人,都是这样狡猾吗?”
铁不真在电光火石间想通了所有的疑问,他也很快为自己找出了开脱责任的 方法。
“果然有人来盗手卷。”铁不真大步冲向阁楼的窗口,神威凛凛地叫道: “有我铁不真在此,不要打手卷的主意。”
他三两步就冲到窗口,毫不犹豫地跳窗而去,冲着假想的敌人而去。
阁楼中的知心大祭司和蓝格祭司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铁不真会来这一手。
“计划失败了,大祭司,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没有理由啊,他是从哪里看出破绽的呢?”知心大祭司再次陷入了沉思。
“大祭司,请先离开这里吧,大火已经烧上来了。”
“莫非这就是天意吗?”大祭司不理蓝格的催促,喃喃地道:“白云大祭司 不可能欺骗我的,如果他想保留真的手卷而给我们一个假的话,那么他必须承担 违背先知遗言的严重后果,我想他绝不会这么愚蠢的。”
“大火快烧到楼梯口了,大祭司。”
“手卷也不可能有中途失盗的可能,因为你一直是将手卷抱在怀中的啊。”
“大祭司……”
“看来,应该还有种别的可能性吧,蓝格,我们必须将疑点找出来,这关乎 到神庙的荣誉和尊严。啊,不好,后背好烫啊。”
铁不真安然落地后,为自己的聪明实实在在地得意了一把。
如果不是自己有急智的话,先知手卷也不可能现在还安然地呆在怀中呢。
“古兰斯老头啊,你的弟子都是些什么家伙啊,为何偏偏要和你过不去呢?”
手卷在铁不真的怀中轻轻地动了动,算是一种回答。
“你想说这是他们的责任吗?古兰斯老头,不是我说你,为何不给他们一个 启示呢,这样我就免去很多麻烦了。”
手卷不再动了,表明他对铁不真的提议表示不屑。
铁不真向神庙的大门口走去,一路上,仍不时见到救火的士兵和僧侣。铁不 真暗自好笑,知心大祭司偷鸡不成蚀把米,造成这样的损失他铁不真可不必承担 责任。
他忽然远远地看到知心大祭司和蓝格祭司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阁楼下,知道他 们已用瞬间移动术离开了阁楼。
站定后的二人拼命地扑打衣衫上的火苗,神情狼狈,让铁不真暗自笑破了肚 皮。
眼看他们正向自己这边走来,铁不真连忙躲进了身边的一间屋中。
“大火怎么还在烧呢?”知心大祭司不满地道,“再这样烧下去,神庙真要 受到损失了。”
“没有大祭司的指令,云公子无法停止啊。”蓝格小心地提醒着自己的顶头 上司。
“快点叫他停止吧,还等什么呢!”
蓝格连忙向神庙一个偏僻的角落跑去了。铁不真大感好奇,云都晋怎样停止 这场火呢,看蓝格奔跑的方向,云都晋的身处之地离火场非常远啊。
他悄悄跟在蓝格的身边,因为蓝格根本不懂武道,铁不真大可不必担心他发 现自己。
看到蓝格跑进一间像是废弃了的房屋,铁不真小心地欺近房屋,透过早已破 旧的窗户向里望去。
云都晋正座在一张宽大的桌边,桌上放着一个像是将军作战用的沙盘,所不 同的是,沙盘中摆设的是缩小了百倍的神庙模型。
有两块木炭正放在沙盘的某处,铁不真凝目望去,发现那正是这场火灾生起 的地方。
云都晋又从身边的火盆中夹起一块烧红的木炭,犹豫着想再次放进沙盘中。
“再放一块的话,阁楼就会完全烧着了,虽然目的是想制造混乱,以方便盗 取手卷者现形,可是不必损失这么大吧。”云都晋喃喃自语。
铁不真大感惊讶,想不到云都晋竟会这种邪门歪道,只在貌似神庙的沙盘上 放置火炭,就能达到放火的目的,这种方法怎么看也透着一股邪气。
惊心的同时,铁不真又大感羡慕,如果自己学会这手,此后想做类似的事情 就方便多了。
就在云都晋刚想将木炭放上沙盘时,蓝格匆匆冲了进来,道:“云公子,请 住手吧。”
云都晋慌忙将沙盘上的三块木炭全部捡开,道:“怎么样,抓到盗者了吗?”
“格里斯国的人好像看穿了骗局,一直没有出手,大祭司只好让计划停止了。”
铁不真暗感好笑,知心大祭司为了骗云都晋放这把火,竟拉了格里斯国的人 做垫背,不过这也是唯一能说通的理由了。
“格里斯国人真是太狡猾,连这种高明的骗局也能识破。”云都晋有些失望 地道。
让铁不真感到奇怪的是,以云都晋擅长探测对方心理的能力,又怎会无法识 破知心大祭司精心编织的谎言,从而甘心为大祭司所用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神庙中的人员都具有相当的异能,从而可以如雪儿那样抵 抗云都晋的测心术。
“云公子,这件事太感谢你了,不过大祭司交待,此事既然没有成功,就不 必让其他人知道了。”
云都晋道:“我怎会将此事告诉别人呢,只是没有} E盗者现形,真是有些 遗憾啊。”
“云公子不必担心,格里斯国既有在圣城盗宝的先例,说明他们的盗宝之心 不会轻易打消的,只要他们敢出手,就一定会被我们抓住。”
“有大祭司和蓝格祭司在神庙坐镇,我想他们以后应该也没有这种胆量吧。”
铁不真知道再也听不到有价值的事情,他担心被机警过人的云都晋发觉,于 是悄悄离开了破屋。此时从着火的方向传来人们的欢呼,大火终于被扑灭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并没有给神庙造成多大的损失,而人们的兴致也没有因 此而被打消。
将手卷移入新楼的典礼如时进行,只是铁不真看出,知心女祭司和蓝格祭司 都有些无精打采。
众人都以为这是因为那场大火的缘故,只有铁不真心知肚明,二人是因为无 法得到真正的手卷才会意兴阑珊。
然而铁不真也深知,既然大祭司已经知道真正的手卷在自己的手中,自己以 后就不大可能有安乐日子好过了。
将先知手卷奉为至宝的神庙人员,是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好在铁不真的 麻烦已经够多,再多一两件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过得一日是一日,事到急时再设法,这是铁不真混在帝都的最大原则。
回到家后,铁不真向西川无双透露了神庙发生的事情,让西川无双暗中笑破 了肚皮。
为了不使雪儿感到不被信任,铁不真也如实地向雪儿透露了手卷事情的来龙 去脉。
雪儿立刻为铁不真担心起来,道:“知心大祭司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 会想尽一切方法取回手卷的。”
西川无双的想法却与雪儿不同。
她说道:“古兰斯神庙的人员是先知古兰斯最坚定的支持者,如果他们知道 铁郎是先知指定的圣主,说不定反而会来支持他呢。”
雪儿道:“话虽这样说,可是人的本性复杂万分,我们怎能肯定知心大祭司 是坚定的先知信徒呢,说不定,他是和左相、大将军这样的人同流合污呢。”
“这种担心也有道理,看看再说吧。”
铁不真这样总结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在知心大祭司面前暴露自己身 份的。”
为了让铁不真心里好过些,西川无双传达了一个好消息。
“老师已经赶来了,不过因为他手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暂时无法和 我们见面,不过,见面的日子应该也不远了。”
这个消息让铁不真重新鼓舞起来,有了天奴大师这个强援,他就不必再担心 霍东来等人了。
自从霍东来在帝都出现后,铁不真隐隐觉得,他和此人的冲突无法避免,由 于双方武道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一旦二人交手,铁不真成为沙包的可能性极大, 而天奴大师的出现,将改变这种被动局面。
下午,司马亮兴冲冲地来到家中,随同司马亮一起出现的,还有久未露面的 马丁。
为了躲避马莲的纠缠,马丁居无定所,显得神秘之极,为了答谢马丁舍生取 义的恩情,铁不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特许了马丁的偷情假期。
看到马丁在大厅中出现,玉怜香促狭地向内室叫道:“马莲,看看是谁来了?”
马丁紧张地道:“不会吧。”
好在出来的只是西川无双,马丁如获大赦,大口地舒了口气。
西川无双笑道:“马丁,你害得我好苦啊,这几天马莲天天来找我哭诉,这 笔精神损失费你可一定要认哦。”
马丁苦笑道:“无双小姐,你就不必拿我开玩笑了,你看我现在还像个人吗?”
仆人为大家端上咖啡后,西川无双笑着对司马亮道:“对郎伯宁的调查一定 有收获了吧?”
司马亮笑道:“先听听马丁的故事吧。”
铁不真道:“马丁,你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呢?”
马丁道:“为了躲避马莲的纠缠,这几天我藏在城郊的雪特村,结果我发现 村子里住着一位极美丽的少女,老实说,她的美丽让男人疯狂,我本想让她成为 我那段无聊生活的点缀,却沮丧地发现,我已经根本没有机会了。”
“那样美丽的少女一定会有情人了吧。”铁不真有些悠然神往之态了。
“是的,并且还不只一位。”
马丁叹息着道:“想不到看起来那么纯洁无瑕的少女竟是位荡妇淫娃啊,我 很快放弃了想开始一段感情的念头,而转成较为实际的想法。”
铁不真笑道:“你还是不改本性,是想向那位少女敲诈一笔吗?”
马丁呵呵笑道:“既然她正从事着非法且不道德的行为,我为何不能给她一 点教训呢。”
铁不真道:“结果怎么样呢?”
马丁道:“经过调查发现,少女的两位情人分别是马里南大人和郎伯宁伯爵 大人。”
铁不真早已预想其中一人必是郎伯宁,只是另一人却是马里南,这让他有些 意外。
司马亮道:“马丁想起我对他提过的调查郎伯宁的事情,于是立刻放弃了发 财的念头,而是赶紧回城来了。”
铁不真道:“马丁,你做得好,我想龙九会非常感谢你的。”
由于马丁的意外发现,清除郎伯宁的行动立刻就提到了议程,等龙九闻讯赶 到后,铁不真已拿出了一套完整的行动方案。
“由司马亮负责弄到那位小姐的手迹,由马丁负责伪造两封书信,分别寄给 马里南和郎伯宁。”铁不真笑道:“这样的话,我们就能看到一出好戏了吧。”
雪儿摇了摇头,对西川无双道:“无双姐姐,瞧瞧铁郎出了什么样的古怪主 意啊。”
“虽然有些卑鄙,这个方法却很管用。”西川无双无奈地笑笑,道:“马里 南和郎伯宁见面后,肯定会发生冲突,不过,他们未必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杀了对 方啊?”
铁不真道:“以马里南和郎伯宁的个性,他们最多会殷勤地问候对方的父母, 指望他们杀人是不可能的,人当然是由龙九来杀,然而账却要算在马里南的头上 了。”
玉怜香笑道:“哈,有趣,好一招嫁祸于人啊。”
铁不真道:“就这么定了,这次行动由无双指挥,具体的细节全由无双决定 吧。”
情郎的信任让西川无双大感受用,以她西川军统帅的资格,指挥这场小小的 战役可谓不在话下。
“啊,窗外下起雨了。”阿依莎对众人的话丝毫不感兴趣,然而她的话却回 味无穷。
铁不真,这个注定不会寂寞的男子终于要在帝都掀起风雨来了。
第四十七章政治游戏铁不真在帝都的政治游戏正在有条不紊地展开,然而就 在当晚,一个惊人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帝都——金议长被发现死在家中。
极度震惊的铁不真立刻赶往金议长的家中,抢先一步赶到的是喀斯林和他的 警察同伴。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进去。”喀斯林例行公事地将铁不真阻止在门外。
“喀斯林,我必须进去。”铁不真坚决地表明自己的态度,“金议长是政界 的大人物,如果他的死是非正常死亡的话,那么这极有可能是政治阴谋,身为城 防预备队的长官,我有责任保证不能让一些公众不该知道的消息泄露出去。”
“既然这样的话,”喀斯林看着铁不真悲愤的神情,体会到了他与金议长的 感情,“那么请随我来吧,不过请不要接触任何东西。”
“现在我最想接触的是杀人犯的咽喉。”铁不真大步走进了金议长的房间。
金议长死在卧室的床上,大量的血迹从咽喉处流出,染红了大半个房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铁不真责问着喀斯林,好像他就是凶手似的。
喀斯林皱了皱眉头,出于同情铁不真的心情,他开始介绍整个案情。
“首先发现死者的是金议长的夫人。据她介绍,金议长今晚兴致很高,足足 要了她两次。当她起床洗浴回来后,就发现金议长死在床上。”
铁不真道:“凶手的动作好快,有没有人听到或看到什么异常的事情呢?”
“奇怪的是没有。”喀斯林皱紧了眉头,“没有人听到声音,也没有人看到 外来人,甚至,在屋中和屋外的草地上都没有发现脚印。”
“如果凶手是异能者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留下脚印。”铁不真不无讥讽地 道。
“你说的是瞬间移动术吗,据统计显示,这种异能可以跨越的最大距离为十 五丈。”喀斯林对异能的知识让铁不真相形见绌,“而金议长窗外的草地宽度足 有二十丈,今晚的雨本来会给凶手带来困难,然而,草地上居然没有任何足迹。”
铁不真提出较高难度的问题:“既然连瞬间移动都无法进入此屋而不留下任 何痕迹,那么你认为凶手用什么方法杀死了金议长。”
沉默了良久后,喀斯林说出了一个让铁不真听也没听说过的名词:“神杀。”
“神杀?”
“这是一种高级的武道,也可以说是一种异能,凶手必定是极为高明的武道 大家或异能大师,他以自己的灵魂杀死了金议长。”
“以灵魂杀人,喀斯林,请你解释清楚一些。”
“事实上,世间的确存在着这样的可怕手段。”喀斯林叹息着道:“从理论 上来说,人的灵魂可以暂时脱离人的肉体而存在,从而神游千里杀人。”
“神游千里而杀人。”铁不真喃喃地道:“这简直是不可想象啊。”
“当然,世间还没有人能达到这样的境界,神游千里只是一种说法,不过, 让灵魂飘浮数里而杀人的话,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推断呢?”
喀斯林耐心地解释道:“我对各种兵器造成的伤口的情况了如指掌,然而金 议长咽喉上的伤口却不属于任何一种兵器伤,并且,伤口处还带着轻微的烧灼伤, 这是真流剑之类武器才可以造成的,所以说,切开金议长咽喉的是一种性质和真 流剑差不多的武器,因为只有人体内真流才能给金议长带来那样的伤害。”
“以灵魂杀人,也和真流剑杀人差不多吧?”
“可以这么说吧。”喀斯林的耐心好像用完了,道:“现在你的好奇心已经 得到满足了,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呢?”
“请务必找到凶手。”铁不真很不客气地道:“否则的话,我就认为你是帝 都最无能的警察。”
“我是否是帝都最无能的警察,不是你所能决定的。”喀斯林毫不退让。
自知在破案上根本不是喀斯林的对手,铁不真放弃了想自己调查的念头。
虽然与喀斯林的关系并不融洽,不过他相信喀斯林的正义感和职业道德,这 是一位不会被任何东西所改变的家伙。
铁不真退出卧室,来到大厅,看到康德爵士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厅中,望着 墙上挂着的金议长的画像黯然神伤。
铁不真走到他的身边,康德没有回头,低声道:“铁将军,你对此事有何看 法?”
在听到金议长被杀的消息时,铁不真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一场政治谋杀。
这几天,有关和约的谈判尚未进行,和约已是帝都最热衷的话题。
朝野上下,都对和约表示出欢迎的态度,认为这能使长年征战的大汉国得到 喘息之机,只有金议长、康德和野龙将军为代表的阵营提出强烈的反对意见。
由于金议长主持着代表着最高权力机构的议会,他的意见无疑具有相当的鼓 动性。
而康德在士官阶层的影响不可小视,野龙将军在军中的影响更毋庸赘述,这 三人联合发出的声音远远超出人们的意料,是已,虽然掌控大汉实权,李济世在 这个问题上,却和金议长打了个平手。
耐人寻味的是,紫式龙并没有对合约表示出明确的意见,随着金议长的被刺, 反对派将因失去议会这个主战场而陷入困境,野龙将军和康德顿时显得孤立无助, 而以铁不真此时的地位,他根本无权对和约发表任何意见。
铁不真的沉默表示了他的态度,康德知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遂轻声道: “也许下一个就是我了。”
铁不真不知如何安慰康德爵士,以他此时的实力,是根本无法对康德爵士进 行有力保护的。
这时一群记者不顾警察的阻拦拥进了大厅,这群人像没头的苍蝇般在房中乱 窜,对警察和金议长的家人进行围追堵截,希望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直到金宅的守卫手持大棍像驱赶流民一样将他们逐出大厅,四周才安静下来。
回到家中后,铁不真心情大坏,连最美味的咖啡也引不起他的兴趣,诸女了 解他的心情,谁也没有上前打扰。
跟看着最敬爱的金议长离奇暴毙,自己却束手无策,那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 令他无比痛苦。
铁不真坐在书房中随手乱翻着书本以解心中忧闷,这些书都是雪儿高价买来, 以供她的情郎学习所用,只是铁不真除了在书房假寐时嫌枕头太低而以书代之外, 其他时间绝无暇顾及它们。
此时他无意中翻开桌上的一本,一张粉红色的字条忽从书页中掉落下来。
铁不真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君若有暇,不妨来鹿角茶楼一聚,帝 琳。”
铁不真一见帝琳的名字,顿时心头火起,帝琳和他的约定言犹在耳,难道金 议长之死竟是她所为!
他抛下书本,就向大街上冲去,雪儿在他身后叫道:“铁大哥,看见桌上的 字条了吗?”
铁不真道:“老子这就找她算账。”
雪儿见铁不真脸色发青得吓人,这是她自从跟随铁不真以来,他最愤怒的一 次。
带着一丝担心,雪儿回到房中,对西川无双道:“无双姐姐,我们要不要去 看一看,铁大哥武道虽然不算差了,可未必是帝琳这个杀手的对手呢。”
“你以为凶手是帝琳吗?”
“难道不是吗?”雪儿道:“她曾和铁大哥有过约定,只要是铁大哥身边的 重要人物,都会自动上她的杀手黑名单。”
西川无双摇了摇头,道:“也许帝琳与铁郎约定时,的确有过那种想法,可 是,她有那样做过吗,就算刺瞎鬼眼的眼睛,也只是奉左相之命而为,并且还留 下了鬼眼的性命,这根本就不符合她的作风。”
雪儿道:“的确是这样啊,她为何没有履行自己的约定呢?”
西川无双笑道:“因为她喜欢上了铁大哥啊,如果她真想给铁大哥制造麻烦 的话,我们早已焦头烂额了。”
雪儿道:“虽然帝琳此人很可怕,不过她也有可爱之处,希望铁大哥好好与 她交谈,不要触怒了她才好。”
“放心吧,铁大哥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精明,他知道怎样处理这种事情的。”
鹿角茶楼开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中,茶楼的主顾们大多是生活在附近的市民。 在亚里亚大陆,人们对茶这种传统的饮料逐渐失去兴趣,只有较为怀旧的人才喜 欢这种代表悠闲,仁活方式的清淡饮品。
铁不真审视着四周的地形,暗暗发恨道:“很好的地方,如果动起手来的话, 不会惊动太多人的,该死的帝琳,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走进茶楼,他一眼就看到了帝琳。
帝琳神情悠闲地坐在窗外,饶有兴趣地看着街下的风景。
她并没有穿着她标志性的黑色紧身农,而是一身帝都流行的淑女打扮,她的 面前放着一盏清香四溢的清茶。
如果仅仅看她俏丽动人的外表,铁不真简直不敢相信,此女是大陆上最传奇 的杀手帝琳。
“我不能被她的外表所迷惑,魔鬼都有一副美丽的外貌。”铁不真如是想的 时候,已证明帝琳在他心中的微妙地位。
“你说!”铁不真双手撑在桌上,以最具威胁的神态低吼道:“金议长是不 是你杀的?”
然而帝琳的低胸装束给了他一点困扰,他责问的时候,竟忍不住扫了一眼帝 琳微露的雪白胸部,而帝琳低头的动作让他看清了那道迷人的深沟,这使他的双 臂差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如果事实正如你想象的那样,你会怎么做呢?”帝琳的悠然语调让人忽略 了这句话的挑战意味。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铁不真狠狠地扫了一眼帝琳的酥胸,下决心般 地道:“我就杀了你。”
“你恐怕做不到吧。”帝琳轻笑道:“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能把我杀掉呢?”
虽然侥幸击退过帝琳一次,但那只是铁不真身上日之印记的功劳,仅以武道 而论,铁不真绝无杀死帝琳的把握。
“我会与你周旋到底。”铁不真咬牙切齿地道:“就算我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人家好怕哦。”帝琳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铁不真急忙扭过头去,生怕自己再被迷惑。
“连看都不敢看人家一眼,居然还说出想杀掉人家的话。”帝琳咯咯地笑了 起来,好像取得了某种胜利。
“少废话,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你认为呢?”
“我需要的是你的回答。”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你想杀人的话,就请动手好了。”帝琳的脸上 失去了笑容,甚至还有了一丝淡淡的幽怨。
这丝凄美的伤感让铁不真心中一动,向来敏感的他忽然隐隐觉察出了什么。
他的头脑很快冷静下来,回想与帝琳交往,他忽然发现,这个自己一直最害 怕担心的女人,其实井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换言之,她不仅没有履行她杀人的约定,反而在清水河之役中救了自己和全 军千人的性命。
铁不真忽然明白,帝琳脸上出现的伤感,只是因不被自己理解而生。
大悟后的铁不真心中涌出了惊喜,现在他可以肯定,全议长绝非帝琳所杀。
他全身顿时放松,坐了下来,忽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知道你跟这件事 无关,我觉得好开心。”
“为什么呢?”
听到帝琳的问题,铁不真才意识到刚才的这句话泄露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因为,我……”铁不真忽然有些不安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对了,你 约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帝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而铁不真则像被看穿心事的小偷变得局促不安起 来。
其实他们心中都明白,有一种感情在彼此心中滋长着,然而谁也不愿放弃自 尊先行开口,就连一向厚脸皮的铁不真,也在潜意识中控制着自己对帝琳的感情。
“对于凶手,你心中有什么人选吗?”帝琳开口打破了二人间沉默的气氛。
“我想,在此时的帝都,能够以那种方式杀人的,也许只有霍东来了。”虽 然帝琳是左相的人,然而铁不真却觉得,自己有理由在她面前坦陈心迹。
“目前的帝都,并非只有霍东来一位高手。”帝琳道:“就我所知,足有三 人能够以神杀的方式杀人。”
铁不真惊讶地道:“怎会有三人呢,那二人都是谁?”
“左虚明王和天奴。”帝琳道:“这两大高手已来到帝都了。”
“左虚明王和天奴?”铁不真对天奴大师的到来是心中有数的,左虚明王却 让他感到吃惊。
所谓大陆十大高手其实已算一个过时的名词,因为这十大高手大多已渐渐老 去,属于他们的辉煌已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
然而十大高手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却并没有因岁月的流逝而有所磨灭,反 而更加清晰。
在十大高手中,目前仍存于世的不过五六个人了,那就是圣城的保护神、武 道至尊剑道魔皇、格里斯国大元帅,亚里亚大陆继西川流枫之后最伟大的名将九 昊王、格里斯国国师至尊法师、天一阁阁主霍东来、左虚明王、天奴。
随着剑圣蒙德罗斯的逝世,昔年名噪一时的大陆十大高手已去了一半。
仅存的五大高手中,有三人已成为格里斯国的重臣,而天奴大师和左虚明王 则无所属,这其中,又以左虚明王最难捉摸,大陆中关于此人的传说数不胜数。
对左虚明王的评价,有无数个版本,然而没有任何一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
如果说,剑道魔皇是因为行踪不定而成为谜团的话,左虚明王则因其性格的 反复无常而成为人们口中的谈资。
“左虚明王有杀死金议长的理由吗?”铁不真提出这个问题时,并不想得到 确实的答案,帝琳虽然消息灵通,但对左虚明王此人,也不可能十分了解的。
“左虚明王如果想杀人的话,根本是不需要理由的。”帝琳道:“不过,我 认为他没有理由杀死金议长。”
“为什么呢?”
“左虚明王和左相走得很近,他的弟子龙明伦成为雅都城的城主就是最好的 证明。”帝琳道:“照此分析的话,左虚明王就不可能是凶手。”
帝琳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出来,然而铁不真理解她的分析。
左相是和约的倡导者,所以金议长的死,人们很快就会怀疑是他所为,这对 左相的形象毫无好处,左虚明王既然与左相走得很近,那么对左相不利的事情, 他是不可能做的。
“难道是天奴大师吗?”
“天奴是常年居住在西川国,据说,西川国的公主西川无双就是他的弟子。” 说到这里,帝琳忽地笑道:“你身边那位美人儿,好像也叫无双吧。”
铁不真笑道:“我曾养过一只小狗,名字就叫帝琳。”帝琳莞尔一笑,道: “你这人就没正经,人家正和你说正事呢。”
“你怀疑是天奴所为吗?”
“为了西川国的利益,杀死大汉国的重臣,这不能说不是充分的理由。”
“我可以肯定天奴大师绝非凶手。”
“哦?”
“和约如果签订,腾出手来的大汉国会做什么呢?当然是进攻西川国,天奴 大师是伟大的预言家,他应该不会预料不到这种结果吧,金议长是和约最大的反 对者,天奴绝没有杀他的理由。”
“那么,你仍然认为是霍东来?”
铁不真叹了口气,道:“只要是和政治扯上关系,一件小事也会变得复杂万 分,在没有确定凶手之前,我无可奈何,然而,一旦凶手被指证,那么,帝琳, 我郑重地告诉你,无论他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帝琳的目光掠过一丝忧色,柔声道:“铁不真,如果发现凶手了的话,请不 要急于动手,为金议长报仇是件危险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在冷静下来之后 才考虑复仇的计划。”
也许这句话才是帝琳约铁不真出来真正想说的话,帝琳以她特有的方式告诉 铁不真,他在她的心中是多么地重要。
凄迷的夜色因这句话而变得温婉动人,铁不真的心中充满愉快,喝着余香满 口的清茶,铁不真忽然意识到,帝琳对他的感情就像这传统的清茶,虽然绝不惊 心动魄,然而回味悠长,连绵不断。
与帝琳分手后,回到家中的铁不真睡了个香甜的梦,在梦中,他与帝琳翻云 覆雨,极尽缠绵,醒来后的铁不真欣喜若狂。
他知道这个梦很快就会变成现实,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个特立独行的女人列 为他的收藏之一。
第二天,司马亮带来了好消息。
司马亮顺利地盗来了雪特村少女的笔迹,为郎伯宁设计的圈套正在形成。
马丁用他擅长伪造文书的才能,精心模仿了少女的笔迹。在西川无双的指导 下,写了两封情意绵绵、肉麻无比的情书分别送给了郎伯宁和马里南。
在信中,西川无双以少女的口吻向二人发出了甜蜜的邀请,读到此信的铁不 真也不禁为之怦然心动,不知内情的郎伯宁和马里南想必更加无法拒绝这样的幽 会。
幽会的日期订在明日夜晚,这也表示郎伯宁的生命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铁不真抽空去了警局,喀斯林对他的到来并不表示欢迎,并且拒绝回答铁不 真的任何问题。
他的理由是,他不能让破案的工作得到打扰,而铁不真显然也没有过问此事 的权力,作为死者的亲朋,他所能做的是等待。
怒火冲天的铁不真随即在皇家骑兵团找到了千尺度,他想通过千尺度对喀斯 林这个可恶的家伙施展一定的压力。
千尺度对他的到来感到欣喜,他首先向铁不真表示,他对金议长的死感到极 为震惊,希望铁不真能节哀顺变。
金议长和铁不真亲密的关系路人皆知,千尺度的态度非常合理。
听完铁不真在警局的遭遇后,千尺度无奈地笑道:“喀斯林就是那样的人啊, 别说是你,有一次我去找他有事,他也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着实让我气得半死。”
铁不真道:“真不明白这家伙为何能活到现在?”
千尺度道:“此人的确是极优秀的人材,帝都的治安几乎都在靠他维持。由 于他的脾气,他一直得不到晋升的机会,不过这个古怪的家伙好像并不在意,只 要不剥夺他打击罪犯的权力。”
“有什么人能让喀斯林做出让步呢?”
“甚至连警督李伯嗜也难以令他让步啊。”千尺度想了想,道:“或许我可 以让你见一见喀斯林的直属上司,一位嗜酒如命的家伙,此人虽然只是一位大队 长,然而由于他可以直接管辖喀斯林,喀斯林对他也无可奈何。”
铁不真笑道:“对付严格遵守程序的家伙,也只有程序能管住他了。”
千尺度哈哈一笑,随即神秘地道:“对了,对金议长的死,你有什么看法呢?”
铁不真叹道:“正因为想弄清楚这些问题,我才想去找喀斯林啊。”言下之 意,他对此一无所知。
千尺度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以我私人的判断,这件事极可能是左相所为。”
铁不真早已知道千尺度有此一说,他无疑是想利用金议长的死加深自己对左 相的仇恨。
他吃惊地道:“左相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暗杀大臣吗?”
“因为金议长极为反对和约的签订,你该知道,南威大公与左相走得很近, 可想而知,南威大公许给了左相极大的好处,得到好处的左相,必须让和约顺利 地完成。”说到最后,话中竟有悻悻之意。
这句话给铁不真带来的信息就是,紫式龙对南威大公只与左相接触表示出了 反感,由于南威大公只认左相说话,紫式龙在对左相得到的好处垂涎三尺的同时, 对自己的权力受到漠视必定愤怒万分。
铁不真明白了紫式龙为何不对和约表态,同时,他也感到奇怪,以南威大公 的外交阅历,他不可能不知道紫式龙举足轻重的影响力,那么他对紫式龙的工作 为何却迟迟没有展开呢?
比较可能的情况就是,南威大公深知左相和紫式龙的关系,所以不敢轻易地 向紫式龙表态,以防激怒左相,或许,南威大公是想与左相达成某种共识之后, 再向大将军进攻吧。
千尺度的话无疑表达一个强烈的信号,那就是紫式龙对南威大公已失去耐心。
铁不真感到自己的机会到了,他完全可以利用紫式龙达到反对和约的目的。
他完全可以利用南威大公没有及时向紫式龙出手的空档,撒一个弥天大谎。
“千尺大人,有件事我必须向你报告。”
千尺度连忙道:“铁将军,请不要用报告这个词,你我之间不存在上下级的 关系,那么,你想说什么事情呢?”
“有一件针对大将军的行动正在进行中,如果我的预感没有错的话,这件事 对大将军的危害将是极为惊人的,说不定……”他故意停住不说,以便激发千尺 度的想象力。
“难道大将军的生命会受到威胁吗?”千尺度虽然有些震惊,然而却不以为 然地道:“左相恐怕还没有这个能力吧。”
铁不真很快体会到了千尺度对保护紫式龙安全的信心,以紫式宅的森严守卫, 加上紫式龙本身就是武道高手,试图撤一个刺客的谎言是行不通的。
铁不真只好将事情夸张化,他像是在回忆道:“不过我清楚地记得,在我去 相府赴宴时,秀至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请说:”千尺度的神经无疑已绷紧了。
“当时秀至对我进行了游说,希望我加入左相的阵营,当然,这被我毫不犹 豫地拒绝了,我向他指出,是大将军将我从阿木尊的陷害中拯救出来,也是大将 军令我得到了城防预备队长官的职位,而左相做了什么呢?显然,他什么也没有。” 铁不真解释道:“最后一句话是我心中所想,我不会蠢到对秀至直言的。”
“这是当然的。”千尺度有些急迫地道:“那么秀至当时说了什么呢?”
“他冷笑了两声,并且说:大将军,大将军,他还能做几时大将军。”
千尺度陷入了沉思中,淡淡地道:“秀至当真这样说过吗?”
铁不真了解千尺度的精明厉害,他绝不会仪仅以自己的片面之辞就做出判断, 好在他在撒谎前已心中有数。
“千尺大人,以我们之间的交情,我应该可以畅所欲言吧。”
“当然,说你想说的话吧。”
“请恕我直言,南威大公为何不对大将军展开游说行动呢?以他对大汉国的 了解,他应该不会不明白大将军在朝野的影响力吧?”
“这件事的确有些奇怪。”
“我想理由可能就是,南威大公从左相处得到了某种信息,他认为大将军已 朝不保夕,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南威大公漠视大将军的行为才能得到解释。”
千尺度沉思良久,终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表明铁不真的话起到了效果。
“左相当然不会派出刺客,这种愚蠢的主意就连孩子也不会采纳的,我所知 道的是,左相将有可能发动兵变。”说完这句话时,连铁不真自己都感到好笑。
“兵变!”千尺度果然紧张起来。
当然,铁不真不能指望千尺度和紫式龙完全相信他的话,然而只要紫式龙对 此产生疑惑的话,对和约的签订无疑会产生破坏性的后果。
千尺度想了想后,道:“铁将军,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左相想发动一场兵变呢?”
铁不真当然找不到任何证据,他狡猾地微微一笑,道:“千尺大人,我无法 说什么,不过,千尺大人不妨留心那些对大将军心怀不满的人。”
这句话模棱两可,既没有确指其人,却又确指其事。
千尺度再次点了点头,道:“铁将军,感谢你的提醒,我会留意的。”
此时有军官求见,有军务商议,铁不真趁机告辞,道:“千尺大人,我能有 今天,全靠大人栽培,末将明晚在百花阁备了酒宴,还望大人光临。”
千尺度笑道:“铁将军太客气了,我明晚准到就是。”
铁不真一笑而退。
明晚是龙九向郎伯宁报仇的日子,西川无双已准备停当,根本不用铁不真插 手。
铁不真又要扯上千尺度,就可脱去嫌疑了。
第二天黄昏时分,守在马里南和郎伯宁家门口的司马亮和马丁来报,二人已 兴冲冲地出门去了。
铁不真知道伪造的情书派上了用场,心中大感欢喜,龙九更是激动万分。
众人草草吃过晚饭,趁着城门未关之时,混在出城的人流中走出城去。
铁不真让司马亮和马丁回到军营,自己则应约来到了百花阁。
索林和军营中的两位万骑长早已先到了,铁不真拉上他们,不过是给自己多 几名人证。
郎伯宁之死必然会令左相震怒,有千尺度和索林等人作陪,铁不真就可以轻 松脱去干系了,最重要的是,左相就算知道郎伯宁是他所杀,也无法找出证据, 从而难以因此对他要挟。
千尺度迟迟未到,铁不真心中疑惑,却只能耐心等待,眼看菜肴都有些凉了, 千尺度才匆匆赶到。
铁不真见他面带欢容,笑问道:“千尺大人,有什么喜事值得这样高兴呢?”
千尺度哈哈一笑道:“这件事多亏了铁将军提醒,将来大将军论功行赏时, 铁将军该记上头功的。”
铁不真更是奇怪,笑道:“千尺大人不要吊我们胃口了。”
千尺度道:“不瞒铁将军,昨天你一席话,我是半信半疑,本着试试看的心 理,我派人对大将军的那些对头进行调查,果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铁不真不禁暗叫万幸,自己不过是随口编了一句谎话,想不到千尺度果然雷 厉风行的调查起来,更想不到帝都果然有人想发动兵变,这下子就将自己的谎话 圆了个十足十了。
索林道:“千尺大人,究竟是什么大阴谋呢,如果不方便说的话,我们三人 可以暂时退开?”
千尺度含笑道:“正要倚仗几位将军的帮忙呢,所谓的天大阴谋,正如铁将 军所料,帝都果然有人想发动兵变。”
索林三人齐齐变色,却又很快地面露兴奋之情。
这些人长年不受重用,正盼着有朝一日能一展才能,如今的兵变事端正好让 他们有用武之地了。
索林道:“千尺大人说得清楚些,究竟是什么人在闹兵变呢?”
千尺度道:“还不是些闲得发慌,自认为怀才不遇的退役将军们。”
这句话让索林等人心中打鼓,在铁不真未来预备队之前,他们无疑也属于千 尺度所指的那种人,好在铁不真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才恢复了些信心。
铁不真道:“千尺大人已查清他们都是谁了吗?”
千尺度道:“主要是军官预备处的那些被罢黜不用的军官们,为首的是一名 督军级别的高级军官和两名万骑长,他们的名字我无从确定,只知道有一名万骑 长叫什么青鹿。”
铁不真身躯微震,他知道千尺度所指的是何人了。
他虽在军官预备处只呆过一天,却对那场由军官预备处的军官们上演的纸上 战役记忆犹新,他清楚地记得,其中一名万骑长就叫青鹿。
“青鹿!”索林叫道:“这家伙不是疯了吗,怎么也参加叛乱了?”
千尺度冷笑道:“装疯只是这些人欺骗人的手段,他们也因此躲过了我以前 对他们的调查,不过现在他们的真面目已经露出来了,好在我们及时地发现了他 们。”
铁不真道:“如果千尺大人觉得我们还有用的话,我们申请加入这场平叛行 动。”
千尺度深感喜悦,道:“我刚才说过,正要靠各位的相助呢,因为这些人曾 握有兵权,在帝都的各部队中,很难说没有支持者,而城防预备队的士兵都是新 招入伍的,和他们绝没有瓜葛,所以,我才想请诸位出马。”
索林等人齐声道:“愿为大人效力。”
千尺度一拍大腿,道:“太好了,我已打听到这些人在郊外的雪特村聚集, 请各位将军立刻回营收拾人马,这就随我去平叛。”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笑道:“今天让铁将军破费,实在不好意思,等这 件事办成之后,千尺度定要好好地请诸位一顿。”
铁不真道:“事不宜迟,请索林将军立刻回营整顿兵马,在城外等候吧。对 了,对方有多少人呢?”
千尺度道:“对方人数不多,只有十几名军官,他们这次的聚会,想必是在 商量如何发动兵变吧,我们只需带着二百骑兵,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索林三人立刻回营去了,铁不真刚想动身,千尺度拉住他道:“铁将军,这 些小事就由他们做好了,趁着兵马未到,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铁不真道:“请千尺度大人指教。”
千尺度忙道:“指教不敢。说来很不好意思,自从铁将军去相府赴宴后,我 和大将军都对铁将军怀有疑虑,然而今天的事情却证明,铁将军对大将军是忠心 耿耿的,我为我曾对你的怀疑表示最深的歉意。”
他倒了两杯酒,递给了铁不真一杯。
铁不真笑道:“对我产生怀疑是应该的,千尺大人又何必自责呢,换成我的 话,我也会对这种亲近对手的行为表示疑惑呢。”
千尺度笑道:“铁将军不必再说了,再说下去的话,我就更加没脸见人了, 我就借用铁将军的酒,向你表示歉意吧。”
铁不真笑道:“千尺大人既这样说,我也不再客气了。”
两人举杯饮毕,相视大笑。
铁不真并没有被千尺表示出来的友好所迷惑,他非常明白,千尺度选在此时 向自己道歉,其实不过是想借用自己的力量罢了。
正如千尺度自己所说,青鹿将军等人曾在帝都的军队中任职,和军中的现役 士官们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千尺度不敢动用自己的部队,就是生怕临时会出状况,如今最可放心的军队, 反而是自己所领导的城防预备队。
同时,铁不真又深感自责,青鹿等人虽然和自己没有任何交情,然而这些人 却将会死在自己手中,如果自己因此而步步高升的话,可以说,是青鹿等人的鲜 血为他铺平了道路。
铁不真并不是富有强烈正义感的人,他只是觉得,牺牲别人的生命而使自己 升官发财的话,未免有些令人良心不安,更令铁不真感到忧虑的是,青鹿等人偏 偏选在雪特村聚会,说不定自己的军队就会和西川无双等人撞到,到那时会发生 什么事情,他心中更加没底。
千尺度看到铁不真严肃的神情,以为他是在为将要到来的战斗感到担心,于 是笑道:“铁将军曾有以少敌众的辉煌记录,难道会为这小小的战斗而担心吗?”
铁不真笑道:“我所想的是,如果在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万一被对 方逃跑的话,我简直没有脸向大将军交待千尺度哈哈大笑道:”铁将军尽管放心, 我相信这些叛军绝对无法逃走一人的。“
铁不真此时已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通知西川无双,取消今晚的 任务。
二人立刻出了百花阁,千尺度的亲兵已在门外备好了马,二人上了马后,直 奔城外。
守门的士兵见千尺度大人要出城,不敢怠慢,急忙打开了城门。
二人在城外等了很久,也不见索林将军出城,铁不真皱着眉头道:“怎会这 么慢呢?”
千尺度怒道:“索林将军究竟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马蹄声传来,索林独自一人赶到了,却不见那二百名骑兵。
千尺度大怒道:“索林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索林怨气冲天地道:“今天恰好是皇家骑兵第一团负责警备任务,这些家伙 认为我们城防预备队无权在夜问出城,我们费了半天唇舌,他们才让我一人前来 面见大人,说见了大人的面,才能让我们出城。”
皇家第一骑兵团是秀至带领的,和千尺度的第三团是死对头,千尺度更加愤 怒,道:“太不像话了,难道谁敢冒用我的名义调动兵马吗,秀至分明是在和我 捣乱。”
铁不真见有机可趁,不失时机地道:“秀至的做法恐怕另有玄机吧。”
千尺度顿时醒悟过来,道:“你是说,他想阻止我们出城,然后提前向青鹿 等人通风报信吗,哼,绝对是这种情况。”
铁不真奸计得售,心中略感放心,如果今晚无功而返,大可以将责任全推到 秀至身上。
千尺度不敢再耽误时间,急忙随着索林去了,过了一会儿,马蹄声哗哗传来, 二百名骑兵已经赶到了。
铁不真见队伍中有司马亮、马丁、古尔等自己昔日的特别行动队队员,心中 更觉放心,有了他们,自己就有办法通知西川无双了。
千尺度不及与铁不真说话,就急急地催着队伍向雪特村进发,铁不真对司马 亮使了个眼色,司马亮会意,渐渐向铁不真靠拢过来。
铁不真大声地对飞奔在前面的千尺度道:“千尺大人,你在前领队,我在后 面押阵,以防有人掉队。”
城防预备队毕竟是没有经过实战的军队,在帝都中,也很难有练习马术的机 会,千尺度连忙道:“铁将军想得周到,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看着众骑兵一个个从铁不真身边飞驰而过,铁不真对司马亮道:“你立刻赶 到雪特村找到无双,让她取消今晚的行动,以免被千尺度撞到。”
司马亮点了点头。
铁不真又道:“最好也通知青鹿等人,让他们速速离开。”
司马亮惊讶地道:“头儿,这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啊,怎能这样放弃呢?”
铁不真道:“青鹿等人虽然是叛军,却是反对紫式龙的一股重要力量,他既 然反对紫式龙,就有被我们所利用的可能。”
司马亮喜道:“还是头儿想得周到。”
铁不真道:“我会想办法让队伍的速度慢下来,你和马丁尽快地赶到雪特村。”
司马亮点头应下,迅速找到马丁,二人故意放慢速度,等到所有的骑兵都过 去时,才改变方向,从一条林间小径赶往雪特村。
铁不真在回帝都的旅程中,已练就了过硬的马术,他紧打几鞭,就超过了不 谙骑术的城防预备队骑兵们,追到千尺度的身边。
“铁将军的马术好精绝啊。”心情转好的千尺度笑道:“你离我有数百丈远 了,却说赶上来就赶上来了。”
铁不真道:“千尺大人,骑兵的速度虽然够快,然而在夜间行军,声音也太 大了,青鹿等人都是行伍出身,他们应该能听出我们是冲着他们而去的吧。”
索林等人急忙点头称是,他们急于立功,竟忘了这行军的常识,心中对铁不 真大感敬服。
千尺度恍然大悟,点头道:“我只顾着赶路却忘了行军的大忌,不错,看来 必须放慢速度,否则马蹄声肯定会把叛军吓跑的。”
他立刻传令,责令大家让马匹慢跑,虽然这样做会多花些时间,然而和吓跑 叛军的可能相比,这样做还是划算的。
不过如此一来,全力奔驰的司马亮和马丁就可以赶在大队人马到来前到达雪 特村了。
司马亮和马丁听到前面的马蹄声渐渐低了下去,笑道:“头儿果然有办法, 现在就看我们的了。”
马丁道:“那些骑兵都是菜鸟,就算全力赶路也未必快过我们的,现在我们 就更有把握了。”
虽然如此,二人还是全力奔跑,雪特村离帝都不过三十里地,不一刻就到了。
司马亮和马丁轻车熟路,径直向少女家中奔去,想不到刚刚进入村庄,从暗 处闪出来两人,一把将走在前面的马丁拉下马来。
司马亮刚想说话,这两人不由分说,挥刀向他劈来。
司马亮侧头躲过,叫道:“有没有搞错,你们是青鹿的人吧?”
那二人更为惊慌,一人挥刀斩向司马亮的马蹄,另一人则继续向司马亮进攻。
司马亮知道这二人是青鹿的暗哨,见到自己身穿军服,当然以为自己是来抓 他们的兵马。
不过自己是为救他们而来,这样被杀掉的话,实在太冤枉了。
司马亮急忙抽出军刀格开劈向自己的那一刀,可是却难以保护马匹,马匹一 条脚被斩断,顿时将他掀翻在地。
一人上前踏住司马亮的胸口,挥刀就要斩落。
司马亮暗暗叫苦,急忙大声道:“告诉青鹿,皇家骑兵团来抓他了,叫他快 跑。”
二人齐齐怔住,一人道:“臭小子,你说什么?”
司马亮缓过神来,关心马丁的安危,只见马丁痛苦地爬了起来,道:“他奶 奶的,好心没好报,差点害老子骨折,这笔医疗费青鹿不会不认账吧?”
两名暗哨听出不对,和颜悦色地道:“你们真是想通知青鹿将军逃跑的吗?”
司马亮道:“看看老子的军装,老子是城防预备队的,我们头儿和青鹿将军 有些交情,不想看到他被杀,所以特意叫我来通知他,他奶奶的,差点误杀好人。”
两名暗哨商量了片刻,一人立刻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一名打扮成村民的 男子走了过来,不过此人虽然身穿便服,军人气质不减,沙哑着声音道:“老子 就是青鹿,有什么屁快点放,谁敢胡说八道,老子砍了他的脑袋。”
马丁道:“青鹿,你他妈的脑袋就快被人砍掉了,我们的屁早已放完,没屁 可放了,快点逃跑吧,皇家骑兵团可不是好惹的。”
青鹿动容道:“皇家骑兵团真的来了?”
司马亮没好气地道:“老子吃饱了饭撑的,深更半夜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铁不真将军看在曾和你同事一场的份上,存心想救你,你如果不想活的话,就乖 乖地呆在雪特村不要动。”
青鹿道:“铁不真将军与我曾是同事吗?”
他身边的同伴提醒道:“青鹿将军,你莫非忘了吗,铁不真也曾在军官预备 处,上次他来报到的时候,你还见过他呢。”
青鹿深为感动,道:“这小子够交情,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通风报信。”
他立刻道:“告诉大家立刻散开,注意不要往帝都方向移动,避免被皇家骑 兵团撞上。”
司马亮翻身坐了起来,心疼被废的马匹,喃喃地道:“青鹿,你要赔我一匹 马,老子救了你十几条性命,一匹马不算什么吧?”
青鹿不好意思地道:“当然,马是要赔的,不过等老子起事后发了财再说吧。”
司马亮急着寻找西川无双,没空跟他啰嗦,青鹿仍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道歉不 已,并声言日后还他两匹好马。
司马亮道:“青鹿,我们还有别的事情,你快点走吧,皇家骑兵团的千尺度 点名要抓的就是你。”
青鹿连连点头,道:“老兄,能否告诉我你的姓名呢?除了铁将军,你就是 我最大的恩人了。”
“你只要记住铁不真的名字就行了。”司马亮和马丁并骑一马,向少女家中 走去。
青鹿也不敢停留,立刻在暗处消失了。
司马亮和马丁来到少女家门口,只见里面乌灯暗火,他们不敢擅入,又担心 西川无双等人的安危,马丁低声叫道:“无双小姐,无双小姐。”
司马亮道:“叫的声音比猫还小,无双小姐就算在屋中也听不到。”
马丁道:“你请,老子向来只有这么大的声音。”
司马亮刚想大声叫唤,忽然觉得不妥,声音立刻低了下来,比马丁的声音大 不了多少。
马丁笑道:“好像也只是猫叫嘛。”
司马亮道:“就算是猫叫也比你好,我是公猫,你是母猫。”
正在争吵不休,耳边传来雪儿的声音道:“你们两个家伙,在这里干什么?”
司马亮和马丁大喜,急忙回过头来,见雪儿、无双、龙九、玉怜香等人正站 在身后。
司马亮道:“雪儿,头儿命令,今晚的行动取消。”
雪儿笑道:“行动无法取消了。”
司马亮喜道:“郎伯宁已被杀掉了吗?”
他转向龙九道:“恭喜恭喜。”
就在这对,玉怜香道:“村外好像有马蹄声。”
司马亮变色道:“光顾着说话了,竞忘了告诉你们,千尺度带人来抓叛党了, 大家快点溜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他三言两语将事情介绍了一下,西川无双道:“从声音听来,他们已到村口 了,来不及离开雪特村了,村后有片树林可以藏身,只能暂时先躲在那里了。”
众人不及细想,纷纷往树林奔去,刚刚进入树林,就听到马蹄声震天而来, 二百名骑兵已进入雪特村。
第四十八章平叛复仇铁不真不知道司马亮是否已经见到西川无双,进了村中, 心中难免七上八下。
千尺度立刻传令搜索村庄,雪特村虽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然而地广人稀, 将整个村子搜遍,也花了不少时间。
士兵们纷纷前来报告,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千尺度恼怒地道:“难道秀至真的先派人通知他们了吗?”
铁不真心中暗笑,自己在城外的提醒果然起了作用,千尺度既有这种想法, 自己大可推卸掉责任。
忽见一名士兵来报:“在一问民居中发现一具男尸,尸体边有一男一女,都 已昏了过去。”
千尺度精神大震,道:“去看看。”
铁不真为防意外,凝目示意,让古尔等昔日的特别行动队队员跟随自己,让 索林等人带兵封锁住村口。
来到士兵所指的民居,一见大厅,就看到郎伯宁尸横当场,旁边的沙发上躺 着二人,其中一人正是马里南,另一名则是位身着睡衣的少女,虽然这么多人涌 了进来,二人仍沉睡不醒。
看到这副情景,铁不真心中明白,这定是西川无双等人的杰作了,从马里南 和少女的情景来看,他们无疑是被雪儿催眠了。
千尺度大惊道:“这不是郎伯宁伯爵和马里南总宪吗,他们怎会在这里?”
铁不真道:“不奇怪,郎伯宁伯爵和马里南都是左相的人,说不定正是他们 召集了这个聚会,不过他们莫非起了内讧,否则郎伯宁伯爵怎会死在这里呢?”
千尺度心知肚明,他令众人退出,只留下铁不真,低声道:“铁将军,实不 相瞒,郎伯宁已是我们的人了,想必他身份暴露,才会被杀。”
铁不真点了点头,道:“杀郎伯宁伯爵的人肯定是马里兰,为何马里南却还 留在这里呢?”
千尺度沉思半刻,道:“这的确是很奇怪的事情,马里兰看起来像是被人催 眠了,只要我们把他唤醒,责问他就知道了。”
铁不真从屋中找到一碗冷水,浇在马里南的脸上,马里南虽然醒了过来,神 智还不太清楚,大叫道:“郎伯宁,我要杀了你。”
铁不真心中暗笑,马里南此时的记忆仍在和郎伯宁争执的那一刻呢,不过他 这一叫,更加证实了郎伯宁是他所杀。
千尺度脸色阴沉地道:“马里南大人,你能向我解释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 事情吗?”
马里南看见千尺度,立刻惊醒过来,他看清楚四周的情景,吃惊地道:“这 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向总宪大人请教呢。”
“啊,郎伯宁被人杀了,是谁杀了他。”
千尺度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千尺大人,难道你以为是我杀了郎伯宁吗?”马里南脖颈青筋暴露,叫道 :“人不是我杀的,我被人弄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铁不真知道千尺度已认定了马里南是凶手,此事再也与自己无关,他此时有 闲情观赏起那位少女的睡姿来。
老实说,马丁说的并不夸张,这位雪特村的少女的确是美人,只是从她竟能 看上马里南和郎伯宁的行为来看,此女对男人的品味不算太高。
“马里南大人,有什么话,请上军事法庭再说吧。”千尺度叫进士兵,将马 里南带走。
马里南大叫道:“千尺大人,你必须听我解释,郎伯宁伯爵不是我杀的。”
千尺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我没有兴趣听你废话”
马里南被士兵带走后,千尺度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刻,才开口道:“铁将 军,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呢?我有种感觉,认为人并非马里南所杀,此事好像别有 玄机呢。”
铁不真暗叹千尺度精明厉害,自己若不能提出一个完美的解释,千尺度肯定 不会罢休,非要将此事调查到底不可。
如果问出马里南收到情书的事情,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他有些责怪西川无双没有将马里南也杀了灭口,那样的话,就死无对证了。
不过马里南身份重要,如果他被杀的话,事情将会变得难以收拾,紫式龙和 左相必会将真相调查到底,西川无双放马里南一马,也有其内在的理由。
他想了想,道:“千尺大人,事情会不会是这样的呢,当马里南杀掉郎伯宁 时,我们的马队也正好到了,由于雪特村外都是平原,贸然逃出去的话,很容易 被发现。于是马里兰索性留在这里,制造被人弄昏的假象,以逃脱嫌疑。要知道 杀人的凶手一般是不会呆在尸体边的,马里南却偏偏这样做,于是就给我们制造 了一个疑问: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他为什么不走开呢?”
千尺度大为赞服,点了点头道:“铁将军的分析很精辟,我想事情大概就是 这个样子吧。让士兵进来收拾尸体吧。”
他将少女弄醒,厉声责问她,少女显然茫然不知,拼命地摇头,当她看到郎 伯宁的尸体时,发出一声尖叫,又昏了过去。
铁不真令古尔进来,拖走郎伯宁的尸体,看到千尺度正忙着弄醒少女,铁不 真趁着和古尔擦身而过时,低声道:“搜走身上的东西。”
古尔点头会意,将郎伯宁拖出后,翻遍郎伯宁的口袋,他也不知道头儿需要 什么,是已,但凡郎伯宁身上所有的,全都藏了起来。
铁不真的目的,是想将那两封伪造的情书找到,只要没有情书,马里南的话 就无人相信,他声称自己不是凶手,就毫无证据了。
千尺度再次弄醒了少女,仍是盘问不出什么,看来西川无双在动手之前,已 将少女催眠,她当然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
不过千尺度此时的兴趣已不在少女的口供上,他对铁不真道:“铁将军,我 将这名嫌犯带进房间好好审问,你带人再在附近搜一搜。”
铁不真心领神会,笑道:“千尺大人请便。”
他刚刚走出房门,就有士兵前来报告道:“村外有片树林,似乎有人经过的 迹象,请长官指示。”
铁不真暗感侥幸,如果千里度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亲自搜索的,说不定青 鹿或者西川无双就藏在林中呢。
他命令士兵站在原处待命,只带了数十名特别行动队的队员去树林搜察。
走到树林边,他就接受到了雪儿传来的信息:“铁大哥,事情怎么样了?”
铁不真走进树林,与西川无双等人会合。
西川无双笑道:“将军大人,我们不敢反抗,请把我们抓起来吧。”
铁不真笑道:“来人啊,将这些乱党抓起来,男的关进大牢,女的带回房间 细细审问。”
众人都吃吃地笑了起来,铁不真问道:“无双,为何没有将马里南除掉灭口 呢,现在处理起来,有很多麻烦呢。”
西川无双道:“郎伯宁一死,左相就知道是你的所为,如果马里南也死了, 左相会对你怎么想呢,马里南毕竟足紫式龙最恨的人啊。”
铁不真倒没有想到这一层,不由暗赞西川无双的细心,他让大家立刻离开树 林,离开雪特村,由于士兵都已被他约束在村中,就不会有人发现有人离开的踪 迹了。
西川无双等人立刻离开,司马亮和马丁却可留下,因为他们本就随队行动, 如果他们消失不见,反而令人怀疑。
至于他们曾离开过队伍一会的事情,也不大可能有人发现。
回到村子后,铁不真让司马亮搜走马里南身上的东西,尤其是那封情书,更 在必查之列。
马里南向铁不真出言哀求,铁不真满口答应,并且低声表示,回去后第一时 间内通知左相,让他向大将军要人,只是现在却不得不例行公事,请马里南大人 原谅。
马里南大为感激,铁不真随后故意在村中再次大加搜索一番,只弄得雪特村 鸡飞狗跳为止。
表面功夫做了个十足十,铁不真又回到少女的家中,只见千尺度心满意足地 坐在沙发上,少女依在他的怀中,刚才的惊怕之色统统不见了。
千尺度的身份比马里南和郎伯宁高得多,少女攀得了高枝,当然满心欢喜。
看到少女和千尺度的关系发展如此之快,铁不真更是放心,只要这少女不是 蠢材,就绝不会透露她和马里南、郎伯宁的关系。
果然,铁不真走进大厅时,听到少女说道:“我不认识他们两人啊,他们忽 然闯进了我的家中,把我吓坏了,后来我就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位少女随时昏过去的绝招,千尺度已有领教,并且刚刚和少女发生了那么 密切的关系,他也不愿深究下去。
看到铁不真进来,千尺度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辛苦铁将军了。”
铁不真忍笑道:“大人审问嫌犯,既要劳心,又要劳力,那才更辛苦呢。”
千尺度哈哈大笑道:“铁将军说的也是。”
这次行动并非毫无收获,最起码可以断定,有一股在左相唆使下,针对大将 军的暗流正在形成,铁不真相信,回城后,紫式龙必定会暗中加强调查,左相和 大将军的对立将更为尖锐。
未来帝都的走向究竟怎么样,铁不真心中没谱,不过他近期的目标不容更改, 那就是一定要取得国君武道老师的位置。
刚离开雪特村不过十里,忽听到前面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铁不真急忙勒 住马匹,让司马亮去前面看看是什么情况。
司马亮应声而出,随即转了回来,道:“头儿,前面的山峰塌了下来,将路 阻住了。”
铁不真大惊道:“好好的山峰怎会塌陷呢?”
就在这时,前方又传来巨响,铁不真和千尺度对视了一眼,都感到事情不妙, 铁不真让索林等人约束住兵马,和千尺度前去亲自察看。
走不了几步,就看见儿块如屋子般巨大的山石倒在路上,将道路堵得死死。
千尺度道:“如果是地震的话,为何我们却感受不到呢?”
司马亮忽然指着山顶道:“千尺大人,山上有人。”
铁不真和千尺度急忙抬头看去,只见山峰上果然坐着二人,二人相对而坐, 就像僧侣冥想般闭着眼睛,情景古怪异常。
二人皆是老者,左边的老者身穿灰袍,面容慈祥,右边的老者身穿锦袍,神 情严肃。
锦袍老者的头顶上忽然出现一个和锦袍老者一模一样的老人,只是身影远比 实身淡而模糊,司马亮和千尺度都看呆了。
“再试试吧。”锦袍老者冷冷地笑着,站在他头顶的老者如听到他的指令般, 向灰袍老者扑去。
只见锦袍老者的化身身影其薄如纸,就像一把利刃般划向灰袍老者的身体。
铁不真听过西川无双讲过阴极派的化身为刀术,与之相比,锦袍老者化身外 身为刀,只有比阴极派的更高明。
然而灰袍老者的身周像是有结界的保护,锦袍老者的化身在灰袍老者身前三 寸处受阻,锦袍老者神情更加严肃,双手挥动不已,那道影子就在灰袍老者的身 边翻动不已。
灰袍老者笑道:“左虚明王,就算是你的身外身也破不了我的结界,还是算 了吧。”
铁不真大为惊讶,想不到这名锦袍老者就是左虚明王,那么由此推论,灰袍 老者肯定是天奴大师了。
左虚明王道:“天奴,我知道你设置结界的能力大陆第一,你敢放弃结界, 和我公平地较量吗?”
天奴大师哑然失笑道:“左虚明王,我知道你想战胜所有的十大高手,成为 武道至尊,不过,如果你连我的结界都奈何不了的话,又怎谈得上和剑道魔皇相 比呢?”
左虚明王道:“只可惜我的那把破结剑没有带在身边,否则的话,我今天肯 定能试出你的真实武道。”
天奴大师忽然向山下看了一眼,笑道:“要想试出我的真实武道,也并非没 有其他的方法,你我完全可以选择心灵之战嘛。”
左虚明王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根本没有第三者存在,又如何寻找心灵 之战的战场呢?”
天奴大师朝山下一指,道:“那里有三名军人,我们选择其中一人,作为心 灵之战的战场,不就可以一较高下了吗?”
左虚明王冷哼一声,道:“我可不想便宜了这些不相干的家伙。”
“他们既遇见我们,也算有缘人,你我的年岁都已高了,虽然都有传下弟子, 不过有更多的人学习你我的武道的话,后世才会对你我更加了解呢。”
左虚明王大概是急于和天奴大师交手,当下道:“就按照你所说的办吧。”
天奴大师向山下的铁不真指了指,道:“此人就好,我看他也练过武道,应 该能承受心灵之战吧。”
“这小子的确不错。”左虚明王忽地向铁不真一指,铁不真竟身不由己,冉 冉升起,落在山顶。铁不真也曾被雪儿的意念驱使在天上飞行过,对此并不惊奇。
铁不真知道天奴大师是大陆一等一的预言大师,他今晚此举必有深意,是已, 落在山顶的他神情镇定。
“有趣,这小子倒不像少见多怪的先知家伙。”左虚明王打量了铁不真一眼, 道:“你叫什么名字。”铁不真刚想回答,天奴道:“管他是谁,我看他意志坚 定,足够做我们心灵之战的战场了。”
左虚明王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天奴大师道:“这位将军,我们将有求于你,请你站在这里别动,更不必惊 慌,我们只是借用你的思想一下。”
铁不真道:“两位大师尽管吩咐末将好了,末将有幸遇到两位大师,是难得 的机遇啊。”
“这小子倒也识趣呢。”左虚明王似对铁不真产生好感。
天奴道:“所谓心灵之战,就是我和这位老兄分别以心灵进入你的思想中, 以你的思想为战场,由双方的心灵做一次战斗,这场战斗对你的身体毫无损害, 你大可放心了。”
“岂止没有损害,还有大大的好处呢。”左虚明王道:“实话告诉你,所谓 的心灵之战,就是只有你才能看到我和天奴的战斗,别人是完全看不到的,如果 你有足够智慧的话,就可以从我们的战斗中得到很多好处。”
铁不真虽然还是不甚了解,想来天奴大师绝不会给自己苦头吃,于是笑道: “请两位大师开始吧,能够替两位大师做点事情,想必是天神在眷顾我吧。”
“天奴,这小子的确很讨喜啊。闭上眼睛吧。”
铁不真刚刚闭上眼睛,忽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从未见过的环境之中,与世 俗世界完全不同,这里没有天地,没有树林、山川,可是说是一片虚无。
他正感到好奇,前方忽然出现了天奴大师和左虚明王的身影。[ 奇书手机电 子书网Http:// Www。Qisuu。Com] 铁不真此时有些明白,他现 在所置身的,其实就是他的思想,而所看到的天奴和左虚明王,也只是进入他思 想中的二人的意识。
这种经历旷古难遇,福至心灵的铁不真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抱着好奇 的心情关注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天奴,现在你再也没有负担,请与我尽情地一战吧。”
“很好,我也久想领教明王的绝学呢。”
两人身形极快地转动,很快就交手在一起,铁不真知道这种交手完全是双方 的意识交锋,无论胜败如何,都对双方没有丝毫损伤。
他心中明白,天奴提出这种交战方式,绝非害怕输给左虚明王,而是给自己 提供一个学习的机会。
以天奴的预知能力,他当然已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从他阻止明王询问自己姓 名的举动上就可以看出了。
铁不真当然不会放弃这样难得的学习机会,他睁大眼睛,不,应该说集中所 有的精神,注视着这惊心动魄的一战。
天奴和明王的动作极快,刚开始的时候,铁不真根本无法适应,然而对武道 天生的聪慧,让他很快就体会到二者武道的精妙之处。
他不时地以双方的武道和自己平时的感悟相对照,很快就沉浸在武道高深而 美妙的感觉中。
可以说,天奴和明王所展现的武道是和铁不真平时所看到的完全不同,二人 都没有将招式完全地施展出来,因为对方一旦做出应变之招,他们就知道此招对 对方毫无用处,只能及时地变招。
对铁不真而言,思考双方尚未使出的半招,是一种巨大的武学享受,这是一 种武道的深化和高级的学习历程。
以铁不真的智慧,他很快就从完全不知所措,到渐渐明白了双方招式的深意。
由于这种交手是毫无负担的,所有双方都是尽展所长,其招式变幻之奇之巧, 令铁不真大开眼界,不知不觉之中,铁不真的武道突飞猛进,达到了自己想也不 敢想的境界。
忽见双方的身影同时消失不见,铁不真顿时有怅然若失之感,好像一顿美味 刚吃了一半,就被主人逐出来一样。
“小子,可以睁开眼睛了。”明王的声音将铁不真从失望的情绪中唤醒。
铁不真万般舍不得地睁开了眼睛,道:“不知,两位大师谁胜谁负呢?”
明王道:“这小子好奇心倒重,只是胜负是我和天奴的事情,有什么必要让 你知道。”
铁不真知道明王肯定没有占到便宜,否则说话的口气绝不会这样软弱的。
他道:“多谢两位大师给我提供这难得的机会,如果下次还想交手的话,我 随叫随到。”
明王笑道:“你倒是贪心,哼,下次能不能见面还很难说呢。铁不真,天奴 大师对你倒算是用心良苦,不过如果你想战胜云都晋得到国君武道老师位置的话, 恐怕还要经过一番努力呢。”
铁不真心中恍然,左虚明王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那么他为什么仍然同意 借用自己的思想与天奴做心灵之战呢?
联想到左虚明王和左相走得很近的传言,铁不真有所感悟,看来,左虚明王 认为自己是左相的人,所以有些便宜,就不妨让自己占占罢了。
“天奴,别以为你有预知的能力,就能将我玩弄在股掌中,我绝不是那么好 骗的,如果铁不真以后被证实做出让我不开心的举动的话,我随时会取他性命的, 天奴,只怕你也未必能保护得了他。”
左虚明王说罢,忽然消失不见了。
当着千尺度的面,铁不真不便与天奴大师叙情,他的目光向千尺度斜挑,微 微一笑,天奴大师已会意,笑道:“铁不真,今天便宜你了,后会有期。”说完 身影巴在山下,等铁不真低头去看时,早已人影皆无了。
铁不真寻路下山,与千尺度会合。
千尺度叹道:“今天才算开了眼界,原本以为所谓的大陆十大高手不过是人 们吹捧出来的,想不到他们的武道果然深不可测。”
铁不真道:“听说左虚明王与左相走得很近,是不是这样呢?”
千尺度道:“不错,左虚明王的弟子龙明伦是左相亲自提拔的,两人的关系 应该很密切吧。”
他想了一想,又道:“也许此时叛军提前逃走,就是左虚明千报的信。”
铁不真正想让千尺度有此想法,千尺度这样一说,今天的事情就毫无破绽了。
二人回到军中,另外寻找道路回到帝都。
回城后,千尺度立刻去大将军府报告今晚之事,同时将马里南也带了去。
第四十九章危险边缘第二天,秀至清晨就来到铁宅,向铁不真打听昨晚的事 情。铁不真也想借此打听青鹿等人与左相的关系,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他道:“青鹿等人意图兵变,在雪特村聚会商议,千尺度不知从哪里得到消 息,非要让我派兵平叛,末将无可奈何,只能随同他去了。”
秀至道:“千尺度的官职远比你高,你不得不受命于他的,那么那边的事情 究竟怎么样呢?”
铁不真道:“不知是何人走漏了消息,等到我们赶到时,他们早已一拥而散 了。”秀至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神情,不过却一掠而过。铁不真心中雪亮,青鹿 等人必定是左相在暗中支持了。
秀至道:“那么马里南和郎伯宁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呢?”说罢凝目注视着 铁不真。
除掉郎伯宁本是他亲口向铁不真发出的请求,此时他面含笑意,想必是认为 铁不真趁机除掉了郎伯宁。
铁不真明白,马里南和郎伯宁是中了自己的情书之计才去的雪特村,当然不 是受左相的命令。
如果承认郎伯宁是自己所杀,就等于被左相抓住了把柄。
铁不真笑道:“秀至兄令我除掉郎伯宁,我正在为此苦恼呢,因为在帝都中, 实在不便动手。想不到事有凑巧,马里南和郎伯宁竟是一对情敌,两人无巧不巧 地选在昨晚同时去看那位女子,结果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秀至略感失望,只因除掉郎伯宁本是件极容易的事情,他们不过想借此切断 铁不真与大将军的关系,如今郎伯宁虽死,然而目的却未达到。
他对郎伯宁的死虽有些怀疑,然而却抓不到铁不真的半点把柄,只能就此算 罢。
不过秀至还是不甘心地笑道:“不会是铁将军设计让二人见面的吧?”
铁不真道:“秀至大人太抬举我了,我如果有预知的能力,昨晚就不会让叛 军逃走了。”
秀至不愿让铁不真知道关于青鹿等人太多的真相,他一言将此事带过,道: “马里南大人现在身在大将军府,要怎样才能将他救出来呢?”
铁不真皱着眉头道:“这可有些困难了,大将军咬定马里南是杀人的凶手, 并且种种证据对马里南大人也是极为不利的,我想除了左相大人亲自出马,恐怕 无人能救马里南吧。”
秀至冷笑道:“紫式龙一直在找借口对付马里南,这件事一出来,他更加不 会放过的,不过左相的人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匆匆告辞离去,铁不真猜测他为马里南的事和左相商议去了。
秀至刚刚离去,仆人报告凤凰城有人来拜访。
铁不真大感欣喜,自己正想着克里兰督军等人,今天来的又是谁呢?
他来到客厅时,只见一人低头坐在沙发上,桌上放着一杯咖啡,却一口也没 有动过。
铁不真打量来人的身影,绝不像自己在凤凰城认识的任何一人,便道:“兄 弟是来自凤凰城吗?”
那人猛地抬起头来,笑道:“青鹿多谢铁将军昨晚的救命之恩。”
铁不真吓了一跳,想不到青鹿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白天登门拜访。
青鹿的身份极为敏感,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惹出极大的乱子,铁不真只能沉 下心来,准备好好地与青鹿周旋。
他笑道:“昨晚的事情好说,怎么样,你的朋友没有损失吧?”
“如果铁将军的消息没有及时到来的话,恐怕这次我们要全军覆没了。”青 鹿突然低声道:“不过青鹿心中有个疑惑,铁将军为何要救我们这些叛党呢?”
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铁不真大脑急速转动,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只能以模棱两可的口气说道:“青鹿将军,此事说来话长了,其中的理由,请恕 我现在无法回答。”
铁不真的话想必早在青鹿的意料之中,他道:“铁将军既然有苦衷,青鹿不 敢强迫,不过青鹿还是感谢铁将军的救命之恩。”
铁不真此时已完全想清楚,道:“青鹿将军不必客气,因为我曾在军官预备 处呆过,明白将军的苦衷,大将军的做事方法有时的确有些不公之处。”
青鹿愤愤地道:“紫式龙岂止是办事不公,简直是不让我们有活路,军官预 备处的情况铁将军也了解,试问那是人呆的地方吗?”他觉得和铁不真在这个关 键的问题上达成共识,心中大为高兴。
铁不真现在可以肯定,青鹿等人的叛乱行为其实是针对紫式龙一人而已,左 相必定了解到他们的心理,从而在背后指使他们,如果青鹿等人一旦起兵,紫式 龙绝对是众矢之的。铁不真轻轻地叹了口气,道:“青鹿将军的心情,铁某完全 了解,看在你我曾有过共事的交情上,铁某有一句不中听的话,不知青鹿将军可 肯听呢?”
青鹿慨然道:“铁将军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不管铁将军有什么吩咐,我们一 定照做的。”
“千万不能这样说,我只是想说出我的一点浅见罢了。”
铁不真沉吟了一下,道:“青鹿将军认为,如果你们起事的话,能否达到目 的呢?”
青鹿傲然一笑,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怎能贸然起兵呢?铁将军 是自己人,我不妨对你明说,只要我们振臂一呼,帝都最起码有一万人能听从我 们的号令,不仅如此……”
他犹豫着,觉得不便将下面的话说出。
铁不真道:“如果青鹿将军觉得不便对我吐露实情的话,请不必勉强。”
青鹿面有愧色,急忙道:“铁将军太见外了,你为了救我们,连自己的前程 和性命都不顾了,青鹿怎敢对你隐瞒,其实我想说的也没什么,就是左相答应, 一旦我们起兵,皇家骑兵第一团就会立刻响应我们,有了皇家骑兵第一团的支持, 紫式龙又怎能抗我们呢?”
铁不真暗道:“第一骑兵团是皇家骑兵团中最精锐的部队,虽然其实力还不 能与其他三支骑兵团相抗,然而,如果采用出其不意的战略,以第一骑兵团直袭 大将军府的活,紫式龙的败局的确已无法挽回。”
然而紫式龙一倒,左相就独揽天下了,远的利害不说,光是与格里斯国的合 约,就会势在必行,这样一来,自己就违背了对西川无双的承诺。
处在铁不真的立场,他是不愿看到这种局面的。
只是,在他没有弄清青鹿来此的目的前,他仍不便表态。
铁不真道:“青鹿将军,承蒙你将这么重大的消息告诉我,那么你希望我能 帮你什么呢?”
青鹿欣然道:“铁将军出身凤凰城,是克里兰督军的人,我想,你也愿意看 到紫式龙被干掉吧?将军手中拥有五万兵力,如果能够临阵倒戈的话,我想紫式 龙没有不败的道理,如果紫式龙一倒,我想大家都可以扬眉吐气吧?”
青鹿如此坦陈,一方面是因为铁不真昨晚救了他的性命,说明铁不真对兵变 是持赞同态度的;另一方面,是青鹿自己本身的性格使然。
铁不真经过慎重的思考,轻轻地吐出一句话:“青鹿将军,恕我不能从命。”
青鹿大为吃惊,道:“铁将军,难道你竟是站在紫式龙的立场上吗?可是, 你为何却要在昨晚救我们呢?”
铁不真诚恳地道:“青鹿将军,不仅我不能参加这场兵变,我也奉劝你,最 后也退出。”
青鹿压抑着自己的不快,道:“铁将军有何高见呢?”
铁不真道:“恕我直言,这是一场不可能成功的兵变,如果强行动手的话, 情况将会变得极其糟糕。”
青鹿冷笑道:“铁将军真的这样认为吗?”
“皇家骑兵第一团虽然实力强大,然而如果以一支骑兵团对抗紫式龙手中的 另三支的话,胜算又有多大呢?”
“铁将军号称将星,又怎能不懂战略呢,如果我们突施奇袭,紫式宅的防卫 部队立刻就会被打垮,一旦紫式龙死了,他的部队还能发挥用处吗?”
“青鹿将军显然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紫式龙已觉察到你们兵变的计划, 试问,他能不事先加以准备吗?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不超过今晚,就会有一支 骑兵团移动到紫式宅的附近。”
青鹿有些不信地道:“紫式龙的动作不会这么快吧!”
“这个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的,我还想问的是,青鹿将军认为野龙兵团在这 起兵变中站在什么立场上呢?”
青鹿道:“野龙兵团向来与紫式龙不和,就算他们不会起兵响应我们,他们 也绝不可能帮助紫式龙的。”
铁不真却认为青鹿的想法过于天真。
野龙将军固然与紫式龙不和,然而紫式龙一倒,就变成野龙军团独自抗衡左 相的局面,野龙将军显然不是左相的对手,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野龙将军完全 可能与紫式龙联手。
可以说,野龙将军的立场和自己是同样的,那就是,处在弱者的一方,他们 不想看到帝都的平衡局面被打破。
铁不真再次问道:“如果兵变成功的话,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呢?”
青鹿想了想之后,忽然明白了铁不真的想法,轻叹道:“当然是左相。”
“不错,就算我们打倒了紫式龙,我们除了获得复仇的快感之外,还能得到 什么呢?”铁不真道:“诚如你所言,义军的兵力只有一万人,而皇家第一骑兵 团的人数不少于五万,毫无疑问,在胜利后分配胜利果实的时候,左相肯定要占 大头。”
他看出青鹿陷人思考中,便继续说道:“左相本就掌握帝都的半壁江山,紫 式龙一倒,可以说他已经完全控制了局势,那么他会如何对付有功之臣,也就是 你们这些义军呢?”
青鹿的眼角不停地跳动,证明他感觉到了未来的危险。
“左相绝不会将到手的权力放弃的,而以义军的实力,也根本无法和已大权 在握的左相对抗,可想而知,义军最后的下场将是……”
“你不必再说了。”青鹿痛苦地道:“这种结果是我们想过的,可是,放着 大好的推翻紫式龙的机会,难道你就这样想让我们放弃吗?”
“我只是觉得,兵变的时机还没有成熟,此时动手,等于是受左相的利用。 青鹿将军,难道你一点都不害怕我刚才提到的后果吗?”
青鹿将脸埋在手心里,大脑袋不停地摇动着,铁不真适时地保持着沉默。
铁不真刚才所提的问题,也许青鹿等人并非没有想到过,然而由于他们受紫 式花压迫太久,是已一旦有机会打倒紫式龙的话,他们的冲动就会战胜理智,铁 不真的一席话无疑点到了青鹿的痛处。
“没有办法改变了,因为命令已下达下去,明晚子时,兵变就要开始了。”
铁不真大吃一惊,想不到事情会变化如此之快,忙道:“没有办法制止吗?”
“没有办法。”青鹿抬起头来,双眼布满血丝,沉声道:“昨晚我们已达成 了共识,约在明晚动手,此时所有的人都已分散下去了,我们约定,在行动之前, 为了安全的考虑,任何人之间都不能进行联络,所以……”
铁不真突地站起身来,局势发展太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他现在面 临的是一场足以改变帝都局面的兵变,而不是普通的政治斗争。
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判断和举动,否则,后果将难以想像。
铁不真缓缓地道:“青鹿,因为事关重大,有个问题,请务必给予回答,那 就是,为何你会想到来找我?这是你本人的意思,还是左相的意思?”
“这有什么区别吗?”青鹿怔了怔,随即道:“昨晚我被铁将军所救后,我 知道铁将军是可以信赖的,当然,我也了解帝都政治的复杂性,所以我并没有向 左相说明,是已,我是自己想到来找铁将军的。”
铁不真注视着青鹿的眼睛,试图想看出他说的是不是谎话。
青鹿茫然地看着铁不真,不知铁不真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个问题对铁不真之所以重要,就在于如果青鹿的到来是左相的授意,那么, 这说明左相对铁不真是信任的,反之,如果这仅是青鹿个人的想法,在兵变这种 大事上,左相居然将铁不真抛在脑后,就证明左相根本没有将铁不真放在眼中。
如果青鹿的话是真实的,铁不真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条了,那就是反对左相。
反对左相的目的,当然不仅是因为铁不真对紫式龙已真心投诚,关键是,在 目前这种局面下,紫式龙是不能死的。
铁不真做出反对兵变的决策,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一种无奈。
铁不真猜测,左相发动这场兵变,绝不是为了签订合约那么简单。事实上, 由于紫式龙拥有皇家骑兵团四支部队的三支,左相在军力上,是较紫式龙薄弱的。
在双方以往相峙的过程中,由于野龙将军是紫式龙的死敌,可以认为,野龙 将军牵制了紫式龙的部分兵力,如今,随着野龙将军公然反对和约,那么,这对 死敌在某种程度上是结成同盟的。
左相发动这场政变,可以说是情非得已,而青鹿等人对紫式龙的怨怒,也正 好给左相创造了机会。
帝都中的部队,除了铁不真的城防预备队外,就只有皇家骑兵团了,至于用 于治安的警察部队,可以忽略不计。
在皇家骑兵团这二十万人的部队中,左相所控制的第一骑兵团人数达到八万, 装备也最为精良,再加上青鹿等人的一万人马,可以说,左相是和紫式龙打成了 平手。
在这种情况下,铁不真的五万城防预备队就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
那么,既然铁不真的位置这么重要,为何只有青鹿想到来拉他入伙呢?左相 不愿派人说服铁不真,完全是出于对铁不真不信任的考虑,而紫式龙相对左相而 言,对铁不真是信任的,他在统计兵力的时候,说不定已将城防预备队划入自己 的手下。
虽然铁不真对青鹿说,这场兵变的结局是悲观的,然而铁不真心中明白,这 场兵变的最大关键人物,很可能就是自己。
想通了这点后,铁不真初闻兵变时担心和犹豫的心理一扫而空,道:“青鹿 将军,处在保存实力的考虑,我希望你尽可能通知你的人,不要参加明晚的兵变, 其中的利害刚才我已向你说清楚了。”
青鹿沉默了半晌,道:“铁将军说的不无道理,然而,兵变是无法阻止的, 我也无力通知其他的人,至于后果怎样,我们只能走着看了。”
铁不真知道青鹿此时已无力挽回大局,道:“这样吧,如果明晚你们遇到了 糟糕的局面时,请你们务必退到我的城防预备队军营中,我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
青鹿大为感激,道:“如果能这样的话,青鹿就等于再次欠了铁将军一个大 大的人情。”
铁不真道:“青鹿将军不必客气了,我最后想声明的一点就是,我对义军是 完全持支持态度的,只是处于某种考虑,我不得不保持中立。”
青鹿道:“铁将军能有这样的态度,已经让我们非常感动了。”
送走青鹿后,铁不真心情烦躁,他不知道刚才对青鹿说的话是否有不妥之处。
如果他看人看走了眼,青鹿根本是左相派来试探自己的话,那么他刚才就犯 了天大的错误。
他正这样担心着,西川无双从内厅中走了出来,她身边除了雪儿、玉怜香外, 赫然是天奴大师。
铁不真惊喜地道:“天奴大师!”
天奴笑道:“帝都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又怎能不来呢。”
铁不真忽然想起天奴是大陆最伟大的预言家,他来不及寒暄,就急忙道: “天奴大师,你对明晚的兵变有何看法呢?”
天奴大师笑道:“所谓预言,只是能预测到将要发生的事情,至于这件事的 成败,则不是预言家所能知道的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因为有某人的存在, 这场兵变事实上是倾向于左相的。”
铁不真惊讶地道:“怎会这样呢?从双方的军力对比来说,左相根本就不占 优势啊,而紫式龙身经百战,对兵变的事情也并非一无所知,那么他怎会吃亏呢?”
“因为有左虚明王啊。”西川无双提醒道:“如果老师猜得不错,左虚明王 就是左相请来行刺紫式龙的。”
铁不真猛然想到了这一点,变色道:“如果左虚明王出手的话,紫式龙就很 麻烦了。”
天奴道:“那么这场兵变,你究竟站在谁的立场上呢?”
铁不真将自己刚才的思考和盘托出,最后道:“一旦左相成功,和约就必定 可以签订,那么,西川国成为大汉国的打击目标就无法避免了,为了无双,我绝 不能让左相得逞。”
西川无双大为感激,轻声道:“铁郎,谢谢你。”
铁不真笑道:“你不必谢我啦,其实更多的,我是在为自己考虑,帝都目前 平衡的局面,是很利于我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的,如果紫式龙倒下,左相就根 本不可能再拉拢和利用我,同样,左相如果被紫式龙打倒,我也同样失去了被利 用的价值。”
玉怜香道:“铁大哥虽然这样说,可是我们还是很感激你,因为你总是将对 无双姐姐的承诺放在第一位呢。”
铁不真笑道:“像无双这样的大美女,我拍马还来不及呢,又怎敢得罪呢?”
这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天奴道:“铁将军,现在局面已经变成这样,你准备怎样做呢?”
铁不真道:“无奈何,我只能背叛青鹿对我的信任了,此事我必须通知紫式 龙,让他早做准备。”
玉怜香道:“你刚才不是说,紫式龙早有准备,并且今晚他的大军就会调动 了吗?”
西川无双笑道:“这是铁郎为了说服青鹿不得不撒的谎话,就我看来,千尺 度昨天才得到兵变的消息,紫式龙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安排,也许,他们根本没有 意识到这场兵变的严重性,认为只是普通的异己分子呢。”
玉怜香道:“有备对无备,紫式龙就算有再优势的兵力也必败无疑啊。”
西川无双笑道:“这正是铁郎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了,如果铁郎能够在这场兵 变中起到重要作用,紫式龙必定会对铁郎给予充分的信任,那样的话,铁郎就极 可能一跃而成为紫式龙的左右手了。”
玉怜香道:“那样的话,铁大哥不是就得罪左相了吗?”
“在位卑权低的时候,铁郎只能模糊立场,以图左右逢源,一旦铁郎得到重 用,左相则不足畏了。”西川无双笑道:“在政治斗争中,立场是必须要表明的, 像铁郎这样的情景,说实话还不多见呢。”
玉怜香以敬佩的目光看着铁不真,由衷地道:“当然啦,铁大哥是政治奇才 呢,如果换成我的话,只怕不用三天,就死得很惨了。”
铁不真对西川无双笑道:“有件事有劳你这位军事奇才的大驾了,如果你是 紫式龙的话,将怎样安排兵力来对付明晚的兵变呢。”
西川无双被情郎赞得脸色一红,道:“我尽力而为吧。”
玉怜香道:“安排兵力的事情紫式龙难道不会吗,为什么还需要无双姐姐呢?”
雪儿抿嘴笑道:“如果紫式龙一旦问起铁大哥排兵布阵的事情,铁大哥却一 问三不知,那岂不是太掉身价吗?”
玉怜香拍手笑道:“原来铁大哥是想盗用无双姐姐的智慧啊。”
铁不真笑道:“反正我和无双夫妻一体,她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她的,还 分什么彼此呢。”
这句话说得西川无双心中甜蜜之极,她笑着在桌边铺开了帝都地形图。
地图画得极为精细,举凡街道、军营、重要的建筑物都有详细标识。
铁不真惊讶地道:“无双难道早已知道会有今日之事发生吗?”
西川无双道:“这是我一种习惯啦,每到一处,我总要弄些地图来研究的。 因为战争是不分时间场合的,可以说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呢。”
铁不真大为叹服,当下听西川无双细细讲解她的安排。
西川无双道:“首先我们要考虑的是野龙将军的立场,虽然他和铁郎一样, 不愿看到帝都的平衡局面被打破,然而我们必须考虑到,当野龙意识到有机可趁, 能够将左相和紫式龙一网打尽时,他肯定会考虑进城的。”
铁不真点头道:“看到有便宜不占,野龙将军除非是傻子。保证野龙军团不 牵涉进来,的确是紫式龙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西川无双道:“帝都城墙虽然极为坚固,然而现在例行的守城兵只有一万人, 远远无法抵御野龙兵团,而紫式龙大部分的兵力都被左相所牵制,根本派不出多 余的兵力守城,我想,这应该是紫式龙最感头痛的问题吧。”
铁不真也有些着急地道:“那么无双有什么好办法呢?”
“是否可以在城上多设假人呢?”玉怜香想起西川无双曾使用过的方法,插 言道。
西川无双笑道:“帝都毕竟是城市啊,又从哪里找到制造假人的材料呢,再 说野龙将军不比公孙雨。”说到这里,她不禁抬头看了玉怜香一眼。
玉怜香丝毫没有异样的神情,说明公孙雨这个人在她的心中早已淡忘了。
铁不真也怕玉怜香不快,忙道:“除了虚设假人外,无双一定还有其他的妙 法吧?”
“野龙军团的驻地离城三十里,在两者之间,约离帝都十四里的地方,有一 座天龙山,通往帝都的道路就是从两山之间开凿而成的,这处地形极为险要,只 要能派上三千人,就完全可以控制住野龙兵团了。如果野龙军团真正放手进攻的 话,当然能够拿下天龙山,不过,等到他拿下天龙山后,已经没有时间赶到帝都 了,那时帝都的清晨已经来临了吧,我想紫式龙那时应该已控制了局势。”
铁不真大为叹服,道:“那么城中的兵力安排又该怎样呢?”
“秀至所领导的第一骑兵团在帝都北部,这是左相的主力部队,可以说,如 果能控制住这支部队,明晚的大局就完全在控了。我想紫式龙应该必须抽调两支 骑兵团,即第二骑兵团和第四骑兵团,才能与秀至保持平衡的局面。”
铁不真道:“这样一来,就变成青鹿和千尺度相抗衡的局面了,青鹿只有一 万人,而千尺度的第三骑兵团足有四万人呢,完全占据优势。”
西川无双摇了摇头道:“青鹿的主攻方向虽然是紫式龙府,然而我猜他极可 能先在城中制造混乱。在帝都,对紫式龙有怨言的人不少,一旦不明真相的民众 被煽动起来,局面就失去控制,谁知道有多少人会加入兵变呢,要知道帝都可是 有近百万人口的大城啊。”
铁不真没有考虑到民众的问题,此时经西川无双的提醒,这才恍然大悟,并 且担心地道:“这样的话,千尺度必须分出一部分人手来对付叛乱的民众了。”
西川无双道:“千尺度的兵力一人也不能动,必须完全驻留在紫式府的周围, 因为紫式龙的安全是这场兵变最关键所在,只有他活着,才能谈得上制止兵变, 而一旦千尺度分出人手,青鹿等人肯定趁机进攻紫府了。”
铁不真道:“那样的话,谁来对付那些可能叛乱的民众呢?”
西川无双道:“当然是你的城防预备队,明晚的兵变一开始,你就必须抢占 主要街道的路口,将通往紫式府的通路完全封闭,同时也给民众以威慑作用,不 让他们趁机生变。”
铁不真道:“你刚才说,帝都的民众对紫式龙不满的人很多,并且帝都是个 大城,不知有多少人会响应兵变,那样的话,我这五万人是不是太少了呢?”
西川无双道:“这是无奈何的事情,我当然希望由你来保护紫式府,由千尺 度来对付民众,可是就你与千尺度和大将军的亲疏关系来看,紫式龙根本不会让 你留在身边的。”
铁不真道:“这样一来,我肩上的担子可就重了。”
西川无双道:“所以你必须尽快行动,赶在青鹿的人没有完全制造出声势的 时候,尽快赶到路口,这样,民众看到早有准备,也谅不敢轻举妄动了。”
铁不真道:“看来也只有这样了,不过看到这样的布置,我反而替左相担心 起来,如果紫式龙在兵变中趁机打倒了左相,可以说,这也完全违背了我们的初 衷。”
“不必为左相担心。”西川无双道:“如果第二骑兵团和第四骑兵团能及时 堵住秀至的第一骑兵团,左相绝不敢轻举妄动,那么双方动起手来的可能性是微 乎其微的,一旦青鹿的人被击溃,可以说,兵变已失败了。”
“如果兵变失败了的话,对未来的局势有什么影响呢?”
西川无双笑道:“铁郎,你想想看啊,左相手中的第一骑兵团完全没受到损 失,那么情况岂不和现在一样吗,所不同的是,由于铁不真将军的英勇表现,他 将一跃而成为帝都政界的重要人物。”
铁不真这才放心,道:“看来我现在就必须赶到紫式府了,首先,阻击野龙 将军的人马必须马上派出才行呢。”
他刚剐走出大厅,忽然又转身回来,道:“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千尺度的 骑兵团能阻止左虚明王这样的高手吗?”
西川无双笑道:“左虚明王当然是老师负责了。”
铁不真笑道:“我真是太笨了,我最聪明的无双怎会忽略左虚明王呢?”
看着铁不真的身影走出大厅,玉怜香迫不及待地问天奴大师,道:“天奴大 师,铁大哥身上的真流问题能不能得到解决呢?”
天奴大师笑呵呵地道:“冷香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私心呢?”
知道心事不可能瞒得过天奴大师,玉怜香害羞地道:“人家也是为了无双妣 姐着想啊。”‘西川无双啐道:“够了吧,是谁天天在我耳边说晚上好无聊呢, 难道是我吗?”
玉怜香连忙捂住西川无双的嘴巴,求饶道:“好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就饶 了我吧。”
天奴大师被这温馨的气氛所感染,欣慰地道:“无双,看来你们在这里生活 应该很不错啊。”
西川无双害羞地点了点头,道:“铁郎对我们很关心的,而他的确是很细心 的人,虽然在极危险的环境下,仍能让我们感到安全感。”
天奴点头道:“铁不真是天神指定的圣主,当然不会错的,原来我还担心他 自感天命归身,会有骄傲和狂妄的性格形成,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玉怜香笑道:“老师也有错的时候吗?”
天奴呵呵笑道:“鬼丫头总是喜欢钻我的空子呢!好吧,我可以告诉弥,铁 不真的潜质极好,以他的智慧加上我的指点,他不久就会成为有数的高手,成就 或许不在我之下呢。”
“那么他真流的问题……”玉怜香还是显得有些心急。
“如果他真流的问题得不到解决,武道的境界又怎能提高呢?相信不久之后, 怜香就不会发出夜晚好无聊的感慨了。”
玉怜香大羞,道:“老师好讨厌啊,心中知道就好了,为何一定要说出来呢。”
天奴笑道:“谁让你总是和我作对呢。”
第五十章夜神缪斯此时的铁不真不会有玉怜香那样的愉快心情,明晚不测的 兵变就像一块千斤重石压在他的心头。
“铁不真大人,我没有收到让你人府的通知。”守卫紫式府的士兵不客气地 拦住了铁不真。“请立刻转告大将军,我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对他报告。”“对 不起,府中有重要的客人,我想大将军不会有时间接待你的。”对于这些士兵来 说,铁不真肩上的准督军军衔实在引不起他们的尊重。
面对这帮势利的家伙,铁不真大感无奈,他刚想强行闯人,耳边传来一声清 脆动听的声音:“士兵,请让他进来。”士兵们连忙道:“遵令。”紫式府的大 门立刻打开,铁不真迎面看到一位紫衫少女站在台阶上,正以审视的目光看着铁 不真。
看到紫衫少女的铁不真顿觉眼睛一亮,他本以为,他所遇到的阿苏、西川无 双和雪儿已是大陆上难得的美人了,想不到紫衫少女的容貌竟丝毫不亚于阿苏三 女,如果硬要将四女分出高下,当然是天下最头疼的事情。可以,说四女是春兰 秋菊,各擅胜场。
更令铁不真感到惊讶的是,紫杉少女不仅容貌极为清丽,其出众的气质更令 人难忘,与阿苏的温柔、无双的睿智、雪儿的冷艳相比,此姬显清新高雅,令人 俗念全消,不仅如此,在少女极美的外貌下,铁不真还看出一丝天生具有的尊贵 气质,这是在无双这位西川国公主身上,才能隐约看到的。而紫衫少女心中的震 动,却是铁不真所没有想到的。
“帝都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出色人物呢,他简直比云都晋还要优秀啊,云 都晋虽然气质出众,然而与他相比的话,似乎显得过于文气了,男人就该这样威 武,才算是真正的男人啊。”铁不真早已从紫衫少女出众的气质,和士兵对她的 尊重态度上,看出她在紫式府不同寻常的地位。他忽然想到,此女一定是大陆三 女杰之一,和西川无双齐名的紫式蝶。
“请向阁下是有事找家父商议吗?”紫式蝶印证了铁不真的猜测。铁不真道 :“末将铁不真,有极其重要的事情求见大将军。”他心中奇怪,紫式蝶不是在 东征军中吗,为何会回到帝都呢,难道此女是和天奴大师一样的先知吗?竟预先 测知帝都将会发生兵变?
紫式蝶听罢铁不真的自我介绍,心中一动,暗道:“原来他就是父亲和千尺 度常常提到的铁不真,此人果然名不虚传啊。”她微微笑道:“请将军跟我来吧。” 铁不真跟随在紫式蝶的身后向紧式龙的书房走去,从紫式蝶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 令铁不真意乱神迷,暗道:“想不到紫式龙竟有这么出色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 才能将她抱在怀中亲一亲呢?”
正在胡思乱想,书房已经到了,紫式龙从书房中大步走出,笑道:“铁将军 找我有什么事情呢?”铁不真看到紫式蝶意图离开,他可不想错过与美女相处的 机会,于是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大将军,帝都要出大乱子了。”这句话 果然将紫式蝶留住,然而她却出奇平静的看着铁不真,证明铁不真的话并没有完 全达到效果。
紫式龙皱了皱眉头,道:“大乱子,究竟是什么大乱子呢?”“一场针对大 将军的兵变将在明晚举行,请大将军定夺。”
紫式龙脸色突变,立刻道:“请铁将军随我来。”并回头对紫式蝶道:“蝶 儿,你也来吧。”铁不真看紫式蝶果然留下,心满意足地走进了大将军的书房。 听完铁不真酌报告,紫式龙的神情更加凝重,他立刻派人去请千尺度以及相关人 物到场。
不过片刻,千尺度、紫式云以及皇家骑兵第二团和第四团的首领纷纷到场。 紫式云是铁不真初次见到,此人将近三十余岁,与紫式龙粗护的相貌相比,此人 与紫式蝶更为相似,同样清秀。算得上是美男子了。皇家骑兵第二团和第四团的 首领分别是帝白和阿虎,这两位青年将领是紫党的中心人物,初次见面,就给铁 不真留下深刻的印象。
帝白是位喜欢紧皱眉头的家伙,给人以足智多谋的感觉,而阿虎相对显得开 朗,不过在紫式龙面前,想必已收敛许多。
这间书房中可以说集中了紫党的精英分子,令铁不真感到意外的是云都晋并 没有来,看来他身上是有着重要的任务吧。
“千尺,为何都晋却没有来呢?”紫式龙明显不快地问道。
千尺度道:“属下四处找他,都不见他的踪影,不过属下已留人在他的寓所, 一旦见到云都晋回来,就立刻通知他来到这里。”
紫式蝶笑道:“不必找都晋了,他此时应该在某个安静的地方写作诗歌吧。”
“什么!”紫式龙强自压抑自己的怒气。
“父亲不要生气啊。”紫式蝶有些难为情地道:“因为我想看他新创作的诗 歌,都晋为了让我高兴,才会这样做的吧。”“铁将军,请把你刚才说的情况再 对大家说一遍吧。”紫式龙面对紫式蝶,似乎发作不得,只能将此事暂时放下。 铁不真既感到兴奋,又觉得有些沮丧,云都晋的缺席,让他错过了重要的展现才 华的机会,自己这一次可算压过了他一头。
令他沮丧的是,紫式蝶对云都晋明显有了好感,想到这样出色的美人竟心有 所属,铁不真大感不快。
忍住心中的一丝难过,铁不真简单扼要地将刚才的话重述了一遍,同时又加 了一句,道:“我想,我们必须马上做出反应。”
“如果铁将军所说是实,事情的确很严重。”紫式云看着铁不真,流露出不 信任的神情,道:“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青鹿怎敢去找你呢?又怎敢对你透露这 样重要的消息?”
铁不真当然不便说出昨晚通风报信之举,微微一笑,道:“看看双方的兵力 对比就可以知道,青鹿认为我所属的城防预备队具有重要性,如果他能拉我入伙, 他们的成功就更有把握,所以,他必须做出冒险。”
“不可理解。”紫式云道:“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他怎能出面说服你呢, 难道他不明白,一旦你将消息泄露出去,兵变就无法成功吗?”
“大哥,我想青鹿是基于就算我们知道了消息,也无法及时布置人手的考虑 吧。”紫式蝶动人的声音为铁不真解围了,“只有一天的时间,我们的确很难做 出有效的布置。”
紫式龙道:“不必在枝节上纠缠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样解决这个问题?”
这句话令大家陷入了沉默中,事关重大,谁也不敢贸然提出建议,而事情又 来得过于仓促,短短的时间内,谁也没办法拿出正确的方案来。
紫式龙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露出失望的神情来,直到他看到铁不真眼中 自信的笑容,才为之一喜,道:“铁将军有什么想说的呢?”
铁不真在家中准备的功课终于能派上用处了,他道:“事不宜迟,必须立刻 派出一支不少于三千人的部队,赶往天龙山。”
“兵变是在城中进行啊,为何要派兵天龙山呢?”紫式云大感奇怪地道。
“啊,铁将军想的太周到了。”紫式蝶立刻悟出了铁不真的动机,道:“野 龙将军是心腹大患,不能不防,三千人,嗯,凭借天龙山的地势,足以抵挡野龙 军团了。”
直到紫式蝶将话说开,紫式云和帝白、阿虎才露出恍然的神情。
紫式龙立刻下令,道:“阿虎,你速带三千人赶往天龙山,记住要多带弓弩。”
铁不真忙道:“阿虎将军不能去。”
紫式龙一怔,道:“铁将军,这是为何呢?”
铁不真将西川无双的计划和盘托出,众人听罢,不禁对铁不真刮目相看,尤 其是紫式蝶,一双妙目竟像舍不得离开铁不真的脸一般。
铁不真的计划可是大陆三女杰之一西川无双的精心构思,以西川无双的军事 才能,这里只有紫式蝶可与之相比,当然震惊当场。
这个计划的精妙之处在于,根本不必做太大的调动,就能起到遏制左相兵马 的作用,由于调动兵马不多,就不会引起左相的警惕,只要充分地做好作战的准 备工作就好。
铁不真这时解释了刚才阻止阿虎的理由,道:“阿虎是皇家骑兵第二团的首 领,如果由他亲自带兵去天龙山,固然万无一失,然而这样的行为却等于给了野 龙将军强烈的暗示,野龙将军勾了避免被动,肯定会抢先向阿虎主动进攻,这样 反而不妙。”
紫式蝶微笑点头,道:“那么你认为该由谁来指挥呢?”
“我想这个人应该不属于大将军的嫡系,他可以操练为名将军队带出帝都, 然后悄悄驻扎在天龙山的附近,明晚天色一黑,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占据天 龙山了。”
紫式龙喜道:“铁将军的安排果然精妙,不错,如果是我的嫡系,难免会让 野龙将军起疑的。那么,该由谁来担当此任合适呢?”
“我认为风小云是合适的人选。”
紫式云断然道:“风小云年纪太轻,恐怕难以担当此任。”
铁不真见他处处与自己作对,大感不解,沉声道:“风小云固然年轻,我却 看好他完全能担当此任,最重要的是,天龙山的驻兵只是疑兵,如果野龙将军深 夜带兵,企图进军帝都的话,他看到天龙山上的兵马,会有怎样的想法呢?”
紫式龙笑道:“这个老狐狸最为多疑了,他当然以为我早有准备,何况他摸 不清帝都的形势,只能驻兵观望。”
紫式龙的话,等于肯定了铁不真的意见。
紫式云冷哼一声,只好闭口不言。
紫式龙不禁转身看着紫式蝶道:“蝶儿,你的意见呢?”
紫式蝶微笑道:“在铁将军这位军事奇才面前,女儿真的无话可说了,父亲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就请立刻按照铁将军的话布置吧。”
有了紫式蝶这位军事大家的肯定,紫式龙再无犹豫,他本来就是行伍出身, 身经百战,铁不真的计划本就完全符合他的想法,甚至有远超过他的地方,女儿 的肯定更令他放心。
命令立刻下达,几乎完全按照铁不真的计划行事。
阿虎和帝白的军队暂时保持不动,以打消左相的疑心,然而他们将在明晚天 黑之时,忽然开动到帝都的中部,对秀至皇家骑兵第一团的驻地呈左右夹击之势。
千尺度的任务则是全力保护紫式府的安全,只要紫式龙的大旗不倒,任明晚 的局势如何变化,也有周旋的余地。
唯一有违铁不真本意的是,紫式蝶主动申请和铁不真并肩战斗。
铁不真明白,紫式蝶的主动请缨并非是不信任自己,而是因为,在紫式龙的 数支部队中,唯有自己的城防预备队,最有可能与叛军发生战斗。
以左相的狡猾,如果他看到青鹿并没有取得突破的话,秀至的皇家骑兵第一 团是不可能动手的,同样地,野龙将军也未必会和紫式龙彻底撕破脸皮,正面和 紫式龙派驻在天龙山的部队作战。
唯一有可能动手的,就是铁不真的城防预备队。
要知道青鹿的人马是最坚决反对紫式龙的,他们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顾忌,所 以,双方发生冲突的几率要比其他部队高得多。
其次,被青鹿等人煽动起来的不明真相的市民,也极可能将铁不真的部队当 成发泄对象。
综合以上种种因素,紫式蝶主动加入铁不真的部队,完全是为了铁不真的安 全着想。
在紫式龙这方,紫式蝶可以说是最得力的属下,有她与铁不真并肩作战,铁 不真肩上的担子就轻了许多。
会议已经完毕,云都晋仍没有赶到,紫式龙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从他的神 情中,已看出他对云都晋感到失望。
铁不真压倒云都晋的意愿虽然有所实现,然而不幸的是,紫式蝶对云都晋的 好感却是他无法制止的,这不禁让他有了某种失落感。
离开紫式府之后,铁不真有两件紧急的事情要做。
其一,他必须立刻找到鬼眼,让他约束自己手下的那些无赖流氓们。
当兵变这种事情发生时,这些市并无赖最有可能趁火打劫,而刀剑无情,铁 不真不想让鬼眼的人受到伤害。
其二,城防预备队的准备工作必须马上进行,城防预备队本来就不是训练有 素的部队,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士兵们的作战水平达到一定的水准,然而 与青鹿那些老兵油子相比,他们的经验远远不够。
如果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家伙没有必要的心理准备的话,根本就经不住青鹿 叛军的冲击。
从数字上来看,五万对一万是个悬殊的对比,而有过作战经验的铁不真却知 道,真正决定战斗胜负的,往往是士气和战斗经验。
与铁不真分手时,紫式蝶答应在今晚来到城防预备队,和铁不真一起对士兵 们做战斗动员。
铁不真非常期待着她的到来,这样他就更有必要让那些家伙们好好表现,不 要在美女面前让自己丢脸。
为了防止再次被袭,鬼跟现在居无定所,比以前更加小心,好在铁不真有联 络他的方法。
他走进一家路边酒馆,在外面的墙壁上画下了暗号。
那些游荡在附近的市并无赖们一旦看到这个记号,就会立刻通知鬼眼的。
等待的时间难以打发,铁不真要了一壶酒自饮,与自己家中的美酒相比,这 种市井粗酿很难让他满意,然而此时他只能凑合了事。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走进了小酒馆,铁不真本来并不在意,等那两人走到面 前时,他忽然发现,这二人赫然是霍东来和莫里。
以霍东来和莫里的身份,绝不会来这种小酒馆消遣,铁不真的第一个念头就 是,这二人是冲着他来的。
铁不真心中暗惊,看来这二人早已盯着自己了,自己也太过大意,竟没有注 意到身后是否有人盯梢。
铁不真强自压住自己的心跳,霍东来已在他的面前坐下。
“铁将军的雅兴不浅啊?”霍东来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讨厌。
“想不到霍先生也会光临这种地方,不怕丢了自己的身份吗?”事已至此, 铁不真只能强硬到底。
“这真是个好地方啊。”霍东来的神情有些得意,“虽然酒不算太好,好在 地势偏僻,既没有什么皇家骑兵团,更不会有帝都高官。”
霍东来大加讥讽,暗示钦不真只会在神庙那种地方耀武扬威,因为他明知在 那种地方,自己不敢对他怎么样。
莫里似忍不住般地道:“霍先生,不必与他啰嗦了,我们的账,该和他好好 地算一算了。”
“莫里先生何必着急呢。难道铁将军是那种赖账的人吗?”
铁不真忽然哈哈大笑道:“霍先生,我看你是打错算盘了,别以为这里没有 皇家骑兵团你就高枕无忧,其实……”他迅速地四下看了一眼,随即正襟危坐。
霍东来脸色一黯,急忙也向四周望去,想不到就在此时,铁不真足尖急点地 面,连人带椅向身后滑去。
霍东来急忙伸手去抓,这一抓如同闪电,然而却慢了半拍。只见铁不真站起 身来,身体晃动间,已穿透了小酒馆的墙壁。
霍东来冷哼一声,瞬间移动术也立刻展开,也从铁不真消失的地方穿墙而过。
酒馆里的人目瞪口呆,这些市井小民何曾见过异能者斗法呢?
霍东来来到墙外,四处望去,却不见铁不真的身影,立刻凝神感应,以自己 精妙的心灵之术探测铁不真的所在,却惊讶地发现,此时的铁不真已回到小酒馆 中。
霍东来心知不妙,慌忙穿墙再次进入酒馆,只见铁不真安坐在椅子上,手掌 紧紧地抓着莫里的手腕。
也许是铁不真用力过大,莫里疼得脸色发青,总算他性格强硬,没有发出呻 吟声。
莫里身手固然不错,然而铁不真出其不意地重新回到小酒馆,却是他万万没 有想到的,是已,他几乎没有经过挣扎,就落人铁不真的手里。
霍东来刚想上前,铁不真笑道:“别动。”手掌按在莫里的颈间。
霍东来投鼠忌器,只能哈哈一笑,站定了身子。
以铁不真的武道,可以举手间将莫里杀了,霍东来此时只后悔为何要带莫里 这个累赘来,而以莫里的身份,他又不能不有所顾忌。
“霍先生此时可否坐下来喝一杯呢?”铁不真好整以暇地笑着,其实他的心 中却没有半点把握。
就算他控制住了莫里,也只是暂时稳住了局势,今日之事该怎样收场,他一 无所知。
就算鬼眼的人来到,也未必能帮自己什么忙,面对霍东来这种顶级高手,除 非天奴大师亲自来到,才能解决自己的困境。
霍东来道:“铁不真,算你棋高一招,今天就算扯平了,你放开莫里,我也 同样放你走。”
这种当连小孩子都不会上,铁不真笑道:“好说,好说,不过霍先生的为人 我却是信不过,如果霍先生真想做公平交易的话,请离开这里一里地左右,我才 会放人。”
霍东来的脸上忽然出现了笑意,铁不真心中一动,忽然觉得从莫里的身体内 发出强大的冲击波,向自己的心脏弹去。
他知道莫里本身武道虽高,却没有这么强的真流,这股大力当然是来自霍东 来,只是他和莫里之间根本没有物体,又怎能将真流传到莫里的体内呢?他心知 不妙,急忙放开抓住莫里的手掌,就在此时,霍东来手掌一抓,莫里“呼”地一 声,被吸到霍东来的身边。
现在轮到霍东来占了上风,笑道:“铁将军武道高深,为何却破解不了刚才 那招虚空传力呢?”
铁不真大感头疼,霍东来的武道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高明,刚才那招什么虚空 传力根本是防不胜防。
小酒馆中的酒客哪里见过这种神奇的武道呢,出于人本能的畏惧心理,几乎 就在刹那间,人已逃得干干净净。
铁不真恨不得自己也是这普通酒客的一员,然而霍东来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 的。
“铁将军,跟我走吧,既然欠下了债,想逃是逃不了的。”
他伸手虚抓,一股极强的吸力平地而起,铁不真用力跺脚,军靴深深踩入地 下,同时身体后仰,极力抵抗霍东来的吸力。
然而他心中明白,自己的挣扎不过是困兽犹斗,在霍东来面前,他根本毫无 机会可言。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竟是喀斯林。铁不真大感惊喜,连忙道 :“喀斯林,霍东来是杀害金议长的凶手,请助我缉拿住他。”
霍东来身躯一震,道:“什么杀害金议长!你不要胡说八道。”
铁不真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以图让喀斯林出手相助,此时见霍东来异样的举 动,心中顿时明白。
他本就判断金议长是霍东来所杀,此时再无疑问了。
喀斯林冷静地道:“请两位住手,有话坐下来说。”
霍东来在格里斯国身份极高,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指使呢,何况他并不清楚 喀斯林的身份,怒道:“想要受教训的话,就一起上来吧。”
他手中的吸力不断地使出,铁不真的双腿虽然深陷在地中,仍是一点点地向 他靠拢。
喀斯林道:“霍东来先生,你有权保持沉默,你说的话……”
铁不真大感好笑,急忙道:“够了,喀斯林,这种时候还念什么罪犯需知啊。”
喀斯林不为所动,仍一字字将所谓的喀斯林警告念完,才挥动警用长剑,向 霍东来进攻。
霍东来怎会将喀斯林放在眼中呢,他伸出空出的右手对喀斯林一张,又一股 强大的吸力发出,然而喀斯林只是身体踉跄了一下。却稳稳地站住了。
“这小子有些来历吗?”霍东来大感吃惊。
“这是反结界。”喀斯林也大感吃惊,冷冷地道:“阁下果然是高手,不过 在帝都犯法,不管你是谁,我都必须将你缉拿归案。”
铁不真此时离霍东来只有不到五尺的距离了,他本来毫无信心,喀斯格“反 结界”这三个字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既然是结界,不管是正结界还是反结界,自己的破字真言应该都能破解吧。
他无可不可地大叫道:“破!”
这个字隐含了天地间神秘的至理,是伟大的先知古兰斯沟通人神两界的结果, 是天下所有结界的克星,随着这声断喝,强大的吸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霍东来大为错愕,他呆了半天,缓缓地道:“铁将军果然处处让人惊奇啊, 竟然会这种早已失传的破字真言,看来,我不想请教铁将军的武道也不行了。”
一道白光从他的手心发出,形成一把光芒四射的真流剑,铁不真这时已毫无 畏惧,有喀斯林相助,他没有败的道理。
他不甘示弱地亮出自己的真流剑,抢先一步向霍东来削去,霍东来微微一怔, 似乎惊讶铁不真剑道的精妙。
他随手挥动真流剑,架开了铁不真的剑招,两股大力相撞的结果就是,小酒 馆轰然倒下,三人同样难逃灰头土脸的命运。
因为有喀斯林在侧,铁不真放下畏惧之心,沉着地与霍东来交手,二人极快 地交换数招,铁不真竟丝毫不落下风。
铁不真偷眼看去,见喀斯林正沉静地看着二人打斗,没有出手的意思,不由 骂道:“喀斯林,抓罪犯不是你的责任吗?难道你想推卸责任啊?”
喀斯林并不理他,慢慢地走到霍东来的身边,忽然大喝一声,一剑刺去。
霍东来大吃一惊,喀斯林剑刺的方向,正是他无法顾忌的所在,此人年纪轻 轻,想不到目光竟这样犀利。
不得已,霍东来斜退一步,避开了喀斯林的剑招,同时真流剑横摆,准备应 付喀斯林的后续手段。想不到喀斯林迅速退后,竟没有趁势反击,而是如刚才那 样观战起来。
铁不真趁机笑道:“喀斯林好精妙的剑法啊,这位霍先生号称十大高手,在 我看来,还不如喀斯林呢。”
霍东来此时已探出铁不真和喀斯林的实力,铁不真身具天道神剑,本就不容 易对付,喀斯林的武道更是高深莫测,让他不得不小心应付起来。
眨眼间,霍东来又与铁不真交换了数招,铁不真渐渐感到有些吃力,因为单 以真流而论,他肯定无法和霍东来比肩的。
好在喀斯林不时地出剑偷袭,霍东来对他竟无可奈何,三人可以说斗了个平 手。
这种结果却是霍东来无法承受的,正如铁不真所说,自己号称大陆十大高手 之一,却连两个年轻人都无法拿下,这让他又怎有脸面见人呢。
南威大公本来就对自己有所怨言,今天如果再丢脸的话,自己在格里斯国也 无法容身了。
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忽然消失,铁不真一剑落空,奇怪地道:“这老小子到 哪里去了?”
喀斯林叫道:“小心背后。”
铁不真来不及转身应战,只能向前大跨一步,希望能避开霍东来的偷袭,然 而霍东来的真流剑来得极快,又怎是他所能闪避的呢。
忽见喀斯林的身影虚幻地一抖,及时地拦在铁不真的后背,紧接着背后传来 一声巨响,铁不真只觉得后背一热,却是喀斯林靠住了他的身体。
铁不真急忙转身,扶住了喀斯林,只见喀斯林面色惨淡,手中的警用长剑已 碎成数截了。
看起来像是喀斯林吃了大亏,然而铁不真抬头望去,却发现霍东来胸前的衣 衫被烧出一个大洞来,已可看到雪白的肌肤,而从霍东来的神情表明,他刚才也 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霍东来的神情极为凝重,沉声道:“夜神缪斯是你什么人?”
喀斯林看起来受伤极重,虚弱地道:“既然你已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呢?”
霍东来的神情极为复杂,道:“夜神缪斯已死去三十年了,你的年纪不过二 十多岁吧,你怎能是他的弟子呢?”
铁不真也起了好奇之心,夜神缪斯的名字他是首次听说,从霍东来凝重的表 情来看,他应该是位了不起的家伙,而喀斯林竟是这位已死去三十年的人的弟子, 这就更令人惊奇了。喀斯林道:“霍先生,你不必废话了,你涉嫌杀害了金议长, 请随我去警局问话。”
霍东来对此事倒不放在心上,仍然道:“喀斯林,我请求你回答我的问题, 缪斯究竟是否活在这个世上。”
他的态度非常诚恳,好像这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这个问题显然比他现在正遭受到的杀人嫌疑还要重要,铁不真本来想趁他受 伤之机出手,却因为极想知道这个令人迷惑的问题的答案而放弃机会。
喀斯林的回答没有让铁不真意外,他冷冰冰地道:“此事与本案无关。”
霍东来长叹了一声,好像极为失望的样子,他仰天想了想,道:“喀斯林, 我必须提醒你,你身上被禁忌的力量是股邪恶的力量,如果你不放弃它的话,总 有一天,它将会反过来控制你的。”
“请霍先生为自己的问题担心吧。”喀斯林略感到身体恢复,就推开了铁不 真的搀扶,“我再重复一遍,请你随我回警局问话。”
霍东来大感好笑地道:“你有我杀人的证据吗?何况我身为外交人员,有外 交豁免权,如果你想抓我的话,就来左相府吧。”
说罢,他扬长而去,只是他的眉头仍是罩着一层阴影,看来是缪斯此人给他 带来烦恼了。
奠里狠狠地瞪了铁不真一眼,悻悻地跟着霍东来走开了。
铁不真道:“喀斯林,关于缪斯……”
“铁长官,我感谢你的帮助,我会向警局说明此事,给你颁发良好市民奖的。”
铁不真了解喀斯林的性格,只能放弃提问,笑道:“说到感谢的话,其实该 是我谢谢你才对了,刚才是你救了我的性命。”
“保护市民的安全是我的责任。”喀斯林说罢,转身就要走开。
铁不真忽然想起一事,道:“喀斯林,放弃去相府抓人的念头吧,这件事不 是你所能管的。”
他太了解喀斯林,去相府抓人在别人看来是疯狂的想法,对喀斯林而言却是 很正常的行为。
喀斯林站住了,道:“还是为你自己操心吧。”
“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铁不真道:“明晚帝都会发生一件大事,对 帝都的治安有非常可怕的影响,市民的人生安全应该是比抓凶手更重要的事情吧。”
喀斯林果然被这句话震住了,他转过身来道:“你能说清楚一些吗?”
“对不起。”铁不真促狭地笑道:“你有你的职责,我也有我的义务,涉及 到国家机密,我不能再对你说些什么了,不过,明晚你必须非常小心呢。”
留下了满腹疑惑的喀斯林,铁不真转身就走,心中有了报复的快感。
既然喀斯林不肯告诉自己关于夜神缪斯的秘密,自己当然也要弄个难题让他 头疼去。
“缪斯!”西川无双和雪儿齐齐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这种情况在她们身上 是不多见的。
就算知道帝都将要发生兵变,也没有让她们如此动容。
“怎么,这个名字这么让人吃惊吗?”
和霍东来一样,西川无双和雪儿都露出很担心的神情,看着铁不真急不可耐 想知道真相的样子,雪儿道:“夜神缪斯是十大高手之一啊,不过他早在三十年 前就已死去了。”
“他真的死去了吗?”
“这本来是个很肯定的问题,现在却变得不好回答了。”
雪儿忧心忡忡地道:“霍东来有说过喀斯林是缪斯的弟子吗?”
“除非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雪儿也如霍东来一样,陷入深深的困惑中。
“无双、雪儿,拜托你们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铁不真有些着急地道 :“怎么样也要先把事情说清楚吧?”
“事情是这样的。”西川无双比较有同情心,道:“在十大高手中,缪斯可 以说是最邪恶的家伙,你现在所拥有的睡魔的雕像,本来是属于缪斯的,后来随 着缪斯的死,这件圣物才落到格里斯国人的手中。不过,睡神的雕像并不算缪斯 手中最可怕的东西,他甚至还拥有瘟神之符。”
铁不真越听越感到惊奇,道:“瘟神之符又是什么东西?”
“那应该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了。”西川无双心有余悸地道:“它可以在一 夜间让全城的人统统死去,就算是最高明的治疗师也无能无力。这道可怕的符本 来藏在大汉国和格里斯国交界的地方,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死亡森林中,结果 缪斯找到了它,并且想把它带到格里斯国的首都极乐城。为了阻止缪斯的企图, 除了剑道魔皇外,其他的十大高手都来到了极乐城,和缪斯展开了殊死的战斗。”
“这家伙真的好厉害了,竟然逼得八大高手对付他呢。”
“这一战真的好惨烈啊,缪斯当场被击毙了,他的阴谋也无法得逞,然而十 大高手中的拿督、波塞格、塞缪尔却也死于激战。”
“了不起的家伙!”铁不真心中也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缪斯的死尸上,大家发现了睡魔的雕像,却不见瘟神之符,人们正以为 错怪了缪斯而感到后悔的时候,却听到了极乐城附近一个村庄的人完全死绝的消 息。”
“缪斯想实验瘟神之符的威力。”
“事情正是这样的。”西川无双道:“因为缪斯刚刚得到瘟神之符,怀疑它 的作用,所以才想先试验一次,结果,极乐城因此逃过了一次大劫。”
“那么瘟神之符现在又在哪里呢?”
“瘟神之符太可怕了,谁也不敢保留它,也不敢去毁坏它,最后,九昊王亲 自骑着鹰鹫,将其丢回了死亡森林中。”
铁不真道:“如果按这样的说法,缪斯不是死去了吗,喀斯林又怎能成为他 的弟子呢?”
雪儿道:“缪斯的身上藏有太多的秘密,谁又能完全了解呢,剑道魔皇可以 通过睡梦传给你剑道,也许缪斯另有奇特的方法传授弟子呢。”
“霍东来警告了喀斯林,奉劝喀斯林放弃身上被禁忌的力量,这又是怎么回 事?”
西川无双道:“这个问题我也难以回答,可惜老师有事外出了,我想霍东来 总该知道的比我们多吧,总之,喀斯林既是缪斯的弟子,那么这个人就要引起我 们的注意了。”
“真是不可思议,像喀斯林这样正直的人,怎会和缪斯这个邪恶的家伙扯上 关系呢!”铁不真感慨命运的神奇。
在家中与诸女一叙后,铁不真匆匆赶往军营,准备迎接紫式蝶的到来,至于 知会鬼眼的事情,就只能麻烦西川无双和雪儿了。
索林和几位万骑长刚刚到家,就被铁不真叫到军营,当他们听说紫式蝶将要 光临时,都露出既兴奋又紧张的神情。
紫式蝶不仅是紫式龙的千金,亦是大汉国人人敬仰的女战神。她十六岁就参 加了东征军,在与格里斯国四年的冲突中,她创下了十六战全胜的纪录,直到九 昊王的义女,格里斯国天才少女将领柳格非出山,才勉强挽住了格里斯国的败势, 双方因此在边关形成对峙的局面。对这位杰出的女将领,大汉国全军上下,都抱 着极为崇拜的心理,可以说,紫式龙在军中的威望,有很大原因是得益于他的这 位优秀的女儿。
全军上下立刻行动起来,人人忙成一团,索林的大嗓门不停地在操场上响起 :“快去洗一把澡,你不怕你身上的臭气熏坏了蝶将军吗?”
“看看你的军服,你存心想让我们丢脸吗?”
“还有你,怎么长得这么难看,快去一算了,你还是回家吧。”
为了完美地体现军容,索林将那些个子矮小或相貌难看,甚至牙齿发黄的家 伙统统打发出军营,只留下那些身材挺拔,相貌端正的士兵。
经过索林的挑选,城防预备队果然焕然一新,效果比以前要好多了。
傍晚时分,紫式蝶按时到来,操场上军容整齐、精神焕发的士兵果然让她感 到惊讶:“真了不起啊,在大汉国的军营中,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整齐的部队 呢,铁将军真是训练有方啊。”
看到索林失落的神情,铁不真忙道:“其实这都是靠索林将军他们大力相助 啊,光靠我一个人,又怎能带出这么好的士兵呢。”
紫式蝶因此注目索林,道:“索林将军也曾是东征军的人吧,前辈真是我们 学习的榜样啊。”
索林顿时喜笑颜开,铁不真估计,最起码在这三天中,索林脸上的笑容不会 消失。
解散士兵后,紫式蝶随同铁不真来到了队部,商议起明晚的事情。
索林等人听说明晚将发生兵变,无不惊讶得张口结舌。
为了保密起见,紫式蝶和铁不真商定,暂时不通知士兵,并且,所有知道此 事的军官今晚都不许离开军营。
铁不真心中暗喜,这项决定意味着紫式蝶将在军营中呆到明晚,这段时间他 大可以好好利用。
紫式蝶铺开地图,与众人商议明晚部队的布置,哪条街道需要多布置士兵, 哪条街道可以暂时不管,谁的部队先到何处,到时怎样联络指挥,等等。
可以说,自铁不真以下,所有的人都是心服口服。
铁不真没有打过巷战,根本无法提出建设性的意见,他唯有不停地点头微笑, 以示紫式蝶的意见正好与他相符,自己之所以不说,那是为了表明自己尊重女性 的态度。
紫式蝶在下作战命令的时候,完全是大将之风,小脸一直绷得紧紧,然而却 更加别具风情。
策划完毕后,紫式蝶像忽然醒悟过来般绽放笑容道:“对不起,铁将军,我 把这里当我的部队了,还是请铁将军策划吧。”
铁不真笑道:“蝶将军的计划非常周密,我看已没有什么需要变动的了。”
他转身面对已听得呆若木鸡的军官们,喝道:“蝶将军的布置你们都记住了 吗?”
众军官齐声道:“记住了。”
“明晚就按照这个计划布置兵力,谁如果做不到,就不必来见我了。”
众人齐声道:“我们定会竭尽全力,完成蝶将军的计划,让铁长官满意。”
铁不真随即令众人休息,于是队部中只剩下紫式蝶和铁不真了。
“铁将军,我现在还不困,如果你想睡觉的话,就请便罢。”众人走后,紫 式蝶也放松下来,一副小女儿态。
铁不真看得入迷,暗道:“老子一个人睡觉有什么意思,最好跟我上床那才 叫美呢。”然而他只能非常绅士道:“没有让蝶将军独自呆在这里的道理,不如 大家闲聊片刻,以打发时间吧。”
“这样也好啊。”紫式蝶想起了什么,道:“请问铁将军对格里斯国这次提 出的和约有什么看法呢?”
这个话题正中铁不真的下怀,他将早已烂熟于胸的意见和盘托出,比上次跟 野龙将军所说的更加精彩。
紫式蝶昕得入迷,妙目中渐渐流露出崇敬的神情。铁不真大感得意,想不到 西川无双无意中又帮了自己—个忙,自己今晚无疑在紫式蝶的心中留下了极好的 印象。
“关于铁矿的问题,铁将军想的真是周到啊,格里斯国的士兵本就非常悍勇, 如果他们的装备再精良一些的话,大汉国真的难以抵挡呢。”
铁不真受到美人夸奖,更加得意,他忽然说道:“格里斯国的阴谋不仅如此, 在我看来,我国南部的叛乱极可能是他们在从中挑拨的。”
紫式蝶极度震惊,道:“经铁将军这么一说,我也深有同感呢,南部的叛乱 对他们有利无弊,这极可能是他们战略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人声鼎沸,不知有多少人在狂呼乱叫,无数个声音中, —个洪亮的声音穿透了人们的耳膜:“市民们,让我们向万恶的大军阀紫式龙进 攻吧。”
紫式蝶和铁不真脸色大变,定在明晚的兵变,今晚就已经开始了,青鹿耍了 个小小的计谋,将所有人都欺骗了。
这突起的兵变,将令紫式龙和铁不真措手不及。
第五十一章秋季逆流大汉国历三三零年秋,一场预谋已久的兵变终于在大汉 国的帝都光明城爆发,这场兵变对大汉国乃至业里亚大陆的政治格局都产生了重 大的影响,史称秋季逆流。
兵变初起于光明城的北区,叛军从各个大街小巷中窜出,迅速地向市中心集 结,他们沿途喊着口号,煽动着不明真相的市民、加入队伍。一些人从床上被拉 了起来,糊里糊涂地跟着队伍在大街上乱窜,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按 照自己的猜想乱叫一气。有些人大叫道:“地震啦!”有些人则惊慌地喊道: “不得了啦,格里斯国进攻帝都了。”最离谱的是,一个家伙傻乎乎地跟着众人 屁股后面,逢人就说道:“快点跟上吧,有人免费发面包呢。”
兵变的组成人员主要是军中被闲置不用的军官以及退役士官组成,这些人本 来抱着升官发财的梦想加入军队,然而在多年的军伍生涯中,他们除了得到一身 伤疤和满腹的怨言外,就双手空空了,作为军界的首领紫式龙,就无可争议地成 为他们怨恨的对象。叛军在街头散发着传单,传单上写满了紫式龙的累累罪行, 然而还没有睡醒的市民们却以为这是商店的优惠券,不停地问道:“这是哪家商 店啊?”
经过叛军苦口婆心的解释,这些市民总算恍然大悟,然而他们仍心存疑惑地 道:“为什么要反对大将军呢?大将军人很好啊,上次在街上他还冲着我老婆笑 呢。”“大将军克扣军饷啊。”
“老子又不是军人,他又没扣我的钱。”“这——大将军霸占了很多少女, 成为他宣淫的对象。”
“你说的是美乳娇娘吧,这些娘们真够幸运,凭着波大身材好,一跃登龙门, 结果家里也跟着沾光,其实我小姨子的身材也不错啊——”“你——”叛军没词 了,好不容易又想起一条,“大将军他还要禁酒。”“什么,禁酒!”
“对啊,就是禁酒。等到禁酒令一宣布,整个帝都都没有酒卖了,想想着吧, 你酒瘾发作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你就喝醋吧。”“太,太不像话了,打倒大 将军。”经过叛军别具用心的煽动,市民们终于愤怒了。不断地有市民加入叛军 的队伍,当叛军在市中心集结时,依附的人数达到了三万之众。
刚开始的时候,市民的态度是胆怯和小心的,他们只是随着叛军沿街喊着口 号,发泄心中的不满而已,并且他们时刻保持着警惕,一旦有军队出现,相信他 们很快就会溜回家中。
然而,由于军队迟迟没有出现,市民们的胆子开始大了起来,属于人类特有 的暴力基因开始蠢蠢欲动,当有些别具用心的人开始冲砸民房,点燃大火时,一 场暴动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首先受到冲击的是临街的商店,商店中的货物被洗 劫一空,成为暴民的战利品。
那些往常只能看一眼的商品被暴民们揽在怀中,为了争抢商品,人们拳脚交 加,大起内讧。商家们根本无力阻止这种行为,而抢劫的顺利又鼓舞了暴民。叛 军不失时机的喊出了打倒贵族的口号,这种口号是极具煽动性的,受尽贵族压迫 的市民们几乎立刻就有了响应。遍布帝都的各大贵族宅邸立刻就受到了冲击,守 卫贵族宅邸的士兵们根本就挡不住成群的市民,当他们发现事态已无法控制时, 这些机灵的家伙们脱去了军服,反而加入了洗劫的队伍。
从贵族家中搜出的大量财富不但没有满足暴民们的欲望,反而加深了他们的 愤怒。原来这些不事生产的贵族老爷们收敛了这么多的财富啊!除了抢劫和纵火, 另一项不可阻止的行为就是强奸。
可以想象,当那些暴民们看到美丽高贵的贵族女子时,潜藏在他们心中很久 的欲望是很难控制的,暴民们不顾廉耻地将惊恐的贵族女子们拉到大街上,肆意 地欺辱她们。这些可怜的娇柔的贵族女子们在暴民们肮脏的身体下辗转呻吟,根 本没有人在乎她们微弱的呼救,情绪已经疯狂的暴民在她们身上发泄着自己被压 抑已久的愤怒。当那些贵族们摆出自己的威严,试图阻止这种行为时,暴民们立 刻用拳脚将他们打成肉泥。
事情很快就变得无法控制,在各大贵族宅邸被抢劫后,暴民们四处流窜,寻 找可以攻击的目标,紧接着,一些富裕的平民家中也受到洗劫,暴民们的理由是, 这些人是贵族的帮凶。帝都四处燃起了大火,到处都是女子的尖声惨叫和男子的 怒吼声,局面已经混乱到了极点。仍然没有军队出现,大街上只出现了几名神庙 的僧侣,他们高喊着“要和平,不要暴动”的口号,劝大家回到家中去。根本没 有人理会他们,不断地有人从家中走出,加入到暴民的队伍中。僧侣们有些烦恼 地交流着。
“好像没什么用啊,没有人听我们的。”
“当然啦,我们的劝告太空洞,太没有实质性了。”
“那该怎么说呢?”
“看我的吧。”这名聪明的僧侣拉住一位市民,道:“兄弟,回家吧,回家 多好啊,可以搂着老婆睡觉呢。”
“我还没有结婚呢。”
“那就搂着小姨子睡觉吧。”
“有没有搞错,连老婆还没有,哪来的小姨子。”
“你总有妹妹吧,接着妹妹睡觉也不错啊。”
“我,我操你妹妹!”
“对不起,我没有妹妹。啊,你怎么打人啊?”
僧侣们的努力失败了,人群如潮水般涌到了大街上,帝都的局势更加混乱了。
叛军的组织者稳稳地控制着事态的发展,他们不停喊出了打倒紫式龙的口号, 引导着暴民们向紫式府进军。
在离紫式府最近的一条街道上,守卫紫式府的皇家第三骑兵团及时地赶到了。
虽然暴动的提前进行让千尺度手足无措,不过他很快就组织起了军队,向紫 式府开动。
沿途,他们受到了零散的暴民们的阻击,然而这丝毫无法阻止第三骑兵团推 进的速度。
当骑兵与暴民接触时,一场屠杀就变得不可避免。
手无寸铁的暴民们根本就不是装备精良、武装到了牙齿的皇家骑兵的对手, 暴民的队伍很快就溃散开来,惊叫着四处流窜。
此时,叛军的组织者也在暗暗着急,他们大骂左相,按照计划,秀至的皇家 第一团骑兵团此时应该赶到了,为何秀至还没有来呢?
当暴乱初起时,铁不真就意识到,原先制定的计划已无法进行,原计划阻止 秀至兵团的帝白和阿虎,根本就不可能及时赶到,所以,阻挡秀至的任务就不可 避免地落到自己的头上。
铁不真急忙下令召集人马,将刚刚进入梦乡的预备队员们唤醒,以最快的速 度开出军营。
士兵们本来还牢骚满腹,当他们走出军营,看到街上的情景时,梦神对他们 的诱惑就不复存在了。
每条大街上都涌满了疯狂的人群,女人和财富成为他们追逐的目标。
—个商人模样的人抱着一个铁盒试图铅进小巷中,结果被一群涌出小巷的人 捉了个正着。
商人很快就被打倒在地,装满金币的铁盒被一个眼急手快的家伙抢去,那些 一无所获的暴民们将失望的情绪享全发泄在商人身上。另有一个穿着华丽的睡衣, 光着脚的女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跑,几个年轻的暴民们在她身后追逐着,大 多数的暴民抱着欣赏的心情观看这一幕。
年轻的暴民很快就追上女子,轻松地将她放倒在地,一个性急的家伙立刻扑 在女子的身上,做出不堪入目的动作,然而他的行为却受到了围观者的喝彩。唯 一令人感到遗憾的是,由于这位年轻的暴民今晚已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他还没有 挺动几下,就筋疲力尽的倒在一边。
好在他的同伴有的是精力,继续将这场群奸秀上演,女子微弱的呼救声被淹 灭在暴民们疯狂的叫喊声中。
铁不真立刻指挥士兵们驱散暴民,然而可怜的女子已经奄奄一息,再高明的 治疗师也无法拯救她的生命。一旦接触到军队,聪明的暴民们往往就一哄而散, 不过他们仍会占据有利的地形,比如巷角和屋顶,以所有能利用的武器向士兵们 发动攻击。
铁不真指示士兵们不必理会他们的骚扰,全力向帝都北区进发。
他深知,一旦让秀至的军队开出来,这场暴乱就无法控制。
铁不真也很快就看清了这场暴乱的实质。
暴乱的主力是由青鹿等人组成的叛军,这些由退役士官和少量现役军人组成 的叛兵手中持有武器,较有组织性,并且能有效地向平叛军队发动攻击。
由市民组成的暴民人数最多,破坏力最大,然而在真正的军队面前,他们往 往一触即溃。
冷静的紫式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提醒铁不真注意保持队伍的队形,避免被 暴民们冲散。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个人的力量微乎其微,只有保持团体的战斗 力,才能有效的控制局面。刚开始的时候,城防预备队的推进是有效而且迅速的, 然而身经百战的叛军领袖很快部意识到阻止铁不真的必要性,一支主要由军人组 成的叛军横亘在预备队的面前。
受到一声声急促的哨音的指挥,右臂缠着红布的叛军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挡 在了铁不真北行的街道上。
铁不真对紫式蝶道:“军队交给你指挥,我来干掉那个吹哨的家伙。”
紫式蝶看着面前不断涌来的叛军们,秀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她知道吹哨人是 叛军的灵魂,如果不将其干掉,叛军们会源源不断地涌来,在这条狭窄的街道上, 骑兵的冲击力根本就无法得到发挥。
然而,吹哨人藏在叛军的中间,铁不真冲进叛军之中的举动将是极为危险的。
“你去吧。”紫式蝶将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也代表了她对铁不真的绝对信 任。
铁不真从马上飞掠而下,手中的真流剑暴涨而出,就他的本心而论,他实在 不想杀人,然而今天的事态却使得杀人成为必然。
识货的叛军们惊慌地叫喊着,试图避开铁不真的锋芒,然而仍有几名自恃勇 武的叛军向铁不真扑来。
铁不真不敢留情,无坚不摧的真流剑平削而去,剑气过处,血气翻涌。
紫式蝶适时地挥军跟上铁不真的步伐,然而此时哨声却戛然而止,令铁不真 失去方向。
就在铁不真感到困惑时,哨声忽然又响了起来,不过从声音来判断,吹哨人 远远地避开了铁不真,藏在层层叠叠的叛军之中。
铁不真只能奋力跃起,从叛军的头顶上越过,叛军们纷纷举起武器,试图削 断铁不真的双腿,无奈的铁不真只能用穿越术穿过叛军们的阻挠。
当他落地时,却发现哨音仍然远离着他,看来吹哨人绝非普通的军官,说不 定也是一位异能者。
铁不真大感苦恼,这样相峙下去,叛军们仍是源源不断地涌来,自己就很难 及时地阻止秀至军团了。
身后的紫式蝶正大开杀戒,在她的指挥下,预备队保持着整齐的队形,在狭 窄的街道上发挥着骑兵最大的威力。
虽然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然而不畏死的叛军仍然严重地阻挠了队伍行进 的速度,如果再拖延下去,秀至的骑兵团完全会夺路而走,一旦让秀至开到紫式 府,孤军作战的千尺度将受到极大的压力。
如果紫式府被攻占,这场暴乱就将以左相的胜利而告终。
铁不真只能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寻找着吹哨人,狡猾的吹哨人似乎已 洞窥铁不真的心理,他不停地变换着方位,同时以不绝的哨音唤来更多的同伴。
就在铁不真感到绝望时,叛军的后翼发生了骚动,一名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 像一把尖刀,刺进了叛军的人流中,所过之处,叛军纷纷后退不迭。
铁不真一眼认出了那人,惊喜地叫道:“喀斯林!”
他奋力地挥剑驱散人流,试图与喀斯林合兵一处,喀斯林却向他摆了摆手, 向铁不真的左方指了指。
铁不真顿时心领神会,喀斯林无疑是想与铁不真左右包抄,将吹哨人- 一举 拿下。
有了喀斯林这位强援,铁不真精神大震,二人迅速的左右包抄,向吹哨人攻 去。
叛军们意识到了喀斯林和铁不真的企图,拼命地拦截二人。铁不真不想和他 们过多地纠缠,施展穿越术,轻松地越过了层层阻碍。喀斯林行进的方式更为奇 特,叛军根本挤不到他的身边,就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力结界撞得东倒西歪。
吹哨人也感到了来自喀斯林和铁不真的双重威胁,他义无反顾地拼命地吹着 口哨,试图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唤来最多的叛军。
铁不真终于来到吹哨者的面前,他惊讶地发现,此人竟是八神冢。
在铁不真与八神冢面对的同时,喀斯林也及时赶到了,叛军们试图冲上来将 三人分开,然而喀斯林身上发出来的强大结界。在三人的四周形成一道看不见的 墙。
“不是说在明晚的吗?”喀斯林漫不经心地问道。
“命运难测啊。”铁不真微笑着答道。
“交给我吧。”喀斯林淡淡地道:“你的任务应该比这更重要吧。”
二人愉快地交谈着,似乎根本没有将八神冢放在眼中,受到轻视的八神冢怒 吼一声,向喀斯林扑了过来。
“小心,这家伙不容易对付。”
“该小心的是你吧,秀至才更难对付吧。”喀斯林横剑封住了八神冢的进攻, 然而警用长剑却被八神冢的强大真流撞断。
“该换把好剑了。”铁不真丝毫不怀疑喀斯林的实力,喀斯林的可怕之处根 本不在他的剑上。
“还需要你的赞助呢,我只是一个穷警察。”喀斯林淡淡地说着,似乎漫不 经心地向八神冢打出一拳,铁不真虽然离他有两丈的距离,仍然感受到这一拳的 可怕力量。
在喀斯林挥拳的同时,铁不真敏锐地发现,喀斯林的面部浮现出淡淡的黑色, 铁不真心生警惕,暗道:“喀斯林被迫要用他被禁忌的力量了,如果这股力量真 的如雪儿她们所的那样的话……”
然而目前这种局面,根本不容他深想,眼看八神冢在喀斯林强力的攻击下步 步后退,铁不真用力跃起,在空中向紫式蝶发出指令。
就在紫式蝶心领神会向叛军发动猛烈的进攻时,铁不真听到八神冢发出凄厉 的惨叫声,闻声回头的铁不真,看到了一幅奇惨的景象。
喀斯林的拳头击中了八神冢的腹部,以腹部为中心,可怕的力量在八神冢的 身上散开来,八神冢的身体像块石头一样被击得粉碎,血肉四溅,将半条街道染 成血红。
铁不真对这种恐怖的杀人方法目瞪口呆,同时被惊呆还有叛军们。
“天啦,太恐怖了。”
“简直不是人啊。”
“妈妈,我要回家。”
叛军像躲避瘟神一样躲避着喀斯林,铁不真的目光透过杂乱的人群,与喀斯 林的目光交织,他惊恐地发现,喀斯林的目光已变成惊人的黑色。
喀斯林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冲进人群,从一名叛 兵手中夺过长剑,用力地劈杀著。当他不再使用禁忌的力量时,他的眼神也渐浙 恢复了常态。
紫式蝶冲到铁不真的身边,低声道:“铁长官,上马吧。”
铁不真点了点头,跃上了马匹,指挥队伍冲散叛军。
也许是喀斯林刚才的杀人手段太恐怖,胆战心惊的叛军们无心反抗,铁不真 率军长驱直人,顺利通过了这条狭窄的街道。
冲出这条小巷后,铁不真急令队伍在通往市中心的大街E集结,这里是秀至 兵团的必经之处。队伍刚刚集结完毕,大地微微的震颤着,秀至的第一骑兵团终 于来到了。
铁不真在长吁一口气的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感到紧张。
他终于及时地阻止了秀至兵团,现在的问题是,以他训练不足的城防预备队, 能抵挡得住精锐的皇家骑兵团吗?帝白和阿虎的两支骑兵部队驻扎在帝城的东区, 就算他们在暴动刚刚开始时就集结人马,并且立刻向秀至兵团开过来,也需要相 当长的时间才能赶到,毕竟调动一支军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满街的暴民和叛 军也会给他们带来重重阻碍。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铁不真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对抗秀至的骑兵团。
身穿银白铠甲的第一骑兵团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锋利的马刀在火光映照下 闪闪发光,这支大汉帝国最精锐的部队让城防预备队的菜鸟们簌簌发抖。
第一骑兵团的前锋部队已经与城防预备队开始接触,在叛军面前耀武扬威的 城防预备队员们,此时却显示出与皇家骑兵团巨大的差距,惊慌失措的队员们纷 纷后退,在长街上挤成一锅粥。
铁不真拼命地大叫,试图稳住阵脚,然而皇家骑兵团的冲击力太可怕了,他 们像刀锋一样划开队伍,直接冲到铁不真的面前。
“嘿,冲过去就加薪,兄弟们,快冲啊。”在一名千骑长的煽动下,皇家骑 兵团个个精神大震。
铁不真深知自己不能后退半步,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他哪怕表现出丝微的 胆怯,这场战斗就将以预备队完全的失败而告终。
可以原谅预备队员们的胆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家骑兵团的骑兵是他们 的偶像,传统的想法令他们视皇家骑兵团为不可战胜的,让他们在这群偶像前保 持镇定是不可思议的。
一名蓄着漂亮短须的千骑长首先冲到铁不真的面前,他以优雅的动作挥动马 刀,试图像砍杀普通人那样将铁不真斩于马下。
马刀上的鲜血让铁不真感到愤怒,刀上的血无疑是属于自己部下的,铁不真 不能饶恕这个杀人凶手。
真流剑发出丝丝的声响,切割着周围的空气,天道神剑愤然出手。
千骑长的头颅利落地被斩落,在空中划过优美的曲线后,落在了人群中。
大街E忽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间凝固了,似乎过了很 久后,人群才爆发出喝彩声。
身经百战的第一骑兵团丝毫没有被吓倒,几名悍勇的骑兵仍奋力向铁不真冲 杀过来,然而此时铁不真已不再孤独,预备队员们的勇气因铁不真的那一剑而被 唤醒,他们纷纷聚到铁不真的周围,和自己的长官并肩战斗。
战斗呈胶着状态,身穿银白铠甲的第一骑兵团和身穿黑色军装的预备队绞杀 在一起,由于长街上拥挤着大量的人马,战斗其实是已一种非常混乱的方式展开 的。
“放箭!”紫式蝶清脆的声音撞击着铁不真的耳膜。由于铁不真的英勇表现, 紫式蝶赢得了时间,她让一部分队员弃马上屋,组成了弓箭队,向第一骑兵团发 动攻击。
箭雨迫使第一骑兵团后退,那些被箭雨隔开的骑兵们则成了预备队员们显示 不太精准箭法的对象。
经过沉闷而猛烈的斩杀,骑兵团的第一次冲锋以失败而告终,然而稍微清点 一下伤亡人数,铁不真沮丧地发现,这次短暂的交锋虽然让他干掉了三十名第一 骑兵团的骑兵,自己这边的伤亡人数却是对方的两倍。
皇家骑兵团果然不同凡响。
双方在长街上对峙,铁不真和他的部下焦急的等待着,他们知道皇家骑兵团 的第二次冲锋将是非常可怕的。
“亮盾!”对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第一骑兵团的骑兵们纷纷从马背上取 下了盾牌,挡在自己的身前。
皇家骑兵团用的是大汉国军队中最高级的阿克斯级塔盾,这种由大师阿克斯 发明的盾牌轻便坚固,能轻易地抵挡弓箭和刀剑的砍杀,就算对付锤、链这种重 兵器,也有不俗的防御效果。
皇家骑兵团之所以以精锐著称,装备的精良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举盾!”短促有力的命令发出后,第一骑兵团的骑兵们齐齐地将塔盾竖起, 完全遮住了身体。
预备队员们刚刚树立的信心在崩溃,有人发出绝望的呻吟声,悄悄地后退。 铁不真和紫式蝶目睹此景,却无可奈何,毕竟双方的差距明摆着啊。
“冲锋!”随着这声命令,第一骑兵团以势如山峰的气势整齐地冲了过来。
胆怯的预备队员们立刻转身就走,铁不真拼命地大叫,却丝毫无法阻止队伍 的后退,这些只经过短时间训练的新兵们此时根本执行不了长官的命令。
预备队退到一个十字路口时,队形已经无法保持,他们从心底感谢这条四通 八达的十字路口,队伍呈放射性地四散逃开,让秀至兵团轻易地占据了街道的中 心。
绝望的铁不真也有了放弃的念头,他此刻充分意识到正规军和游兵散勇问巨 大的差距,在明知胜利无望的情况下,命令预备队员们送死无疑是不明智的。
“他们的弱点是侧翼,放箭!”紫式蝶清脆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着,埋伏在 屋顶的弓箭手由于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而军心稳定,紫式蝶的命令更让他们看 到胜利的契机。
弓箭一排排地放出,不断地有骑兵倒下。
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紫式蝶深知骑兵的特点,坚固的塔盾虽然能遮住身体, 却只能防御来自正面的进攻,侧翼,永远是骑兵们的软肋。
铁不真看到了胜利的光芒,他及时地大叫道:“兄弟们,让我们向他们的侧 翼发动进攻吧,他们的侧翼就像女人的乳房那样柔软。”
因为太激动的缘故,铁不真变得语无伦次了。
不停倒下的皇家骑兵让预备队员们看到了希望,他们犹豫着转过身来,铁不 真已一马当先地冲向第一骑兵团。他的真流剑挡者披靡,首当其冲的是几名运气 不佳的皇家骑兵。
龙九适时地大叫道:“兄弟们,第一骑兵团被打垮了。”龙九的话是夸张的,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却起到了很好的鼓动作用,以来自凤凰城千名骑兵为首的预 备队员们首先转过身来,向第一骑兵团发动冲击。
“冲啊,冲击他们的乳房,啊,不对,是侧翼。”
站在街道中心的第一骑兵团无疑处在极为不利的局面下,预备队员从三面向 他们冲杀过来,在这块相对狭小的地形上,他们的人数处于绝对劣势。
这就是巷战的可怕之处,街道这种地形其实是不利于骑兵作战的,铁不真无 意中让皇家骑兵置于三面受敌的困境中。试图后退的皇家骑兵却因后续部队的源 源到来而无法后退半步。
人们大声叫喊着拼命地厮杀,一向以作战优雅著称的皇家骑兵再也无法保持 从容,来自三面的冲击让他们疲于奔命。
铁不真从凤凰城带来的士兵们起到了很好的表率作用,这些作战经验丰富的 老兵往往会采用两三个人对付一名皇家骑兵的方式作战,并且起到很好的效果。
此时,皇家骑兵们手持的塔盾反而成为累赘,这种塔盾在贴身肉搏时所起到 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很快地,第一骑兵团被拦腰斩成了两截,以街心为中心,皇家骑兵在街道的 两侧与预备队员们作战,被分割下来的先锋部队处于预备队员的重重包围之中。
铁不真率领的千名骑兵像铁锁一样横在街心,他们深知,他们受到的将是来 自正面的冲击,如果他们能坚持得住,第一骑兵团的先头部队就会面临全军覆没 的可能。
然而精锐的第一骑兵团绝非这样容易对付,在一名万骑长的指挥下,数十名 骑兵脱去身上沉重的铠甲,跃上了两侧的屋顶,与紫式蝶的弓箭手进行贴身的肉 博。
只有短兵器护身的弓箭手们根本无法抵抗锋利马刀的劈杀,他们惊惶地叫着, 纷纷地从屋顶上摔落在地,接着被愤怒的皇家骑兵斩成肉泥。
与此同时,有组织的进攻开始展开,以百人组成的冲锋队向横亘在街心的铁 不真千人队发动冲击。
铁不真回头望去,被分割下来的第一骑兵团的先头部队还剩下数百人,如果 预备队退出街心战场的话,这些人将会被自己的同伴救走,那么,好不容易取得 的胜利就双手奉送了。
不仅如此,如果任由这些骑兵被救走,刚刚鼓动起来的士气也将化为乌有。 战争胜负的关键,往往就在于谁能坚持到底。
他命令龙九必须抵挡住皇家骑兵的冲击,龙九知道此时绝不能言退,他身先 士卒地迎上皇家骑兵的刀锋,以手持的超大型马刀劈杀皇家骑兵。
在人群拥挤的街心,骑兵的队形根本无法保持,骑兵的冲击力也无从谈起, 龙九庞大的身躯和超大的马刀足以控制半条街道,精锐的皇家骑兵遇到这种天生 神力者,也只能抱怨命运的不公平。
第九集第五十二章智夺虎符在龙九的努力下,局面总算得到了维持,铁不真 此时的目光投向了屋顶。
紫式蝶手持马刀,正与几名军人格斗。在她的身后,弓箭手们仍然保持着队 形,不停地向屋下的皇家骑兵们放箭。
在几名身材高大的军人的围攻下,紫式蝶纤秀的娇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 而她纤弱的身躯却有着巨大的能量,围在她身边的军人纷纷倒下,精锐的皇家骑 兵竟无人能挡住她的一剑。也正因为她的独当一面,弓箭手仍能发挥作用,屋下 的皇家骑兵叫苦不迭,纷纷大骂着屋顶上那几名军人无用。
一名肩饰三枚金星的皇家骑兵团军官忽然跃上了屋顶,看到他的到来,紫式 蝶身边的军人立刻后退,留下这名高级军官独自面对紫式蝶。
看清了军官面貌的铁不真惊呼出声,道:“秀至!”
到了这种局面,秀至不得不亲自出手了。铁不真心慌意乱。紫式蝶的武道虽 高,可她能抵抗秀至可怕的异能吗?他的担心很快就成为现实,紫式蝶忽然停下 马刀,呆呆地看着秀至,对秀至的步步逼近,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感觉。铁不真大 叫道:“蝶将军,快出刀啊。”
他明知秀至的异能已发挥作用,此时的紫式蝶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声,却仍然 忘情高呼。
砍倒了几名欺到身边的皇家骑兵后,铁不真以最快的速度向紫式蝶靠拢,然 而他深知,就算自己赶到紫式蝶的身边,也无法阻止秀至的出手。
忽然,一道白光向秀至疾射而来,已面现杀机的秀至不得不侧身避过,白光 射到了屋下的骑兵团中,一名骑兵首当其冲被射中,他的身体却奇怪地没有伤痕。 不过很快地,他的身体开始结冰,刹那间,此人的全身都结成了冰块。当他因失 去平衡而倒在地上时,冰僵的身体被摔得四分五裂。
秀至的目光忽然紧缩,低低地道:“冰结界!”
此时紫式蝶的身边奇迹般地多出了一个人,看到此人灿烂的笑容,铁不真的 心情却冷到冰点。
云都晋终于出现了。
也许此人早已来到战场,然而却等到紫式蝶遇到危险时才露面,铁不真暗自 痛骂着云都晋的心计,在争夺紫式蝶的这场战斗中,云都晋无疑赢得了先机。
“蝶儿,退下吧。”云都晋的呼唤声叫醒了紫式蝶,她如梦方醒,惊讶地看 了看四周后,很快就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她脉脉含情地看看云都晋,以让铁不真吐血的温柔话调逼:“你要小心啊。”
云都晋优雅地点了点头,示意紫式蝶站到他的身后,他的绅士风度和男子风 概足以让全大陆的女人心醉。
“无耻!”铁不真心中大骂着,却不得不承认云都晋是天生的演员。
几名不识趣的皇家骑兵冲到铁不真的身边,试图给这名情场失意的家伙以偷 偷地一击。
紫式蝶忽然看到了这一幕,花容失色地大叫道:“铁长官,小心了。”
紫式蝶的关心让铁不真心花怒放,看来紫式蝶对他仍是关切的,只是云都晋 和她认识在先,以云都晋的优秀,紫式蝶对他产生感情在情理之中,不过后到的 自己并非毫无机会。
想通了这点的铁不真精神百倍,真流剑适时地出手,将一名皇家骑兵斩成两 半,剩下的骑兵惊讶铁不真的觉醒而纷纷后退,铁不真得理不饶人,身子不动而 真流剑暴长,几名可怜的家伙顿时四分五裂。
看到骑兵们纷纷后退,铁不真总算有了余暇,他抬起头来观看秀至和云都晋 的决斗,尤其让他好奇的是雪儿等人早已对他提起过的,云都晋诗一样的剑法。
然而云都晋和秀至都没有出剑,他们是一对彼此知根知底的对手,深知对方 的可怕,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们显然不想贸然出手。
对秀至而言,这场决斗更是毫无意义的,他肩负的重任令他没有权利冲动。
秀至微微一笑,道:“云都晋,你可以阻止我杀紫式蝶,不过你恐怕保护不 了那些弓箭手吧。”
从他的手心中放散出丝丝缕缕的金光,金光箭一般窜上了天空,等到光线开 始下落时,就变成了炽热的火焰。
“火雨!”云都晋大叫道:“大家快闪开。”
屋顶的弓箭手惊叫着躲避这场火雨,云都晋也不敢大意,急忙搂住了紫式蝶 的纤腰,以瞬间移动的方法离开的屋顶。
一些闪避不及的弓箭手被火雨淋到,他们的全身立刻燃烧起来,以极快的速 度化为灰烬。
看来秀至制造的这场火雨的温度远远高于普通火焰的温度,而这种由异能化 成的火焰,就算没有燃烧物,照样能够持久地散发高热。
对这场异能者的斗法,铁不真看得目瞪口呆,也让他深刻地意识到异能者的 可怕。
没有了弓箭手的威胁,秀至兵团精神百倍,一次强力的冲锋很快就形成了。 看到紫式蝶和云都晋亲近的情景,铁不真大感:心中不快,他只能将怒火发泄到 面前的骑兵身上。
“他奶奶的,给我杀!”铁不真咬牙切齿,而他的士兵们却面如土色。
在铁不真的预备队与皇家第一骑兵团舍生忘死的战斗时,帝都面临的劫难也 达到了巅峰。
除了住在帝都南区的贵族以外,几乎所有的贵族宅邸都受到了洗劫,平民对 贵族由来已久的不满和憎恨在今晚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泄。
无数的财物被抢劫一空,无数的贵族女子遭到了强奸,所有能被破坏的富人 建筑都遭到了彻底的破坏。
由于紫式龙所掌控的部队大多在进行着重要的战斗,所以帝都的治安此时呈 真空状态,人们肆意地发泄着属于人类特有的破坏性,帝都在呻吟。
帝都的警察面对着随时随地发生的暴行无能无力,没有人在乎他们往日的威 严,甚至有胆大的暴民向落单的警员进行攻击。
所有的安顺良民都在胆战心惊,他们关紧了房门,搂着自己的老婆妹妹小姨 子,恐惧地听着屋外的叫喊声,听天由命地等待着落在他们身上的不幸。
由暴民和叛军组成的部队集中了所有的力量,与千尺度的部队进行对抗,他 们用石块和菜刀向皇家骑兵第三团攻击,一些聪明的家伙将装满食油的瓶子点燃, 掷向千尺度的皇家骑兵团。
一些人在叛军领袖的鼓动下,用放肆下流的语言问候著千尺度以及紫式龙的 祖宗,希望能使第三团的士兵愤怒起来,从而离开他们的防区。
这些往日享受着最大尊敬和荣誉的骑兵们怒火中烧,却在长官的严令下,不 敢向前移动半步,只能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暴民瞪大眼睛。
暴民越集越多,在通往南区这条宽大的街道上,足足聚集了十万民众,虽然 他们不敢靠近装备精良的第三团,然而他们所形成的声势足以让千尺度的骑兵胆 战心惊。
“难道全城的人都在反对大将军吗?”面对这么多的暴民,忠诚的骑兵们开 始怀疑他们的顶头上司。
“难道大将军真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吗?”这种想法动摇了骑兵们本来无可 置疑的忠诚。
一些人大声叫着骑兵们的名字,试图让他们离开队伍,而忠诚的骑兵们也在 暴民中发现了他们亲友的面孔。
这种局面令千尺度措手不及,如果马刀下是自己的亲友,他的骑兵们能下得 了杀人的决心吗?一些骑兵开始动摇,他们握紧了马刀的手开始放松,紧绷的弓 弦慢慢地放开。
如果任由这种情景持续下去,坚定的军心将涣散无疑,千尺度开始咒骂帝白 和阿虎,暴乱已进行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两个该死的家伙究竟去了那里?
“真是一场劫难啊。”在帝都市中心一幢高大的建筑物上,天奴大师与西川 无双并肩而立,目睹帝都的惨状,悲天悯人的大师不禁发出感慨。
“老师,您的预知能力应该能料到这一幕吧。”西川无双迟疑着道:“可是 您……”
“无双,预知是必须花费很大精力的,可能是我昨晚没有睡好觉,所以……” 天奴大师有些??好意思地说道。
“那么关键的时刻,老师您……”西川无双目瞪口呆。
“因为帝都的女人实在太漂亮,和乡下那些土妞真是不能比啊。”天奴大师 脸色通红地解释道。
“老师,你居然去找那种女人……”
“啊,不是,不是。”天奴大师越解释脑子越乱,慌忙道:“不是我主动的 啊,是她们将我拉进去的。”
“哎,算了。”深知老师德行的西川无双,只能抱以长叹,天奴大师样样都 好,只是在女人面前,永远控制不住自己,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人无完人吧。
“老师,为何带我来这里呢?”
天奴大师看着楼下空荡荡的长街,嘴角露出了微笑,道:“因为这里能看到 最好的风景啊。”
“老师,你再这样的话,我就生气了。”
“啊,算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开不起玩笑,带你到这里来,当然是有 理由的。好好想想吧。”
西川无双望着映照了整个帝都上空的火光,道:“这里是市区的中心,秀至 兵团如果想到达南区的紫式府,就必须通过这里,那么,老师,我们来到这里的 目的是阻止秀至吗?”
“你的郎君铁将军是不会让秀至轻易脱身的,无双啊,用你智慧的大脑再想 想吧。”天奴大师时时不忘考量自己的弟子。
“嗯,让我再想想。”西川无双谦卑地应着,机敏的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她笑道:“我差点忘了帝白和阿虎,在帝都目前僵持不下的局面下,他们可是唯 一能解决问题的人物呢,我想,左相一定也明白这点吧。”
天奴大师望着自己得意的弟子,以欣赏的态度点头笑道:“聪明,不愧是我 的弟子啊,左相可不是普通的人物,他当然考虑到帝白和阿虎的重要性,我想, 派出刺客,刺杀二人,应该是最好的方法吧。”
有时候命运之神就是这样难以捉摸,帝白和阿虎,这两位并不太重要的人物, 在这个历史的转折点,却充当了重要的角色。
“如果帝白和阿虎被刺杀的话,帝都的局面就很难说了,左相真是制造混乱 的专家啊。”西川无双笑道:“不过,他却忽略了老师,这也许是他失败的最大 理由吧。”
“现在还很难说成败。”天奴恢复了正经,他注视着下方的街道,道:“无 论帝白和阿虎开往北区与铁将军会合,或者是开往南区,与千尺度合兵一处,这 里都是他们的必经之处。
我想,最佳的伏击地点也应该是此处,准备好战斗吧,希望左虚明王不会亲 自出手才好。“虽然预料到了帝白和阿虎被刺的事实,然而由于左虚明王这位超 级高手的存在,事情的成败就变得无法料定,就算是身为先知的天奴大师,在玄 妙莫测的命运之神前,也不敢说稳操必胜。
没过多久,如雷的马蹄声传进二人的耳膜,帝白和阿虎的第二、第四骑兵团 终于赶来了。
必须原谅帝白和阿虎的反应,要知道将一群刚刚进入梦乡的家伙们齐齐唤醒, 并且整顿停当,是要花费极大的气力的。
当得知了暴动的消息后,帝白和阿虎就立刻整顿军队,希望能尽早地开进市 区,然而,和在第三骑兵团有着崇高威望的千尺度相比,帝白和阿虎对军队的威 慑力显然是不够的,他们的资历和威望决定了他们无法以最快的速度整合两支骄 傲的骑兵团。
当骑兵团开始上路时,骑兵们仍是满腹怨气,在帝白和阿虎的大声呵斥下, 士兵总算平静下来。
帝白和阿虎松了口气,然而队伍走到这条十字路口时,二人就行军的方向问 题发生了争执。帝白认为,他们应该按照既定的计划,前往帝都北区阻止秀至兵 团。
阿虎却认为,叛军既然提前发动,以前的计划就行不通了,保护大将军的安 全是最重要的事情,他主张与千尺度合兵一处,共同保护紫式府。
就在二人为此争论不休之时,一名传令兵来到队伍的前列。大声道:“是帝 白和阿虎两位将军吗?”
帝白道:“是的,你是谁的传令兵?”
传令兵道:“大将军令我通知两位将军,立刻提兵出城,阻止野龙军团。”
帝白惊讶道:“这种时候出城?大将军的命令真奇怪啊!如果我们离开的话, 左相在城中的车队势力岂不是超过我们了吗?”
“阿虎看着传令兵心生疑虑,帝都目前极为混乱,大街小巷中到处都是暴民 和叛军,大将军府的传令兵又怎能轻松地通过那些混乱的街区呢?
“你真的是大将军派来的吗?”
传令兵道:“是的。”
“请把大将军的虎符拿出来看看吧,没有大将军的虎符,我们是不可能出城 的。”
传令兵忽然哈哈大笑道:“皇家骑兵团的统领果然不那么容易上当嘛,不过 既然这样的话,就不要怪我出手无情了。”
他催马疾冲过来,手中的长剑平平地削向阿虎的头颅。
阿虎急忙俯下身来,希望能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想不到传令兵手腕一抖, 长剑低垂半尺,将阿虎的头颅轻轻斩落。
当阿虎的脑袋落地之时,四周一片静寂,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这名传令兵 在一招之中,竟斩下了皇家骑兵团统领阿虎的脑帝白的惊愕也许只有一秒,然而 他却绝望地发现,面前传令兵劈向他的一剑,他恐怕再也难以做出必要的发应了。
从传令兵再次挥剑劈向帝白,到帝白的人头落地,这中间的过程也许根本不 需要一秒钟,不过三秒钟之后,帝白仍然活着,拯救他性命的是西川无双。
在阿虎的脑袋落地时,西川无双无比惊讶,难道老师对这样的结果也没有料 到吗?或者,这又是他精神不太好从而无法正确地预测?就在她惊愕间,天奴大 师在西川无双的后背轻轻一拍,西川无双的身体穿越了数百丈的空间,奇迹般地 来到了帝白的面前,并且及时地接住了传令兵的剑。
两把铁剑接触的结果是双双折断,真流激起的尘土漫天飞舞,传令兵胯下的 战马无法承受从主人身体中传来的巨力,悲呜的退了两步。
帝白身后的士兵们的心灵再次接受了撞击——想不到世间有力气这样大的女 人啊。
西川无双认出了传令兵:“阴葵先生,很抱谦,我令你金牌杀手的名声蒙羞。”
阴葵没有认出西川无双,面前这个雍容高贵,有着不可思议的娇艳的美女, 是无法与整天戴着可怕面具的西川无双相比的。
“你是谁?”
“不必再问无聊的问题了,阴葵先生,准备接受皇家骑兵团的冲击吧。”西 川无双笑靥如花。
此时的帝白已从死亡的边缘回到了现实,西川无双的话提醒了他,他并不是 孤身作战的,在他的身后,是数以万计的,精锐的皇家骑兵团。
“给我杀!”帝白发出了攻击的指令,百名骑兵齐齐冲出,锋利的马刀劈向 那个杀害他们主将的家伙。
阴葵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挑战,独自一人与整支皇家骑兵团相抗,只有白痴才 会那么做。
他显然并不相信战马的脚力,所以他采用了杀手特有的遁身方法,他的身影 在马背上虚幻地抖动着,刹那间消失在夜色中,首先赶到的骑兵只能拿那匹无辜 的战马泄愤。
可怜的战马被乱刀分尸。
帝白对这样的战果感到害羞,他转向西川无双,道:“多谢!可是,你是谁?”
西川无双灵机一动,道:“铁不真的妹妹铁无双,是哥哥令我来的,他预料 到左相对你们下毒手,想不到,我还是来迟了一步。”
“是这样呀。”帝白内心中对铁不真感激万分。必须承认,他对铁不真并没 有好感,他总是将这个精明厉害的家伙视为自己的竞争对手,由于这个家伙的存 在,大将军对自己好像不像以前那么重视了,不过,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情,令 帝白对铁不真的观感大为改变。
“帝白将军,向秀至兵团进发吧,只要打退了秀至兵团,左相今晚将以失败 而告终了。”
“当然。”帝白为西川无双与自己的意见统一而感到高兴,他刚想发出行军 的命令,一名身穿皇家骑兵团服饰的军官大汗淋漓跑了过来。
“帝白将军,千尺大人命令你向大将军府进发,打破叛兵主力的围攻。”这 名军官为了突破叛军的重围,已累得快要虚脱。
帝白狐疑地看着这名军官,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心生警惕,道:“千尺大人 的命令?请拿出千尺大人的手信来。”
军官气急败坏地道:“帝白将军,为了掩护我突围,上百名忠诚的骑兵战士 已死在叛军的马刀下,至于手信,该死的,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千尺大人怎有时 间写信?”
“对不起。”帝白冷漠地道:“没有看到手信,我不能相信你,没有割下你 的脑袋是你的运气,勇敢的阿虎将军刚才就是死在一名与你一样的传令兵剑下。”
“你……”又气又急的传令军官从马上栽倒下来。
“帝白将军。”西川无双道:“就算此人有假冒传令兵的嫌疑,然而千尺大 人受到围困的确是事实。据我所知,叛军的主力和超过八九万名暴徒此时正聚集 在大将军府前,当然,阻挡秀至兵团也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对救命恩人的建议,帝白没有不接受的道理,他道:“铁小姐的意思是分兵 救援吗?”
西川无双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帝白为难地道:“以我手中的兵力,分兵救援没有问题,不过阿虎刚才已经 被杀,我—个人又怎能照顾到两处呢。”
他忽然心中一动,一个奇特的想法浮现脑海,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如 果铁小姐肯带领一支部队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
“帝白将军,这可行吗?”西川无双感到极度惊讶,帝白怎会将数万名的军 队交给一个陌生人指挥呢,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铁小姐,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只要铁小姐带兵与令兄会合,就将军队的 指挥权交给令兄好了。”
西川无双的脑海中立刻传来天奴的脑波:“接受吧,无双,我无法过长时间 地控制帝白的思想,啊,脑袋又疼了,还有左虚明王等着我去对付呢。”
西川无双豁然明白,一切都是老师在操纵啊,她也忽然明白老师为何放任阴 葵刺死阿虎了,伟大的先知天奴大师啊,竟有这样的奇思妙想。
让大陆无双的战将西川无双带领一支精锐的皇家骑兵团,还有什么事情做不 到呢?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好吧。”西川无双感到兴奋莫名,自从脱离了西川军 后,她已很久没有尝到指挥一支军队的美妙滋味了。如今,老师天奴成全了她的 心愿。
想想真是感到讽刺,身为大汉国的敌国公主,竟有机会指挥大汉国的精锐之 师皇家骑兵团。好像是生怕西川无双犹豫似的,帝白将阿虎的虎符交给了西川无 双,他在做这个重大的决定l时,没有丝毫的犹豫。虎符在手,西川无双已确定 了自己握有的重大权力,皇家骑兵团是认符不认人的,就算她此时命令阿虎的部 下攻击帝白,这些恪守命令的骑兵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
“铁小姐,一切拜托了。”帝白向自己的部下发出了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向 大将军府疾驰而去。
“我刚才做了什么?”当帝白己置身另一个街区的时候,忽然感到全身一颤, 紧接着,他意识到了刚才的举动是多么地荒唐。
“天啦,我究竟做了什么?”清醒过来的帝白将军全身都惊出了冷汗。
当西川无双接受了虎符的时候,这些骄傲的骑兵团士兵都感到无比惊讶,然 而在紧急时刻,长官有权做出任何命令,骑兵团只能接受这个近乎荒唐的决定。
“让—个陌生女人指挥我们,帝白将军的脑袋大概短路了吧。”骑兵们无不 如是想。
“这个女人不会是帝白将军的小秘吧。”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个陌生的女人竟是军事上的大行家,她发出的各项 指令显示,这是一位作战经验极为丰富,高明得令人不可议的军事天才。
带着满腹狐疑,这些本属于阿虎的皇家骑兵第四团的官兵们随着西川无双开 往帝都的北区。西川无双娴熟地指挥着这支军队顺利前行,然而在通往北区的一 条街道上,出现了一幕令人目瞪口呆的情景。
整条街道上都布满了妇女和儿童,她们大多只穿着睡衣和沲鞋,有些人则不 顾羞耻地袒胸露乳,所有人的神情都是惊恐万状。儿童拼命的哭泣声和妇女们撕 心裂肺的叫喝声充满了整个街道。
叛军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这些妇女儿童赶到了这条大街上,这无疑是阻止 军队前行的一条歹毒的方法。
皇家骑兵团的骑兵们都面面相觑,他们本来以为迎接他们的是凶悍的叛军, 想不到却是手无寸铁的妇女和儿童。
当然,想通过是不难的,面对这些毫无战斗力的妇孺们,骑兵团可以在几分 钟的时间内打开一条通道。
只是,屠杀妇孺是任何人都做不出的事情,而妄动屠刀的后果是严重的,这 场针对紫式龙的暴动本来就已闹得人心惶惶,如果皇家骑兵团于出屠杀妇孺的勾 当,可以想象,紫式龙将会在刹那间成为全城民众仇视的对象。
士兵们用不安的目光注视着西川无双,希望这位临时主将能想出一条对付的 方法。
对妇孺动用屠刀是绝不可行的,然而绕道而行的话,强悍的秀至兵团极可能 利用这段时间突破铁不真的阻拦,一旦让秀至兵团突出包围,局势将对大将军极 为不利。
西川无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做出了决定,她指着街道两边已空无一人的民 居,命令道:“穿门越户,全力通过。”
这条命令让士兵们大感惊奇,同时也让他们眼界大开,原来民房并非天然的 障碍,只要想得到,道路总是有的。
骑兵们雀跃着冲进民房,在门窗中前进,而民房中薄薄的墙壁,丝毫不能阻 止这些强悍的骑兵。
街道上的妇女们停止了哭泣,她们原本以为等待她们的将是马蹄和军刀,却 想不到骑兵团竟另找出一条道路来。
当第一批骑兵开出道路后,后续的部队则不费丝毫力气,就通过了这条被叛 军视为不可能通过的街道。
顺利穿越街道的骑兵们兴奋异常,同时对西川无双这位临时的主将也生出了 强烈的认同。
激烈的拼杀声预示着他们已到达目的地,西川无双迫不及待地一马当先,冲 进了厮杀中的战场。
此时铁不真的人马正被秀至的铁骑冲得步步后退,这支忽然从背后冒出的军 队让皇家第一骑兵团的将士们魂飞魄散。
铁不真一眼看到了扬鞭跃马而来的西川无双,他正感到惊讶,西川无双大叫 道:“大家不要惊慌,我是铁将军的妹妹铁无双,我们是来增援的。”
惊慌失措的叫喊声顿时变成铁将军万岁的口号,在西川无双的指挥下,预备 队让开一条道路,让斗志昂扬的第四团冲进了战场。
正在与云都晋激斗的秀至看到第四团的到来,立刻命令部队后退。
他的决定是明智的,虽然第一骑兵团的人数远远超过第四骑兵团,然而在狭 窄的街道上作战,人数的优势没有丝毫意义,面对同样精锐的第四团,第一团占 不到任何便宜。
看到对方后退,第四团的士兵也识趣地止住了脚步,毕竟双方都是同僚,他 们并不愿意同室操戈。
铁不真也满意这样的结果,对于他来说,阻挡秀至兵团的目的已经达到,没 有必要再掀起更大的冲突,如今千尺度和帝白军团已合兵一处,相信他们完全有 能力击退叛军对大将军府的冲击。
目前的这种局面对紫式龙是非常有利的,不过铁不真的困惑也由此产生,以 左相李济世的智慧,他绝对应该能预料到双方实力的差距,那么,究竟是什么原 因,让他主导了这场兵变呢,如果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发动兵变的行为岂不是自 掘坟墓吗?此时秀至兵团和铁不真的人马以十字街头为边界,达到了暂时的和平 状态。
秀至兵团不急于进攻的态度更让铁不真疑惑,在他原先的估计中,秀至兵团 是李济世手中的王牌部队,以秀至兵团主力全力攻下大将军府是铁不真为李济世 事先算定的战略方针。
现在的事实却大大出乎铁不真的意料。
“难道……”铁不真望着西川无双刚想说话,一道人影忽然从空中飞掠而下, 落在铁不真的马前。
只有翼人族才能做这样高难度的降落,铁不真看着马前的阿伊莎,惊奇地道 :“阿伊莎,你怎么来了?”
阿伊莎道:“无双姐姐让我负责监视野龙兵团的动静啊。”
在这场兵变中,野龙军团能够起到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铁不真急忙问道: “野龙军团怎么样了?”
“野龙军团已到达城外十里了。”阿伊莎以翼人族特有的温和态度,不紧不 慢地道。
“什么,野龙军团这么近了!”这个消息对铁不真而言是晴天霹雷,他最担 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在策划应对兵变的战略中,西川无双对野龙军团表示出十分的重视,并且建 议在天龙山驻扎兵马,而铁不真对此也是极为赞成的。
只是铁不真在潜意识中,是不愿相信野龙军团会加入兵变的。原因无他,站 在铁不真自己的立场,他不希望紫式龙这面大旗倒掉,而野龙将军无疑是会站在 左相一边的,如果野龙军团加入兵变,他必将成为自己的敌人。
现实粉碎了铁不真的幻想,与野龙将军作战的一天终于来到了。铁不真对野 龙将军并无怨言,这是双方的立场所决定的,残酷的政治是不容许加入私人感情 的。
“野龙军团来得太快了吧?”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西川无双轻声道:“兵变比我们预想中提前了,野 龙军团完全有时间先占领天龙山,而不知情况的风小云是不可能提前到达天龙山 的。”
“正是这样啊。”阿伊莎道:“风小云的部队按照原定的计划驻扎在城郊, 准备等到明晚再向天龙山进发。当暴乱发生时,风小云也意识到了情况有变,当 他命令部队全力向天龙山进发时,却发现天龙山上,早已插满了野龙军团的旗帜。”
铁不真点了点头,最害怕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如 何面对来自野龙军团的挑战。
此时对面的秀至兵团发生了骚动,所有的人都是喜形于色,看来他们也知道 了野龙军团兵临城下的消息。
在秀至的指挥下,一次冲锋很快形成,不过有西川无双在,铁不真大可不必 操心,他此时必须要考虑的是野龙军团。
果然,在西川无双的指挥下,秀至兵团的这次冲锋很快被打退了,不过这显 然不是值得高兴的理由。
铁不真的预备队与皇家骑兵第四团已被秀至拖住,千尺度和帝白军团正和叛 军纠缠,无人抵御的野龙军团完全可以长驱直入帝都城中,一旦让野龙军团人城, 战局将呈一边倒的态势。一个决定很快在铁不真的脑海中形成了,他趁着秀至兵 团退却的空当,对西川无双道:“无双,留下第四团给你,我要带着预备队去阻 止野龙将军进城。”
西川无双虽然担心,然而理智却告诉她,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她深深地凝 视着铁不真,只是道:“你要小心啊。”
铁不真点了点头,拉走了城防预备队的官兵,迅速开赴帝都西城门,那是野 龙军团人城的惟一途径。
此时暴民们大多集中在紫式府,帝都的西区空空荡荡,然而当他们来到城门 口时,却受到了箭雨的迎接。
那是一小殷叛军杀光了守卫城门的士兵,占领了城楼。
铁不真立刻命令向这群叛军进攻,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城门。野龙军团正 在逼近,如果他不能在野龙军团到来前占据城楼,这场战斗就不必再打下去了。
龙九身先士卒,带着百名士兵冲上倾斜的城墙马道,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皇 家骑兵团的阿克斯级塔盾,用来抵御从城上射下的箭雨。
叛军们看到弓箭对龙九无可奈何,几名性急的叛军手持马刀冲了下来,试图 将龙九斩杀。
然而这种行为等同于自杀,龙九的超级马刀发挥了惊人的效果,叛军们像被 割的稻草般纷纷倒下,龙九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迅速占据了城楼的最高点。
被驱赶的叛军无处可逃,纷纷被逼下城楼,从高高的城楼上摔下,他们的结 局只有死亡。
铁不真来不及为这些人的生命感到惋惜,他命令队中的弓箭手立刻上城,每 名弓箭手身边都备有一名手持两块盾牌的士兵,持盾士兵的任务是保护弓箭手的 安全,毕竟在守城战中,弓箭手的威力最大,而伤亡一名弓箭手,对敌人的压力 就减轻一分。
剩下的人马被埋伏在城门的两侧,一旦野龙军团突破箭雨攻进城楼的话,这 些人将与野龙军团做面对面的挤杀。
在一切布置准备就绪后,负责瞭望的士兵忽然用惊恐得变了声的声音道: “我的妈啊,野龙军团来了。”
其实不用他说,大家也从大地的微微震颤中感到了野龙军团排山倒海的气势。
铁不真向城外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将近五万人的野龙军团漫山遍野而来,所过之处,大地原本的土黄色立刻变 成银灰色。
银灰色是野龙军团军服的颜色。
从来没有实战经验的预备队员们又在发抖了,几名弓箭手因无法控制颤抖的 双手,而使手中的弓箭落地。
在龙九的大声呵斥下,军心总算勉强地稳定下来,强弓被拉得满满,就等着 长官的一声令下。
铁不真却迟迟没有发出射箭的命令。
龙九看着已逼得很近的野龙军团,疑惑地看着铁不真。
铁不真道:“龙九,我想出城与野龙将军进行谈判。”“什么,头儿,你是 不是疯了?”
这个疯狂的想法铁不真其实早已形成,他知道刚才一旦说出来的话,必定会 受到西川无双的强力阻挠,这也是他不对西川无双说明的理由。
铁不真并不想与野龙军团发生冲突,以弄僵与野龙将军的关系。
在政治立场上,他与野龙将军是一致的,在对紫式龙和李济世的观感上,相 信野龙将军和铁不真同样保持一致。
第五十三章二王之盟双方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羽翼未丰的铁不真想利用紫式 龙获得权力,而已经大权在握的野龙将军则不会放过这个斗倒紫式龙的机会。
虽然有这样的差别,铁不真却认为有说服野龙将军的可能。
“龙九,向野龙将军喊话吧,我必须要出城与他谈判。”铁不真坚定的神情 表明他的决心无可动摇。
“头儿!”
“喊话吧!”铁不真第一次在龙九面前露出愤怒的神情。
龙九心中一惊,暗道:“想不到头儿生气的时候这么可怕。”
“野龙将军,铁不真将军要与你谈判。”在龙九的指挥下,城头上的士兵以 整齐的声音高声大叫,也只有这种喊话的方式才能盖住军团移动的巨大声响。
野龙将军在众位高级将领的簇拥下,出现在城下,随着他的出现,野龙军团 刹那间寂静无声,这种严格的军纪彰显了野龙将军的练军有方。
野龙将军抬头望着城墙上的铁不真,眉头紧皱起来。
铁不真的心脏陡然紧缩,一阵生死大战能否消弭,全在这位瘦小的军人一念 之间了。
野龙将军思考的时间对铁不真来说显得极为漫长,好在过了片刻,野龙将军 俯身对身边的林统将军说了几句话,林统将军立刻高声大叫道:“攻城!”
野龙将军的这个决定让铁不真大吃一惊,想不到野龙将军如此决绝,丝毫不 给自己以周旋的余地。
看着野龙将军唇边讥讽的笑容,铁不真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幼稚。
在自己还没有彰显出实力的时候,要求对话的举动无疑太可笑了,将军之间 的对话取决于双方的实力,如果野龙将军有绝对的把握攻取城池的话,对话也就 失去了意义。
看来,与大汉国军界第二号人物的对决已无法避免,铁不真迅速地调整心态, 命令守城将士严阵以待。
野龙军团可怕的攻城战终于展开。
这是自流枫之乱后、帝都经受的第二次冲击。
一队步兵很快架着梯子抢到护城河边,迅速地架起了数座简易的梯桥。毫无 经验的守城士兵茫然地看着野龙军团的行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铁不真无奈地发出了射击的命令,然而惊慌失措的士兵们却无法调正自己的 准头,胡乱射下的箭雨引来野龙军团嘲弄的笑声。
高高的云梯很快架到了城墙上,而一队扛着巨木的士兵也顺利地赶到城门, 用巨木撞击着城门。
为了掩护攻城士兵,野龙军团万名弓箭手一字排开,向城头的士兵射击。
与守城士兵相比,野龙军团的弓箭手的射击精确无比,一阵箭雨过后,铁不 真的城防预备队便倒了一大片。
野龙军团的立体攻城战让从来没有经过战争洗礼的预备队员们恐惧万分,铁 不真第一次意识到了战争是如此地残酷,与海伦娜相比,野龙军团的战力要可怕 得多。
龙九拼命地叫喊着,命令士兵们投人战斗,然而目睹同伴倒下的这些士兵更 加惊慌了,他们的丑态可谓花样百出。
“谁来帮我拉开这该死的弓箭。”一名士名神经质地大叫道。
“兄弟,你把弓箭拿反了。”他的同伴还算冷静。
“难怪手感不对呢,啊,我的箭壶在哪里?”
“应该在你的腰上吧,拜托,我说的是你的腰而不是我的。”
这种情况还算好的,更离谱的是,一名士兵放声大哭,大叫着要找妈妈,他 的同伴只好把他搂在怀中,给予他母亲般地安慰。
“你没有奶奶,你不是我妈妈。”识破了真相的士兵哭得更加厉害了。
城墙上乱成一团,而野龙军团的攻城部队已经顺着云梯爬到了墙头。
铁不真的大声训斥也毫无作用,这场战斗还没有完全展开,似乎就要以铁不 真的失败告终了。
“看来第一次攻击就可以拿下了。”城下的林统领摇了摇头,道:“预备队 毕竟没有经受过战争的洗礼啊,平时训练得再好,没有作战经验也是不行的。”
野龙将军却感到很失望,喃喃地道:“想不到铁不真的实力仅仅如此而已, 本以为他是很不错的将领——”“士兵们,忘掉恐惧,让我们英勇作战吧。”随 着一声清亮的声音,乱成一锅粥的士兵们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铁不真赫然发现, 雪儿已经随着玉怜香来到了他的身边。
雪儿的脸上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她以强大的心灵控制异能,迅速地安定了士 兵们躁乱的心情。
铁不真对雪儿的感激之情不知用什么方法表示才好,他忍不住搂住雪儿的纤 腰,给了她深情的二吻。
“铁郎,不要啦,这里是……”周围响起的热烈掌声,将雪儿的话完全淹灭 了。
铁不真恋恋不舍地离开雪儿的樱唇,转身笑骂道:“看着我干什么,敌人快 要攻进城来了。”
大梦初醒的士兵们立刻将心思转移到了战斗上,与刚才的惊慌失措相比,此 时的预备队完全像换了一支部队。
“他奶奶的。给我下去吧。”一名士兵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独自一人就 将爬满野龙军团士兵的云梯掀下了城墙。
“想撞击城门,别做梦了,看我的神箭。”其准无比地将撞门士兵射倒的, 是刚才那名连弓箭也拉不开的家伙。
在雪儿神秘咒语的鼓动下,这些家伙的心中只剩下“英勇作战”这四个字了, 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完全超出他们平时的训练水平。
首先被清除的是扛着巨木撞门的士兵们,紧接着,云梯攻城部队也受到了致 命的打击,当第一批攻城的士兵灰溜溜地逃过护城河时,城墙上发出了巨大的欢 呼声。
“真是令人不可捉摸的作战方法。”林统看着这一幕,觉得不可思议,“先 表示出胆怯,让我们骄傲,再给我们彻底的打击,唉,太高明了。”
“的确是个奇怪的家伙。”野龙将军也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将军,给他们厉害尝尝吧。我们的火龙大炮可以亮出来了吧。”
“不,林统,火龙大炮是用来对付真正的敌人的,我不想在自己人身上动用 这种可怕的武器。”野龙将军看着在城头上欢呼的士兵们,敏锐地发现了对方的 弱点所在,“林统,铁不真仓促赶到,并没有准备守城器械,我想只要再来一轮 攻击,就可以将他们击垮了。”
“是,将军。”
第二轮攻城立刻展开,然而出乎野龙将军的意料,守城的士兵像吃了兴奋剂 —样,表现出不可思议的战斗力。
他们往往只用一个人就可以掀翻云梯,而在通常情况下,一个人是怎么也不 可能掀翻爬满士兵的云梯的。弓箭手的表现也让人叹为观止,他们几乎箭无虚发, 给攻城者以巨大的心理威胁。
不仅如此,他们还发明了一种新奇的战法,给予野龙兵团以心灵的打击,这 种战法的发明者是一名尿急的守城士兵。
在残酷的战斗中,这名尿急的士兵忘记了大汉国的市民公约,毫无公德心地 将尿撒在了正往城头拼命攀爬的野龙军团的士兵头上。
这名倒霉的士兵无疑是位身经百战的家伙,当他感到头顶传来的热意时,丰 富的想象力立刻让他想起以往守城者所常用的毒药、开水守城术。
于是,这名士兵在惊恐中落了下去,在高大的城墙下摔成肉泥。
受到启示的预备队员们纷纷效仿,帝都城头形成了万尿齐射的局面。
雪儿对此的反应是:“哎呀,这些人……”
不过这种战法却是很有效果的,比皇家骑兵团还要骄傲的野龙军团又怎能忍 受肮脏的尿液呢?他们回避尿激、保持自尊的结果就是,很多人因失去平衡而落 下云梯。
预备队员们的英勇表现和奇思妙想,弥补了守城器械不足的缺点,他们充分 利用高大坚固的城墙和天然的化学武器,让野龙军团损失惨重。
看着纷纷倒下的士兵们,野龙将军无法保持镇定了,此时,林统不得不再次 请求道:“将军,用火龙大炮吧。”
野龙将军经过痛苦的思考,无奈地道:“看来只能这样做了。”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从草丛中推出一座奇形怪状的大炮,黑得发亮的炮身 令人心中生寒。铁不真也看到了大炮,他不知所谓地道:“野龙军团在干什么啊?”
“天啦,那是火龙大炮。”雪儿脸色苍白,发出了惊呼声。
“火龙大炮?”铁不真显然还不明所以。
“火龙大炮是恐怖的攻城利器,是我族上代长老亚瑟的杰作,这种大炮的威 力大得惊人。天啦,这种大炮难道还在世间存在吗?”雪儿紧紧地拉着铁不真的 袖口,娇躯在不停地颤抖着。
“有什么惊人的呢?”
似乎为了让铁不真得到答案,随着一声巨响,一发炮弹落到了城头上。
和普通的只以石头和铁球制成的炮弹不同,火龙大炮的炮弹是已异能者的灵 力凝集而成的,炮弹炸开时,一团巨大的火焰立刻熊熊燃烧起来,这种由异能化 成的火焰具有奇高无比的温度,方圆数十丈的士兵在刹那间就被汽化,不留一丝 痕迹。
“天神啊,这是什么武器啊?”
铁不真目瞪口呆,想不到火龙大炮的威力竟可怕到这种程度,如果野龙军团 再来几发的话,城墙上的士兵将全部死光光。
雪儿在此时反而镇定下来,道:“火龙大炮的发射需要相当长的时间,铁郎, 让我去破坏大炮吧。”
“什么,你要冲进敌阵中,你是不是疯了?”铁不真坚决不答应。
“没有时间了,如果再让他们发射一枚炮弹,士兵们的信心将完全丧失,我 的心灵控制术也毫无用处了。”雪儿恳求着铁不真。
铁不真绝对不会让雪儿去冒险,他道:“如果去破坏大炮的话,怎么也应该 由我这个主将执行吧。”
话音未落,铁不真施展穿越术,已来到了城下。
雪儿大叫道:“铁郎,你还不知道破坏大炮的方法呢?”然而她的声音却完 全被战场上的巨大噪声掩盖住了。
当铁不真出现在城下时,野龙军团的士兵都惊呆了,他们望着这个忽然出现 在阵营中的敌方将领,心中生出疑问:“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吃错药了吗?”
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将铁不真团团围住,可是等到他们将兵器举起,向这 个大胆得疯狂的家伙劈砍时,却惊讶地发现铁不真再次失踪。
他们惊慌地大叫着,结果有人发现铁不真高大的身躯已出现在火龙大炮的身 边。
林统首先觉察到铁不真的企图,大叫道:“保护大炮。”
此时铁不真已顺利地干掉大炮周围的士兵,然而在他面对那个铁家伙时,却 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自己居然忘了问破坏大炮的方法。
这个铁家伙沉重无比,炮身上还罩着奇怪的光芒,看来不是普通的方法能破 坏得了的,正当铁不真束手无策时,野龙军团已潮水般向他围拢过来。
无奈的铁不真只能放弃破坏铁炮的想法,真流剑暴涨数尺,平平削过,剑锋 过处,四周的士兵纷纷倒地。
然而身在人潮之中,那种可怕的压力却是常人难以承受的,铁不真的真流剑 虽然无坚不摧,可是真流总有耗尽的时候,而对手却是杀不胜杀。
他知道自己体内的灵力只能容许他做最后一次移动,如果他想在千军万马中 存活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擒住野龙将军。
这个想法比破坏大炮还要疯狂,然而这却是此时铁不真唯一的选择。
铁不真抬头望去,野龙将军站在一处高坡上,身边只有数百名亲兵和林统将 军,如果铁不真能出其不意地出现在野龙将军的身边,就有很大的把握将其擒住。
远处,攻城战再次展开,雪儿和玉怜香卓立城头,从容地指挥着预备队员们 守城,被雪儿的心灵控制术控制的预备队员们,将他们的潜力完全发挥了出来, 使得野龙军团的攻城部队难以进行一步。
而自己的身边围拢了将近数千士兵,触目所及,全是密密麻麻的兵器森林和 人肉屏障。
以铁不真此时的功力,他的穿越术移动的距离不会超过三十丈,而野龙将军 此时离他的距离却超过百丈,铁不真必须欺近野龙将军的身边,才能施展穿越术。
现在最大的问题则是,铁不真能否冲到野龙将军的身边。
仗着无坚不摧的真流剑,铁不真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跋涉,每走一步,都要 消耗他极多的真流,这也意味着,野龙军团的士兵将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一批批的军人倒下,更多的军人堵住了缺口,他们毫不犹豫地踏着同伴的尸 体前行,试图将铁不真当场斩杀。
然而此时的铁不真已成了一具可怕的杀人武器,天道神剑的威力得到了淋漓 尽致的发挥。事后统计,此战他共杀了三百六十九名士名,伤者无数,而他的身 上却奇迹般地只有几处轻伤。
这是自剑道魔皇之后,以一人之力面对整支军队时,所能取得的最大战果。
当铁不真移动到离野龙将军还有四十丈时,林统终于洞察了铁不真的心机。
他惊恐地叫道:“保护将军。”
更多的士兵围拢过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自己的领袖,然而在已经杀红 了眼的铁不真面前,这种阻挡显得是那么脆弱。
铁不真却知道自己已无法支撑,这数十丈的路消耗了他太多的真流,他的真 流剑在萎缩,他能够攻击的范围在不断地缩小。
“将军,快离开这里吧!”林统不顾尊卑地冲着野龙将军大叫着。
“我不会离开自己的士兵。”野龙将军淡淡地答道,他的眸子里透露出奇特 的光芒,让人无法猜透他的用心,也许,铁不真冲天的杀气将他好胜的性格完全 激发出来了吧。
如果说,这也算是对话的某种形式的话,那么以野龙将军的性格,他绝不会 退缩。
野龙将军静静地站在高坡,等待着铁不真冲到他的身边。林统忽然感觉到, 野龙将军瘦小的身躯忽然变得高大了一般,不仅如此,一股令人惊惧的气息从野 龙将军身上散发出来。
身为野龙将军的下属,林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野龙将军这种可怕的气势。
“原来将军是这么的强啊,他平时过多表现的只是他在军事上的才能,想不 到啊,将军竟还是个武道高手呢!”林统终于理解了野龙将军留下来的理由。
“等着吧,铁不真,当你以为以轻易地拽住将军的时候,将军会让你大吃一 惊。”
铁不真抬跟望去,离野龙将军的距离堪有三十丈了,他不再犹豫,将残存的 灵力完全发挥出来,面前的肉体森林在刹那间变得如同空气一般。历史在这一瞬 间定格了,铁不真终于面对了大汉国军界的第二号人物——野龙将军。
这次定格是极为短暂的,因为铁不真的真流已经不支,他必须趁自己还有力 气的时候,将真流剑架在野龙将军的脖子上。
他挥动光芒四射的真流剑,狠狠地劈下,然而,真流剑劈下之时,野龙将军 的身影却在刹那间消失了,紧接着,冷漠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铁不真,你 太小看我了。”
铁不真的信心在这刹那间几乎崩溃,他费尽力气杀到野龙将军的身边,却获 知了一个最让他震惊的消息,这个瘦弱苍老的将军竟是一位武道强者。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野龙将军以手势示意部下后退数十丈,看来,他想以一 种公平的方式与铁不真对决。
铁不真大口地喘着气,缓缓地转过身来,野龙将军灰色的眸子发出令人惊惧 的寒光。
“野龙将军……”铁不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你的表现使你有资格获得发言权。”野龙将军淡淡地道:“现在你想说什 么?”
铁不真定了定神,说出一句让野龙军团的士兵大笑不已的话:“停止攻城吧。”
野龙将军也笑了,道:“有什么理由呢?现在你的剑并没有架在我的脖子上, 那么,你认为你随时可以办到吗?”铁不真摇了摇头,苦笑道:“现在随时有能 力杀人的,是将军你。”
“那么,告诉我一个停止攻城的理由吧。”
铁不真忽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现在的事实是,如果自己挡不住野龙军团, 野龙军团一旦冲进城中,紫式龙将立告失败,而野龙将军也会获得自己想要的权 力。
如果野龙军团在此时退兵,他们刚才付出的代价将毫无所得,就算是野龙将 军因私人的理由退兵,他的部下也绝不会答应的。
此时的铁不真大脑格外地清醒,他也蓦地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想法显得那么 可笑。
自己保护紫式龙,是基于某种自私的想法,而这种自私的想法,当然更不能 被野龙将军所接受。
剩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铁不真如果想活着离开战场,如果想保留自己飞黄 腾达的梦想,他必须在此时击败乃至活擒野龙将军。
摆在铁不真面前的是一条根本看不到希望的路。
“我元话可说。”铁不真再次苦笑,道:“不过能死在野龙将军的手上,应 该是军人最高的荣誉吧。”
“我承认我很欣赏你:不过此时你我所处的立场让我无法与你和平共处。” 野龙将军轻叹道:“让我看看你真实的实力吧。”
感受到土坡上可怕的杀气,周围的士兵再次后退,他们后退的理由并非是基 于胆怯,而是他们相信,自己的主帅完全有能力将这个年轻将领斩于剑下。
野龙将军缓缓地抽出一把鲜血般赤红的剑,剑身出鞘之时,周围的空气一下 子变得森寒起来,这并不是一种心理上的反应,而是真实的存在。
铁不真愕然道:“这是什么剑?”
“这是亚瑟的嗜血之剑,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野龙将军淡淡地道:“在 铁将军的真流剑面前,我只能用这把剑了。真流剑几乎是无坚不摧的,同样地, 如果铁将军的身体的任何部位被嗜血之剑伤到的话,我想结果也是致命的。”
“亚瑟的嗜血之剑?”铁不真念着这个可怕的名词,道:“火龙大炮好像也 是这家伙制造的吧,为什么这家伙制造的东西总是那么恐怖呢?”
看到野龙将军的骄傲神情,铁不真意识到,野龙将军对拥有这样的武器是非 常自豪的,铁不真当然愿意满足他的自豪感,这正好给予他充分的休息时间。
“亚里亚大陆中的冶炼大师,都是来自神机族的,而亚瑟可以说是神机族中 仅次于阿克斯的天才。不过,此人因为自幼残疾,从小就饱受族人的轻视,从而 养成了仇视世人的心理,发明火龙大炮和嗜血之剑这样可怕的武器,应该算是他 憎恶世人的一种极端表现吧。”野龙将军似乎忘了与铁不真的敌对立场,侃侃而 言。
“轻视残疾人固然不对,我每次见到他们都会掏光口袋的。不过,因此而发 明了这种漠视人类生命的武器,怎么说也是疯狂的行为吧?”铁不真希望能尽量 拖延时间,他感到真流正涓涓滴滴的在体内聚集,最好野龙将军能够谈兴大发, 将亚瑟漫长而不章的人生叙述一遍才好。
“休息够了吧,铁将军?”野龙将军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微笑,“你此时的真 流,应该让你有了足够的战斗力了吧?”天啦,这个老狐狸居然早已洞察了铁不 真的心机,可以肯定,他刚才是有意给予铁不真休息机会的。
铁不真的脸皮再厚,也说不出“不行,我还要休息呢”这样的话,他无奈地 叹了口气,道:“请吧,野龙将军,您给予我的已足够多了。”
空气被撕裂的声音立刻传进了他的耳膜,而比声音更快的是野龙将军的嗜血 之剑。
“千万不能被嗜血之剑伤到。”铁不真神经质地跳了起来,嗜血之剑这个可 怕的名字让他胆战心惊。
也许,这是野龙将军刚才一番长谈的另一个目的吧,让铁不真对嗜血之剑产 生恐惧心理,从而在心理上压倒对手。
“真是狡猾的老狐狸。”铁不真逐渐体会到,拥有野龙将军这样的对手,是 多么“幸运”的事情。
除了战术的灵活运用,野龙将军简练实用的剑法亦是不可小视的,和阴葵、 霍东来这种大师级的武道高手相比,野龙将军可以说毫不逊色,当然,最令人头 痛的还是那把嗜血之剑。
在野龙将军潮水般的攻击前,铁不真只有步步后退。周围的士兵用热烈的掌 声欢呼着主将的胜利,同样地,这种欢呼声给予铁不真的压力也是难以承受的。
虽然刚才恢复了一点真流,铁不真却完全鼓动不起信心,“算了,就算出剑 的话,也根本打不中他的。”这种沮丧的心理牢牢占据了铁不真的心灵。
公平地来说,如果铁不真能充分施展天道神剑,以天道神剑的博大精深,他 完全有可能取得上风,然而在野龙将军高超的战术前,铁不真却只有招架之功。
手慌脚乱的被动防守让铁不真的体力急剧的消耗,悲观思想仍然牢牢地占据 他的心灵,有好几次,他都有了放弃的念头。
“只需把剑放下,一切痛苦都结束了。”这个意念来得如此强烈,让铁不真 差点就要束手被杀。
然而,另一种声音却几乎同时回荡在脑海中:“坚持一下吧,静下心来,野 龙将军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不,还是放弃吧,苦苦支持撑是毫无意义的。”
“难道你是那种让人失望的家伙吗,想想看吧,西川无双是怎样地崇拜你啊。”
铁不真忽然发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并非是源自于自己的本心,而是外 部某种神秘的力量强加于他的,铁不真蓦然意识到,有两大擅长心灵控制的高手 已来到了战场中。
在目前的帝都城中,只有两人有能力影响他人的思想,那就是左虚明王和天 奴。
此时的铁不真可以说是痛苦万分,他的身体再次成了左虚明王和天奴大师较 量的场所,这种较量是极为危险的,当左虚明王给予他的意识占据上风肘,铁不 真就会做出弃剑的动作,而天奴大师的提醒又会及时来到,迫使铁不真做出漂亮 的闪避。
战斗的焦点已经转移,这场战斗的胜利与否,完全取决于左虚明王与天奴大 师的较量。
野龙军团的士兵们也发现了铁不真奇怪的举动,只是,他们根本无法觉察到 两大高手的存在,从而就无法理解铁不真古怪的行为。
“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吃错药了。”
野龙军团的将士纷纷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来判断铁不真的行为。
应该说,铁不真此时还是清醒着的,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来自左虚明王和天奴 大师的意识流,只是,他的身体却无法抗拒这两种强大的能量,他感觉自己的灵 魂就像跳出了身体,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扭来扭去。
野龙将军坚定不移地向铁不真展开进攻,嗜血之剑穿透空气的声音时时震动 着铁不真的耳膜,铁不真的处境无疑危险到了极点。
“完了,这样下去的话,我迟早要被嗜血之剑刺中了。”铁不真彻底绝望。
他的预想很快变成现实,在左虚明王的意识流控制铁不真的刹那间,野龙将 军的嗜血之剑适时地洞穿了铁不真的身体。
被刺中处只是铁不真的大腿,若是在平时的话,这种伤害对铁不真构不成任 何生命的危险,然而,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是,将他刺中的是嗜血之剑。
嗜血之剑洞穿铁不真大腿的同时,天奴大师和左虚明王的两股意识流做了最 后一次交锋。
左虚明王传达的信息是:“天奴,你失败了。”
天奴的回答只是一声叹息。
紧接着,两股强大的意识流同时离开铁不真的身体,铁不真总算可以如往常 一样控制自己了,这具身体和刚才只有些微的差别,只是多了一个血洞而已。
鲜血如野龙将军所预料的那样,急速地涌出铁不真的身体,而铁不真无力制 止。
他的心在急速地沉下去,一个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问题蓦地跳了出来——我要 死了。
野龙将军深感叹息,对于铁不真,他向来是抱着极为欣赏的态度,出现今天 的结果,是他以前没有想到过的。
突然,一道灰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山坡上,就在士兵们感到惊讶时。另一具 身影也同时出现。
野龙将军的视野中出现了两位老者,前者身着一件灰袍,具有传说中贤者的 风度和气质,只是此刻,灰袍老者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紧随他而出现的是一位锦袍老者,应该说,他的风度和气质同样令人心折, 然而他有些得意的神情似乎让人生出轻浮之感。
“天奴,别再费力气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救他的。”锦袍老者洋洋得意 地道。
“明王啊,你、我之间的争斗为何要牵扯上别人呢?”灰袍老者道。
两位老者夯若无人地交谈着,四周数万雄兵似乎只是草木而已。
在战场上,野龙将军向来是唯一的主宰,然而此时,虽然感到自己的尊严受 到了侵犯,野龙将军却明智地没有出声干涉,他的阅历告诉他,这两位老者的身 份极为特殊,绝非他所能抗衡的。
“只要是你想做的,就是我必须阻止的。天奴,你该不会不了解我的性格吧?”
“是吗,事情还没有结束呢。”天奴大师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与此同时, 铁不真身上的鲜血忽然停止了涌出。
“什么,用结界阻止流血。”左虚明王大感敬佩,道:“果然是天奴啊,这 种点子也能想到。”
野龙将军深感震惊,灰衣老者竟然能在高谈阔论之中,在铁不真的伤口处制 造结界,这说明老者的武道已高深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铁不真此时可以略微松口气了,虽然刚才流出了大量的鲜血。让他的身体极 度虚弱,好在血总算止住了,有天奴大师在,自己的生命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左虚明王伸指向铁不真弹了弹,铁不真忽觉伤口处的结界有松动的迹象,不 由脸色大乱,不过天奴大师的轻松神情表明,他对自己设置结界的能力极为自信。
果然,鲜血仍没有流出,说明结界没有被破。
脑海中忽然又传来了意识流,铁不真痛苦地想到:“又来了。左虚明王这个 老家伙就不能有些别的创意吗?”
“铁不真,不要担心,试着向野龙将军进攻吧,如果你能战胜他,那么这场 暴乱就有可能被你所控制了。”不过这股意识流却是来自天奴大师的。
铁不真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想法,才没有把“天奴,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这 样的信息传递出去。
凭自己现在的体能和真流,连一个小兵也打不过,又怎能是野龙将军的对手 呢?然而天奴大师用很焦急的语气道:“快点动手吧,如果你的体力和真流有所 恢复的话,就会错过这个天赐良机了。”
“您不是开玩笑吧!大师,体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铁不真熟悉这种意识的 交流方法,所以能和天奴大师顺利地交流。
“怀疑我的智商?铁不真,我的智商可是超过两百的,算了,这种过于超前 的话你肯定还是不懂,对你明说吧,难道你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特质吗?”
“什么智商?什么身体的特质?啊,身体的特质!”铁不真忽然想起—个自 己快要忘记的事实。
属于铁不真的特质就是,当他受到严重的伤害或者是身体极度虚弱时,他的 体内就会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能量。
铁不真以前并不明白这种特质产生的原因,以至于他常常有这样的疑惑: “老子究竟是不是人啊?”
现在,由于明白了自己的来历,铁不真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自己的这种特 质其实就是昔日的亚里亚大王残存的能量。自从铁不真学会了天道神剑,他已经 很难成为别人的沙袋,受伤的几率大大降低,以至于他都快要忘掉了自己的这项 保命绝活。
天奴大师果然不愧为先知,他居然连铁不真最大的秘密都知道。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他刚刚产生运用真流的意念,从似乎已枯竭的身体中 果然产生了一般强大的能量!天奴大师啊,您太伟大了,如果您有什么瞎了眼、 破了脚、白痴,天花的孙女、外孙女,不要为她们的前途担心,我照单全收好了。
在真流剑暴长的同时,铁不真步若行云,身如流水,极快地歇近正自发怔的 野龙将军,精妙无双的天道神剑淬然发出。
野龙将军陡然发现铁不真已在面前时,嘶嘶作响的真流剑已横在颈前。
直到此时,野龙将军仍然无法接受铁不真的巨大变化,他只是本能地道: “怎会这样!”
“这就是命运,接受吧,除此之外,你绝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铁不真虽然全盘掌握着主动,心中却仍然担心不已。
如果左虚明王还像刚才那样对自己施行干扰的话,野龙将军随时可以翻盘。
“明王,我新创造了一套武学,如果你敢来的话,我打得你屁滚尿流。”说 罢,天奴大师身体一纵,已在空中消失。
左虚明王对着铁不真眨了眨眼睛,以他的智慧他当然明白天奴是想阻止自己 对付铁不真,而以他的性格却绝对不能忍受这种讥讽。
“天奴,这可是你向我提出的挑战,到时你可不能找借口开溜。”身形闪动 间,已追赶天奴而去。
铁不真大感放心,有些得意地转向野龙将军,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条件 了吧。”
“不必了,铁不真大人,现在我是你的俘虏,你是我的主人,你有权命令我 做任何事情。”野龙将军表现得极为干脆,并且缓缓地向铁不真跪下。
铁不真大感意外,有些不知所措地道:“也不必这样吧。”
野龙将军郑重地道:“主人,您的奴仆以骑士的名誉向天神发誓,在铁不真 大人没有答应释放我之前,我绝不会违背我的承诺。”
铁不真看着野龙将军的表情和野龙军团士兵们肃穆的神情,明白野龙将军没 有开玩笑。
战败者全面听从胜利者的命令,这是亚里亚大王时期的骑士精神的典范,这 种伟大的精神曾在亚里亚大陆广泛流传,成为人类美好的品质之一,只是,随着 时间的流逝,随着人类渐渐发现无耻者的好处,近乎弱智行为的骑士精神也不再 为人们所推崇了。
庆幸的是,在野龙将军身上却还保持着这种偏执的所谓的骑士精神。
“既然这样的话,下命令退兵吧。”铁不真试探着道,他仍然不敢相信野龙 将军如此听话。“对不起,铁不真大人。”野龙将军无奈地道:“作为战败者, 我自动地失去指挥野龙军团的权力,从现在起,我的职务将由林统将军担当。”
“你不会是在耍我吧。”铁不真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奴仆不敢戏弄自己的主人,如果有谁敢这样做的话,奴仆将为主人战斗到 底。”野龙将军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真诚。
“算我败给你了。”铁不真环视四周,发现野龙军团的士兵们早已刀枪出鞘, 随时准备冲过来。
既然野龙将军不再是野龙军团的领袖,士兵们完全可以忽略他的生命安全向 铁不真进攻,铁不真蓦然发现,由亚里亚大王倡导的骑士精神,并不像自己以前 所想象的那样愚蠢。
战败者固然要全面听从胜利者的命令,然而,由于指挥权的自动放弃,事实 上,战胜者无法因此获得好处。
显而易见的是,铁不真此时就无法要挟野龙将军做出任何事情,他指望擒住 野龙将军而达到的目的,根本无法实现。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林统将军的身上,只要他做出进攻的命令,铁不真再强 大,也无法与数万名士兵相抗衡。
野龙将军的目光仍然那样真诚,他甚至还起身站在铁不真的身前,似乎想为 他抵挡刀枪。
这个老东西究竟是偏执的骑士精神的拥护者,还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呢? “投降吧!铁不真大人。”林统威严地喝道。
铁不真将目光转到野龙将军的身上,在这刹那间,他做出了决定:“野龙将 军,从现在开始,我给你自由,你不再是我的奴仆,请回到你的军队中去吧。”
铁不真的话立刻赢得野龙军团全体士兵的欢呼,林统将军的脸上也露出欣慰 的笑容。
而铁不真心中却充满了挫败感,他感到又一次败给了野龙将军,在这种情况 下,这是他能够做出的唯一决定,当然,这样的情况是野龙将军早已想到过的。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野龙将军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只是迫于将军的威严重新 回到了他的脸上,他道:“你确定给我自由吗?”
“是的。”铁不真无奈地道:“不过在我们重新交战前,我有一句话想说。”
“请说吧。”
“野龙将军,你有没有想过与我合作呢?”
“与你合作?”
“在我的手中,除了有一支帝都城防预备队外,还有一支皇家骑兵团,我想, 拥有这两支军队的人应该有资格与野龙将军谈论合作的事情了吧。”
野龙将军的眼睛一亮,道:“你居然拥有一支皇家骑兵团!”
“确切地说,是皇家骑兵第四团。”虽然在千军万马的包围中,铁不真仍是 那样地镇定从容,这无疑给了野龙将军极大的好感。
“那么具体的合作内容又是什么呢?”野龙将军对此似乎很感兴趣。
“野龙将军,如果我们合作,我们将是一支强大的力量,我们完全有能力平 息城中的暴动,不仅如此,拥有三支军队的我们,将完全有能力推翻左相,和大 将军分庭抗礼,帝都的局面将为此完全改变。”
铁不真有这样的灵感,完全是因为现在他所处的糟糕环境,如果他不能提出 建设性的意见,他的最终结果必然是被淹没在野龙军团之中。
而他的军队在刚才的守城战中,也表现出来了不可忽视的实力,这是双方能 够得以合作的另一个理由。
野龙将军当然不会与庸才合作的。
“为什么不索性打倒紫式龙呢?”林统将军插言道。
“林将军,大将军现在完全控制着千尺度和帝白两支骑兵团。这是一支强大 的力量,虽然我们有实力与他们一拼,可是胜利的代价必定是惨重的。”
“就算是两支骑兵团又怎么样,以我们野龙军团的实力,完全能压倒他们。” 琳统不以为然地道。
“此时与紫式龙正面交锋并不理智啊。”野龙将军道:“铁大人说的对,现 在我们的敌人是左相,该是结束李氏王朝的时刻了,至于紫式龙,我与他的账可 以慢慢算。”
铁不真欣喜地道:“这么说,野龙将军同意与我合作了。”老实说,因为野 龙将军与紫式龙的积怨太深,铁不真也没有把握说服野龙将军放弃成见,与大将 军和平共处。
野龙将军微笑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恢复帝都的新秩序,相信随着左相的 失势,我们将在帝都未来的政界扮演重要的角色。虽然紫式龙一心想打倒我,不 过以前他不能拿我怎么样,现在就更加无能为力了。”
“野龙将军,我相信历史会记住你这个决定的。”铁不真心中感慨万千,刚 才他还身处千军万马之中,生命随时不保,现在,交战的对手忽然变成了盟友。
命运之神真是莫测啊!与野龙将军的合作,将为自己打开在帝都的新局面,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雄心,也终于也有了可以施展的机会了。
“就这么决定了,铁不真大人,从现在开始,我将与你并肩作战。”野龙将 军毅然向铁不真伸出了手掌。
当两支手掌握在一起的时候,帝都的命运事实上也就决定了,历史也为今天 记了重重的一笔。
史云:“大汉国历三三零年秋,大王与野龙王定约于帝都之郊,誓言同生共 死,永不背盟,二王之盟,完全改变了帝都的格局。”
野龙将军,也就是日后的野龙王,这么快就答应与铁不真合作,并不是一件 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之所以挥兵入城,完全是想除去紫式龙这位宿敌,消除紫式龙对自己的威 胁,与左相的合作,是他唯一的选择。
当然,他非常明白,左相与他的合作,完全是一种利用,只是,迫切除去紫 式龙的心理,使得他只能甘心被利用。他也明白,当紫式龙被除去后,左相将完 全控制帝都,他今后的命运,事实上并不能够自控。
与铁不真的合作则大大不同了,与奸诈的左相相比,铁不真当然是可以被信 赖的人。而自己经过此事,也可咸鱼翻身,一举成为帝都政坛举足轻重的人物, 随着自己权力的获得,紫式龙对自己的威胁也将大大减轻。
第五十四章风刃结界野龙军团与城防预备队的官兵们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战斗, 欢呼着合兵一处。士兵们的想法是非常现实的,他们知道,如果他们的主将获得 了帝都的大权,自己的命运也将为之改变,升官发财将不再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梦 想。
回想刚才的血战,似乎那已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政治有时候就是这样说不清 道不明。
由林统与龙九率领的一支先锋团首先赶到了北城,与西川无双的皇家骑兵团 会合。当西川无双得知铁不真已与野龙将军订立盟约时,她激动的心情无以自制。
她深深地明白铁不真与野龙将军合作的深刻意义,铁不真,这位她最心爱的 男人,终于达到了帝都的权力高峰。
左相在发动这场暴动的时候,绝没有想到这一点吧?
西川无双很快就将皇家骑兵第四团的几位高级将领召集起来,在一间民房中, 向他们宣布了铁不真与野龙将军合作的事情。
几名高级将领先是感到极度震惊,然后就是一阵欢呼。
野龙军团的临阵倒戈,意味着战斗即将结束,李氏王朝也将一去不复返了。
当铁不真陪同野龙将军走进房中时,几名高级将领以最尊敬的礼仪,向两位 将军大人表示崇高的敬意。
铁不真笑道:“不必这么多礼了,战斗还没有结束呢,让我们一举击垮秀至 兵团吧,战后你们能得到什么样的奖励,完全取决于你们在战斗中的表现呢。”
将领们齐声答应,兴奋地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对秀至兵团这支左相唯一王牌 部队的进攻立刻打响了。
铁不真先派一名第四团的万骑长率领一支千人部队向紫式龙报告这里的情况, 同时也无疑是在试探紫式龙对铁、野二人合作的看法。
如果紫式龙无法容忍权力被平分的话,那么与紫式龙的冲突也就无法避免了。
在西川无双的意识流指示下,铁不真向野龙将军建议,分兵三路,对秀至兵 团形成夹击之势。
在秀至兵团的正前方,是铁不真亲自率领的城防预备队。虽然在三支军团中, 城防预备队是最薄弱的环节,然而由于街道狭窄,秀至兵团难以发挥骑兵的战力, 所以城防预备队完全能够承受秀至兵团的冲击。
更重要的是,由于秀至兵团多次在正面冲突中遭到打击,在他摸不清对方的 实力下,是不敢贸然在正面发动进攻的。
西川无双的部署大胆而冒险,这种布局的弱点是,一旦秀至兵团发现正面防 守的薄弱,战局将会发生根本性的逆转。
然而这项决定的好处却是,它可以充分地利用自己的优势兵力,对秀至兵团 进行更快速而有效的打击。
野龙将军虽然以作战勇猛、不拘常理而著称,此时却只能感慨山外有山,人 外有人。
秀至兵团的左翼由林统率领着野龙军团的精锐步兵发动攻击,秀至兵团的右 翼则由西川无双率领的皇家骑兵第三团负责攻击任务。
战斗立刻打响,处于三面夹击的秀至兵团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这支帝都最精锐的骑兵团被围困在狭窄的巷道中,根本难以施展,秀至发动 了几次突击,试图冲到外围,却被林统和西川无双无情地打了回去。
秀至兵团终于发现,他们正面的城防预备队是最薄弱的环节,这也是他们唯 一的出路。
然而秀至的发现却来得太晚,在西川无双与林统的冲击下,兵团已经被切成 几截,大家各自为战,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声力量。
经过与野龙军团的战斗洗礼,城防预备队已经成熟了许多,他们在铁不真的 指挥下,占据了有利地形,尽量不与精锐的秀至兵团做正面的冲哭。
野龙将军看到形成这样的局面后,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强大的秀至兵团终于 一败涂地了。
皇家骑兵第四团的士兵在西川无双的指示下,喊出了“放下武器,还是兄弟” 的口号,对处于困境的秀至兵团进行心理攻势。
终于,一支被团团围困的小部队首先向第四团投诚,随着这支部队的投诚, 皇家骑兵第一团的士兵们终于抛弃了骄傲与自尊,纷纷缴械投诚。
出于可以想象的原因,秀至兵团的官兵大多选择西川无双的第四团作为投诚 的对象,也许在他们看来,同属于皇家骑兵团的第四团应该会给他们安全的保障 吧。
而对于外来的野龙军团。这些人显然是抱着不信任的心理的。
这件微妙的事情,实际上对帝都未来的权力划分形成了重大的影响。
控制着第四团的铁不真,将因为实力的庞大,而可在未来的权力分配中得到 最大的利益。
一个时辰后,战斗基本结束,只有在街角之中有些零星的战斗,然而这对整 个战局已不会发生任何影响。
负责监视整个战况的阿伊莎向铁不真报告说,没有发现秀至的身影,看来此 人已利用其异能逃出了战场。
看到铁不真的手下居然有翼人族,野龙将军深感震惊,联想到此人在刚才的 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军事才能,他不得不再次修正了对铁不真的看法。
秀至的逃脱给铁不真的心中蒙上一层阴影,不过与已经到来的巨大胜利相比, 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当西川无双与林统双双来到作为临时指挥所的民房中时,表明战斗已经完全 宣告结束。
此时,被派往联络紫式龙的万骑长也回来了,他道:“大将军已率部击退了 叛军,据可靠消息,奸相李济世正率领叛军逃往东城,请铁大人与野龙将军分兵 追击。”
铁不真点了点头,道:“很好,我就这派兵追击李济世。”
野龙将军笑道:“紫式龙还放不下他大将军的架子呢。”
铁不真笑道:“人家好歹也是大将军吗,野龙将军,想不想看看李济世此时 的表情呢。”
野龙将军哈哈笑道:“我倒有些不太忍心呢。”
龙九与林统忍笑而出,向众人发布铁不真与野龙将军的联合命令。
数万名铁骑如风卷残云一般来到帝都东城门,士兵们欢呼一声,踊跃向进, 然而不幸的事情却发生了,那几名性急的士兵齐声发出惨叫,四肢脑袋被一股不 知名的力量绞得粉碎。几名落后的士兵亦是伤痕累累,惨叫著跌下马来。
众人立刻将这个惊人的事情告诉了铁不真,铁不真与野龙将军大感惊讶,急 忙赶到城门口,看着地上的人体残肢,二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铁不真抬头望去,城门口冷气森森,散发着一股诡异的 气息。
野龙将军皱眉道:“我行军半生,也没有遇过这种事情。”
铁不真以求教的目光转向雪儿;雪儿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这应该就是 风刃结界了。”
“风刃结界!”铁不真与野龙将军异口同声地道。
“在特定的地方,以风之刃组成结界,就叫做风刃结界。在此结界中,风就 像刀一样锐利,人一旦进入,就会被切成碎片,想必这是左虚明王的杰作吧。”
“太夸张了吧,连风也能杀人!”铁不真无可奈何地道:“看来,我们只有 放弃追击了。”
“铁大哥,用你的‘破’字真言试试看吧,既然是结界,你的真言总该有效 吧。”
铁不真依言叫出了“破”字真言,然而城门口的冷气阴风却依然没有散去的 迹象,用一匹马试冲的结果是,马匹立刻被切成了碎片。
“没有用啊,雪儿。”铁不真摊了摊手。
“破字真言根本是没有用的。”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因为所谓的风刃结界 其实根本不算结界的一种啊。而是一种聚集大自然力量的存在,只有穿着风之衣 的人才不会受到伤害。”
从城外,缓缓地走进来了帝琳,她穿着一件奇特的透明衣服,从头一直到脚, 将她的身体完全遮盖住;也许是因为这件衣服的缘故,那些可怕的风刃对她根本 就没有作用。
“帝琳!”铁不真惊喜交集。
雪儿与西川无双齐齐白了铁不真一眼。铁郎见到帝琳竟是这样一副神情,真 让人受不了。
“风之衣,穿在她身上的就是传说的中的七大圣物之一,风之衣吗?想不到 风之衣竟会在她的手中。”雪儿对帝琳身上的风之衣明显有一种艳羡的神情。
“恭喜你,铁不真,你终于成功了。”帝琳笑靥如花,道:“将李济世逼到 这种地步,恐怕也只有你才能做到吧。”
“帝琳,你一定有方法破坏掉风刃结界吧,快点动手吧,再迟些的话,李济 世就要走远了。”
“怎么说,李济世也曾经是我的雇主啊,我就这样破坏掉风刃结界,对他太 不公平了吧。”帝琳意味深长地望着铁不真,道:“除非,有人给我一个帮他的 理由。”
“帝琳,难道我们之间的交情,不够你做出选择吗?”
“可是那人的嘴巴里从来没有说过某种承诺呢,为了某种没有承诺的交情就 背叛自己的雇主,这对职业杀手而言,是一种耻辱。”帝琳的玉容出现一丝娇羞 的神情。
“天啦,帝琳,你究竟想要什么!”
无双低声道:“还不明白吗,人家要你娶她为妻呢,做了别人的妻子,就不 再是职业杀手了,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杀手的职业道德呢。”
雪儿用更低的声音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啊,他不过是在试探我们的态度罢 了,算了,早已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了,就不必再装作不好意思了。”
既然雪儿与无双都没有太大的反对意见,铁不真松了一口气,笑道:“帝琳, 有些话就算不必说出,大家心中也都是明白的,如果你非要一个承诺的话,那么, 帝琳,嫁给我吧。”
帝啉的娇躯微微一颤,面部神情变化万千,看不出是激动还是悲伤。
她忽然咯咯一笑,向铁不真招了招手,道:“来吧,我要借助你的真流,破 坏风刃结界。”
铁不真依言下了马,来到蒂琳的身边。
帝琳抬头望着铁不真,低声道:“抱着我。”
铁不真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然而帝琳的美丽却让他无法拒绝这样的拥抱请 求,他轻轻搂住了帝琳的纤腰,帝琳忽然将身上这件奇特的衣服撩起,将铁不真 也罩人其中。
在雪儿与西川无双面前,她是不是故意与铁不真做出这样亲热的举动呢?
雪儿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突如其来,她大声道:“铁郎,快离开那个 女人。”
“什么!”铁不真条件反射般地想回退一步,然而一道惊艳的剑芒已横在他 的胸前。
“帝琳,你这是在什么!”铁不真目瞪口呆,刚才还想嫁给他的帝琳,难道 会用这种方式对待他吗?
帝琳笑道:“对不起了,铁不真!你太自以为是了,虽然我承认你对女人很 有吸引力,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有化解不了的仇恨呢。”
铁不真的失败感油然而生,原本以为自己的魅力无可抵挡,想不到帝琳根本 就没有将他放在眼中,这种对自尊心的打击远比追击不到李济世更加痛苦。
“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帝琳有不同的性取向?”看来他仍然不甘心这种失 败。
帝琳用剑抵着铁不真的胸口,逼他一步步退进风刃结界,铁不真听到风刃打 在这件风之衣上,然而奇怪的是,锋利的风刃却无法刺透这件风之衣。
眼看帝琳与铁不真双双退出了城门,西川无双和雪儿却无计可施。
帝琳的脸上浮现出胜利者的笑容,道:“西川无双、雪儿,放弃追击左相的 念头吧,虽然风刃结界很快就会消失,不过,如果你们敢追出城来的话,那么, 我无法保证铁不真的安全。”
雪儿愤怒地道:“如果你敢伤害铁郎,我以神机族的名义起誓,我绝不放过 你。”
帝琳轻蔑地道:“那就走着瞧吧。”
两道身影很快就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铁不真的神情愤怒而无奈。
雪儿着急地道:“如果天奴大师在这里的话,一定有办法破坏掉风刃结界的。”
西川无双冷静地道:“他被左虚明王缠住了,根本脱不开身,看来这是命运 的安排吧,李济世注定不会死在这里。”
“铁郎他会有事吗?帝琳会杀了他吗?”雪儿关心则乱,秀目盈盈有泪。
“应该不会吧,帝琳对铁郎应该有些情义吧,可是,她是一个职业杀手,她 以前对铁郎的友好也许是一种伪装呢。”永远冷静的西川无双在遇到情郎的生死 问题时,也有些六神无主了。
“都怪铁郎到处留情,还有他自以为是的毛病,以为已经征服帝琳的心了, 想不到,帝琳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雪儿时情绪转得很快,又对那个男子生起气来。
“算是一个教训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自以为吃透了女人。”
由于无法通过风刃结界,大家所能做的事情只能是等待。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城门口的风刃结界有了减弱的迹象,最后风声终于 停止了。
野龙将军道:“出城追击,一定要救回铁将军。”
雪儿忙道:“不能追啊,如果我们出城,帝琳一定会杀了铁将军的。”
正在众人举足不定时,忽然看到铁不真神情沮丧地从城外走了进来,看到众 人询问的眼神,铁不真一摆手,道:“不许问我任何问题,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大家知道他的心理不好受,身为大男人却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中,谁也受不了 这种打击啊。
雪儿后来回忆道:“这次的打击对铁郎是极为沉重的,从此以后,他再也不 敢以魅力男人自居了,也再也不敢轻易相信女人了,不过这次事件的积极意义就 在于,他不再到处留情。”
既然帝琳肯放走铁不真,说明李济世已到达安全的地方,出城追击就变得毫 无意义了。
铁不真与野龙将军随即来到了紫式府,向大将军紫式龙报告战斗的情况。
在紫式府的会面,总得来说是轻松愉快的,紫式龙以领袖的风度和姿态,对 铁不真的功劳大加赞扬,当然,他也极力称赞了野龙将军正确而伟大的决定。
看着紫式龙始终微笑的表情,野龙将军心中暗自好笑,他可以看出,紫式龙 的心中是极不好受的。
李济世以自掘坟墓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倒台,他留下来的权力真空却完全被 铁不真与野龙将军所取代,紫式龙对此必定是极不甘心的。
可以预见,骚乱之后的帝都将迎来一场更大的风雨。
随着叛军的出逃,帝都的暴动也渐渐乎息,然而这场举动对帝都的伤害却是 巨大的。
市中心的商业街几乎完全毁于叛军的手中,大量的财物被抢劫,无数的贵族 被杀害,无数的女子被强奸。
除了这些显而易见的创伤,最大的伤害是人们的心理。
这场暴动将人类丑恶的本性完全暴露出来,使人们彼此之间产生了深深的怀 疑和恐惧。
人们开始知道,在他们眼中温和有礼的邻人,其实是一只疯狂的野兽,而那 些平时见到女孩就会脸红的斯文男子,骨子里却是一只可怕的色魔。
这种由暴动产生的信任危机,在很长的时间里成为帝都的阴影,并且直接导 致了帝都犯罪率的上升。
而此时帝都的格局,已经有了清晰的划分。
曾属于秀至的皇家第一骑兵团现在已向铁不真效忠,皇家骑兵第四团的权力, 铁不真当然也不会交出,加上他原本就拥有的城防预备队,铁不真此时的实力已 超过大将军紫式龙。
为了消除皇家第四团的不稳定因素,在西川无双的策划下,铁不真以迅雷不 及掩耳之势撤换了第四团的大部分高级军官,由龙九担当第四团的统领,司马亮 为副统领。
至于皇家骑兵第一团,铁不真本意是想让西川无双担当统领,却遭到西川无 双的拒绝,西川无双认为,她早已过惯了无官一身轻的生活,希望郎君放她一马。
铁不真无奈,只得兼任了皇家骑兵第一团的统领,由风小云担当副统领。
掌握了兵权就等于掌握了实权,铁不真深深明白这个真理。
面对铁不真这位帝都新崛起的政治明星,大多数人都抱着观望的态度,所有 的人都明白大将军紫式龙绝不会甘心大权旁落,一场政治风暴很快就要到来。
不过在铁不真的家中,却是一番热闹景象。
很多人怀着各种目的踏进铁宅,希望能与这位帝都的实权人物攀上交情。
一位相貌猥琐的男子声称是铁不真失散多年的兄弟,当有人质疑他,铁不真 是独子时,这位男子义正严辞地说明,他的母亲在少女时曾与一位高贵的男子有 过一次浪漫的邂逅,有证据表明,这位高贵的男子是铁不真的父亲。
还有一个怀了六个月身孕的女子激动地找上门来,泪流满面地向大家表示, 她怀着的身孕,就是铁不真下的种。
除了这些一截就破的骗局外,大多数的来宾都是帝都的达官贵人,在帝都政 治格局发生变化的今天,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寻求新的靠山。
西川无双和雪儿对这些冒认亲戚的人们,还能保持克制的态度,至于那些见 风使舵的家伙,她们无不深表厌恶。
铁不真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见风使舵是人类的特性,就如同男人都喜 欢美女一样。如果你无权无势,他们又何必来搭理你?
他显然非常喜欢这种成为众人中心的生活,每天在来宾的马屁声中乐此不疲。
然而铁不真身边的人却渐渐感到,铁不真的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太不像话了。”在铁宅大厅的一角,玉怜香愤愤不平地低声道。
此时大厅中,正进行着一场舞会,这些天来,这样的舞会几乎天天都在铁宅 上演。
“我觉得他们跳得很好看啊。”阿伊莎不解地道:“你看铁大哥多开心啊。”
“最讨厌的就是他,找借口将雪儿和公主支出去,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找这些 臭女人回家鬼混。哼,太没有品味了,连这样的女人也能看得上眼。”
在玉怜香面前十几尺的地方,铁不真正和一名帝都各媛跳着亲热的贴面舞。
这位名媛是帝都有名的波霸,虽然说她正与铁不真跳着贴面舞,然而由于她 胸部尺寸过大的缘故,铁不真贴紧她的努力常常失败。
“这位姐姐很美啊,有什么不好的呢?”阿伊莎对玉怜香的愤怒无法理解。
“你懂什么啊,翼人族,所谓波大无脑啊,只有最无聊的男人,才会喜欢这 种大胸脯的女人。”
忽然注意到阿伊莎正在看自己的胸部,玉怜香忽然脸色一红,严格地来说, 自己的胸部与那位名媛不相上下呢。
“怜香姐姐的……”
“不许说。”
“哦。”
“想也不许想,我怎能和那种女人比呢!”
“什么啊!”阿伊莎深感委屈。
“算了,再在这里呆下去,我都快闷死了,阿伊莎,我们走吧。”
“好吧。对了,刚才怜香姐姐的表现,按照人类的说法,就是吃醋吧。”
舞会进行的同时,康德爵士与野龙将军来到了铁宅门外,随行的还有一名相 貌威严的中年男子。
在通过大门时,铁宅的卫兵拦住了他们,道:“对不起,刚刚接到铁大人的 命令,今晚进宅的男子都必须搜身。”
野龙将军大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就算你是野龙将军也没有用。”士兵不无讥讽地道。
野龙将军刚想发作,却被康德爵士挡住了,士兵立刻对三人进行了搜查。
野龙将军冷笑道:“需要我脱光衣服吗?”
“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士兵回答道。
搜身完毕后,三人被准予放行,那名相貌威严的男子淡淡地道:“铁大人好 大的排场啊。”
野龙将军一言不发,怒冲冲地走进客厅。昏暗的大厅让他摸不着头脑,里面 香气浓浓,到处都是扭动腰肢的女人。
好不容易,他看到了铁不真,铁不真正紧紧地搂着一位丰满的女人,神情很 享受的样子。
“这位就是拯救帝都的英雄吗?”相貌威严的男子不无讥讽地道:“看上去 和帝都那些庸俗的官僚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野龙将军皱起了眉头,就连康德爵士也看不下去了,他急忙走过去叫住了铁 不真。
“康德爵士也来了吗,呵呵,现在应该是康德议长了。怎么样,我这里的小 妞正点吧?认识一下吧,这位是康德议长大人,而这位美女吗,你叫什么名字来 着?”
在铁不真和野龙将军的大力推举下,康德已接替了金议长的职务,对于这个 有职无权的职位,紫式龙并没有表示反对。
“铁将军,野龙将军也来了,同时。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康德爵士强忍 不快,同时不高兴的还有那位波霸美女。
铁不真冲着自己的舞伴抱歉地一笑,道:“我稍后就来陪你,我的小美人。” 说罢,在舞伴的丰胸上扭了一把,随着康德爵士来到门口。
康德爵士轻轻叹了口气,铁不真仍不知所谓地道:“啊,我想起来了,她是 庶务部长原崇之的女儿,好像叫什么……”
他仍然想不起名字。
康德爵士心中一动,道:“听说铁将军不想调动原崇之的职务。”
“他干得很不错啊,为什么要调动他呢?”
“可是,他原来是李济世的死党啊。”
铁不真笑道:“话不能这样说啊,李济世当权的时候,连我都要依附他呢, 原崇之又怎么敢得罪他呢?庶务部并不是很重要的部门,我看就放过他吧。”
康德爵士心中的叹息更深了,自从铁不真当权后,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在他身 上发生的变化,这种变化令人心惊,更让人感到深深的恐惧。
“不会又是一位李济世吧!”康德爵士心中默念道。
将野龙将军等人引到书房后,铁不真让仆人准备了香浓的咖啡和精美的点心。
“这是罗林国安国侯亲自派人送来的上等咖啡,真想不到,罗林国那么远的 地方,也会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啊。”铁不真不无得意的道。
“看来铁大人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啊。”野龙将军带来的客人淡淡地道。
“没请教,这位是……”康德爵士连忙道:“这是云错先生,著名的云氏马 场的现任场主。”铁不真连忙笑道:“原来是云场主大驾光临,铁不真刚才失礼 了。我听说云氏马场是天下第一大马场呢,不过,我却有些不太相信。”云错脸 色微变,好在他涵养甚好,才没有立时发作。
“可是见到云场主这样的人物后,我完全相信云氏马场必定成就非凡。”铁 不真终于说出了下半截话。
“铁将军太客气了。”云错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笑容。
虽然刚才在门外的遭遇和在客厅中看到的情景,让云错对铁不真的印像分大 为降低,不过铁不真的这番话又重新赢得点数。“此人虽然有很多缺点,不过仍 不失为识才的领袖级人物。”云错如是想,也显然是将自己当成了人才。
书房中刚才有些压抑的气氛因铁不真的开场白而活跃起来,康德爵士道: “铁将军,云场主刚从格里斯国来,他带来了非常重要的消息。”“是吗?”铁 不真很感兴趣地欠了欠身。
“铁将军,格里斯国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件。”云错道:“释摩大王已正 式任命李济世为征西总督。”
“官不算很大嘛。”铁不真笑道:“这也难怪,格里斯国总不能再给他当什 么左相吧。”
云错眉头微皱,道:“铁将军没有感到这其中的严重性吗?”“有什么严重 性呢?”铁不真大感意外。
云错解释道:“招纳别国的叛臣为官员,在亚里亚大陆是很忌讳的事情,因 为这就等于向叛臣的原属国表示了敌意。格里斯国这样做,几乎等于同我国宣战, 再看看李济世征西将军的职务,摆明了是想进攻我国嘛。”“是你们想得太多了 吧。”铁不真不不以为然地道:“征西将军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官职名称而已,不 会有那么复杂的内情吧,至于任命李济世为格里斯国的官员,我看也属正常嘛, 李济世怎么说也是做过宰相的,放着人才不用,才是一种浪费呢。”云错长叹一 口气,仰在椅背上,半天不说话。
康德爵士以退为进,向铁不真进言道:“铁将军,格里斯国任命李济世为将 军,这是我们可以想到的事情,毕竟两国早就有了互相吞并之心,然而李济世被 任命后,将会发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
铁不真有些紧张地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李济世当权时,朝野内外党羽众多,现在李济世外逃格里斯国并当上了征 西将军,他的那些旧部会怎样做呢,这难道不是值得深思的问题吗?”铁不真松 了口气,露出不过如此的神情,笑道:“议长大人太多心了,我刚才不是说过吗, 李济世当权时,谁敢不依附他呢,现在随着他的倒台,他的那些党羽又能有什么 作为呢,会随着李济世叛国吗?我看问题不会这么严重吧。”
“铁将军为何这么肯定李氏党羽不敢叛国?”沉默了半天的野龙将军终于忍 不住开口了。
“答案很简单。”铁不真神情笃定的道:“我做过一些调查,格里斯国远比 不上我大汉国富裕,我国各级官员的薪水远远高过格里斯国同级官员,还有,我 国的女子要比格里斯国的女子美丽许多。试问,谁会放着高薪不拿,美女不玩, 跑到格里斯国那种穷山恶水去呢?”野龙将军三人几乎当场昏倒,三人面面相觑, 半天说不出话来。
“铁将军,”还是康德爵士较有耐心,仍坚持着试图说服铁不真认清现实的 严重性,“其他人我们可以不管,可是阿木尊是李济世的死党,并坐拥十数万雄 兵,如果他起兵造反的话,我国必定大乱,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阿木 尊这家伙我早晚会收拾他的。”铁不真道:“不过,总要等到帝都的事情弄得差 不多才能向他动手吧?”
“还有时间吗?”野龙将军愤然站起,挥动着精瘦的手臂道:“李济世为了 取悦新主,必定唆使阿木尊谋反,他又怎会等到我们从容地收拾他呢?一旦阿木 尊兵变,雅都城主龙明伦必定响应,两支大军合计三十万人,而他们只需两三天 的时间,就可以兵临帝都。”“不会这么严重吧?”铁不真仍一副不敢相信的样 子。
野龙将军冷哼道:“希望事情如铁将军所想的那样才好,可惜的是,阿木尊 与龙明伦明知我们必会对付他们,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只有起兵一条路可走, 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的话,最迟十天,两路大军就会兵临城下。”“野龙将军,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铁不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权力两个字真是害死人啊。”离开铁宅后,野龙将军仰天长叹。“是啊, 铁不真将军变得实在太厉害了。”康德爵士一脸心痛地道:“难道大汉国真的要 要灭亡了吗?”“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野龙将军咬牙切齿地道。
第五十五章智擒叛党在野龙将军怒气冲冲的离开铁宅时,四名商人打扮的人 行色匆匆地走进了雅都城。
四人中,有两名美少年看起来像兄弟二人,另外两名男人无疑是他们的伙计。
“终于赶到了,希望还来得及吧。”一名伙计打扮,身材消瘦的男子低声咕 哝道。
“太累了,真想好好睡一觉啊,在一天中从帝都赶到雅都,这样走会死人的。” 另一名眼珠乱转,长得颇精明的男子叫苦道。
“头儿为什么忽然想起来吃血猪呢,那种东西真的很好吃吗?”
“谁知道呢?不过为了一头血猪却派我们四个人来,并且还要日夜兼程地赶 路,头儿太离谱了吧。”精明男子抱怨道。
“就当是出来游玩吧,不过这个雅都城实在没有什么景致啊。”削瘦男子一 边说还一边将手伸进路边一位行人的口袋。
“督军大人,帝都的加急密信。”阿兰匆匆地走进督军府,将一封火漆封印 的信件交给了凤凰城督军克里兰。
“帝都还能有什么急事呢?”刚刚睡醒的克里兰不耐烦地接过信件,他只看 了几行字,就立刻变得精神百倍。
“督军大人,是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开心呀?”随同阿兰一同赶到的邬里夫 问道。
“哈哈,真是意外不过,也可以说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没什么可说的,就 按照信上的意思办吧。”督军克里兰说了一大串令人费解的话后,将密信交给了 阿兰。
阿兰与邬里夫快速地看完信件,笑容就像传染病一样在他们的脸上绽放开来 了。
“太妙了,太妙了。”阿兰毕竟是贵族出身,虽然心中极度激动,却仍能保 持镇定。
“哈哈……”邬里夫放怀大笑。
“不必高兴成这个样子吧。”阿兰打趣道。
“哈哈……”邬里夫一边放声大笑,一边神情痛苦地望着阿兰。
“督军大人,邬里夫大人有些不对啊。”阿兰开始担心起来。
“哈哈……”邬里夫仍狂笑不止。
“……”克里兰与阿兰面面相觑。
“军医!军医。”不知是谁终于醒悟过来了。
格里斯国帝都,极乐城。
在一间豪华的别墅中,三名男子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张大汉国地图上,他们的 目光中充满了贪婪和渴望,就好像那张地图是一位脱得光溜溜的绝色美女。
一名相貌清瘦的男子直起身来,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吧,如果计划能够顺 利实施的话,不出三个月,大汉国就灭亡了。”
“很好,我喜欢你的计划。”一名气派非凡的青年男子赞许道。
他转过头来问身边那位沉默的中年男子,道:“九昊王大人,你的意思呢?”
“李大人的构思充满了想象力。”九昊王轻声的,似乎有些害羞地道,“不 过,这个计划的不确定性在于,由于我们远在极乐城,所以我们无法对计划的实 施进行监督。”
九昊王,这位自西川流枫与金轮王之后,亚里亚大陆最杰出的军事家,令人 意外地是一位相貌温和、说话慢声细语的中年人。
然而就是这位外表亲切友好的中年人,在几十年中,将格里斯国周围十数个 小国尽皆纳入格里斯国的版土中,使得格里斯国从几十年前的一个小国一跃而成 为亚里亚大陆屈指可数的超级大国。
当年,格里斯国先王蒙坦出人意料地将九昊王带到格里斯国的群臣面前时, 没有人敢相信,此人以后竟将格里斯国的版国扩大十倍。
没有人知道九昊王的出身来历,也没有人知道蒙坦大王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位 不世出的军事超人。
有关于九昊王的出身来历,一切都是一个谜,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这么多年 来,他的相貌几乎没有丝毫改变,那些与九昊王同时代的人物,甚至包括蒙坦大 王都已去世多年,九昊王却依然还是初来格里斯国的模样。
在军事上,九昊王取得的成就可谓前无古人,然而在历史上,像他这样的军 界强人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金轮王就是很好的例子。
九昊王与格里斯国两代君主的关系却不存在任何问题,他与先王蒙坦近乎兄 弟般的情谊,一直是格里斯国臣民津津乐道的话题,他与释摩大王的关系更是介 于父子、君臣之间。
“尊敬的九昊王大人,”李济世急忙道:“阿木尊与龙明伦已经向我王效忠, 而他们也非常清楚,除了起兵他们别无选择,因为铁不真不会放过他们的。”
“李大人,我绝不怀疑阿木尊与龙明伦的忠诚。”九昊王仍然细声细语地说 道:“我想说的是,铁不真难道对他们丝毫不加防范吗?”
“铁不真正在帝都享受人生呢。”李济世笑容满面地道:“对于他这种一夜 暴富的家伙来说,权力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消化的。据可靠消息,他与野龙将军已 经弄僵了,因为野龙将军也无法忍受他的暴发户嘴脸。”
“事情会这么简单吗?”九昊王像是在自问。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释摩大王腾地站了起来,兴奋地道:“大汉国就 要落在我手中了,铁不真,哈哈,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所愿的话,这个家伙反而是 我第一个要感谢的人呢。”
“大王,边关有紧急密件。”一名格里斯国军官出现在门口。
“阿木尊与龙明伦难道提前发动了吗?”释摩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
李济世有所预感地道:“大王,是来自大汉国的消息吗?”
释摩冷冷一笑,将密件抛给李济世,道:“你自己看吧!”
随即拂袖而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济世从释摩手中取过信件,只看一眼,就 瘫倒在地。
格里斯国的密探在密件中说明:雅都城城主龙明伦在三天前被人从情妇的被 窝中生擒。
而几乎同时,大汉国凤凰城的边关守将克里兰倾城而出,在黑夜中向阿木尊 的部队发动攻击。
阿木尊的部队突遭袭击,顿时乱成一团,近十五万的军队四散而逃。阿木尊 化装成士兵的模样,在几名亲信的保护下混在溃兵中企图逃跑,然而由于他超大 的体形极易识别,结果,被凤凰城将士擒获并就地正法。
当龙明伦被擒与阿木尊被杀的消息传到帝都,野龙将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 耳朵。
“想不到是这样啊。”康德爵士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小子,竟然把我也蒙在鼓里了。”野龙将军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 “走,去找这小子问罪去。”
当他们来到铁府时,府门的守卫笑容满面地将他们请了过去。
康德爵士笑道:“不必搜身了吗?”
这名士兵恰好就是那夜强行对他们搜身的人,他笑嘻嘻地道:“野龙将军、 议长大人,我也是受上级的指示啊。”
铁不真随即笑容满面地出现在客厅门口,看到野龙将军作势欲打,铁不真急 忙告饶道:“对不起啊,将军大人、议长大人,因为必须要瞒住李济世安排在帝 都中的密探,我只能这样做啊。”
野龙将军不依不饶地道:“铁将军这样小心从事是应该的。不过你也瞒得我 们太苦了吧。”
“这样吧,”铁不真看着仍不解气的野龙将军,道:“我送一位美女给将军 消消气吧,无双和雪儿,喜欢哪一个就尽管说吧。”
无双与雪儿双双赶到,齐齐对铁不真动用粉拳,娇笑道:“好啊,为了自己 脱身,竟敢出卖我们。”
铁不真大呼救命,铁府上下顿时其乐融融。
客厅中,按照玉怜香与阿伊莎的要求,司马亮正口沫横飞地吹嘘雅都城的惊 险一幕。
“说实话,无双瞒得我们好苦啊,到了雅都城,我们还以为是去收购血猪呢, 可是到了晚上,无双忽然透露,我们此行的任务是擒住龙明伦,天啊,我当时就 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阿伊莎笑道:“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
“想想看吧,”司马亮心有余悸地道:“我们可是在雅都城啊,龙明伦的手 下有近十万部队,想在雅都城将他擒住,不是太冒险了吗?”。
野龙将军与康德深以为然,铁不真的这项计划实在冒险得近乎疯狂了。
“那么具体的情景又是怎么样的呢?”阿伊莎问道。
“我们按照头儿的指示首先找到了平吉将军。头儿认为平吉将军肯定会给予 我们帮助,可是见到平吉的时候,我的双腿仍是发软的,要知道,一旦平吉拒绝 了我们的要求,我们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铁大哥看人是不会错的,他既然认为平吉将军会帮助你们,事实就绝对是 这样的。”阿伊莎对铁不真的信心向来有些盲目。
“唉,如果我能有阿伊莎这样的信心就好了。”司马亮道:“事情正如头儿 预测的那样,平吉将军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终于来了’。
“在平吉的指点下,我们得知龙明伦这段时间大多住在他的情人家中,为了 掩人耳目,他根本没有带着卫队,也许在雅都城中,他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当我们赶到龙明伦情人的住所时,龙明伦正在里面与他的情人翻云覆雨呢, 他的情人发出了又娇又嗲的声音,听起来真让人心动啊。”
“司马亮!”雪儿轻咳了一声。
“啊,对,说重点吧,当时我就与马丁建议,此时冲过去的话,龙明伦必定 束手就擒,因为光着屁股的男人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再说,我们也很想知道, 龙明伦的情人光着屁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咳咳,司马亮!”无双也觉得有这样的下属太丢脸了。
“我怎么又想到这上面去了。”司马亮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接着道:“听到 房中的声音消失后,大家立刻冲了进去,我第一眼就看到龙明伦赤裸裸的躺在床 上,他身边的小美人真是正点啊,不光身材好得没话说,最令人心动的是她脸上 那种满足而疲倦的表情。啊,怎会又说到这方面去了。咳咳,马丁,还是你说吧, 我的脑子有点乱。”
“下流!”马丁指责了司马亮后,正色道:“无双与雪儿立刻就冲过去与龙 明伦战斗,我知道这种战斗我是插不上手的,于是我就负责监督那个女人,果然, 那个女人想溜出去报信,给果被我一把抓了回来。说实话,她的皮肤实在很光滑, 让人摸一下之后,忍不住还要摸第二下。”
“马丁!”无双与雪儿同时娇斥道。
剩下来的事情只好由无双亲自说明。
龙明伦武道极高,无双与雪儿联手也未能将他擒住。铁不真料到这一点,所 以事先安排了天奴大师先期赶往雅都城,正是在天奴大师的帮助下,龙明伦才被 活擒。
擒住龙明伦后,众人立刻召集来雅都城的大小官员,向大家宣布了龙明伦准 备兵变的消息。
西川无双道:“当时,房中的气氛极为紧张,我非常担心如果这些人仍忠于 龙明伦,并且执意想兵变的话,大家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雪儿道:“好在无双姐姐的大义凛然将他们全都震住了,天奴大师又适时的 显露了深不可测的武道,这才让雅都城的将领们下了决心。”
铁不真轻轻握住了雪儿与无双的手,柔声道:“真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让 你们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了,如果当时出了差错,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雪儿和无双大受感动,双双一笑。
“太精彩,太精彩了!”野龙将军忍不住鼓起掌来,道:“铁将军不费一兵 一卒,就将这场天大的祸事轻松了结,这份胆略和见识,我是万万不能及的。”
铁不真笑道:“我的头有些晕。”
阿木尊与龙明伦这两大势力的消灭,让帝都的新政权避免了危机。
与此同时,铁不真的名声也得到了最大的提高,他没有动用帝都的一兵一卒, 就一举铲除危机的举措,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
唯一让铁不真感到遗憾的是,水芙蓉因为已先一步回南部老家探亲,所以没 有随西川无双等人一起回到帝都。
想起水芙蓉对自己的情义,铁不真倍添思念之情,于是写了一对情意绵绵的 信件,托人送到水芙蓉的南部老家。
想起水芙蓉,又忍不住同样思念起远在圣城的阿苏姐妹,铁不真不偏不倚, 分别给二姐妹送去情书一封。
铁不真为了表示诚意,放着府中文采斐然的文书不用,亲自动笔写信,这三 封信耗费了他大量的脑汁,然而情书的内容也不过是“你是我的甜心”“想你想 到我心痛”之类的陈词滥调。
三女接到信后立刻各回信一封,水芙蓉的信情意绵绵,对情郎大述衷肠,令 铁不真看了后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赶到南部与水芙蓉共效于飞。
阿苏的信则含蓄许多,称赞铁不真终于走出了完成大业的第一步,当然,从 阿苏的字里行间,仍能看出她对铁不真颇为思念,这一点已让铁不真欣喜若狂了。
瑞芙的信则让铁不真哭笑不得,只因她在大述别后之情后。竟附上铁不真的 去信,上面勾画出铁不真所写的错别字若干。
收拾好对诸女的思念之情后,铁不真着力治理帝都,以不负阿苏的赞语。
他并没有大刀阔斧地进行大规模的人事变动,意图就在于,一方面,他手中 并没有太多的人手;另一方面,那些以前忠于李济世的人,往往是被李党的势力 所逼,而非真心投靠,铁不真认为有必要给予这些人以机会,让他们证明自己对 新政权的忠诚。
铁不真最令人耳目一新的变革就是,他突出了皇权至上的思想。
他宣布,当大王克里斯年满十八岁加冕时,所有的军政大权将还政于王。
在铁不真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大将军紫式龙步步后退,不敢与其正面交锋。
然而由于紫式龙牢牢地掌握着两大皇家骑兵团,帝都仍是铁不真、野龙将军 与紫式龙分庭抗礼的局面。与以往新政权的建立不同,帝都这次政权的更迭并没 有腥风血雨,铁不真以柔和的态度,不声不响地完成了帝都权力的交接。
对于左相这个代表着大汉国最高权力的职位,铁不真谦逊的推举野龙将军担 当此职。
在他看来,坐在这个位置上,每天就不得不抽出大量的时间处理公务,时间 一长,他的屁股就会和所有的办公室女性一样变得硕大无比。
在康德爵士与野龙将军的提议下,一份加封铁不真为公爵的建议立刻就得到 克里斯的同意,铁不真由此取代了李济世,成为大汉国的紫勋贵族。
为了有效控制紫式龙的权力,克里斯任命铁不真为监国将军,这项职位的权 力表现在,铁不真有权对大汉国任何一项举措进行监督,并有权否决哪怕是大将 军紫式龙提出的建议。
监国一职的设置,将大大削弱紫式龙在军队的影响。
“公爵大人,请不要动。”
“还要等多久啊?”
“很快就好了,就差最后一笔了。”
“刚才你也是这样说的吧。”
“这次是真的,真的就差一点点了,好了,头发部分终于画好了。”
铁不真当即跌倒,来自宫中的画师慌忙将他扶起,道:“公爵大人没事吧?”
铁不真叫苦道:“花了我十天时间,坐得我的屁股都大了,你只画好了头发 的部分,这太离谱了吧。”
画师无奈地道:“因为克里斯大王吩咐过,务必要完美地展示公爵大人的风 采,所以请公爵大人多些耐心。”
铁不真道:“今天的任务是不是结束了?”
“是的,公爵大人。从明天开始,我们将进行重要的面部的画像,然后就是 身体的描画。我想,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了。”
铁不真再次跌倒。
铁不真送走画师后,回到了书房,雪儿,这位超级美女秘书早已经等待多时 了。
铁不真见到她手捧厚厚的文件,如见了鬼似地跳了起来,当即就想溜走。
雪儿娇躯一闪,拦住了铁不真的去路。
“饶了我吧。”
“不行,这些文件今天必须看完。”雪儿坚持原则,不为所动。
“雪儿,你今天好美啊,让我忍不住就想……”铁不真以柔克刚,温柔地抚 摸着雪儿的雪臀。
“不要嘛,昨晚你摸得还不够啊。”雪儿双颊如赤。
“对我的好雪儿,我是永远也不够的。天奴大师的口诀真的有效啊,现在我 的真流再也不会给你们带来痛苦了,以前损失得太多了,怎么样也要想法补回来 吧。”铁不真试图转移雪儿的注意力。
雪儿心中大动,昨夜的铁不真虽然骁勇,然而却因他的对手太多,雪儿得到 的时间太少,而今天在书房,却只有她一人。
看到雪儿心思动摇,铁不真暗自庆幸逃过一场大劫,手掌早已伸过雪儿的秘 密所在,略微揉动了几下,雪儿已经是娇喘微喘了。
“铁郎……”
“雪儿。”
干柴烈火眼看就要点燃,西川无双却适时地出现了。
“雪儿,不要被他迷惑住了,他想偷懒呢。”
雪儿立刻觉悟,道:“好坏啊,铁郎,你竟然用美男计呢。”
铁不真含恨地瞪了西川无双一眼,伸手袭向无双的娇乳,却被无双轻易地躲 开了。
美男计宣告失败,铁不真只好乖乖的坐回办公桌,认真地观看文件。
“这两个家伙就不能让我清静些吗?”铁不真不知看到了什么文件,骂了起 来。
雪儿道:“怎么了?”
“还不是克里兰与吉平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伙,一个嚷嚷着要退休,一个则哭 着喊着想回到帝都。最离谱的是吉平,好好的城主不做,说什么宁愿在我手下当 一个小兵。”
西川无双笑道:“克里兰大人年纪大了,大概是想家乡了吧,不过现在暂时 没有合适的人选充当西征军总督,看来克里兰大人这个总督还得当下去啊。”
雪儿道:“倒是吉平,年纪太轻,雅都城城主的职位对他而言实在太勉强了, 早些把他调回来也好。”
铁不真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现在手中没有合适的人选啊,帝 都的官员虽多,可是大多都与李济世藕断丝连,万一弄出第二个龙明伦来,只怕 就没有这次的运了。”
“让龙九去雅都城吧,以龙九的沉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错的。”西川无双 提议道。
“龙九啊,就没有别的人选吗?”铁不真有些舍不得放走龙九。
“公爵大人啊,我也舍不得放龙九走呢,可是雅都城是帝都的门户,地势非 常重要,让别人去,我们又怎能放心呢?”
“不如让林统去吧,这个人也很有才干呢。”
“野龙将军现在是右相啊,朝里朝外,事务极为繁忙,现在野龙军团的事务 完全是林统在打理,如果让林统去雅都,野龙将军肯定不会同意的。”
铁不真无可奈何,只能做出了让龙九去雅都的决定,龙九先前担任的皇家骑 兵第一团统领的职务,只好由铁不真兼任。
此时铁不真不禁感到了人手不足的痛苦,看来培养自己的亲信是当务之急。
“南部的战况好像不利啊。”铁不真抽出一份文件,交给了无双。
无双仔细地看了看,道:“又败了一仗,损失虽然不多,可是老是这样下去, 征讨逆军的士气就成问题了,想不到赫赫大名的左右双杀将竟然也不是努曼的对 手啊。”
雪儿道:“一位人类与巨人族的混血儿竟这么厉害吗?左右双杀将可是大汉 国较有名的将领呢。”
“也许是无法适应努曼发明的新战法吧。”无双看着文件,若有所思地道: “据说努曼将各种族的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使得那些毫无军事素养的家伙变成 了一股可怕的力量。此人,的确是知人善用啊!”
“应该是知兽善用吧。”铁不真提醒道。
西川无双道:“怎么说都好,看来帝都必须派出新的将领去南部了。”
铁不真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一个摆脱目前无聊处境的方法,道:“帝都的事 情已大致安定下来了,怎么样,想不想与努曼这样的对手作战呢?”
“和非人类种族作战,一定会很有趣吧。”西川无双大感动心,铁不真的话 挠到了她的痒处。
身为天才的军事将领,作战可以说是她最大的爱好,而努曼这位杰出的对手 又勾起她强烈的好胜心。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立刻就和野龙将军商议,派兵增援南部吧。”铁不真 迫不及待的道。
“可是现在的情况,我们无法派出部队啊。”雪儿取出了一份文件,放在铁 不真的面前。
“这是什么?年度财政预算。”铁不真嘟嚷道:“这么无聊的文件你也要我 看啊。”
“财政预算啊,怎能算是无聊呢,打仗是要花钱的,好好看看吧,国库里还 有多少钱呢?”
铁不真才没有兴趣看这种文件,道:“雪儿,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就明说吧。”
雪儿道:“文件清楚地表明,大汉国的财政状况极为糟糕,简单地说,目前 我们连买一把刀的钱都没有了。”
“不会吧,堂堂的大汉国会这么穷吗?”
“新的税收还没有入库,库存却早已分文不剩了,不仅如此,新的收入首先 要支付过去的亏空。比如说,欠罗林国和安南国的商业贸易款,大量的维持现有 军队的开支,修复帝都被损坏设施的款项,还有……”
“算了,我只听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大汉国早已经破产了。”
“可以这么说吧,如果政府也可以像商家那些宣布破产的话,大汉国早已破 产了。”
“想不到李济世留下这样一副烂摊子给我,早知这样的话,我才不想坐视在 这个位置呢。”
“好了,公爵大人,想想怎样收拾残局吧,要想出兵南部,首先要弄回一大 笔钱来。”
“我这就去找野龙将军商量商量。”铁不真说罢,生怕雪儿与无双醒悟过来, 逃出了书房。
“啊,你又在找借口偷懒了。”无双与雪儿看到铁不真窃笑的神情,顿时大 悟。
然而铁不真此时已逃离两大美女的魔爪控制范围,溜出了铁府。
第五十六章刺杀带着胜利大逃亡的喜悦,铁不真愉快地在大街上闲逛。
由于铁不真迅速解决了阿木尊与龙明伦这两大难题,帝都民众的恐慌心理很 快消失,各地的客商有感于帝都更加良好的治安环境,反而比以前更加踊跃了。
此时的帝都,只有比暴动前更加繁华热闹。
“快去看热闹啊,有人要当街处决豹人呢。”街上的人群随着这声喊,齐齐 向街心赶去。
铁不真好奇心起,也追随人流而去。
豹人是半兽人的一种,是半兽人中较重要的一个种族。
所谓半兽人,其实是除了翼人族与巨人族之外,人类对非人类种族的一种统 称,他们大多居住在大汉国的南部以及格里斯国的东北部,从事着开矿、打铁等 粗活。
在人谈的眼中,半兽人代表着贫穷、愚笨,是乡巴佬的代名词,这些满身都 是泥腥味和汗臭的半兽人的存在,完全是为了显示人类的高贵和不凡。
不过在繁华的城市,半兽人并不少见,这些半兽人大多是富人家的奴隶,他 们从事着家中最繁重的工作,待遇却远远比不上猪狗。
铁不真挤到人群的最前沿,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豹族人喘着粗气站在街心, 双腕和腿踝上还系着铁链,看来这是一位逃亡的奴隶。
豹族人的对面站着一位华服男子,正用一块手帕掩着鼻子,试图想避免闻到 豹族人身上的臭汗味。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人们好奇的议论道。
“看不出来吗,这名豹族人是奴隶啊,一定是他做错了事情,所以要被主人 处决了。半兽人就是这样。阿,就算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也永远不会满足。”
“这些半兽人真是不可信任啊,我们人类出于同情的心理养着他们,他们却 一再地给我们添麻烦。”
华服男子大声的道:“市民们,我不得不当街处决掉这个可恶的豹族人,虽 然我为了他花了三个金币,可是你们想想看他都干了什么吗?”
“他干了什么啊,肯定是罪恶滔天的事情吧,半兽人发起脾气来就像魔鬼一 样凶残呢。”周围人应和道。
可怜的豹族人仍然在疏通著他的气管,刚才的追逐将他累坏了,虽然在体力 上,豹族人远比人类有优势,不过这名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豹族人大概好几天没有 吃东西了,没有食物的滋养,他的体力优势也就不存在了。
“你们肯定猜不到的,他居然想掐死我的孩子,那可是刚刚出生的非常漂亮 的人类婴儿啊,只有魔鬼才会能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华服男子愤愤地道。
“太可恶了,杀死豹族人!”
“将半兽人统统杀死!”
“最好烧死他,让他的骨头也化成灰。”
在众人愤怒的叫嚷声中,豹族人含混不清的辩解根本没有人听到,而他浓重 的南部方言也没有几个人听得懂。
铁不真却隐约地听到,豹族人说的是“孩子的脖子上有苍蝇啊”。
华服男子在众人的叫嚷声中更加愤怒了,他抽出长剑,狠狠地劈向豹族人。
豹族人绝望地看着落下的长剑,却根本没有力气去闪避,刚才的奔跑已消耗 了他全身的力气。
“叮”地一声,长剑被格到一边,华取男子被震得倒退了数步,吃惊地看着 一位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相貌平平,衣着简朴,手中执著一把大铁剑。
他对华服男子诚恳地道:“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辞吧,怎么也要听听半兽人说 什么,就算按照法律,罪犯也有替自己辩护的权力。”
铁不真大感惊奇,居然有人肯为半兽人出面,这可是犯了人类的大忌啊。
华服男子气得满脸通红,道:“辩护?一个胆敢杀害少主人的半兽人还有什 么好为自己辩护的。”
年轻男子并不理他,转身对豹族人道:“大胆地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豹族人嗫嚅的道:“俺没有杀人,俺只是想赶走少主人脖子上的苍蝇。”
“我相信那个美丽的婴儿应该没有事吧。”年轻人对华服男子道:“听到没 有,你忠心的仆人只想赶走小孩脖子上的苍蝇。”
华服男子不屑地道:“只是赶苍蝇那么简单吗?你怎能相信一个豹人而不相 信我。”
“豹族人撒谎,杀死豹族人。”人群护忽然发出这样的叫声。并且引起了众 人的共鸣。
“半兽人都该死,他们在南部杀死了很多军人呢,不管有没有罪,半兽人都 该死。”一个脑子显然已经坏掉的人叫道。
年轻人挡在豹族人的面前,冷静地面对着群情汹汹的众人,豹族人只能无助 地看着大家。
“这里是十枚金币,谁杀了豹族人我就给谁。”说话那人肥肥胖胖,看起来 像是一名客商,扬着一个鼓鼓的钱袋大声叫着。
此言一出,众人更加骚动不安,年轻人镇定地握着铁剑,从容的看着众人。
然而在这十枚金币的诱惑下,终于有与人蠢蠢欲动了。
铁不真知道是自己出面的时机到了,他大声道:“都不要动手,听我说一句 话。”
“啊,是监国将军大人。”有人认出了铁不真,这是因为在近日帝都报纸上, 常常有铁不真的画像出现。
骚动的人群立刻平静下来,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位平息帝都暴乱的男子如今拥 有极大的权力,是帝都当之无愧的当权派。
年轻人仍警惕地看着铁不真,看来他来自乡下,不知道面前这位气魄惊人的 男子就是帝都当前炙手可热的新贵。
华取男子却谦恭地向铁不真行礼,他卑微的弯着腰,不敢抬头。
铁不真道:“你们都跟我来吧,帝都并非没有说理的地方。”
年轻人仍护着豹族人不动,道:“请问这位大人,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呢?”
“就去帝都的警察局吧,我相信喀斯林警长应该会公正的处理这件事的。”
“啊,喀斯林警长,我听过他的名字。”年轻人的目光中终于有了些放松。
铁不真笑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没有多少人有像你这样的勇气,敢 公然维护半兽人啊。”
“监国大人,你不必记住我的名字,你只需记住两个字就好了。”
“哪两个字呢?”铁不真忽然觉得年轻人的笑容有些神秘。
“努曼!”年轻人忽然大声叫道。
随着这声大叫,年轻人的大铁剑极快地刺向铁不真,与此同时,华服男子一 改刚才的谦恭,跳起来挺剑刺向铁不真。
豹族人怒吼着挣断了铁链,扫向铁不真的腰肢。
在刹那间,铁不真受到了三件兵器的联合攻击。
人群惊惶之极,纷纷向后退去,在这危急关头,没有人想到这位受袭的男子 是他们安宁生活的制造者。
这次的街头突袭大大出乎铁不真的意料,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出街头闹剧其 实是一场精心安排针对他的刺杀行动。
然而,这次行刺行动的失败就像它的开始那样突然,受刺者本人几乎没有来 得及显示他精妙的武道,两名行刺的人类与那名豹族人就倒在地上。
出手的是新任的帝都警察局局长喀斯林。
喀斯林的出手就像他的出现那样毫无征兆,他如闪电般酌拳头敲碎了年轻人 的大腿和华服男子的手腕,至于那名豹族人,则被喀斯林一脚踢向半空,等到他 落下来时,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
“对不起,让监国大人受惊了。”喀斯林穿着漂亮的警长服站在了铁不真的 面前。
铁不真不领情的道:“太不像话了吧,连一个都没有给我留下。”
“对不起,这些家伙太弱了。”喀斯林冷笑道:“大名鼎鼎的努曼手下难道 只有这些货色吗?”
这些人的身手实在不敢恭维,如果努曼的手下只是这些货色的话,那么此人 的确不值得担忧。
然而,铁不真却明白一个能将左右双手将杀得连连败退的家伙绝不是简单角 色。
努曼,这个离自己似乎很遥远的家伙想不到这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生活中。
“努曼将军会为我们报仇的。”年轻人声嘶力竭地大叫道。
“是吗?如果他想报仇的话,请找我吧。”喀斯林转向铁不真,皱着眉头道 :“监国将军大人,我想将这些人带到警局,你有什么吩咐的吗?”
铁不真笑道:“我知道你不习惯对我表示尊重,可是总没有必要皱着眉头吧。”
“大人真的没有什么吩咐吗?”喀斯林不卑不亢地道。
“真拿你没办法。”铁不真只好摇了摇头,道:“你办事,我放心咸相信你 会好好的审讯这三个家伙的。”
帝都北区的民宅在暴动中损失极大,这是因为在乎暴过程中,带领皇家骑兵 第四团的西川无双为了保护拦在街上的妇孺,而不得不采用穿墙而过的方法所造 成的。
如今这些废弃的民宅成为了流浪汉的家园。
在一间还算完整的废宅中,此时多了三名男子。
从他们的打扮与口音中,可以听出他们来自异乡,在繁华的帝都,这种异乡 人就像流浪汉身上的跳蚤一样随处可见。
他们怀着发财的梦想来到帝都,结果大多数人会带着一颗受伤的心离开这里, 只有少数人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过这并不能阻止其他人来到这里。
“阿神,刚才街上发生了什么事?”一名脸色阴沉的中年男子问道。
“有三个家伙行刺铁不真,他们居然自称是努曼将军的手下。”少年阿神愤 愤地道。
“什么!竟敢冒充将军的手下,太大胆了。”另一名威猛的豹族男子脸都气 歪了。
“是啊,简直是丢脸,就那样的身手也敢自称是将军的手下。”阿神道: “最可气的是那个警长喀斯林,这家伙居然说什么‘大名鼎鼎’的努曼手下就是 这些货色吗?”
“我要杀了他们!”年轻人低吼着站了起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妖异气息让 房屋剧烈地抖动起来。
中年人低斥道:“阿卡里,你想惊动警察吗?记住控制自己的情绪,努曼将 军说过,在帝都我们必须非常小心。”
提到努曼将军,阿卡里不敢反驳,乖乖的坐了下来,随着他心情的乎和,房 屋的摇动也停止了。
“阿神,亚岚为何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熊叔,亚岚想看看那三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她跟着喀斯林到警局去了。”
熊叔有些担心地道:“亚岚每次都是这样自作主张,她太小看那个警察了, 如果出事的话,我怎么向努曼将军交待啊。”
阿卡里道:“熊叔,你太小心了,没有人能捉到亚岚的,就算全帝都的警察 都出动,也捉不到亚岚的一根毫毛。”提到亚岚的时候,阿卡里的目光变得温柔 起来。
阿神吃吃地笑道:“阿卡里,亚岚现在不在这里啊,你就算拍她的马屁也没 有用的。”
阿卡里大怒道:“阿神,你不想活了吗?”身形如豹子般扑向阿神,四周的 墙壁被他身上的妖气所激,竟是摇摇欲坠。
阿神毫不畏惧,道:“你敢打我吗,亚岚说过,她最讨厌欺负小孩子的人了。”
阿卡里的身形硬生生止住,击向阿神脑袋的手掌化为轻轻一抚,干笑道: “谁说我想打你,我只是想帮你把头发理理顺嘛。”
阿神忽然一拳击中阿卡里的小腹,别看他年纪不大,这一拳的力道却极为惊 人,阿卡里被击得倒飞而起,身子撞破了墙壁,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怒吼声中,阿卡里从墙洞中跃出,身上妖气大增,穷凶极恶地向阿神扑来。
然而扑到阿神面前时,他的气势却陡然消失,因为一位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出 现在阿神的面前。
“亚岚!”阿卡里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你又在欺负阿神了。”亚岚瞪着美丽的大眼睛,非常生气的道。
“不是啊,其实刚才是……”面对亚岚,阿卡里这只豹子就变成了小猫。
“还说不是呢,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啊,阿神是个小孩子,又怎能承受你的 妖波拳呢!”亚岚更加生气了。
“是啊,刚才人家好怕啊。”阿神躲在阿卡里的身后,促狭的眨着眼睛。
阿卡里恨得只咬牙,然而在心上人亚岚面前,却努力的装出可亲的面容,再 次伸出大手抚摸阿神的脑袋。
亚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这一却都看在眼中的熊叔对阿卡里报以同情地一瞥,阿神与亚岚有心灵感 应,他必定早已知道亚岚已来到了,所以才会故意激怒阿卡里的。
这个小家伙真调皮啊。
“亚岚,那三个行刺的家伙怎么样了?”
亚岚道:“哪可真是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呢,在警局中,他们还不知害羞地 声称自己是努曼将军的手下呢。”
“虽然他们的行为让努曼将军丢脸,不过,他们也是属于拥护努曼将军的人 吧,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让他们落在帝都警察的手中。”哪个被称为熊叔 的中年男子道。
阿卡里道:“这种无用的家伙还需要我们出手相救吗,就让他们死在帝都警 局好了。”
亚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阿卡里急忙改口道:“不过熊叔说的也有道理啊, 看在他们对努曼将军比较尊敬的份上,就救他们一命好了。”
阿神道:“变得太快了吧,没有主见的男子谁会喜欢啊。”
在亚岚面前,阿卡里对讨厌的阿神所能做的,只是狠狠地瞪他一眼。
“救人是次要的。”熊叔道:“关键是我们的计划必须完成,我们必须阻止 铁不真派兵增援南部的行动。”
阿卡里道:“干脆杀掉那个叫铁不真的家伙好了,杀掉这个帝都的新领袖, 帝都将陷入一片混乱,他们也就没有心思增兵南部了。”
亚岚赞许地点了点头,道:“阿卡里的提议我赞成。”
阿卡里喜不自禁,忽然有所悟地及时出手捂住阿神的嘴巴,避免阿神在这个 自己最得意的时刻口出不逊,破坏自己的大好心情。
“努曼将军吩咐过,尽量不要造成过大的伤害。”熊叔道:。如果能以最小 的伤害达到目的,努曼将军应该不会反对吧?“
亚岚道:“不过现在的困难在于,那三个家伙冒失的出手让铁不真提高了警 惕,我担心他不会再给我们机会了。”
熊叔沉吟着道:“这倒是个问题。”
阿卡里不以为然的道:“这算什么问题呢,今晚我就杀到铁不真的家中,给 他一记妖波拳。”
“阿卡里先生想得太简单丁吧,如果铁不真这么容易被杀掉,大名鼎鼎的左 相又怎会败在他的手中呢。”这个声音从屋外传来,令众人大吃一惊。
阿卡里急忙转身,看到一名气质不凡的男子走进屋来,阿卡里不假思索,立 刻打出一拳。
熊叔与亚岚齐声道:“阿卡里,住手!”
然而一道刺目的绿光已随着阿卡里的拳头打出,空气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轰”的一声,整个屋子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冲击,立刻化为废墟,然而等 到砖瓦齐齐落下时,那名神秘的男子却不见了踪影。
“好可怜啊,他一定被打成碎片了。”阿神怜惜地摇了摇头。
“阿卡里,你太冲动了,还没有问清楚就出手。”亚岚再次对阿卡里怒目而 视。
“这是本能反应啊,我也控制不住啊。”阿卡里无奈地辩解道。
忽听一人道:“原来这就是豹人族的妖波拳啊,虽然杀伤力惊人,不过看起 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众人大惊失色,急忙转过身来,发现那名神秘的男子竟出现在众人身后。
“阁下究竟是谁?”熊叔警惕地问道。
“总算有人想知道我的身份了。”神秘男子笑道:“好说,我就是云都晋。”
“大陆十大高手之一剑圣蒙斯德罗的弟子云都晋。”亚岚脱口而出,道: “难怪你能避开阿卡里的妖波拳了。”
“我能避过,就证明铁不真同样也能避过。”云都晋道:“所以,千万不能 小看铁不真。”
“这么说,你是铁不真的仇人了。”亚岚道:“那么你到这里来,是为了帮 助我们对付铁不真吗?”
云都晋赞许地点丁点头,道:“与亚岚姑娘这样聪明的人说话真是轻松,你 说的不错。我不想看到你们失败,因为如果你们不能一击而中的话,铁不真就绝 不会再给你们第二次出手的机会了。”
熊叔忽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云都晋道:“不瞒熊叔,我有项小小的异能,能看穿人的思想。今天在街上 时,我无意中看了亚岚姑娘一眼。”
他对阿卡里道:“很抱歉,看到这样美丽的姑娘,人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的。”
阿卡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在这一眼中,我看出亚岚姑娘对铁不真的杀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对 亚岚姑娘的心理进行了研究,我这才发现。原来你们来自南部。”
熊叔道:“这也就罢了,如果云公子对我们有敌意的话,可以当街喊破,那 么亚岚就会被擒了,这么说,云公子的确是想真心帮我们了。”
云都晋笑道:“果然不愧为努曼将军的手下啊,熊叔这样有智慧的人,我很 少见过呢。”
云都晋的气质风度极易赢得别人的好感,而他口才极佳,深明这些人对努曼 将军崇拜的心理,是以此言一出,大家对他立刻生出无限好感。
“如果按照云公子的意思,我们该怎样对铁不真动手呢?”亚岚注视云都晋 的目光中,有一种令阿卡里浑身不舒服的东西。
‘哪两个家伙走了没有?“铁不真像小偷一样偷偷地从玉怜香身后闪出,把 玉怜香吓了一跳。
“他们还在客厅里吧。”玉怜香道:“我看你这次是逃不过了,知心大法师 和蓝格都摆出不见到你誓不罢休的架势呢。”
“哎,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死心呢?”
“恐怕没有办法呢,古兰斯手卷是神庙的至宝啊,既然他们怀疑在你身上, 那么,他们达不到目的就绝不放过你的。”
玉怜香十分同情地看着铁不真。
“真让人头痛啊。”铁不真痛苦地呻吟道。
虽然贵为监国将军大人,可是神职人员在大汉国的地位特殊,铁不真对他们 也是无可奈何。
“原来监国大人已经回来了,这可太好了。”知心大法师如鬼魅一样在铁不 真的身后出现了,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蓝格紧跟在他身后,一副死了老娘的表 情。
“啊,是知心大法师,听说你已经来了很久了。”铁不真只能端出笑容,道 :“不知道大法师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效劳的呢?”
“有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必须禀告大人。”知心大法师一脸严肃的道。
“是吗?请大法师明言。”
“古兰斯手卷被人调包了。”知心大法师平静的说着,同时直视铁不真的眼 神。
“有这样的事情?”铁不真瞪大了眼睛,表情逼真得让玉怜香差点笑出声来。
“是的,由监国将军亲手交给我们的古兰斯手卷其实是假的。”
“那么真的手卷会在哪里呢?”
“我想不外乎两种可能吧。”知心大法师道:“一种可能是,圣城根本沒有 将真的手卷交给将军。”
铁不真不想让圣城阿苏背黑锅,只能断然道:“这是绝不可能的,圣城的神 庙又怎敢违背先知的旨意呢?”
“如果圣城没有弄鬼的话,那么另外的可能就是,蓝格祭司私吞了手卷。”
蓝格无声地望着铁不真,神情可怜。
铁不真暗道:“蓝格总算与我有些交情,把这个黑锅交给他来背的话,也太 不够意思了,不过知心大法师明知道手卷不可能是蓝格私吞,却故意这样说,只 是想为难我而已。”
“这也不大可能吧。”铁不真道:“如果蓝格祭司私吞了手卷,他还敢回到 神庙吗?他早已逃到隐秘的地方去了。”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知心大法师意味深长地盯着铁不真的眼睛, 似乎在说,真的手卷在哪里。那当然你心中最清楚。
铁不真叹道:“在亚里亚大陆,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能发生呢,我想有人以 一种奇特的方式将手卷盗走了吧。大法师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替神庙找回 手卷的。”
知心大法师垂下眼皮,无奈地道:“希望监国大人能够尽快查清真相,如果 手卷被找回的话,全大陆几百万神庙的信徒都将会非常感谢大人的。”
铁不真暗道:“这老家伙摆明是威胁我吗,几百万信徒,哼,你的信徒再多, 又怎有我的军队厉害呢。”
知心大法师不再多说,随即与蓝格祭司告辞。
今天这一关总算过了,铁不真喘了口气,忽然发现玉怜香今天穿了件低胸装, 雪白的胸部大半裸露,显得娇艳异常,忍不住将魔手袭向玉怜香的胸部,贼兮兮 的道:“好像又大了不少嘛,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
玉怜香承受着情郎的抚摸,娇笑道:“这都是拜铁郎所赐啊,我听说,女人 的胸部如果经常受到男人刺激的话,就会变得很大呢。”
铁不真道:“原来女人的胸部大小取决于男人啊,放心吧,这个任务我绝对 会尽力完成的。”
玉怜香忽然把铁不真的手打开,道:“少来了,人家的胸部可是天生的,跟 你可没有什么关系。哼,这段时间,你在意过人家的存在吗?”
铁不真叫屈道:“冤枉啊,难道我昨晚还不卖力吗,当时哭喊着求饶的又是 哪一个呢?”
玉怜香冷笑道:“昨晚你好像在宫中吧,我想向你求饶的应该是雅兰公主吧。”
铁不真顿时想起,自己昨晚的确是去宫中看望雅兰公主。
这只怪自己平时事情太多,上床行事也是三心二意,哪里会在意身边的女人 是谁呢。
愧心大起的铁不真忙向玉怜香告罪,并且手掌探进玉怜香的大腿间,以行动 表示自己的心意。
玉怜香本来对他还有些怨气,此时看到情郎真心悔过,也就放他一马,经不 住铁不真极富技巧的挑逗,娇躯很快就变得火热起来。
可是二人还没有真正办事,雪儿就忽然出现了。
铁不真笑道:“雪儿来得真及时啊,来,让老公亲一下。”
雪儿皱着眉头打落了铁不真的贼手,紧张地道:“阿伊莎失踪了。”
“什么?”铁不真欲念全消,急忙穿好衣服。
雪儿道:“阿伊莎今晨去街上买食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有些不放心, 就派人去街上打探,结果阿伊莎常去的那几家商店都声称今天从沒有见过阿伊莎。”
铁不真心中暗叫糟糕,这也怪自己太过大意,昨天发生的行刺事件,等于给 了自己一个警告,自己又怎会还这样不小心呢。
“通知鬼眼了没有?”
“我已通知鬼眼,让他派人四处打探,此时还没有消息。”
雪儿担心地道:“我感觉此事与南部来的家伙有关。”
铁不真叫苦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不过我觉得奇怪,我与努曼 毫无仇恨,他为何要针对我呢?”
雪儿道:“现在帝都的大权由你掌握,他不针对你又针对谁呢?虽然努曼在 南部节节胜利,可是南部叛军的实力毕竟不能与大汉国相比,如果你派出援兵的 话,努曼的压力就会大增。”
玉怜香道:“如果铁郎被刺,帝都将陷人大乱,努曼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雪儿道:“正是这样。”
铁不真点了点头,道:“努曼这个家伙,我不去找他,他居然找上我来了。 对了,无双怎么不见了?”
“无双姐姐出去打探消息去了,她听说阿伊莎失踪,比我还要着急呢。”
“有无双出马,我就大可放心,不过,我总觉得阿伊莎的失踪也许另有原因。”
“还会有什么人针对铁郎呢?”雪儿大觉奇怪。
铁不真道:“就是神庙的那些家伙啊,他们一心想得到古兰斯手卷,什么事 做不出来呢。”
雪儿沉吟了半刻,道:“神庙的这些家伙的确很难惹,他们自恃地位特殊, 谁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可是手卷对铁郎也极为重要啊,势必不能还给他们,真 令人头痛啊。”
正在这时,司马亮匆匆赶来,道:“头儿,野龙左相请你速速去相府一趟, 说有军情大事商量。”
雪儿道:“看来是关于向南部派兵的事情,野龙将军也意识到必须向南部派 兵了。”
铁不真叫道:“真是倒霉的一天啊,什么坏事都一起来了,还有什么,就让 他统统来吧。”
话音刚落,一名仆人道:“有一名叫丽珠的姑娘,想求见监国大人。”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都盯在铁不真的身上,玉怜香道:“好啊,原来是老 情人来了。”
雪儿道:“老情人见面,必定要有一番亲热吧,怜香,我们在这里太碍事了, 不如出去做点事情吧。”
玉怜香叹道:“我们可真可怜啊,人家在这里亲热,我们却要出去做事。”
二人冷嘲热讽,弄得铁不真尴尬无比,可是丽珠的确曾与自己有过一腿,说 是自己的老情人也不为过。
铁不真硬着着头皮来到客厅,只见丽珠身穿军装,亭亭玉立于客厅中,她的 相貌似乎清减了许多。就连她触目的大局胜也似乎小了一圈。
铁不真与丽珠在凤凰城中虽然打得火热,却只是逢场作戏而已,然而看到老 情人出落得比以前更加漂亮,心中不由大动起来。
“铁将军。”丽珠刚说了一句,泪水就止不住落了下来。
“丽珠……”铁不真最怕女人流泪,此时心中难免傍访无计,自己既然与丽 珠有过一腿,按理说应该收留她才对,虽然以丽珠的相貌才能,难以与冷香、雪 儿等人比肩,不过自己做下的事情总该负责吧。
“铁将军,我对不起你。”丽珠止住眼泪后,忽然冒出这样一句,神情又害 羞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对不起我,难道你……”铁不真瞧着丽珠的神情,心中已有数,以丽珠耐 不住寂寞的性格,暗地里不给自弄几顶绿帽子戴戴,也有些不可思议。
铁不真瞧了瞧丽珠的肚子,并不见大,心中有些放心,自己可以忍受女人红 杏出墙,可是如果要替别人代养孩子,那可免谈。
丽珠瞧出铁不真的目光不对,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自从跟了你后, 再也没有跟其他男人做那种事了。你以为人家很淫荡吗?”
“难道不是,啊,丽珠当然不是那种人了。”铁不真半边心放下,却更心动 起来,道:“那么你怎么对不起我了呢?”
“就是施白那个家伙啦,他拼命地追求人家,人家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 理睬他的,可是他好烦人啊,人家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
“啊,你跟施白有一腿的。”铁不真恍然大悟,自己在凤凰城时,就曾听说 过施白这个名字,不仅如此,他还曾求丽珠帮忙,让身为运输官的施白为自己捎 带私货。
“什么一腿两腿的,说的可真难听,人家施白可是正人君子呢,到现在,他 连我的手还没有摸过呢。”丽珠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幸福的光芒,随即柔声道: “我已答应施白的求婚了,所以,我……真对不起你了,铁将军。”
铁不真忍不住想放声大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倒让他担心半天。丽珠愿意嫁 给施白,这再好不过,自己的难题也大可一笔勾销,唯一感到对不起的是施白这 家伙,丽珠毕竟是自己用过的嘛。
丽珠将铁不真的沉默误做是伤心,于是她按住铁不真的虎躯,摇着他的身子 道:“铁将军,不要难过嘛,这件事情上,人家的确不对,不过都怪施白啦,他 追得那么凶猛,谁也承受不了的,再说,当时人家需要你的时候,你又不在。”
话已至此,铁不真不能让丽珠失望,他只能装出无限伤心的神情,道:“哎, 丽珠,我们是有缘无份啊,都怪克里兰大人,非要让我回帝部诉职,真伤心啊, 心上人别投怀抱。”
“铁将军,我已想过了,为了补偿你,现在我就再给一次吧。”
说罢玉手伸进衣衫中。
“啊,不必了吧,这样做太对不起施白了。”铁不真心中大慌,连忙推开丽 珠的手。其实倒不是怕对起施白了。问题是含香和雪儿正在厅外看着呢,自己也 不能太过分吧。
“这样做的确对不起施白呢。”丽珠感激地望着铁木真,柔声道:“等下次 施白回帝都时,我瑞士民他一起看你吧。铁将军,我要走了。”
“要走了吗,我送送你吧。”铁不真如蒙大赦,急忙送丽珠出屋。
丽珠炮谦地一笑,转身离去。望着丽珠纤细了很多的背影,铁不真忽然有些 动心,心中真的有几分难过起来。
虽然说自己并不是真心爱着丽珠,可是看到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心中反 而不是滋味。
第五十七章泪别伊莎送走丽珠后,铁不真出门去打探阿伊莎的消息,阿伊莎 却和西川无双双双回家了。
铁不真放心的同时,又深感惊讶,道:“阿伊莎,林去了哪里,我们可都为 你担心死丫。”
阿伊莎眼圈一红,还没有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水铁不真暗道:“阿伊莎不会 代本外面给我弄个野男人回家吧。”
翼人族热情奔放,阿伊莎就算这样做,也并不稀奇。
西川无双沉痛的道:“阿伊莎的翼人族同伴带来消息,白翼族遭到黑翼族与 灰翼族的攻击,阿伊莎的父亲温格布长老被杀害。现在白翼族群龙无首,阿伊莎 必须回去接替她父亲的职位。”
“看来,上次的事情还没有了呢,黑翼族无法利用阿伊莎威胁温格市长老, 就只好用武力强迫白翼族就范。”铁不真替阿伊莎难过起来,道:“只是,是谁 在黑翼族的身后撑腰呢?”
西川无双道:“有迹象表明是格里斯国人,他们想利用翼人族成翼人军团, 以壮大自己的实力。他们的手伸得可真长,不仅在南部插了一腿,现在还想利用 翼人族。”
“什么,南部的叛乱跟格里斯国有关吗?”
“显而易见,没有强大的物资撑腰,南部的半兽人和巨人族叛军是难以与大 汉军相抗衡的。”西川无双道:“看来对南部的用兵势在必行了,一旦格里斯国 完全控制了南部,他们就可以利用南部的铁矿资源大肆增强军备了。”
铁不真点头表示认同,道:“向南部增兵是必然的,只是我们手中暂时没有 钱罢了,可是阿伊莎忽然要离开我们,真让人有些伤感。”
“铁郎,我也不想离开你啊,你们人类的烹调方法我还没有全学会呢。”阿 伊莎泪眼婆娑的道:“可是白翼族现在需要我啊。”
西川无双道:“阿伊莎,你放心回去吧,好好处理族中的事务,不必担心这 里。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相信铁郎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铁不真道:“那是当然,我怎么也不会让人欺负我们的阿伊莎的,那些黑翼 族与灰翼族的家伙既然是格里斯国的走狗,就是我的敌人了。”
阿伊莎道:“太感谢你了,铁郎。”
她看着西川无双,泪水又流了下来,忍不住扑进西川无双的怀中,道:“无 双姐姐,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呢。”
铁不真大感吃醋,想不到阿伊莎最留恋的是西川无双,好在阿咿莎紧接着又 扑进他的怀抱,让他的醋意略淡了些,这也说明,自己在阿伊莎的心中,是紧排 在无双身后的。
阿伊莎与众人一一告别,恋恋不舍的来到屋外,院中两名白翼族男子正焦急 地等待着。
阿伊莎道:“武格、罗束,我的铁郎刚才答应我,他可以给我们提供帮助呢。”
铁不真道:“当然,阿伊莎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们需要什么就尽管说吧。”
那名长相俊美、身材高大的翼人武格毫不害羞的道:“我们需要食物。”说 罢看了阿伊莎一眼。
率真的翼人族说话是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的。
铁不真暗道:“这小子长得不算难看。又和阿伊莎一样是翼人,阿伊莎不要 被他勾引了才好。”
身材矮小的罗束见铁不真神情不动,以为他不想帮忙,于是用煽情的语调道 :“该死的黑翼族将我们从富庶美丽的大溪谷地赶出来了,孩子和老人都在挨饿, 我们没有谷物,没有肉食,没有野果,没有……”
“行了,我知道了。”看在阿伊莎的面子上,铁不真慷慨地道:“食物不成 问题,我会让后勤部的亚森长官给你们送去,告诉我你们的所在就行了。”
罗束见刚刚从人类那里学来的煽情手法收到奇效,大喜道:“我们现在莫兰 高地,那是多么贫瘠的地方啊,没有谷物,没有肉食,没有野果,没有……”
西川无双怕他再没完没了的说下去,忙道:“莫兰高地是在大汉国的西南部, 正好南部征讨逆军的粮草也该送去了,就麻烦他们多走几步路,送一些到莫兰高 地吧。”
铁不真道:“就按无双说的办吧。”
武格与罗束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忽然齐齐向铁不真扑到,双臂抓向铁不 真的手臂。
铁不真大吃一惊,正想反抗,忽见武格与罗来满脸谦恭地亲吻自己的手背, 这才放下心来,暗幸自己没有反应过敏,否则一脚踢出,这两个家伙不死也伤, 那就太不给阿伊莎面子了。
罗来感激地道:“铁不真将军啊,您是我们白翼族的太阳,您是我们的救星, 您是指引我们的启明星,啧啧。”最后两声,是亲吻铁不真的手发出的声音。
铁不真暗道:“他干嘛叫罗束啊,干脆叫啰嗦好了。”
武格与罗束行礼完毕,对阿伊莎恭敬地道:“族长,我们走吧。”
阿伊莎又流下泪来,然而在族人的催促下,她只得慢慢的飞到空中,在众人 头顶盘旋三周后,才狠下心来,飞人蓝天。
铁不真一直抬起头,直到阿伊莎在空中不见了身影,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 :“今天果然倒霉透顶,丽珠别投怀抱,阿伊莎又因事离开,并且那个翼人族小 白脸很让人放心不下,他奶奶的,一天损失两大美女,谁能受得了啊。”
偏偏司马亮又不识趣的道:“头儿,该去见野龙将军了。”
铁不真并不急于去见野龙将军,反而在帝都的大街上闲逛起来,原因无他, 每天都要处理公事的铁不真,现在非常想放松一下。
看着街上神情轻松的行人,铁不真不禁发出感慨,道:“真羡慕这些人啊, 吃饱了饭没事干就可以上街欣赏美女。”
“是啊。”司马亮颇有同感的道:“只是可惜冬天快到了,美女们都穿得严 严实实,相比而言,夏天才是欣赏美女的大好季节呢。”
“听说格里斯国一年皆夏,那边的女人又以豪放著你,想必极乐城的街上风 景比这里要好看吧。”
“听头儿这么一说,真想去格里斯国一趟呢。”司马亮露出色眯眯状。
“只可惜以我现在的身份,如果去极乐城的话,不到半天的工夫,恐怕就要 横尸街头了。”
“那就将格里斯国灭掉吧,如果头儿占领了格里斯国,还怕没机会见识格国 美女吗?”
“的确,这倒是个好方法啊。”铁不真的眼睛开始发光。
走到一家书店时,一名年轻男子与书店老板的对话引起了铁不真的注意。
“老板,有什么武学秘笈之类的书吗?”
“你算来对地方了,本店专售各种武学秘发,什么七死八伤拳法、八卦饶舌 掌法,都是应有尽有的。”见有生意,书商精神大震。
“不会吧,现在谁还学这些小儿科的武学。”年轻男子不屑的道:“我可是 要参加大王武道老师的选拔赛呢。”
“原来是参加选拔赛啊。”老板无奈摇了摇头,道:“不瞒公子,本店新到 的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都被抢购一空,眉目传情剑法与干柴烈火刀法也被人预 定,现在只剩下一本残缺不全的葵花宝典了。”
“想让我当太监啊,岂有此理。”年轻人愤愤不平之后,道:“怎么回事, 全城的书店为什么都缺货呀?”
“因为大家都想当武道老师啊。”老板露出好奇的神情,道:“看来公子是 真心想为国出力,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这里倒有一本珍藏的武学秘笈呢,是我一 位朋友从坟墓中挖出来的,只不过……”
“价钱不是问题,等我当上了大王的武道老师,还怕赚不到大钱吗?”学武 心切的年轻人无法不上书店老板的当。
“既然这样的话。”老板笑眯眯地拿出一本看起来上了年头的古籍。
年轻人眼睛一亮,道:“九阴真经!”
忽然,一人劈手夺过年轻人手中的书,丢下几枚全币,掉头就走。
“敢抢我的九阴真经。”年轻人急忙追出,书店老板金币在手,才不管书到 了谁手,笑吟吟地数金币去了。
目睹此景,铁不真奇怪的道:“大王武道老师的选拔大赛要开始了吗,我怎 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司马亮道:“是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没经过头儿的同意就进行呢?”
铁不真一抬头,忽然发现书店边的墙壁上,赫然贴着一张印有大将军印的告 示,告示上写明,什么大王有志学武,特举行武道老师选拔大赛,有志青年踊跃 报名等等,并注明大赛日期就在近日。
司马亮道:“原来是大将军弄得鬼。”
铁不真笑道:“大将军这一招先斩后奏,是想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他这 样一公示,就算我和野龙将军反对的话,也来不及了。”
司马亮奇怪的道:“不过大将军也太糊涂了吧,他这一招分明是想让云都晋 进入宫中,可是帝都人都知道,头儿才是帝都第一高手,公平比武的话,谁能打 得过头儿呢?”
铁不真道:“虽然说云都晋的武道未必在我之下,可是公平8决斗,好像也 不是大将军的作风,难道大将军另有谋划,对这次比武成竹在胸吗?”
司马亮道:“莫非大将军除了云都晋之外,手中另有更高级的人物吗?”
正在这时,街上的人群忽然起了骚动,个个眼睛一亮,向铁不真这边涌来。
铁不真道:“不好,有人认出我来了,快躲进来,我可不想签名签到手酸。”
可是众人却从铁不真身边跑过,根本没人正眼瞧他,甚至有性急的人将铁不 真一把推开,道:“让开,让开,像个桩子似的截在路上,烦不烦啊。”
铁不真大感错愕,司马亮道:“头儿,好像人家不是冲着你来的嘛。”
“还有谁比我的腕更大啊。”铁不真愤愤不平地转过身来,赫然发现,被人 群拥簇著的竟是云都晋和紫式蝶。
一身紫衣的紫式蝶与白衣飘飘的云都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在人群的簇拥下 更显得卓越不群。
“啧喷,真漂亮啊,紫式小姐不愧为帝都第一美女啊。”
“云公子也很不错啊,听说他很快就要当上大王的武道老师呢。”
“真是一对壁人啊。”
“这才叫郎才女貌呢。”
“请帮我签个名吧,紫式小姐。”
“我也要。”
“云都公子,请与我合个影吧。”
面对众人的请求,云都晋始终面带笑容,一一满足,巨星风范毕露无疑,紫 式蝶好似无意地向铁不真这边看了一眼,目光中露出一丝忧郁之色。
“头儿,别生气了。”司马亮非常清楚铁不真此时心中的感受,铁不真暗恋 紫式蝶,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太不像话了。”
“是啊,怎么说头儿武道、人品一流,云都晋算什么,紫式小姐真是没品味 啊。”
“我说的是你,司马亮,你干嘛踩我的脚。”
离人群不远处,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铁不真的后背。
野龙将军升任左相后,因为他在帝都并无住所,只得征用李济世原来的府第。
和崇尚奢华的李济世不同,野龙将军生活极为简朴,仍保持着军人的作风。
他弃李济世的豪华大床不用,竟在卧室中支起了行军床,他本想将李府的男 女仆人统统逐出,后来考虑到这些人家计艰难,只能暂时留用。不过仆人们都必 须身穿军装,以适应野龙将军的习惯。
所以当铁不真来到相府时,他看到的是一队队身穿军那的娘子军。
“野龙将军真了不起啊,不管什么人到了他手中,立刻就变成真正的士兵了。” 首次来到相府的司马亮大发感慨。
“当然,野龙将军是真正的军人。把茶杯拿出来吧,野龙将军是自己人。”
“这杯子怎么在我的怀里,真奇怪啊。”司马亮悻悻地将一只精美的茶杯放 回桌上。
“铁将军终于来了。”野龙将军匆匆地走进客厅,一开口就道:“我们必须 向南部派兵了,我军已被逼到铜角城了。”
铁不真惊讶地道:“形势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铜角城是南部重镇之一,亦是进人大汉南部的主要通道,铜角城一失,就意 味着整个南部已完全沦丧。
野龙将军面色沉重道:“是的。南部的形势极为恶化,虽然铜角城还在我们 的手中,然而,这还是十天前的消息,在这之后,我再也没有受到南部的任何消 息,就算铜角城已经沦落的话,我相信也不算奇怪。”
铁不真道:“我也知道向南部增兵是当务之急,只是目前国库空虚,我们拿 什么去支付打仗的大笔费用呢?”
野龙将军看来为此事也头痛了几天,痛苦的道:“李济世的确罪该万死啊, 我也想不到表面上看起来富庶的大汉国其实已穷得掉底了,我请将军来,就是想 商量一下,这笔军费该从哪里出。”
“头痛啊,今年的税收还没有收上来吧,就算是想挪用的话,也无从椰起呢。”
野龙将军道:“钱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关键是此次出兵的带兵人选,说不 得,我只有亲自走一趟了。天天处理那些公务真令人心烦啊。”
铁不真忙道:“啼都怎能少得了将军呢,领兵打仗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他早就想从大量的案头工作中脱身,这可是大好时机,绝不能让野龙将军抢 先。
铁不真既然主动请战,野龙将军也不好否决,无奈地道:“铁将军是军事奇 才,清水河一仗已见功底了,再加上左右双杀将辅佐,努曼可要吃苦头了。”
铁不真道:“野龙将军不要给我戴高帽了,说实话,我也怕呆在书房里处理 什么公文,打仗总比那些好玩吧。”
“原来这是铁将军的脱身之计啊,老夫也上你的当了。”
姍将军笑了笑,忽然道:“铁将军,这几天,帝都将发生一件极为严重的事 情。”
铁不真错愕地道:“什么事?”
野龙将军肃容道:“根据我掌握的消息,阴鬼,这位天下第一暗杀高手,已 来到帝都,而他的目标就是铁将军。”
“阴鬼!”铁不真耸然动容。
在帝都暗潮涌动。杀机四伏之时,南部的局势却已经明朗化了。
由军事天才努曼所领导的非人类种族兵团,将由李克领导的大汉国军打得节 节败退,逼迫大汉军队退守南部重镇铜角城。
近十万的大汉军队龟缩在铜角城中,不敢出城半步。与大汉国迟迟不见援兵 不同,从南部各地,前来增援的半兽人军团络绎不绝,短短一个月中,在铜角城 下,已有超过五十万的非人族种族兵团。
“努曼将军,今天又来了一支巨人族兵团。”一名腰身纤细的蛇族戎装美女 兴奋的冲进努曼军团的中军大账。
“是吗?”一名身材在人类中堪称高大,然而却比普通的巨人族要矮小的将 军皱起了眉头。
“努曼将军,有什么不对吗?”蛇族美女不解的道。
“有没有办法弄走这些家伙呢?”努曼痛苦地思索着,道:“恐怕不行吧, 这些家伙个个都那么难缠。”
“你在说什么啊,努曼将军,难道有援兵不好吗?”蛇族美女更加不解了。
“纪律。”努曼咕哝了一句。
“请主将说清楚一点吧。”
“是这样的,阿蛇。”努曼道:“虽然说我们现在有将近五十万的人马,可 是,纪律涣散是我们这些非人族种族的特点,来的部队越多,就意味着越难管束。 更令人担心的是,这些家伙平时也不见得怎么和睦,说不定还曾结有仇恨呢,现 在这些家伙全都集中在一起,唉,真令人头痛啊。”
“不会吧,主将,大家为了不再受人族的压迫,早已经团结起来了,以前的 恩怨又怎能再放在心上呢?”
“希望是这样吧,不过……”
“主将,主将。”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努曼的话,豹族首领杰克冲进了大 帐。
“中军大帐不许乱闯。”阿蛇挺身挡住了杰克。
“走开,淫贱的蛇人族,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告主将。”杰克不屑的看着阿 蛇。
“杰克!你敢这样说我们蛇人族!”阿蛇气得伸长了她的长脖子。
“难道不是吗,不管什么种族,蛇人族都可以和他上床。
就拿你来说吧,如果你不是陪主将上床的话,又怎有资格成为中军官呢?“
“胡说八道,我和主将是清白的。”阿蛇浑身发抖。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杰克抱臂冷笑。
杰克和阿蛇在争吵不休,根本不顾忌努曼的感受。身为主将,努曼对此只能 报以苦笑,自从半兽人在大汉国的南部定居以来,这种无谓的争吵就已存在了。
半兽人在外形上已逐渐靠近人类,尤其是巨人族,除了身材高大之外,他们 在外表上几乎与人类一模一样。
而蛇族、豹族、熊族、虎族等这些半兽人的体貌特征也趋向于人类,只是他 们还保持着祖先的某种特点而已。
比方说,蛇族大多有着细长的脖颈和尖尖的脑袋,而豹族身上则长着美丽的 花纹,就算进化最慢的熊族,他们除了长着一个熊头外,身体也已完全与人类相 同。
这些种族几乎与人类同时在大陆上出现,然而在翼人族统治时期,他们被迫 迁移到大汉南部这块富饶而又贫瘠的土地上。
说南部是富饶的,是因为这片土地下沉睡着无尽的矿产与资源,然而对半兽 人与巨人族来说,矿产是不能当饭吃的,南部大片的密林与高山,显然无法进行 大规模的种植活动,半兽人与巨人族只能靠打猎和采集为生。
强大的翼人族占据了水草丰美的地区,留给半兽人与巨人族的当然只有南部 这块土地。
当时的条件是极为艰苦的,有限的采集与打猎资源决定了巨人族与半兽人各 种族之间无法保持和平。
在人没有到达这里之前,半兽人与巨人族的历史是极为血腥的,为了一个野 果,一个巨人族部落可以灭掉一个半兽人都落,为了一片兽肉,两个同族的兄弟 可以血肉相残。
这个极为野蛮血腥的时期,被后人称之为黑暗时代。这种局面,一直到人类 在南部出现才得以改善。
随着人类的崛起,南部的历史也为之一新,新成立的大汉国派遣一支由一千 人组成的军队来到南部,他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征服了毫无团结可言的半兽人 与巨人族。
大汉国对这块轻易得来的土地有些不知所措,对这块土地上生活的半兽人和 巨人族也一时拿不出治理的办法,他们只能命令南部总督便宜从事。
南部的第一任总督就是那位带队的军官,这个叫魏夫曼的人是个极为残暴的 家。
在他看来,半兽人与巨人族这种低劣的种族根本就没有存在的理由,这些面 目狰狞、奇形怪状的家伙让他深感厌恶,于是,他试图对这些非人类种族实行残 酷的种族灭绝政策。
他常常派遣军队以部落为单位对半兽人进行屠杀,勇悍的巨人族与熊族更是 成为他的主要攻击目标,而以美丽著称的蛇人族的女性则成为士兵们宣淫的对象。
在魏夫曼毫无理性可言的统治下,半兽人与巨人族感到末日来临的恐慌,这 些相互积怨极深的种族第一次有了团结的迹象,在颇有头脑的豹族的联络带领下, 第一次南部暴动开始了。
魏夫曼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一向卑微低贱得像狗一样顺从的奇形怪状的家 伙们会反抗自己,他像往常一样命令士兵们杀光他们,然而无数的半兽人和巨人 们像发了疯一紧丝毫不怕乎时耀武扬威的士兵。
虽然半兽人和巨人们的武器极为简陋,然而在数量上却远远超过魏夫曼的士 兵,以生存为目的的半兽人和巨人们,个个焊不畏死,因为在他们简单的头脑中 也明白这样一个事实,这些人类想杀光他们。
初战不利后,魏夫曼只能困缩在他的城堡里,并不停地向帝都求援。
这种局面引起丫帝都高层的注意,他们迅速换掉魏夫曼,派遣了一位新的总 督,并带来了大量的军队。
这位新任总督大人就是水芙蓉的祖先水斯隐,正是因为水斯隐在治理南部所 取得的卓越政绩,水家才一跃成为大汉国的七大紫勋贵族之一。
初到南部的水斯隐,首先要处理的是已在各处蔓延的暴动风潮,水斯隐采取 了软硬兼施的措施,对暴动份子进行无情的镇压,而对那些愿意放下武器的半兽 人与巨人族则从轻处理,并由政府提供食物。
对于这些长期生活在饥饿困境中的半兽人与巨人族来说,食物的诱惑是极为 强烈的,首先做出响应的是蛇人族。
蛇人族在南部各非人类种族中,是以柔弱而著称的,在人类没有到达南部之 前,蛇人族就是被欺凌的主要对象,那些天生身体柔弱的蛇人族男子根本无法与 豹人族、熊人族、巨人族这些强悍的家伙们争抢食物,他们唯一生存的方法就是 出卖他们以美丽著称的同族女性,以蛇人族女性的身体换取食物。
在蛇人族中,男性毫无地位可言,他们的生存价值就是交配,以便生出更多 的蛇人族女性。
而坚韧的蛇人族女性则承担了整个种族的生存压力,她们向巨人族男子卖弄 风情,以换取几枚野果;向熊人族乱抛媚眼,以得到一块兽肉,她们辛苦地支撑 整个种族,在所谓的黑暗时代中艰难度日。
水斯隐拋出的面包大棒政策,首先就击中了蛇人的软肋,被多年的艰苦生涯 折磨的毫无自尊的蛇人族男子首先放下丁武器,拿起了面包。
看到一向被他们瞧不起的蛇人族个个吃得肚皮溜圆其他的种族嘴馋不已。而 水斯隐的诚意也深深的打动了他们,他们终于意识到,新来的这位总督大人与残 酷的魏夫曼不可同日而语。
同样深受食物困扰的其他种族,终于也迟疑者走向面包。第一次南部暴乱, 以一种滑稽可笑的方式结束了然而水斯隐却不得不为如何治理这些非人类种族头 痛起来,南部虽然有大片的土大自然而头脑简单的非人类种族却没有种植的技能, 而这些身强体壮的家伙个个都有一副惊人的胃口,种种的困难,让水斯隐产生放 弃这块土地的念头事情的转机在于铁矿的发现。
水斯隐的一位幕僚是位,陈金术士,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便宜的石头变 成黄金,他在南部四处游走,希望能发现传说可变成黄金的石头,结果他却意外 地发现南部广袤的土地下,蕴藏着惊人的铁矿。
当时的人类社会已进入铁器时代,铁这种质地坚硬的金属已得到广泛的应用, 这位炼金术上发现的铁矿使得南部一下子成为大汉国举足轻重的地区。
聪明的水斯隐立刻想到,那些体力充沛、无所事事的半兽人和巨人们,是开 采铁矿的最佳劳力人选。
属于南部最辉煌的一页就此展开,水斯隐半强迫地命令巨A族与半兽人开采 铁矿以换取食物,优良的铁矿被源源不断地送到大汉各处,各地回馈的物资也大 量地进入南部。
饱受食物困乏之苦的半兽人和巨人族们,终于结束了饥荒年代。
半兽人和巨人大多居住在旁普、摭兰两省,这两大片土地也因为他们的努力 成为南部最富庶的省份。
在南部发展的初期,水氏家族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他们将南部打理得井 井有条,和各大种族相处愉快,半兽人族与巨人族也渐渐发现,人类并非像他们 初时所想的那样残酷无情。
受到富庶的南方吸引,一些在家乡无法谋生的人类流民被吸引过来,这些聪 明的人类没有去与体力惊人的非人类种族竞争采矿的工作,而是将目光转向南部 大片没有开垦过的土地。
他们利用掌握的先进的种植技术,进行谷物的种植。水斯隐非常鼓励这种行 为,因为这将改变南部单一的产业结构。
经过数代人类农民辛勤的劳作,南部地区结束了粮食必须依靠外来接济的局 面。
这种人类与非人类种族相安无事的局面持续了数百年,直到水氏家族渐渐在 南部衰落。
水氏家族的衰落是一种必然,靠采集铁矿积累的惊人财富,使得水氏家族的 生活极为糜烂奢华,那些水氏家族的继承人每天都沉溺在酒色之中。这种生活方 式使得水氏家族的后代渐渐丧失了生育能力,水氏家族后继乏人。
在这其中,不得不提的是蛇人族中的女性。
以美丽著称的蛇人族女性就算在南部所谓的富庶时代,也无法改变其宿命, 她们仍然靠其动人的身体为生,因为她们的丈夫,那些体质软弱的蛇人族男子, 根本无法胜任任何重体力劳动。
在任何一个矿区,都能见到搔首弄姿的蛇人族女性,她们向臭汗淋漓的矿工 们出卖肉体,以换得维持一家老小生活的食物。
矿工们一边诅咒着这些无耻的蛇女们,一边狠狠地操着她们的身体,因为他 们有着惊人的精力,而妖艳的蛇女们又实在诱人。
水氏家族的男子们不可能不注意这些迷人的小妖精,与人类女人相比,这些 大胆得近乎无耻的蛇女深合他们的胃口,而蛇女们世代相传的媚惑之术,也让水 氏家族的男子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
由于人类与蛇女们血缘相差太远,两者的结合无法产生后代,这种原因使得 水氏家族的子弟们更加大肆妄为起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中,水氏家族于弟以所拥有的蛇女性奴的多少,来昭显自己 的财富和地位。
水氏家族各大分支的男子都以蓄养蛇女为荣,而将他们不善风情的人类妻子 抛之脑后。
这种情况持续了百年之后,水氏家族惊讶的发现,因为与蛇女们无节度的交 欢,他们的体力大降,后代越来越少,很多人开始为自己的继承人担心。
然而这种担心无法阻止他们的生活方式,大量的蛇女仍成为他们的禁冒。
到了五年前,水氏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水成思公爵,也就是水芙蓉的父 亲绝望地发现,他的人类妻子再也无法生出一个男丁,水氏家族彻底地衰落了。
水芙蓉那些所谓的兄弟们,都是思子成狂的水成思公爵收养的人类弃婴,他 们无权继承水氏家族的财富与权力。
水氏家族无力再统治南部各省,而帝都的高层早已对水家的财富垂涎许久, 他们以水家没有继承人为由,撤掉了水思成南方总督的职务。
新任的总督叫做吐谷浑,他花了大量的金钱谋得了南方总督的职位,由于有 水氏家族的暴富史,吐谷浑认为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吐谷浑的名字完全可以在史书留名,正是他的上任最终导致了南部这场惊天 的暴动。
为了回收花出去的钱财,吐谷浑的目光首先投向了蛇女们。一位幕僚适时的 提出了向蛇女征收卖淫税的想法,这样做不仅可以增加收入,亦可以抑制蛇女们 的交易热情,有效地防止社会风气的恶化。
吐谷浑欣然采纳了这个建议,于是第一条法令出台,一名蛇女必须每天向南 部政府付出半个金币。
这个法令重创了南部的蛇女卖淫业。
就算是最美丽的蛇女一天也无法挣到一枚金币,吐谷汗的法令意味着蛇女们 必须增加每天性交易的次数。
有很多蛇女为了能够缴够税金而累死累病,为了避免重税,她们纷纷躲到密 林中去,从事原始的采集工作以养家糊口。
吐谷浑虽然从密林中多次捉回蛇女们,命令她们从事本行,然而这些柔弱的 蛇女们却表现出难得的坚强,宁愿去死,也再不重操旧业。
可以理解蛇女们的坚强,因为按照吐谷浑制定的重税,她们如果继续干下去 的话,结局就是过度劳累而死。
想从蛇女身上发财的吐谷浑尝到了急功近利的苦果,然而他丝毫没有吸取教 训,而将渴望发财的目光转向矿工们。
作为南部支柱产业的重要从业人员,水氏家族对矿工们是十分宽宏的,他给 予矿工十分优厚的报酬,这笔薪水足够矿工们养家糊口而有余。
第十集第五十八章智救蛇女吐谷浑很快发现,克扣矿工的薪水是一条非常简 单的发财之路,这个愚蠢的总督在十年之中,几乎削减了矿工们十分之九的薪水。
受到剥削的矿工们敢怒不敢言,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根本无法理解总督的法 令,他们只是感觉到他们所挣的工钱渐渐无法满足他们的生活所需。
矿工们开采的热情一落千丈,一名聪明的狼族矿工发现,他每天只需平很少 的活,就依然能拿到足额的工资。
虽然那只是很可怜的工资,然而却不需付出体力的代价,而少吃一块面包, 则可以留给自己的妻小。
这个发现令矿工们欣喜若狂,于是,大范围的怠工行为产生了。
吐谷浑对此极为愤怒,他立刻派遣大量的人类士兵去监督矿工们的工作,并 且又在矿工们可怜的工资中狠狠扣上一笔。
受到监管的矿工只好重新拿起铁锹和镐头,他们忍气吞声,不敢反抗。
铁矿的产量很快就直线上升,吐谷浑得意洋洋,他常常对人说道:“对付这 些贱民,就必须用高压政策,这些家伙一天不挨鞭子就无精打采。”
吐谷浑的话常常引起仕女们的发笑,然而,高压政策的后果渐渐开始显现。
一些矿工很快被这种高强度的生活夺去了生命,当一名矿工死亡的同时,他 的家属也就处于挨饿甚至死亡的境地。
当大量的矿工死在矿区时,仍没有引起吐谷浑的注意,因为收人的减少,吐 谷浑反而大骂监工们偷懒,命令他们必须更加严格地监督矿工们的工作。
在局部矿区,发生了矿工与人类监工冲突的事件,这种事件的频发并没有引 起吐谷浑的警惕,他反而认为,这是因为监工数量不够的缘故。
大量的监工派下去后,冲突的事件仍然时有发生,吐谷浑严厉的处罚闹事的 矿工,他们的尸体被吊在矿区以做效尤。
同伴们的尸体并没有压抑矿工们的愤怒,大量死亡的同伴让他们想起了一个 人的名字——魏夫曼。
一场大规模的暴动开始酝酿,而茫然先知的吐谷浑却仍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如 何从矿工们的身上再榨一笔。
这时,一项著名的条例出台了,这项条例可以说直接促成了南部叛乱的产生。
这项荒唐的条例就是饮水法。
南部地区缺水是多年来的事实,大多数的矿区都远离水源,矿工们的饮水必 须靠专人从很远的地方取来,在水氏家族统治时期,矿工们对水的需求是无偿满 足的。
具有惊人想象力的吐谷浑于是出台了饮水法,那就是,矿工们不再无偿饮用 清水,每喝一碗水都必须付出一个铜币的代价。
矿工们再也无法忍受了,事实上,饮水法已将他们逼入绝境。
按照吐谷浑所给的工资,矿工们每天所挣的工资只能喝十碗水,当然这十碗 水喝下后,他们再也难拿出钱来购买面包。
然而。矿工们对是否起来反抗还是心存疑虑的,由于吐谷泽在矿区布置了大 量的兵力,起义的矿工将会立刻遭到镇压,赤手空拳的矿工根本不是武装到了牙 齿的士兵们的对手。
此时,努曼的横空出世将矿工们的疑虑一扫而空。
关于努曼的身世有种种说法,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是努曼是一名人类与巨人 族的混血儿。
据说,努曼的父亲是一名士兵,南部枯燥的生活养成了他风流的性格,此人 处处寻花问柳,放浪不羁。
在玩腻了人类女子后,此人的目光转向了那些风味独具的非人类种族的女性。
他如通常的好色之徒一样,首先以蛇女为追逐目标,然后是狼女与豹女。这 些与人类体形相等的女性很快使他感到厌倦,最后,他竟生出玩一玩巨人族少女 的念头。
巨人族男子的身材将近人类的一倍,女子的身高也比人类男子高出半个身子。 体形的巨大差异使人类男子很少会对巨人族少女产生兴趣。另一个重要原因是, 巨人族与人类一样,有着非常保守的传统,他们极为忌讳本族的女子与异族通婚, 违反禁条的巨人族少女将会被石块活活砸死。
努曼的父亲不但是个胆大妄为的寻芳客,亦是巧舌如簧的情场高手,他居然 奇迹般地令一名巨人族少女为他着迷,不仅如此,他还让这名巨人少女为他怀上 了孩子。
这种传说的疑点在于,在南部历史中,从来没有巨人族与人类的结合能生出 孩子的记载,努曼的出生如果不是天神的帮助,就一定是另有原图。
不过,这名巨人族少女的下场似乎印证了传说的真实性,在她生下努曼后, 她被自己的族人抓了回去,然后被族人,以传统的方式砸成肉泥。
另一种关于努曼生世的版本是,努曼是天神之子,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一名婴儿出现在荒郊,努曼的父亲正好路过,于是收留了这位婴儿。
这种说法当然有些荒诞可笑,史学家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努曼抹上神秘的 色彩,因为有了这种神秘的背景,努曼可以轻易的获得众人的敬仰。
这种说法的另一个大疑点在于,当努曼的父亲去世时,努曼已经像个二十多 岁的青年,而巨人族少女被砸死的时间,却是在努曼父亲去世前的十年前。简单 地计算努曼的岁数,就可以得到这样—个可笑的结论,努曼在出生时,已有十岁 少年那样大了。
据说,努曼的父亲为自己的荒唐行为感到后悔,正是因为他的胆大妄为,结 果害死了一名天真纯洁的巨人族少女。
努曼出生后,他并没有将努曼当成怪物,而是以人类的方式对努曼进行悉心 的教育。也许他是想以这种方式,对悲惨死去的巨人族少女表示怀念。
然而努曼仍然受到了无情的嘲笑,当努曼的父亲去世后,失去保护的努曼被 从人类社会中赶了出去。
为了生存,努曼不得不加入矿工的行列,长有一张标准人类面孔的努曼不敢 想象自己在矿工中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非常担心,这些受尽人类欺压的矿工 们会在他身上发泄愤怒。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这些以人类标准来看,丑陋和卑贱的矿工们,却给予 努曼意想不到的关心和体贴,尤其是巨人族,几乎立刻就接受了努曼。
努曼很快就在一群大老粗中脱颖而出,天生的正义感使他非常喜欢帮助别人, 而他的聪明才智,也为这种帮助提供了可能。
他发明了种种逃避劳役的方法,使得矿工们深受其利,他常常以巧妙的方法 干掉粗暴的监工,却没有一次被抓到。
努曼以自己的智慧与勇敢,很快赢得了矿工们的尊重,当饮水法出台后,努 曼所在矿区的矿工们很快将目光投向了他。
如果他们想起来反抗的话,努曼是唯一的领袖人选。
努曼并没有让他们失望,他秘密组织起矿工们,在黑夜的掩护下向所在矿区 的士兵发动攻击。这是一次非常漂亮的偷袭。超过百名士兵被愤怒的矿工杀死, 残余的人类士兵狼狈的逃出了矿区。
这次行动确立了努曼的领袖地位,重新获得自由的矿工们尽情地呼吸着矿区 混浊的空气,然而大家的心情却如此甜美。
努曼却清醒地意识到吐谷浑残酷的镇压即将到来,而他手中这支游兵散勇根 本不可能是人类士兵的对手。
他果断地将这支不成体统的队伍拉出矿区,进入密密的森林中,并且按照人 类军队的训练方式,对这些大老粗进行训练。
努曼早期受到的教育此时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由于父亲就是一名退伍军 人,努曼对人类军队的训练方式了如指掌。
吐谷浑的军队很快就出动了,一支千人骑兵包围了密林,叫嚣着要将努曼烧 死在林中。
胆小的狼族在政府军的攻势下簌簌发抖,他们向努曼请求道:“投降吧,努 曼大人,我们不可能打过人类骑兵的。”
有些狼族则可怜兮兮的道:“放我们走吧,努曼大人,等我回家与老婆孩子 见上最后一面后,我再回来作战。”
骄傲的巨人族和熊族将狼族骂个了狗血淋头,并且口口声声要冲出密林,与 政府军斗个你死我活。
豹族战士则质疑努曼的指挥才能,声称将独自作战。
努曼冷静的应付着这种局面,他首先答应了狼族回家探亲的要求,让他们集 中起来逃出密林。
政府军看到逃出来的狼族,以为起义军已经军心溃散,兴奋的四下追逐惊慌 失措的狼族战士。
狼族虽然善于奔跑,却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好在一位粮族小头目忽然想起 了努曼大人的一句话“如果被追逐的话,就往山地跑罢,到了山地,人类的马匹 就起不了作用了”。
这位狼族小头目急忙将这句话告诉了首领贝塔。
贝塔一边大骂道:“你怎么不早说呢。”一边首先向山地跑去。
狼族拼命地跑向山地,政府军果然弃马追逐,在高低起伏的山地中与狼族玩 起了官兵抓强盗的游戏。
出于对义军的轻视,政府军只留下很少的部队看守马匹,他们正大声嘲笑著 义军的无能,却发现周围的林中忽然冲出一大批怒气冲冲的巨人族和熊族。
巨人族以粗大的树枝作为武器,将留守的政府军打了个人仰马翻,而熊族战 士的武器则是他们张合力惊人的牙齿和粗大的手掌。
巨人族和熊族的战斗力极为惊人,身体单薄的人类在贴身作战中根本不是他 们的对手,这一小队政府军很快被杀得片甲不留。
与此同时,弃马作战的政府军遭到了豹族战士毁灭性的打击。
豹族战士以其身体的灵活性著称,在山地中,更能发挥他们的优势,虽然他 们的武器是简陋的树枝,然而在陡峭的山石上,人类士兵根本无法保持身体的平 衡,从而无法发挥他们平时的格斗水平。
当一个个落单的人类士兵被杀死后,豹族的信心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血腥的 场面也让他们体内潜藏的兽性完全发挥出来。
首领老杰克命令大家捡起政府军的武器,有了缴获的武器,豹族战士的战斗 欲望更加强烈,他们在高低不平的山道上四处追逐着人类战士,现在,轮到政府 军惊慌失措了。
狼族们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战斗的进行,一名狼族人士傻乎乎地道:“啊,现 在我们可以安全回家了。”
首领贝塔还算有些头脑,怒斥道:“你有没有脑子,这种局面下回家的话, 我们狼族还有什么脸见人呢,难道你们想永远背负狼族是胆小鬼的称号吗?”
贝塔终于明白努曼放他们回家,只是一种诱敌之策,他对这场战斗早已成竹 在胸,这样一位领袖是值得信任的。
狼族终于大彻大悟,只是由于天生的胆小,他们不敢像豹族那样与政府军做 正面的厮杀。这时,有人拿出了狼随身必带的弓箭,向政府军射击,这个举动立 刻提醒了大家。
在人类进驻南部以前,狼族是以神箭手的称号著称于南部的,体力的劣势和 天生胆小的性格,让他们不得不依赖弓箭这种远距离杀伤武器猎取野物。
在豹族与狼族有力的打击下,政府军损失惨重,千名人类骑兵几乎一个不剩 的被杀死,只有少数机灵鬼逃出了战场,可是逃到山下时,他们却受到了巨人族 与熊族的迎头痛击。
此战过后,努曼的指挥才能得到了一致推崇,他的领袖地位也就此确立,努 曼将军的大名也传遍整个南部。
受挫的吐谷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惶,他组织起旁普。
被兰两省所有的人类军队,对努曼的义军进行围剿。
此时努曼的势力已非初时可比,大批的巨人和半兽人逃进山林,依附在努曼 将军的身边,短短数月,努曼的军队已近五万人。
然而问题也同时出现,义军队伍中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
熊族和巨人族看不起狼族和豹族,在他们看来,狼族胆小软弱。根本是有辱 义军的名声,而豹族在平地上毫无作战能力,也该从义军的队伍中清除。
地位卑微的狼族忍气吞声,默默地收拾起行李,准备回家陪老婆孩子,豹族 则怒气冲冲,对熊族和巨人族笨拙的体形大加讥讽。
巨人族和熊族则互相瞧不起对方,熊族认为,巨人族体形巨大,很容易暴露 目标,不适合游击战。而巨人族则对熊族迟钝的反应能力嗤之以鼻,认为他们只 配打扫战场。
其实,早在人类进驻南部以来,互为生存对手的各种族之间就已存在了种种 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次义军中的争吵只是各种族之间恩怨的缩影而已。
努曼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调停,他召集各种族的领袖进行了彻夜的商 谈。
在大兵压境的局面下,各大种族领袖达成了谅解,一切以战斗为重,并且再 次肯定努曼将军无可争议的领袖地位。
会后,为了表示对努曼的敬意,各种族领袖分别向努曼献出了族中最美丽的 女子。
努曼苦笑着接受了这份礼物,当晚,豹族、狼族的美女惊叫着跑了出来,处 处嚷嚷道:“他的东西好大啊,人家怎能经受得了呢。”
熊族和巨人族的美女则与努曼渡过一个销魂的夜晚。
这次桃色事件再次有力的证实,努曼有巨人族的血统和极差的品味。
没有巨人族的血统,他无法对付体形庞大的巨人族与熊族少女,说他品味极 差,是指的他居然能忍受以丑陋著称的熊族少女。
危机总算过去,努曼也对义军这种潜在的危机有了深切的了解,他按照各种 族的特点组成了五大兵团。
骄傲的巨人兵团负责攻坚的任务,而熊族兵团则负责后援,当然,鉴于熊族 的特点,攻击的命令可以同时发出,因为反应迟钝的熊族总是会慢上半拍的。
狼族是天生的弓箭手,而远离战场中心的安排也让他们感到满意。
豹族是天生的山地战士,而努曼的打算是,他想利用豹族身体灵活的特点, 组成一支豹族骑兵团。
蛇族是后勤部队,多年的主妇生涯让他们人人有一身烹调的绝活,相信他们 做出的饭菜会让大家感到满意。
在努曼忙于调整军队的同时,吐谷浑的十万大军向义军所处的山地开始了进 发。吸引了上次作战的教训,政府军没有贸然进人密林与义军作战,而是采取了 围而不打、阻断义军供给的战略。
他们将山地四周的半兽人部落统统赶走,务必令义军缺水断粮。
这一招的确很绝,胃口超大的巨人族和熊族很快就嚷嚷起来。他们跑到别的 种族的营地,公然的抢夺口粮。
被抢去口粮的狼族、蛇族等族不敢与巨人族和熊族争抢,只能跑到努曼处诉 苦,努曼严厉地训斥了巨人族和熊族的无耻行为。让这些高大的家伙无地自容。
然而,粮食的问题如果得不到解决,义军根本无法生存,努曼很快决定,离 开这块根据地,避开政府军,向吐谷浑的根据地旁普省城加林城进发。
利用政府军包围圈的空隙,努曼安然逃出。最惊险的时候,义军的两翼离周 围的政府军只有五里的距离,耳尖的狼族甚至可以听到从政府军的军营中传来蛇 女的呻吟声。可以说,只要一名巨人不小心打个喷嚏,都可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这次突围再次显示了努曼天才的军事才能,他对政府军的动向了如指掌,如 有神助,被各种族官兵敬如神灵。
在部队到达山下后,所有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这时,从山脚下的某处人类 军营发出了巨大的嘈杂声,人类士兵在高声怒骂着,中间夹杂着蛇女们尖锐的哭 喊声。
努曼命令部队停止前进。
巨人族首领阿古秀不耐烦地道:“努曼将军,为什么不尽快离开这里呢?”
努曼道:“人类的军营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那些蛇女,怎么说她们也 是我们的一份子啊。”
蛇族的男子也听到了同族女性的哭喊,卑微的他们没有发言权,只能用祈盼 的目光望着努曼。
豹族首领老杰克道:“蛇女真可怜啊,就将他们救出来吧。”
“只是一些下贱的蛇女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努曼将军总不会想到救她们 出来吧。”阿古秀更加不耐烦了。
“为什么不可以救她们出来呢?”努曼耐心地道:“更重要的是,这座军营 远离政府军的其他军营,人数似乎也不多,如果向他们发动偷袭,应该不成问题 吧。”
急于离开的熊族首领沃尔夫也嚷嚷道:“管他什么蛇女,还是快点走吧。”
努曼果断地道:“我的决心已经下了,不赞成的人可以先行离开。”
阿古秀和沃尔夫不敢违拗主将,只能勉强的答应了。
努曼命令老杰克率领豹族骑兵团留下,准备突进军营,而其余的人马则先行 离开。
努曼做了最妥当的安排后,亲自带领着豹族骑兵团,无声的向这座军营发动 了偷袭。
这座军营属于旁普省城加林城的警备大队,他们在离城时,掳掠了大量的蛇 女以供其淫乐。
由于士兵们远离城池,个个性欲高涨,带来的数十名蛇女根本无法满足众人 的要求,一名可怜的蛇女在一个晚上居然招待了十几名如粮似虎的人类士兵。
这名无法忍受的蛇女最终选择了反抗,她夺过一名士兵的腰刀,狠狠地截向 士兵的下体。
这名蛇女立刻被士兵斩成肉泥,然而其他的蛇女却不敢士干了。她们从这名 被杀死的蛇女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军营中足有一千名士兵,不用几天,所有 的蛇女都将被折磨而死。
在一名叫阿蛇的蛇女带领下,蛇女们勇敢地起来反抗。
虽然她们知道,这千名士兵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她们,然而,不反 抗的话,结局仍是死亡。
军营中的官兵被蛇女们的态度所激怒,将蛇女们包围起来,蛇女们虽然杀死 了几名士兵,却还是被活捉了。
士兵们并不急于杀死她们,因为他们的长官下令道:“操死她们。”
正在蛇女们哭喊连天之时,努曼带领的豹族骑兵团无声无息的进入军营。
看守营门的士兵也加人了操死蛇女的行列,所以努曼的进人几乎是无人觉察。
努曼惊讶的看到,一群群士兵脱掉了裤子,排在几座军账外,一些急不可耐 的家伙一边听着账中传来的淫声,一边抚摸自己的私处。
努曼一声令下,豹族战士的马刀砍向了人类士兵的脑袋,当排在后面的几名 士兵被砍去脑袋时,前排的士兵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次战斗简直是一场屠杀,豹族战士灵活地驾驭着马匹,四处追逐提着裤子 乱窜的人类士兵,他们对马匹的驾驭能力似乎是天生的,虽然只经过短时间的培 训,他们俨然已是资深骑手的模样。
努曼指挥豹族战士首先斩杀掉军官,警备大队霎时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战斗在十几分钟内就已结束,超过三百名的人类士兵被割去了脑袋,残存的 士兵高呼着四散而逃。
努曼阻止了杀得性起的豹族战士,命令部队立刻后退,因为逃亡的士兵很快 就会带回大批的军队。
努曼安排人将蛇女们先行带回,剩下的人将军营中的财物洗劫一空。
在努曼离开军营三公里的时候,急骤的马蹄声在他们身后响起来。
此时努曼已与先头部队联系上了,他命令部队就地驻防,准备给尾随的人类 军队一次伏击。
努曼大胆的决定吓了大家一跳,因为像这种大规模的作战,在这些非人族种 族身上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努曼耐心地向他们解释,由于吐谷浑的十万大军位置分散,在仓促间,能够 起兵追赶的军队数量绝不会太多。
他认为,如果能够给予吐谷浑以沉重的打击,将有利于部队的平安转移。
努曼讲的头头是道,那些大老粗们只有点头的份,狼族战士与蛇族虽然害怕, 然而连巨人族与熊族都点头了,他们也只有答应的份。
南部地区处处都是高山深谷,非常利于伏击作战,在努曼有条不紊的指挥下, 狼族弓箭手首先占据了制高点,而熊族与巨人族则藏进两边的山谷中。
努曼带领豹族骑兵团原地踏步,用马蹄声吸引人类军队。
不到半个时辰,如潮水般的人类军队蜂拥而来,心惊胆战的狼族弓箭手不等 号令,就慌忙拉弓射箭,让努曼暗叫可惜。
如果能将人类军队引到纵深处的话,效果会好很多。
遭到射击的人类军队立刻停止了前进,他们不愧为身经百战的正规军,一眼 就看出他们身处的险境。
一名千骑长指挥军队后退,为了掩护部队安全退出,千骑长下令部队中的弓 箭手向狼族还射。
几名狼族弓箭手被射倒后,看到同伴尸体的狼族弓箭手胆怯起来,他们竟然 停止了放箭,向身后的深山退去。
千骑长大感奇怪,想不到例行的射击竟击退了狼族。
狼族的狼狈逃窜激起了人类军队的士气,他们纷纷停止了后退的脚步。
千骑长细心的察看四周,却无法发现隐藏在深谷中的伏兵,而对非人类种族 一向的轻视使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就算有伏兵的话,恐怕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吧。”该当时的想法,后来被证 明是极为愚蠢的。
千骑长立刻下令,全体部队向狼族追击。
这个意外的插曲成就了努曼,也就是通过这一战,使努曼建立起不世的名声。
当人类士兵追过巨人族与熊族所藏身的山谷时,攻击的命令下达了。
勇猛的巨人族首先从深谷里杀出,巨大的冲击力将人类军队一斩而断。
努曼立刻招呼早已待命的豹族战士。回身向人类士兵发起冲锋。
大量的人类士兵被挤在一条长不过一里,宽不过数十丈的山道中,他们惊慌 失措,挤作一团。
巨人族充分发挥他们近战的能力,将人类士兵砍得人仰马翻。在通常情况下, 一名巨人族战士可以对付三名人类士兵,所以这种贴身肉搏的战斗,人类士兵大 落下风。
回身掩杀的豹族骑兵团也加人了战斗,由于他们的加入,人类士兵拥挤得更 加厉害,士兵们几乎是贴在一起,一些人连长剑也无法拔出。
此时努曼在暗暗纳闷,为何熊族到现在还不见动静呢?
那些被截断退路的士兵只能等待被斩杀的命运,而被巨人族切开的后续部队 则开始向后退缩。
就在这时,这条后续部队的身后,出现了一大群面目狰狞的家伙,一名士兵 叫道:“天啦,是熊族。”
熊族之所以现在才做出反应,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在战斗打响后,熊族 战士就开始互相讨论起来。
“是什么声音?”
“应该是狼族弓箭手在向人类士兵射箭吧。”
“不对,战斗好像打响了啊,因为没有‘咬咬’的声音呢。”
“那又怎么样,努曼大人还没有发出指令呢。”
“努曼大人好像说过,我们不必等待指令,只要战斗一打响就冲出去。”
“真好笑啊,没有指令又怎能作战呢,你根本没有军事头脑啊。”
“可是,战斗的确打响了啊,你听,呵呵,那不是巨人族那些家伙讨厌的声 音吗?”
“不错啊,不错啊,快点冲出去吧。”
这些反应迟钝的家伙阴差阳错地截住了人类军队的后路。使得这场战斗的成 果几乎加大了—倍。
熊族战士拼命地厮杀着,从山谷的这边一直杀到山谷的那头,直杀到巨人族 的面前,他们还不知道停手。
“这些家伙好高大啊。”
“不管他,杀啊!”
“杀你个头啊,他们是巨人族。”
“管他什么巨人族,杀啊。”
杀红了眼的巨人族差点就要和昏了头的熊族对杀起来,好在努曼及时吹响了 撤退的号角,才阻止了这场自相残杀的悲剧。
在努曼指挥蛇族打扫战场的时候,巨人族和熊族还在争论不休。
“有什么啊,不就是伤了几名巨人嘛,大不了我也弄伤几名熊族战士给你解 恨就是了。”这是熊族首领沃尔夫的声音。
“他妈的你讲不讲道理,作战时候要看清四周的环境,连自己人都杀,你们 真不是一般的蠢。”巨人族首领阿古秀的大嗓门在山谷中回荡着。
自知理亏的沃尔夫仍在强辩,道:“这能怪我们吗,天这么黑。你们的皮肤 也这么黑。”
“有没有长眼睛啊,我们是白种人,黑皮肤的是你们,蠢笨的熊族。”
“没事找事的巨人族。”
这场没完没了的争吵直到努曼到来后才勉强停止,努曼派人找回了狼族弓箭 手,告诉他们人类军队已经被打退,他们的生命安全再也不会受到威胁了。
当狼族不好意思地返回大队时,刚才还在争吵的沃尔夫和阿古秀异口同声的 痛骂起狼族来。
努曼劝了几句,却根本没有人听他的,无奈的他只好带着最具军事素养的豹 族骑兵团押后,催促着大队人马向前行走。
经过这次沉重的打击,他们相信人类军队不敢贸然追上来了,努曼的大军缓 缓前行,在日出之前,终于离开了群山。
人困马乏的努曼大军在一处隐秘的山林进行了休整,这处名叫洛桑的地方后 来成为了义军的根据地。
在他们休整的过程中,大队的人类军队与他们擦肩而过,急急赶向加林城。
看来吐谷浑已认破了努曼的战略,迅速地带兵回防了。
努曼并不在意能否攻下加林城,他知道以自己这支军队的素养。就算侥幸占 领了加林城。也没有可能守得住。
抓紧休养的这段时间,努曼着重向大家强调了作战的纪律性,并不点名的批 评了熊族的迟钝。
被救出火坑的蛇女们对努曼极为感激,她们纷纷表示,愿意充当努曼大军的 随军军妓以娱乐大家的生活。
蛇女们的提议让大家心痒不已,然而却被努曼严辞拒绝,他将这些蛇女安排 到后勤部队,让她们为大家洗衣做饭,这个决定让所有的人都深感失望。
然而名叫阿蛇的女子态度强烈的拒绝了努曼的安排,她表示她最想当的是一 名战士,如果努曼将她调人后动部队的话,她宁愿死在努曼的面前。
无奈的努曼只好答应了她的要求,好在他的确需要一名秘书,这个职位当然 由阿蛇充当。阿蛇对努曼显然敬慕得无以复加,她常常在夜晚钻进努曼的被窝, 大胆的向他调情,结果她每次都被努曼无情的踢下床。
努曼当然不是不沾女色的君子,只是作为一个统帅,还是少闹一些绯闻比较 好,上次的桃色事件让他在很长的时间里,成为义军的谈资。
阿蛇只好收拾起绮思幻想,乖乖的当起秘书来。
稍_ 微安定后,努曼正准备与大家商量如何解决粮食问题。却惊讶地发现, 熊族战士竟全体失踪。
努曼着急的派遣人手去打探他们的下落,结果不到一天的工夫,熊族战士得 意洋洋的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大批愁眉苦脸的人类农民。原来这些家伙袭击了 附近的农庄,将农庄中所有的粮食洗劫一空,偷懒的他们却连一粒米都不想背, 结果遭受洗劫的农民成为了运输工。
努曼这次可动了真怒,他极为严厉的批评了熊族目无纪律的作风,并声言, 如果熊族不想干的话,大可以走人。
从来没有见过主将如此愤怒的沃尔夫被吓呆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在努曼 面前簌簌发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番急风暴雨般的痛骂后。知道分寸的努曼将声音放柔,对沃尔夫细细讲解 了农民与军队鱼与水般的亲密关系。
他着重的强调,农民是军队保持战斗力的最大保障,如果没有农民的支持, 饥饿的军队将失去战斗力。
“可以用枪的吗?”沃尔夫有些抵触情绪。
努曼只得再耐心的解释,如果这支军队到处抢掠的话,很快就会臭名远扬, 那么军队所到之地,附近的农民肯定闻风而逃。
“可是粮食问题总要解决啊?”沃尔夫还是不服。
“可以用钱换啊。”
沃尔夫无话可说。
努曼亲自接见了被捕到军营的农民兄弟,和蔼可亲的安慰他们,并交给他们 一些从人类军营中抢来的财物。
农民受宠若惊,因为就算是他们的爹娘老子,也从没对他们这么好过。
他们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努力的种植粮食,并将以最便宜的价格买给努曼 大人。
“对了,努曼大人的这支军队叫什么名字啊?”一名农民好奇地问道。
努曼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笑道:“就叫我们南部联 合军吧,因为我们将联合南部所有被欺压的百姓,赶走暴虐的统治者。”
由于在南部的方言中,南部的发音与努曼两字极为接近,这名有些耳背的农 民自以为是的称呼这支军队为努曼联合军。当努曼联合军的大名在南部四处传送 的时候,努曼已无力改正,只能将错就错地这样叫下去。
由于努曼出色的战绩,努曼联合军的名声在南部响彻了天,就算在部队休整 期间,仍有大量的人马依附而来,当军队壮大到近二十万时,努曼知道,他已经 有实力与政府军正面作战了。
经过三个月的调整和训练,努曼联合军的实力已今非昔比。努曼结合各种族 的特点,发明了种种独特的战法,这支联合部队真正地达到了兽尽其用。
目睹联合军的坐大,吐谷浑坐立不安,他以南部总督的名义,向南部所有城 市的驻军发布征集令,务必将联合军剿除。
南部各省的军队蜂拥而来,齐齐聚到吐谷浑的身边。
非人类种族的叛乱显然不是旁普、摭兰两省的事情,事上。在南部各处,揭 竿而起的义军比比皆是。当然,两省是灾区。—支由南部七省组成的强大军队很 快就建立起来,七位督提议,请出大汉帝国的功勋名将,退役将军左川策作为部 大军的统帅。
吐谷浑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对军事一窍不通,于是答应了众人的请 求。
左川策曾是西征军的总督,因受到左相李济世的排挤无奈退役,快快回到南 部的老家养老。在众人的诚意邀请下,心灰意冷的左川策的胸中重新燃起了热火。
努曼深知对手的厉害,在得知左川策成为南部大军的统帅后,他曾经有过放 弃的念头。
他把自己关在房中苦苦思索,所有的属下统统不接见。
众属下惊疑不定,最后派秘书阿蛇借故闯过努曼的房间。
阿蛇被自己的所见吓了一大跳,在众人面前永远保持平埃容的努曼将军大人 此时变得双目内凹,头发凌乱。
将军大人,你怎么啦?“
“是左川策啊,是左川策啊。”努曼像个白痴一样喃喃自语,根本是所答非 所问。
阿蛇心痛的将努曼揽进自己的怀中,用自己柔软的乳房紧贴着努曼的脸颊。 而努曼将军大人则像一个孩子似的在阿蛇的怀中睡着了。
阿蛇曾想借机占有努曼将军的肉体,满足一个女人的虚荣心。可是最终她还 是放弃了,趁人之危不是阿蛇的作风。
努曼在阿蛇的怀中觉醒来后,不知从哪里获得了力量,重新变得神采奕奕。
这次零距离的接触成为二人的共同秘密,在以后联合军遭到的数次危机时, 阿蛇的怀抱就成为努曼逃避的港湾,而醒来后的努曼总是会精神大震。
关于阿蛇与努曼已有肉体关系的谣传显然是不负责任的,不过这也难怪,像 阿蛇与努曼这种奇特的关系,当然不是那些没有文化的半兽人所能理解的。
在阿蛇怀中得到大量的努曼为将要到来的大战动的精心地做着准备,他知道 南部军正在整合,短时间内无法出线,于是他趁此空当,派兵占据了几处高产的 铁矿,希望能以铁矿换取联合军所需的粮食、军械。
联合军疯狂的挖着铁矿,每个人都干得极为卖力,只有熊族表示不满。
“还要挖矿啊,我们不是军人吗?”
“挖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放着好好的仗不打,却偏偏来挖什么矿,努曼大 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啊?”
面对熊族的怨言,努曼只能保持沉默,说实话,他也无从辩驳。
铁矿是南部唯一的特产,也是最值钱的,可是挖出来的铁矿如何交易却是— 个大问题。
就在这时,—位神秘人物的出现解决了努曼的大难题,努曼显然也对此人的 出现期盼已久。
这位神秘人物答应统统买下努曼的矿石,并许以丰厚的价钱。此人说到做到, 当铁矿被运到指定的区域后大量的金币交到了努曼的手中。
努曼对此人的背景闭口不言,然而所有的人都可以想到,除了格里斯国,没 有人有这么大的手笔。
格里斯国对南部的铁矿早已垂涎三尺,然而在联合军没有成立之前,他们显 然找不到卖主。
与联合军的交易大大减轻了格里斯国的铁矿危机,而对联合军的支持,也符 合格里斯国的立国方针,他们当然希望南部能脱离大汉国的统治。
看到金光闪闪的金币后,熊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他们闭上臭嘴,拼命地干 活以赢得努曼将军大人的原谅。
联合军以惊人的速度开挖铁矿,他们在一个月中的产量,几乎等于以前整个 南部半年所得。
努曼深知左川策绝不会给他留出太多的时间,他命令军队以最大的能力生产 铁矿,以期获得最多的资金。
左川策当然明白铁矿对联合军的重要性,他以最快的时间整合了部队,在他 人主南部政府军—个月后,向旁普省最大的大熊矿区发动了进攻。
大熊矿区是旁普省最重要的矿区,这个矿区有南部最优质、最丰富的铁矿, 占领了这个矿区,意味着政府军扼住了联合军的咽喉。
努曼早已知道左川策会兵指大熊矿区,早有准备的他在通往矿区的必经之路 埋伏了大队人马,希望再送给政府军一个口袋。
然而左川策绝非草包,他派出一支部队为诱饵,装出一副大举进攻大熊矿区 的姿态,牢牢地牵扯住努曼的主力部队,而另外两支万人骑兵团却通过一条秘密 的小路,悄然来到矿区。
大熊矿区的联合军仓促应战,结果在政府军井然有序的进攻下败下阵来。
然而出乎左川策的意料,联合军并没有兵败如山倒,他们顽强的与政府军展 开战斗,大有全部战死也不后退的决心。
战斗在矿区的各处展开,手中只有采矿工具的联合军处处不占上风,但他们 勇气却令政府军心怯,一些联合军战士就算身负重伤,也决不后退半步,一些人 就算被斩去了双手,仍然可以飞腿伤敌。
左川策对联合军的勇猛作风大感惊讶,就他所知,非人类种解队在顺利时会 兴奋异常,士气高涨,一旦落了下风,往往会作鸟兽散,这次联合军的表现太令 人意外了。
矿区的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矿区的联合军大多战死,一些坚持战斗的也呈 半死状态。当然,政府军也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左川策担心这些联合军是在拖延时间,以等到主力来援,他果断下令政府军 退出战场,既然偷袭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大可不必与敌人纠缠。
政府军退出矿区后,残存的联合军战士几乎同时倒在地上,有些人再也没有 站起来。
当得到消息的联合军主力部队前来增援时,矿区几乎找不到—个活人。
左川策后来听说,矿区的联合军之所以作战超级勇猛,是因为努曼恰好就在 矿区,联合军为了保护努曼,才与政府军拼死战斗。
得到这条消息的左川策大感后悔,如果当时再坚持一下的话,南部的历史将 会改写。
这次战斗让两名对手充分的意识到对方的分量,作为战场新兵,努曼还有很 多东西要向左川策这位前辈讨教。而对左川策而言,联合军对努曼的忠心令人恐 惧,凭着这种可怕的信念,努曼将军将大有作为。
大熊矿区之战,是努曼遇到铁不真之前最大的失利,之后,在与左川策乃至 南部的其余将领的数年作战中,努曼再也没有这样的惨败。
左川策与努曼的对决,拉开了南部大时代的序幕。
第五十九章左马之约在大熊矿区之战尝到甜头的左川策加紧了对各大矿区的 收复,经过三个月的战斗,他完全收复了所有失落的矿区。
不过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政府军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效的抵抗,左川策虽 然对战果表示满意,然而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
果然,当政府军在被占领的矿区沾沾自喜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努曼联 合军进攻旁普省城加林城。
加林城是旁普城最重要的城市,亦是南部行政中心,加林城的陷落,将会沉 重的打击政府军的士气。
由于担心在矿区受到如大熊矿区一样的抵抗,左川策几乎带走了十分之八的 部队。如今留守加林城的部队,人数不足二万人。
左川策非常怀疑这条消息的可靠性,因为他在旁普省各处都留下眼线,如果 努曼真想进攻加林城的话,最起码要聚集十万大军,而十万部队的行军,是绝不 可能被忽略的。
然而吐谷浑被这条传言吓昏了头。他在一天之中,向左川策发出了十几条回 城的命令,传令的士兵在大路上络绎不绝。无奈的左川策只好留下少许部队守住 矿区,亲自率领大军回援加林城。
努曼果然是虚晃一枪,他虽然没有骗过左川策,却骗过了吐谷浑。左川策的 大军刚走,联合军就再次进入矿区,左川策的留守部队,成了努曼联合军的开胃 点心。
行军半途时,左川策得到了矿区重新陷落的消息,进退两难的左川策一边大 骂吐谷浑的无能,一边加紧制订重新收复矿区的计划。
努曼的部下却对努曼的举动牢骚满腹。
“占领矿区有什么用啊,战争已经开始,我们根本没有时间挖矿啊。”阿古 秀怨气连天。
“有没有搞错啊,不停止的跑上三个月,跑得卵子都快掉了,居然还是回到 这个破矿区。”沃尔夫推波助澜。
冷静的老杰克道:“主将的举动一定有他的深意吧。”
那一天,努曼心情极好,他笑吟吟地道:“这几天大家辛苦了。不过值得高 兴的是,我的一种预感成为了现实,对这场战争,我有把握赢下来了。”
“什么预感啊?”阿古秀道:“为了证实无所谓的预感,不必这样辛苦大家 吧。”
努曼道:“左川策虽然是政府军的统帅,可是我一直怀疑,他是否拥有对军 队的绝对指挥权,现在看来,吐谷浑果然操纵着一切。这样就好办了,我们的战 略员很难诈骗过左川策,然而只要能骗过吐谷浑,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对这种深奥的话题,阿古秀与沃尔夫根本无法理解,只有老杰克欣喜的道: “啊,这么说来,我们的对手其实是无能的吐谷浑啊。”
阿古秀道:“不管怎么样都好,反正快点弄几场仗打打吧,我的手下都闲得 发慌了。
“还怕没有仗打吗?”努曼兴奋地挥手,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道:“阿古秀、 沃尔夫,你们务必在十天之内赶里。”
“水柳城,这是什么地方啊?”
阿古秀的惊讶是有道理的,水柳城是旁普省一个偏远的小城,属于人类的居 住区。它远离大路,更不是矿区,无论从军事价值还是经济价值而言,都几乎等 于零。
“呵呵,我知道主将的想法了,他想让我们为他抢几名人类美女呢。”沃尔 夫的脑袋变得灵光起来。
水柳城以出产美女著称于南部,努曼既然想攻下这里,无疑是为了那些漂亮 的人类美女了。
“什么啊,吐谷浑的宠姬玛娜是水柳城的人啊,如果我们向这里进攻,玛娜 一定会慌了神吧。”努曼急忙解释道。
老杰克大笑道:“那是当然,玛娜的父母、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都还 留在水柳城呢,呵呵,一旦我们向水柳城摆出进攻姿态,玛娜一定会向吐谷挥大 吹枕头风吧。”
“我明白主将的用意了。”沃条夫今天的脑袋像是特别好使,他模仿女人的 腔调道:“老公,快派兵去水柳城吧,人家的父母、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 都还在那里呢,如果他们被害了,人家绝不饶你,一辈子不跟你上床。”
众人哈哈大笑,努曼道:“阿古秀、沃尔夫,你们分兵前进,务必在十天内 到达水柳城郊。记住,左川策不是简单角色,所以你们必须在夜晚行军,白天休 息,绝不能让左川策发现你们的行踪。”
沃尔夫将胸脯拍得当当响,道:“放心吧,我们熊族的行动是最隐秘的,现 在我只担心那些巨人族啊,他们那么大的身体,又怎样隐藏呢?”
阿古秀恼火地道:“少替我们担心了,如果因我们巨人族被发现而导致行动 失败的话,我阿古秀愿负全责。”
眼看两个人又要争吵起来,努曼赶紧劝架,好不容易,二人才满脸愠色地走 了。
努曼在矿区停了三天,在将最后一批铁矿运走后,果断地离开了矿区。
他四处放出风声,说要进攻水柳城,准备大肆捕掠那里的人类美女。
风声传到了左川策的耳朵里,他指着地图上水柳城的位置,不停地冷笑: “有没有搞错,这里也值得进攻吗,努曼的脑袋是不是坏了!”
脑袋真正坏掉的是吐谷浑,联合军进攻水柳城的谣言让他坐立不安。不出努 曼所料,玛娜果然大撒娇嗔,以不让上床作为威胁,逼迫老公向左川策下令进兵 水柳城。
当吐谷浑的命令送达左川策的面前时,左川策气得差点吐血。
左川策的副官劝道:“将军,不必这么生气啊,反正我们都是打工仔,老板 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好了。”
“吐谷浑难道是猪吗,就算是猪也不会这么笨嘛。”左川策犹不解气的道: “努曼分明是想牵着我们鼻子走啊,我敢打赌,努曼一定在水柳城附近设下了重 兵。”
侦察的结果是,不出左川策所料,在通往水柳城的路上,果然发现了熊族军 团的身影。
熊族军团刚刚上路时,还牢记着努曼的吩咐,白天休息,晚上赶路,不过两 天下来,熊族士兵就开始叫苦连天。
“晚上休息是天神的旨意啊,也是我们熊族优良的传统,努曼大人凭什么让 我们改掉这个良好的传统呢?”被时差折磨得双耶嗵红的熊族士兵这样向沃尔夫 抱怨道。
“沃尔夫大人,白天根本没有办法睡觉啊,那么好的阳光不去晒晒的话,不 是太可惜了吗?”
“沃尔夫大人,我们真困啊。”
“沃尔夫大人,我们不干了。”
沃尔夫被吵得六神无主,同时,他自己也被这时差弄得精神萎靡。
“算了,只要我们小心一点,白天赶路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沃尔夫大人万岁。”
“沃尔夫我爱你,我把妹妹嫁给你。”
沃尔夫的英明决定引来熊族的一阵欢呼,努曼的命令在这里成了一纸空文。
水柳城出现熊族的消息让左川策精神大震,看着地图,左川策露出了笑容, 一个完美的作战方案已确定下来,他决定给水柳城的联合军以痛击。既然吐谷浑 和努曼都想让他去水柳城,他没有理由让他们失望。
左川策的大军连夜起程,悄悄地跟在熊族兵团的身后,熊族兵团茫然不知, 仍然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他们早已将努曼不暴露行踪的命令抛之脑后。
与此同时,吐谷浑正搂着玛娜呼呼大睡,为了感激老公派兵水柳城之举,玛 娜今晚使出浑身解数,让吐谷浑通体舒泰,飘飘欲仙。
然而吐谷浑的好梦很快就被打断了,一名惊慌失措的将领不顾禁令,闯进了 吐谷浑的房间。
吐谷泽还没有来得及痛骂属下的无礼,就被属下带来的消息惊呆了——努曼 大军已兵临城下。
吐谷浑急忙来到城头,他看到城下旗帜飘飘,不计其数的半兽人将加林城围 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奇形怪状的家伙放肆的狂喊乱叫,喝令吐谷浑开城投降。
吐谷浑吓得魂不附体,大骂玛娜美色误国。他的副官风战冷漠的提醒他,大 权掌握在吐谷浑的手中,如果不是他胡乱指挥,绝不会导致目前这种兵临城下的 局面。
吐谷浑惊讶副官风战的态度,风战却再不理他,只是抱臂冷笑。
吐谷浑下令士兵拼死守城,却没有得到响应。风战再次提醒他,士兵们已有 三个月没有拿到军饷,他们不可能为吐谷浑免费工作。
吐谷浑大骂风战是努曼的奸细,声色俱厉的命令风战执行命令,并声言要砍 掉他的头。
吐谷挥的态度激起了士兵们的愤怒,他们围在风战的身边,愤怒的与吐谷浑 对视。
面对群情激奋,吐谷浑只能妥协,他答应等努曼退兵后,将补齐士兵的军饷。
然而没有人再相信他了,吐谷浑刻薄的为人,士兵们心知肚明,此人反复无 常,愚蠢透顶,一旦等到危机过去,他绝不会掏出一个铜币。
一名万骑长忽然挥刀砍掉了吐谷浑的脑袋,并大声宣布,自己将向吐谷浑的 副官风战效忠,并倡议由风战取代吐谷浑的位置。
万骑长的倡议得到士兵们的一致拥护,黄?加身的风战本来只是想为士兵讨 —个说法,想不到却意外的黄袍加身。
在风战的指挥下,士兵们坚守岗位,严防努曼大军攻城,而吐谷浑的尸体则 连同刚刚从总督府抓来的玛娜,一起被抛下城去。
据说,努曼看到吐谷浑的尸体时,有些伤感说道:“再也没有人帮我了。”
联合军第一次攻城作战很快展开,为了抢在左川策大军回城前攻下加林城, 联合军战士无不拼死战斗。
以豹族战士为主的攻城兵团利用自己灵活的身体攀上云梯,而狼族弓箭手则 以自己精准的射击替守城士兵点名。
虽然加林城的士兵英勇反击,奈何敌我双方的数量相差太大,而加林城又因 吐谷浑克扣筑城军费而年久失修,在联合军强大的冲击下,加林城一面城墙轰然 倒塌,很多人类士兵和豹族战士成为牺牲品。
吐谷浑以自己独有的方式,总算杀害了一些联合军的士兵。
城墙被打开—个缺口后,刚才还在拼命攻城的豹族战士此时骑上战马,蜂拥 著冲进城中,疯狂地屠杀胆敢反抗的士兵。
胆小的狼族战士此时也是勇气倍增,他们一边小心翼翼的跟在豹族战士的身 后,一边大声呼喊着:“杀啊,冲啊!”
狼族战士造出的声势让加林城的士兵深感绝望,他们纷纷穿城而过,将加林 城丢给了努曼联合军。
勇猛得过了头的豹族士兵一直追出了加林城,任凭努曼大声呼叫,仍是一味 地猛冲。
无可奈何的努曼只能放弃到手的加林城,他下令全体的将士跟随豹族骑兵团 出城追敌。
望着好不容易攻下的加林城,努曼只能报以—声叹息:“这些半兽人啊。”
不过事后证明,悍勇的豹族战士无意中救了努曼的性命。因为在努曼无奈放 弃加林城不久后,来自帝都的征讨逆军无声无息的到达加林城下,如果努曼还在 城中必将被团团包围。
这支征讨逆军是帝都向南部派出的第一支军队,主将是大汉名将,曾任东征 军副总督的马歇将军。
马歇将军入城后不久,左川策大军也急急赶来,他们在半路上听到了加林城 被围的消息,慌忙星夜兼程回兵救援。
不得不提的是,左川策在追击熊族兵团时,忽然发现失去了熊族兵团的身影。
这当然不是熊族兵团发现了左川策大军从而故布疑阵,这些智商不高的家伙 不可能有这么高明的战略,事实是,熊族兵团迷路了。
他们找不到前往水柳城的道路,甚至连方向都弄错了,按照正确道路追击熊 族兵团的左川策当然失去了目标。
左川策行军一生,从来没有遇到过不识路的军队,这个意外的小插曲导致了 左川策大军损失惨重。
在临近水柳城时,左川策得到了加林城被围的消息,惊慌的左川策急忙下令 回城解围。
他此时才真正了解努曼这位对手,这位半路出家的军事领袖竟是一位不世出 的军事天才,自己根本是上了努曼的当。
左川策仓促改变决定的做法犯了兵家大忌,得到左川策退兵的消息,早已埋 伏在水柳城附近的巨人族兵团起兵追赶,而无心恋战的左川策大军只能且战且走, 损失惨重。
反应永远慢半拍的熊族兵团此时终于找对了路,当他们忽然出现在左川策大 军的侧翼时,左川策不得不惊呼努曼的高明。
然而熊族兵团却茫然望着前方匆匆逃亡的左川策大军。
黑夜中,他们看不清对方的军服。
“这是哪里来的部队啊?”
“他们在干什么?”
“似乎是在拼命赶路的样子,看到我们也不理,如果是友军的话,也太没有 礼貌了。”
幸好有个熊人看见了紧随在后的巨人族的身影,他大叫道:“巨人族老兄在 追赶他们呢,这些人是人类部队。”
熊族轰然冲向了左川策,将左川策大军的队形几乎冲散。好在左川策指挥有 方,除了少量的部队被截下来后,大多数的部队夺路而逃。
熊族顾不上追击左川策,只顾得厮杀那些被截留下来的人类部队。
“投降不杀,啊,你放下刀干嘛,杀!”
“喂,不是说投降不杀的吗?”
“嘿嘿,不骗你,你_ 又怎会放下刀啊,比熊族还笨,该杀。”
“你们耍无赖啊。”
熊族虽然以蠢笨著称于世,有时候也会耍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小聪明。
在巨人族和熊族的前后夹攻下,这些被截留下来的人类军队很快被杀得精光。
熊族吸取了上次自相残杀的教训,努力避免与巨人族对杀。他们互相提醒道 :“不要再犯上次的错误了,再那样的话就难看了。”
“是啊,我们熊族再笨,也不至于敌友不分吧。”
两支大军平安无事地会师后,巨人族深感惊讶,阿古秀道:。熊族也知道分 清敌我了吗,真是难得。“
沃尔夫得意的道:“熊族本来就不笨嘛。”
阿古秀忽然哈哈大笑,道:“我终于明白努曼将军的战略了,真是高明啊, 高明得不得了。”
沃尔夫满头雾水道:“是我们在勇敢作战啊,关努曼大人屁事。”
阿古秀忍住肚痛,道:“努曼大人早已知道你们熊族根本不可能隐秘的到达 这里,所以才特意派你们来的,结果你们果然行事不密,将左川策引过来了。不 过这样一来,努曼大人就可以从容的进攻加林城了。”
沃尔夫羞得脸色通红,好在他脸皮太黑,也不怕别人看出来。
“他奶奶的努曼大人,居然利用我们熊族的愚蠢,制定战略啊。”说到最后, 沃尔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无法肯定努曼派出熊族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引诱左川策,因为当事后努 曼被问及此事,他死活也不承认阿古秀的观点。
离开加林城后,努曼沿途攻下了加林城四周的几座小城市,联合军行军速度 惊人,曾创下一夜间攻克三座城市的记录。
在加林城中,努曼发现了大数的马匹,这本来是政府军骑兵的后备马匹。如 今被努曼统统掳走。
努曼对骑兵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这从他对豹族骑兵团屡次重用,就可见一 斑。
有人因此怀疑,努曼之所以调走巨人族与熊族,而只以豹族参加攻克加林城, 就是想避免因巨人族与熊族的存在而拖慢行军的速度。
因为攻城作战情况多变,一旦发生变故,行动快速的豹族骑兵团可以立刻离 开战场。
努曼除了将大量的马匹补充给豹族骑兵团外,他还有一个重要的构想。那就 是组建狼族弓骑兵。
狼族虽然不是一支具有良好心理素质的部队,但他们都是天生的神射手,一 名狼族战上几乎不用训练,就可以掌握精准的射击技术。
考虑到狼族怕打仗的心理,让他们骑着马匹射箭,会使他们有相当的安全感。 毕竟只要遇到危险,狼族可以借助马匹快速离开战场。
努曼的想法得到了狼族首领贝塔的衷心拥护,他一直为自己部下的胆怯行为 感到头痛。当然,在危险来临时,他跑得比谁都快。
让狼族骑上马匹作战,的确是很好的想法,随着安全感的提高,狼族可以给 予兄弟部队最大限度的支持。
除了着手对狼族弓骑兵的建设,努曼还在军中掀起了一阵提高战斗力的高潮。 努曼充分放权,让大家自想办法,看看有什么高招,可以提高各自兵团的战斗力。
巨人族在阿古秀的带领下,开始认真讨论。有人认为,他们手中的巨斧虽然 是传统的武器,然而这种武器就算是对巨人而言,也显得有些沉重,并且巨斧的 攻击范围太近,有没有一种武器。能够让他们更加趁手呢?
立刻有巨人提出,可以打造一些长杆的巨戟,巨戟这种武器的分量比巨斧略 轻,然而其攻击范围却与巨斧不可同日而语。
努曼对这种提议非常感兴趣,军中有的是铁矿,而巨人们又是天生的铁匠。
资深铁匠阿古秀亲自动手。打造了第一把大铁戟。这种威猛的武器立刻受到 巨人族的喜爱,热情高涨的阿古秀不分昼夜的工作,打造出大批的铁戟。
熊族对巨人的大铁戟极为眼热,他们纷纷抛掉手中的木棒,找到努曼,强烈 请求更换兵器。
努曼让他们自己想想适合用什么样的武器,结果这个简单的题目却难倒了熊 族,经过三天三夜的集体商议,他们居然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动脑筋太麻烦了, 还是用他们的大木棒吧。
这件事让联合军的其他种族笑痛了肚皮,巨人族道:“这些熊族真比猪还笨 啊。”
豹族的则不同意巨人族的看法,他们道:“请不要污辱猪。”
不过努曼却让苦恼的熊族惊喜,他拿出一个刚刚打造出来的古怪兵器,笑着 问沃尔夫喜不喜欢。
“这是什么啊。铁棒子上加一把刀,太难看了吧。”
的确,在亚里亚大陆,万的式样只有一种,就是骑兵用的马刀,努曼手中的 这把大刀可以说是空前的。
“这在我们那里叫做朴刀,是古人喜欢用的一种兵器。”努曼笑吟吟地道。
“朴刀是什么玩艺儿,古人又是什么人?”
努曼当时的神情有些古怪,他嘿嘿笑了笑,道:“这些事情说了你也不懂, 你只说喜不喜欢这把大刀吧?”
沃尔夫试着舞动了两下,惊喜的道:“太好了,我喜欢这种武器。虽然我一 直比较喜欢咬断敌人的脖子,可是试着劈开敌人的脑袋也不错嘛。”
而努曼的另一个建议更让熊族开心,他将熊族兵团改为熊族大刀队。
这个威风的名头让熊族战士笑得几天都合不拢嘴,逢人就道:“猜猜我们兵 团的名字是什么?”
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为了不至于得罪这些脑子简单、粗暴无礼的家伙,大家 往往胡猜一气,等到熊族士兵说出答案时才作满脸惊讶羡慕状。
熊族大刀队的出现在亚里亚大陆是个创举,在以后的作战中,熊族凭着这把 威风凛凛的大刀,成为人类士兵最头痛的角色。
资深铁匠阿古秀因此大发感慨,道:“我会打造所有的武器,可是努曼大人 发明的大刀真是了不起啊,他不但是军事上的天才,更是兵器制造的天才。”
看到巨人族和熊族热火朝天的改换兵器,颇有个性的豹族嗤之以鼻,他们认 为轻便的马刀非常适合他们,他们没有更换武器的必要。
他们认为,只要把马术练得精熟,就足够杀敌所用。
看到这种场景,阿蛇有些坐不住了,她跑到蛇族男子那里。大声嚷嚷道: “大家都在拼命想办法作战呢,你们都在干什么呢?每天就知道烧锅做饭。”
在阿蛇的训斥下,蛇族男子默默无言,传统的弱势地位让他们连发言的勇气 也没有,更不必说提出自己的想法了。
在阿蛇的催促下。一位蛇族男子总算开口道:“我们有什么办法可想呢,我 们拿不动大刀,也拉不开弓箭,我们也不敢骑马。”
“是啊,连马都瞧不起我们呢。”另一名蛇族男子附和道。
“亏你们说得出口,在别的种族,男子都是顶梁柱,看看我们蛇族,我们的 男子都在干什么啊。”
“阿蛇小姐,你不要逼我们了,我们还是烧锅吧,这种工作我们比较熟。”
阿蛇气得掉头就走,回到房中大哭一场。
努曼等阿蛇哭完后,慢吞吞的道:“阿蛇,我想让蛇族抽调人手,组织一支 侦察队,你看怎么样呢?”
阿蛇惊喜地道:“你认为我们行吗?”
“当然,蛇族是最敏感的种族,他们对探听消息肯定很拿手,再说。人类也 往往不太注意蛇族。”
在人类进入南部前漫长的岁月中,蛇族男子无时不刻不在提防异族的入侵, 为了避免成为熊族、豹族等强悍种族的口粮,他们练就了发达的视觉器官和感觉 器官,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他们敏锐的觉察。
让蛇族充当哨兵是个不错的主意,当阿蛇飞奔着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同族时, 蛇族男子因为受到主将的赏识而欣喜若狂,结果当日的午餐口味极为糟糕,熊族 的怒吼声在营地响了一整天。
在努曼加紧练兵的同时,在加林城会师的左川策与马歇将军的两只大手握在 了一起,东征军与西征军的将领,难得毫无成见的相视而笑。
吐谷浑的死亡让左川策松了口气,从现在开始,他再不必受窝囊气了。
左川策与马歇彻夜商谈,做出了三大决定,被后世称为左马之约。这三条决 定对整个南部形势影响深远,是非功过,就算是史学家都常常争论不休。
左马之约的第一条就是,将所有城市中的半兽人与巨人驱逐出城,避免他们 在联合军攻城时充当内应。
其二,将所有居住城外的人类农民迁进城中,以断绝联合军的粮食供应,至 于政府军的军粮,则由南部以外地区的城市供给。
其三,由左川策率领部分军队,先对南部其余的义军进行清剿,造成联合军 孤掌难鸣的局面。
后世对左马之约争论最多的,是其中的第一条与第二条。
将非人类种族驱除出城,固然可以防止这些人充当联合军的奸细,但是这样 做,等于视整个南部的非人族种族为敌,这些非人类种族被赶出城后,唯一的选 择就是加入联合军。
大多数史学家认为,南部的叛乱之所以成为大汉国最重大的同题,左马之约 的第一条可以说是根本原因。
也有人认为,虽然非人类种族被赶出城市使得联合军军力大增,但同时也给 联合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毕竟只有少数人可以参加战斗,大部分的人都是老弱 妇孺,而努曼为了避免失去兽心,显然又不能对这些人置之不理。
对左马之约的第二条,几乎所有的史学家都持反对意见。
人类农民进城,固然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断绝联合军的粮食供应,但政府为了 养活这些无事可干的农民,也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
左马之约的第二条可谓一把双刃剑,既伤害了联合军,也伤害了南部政府。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农民成为政府军的大包袱,使得政府军的粮食供应时时 处于紧张状态。
左马之约出台后,南部各省的荒野上出现了大量的非人类种族。这些人被赶 离家园时,只带了随身的衣物,当南部的冬天来临时,有很多人冻死在荒野中。
联合军的驻地洛桑每天都会涌来大量的难民,他们哭哭啼啼,悲悲切切,恳 求努曼收留他们。
面对这些难民,努曼无法拒绝,几乎难民的所有请求他都答应下来。
本来军容整肃的军营,因为难民的到来而变得乱七八糟,士兵们的军粮常常 被偷走,晒在外面的军衣更是常常不翼而飞。
阿蛇是—个极富同情心的蛇女,她细心的照料难民,每天忙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蛇,我快饿死了,快点弄些吃的吧。”
“好的,我马上来。”
“阿蛇,我的孩子病了,求求你,给我弄些药来吧。”
“我立刻去请军医。”
然而阿蛇找到军医时,军医却对她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对不起,阿蛇小 姐,现在就算努曼将军得了感冒,我也只能建议他洗个热水澡。”
当阿蛇找到蛇人,希望能弄些吃的时,蛇人这样告诉她:“还有一些树皮, 如果他们需要的话。”
“难道一点吃的都没有了吗?”
“是的,阿蛇小姐。就算努曼大人来了,我也只能请他吃树皮。”
“昨天好像还剩下一些野菜呢。”
“别提那些野菜了,那些该死的难民小孩简直个个都是贼。”
阿蛇对厨房进行了仔细的搜索,最后只能失望而归,无计可施的她只能去找 努曼大人。
路过巨人族的营地时,阿蛇听到巨人们纷纷在帐篷中大骂。奇怪的是,却没 有人走出帐篷。
“发生了什么事?”阿蛇问一名巨人族哨兵。
“呵呵,他们的内裤被偷走了。”巨人族哨兵幸灾乐祸的道:“我早就告诉 过他们,要保管好自己的衣物,从难民到来后,我就再也没让内裤离开我的身体。”
他说的是事实,因为一阵阵酸臭正从他的身上不断的散发出来。
“连内裤也有人偷吗?”
“因为那是我们巨人所穿的内裤啊。”巨人放哨兵俯视着阿蛇,笑道:“对 于那些狼族、蛇族、豹族的难民来说,我们的内裤完全可以作为衬衣。”
“简直是乱成一锅粥啊。”阿蛇大发感慨走到努曼的房问时,她听到了沃尔 夫的大嗓门,“将这些该死的难民统统赶走吧,他妈的,他们居然敢份我们熊族 的东西。”
“你们被偷走了什么?”这是阿古秀的声音。
“牛皮带。”沃尔夫道:“你要知道牛皮带是我们熊族的标志。”
“你应该看好那些牛皮带的。”阿古秀道:“在这种时候,谁还敢把这种可 以吃的东西拿出来呢。”
“那些家伙可是趁我们睡觉的时候动手的啊,这种时候,谁敢把牛皮带这样 的东西挂出来呢。”
“这不算什么损失。”阿古秀有些幸灾乐祸的道:“没有了牛皮带,你们可 用草绳。”
“够了,阿古秀,现在我很想找人决斗,看来你很想大干一场吧。”
“说对了,沃尔夫,再不好好跟你打一架的话,相信到了明天,我连站立的 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二人双目怒视、一触即发的样子,努曼只好表态,道:“算了吧,大家 都是自己人。”因为营养不良,努曼的声音很虚弱。
“可是这种局面不能再持续下去了啊。”贝塔小心翼翼地道:“努曼大人, 你必须想想办法。”
“我正在想啊。”努曼敲着自己的脑袋,因为难民的问题,他已经有好几天 没有睡过觉了。
“向政府军的粮仓麻里市进攻吧,如果不抢些粮食,这个该死的冬天根本没 法过了。”沃尔夫提议道。
“相信左川策和马歇的大军正在麻里等着我们呢。”努曼道:“这是他们的 毒计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这样下去,联合军会被这些难民拖垮的。”
“实在没有办法啊,只有过完这个冬天,才能鼓励难民开始耕作,最迟要到 夏季,我们的日子才能好过些。至于现在,我想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样下去,我们联合军根本挨不过这个冬天!”阿古秀与沃尔夫发了一通 火后,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差点与阿蛇撞了个满怀。
阿蛇走进房间,来到努曼的身边,她慢慢的解开自己的衣衫,道:“努曼大 人,你现在需要吗?”
努曼抬起头来,看着阿蛇娇嫩的乳房,笑了笑道:“不,阿蛇,现在我不需 要。”
“是吗?”阿蛇惊喜的道:“这么说,你已经想到办法啦?”
“老杰克已带着他的儿子小杰克去了安南国,相信十天之后,就会买来粮食 了。”努曼低声地道:“这件事不能让那两个大家伙知道。如果老杰克空手回来, 那两个大家伙一定会疯掉的。”
“是啊,那两个大家伙的脾气真不小呢。”阿蛇忍住笑声,心中对努曼充满 了敬意,联合军没有了努曼真的不行啊,也只有努曼,才能对那两个大家伙有震 慑的能力。
十天之后,老杰克与他的儿子小杰克终于回来了,他们洋洋得意,不可一世, 因为他们带来了将近一百车的粮食。
“不止这些,还有五百车的粮食正在起运呢。”老杰克神采飞扬的道:“有 我老杰克在,谁也不会挨饿的。”
沃尔夫笑得合不拢嘴,他拍着老杰克的肩膀,用讨好的神情道:“老杰克就 是老杰克啊,你是我永远的朋友,最可恶的是努曼大人,他居然一直把我们蒙在 鼓里。”
小杰克顾不得休息,带领豹族骑兵团奉命下山去迎接粮队。在离营地一百里 处,他们意外地遇到了左川策的一支万人骑兵团。
“不能让他们发现粮车。”小杰克咬牙切齿地道:“我们要将这些家伙引开。”
粮车很快就要到达,留给小杰克的时间已经不多,小杰克当机立断,向这支 万人骑兵团发动进攻。
人类骑兵团想不到会在这里受到攻击,一时间阵脚大乱,然而当他们发现对 方不足千人时,勇气大增,狂叫着向小杰克反击。
按照事先的计划,小杰克立刻后退,将政府军引向粮车相反的方向。
政府军紧追不舍,与豹族骑兵团在一块平原地区发生激烈的战斗。
当得到消息的努曼亲自率领大军前去增援时,人数不足千人的豹族骑兵团几 乎全军覆没。
看到联合军的大队人马,政府军立刻仓皇逃窜,沃尔夫的熊族兵团怒吼着追 了上去,终因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而放弃。
小杰克身负重伤,当他躺在努曼的怀中时,只说了这样一句话:“粮车没事 吧?”
努曼含泪点头,想伸手去关闭小杰克的眼帘却遭到拒绝。
“我还没有死呢,努曼大人。”小杰克委屈的道。
豹族骑兵团的失利让整个联合军营地陷入悲愤中,很多人围在努曼的房前, 情绪激动地请战,为豹族骑兵团报仇。
有感于士气可贵,努曼决定趁热打铁,端掉盘踞在营地周围的一支政府军。
这支政府军属于马歇将军统领,带队将领是督军马鲁。
按照马歇将军的计划,这支军队将负起监督联合军的动向之责。
由于这支军队的存在,联合军的行动完全在其监视之中,豹族骑兵团的失利, 正是拜这支军队所赐。
努曼早已想端掉这支部队。却因前期要处理难民问题而脱不开手。
如今联合军粮草问题已基本解决,而大家的士气又如此高涨。努曼觉得时机 已经成熟,向马鲁动手的时机到了。
马歇将军之所以敢把这支军队放在联合军营地的附近,一方面是马歇将军认 为,联合军只是游兵散勇,还没有能力吃掉一支正规军;另一方面,马歇将军所 率领的近十万征讨逆军就在马鲁督军的身后,一旦战事打响,马歇完全有时间进 行支援。
第六十章洛桑大捷大汉国历二九九年冬天的某日,奉命开拔的巨人队与狼族 兵团秘密从营地出发,他们的任务是绕过马鲁军,占领马鲁军身后十里处的一个 山口。
这个山口是联系马鲁军与马歇军的唯一通道,如果成功的扼住这个山口,就 可以将马歇军与马鲁军一分两断,努曼大军就可以从容收拾马鲁军的五万部队。
这场战斗对联合军而言是一个重大考验,问题的焦点有二,其一,巨人兵团 与狼族兵团能否成功地狙击马歇将军?其二,联合军能否吃下马鲁将军的五万精 锐?
自从联合军成立以来,他们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硬碰硬的战斗,稍微像样一 点的战斗就是攻克加林城之战,不过那一战加林城的守军只有二万多人,并且士 气低落,守将之间产生内扛。
而马鲁军却是来自帝都的精锐部队,努曼深知一支训练有索、经验丰富的正 规军和游兵散勇的区别。
然而努曼只能面对挑战,在马歇将军咄咄逼人的气势下。联合军不能退绢。
其实在人数上,联合军也占不到太多的优势,马歇将军所部与马鲁所部的人 数足有十五万人,而联合军号称二十万大军,其中却颇有水分。
首先,必须扣除人数近五千的蛇族,蛇族毫无战斗力可言,他们大多属于各 部队的伙头军。
其次,由于近日的粮食危机,食肠超大的巨人族与熊族大多出现了营养不良 的症状,他们强拖着病体来参加战斗,使得他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正如沃尔夫所言:“他奶奶的,老子现在连玩女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联合军面临的严重形势,迫使将士打起精神,全身心地投入这场必将十 分惨烈的战斗中。
巨人兵团分成两队,分别在前方开路和后方押阵,中间走的是狼族兵团。这 样做的目的是让狼族有些安全感,避免他们因出现突发事件而惊慌逃窜。
巨人族只有一万人,而狼族兵团却有三万人,人数的悬殊对比使巨人族的监 督责任重大。
在策划这个行动计划前,阿古秀与努曼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阿古秀非常不愿 意与狼族同时行动。
“老子不是保姆。”阿古秀大叫道:“让那些狼族见鬼去吧。”
狼族首领贝塔在努曼面前默默无言,当努曼问他是否可以保证狼族能坚持到 底的时候,贝塔这样回答道:“努曼大人,你也知道,那些家伙……”
然而努曼还是要求阿古秀必须执行命令,因为在狙击战中,弓箭手是主力, 没有狼族弓箭手,狙击任务根本无法完成。
由于努曼态度极为坚决,阿古秀只好接受成命,他满腹怨气的带着狼族兵团 同行,并且忠实地执行监督的任务。
当部队到达山谷时,谨慎而敏感的狼族兵团首先发现了山头的敌人。
“原来这里早有埋伏啊,我们撤退吧。”狼族旗兵团很快就产生了动摇。
阿古秀低声地呵斥着狼族兵团,并责令贝塔管教好自己的部队,他威胁狼族 道:“谁敢移动半步,就不要怪老子杀他全家。”
巨人们也纷纷威胁身边的狼族,有人说会强奸他们的姐妹妻女,有人说会捏 死他们的兄弟父子,总之,威胁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狼族被吓坏了,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
对于这处山谷地势的重要,马歇将军当然心知肚明,他派了将近五千人驻守 在山上,以防止联合军切断两支部队的联系。
巨人族小心翼翼的爬上山去,为了不发动声响,他们每人的嘴巴里都含了一 根树枝,不仅如此。在努曼的建议下,巨人族临行时还带了屁塞。
所谓屁塞,就是塞住屁股防止放屁的一种工具,巨人族因胃口太好,所吃的 食物又过杂,所以人人都有放屁的恶习。通常情况下,巨人族的营地是谁也不想 通过的,屁塞的发明,解决了这个困扰联合军其他种族士兵的大问题。
巨人族不出一声,不放一屁的接近了山顶,守卫山顶的士兵仍被蒙在鼓里。
当然,那天的天气也帮了巨人族很大的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就算是巨 人族也难以被发现。
当巨人族爬下山顶时,几名负责瞭望的人类士兵已脱离他们的岗位,正聚在 一起聊天解闷。
“真想下山抓几个女人上来玩玩啊,老实说,自从离开加林城后,我已有十 天没有闻到女人味了。”
“是啊,真不知马歇将军是怎么想的,将我们派到这处鸟不生蛋的鬼山谷, 我敢打赌,再过一百年,这里也不会有军队通过。”
阿古秀听在耳中,乐在心里,这些愚蠢的士兵足以与熊族相比。由此看来, 马歇将军固然英明,仍然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驻守这样重要的地方,怎么也该 派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吧。
随着一声怒吼,巨人族向人类士兵发动了进攻,那几名哨兵吓得目瞪口呆, 很快就被冲上来的巨人砍成肉泥。
被惊醒的士兵匆忙应战,他们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提着军刀,以一种近乎傲慢 的架势迎斗巨人族。
巨人们都被逗乐了,在生死关头。这些人类士兵还在乎什么尊严的问题。
巨人的新式武器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大铁戟抡动起来,身周一丈方圆的士兵 全都难逃劫数。
虽然阿古秀带上山的只有不到三千名巨人,然而从声势上来看,他们已远远 超过五千名人类士兵了。
阿古秀明白,他们的任务只是占领这座山头,而没有必要在这些士兵身上花 费力气。他命令巨人们用尽力气的大叫,以造成巨大的威慑力,只要人类士兵逃 跑,就算达到了目的。
惊慌失措的人类士兵果然四散而逃,巨人族站在原地大叫,目送着这些家伙 仓皇下山。
阿古秀立刻招呼狼族士兵上山,并打出一记蛇族制造的烟花。这等于告知努 曼,山头攻击任务已经完成。
当阿古秀打出烟花时,狼族忽然齐齐尖声大叫:“人类士兵来了。”
巨人们抬头望去,浩浩荡荡的人类军团正缓缓的向山谷处推进,队伍中处处 飘扬的大旗表明这是马歇的部队。
阿古秀惊讶的吐了吐舌头,咕喷道:“好险啊。”
可以说,联合军运气极好,他们的行动如果再慢上一点。马歇大军就会顺利 的通过山谷。
在得到马鲁与豹族骑兵团遭遇并打了一个胜仗后,经验丰富的马歇知道联合 军的报复行动很快就会展开。
他连夜起兵,意图与马鲁会合,山头上出现的联合军让他长叹了一口气: “努曼果然不简单啊。”
这条山谷两侧都是陡峭的高山,联合军占据的是右边的山头。左边的山峰直 插云霄,谁也无法上去,马歇军必然要从山谷中通过,这必将遭到山顶联合军的 打击。
大军在山脚停下,然后一支骑兵部队首先冲了出来,试图通过山谷。
阿古秀立刻命令狼族弓箭手投入战斗,远在山脚下的人类骑兵对狼族无法构 成威胁,狼族可以放心大胆的射出他们精准无比的箭。
巨人族也并不闲着,他们将手边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投下山谷,树干,大石, 乃至狼族士兵。
原来阿古秀将身边可以利用的东西抛光后,一不小心,将一名狼族士兵当作 巨石抱了起来,当这名狼族士兵在空中大叫的时候,阿古秀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过这名可怜士兵的命运已无法挽救。
狼族士兵惊俊无比地看着阿古秀,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无从解释的 阿古秀只能这样圆谎道:“我讨厌不干活的人。”
狼族士兵们被吓坏了,更加卖命的射击。
在密如暴雨的弓箭射击下,试图通过山谷的骑兵全都被射死,倒毙的马匹和 尸体,加上巨人抛下的巨石、树干堵住了山谷,马歇只能无奈的放弃强行突破的 意图,看来不将山顶的联合军拿下,他们无法通过山谷。
联合军历史上最惨烈的狙击战由此展开。
几十辆古怪的车子被推了出来,好奇的巨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人类在搞什么名堂啊?”
“他们将巨石搬来搬去,难道他们想用巨石砸我们吗?
真可笑啊,天神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将巨石抛到山顶吧。“
“他们把巨石放在车子上面了,人类的行为真古怪啊,我相信他们一定不知 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们扯动那根绳子了,人类的行为越来越古怪了。”
“啊。巨石被抛到了空中。”
“数十块巨石同时被抛到空中了,场面真壮观啊,不过,在这种紧要的关头, 他们搞这些名堂做什么呢?”
当巨石降临到巨人族的头顶时,巨人们才忽然发觉事情不妙。
“啊呀,不好,我们要被巨石打到了。”
巨石雨点般的落在山顶,不知所谓的巨人族遭到沉重打击。一名巨人被巨石 击中脑袋,脑袋当场开花。
还有几名巨人被砸中肩头、大腿、屁股,从此以后成为残疾人士。
这是巨人族首次遭遇人类的攻城利器,发石机,由于他们过于先知。所以受 到了沉重打击。
阿古秀慌忙命令狼放射箭,贝塔很无奈地道:“那是没有生命的投石机啊, 我们的弓箭又能拿它怎么样呢?”
投石机不停的将巨石抛到山顶,巨人和狼族东躲西藏,乱成一团,狼族身手 灵活,受损较少,巨人笨拙的身体可就很难逃避打击了。
这是巨人兵团自成立以后,损失最严重的一次,可怜的巨人惊恐的望着天空, 绝望的大叫着。
“左边有巨石落下来了。”
“不好,右边也有。”
“天神啊,为何我们巨人要有这么庞大的身体,求求你让我变成蚂蚁吧!”
看着骄傲的巨人族变成了怕死的胆小鬼,阿古秀心疼之余,心中更是怒火万 丈。
他冒着被巨石砸中的危险,勇敢地冲向山脚,大叫道:“向该死的投石机进 攻。”
被砸红眼的巨人族一涌而出,拼命的向山下奔跑,人类士兵们被吓坏了,他 们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巨人发起冲锋。
大地被巨人族沉重的身体震得微微发颤,巨人们咬牙切齿、双目血红,个个 面目狰狞。投石手拼命地拉动车上的绳子,试图更快的打出巨石,然而步长脚大 的巨人几步就冲下山来,如疯子一般冲进人群。
一群骑兵冲出,试图阻挠巨人族的行动,阿古秀大喝一声,竟将一匹战马挑 了起来,马上的骑兵有些神经错乱了,竟大叫道:“马上有人啊。”
他以为巨人族在开玩笑吗?
被挑落的战马砸进了人群中,马歇军一阵混乱。
几名巨人已抢到投石机旁,抡起大铁戟一顿乱砸,很快的。所有的投石机都 变成了一堆破烂。
这支征讨逆军终于亲眼见到了巨人族可怕的冲击力,由于长官们都在目瞪口 呆,从而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围攻。
看到投石机被统统砸毁,阿古秀抓住一名人类士兵的衣领。大叫道:“还有 没有投石机?”
“没有了,巨人先生,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阿古秀居然放过了他,命令巨人们撤退,临走前,他以教训的口吻对人类士 兵道:“打仗就是打仗,不要搞什么新鲜玩艺儿。”
被教训的那名士兵连连点头。
巨人族在阿古秀的带领下扬长而退,为了阻止人类士兵的追击,狼族弓箭手 急忙射箭,逼迫山脚下的部队后退。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厮杀声,努曼终于向马鲁发动进攻了。
听到友军被攻,征讨逆军向山顶发起了疯狂的进攻,他们手持大盾牌,挥舞 着铁剑,漫山遍野地向山顶冲来。
为了分散山顶联合军的攻击力,马歇将军果断的命令另一股部队突破山谷, 不惜以任何代价通过这里。
敌人的分兵行动让联合军手忙脚乱,巨人们忙着阻止突破山谷的部队,所以 大多将正面的战斗全交给了狼族。
由于人类的士兵太多,狼族的射击技术再好,还是有些幸运的人类士兵冲进 狼族中。
几名狼族被砍倒后,狼族军心大乱,有些人开始准备溜号。
贝塔虽然连声阻止,可是仍然有人转身后退。因为弓箭队出现了缺口,攻上 山来的征讨逆军越来越多。
狼族的心理几乎要崩溃了,他们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几乎无人向山下射出 弓箭。而巨人族忙于阻止突破山谷的部队,根本无法帮助他们。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狼族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排 熊族大刀队。
“让努曼大人猜中了,狼族果然后退了。”
“看来我们来得很及时啊。”
“努曼大人没有骗我们啊,这里果然有仗打啊。”
熊族大刀兵一边议论不休,一边挥刀向狼族士兵砍去。
“不要砍啊,是自己人。”被吓得止住脚步的狼族慌忙叫道。
“呵呵,砍的就是你们啊,我们是督战队,奉努曼大人的命令,谁敢后退就 砍谁。”
“天啦,努曼大人居然派这些家伙督战。”
和熊族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他们铁面无私,心狠手辣,以杀人为乐趣, 何况他们一向看不起狼族,所以,当他们手中握有生杀大权的话——狼族士兵不 敢想下去了,对于他们来说,面目狰狞的熊族比人类士兵要可怕得多。
“不要向后退啊,身后是熊族啊。”尝到苦头的狼族士兵好心的提醒着自己 的同伴。
“什么,是熊族那些可怕的家伙。”狼族士兵们吓得慌忙返回,后退的人流 就像遇到了一堵墙,齐齐转身。
散掉的阵形很快重新排列,在熊族明晃晃的大刀的震慑下,狼族士兵个个成 了勇士。
“熊族大哥们,快帮我们干掉山顶上的敌人啊。”贝塔向熊族求援道。
“不关我们的事啊。”一名熊族小头目笑呵呵的道:“我们的任务只是督战 而已。”
好在冲上山顶的人类士兵并不多,在狼族齐心协力的殊死努力下,征讨逆军 的这一波冲击总算失败了。
没有办法不卖力,因为后退也是死路一条。
没有了退路的狼族,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人类士兵身上。
“射死他们,这些该死的熊——啊,不,人类。”这句话几乎成了狼族的口 头禅。
当征讨逆军发动第二轮攻击时,他们惊奇地发现,他们的对手忽然变得出奇 强大起来。
狼族战士个个成了意志坚定、血战到底的勇士,就算人类士兵冲到了他们的 面前,他们也决不后退一步。
“哪里能后退啊,开玩笑,身后是熊族啊。”这是狼族士兵的共识。
看到狼族士兵不再后退,没有战斗任务的熊族大刀队反而觉得有些无聊起来。
“怎么一个人也不后退啊,真是的,我的大刀还没有杀过人呢。”
“好无聊啊,狼族一点也不给面子。”
“早知道这样清闲的话,就不报名参加督战队了。”
“算了,还是睡—会儿吧,看样子狼族再也不敢过来了。”
与督战队的熊族士兵相比,参与总攻的熊族却不可能这么清闲了。
在沃尔夫的一再坚持下,熊族击败了豹族的竞争,赢得了突击队的任务。
开战前,沃尔夫做了如下动员:“熊族们,为我们正名的时候到了,我们曾 被看成了最愚蠢的种族,是只会吃饭不干活的种族,但是,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熊族大刀队齐声合呼。
“我们熊族只配打扫战场吗?”
“不是!”熊族士兵怒吼道。
“我们反应迟钝,所以每仗都要冲到最后吗?”
“不是!”熊族士兵更加愤怒了。
“很好,我喜欢你们的反应,现在大家随我高呼口号:我们是勇敢的熊族, 我们是聪明的熊族。冲啊!”
“我们是勇敢的熊族,我们是聪明的熊族,冲啊。”群情激奋的熊族喊着这 样的口号冲向了马鲁军。
虽然大多数的熊族战士都是热血沸腾、求战心切,然而,仍有少数熊族士兵 在同:“喂!我们去干什么啊?”
当熊族士兵冲到马鲁的营地前,一排弓箭从营地中射出,冲在最前面的熊族 士兵纷纷中箭。
“亮盾啊!”沃尔夫急得大叫道。
“亮什么盾啊,谁会用那种无用的东西。”熊族士兵根本不理睬沃尔夫的命 令,一见到鲜血,这些家伙统统变成了野兽。
他们迎着箭雨冲锋,最多挥动大刀拔打射到身前的箭支,这种勇悍的气势吓 得人类弓箭手手足发软,他们纷纷惊呼遭:“这些不要命的疯子是从哪里跑出来 的?”
战后,侥幸逃脱的马鲁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敌人以自杀式冲锋向营地扑来, 凶悍无比,令人奇怪的是,他们手中明明持有盾牌,却无人举起挡一下箭雨,一 名指挥官拼命地大叫,可是却无人答理……”
马鲁在日记的最后这样写道:“总之,熊族是最不可思议的种族。”
凭着一股勇悍之气,熊族奇迹般的杀到营地面前,他们挑开鹿角,疯狂的劈 开栅栏,像旋风一样冲散著人类士兵。
在他们这种悍不畏死的勇气下,马鲁军无心恋战,第~道防守阵线立刻被冲 垮。
然而,熊族也为他们的勇气付出了代价,一万名突击队员中,伤亡二千人, 重伤三千人,损失几乎过半。
不过,熊族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首先,他们冲垮了马鲁军的信心,使得他 们直到战斗结束,仍然无法从熊族梦魇般的冲锋中缓过劲来。
其次,熊族以有力的事实让大家证明,最勇敢的种族这样的称号,非熊族莫 属。
当熊族大刀队冲进敌人营地后,紧随其后的就是英勇善战的豹族骑兵团。
熊族的勇悍气势继续发挥,他们所到之处,马鲁军无不一触即溃,因为没有 一个正常人愿意面对熊族这种疯子。
豹族骑兵团负责起保护熊族侧翼的任务,避免熊族损失过多。他们也牢记努 曼的告诫,再也不能像在加林城那样冲动,总之,他们的任务是配合熊族作战。
然而,配合熊族作战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几千名熊族战士在偌大的营地里 到处乱闯,他们没有队形,也没有一致的目标,哪里人多,哪里就是熊族杀人的 方向。所谓熊族的侧翼,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经过熊族这样天翻地覆的一阵乱搅,马鲁军也是一阵大乱。精心布置的数道 防守阵线统统被冲垮。
这种情况并没有出乎努曼的预料,他同意熊族充当突击队。就是想让冲击力 惊人的熊族大刀队冲垮马鲁军的队形。因为如果按照正规战法作战的话,毫无组 织纪律性可言的联合军根本不是人类军队的对手。
努曼命令大家以乱打乱,每三名豹族骑兵团跟定一名熊族战士,以保护熊族 战士的安全。
熊族士兵都对这种安排不满。
他们常常对身后的豹族骑兵们骂道:“跟着我干什么,哪边凉快,哪边呆着 去。”
受到严令的豹族骑兵忍气吞声,赔着笑脸道:“是努曼大人让我们跟着你的 啊。努曼大人说,熊族是最好的战士,他让我们跟着您学习呢。”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你们就跟着我长见识吧,”被拍了马屁的熊族大多 都会开心起来,并且更加卖力的展现自己的武力。
“一定要狠狠的劈他们的脑袋。”好为人师的熊族战士这样教训豹族骑兵道 :“这样他们就彻底倒下了。”
“割掉他们的脖子不是更好吗,并且割脖子总比劈脑袋省些力气吧?”有些 喜欢探讨的豹族骑兵会这样问。
“打仗是不能偷懒的。”熊族士兵严肃的道:“你省些那些力气想干嘛,用 在女人身上吗?”
不过豹族骑兵脑袋点得虽勤,遇到敌人的时候,却采取他们通常的战法,刺 向敌人的心脏或者是割断敌人的脖子。在熊族看来,豹族士兵显然不算是很好的 学生。
几乎在营地的每个角落,都发生了激烈的战斗。不过努曼发明的兵力组合威 力是惊人的,孤军作战的人类士兵几乎立刻了账,就算是以小队为单位的人类组 合,也根本不是这种一熊三豹组合的对手。
不过马鲁毕竟是经验丰富的将领,他很快就将部队组织起来,以百人为单位, 对熊族、豹族的这种兵力组合进行围攻。
虽然在人数上,联合军占据了一些优势,不过聪明的人类士兵总是可以在局 部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使得联合军士兵损失惨重。
努曼决心打破马鲁军仓促形成的阵型,他挥动令旗,让早已蓄势待发的狼族 弓骑兵加人战团。
这些弓骑兵都是努曼从狼族中挑选出来的精英战士,他们所持的并不是狼族 通常使用的弓箭,而是一种努曼新发明的武器——弩。
这种武器可以用单手把持,利用一种巧妙的设置将羽箭发射出去,这样狼族 空出来的那只手,就可以握住一把马刀。
由两种武器装备的狼族弓骑兵,远可箭射,近可刀砍,大大提高了狼族弓骑 兵的杀伤力,也有效的保证了狼族弓骑兵的安全。
作为传统弓箭的改进品,奇的长处在于可以连发,大大加强了杀伤力。这种 武器的出现,使得联合军实力大增,而弩也成为亚里亚大陆一种划时代的武器。
在生产力落后的亚里亚大陆,弩的发明可以说是—个奇迹,当努曼拿出奇箭 的草图交给阿古秀时,这位资深铁匠发出了惊叹。
的确,努曼关于弩的奇思妙想大大超出了时代,联想到努曼平时种种古怪的 言行,联合军士兵难免疑虑重重。
阿蛇这样说道:“努曼大人的言行的确很古怪,比如说,他每天早晨起来都 要干一件什么事来着,哦,对了,刷牙。”
要知道就算是在帝都,刷牙这种良好的习惯只限于牙病患者,对于连天天洗 脸都很难适应的南部人来说,刷牙的行为的确透着古怪。
“不仅如此呢,”一名努曼的亲兵道:“努曼大人几乎每天都要洗澡,就算 是冬天也不间断。”
洗澡就算是对于天生爱美的阿蛇来说,最多也只是一月一次而已。
到最后,联合军士兵得出这样的结论:“努曼大人不会是天神吧。”
拥有了两件武器的狼族弓骑兵信心大增,成为联合军一支重要的力量。
狼族弓箭兵的横空出现,让马鲁军阵脚大乱,一阵乱箭射出后,马鲁好不容 易排出的阵型七零八落,又变成单兵作战的状态。
首次使用弩箭的狼族弓骑兵以其天生对远程杀伤武器的天赋而使用自如,他 们在努曼的亲自指挥下,在大营中来回奔驰,只要马鲁军有聚集的迹象,必定遭 到他们的射击。
大营中纷乱的现象令马鲁无计可施,他自知大势已去,带着几名悍勇的将领 夺路而逃。失去主将的征讨逆军再无斗志,纷纷向联合军投降。
以熊族为代表的联合军战士不愿接受征讨逆军的投降,因为他们对人类是彻 头彻尾的不相信。
努曼却坚持接受了征讨逆军的投诚,对付人类,当然需要人类的军队。
这场惨烈的战斗在将近天明时结束了,联合军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努曼充分利用了各种族的特点,以其天才的领导能力,将联合军的潜力完全 发挥。
面对努曼这样的对手,马歇显然不够级别,他能够全身逃走,已是他最大的 运气。
这场战斗的重大意义在于,联合军树立了强大的信心,他们终于知道,他们 不仅可以打小仗,也能打大仗。
这场战斗也使得联合军得到了壮大,超过三万名人类士兵的投诚,为联合军 增加了新的血液,南部的战争,也因此而渐渐地向联合军倾斜。
当远处的厮杀声渐渐消失时,马鲁与阿古秀都在担心,不知道是哪支部队队 取得了胜利。
当一颗烟花升上天空时,山谷处的联合军战士发出了欢呼声,胜利是属于他 们的。
马歇将军黯然退兵,是他的骄傲轻敌,导致了这场战斗的失败,白白损失了 五万人马。
他后悔没有听从左川策的告诫——绝不能轻视努曼。
第六十一章赏金猎人在联合军取得洛桑大捷后,春天的脚步终于来临,大汉 国渡过了她的第三百三十个生日。在马歇快快返回加林城时,左川策的大军正横 扫南部,将除了联合军之外的所有义军统统铲除。与此同时,西川无双的西川铁 骑也正向凤凰城轰轰开去,而那个必将改变南部历史的人,仍在前往凤凰城的道 路中。
各路义军在左军的铁蹄下被踏得粉碎。与联合军相比,这些势单力孤的义军 不堪一击。他们不知战术为何物,也根本不懂得战争的可怕。他们凭着一股血勇 与政府军作战,结果自然是被无情的斩杀。
左军的行动,使得南部大部分地区都趋于平静,被打散的义军无路可逃,只 能向联合军投诚。左川策不情愿地看到,他事实上成了联合军的征兵官。
然而对努曼而言,联合军的壮大有喜有忧。单纯从人数上来看,左军与马军 加在一起,不过二十五万,而联合军的人数已突破三十万。
人数的增加带来了诸多问题,各种族之间的矛盾更加突出,使得努曼不得不 为调和这些矛盾花费大量的时间。除了三十万联合军士兵,努曼还要面对将近二 百万的难民问题。政府军将这些可怜的难民赶出了城市,努曼就成了他们唯一的 救星。
几百万人每天都需要吃饭,光靠从安南国买来粮食显然是不够的,何况最近 大汉国向安南国发出了严正警告,禁止该国向联合军提供粮食,这使得联合军的 粮食问题更加严重。
好在已是春天,努曼指引难民生产自救,在洛桑基地的四周开荒种地。可是 难民们面对锄头却面露难色,细细打听之后,努曼才知道,这些由半兽人与巨人 组成的难民根本不会种地。
一位狼族妇女说的好:“俺只会陪俺男人睡觉,俺还会烧饭带孩子。”
一位豹族老人这样说道:“俺是矿工出身,让俺开矿吧,俺会干得比年轻人 还要好。”南部是个大矿区,所有的非人类种族的男子几乎都是矿工,种地这种 精细活,只有人类的农民才懂行。
努曼不得不向一座小城发动进攻。马歇不知道联合军为何会对这座小城感兴 趣,为了不重蹈左川策的错误,马歇采取了按兵不动的战略。
联合军顺利的攻下了这座城市,这座城市的市民本来极为惊恐,然而联合军 的怪异行为却让他们感到迷惑。
联合军没有去抢金银财宝,甚至对满街的女人也不屑一顾,他们闯进民宅后, 往往大喝一声:“是农民的站出来!”没有人知道联合军想干什么,所以没有人 敢承认自己是农民。努曼只好发布安民告示,他首先表达了对人类农民的与政府 军一场激烈的战斗将在田地里展开了。
努曼连夜召开了会议,商量如何应对政府军的行动。
可以说,这场战争的胜负将决定联合军能否生存下去,如果夏粮被抢,那么 联合军的出路只有一条——饿死。
会议上首先达成这样的共识,那就是,战斗绝不能在田地里展开,因为那样 的话,就算联合军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损失仍然重大。在这个共识的基础上,有 人提出了先发制人,再次攻打加林城的主张。这个主张得到了熊族与巨人族的大 力支持,而豹族则表示担忧,因为面对重新经过修缮的加林城,联合军不可能再 有上次的运气,而守城经验丰富的人类士兵,将给联合军以重创。
熊族与豹族在军事会议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熊族认为豹族胆小无能,豹族 则嘲笑熊族愚蠢先知,最终,沃尔夫与老杰克打了起来,使得军事会议不欢而散。
会后,努曼惊讶的获悉,沃尔夫与老杰克约定拉上队伍,在营地外狠狠地打 一架。
当努曼带着阿古秀等人赶到时,双方已拉开架势,正准备大打一架。努曼严 厉的指责双方,身为兵团领袖居然公然破坏联合军的团结,这是不可饶恕的行为。
老杰克羞愧得无地自容,熊族却仍然叫嚣着要让豹族尝到厉害。忍无可忍的 努曼忽然冲进熊族的阵营,将几名熊族士兵像丢沙包一样抛到了空中。
当这几个家伙在空中惊恐的大叫时,努曼又闪电出手,将这些家伙轻轻的接 住。所有的人都已惊呆,天生神力的阿古秀固然能将具有庞大身躯的熊族战士抛 起,但他绝不可能像努曼那样,将所有的人都轻松的接住。
努曼所展现的,是一种极为高明的武道。
直到这时,联合军士兵才意识到,他们的主将不仅智谋深远,而且武道惊人。
努曼的这一手将熊族震住,他们呆呆地望着努曼,就像在看着一位天神。
军事会议再次召开,这一次,是由努曼唱了主角,所有的人都闭上了臭嘴, 任由努曼发号施令。
努曼制定了引敌出城、趁机攻城的作战方针,这个决定立刻受到大家的拥护。
作战方针既然已经定下,各项准备工作就立刻开始实行。
阿古秀带领他的巨人族加紧打造兵器,因为从难民中征集来的士兵还是双手 空空。
豹族首领老杰克因为上次与沃尔夫争斗之事而心中愧疚,他不顾努曼的反对 辞去了首领的位置,努曼只得任命小杰克接替他。
小杰克在上次保粮战斗中的表现,赢得了豹族士兵的爱戴,由他接任豹族首 领一职,可以算是顺应民心。
豹族在新任首领的带领下,训练热情更加高涨,豹族骑兵团的战斗力得到了 不小的提高。
熊族的任务主要是进行自我反省,他们在沃尔夫的主持下,每天召开会议, 解决熊族存在的问题。
沃尔夫提出了熊族的三大毛病,希望借助这次整顿能够得到解决。
这三大问题是:一、熊族为何不讨大家喜欢?
二、熊族如何才能避免再次犯下愚蠢的错误?
三、熊族为何无法遵守纪律?
经过熊族士兵诚恳而热烈的讨论,他们得出了三大问题的答案:一、俺们之 所以不讨大家喜欢,是因为俺们长得太丑,希望努曼大人能请来一位高明的美容 师替俺们整整。
二、俺们之所以这么笨,都是爹娘老子的错,请努曼大人找俺们的爹娘老子 算账。
三、俺们是天生的纪律部队,绝没有出现过不遵守纪律的现象。
沃尔夫郑重的将熊族的会议记录交给努曼审查,努曼看完,只能报以苦笑。
为了使政府军的抢粮计划落空,努曼指示联合军轮流前去协助难民,对已经 成熟的小麦进行收割。努曼身先士卒,亲自带领部队来到田地里参加收割行动。
在这次收割行动中,努曼遇到了平生第一次的行刺。
当时努曼正在田地里愉快的收割小麦,一名人类小男孩与一位人类少女来到 了他的面前,请求努曼的签名。
努曼认为他们只是某位农民技师的子女,于是愉快的放下收割工具,在小男 孩的胸口写下自己的大名,同时犹豫着,是否也在少女的胸口签名,因为少女发 育良好的胸部,证明她已具有性别意识。
小男孩像是无意的拍了拍努曼的胸口,就在这时,努曼忽然感到一阵锥心的 剧痛,他惊讶地发现,从小男孩的掌心里钻出一根尖锐的物体,正试图以极快的 速度刺透自己的心脏。
努曼大吼一声,将小男孩推开,然而小男孩灵活的闪开了,这时从他的掌心 赫然钻出来一柄质地古怪的短枪。
努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名小男孩竟能将短枪藏在身体里。
在小男孩挺动短枪刺向努曼的同时,那名人类少女也向努曼踢出了一脚,并 且大喝道:“碎岩脚!”
努曼的身体虽然高大,但他的灵活程度足以让豹族战士羞愧,他灵巧地避过 少女的碎岩脚,倒霉的是他身后的一块巨石。
巨石在少女纤秀美丽的脚下被击成碎粉,努曼终于明白,为何那叫碎岩脚了。
联合军战士被惊呆了,随同努曼一同前来的小杰克首先向努曼冲了过来。
一名一直低头干活的农民忽然起身,冷冷地道:“豹族兄弟,请不要过来!”
杰克惊讶的发现,这名装成人类农民的家伙,竟也是一位豹族,虽然此人的 相貌与人类毫无区别,不过他颈部上的花纹却是豹族最明显的标记。
杰克大叫一声,挥动镰刀砍向这名豹族刺客。
“没办法,虽然你也是豹族……”一道妖异的绿光从豹族刺客的拳头里发出。
杰克感到胸口巨震,身体就像失去控制般倒飞而出,与他一同被击飞的,是 同时向努曼扑来的豹族战士们。
令人惊讶的是,豹族战士虽然被这股惊人的力量击飞很远,但是每个人都没 有受到重伤,不知道是这名豹族刺客手下留情,还是另有原因。
一名年老的豹族战士忽然低声咕饿了一句:“豹族妖波拳。”
“什么,豹族妖波拳!”杰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近乎抓狂的 抓住年老豹族战士的衣领,道:“你再说一遍!”
“我刚才说什么啊?我什么也没有说啊。”年老豹族战士被首领的神情吓坏 了,大脑暂时失去了思考功能。
此时,努曼在少女与小男孩的联手攻击下送遇险招,少女的身影飘忽如风, 有时她明明在努曼的面前,却忽然间如空气般消失,然后,努曼就会感到碎岩脚 的劲风从背后传来。
小男孩的短枪神出鬼没,这柄短枪可以随时隐入小男孩的身体中,又可随时 从任何部位冒出来。
比如说,如果小男孩的背部朝着努曼,那么这神奇的短枪就会从背部疾刺努 曼。最令努曼惊讶的一次是,短枪竟从小男孩的眼睛中钻出。
努曼被小男孩神乎其神的枪法弄得晕头转向,而最靠近他的豹族战士却被所 谓的豹族妖波拳弄得心神不定。
好在听到打斗声的熊族赶了过来,不过以他们的智慧显然还没有弄清楚状况。
“那边在干什么啊?”
“努曼大人好像在逗两个小孩子玩呢。”
“那个人类小孩好奇怪啊,短枪怎么能在身体里出现呢?”
“那个人类女孩也很奇怪啊,她怎么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出现呢?”
“枪从小孩的嘴巴里冒出来了,可惜,差点刺中努曼大人。”
“什么,他们想刺杀努曼大人!”
这惊险的一幕终于让熊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努曼大人遇刺啦,快点救人啊。”一名熊族士兵高声呼叫着,却被他的同 伴捂住了嘴巴。
“蠢货,不能叫啊,其他人过来的话,我们就无法成为努曼大人的救命恩人 了。”
“你说的对极了,‘唔’不要再捂我的嘴巴好不好?”
为了成为努曼大人的救命恩人,熊族士兵争先恐后的向努曼跑来,同时,想 独占头功的他们,花样百出地拉同伴的后腿。
“想跑在我前面,没门。尝尝我的地趟腿。”
一名熊族战士悲惨的倒地。
“那边有熊族美女脱衣服呢。”
好几名熊族士兵上了当,驻足观看。
“什么,什么,在哪里?前面什么也没有啊,什么,趁机跑到我的前头去了。”
几名幸运的熊族士兵终于突破重围,来到努曼的面前,然而,一名老农般的 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停下吧。”老农和气的道。
“不行啊,我们要救努曼将军啊。”
“凭你们,恐怕不行吧。”老农模样的人忽然轻轻击出一拳,以他的身体为 中心,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急速的扩展开来,熊族士兵像稻草一般,被轻飘 飘的击飞。
冲击波令努曼的身形也为之一顿,差点被碎岩脚所伤,他踉跄的退了几步, 无奈地道:“老师,没有办法,现在应该属于比较危险的时刻吧,我只能动用您 教的武道了。”
一道蓝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中嗤然射出,少女与男孩齐齐吃了一惊,道: “真流剑!”
“对不起,是你们逼我的。”努曼无奈的答道。
蓝色的光芒劈向少女,少女惊骇的慌忙后退,可是剑气所及,仍然将她的胸 口衣衫割开,只差一点点,她就被劈成两半了。
衣服被割开,少女高耸的胸膛完全暴光,她惊恐的尖叫一声,慌忙捂住了胸 口。
真流剑一出,形势立刻逆转,在努曼强大的真流压迫下,小男孩连气都透不 过来,难过得他泪水直流。
豹族刺客怒吼着冲了过来,一边大叫道:“敢调戏我的女人,努曼,我跟你 拼了。”
一个强壮的身体拦住了豹族刺客,豹族刺客定睛望去,正是他的同伴,那位 老农。
“没用的,阿卡里。”老农对努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努曼的武道无疑让 人震惊。
他低声道:“想不到努曼这位巨人族与人类的混血儿,居然是剑道魔皇的弟 子。”
“剑道魔皇!”这个名字令阿卡里与亚岚目瞪口呆,极度震惊的亚岚甚至忘 了掩住胸口。
“亚岚姐姐,阿卡里正在偷看你呢。”小男孩替亚岚挡住了阿卡里的视线。
“阿卡里,你太无耻了。”少女一边掩饰胸口,一边怒道。
她忽然又想起一事,森然道:“阿卡里,你刚才说什么,我是你的女人。”
“啊,不是这样的。”阿卡里惊恐的连连倒退,“不是这样的。”
清醒过来的熊族与豹族战士纷拥而来,将老农一行人团团围住。
努曼却挥了挥手,道:“你们统统退下。”
熊族士兵道:“努曼大人,我们是要保护你的啊。”
“谢谢你们的保护。”努曼脸色一变,大声道:“都给我退下。”
熊族慌忙后退,豹族战士也默默的退后几步,杰克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阿卡 里。
老农转向努曼,道:“努曼大人,如果知道你是剑道魔皇的弟子,我们绝不 敢来的。现在,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请随意处置我们吧。”
阿卡里叫道:“熊叔,不要这么泄气,我突围,你们跟我来。”
熊叔淡淡地道:“阿卡里,你与熊族一样愚蠢,在剑道魔皇的弟子面前,你 能逃得掉吗?”
熊族士兵很不满的道:“为什么要拿我们做比喻,虽然我们很蠢,可是……”
“熊叔,”努曼打断了熊族士兵的演讲,道:“你们是左川策派来的吧?”
“是的。”熊叔爽快的承认道:“为了平定南部,我们必须杀了你。”
“南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努曼道:“难道熊叔认为这一切都是我 们联合军造成的吗?”
熊叔低下了头,过了良久才道:“我来了这里几天,知道了一些事情。不错, 是吐谷浑这个混蛋逼迫你们造反,然而,我是人类,所以,我只能站在人类的立 场上。”
努曼摇了摇头,道:“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像我们这样的半兽人与巨人就该 被无理由消灭吗?天神使我们生活在这个世上,应该有他的原因吧?我们只是想 争取最起码的生存权力,如果连这个要求也无法满足的话,那么,我们与人类的 确无话可说了。”
熊叔惊讶地看着努曼,面前这位思路清晰、说话极富感染力的义军首领,显 然不像传说中那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亚岚忘记了身处的险境,对熊叔道:“他说的很有道理啊,想想看,我们人 类在南部都做了什么。就算是我的话,受到那样的对待,我们也会起来反抗的, 熊叔,我们不该来的。”最后她伤感的叹了口气。
“也许吧。”熊叔也叹了口气,道:“原本以为可以为恢复南部的和平做一 点事情,想不到,真正该受到指责的却是我们人类。真是莫大的讥讽啊!”
此时,得到消息的各路兵团统领纷纷赶来,沃尔夫怒吼着要处死这四名利客, 熊族士兵推波助澜,齐声大叫道:“杀死刺客,杀死刺客。”
努曼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道:“熊叔,去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吧! 对了,所有的人都不许跟来,谁敢跟来。就等于违抗了军令。”
看到努曼独自一人向一处密林走去,熊叔迟疑了一下,跟着走了进去。
联合军士兵认论纷纷,有的道:“努曼大人想干什么啊?”
“他一定是想在密林里杀死那个什么熊叔。”
“没必要吧。只要他说一声,我们会将这些家伙撕成碎片的。”
“杀人是很过瘾的事情,当然要慢慢的杀啦。努曼大人好容易得到这个杀人 的机会,肯定不会错过了。”
“不对吧,每次打仗的时候,努曼大人从来不会杀人呢,如果想过杀人的瘾, 他为什么不杀人呢?”
“拜托,你不必老是反驳我好不好。”
“反正大家闲在这里也没有事情做嘛。”
努曼与熊叔在密林中谈了很久,又将阿卡里等人招了起去。联合军战士们惊 疑不定,不知密林中有叫什么玄虚,只听到阿卡里在大叫着我们赏金猎手的荣誉 之类的话,然后是亚岚对他的怒斥,此外再无声音传出。
好奇的熊族虽然很想进去偷看,但考虑到努曼大的禁令,才不敢擅自行动。
过了良久,众人走了出来,每个人的神情都很轻松。
努曼宣布道:“从现在开始,熊叔他们就是自己人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就 让他过去吧。”
“都是什么啊,打着打着就成了自己人了。”
“努曼大人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妞了,也难怪,那么漂亮的小妞。谁也舍不得 杀啊。”
众人虽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不过努曼大人既然已做了决定,他们自然也 不好说什么。
小杰克忽然出现在阿卡里的面前,阿卡里紧张地握紧了拳头,道:“你想干 什么?”
小杰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阿卡里,忽然出人意料的跪倒在地,诚恳的道: “求求你,阿卡里,将妖波拳传授给我吧!”
“什么,你要学妖波拳?”阿卡里有些吃惊。
“是的。”杰克坚定的道:“身为豹族却不会妖波拳,这是多大的耻辱啊, 所以,你无论如何也要传授我妖波拳。”
努曼不解的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熊叔笑了笑,道:“怎么说呢,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清楚的。”
事情的起因是,妖波拳本来是豹族特有的一门绝技,可以说是豹族的镇族之 宝。这种神秘的武道将豹族特有的潜力发挥到极致,在多年前的百族大战中,豹 族的妖波拳可谓出尽风头,成为非人类种族中仅次于翼人族的强大种族。
到了翼人族统治时期,翼人族有感于妖波拳的强大威力。严禁豹族学习妖波 拳,并将所有擅长妖波拳的豹族全部处死,此后,妖波拳不再传于世,豹族也因 此一蹶不振。
阿卡里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从人类那里学会了妖波拳。原来妖波拳并没有 被翼人族毁弃,他们有感于妖波拳的威力。也极想从妖波拳中获益,最后他们才 绝望地发现,妖波拳是豹族特有的武道,别的种族根本无法学会。
在翼人族准备将这种武道完会毁灭时,亚里亚大王率领的人类部队向翼人族 发动了进攻,被古兰斯下了诅咒的翼人族无力反抗,只能拱手交出统治权,而妖 波拳作为人类的战利品,反而在人间流存。
当然。没有人能学会妖波拳。直到阿卡里遇到了他的老师,一名收藏有妖波 拳秘笈的武道大师。
虽然妖波拳早已失传,然而豹族将妖波拳这个名字世世代代的传了下来,每 代的豹族子民,都将重新寻回妖波拳法作为终生奋斗的目标。
因此不难解释。为何小杰克在听到妖波拳的时候,会这么抓狂了。
同样,这也可以解释为何阿卡里的妖波拳虽然威力惊人,却对同为豹族的小 杰克他们,没有太大的伤害了。
妖波拳的最大秘密,就是以发挥豹族特有的体质为主,当阿卡里发出妖波拳 时,那种神秘的力量与豹族的奇特体质水乳交融,自然如泥牛入海了。
阿卡里欣然答应传授豹族战士妖波拳,努曼顺应人心,当即任命阿卡里为豹 族的训练老师。
这次行刺行动,不仅没有给联合军带来任何损失,反而使豹族得到了失传已 久的妖波拳。不仅如此,熊叔等人的加盟,也让努曼有了几位有力的助手。
熊叔原本是一名资深的赏金猎人,在一次共同的行动中,他遇到了擅长碎岩 脚的亚岚与具有体内藏枪异能的小男孩阿神,三人颇为投缘,于是决定组成猎人 小组,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至于阿卡里的加盟,则完全是因为亚岚的缘故。
亚岚的美貌深深吸引了阿卡里,他不顾亚岚是人类的身份。痴情的对亚岚展 开追求。
像熊叔这样的猎人小组在亚里亚大陆比比皆是,南部的战争吸引了很多这样 的猎人小组。左川策最终选定了实力超群的熊叔四人组混进人类农民中,意图刺 杀努曼,然而努曼剑道魔皇弟子的身份,却让他们无法得逞。
通过在密林中的交谈,颇有良知的熊叔等人完全理解了联合军的宗旨与努曼 的苦心,他们决定留下来为联合军效力就不算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只是让熊叔无法理解的是,身为巨人族与人类的混血儿,努曼怎会得到剑道 魔皇的垂青呢?
近乎于神的剑道魔皇,当然能够预知到努曼会成为南部叛乱的主角,那么, 剑道魔皇仍坚持这样做,就一定有其深刻的原因。
促使熊叔等人留下来的原因之中,努曼的剑道魔皇弟子的身份,也是其中之 一,对熊叔这些武道者来说,他们对剑道魔皇的尊崇是近乎于盲目的。
既然是剑道魔皇支持的事情,肯定不会有错吧。
熊叔等人的到来使联合军获益良多,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在短短的十天中, 有三批赏金猎人组的行刺行动被迫流产。
努曼本着仁慈的态度,试图劝说这些赏金猎人加入联合军,想不到这些人类 的死硬份子对努曼的召唤不屑一顾,好在努曼顶住压力,将这些人全部放走。
正因为努曼的这些举动,他渐渐获得了仁者努曼的称号。
当然,对嗜杀的熊族与巨人族来说,他们的主将虽然雄才大略,却有些婆婆 妈妈,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联合军有条不紊的为将要到来的大战做着准备,早熟的小麦统统被收割完毕, 部队的训练也上了一个层次,豹族对妖波拳的学习更是进展神速,毕竟妖波拳极 为适宜豹族的体质。
随着豹族战斗力的提高,努曼喜在心头,联合军中唯一感到不满的,就是熊 族那些家伙,他们现在再也无法凭着庞大的身躯去欺负豹族了。
“唉。以后只能欺负狼族与蛇族了,真是无聊啊。”熊族士兵个个唉声叹气。
第六十二章夏季攻势大汉国历三三零年夏,南部政府军在左川策与马歇将军 的带领下,向联合军发动了进攻。与此同时,西川军在凤凰城遭到了失败,西川 无双在无奈之中,下达了退兵的命令。
并且在西川无双的心中,开始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左、马大军兵分两路,向联合军两个重要的粮食基地进发,夺粮之战就此展 开。
左、马大军的士兵人人携带了两种武器,一种是依军种的不同而分别携带的 马刀、长枪、铁剑,另一种共同的武器就是镰刀。
左川策料到此次出兵会遇到联合军的激烈反抗,毕竟努曼会对政府军的行动 目的心知肚明,然而,政府军沿途只遇到了小股零散的联合军部队。
这些部队往往不必接触就一哄而散,这种局面让左川策心中打鼓,极擅战略 的努曼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当然,左川策并非无能之辈,为了防止联合军趁机攻城,左川策在加林城的 周围布置了重军,如果联合军胆敢攻城,将会受到沉重的打击。与此同时,左川 策随时可以回身救援,对联合军进行两面夹击。
作战的原则就是灵活面对各种局面,左川策并非制定了战略就一成不变的刻 板人物。
左川策顺利的到达了联合军的粮食基地,一些在田地里劳作的农夫看到大军 的到来,纷纷作鸟兽散。
看着田地里长势良好的小麦,左川策发出了感慨:“如果再过些日子,联合 军粮草充足。就更为强大了,虽然这次出兵有些冒险,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他一声令下,政府军纷纷下马,去田中抢割小麦,超过十万人的部队卖力的 干活,田地里一派热火朝天的喜人景象。
然而,出乎左川策的意料,联合军仍然没有出现,他们似乎甘心让政府军抢 去这些辛辛苦苦耕作的成果。
经过全体将士的努力,到了日暮时分,政府军大有收获,大片大片的小麦被 收割一空,人人都是满载而归,带来的近千辆粮车装得满满,就算战马的背上也 负上大捆的粮食。
看到此情此景,左川策喜上眉梢,然而,一个念头忽然浮现脑海,他脸色一 变,大叫道:“快把粮食丢下。”
政府军将立非常不理解主将的命令,这些可都是他们辛苦一天的劳动成果啊, 现在居然让他们丢掉,有没有搞错啊。
左川策着急的大叫道:“赶快丢掉,赶快丢掉,这是军令!”
然而,政府军将士对他的命令却有些反应迟钝,原因无他,这几天他们的口 粮一减再减,从面包变成稀粥,对饥饿可怕的联想使他们分外珍惜这些散发着清 香的小麦。
“终于可以吃到面包了,让稀粥见鬼去吧。”这是将士们共同的想法。
左川策期待已久的战斗终于打响了,联合军将士从四面八方涌来。左边是精 神焕发的豹族,右边是声势惊人的巨人族,而狼族弓骑兵则躲在巨人兵团的身后, 咬咬地射着箭。
可怕的熊族暂时没有现身。这是他们的惯例,他们总是以慢一拍而著称的。
左川策下令迎战时,最让他担心的一幕发生了。
没有人愿意舍弃到手的粮食,骑兵们一边用手扶着马背上的大捆小麦,一边 挥舞着马刀,步兵的脸上则露出坚毅的表情。死死的护住身后的粮车,誓与粮车 共存亡的态度。
这一切,正中努曼的意料。
为了让大家同意这个弃粮的作战计划,努曼大费唇舌,如同政府军一样,联 合军上下没有人同意放弃粮食,大家曾在军事会议上展开激烈的争吵,最后努曼 不得不动用他的主将权威。
此时,有了心理沉重负担的政府军行动迟缓,一心二用。粮食成了他们烫手 的山芋。
一天的劳作让他们筋疲力尽,而整整一天都在聊天喝茶的联合军却是养精蓄 锐,势不可挡。
悍勇的豹族骑兵团首先冲进了政府军的阵营,看着政府军手中的粮食,豹族 战士何等眼红啊。
“这些人类狗贼敢抢我们的面包!”
他们将这种悲痛化成了巨大的力量,狠狠地用马刀砍向政府军的头颅。
政府军仓促应战,严整的队形立刻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士兵找不到自己的将 领,将领无法指挥士兵,形势极为混乱。
左川策并非弱者,他发出果断而简短的指令,命令士兵向他靠拢,组成—个 圆型的大阵,骑兵在圆阵的最外围,以抵挡联合军的冲击。而弓箭手则在核心, 配合骑兵作战。
豹族骑兵很快就发现,他们受到的阻力极为强大,无法突破政府军的圆阵, 只能无奈地在外围兜着圈子。
巨人族试图冲击政府军的大圆阵,却被人类弓箭手挡在外围。巨人们的战斗 欲望极为强烈,却根本无法接触到敌人,不由急得乱叫。
努曼沉着的指挥狼族弓骑兵射出了火箭,火箭射进大圆阵中,立刻点燃了粮 车,大火冲天而起,政府军顿时慌成一团。
左川策不得不哀叹努曼战术的高明,他不仅利用这些可恶的粮食消耗了士兵 的体力,更将粮车变成最可怕的武器。
大火自内向外熊熊燃烧,坚固的大圆阵再也无法保持,大火还点燃了骑兵马 上的大捆粮食,骑兵们慌忙将粮食推下马去,结果却造成更大的火势。
联合军将士只是牢牢地守在外围,防止政府军逃窜,狼族弓骑兵则施放以更 多的火箭。
无法忍受的政府军不得不向外冲锋,却受到巨人族与豹族的强力阻击。
左川策冷静的观察战场,发现由巨人族与豹族骑兵团围成的圈子并不完整, 在东南方向,出现了很大的漏洞。
出现这种情况努曼也是无可奈何,因为负责东南方的熊族还没有赶到。如果 他猜得不错,那些蠢笨如猪的熊族还在东南方的树林里呼呼大睡。
左川策果断的命令政府军组织起来,以东南方为突破口。兵力不足的联合军 无力阻止这种亡命的冲锋,豹族兵团与巨人兵团像两支夹道欢送的队伍,只能在 政府军的侧翼尽量阻拦。
左川策只用一次冲锋就达到了目的,将联合军抛在了身后。虽然突围成功, 然而政府军的损失却是巨大的,大火造成了众多士兵受伤,巨人族与豹族的强大 冲击更令政府军损失惨重。
不过这一切都不要紧,政府军总算突破重围,而剩下的部队,也完全有实力 与联合军一搏。
左川策深知联合军的弱项在于无法组成阵型,这些大老粗有很强的冲击力却 没有严格的纪律,一旦政府军组成阵型来反攻,联合军将无力抵抗。
然而就在左川策调动人马试图组成一个冲锋的队形对联合军进行反冲锋时, 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东南方树林里的熊族终于被震天的厮杀声吵醒了,他们一边大骂努曼大人没 有叫醒他们,一边咒骂这该死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天气。
“我们又要被骂了。该死的,每次战斗都是这样。”
“这不能怪我们啊,如果是在冬天,老子绝不会睡着的。”
“是啊,都怪这该死的天气。”
从不承认错误的熊族一边为自己开脱,一边冲出树林。“杀啊!”
当熊族从树林中冲出来时,左川策暗骂自己该死。
他已经吃过熊族的亏了,为何还没有警惕呢,刚才战场上就没有熊族的影子, 自己早该有所防备,可是却仍然犯下了这种错误。
看着近在咫尺手拿大刀、面目狰狞的熊族战士,政府军的士兵在发抖,洛桑 大战中,熊族恐怖的杀伤力让他们记忆犹新。
熊族不是一般的部队,他们虽然反应迟钝、愚蠢可笑,然而一旦战斗起来, 这些不顾生死、一根筋冲锋到底的部队甚至比巨人族的冲击力还要强大。
刚刚组成的队形立刻被熊族冲散,吃过熊族大亏的政府军士兵四散逃开,不 敢与熊族正面交锋。
没有受到阻碍的熊族士兵很轻易的就将政府军冲成两截,然而这些家伙根本 就不懂得抓住战机,不是大力杀伤身边的人类部队,反而喜不自禁地准备与自己 的部队会合了。
努曼心中叹息了一声:“这些熊族啊!”
对这些家伙努曼无话可说,只能赶紧抓住战机,趁政府军队型没有组织起来 的时候,令豹族骑兵团加紧冲锋。
可是豹族骑兵团却有些犹豫。
“前方是熊族啊,如果这些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向我们挥动大刀的话,我们 可就惨了。”
在战斗中,熊族是双方军队都想尽量避开的部队,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从来 不看对方的军服。
努曼只好道:“你们绕到政府军的侧翼吧,尽量避开熊族。”
豹族骑兵团快速的接近政府军的左侧翼,然而熊族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居然 也向政府军的左侧翼靠拢。
原来一位高明的熊族战略家这样道:“那边人多啊,我们向那边冲吧。”
“那边的人的确很多啊,有人族,还有豹族,豹族什么时候成了人类的部队 呢?”
“不管他,反正人多就好。”
豹族惊慌的后退,利用其高度的机动力,转到政府军的右侧翼,熊族士兵敏 锐的发现了这种变化。
“现在变成右边人多了呢。”
“真令人头疼啊,这些人怎么到处乱跑呢!”
好战的熊族再次向豹族骑兵团靠拢,事实上造成了他们在政府军的队伍中来 回冲杀。左川策痛苦地看到,他这支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部队已经被冲得七零 八落了。
“这些该死的熊族。”左川策终于开始骂娘了。
在这些惊慌失措、乱成一团的部队中,左川策忽然发现,有一支部队队形完 整,旗帜鲜明。
在这种大乱的局面下,还能够约束士兵保持队形的将领,实在是难得的将才。
左川策大为惊奇,立刻亲自来到这支部队前,问那位将领道:“你是谁?我 怎么没有见过你?”
这名将领道:“末将风战,原是吐谷浑大人的副官。”
左川策大喜道:“原来你就是杀死吐谷浑的风战啊。”
如果不是风战,他无法拥有现在对部队的绝对指挥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风战是他的大恩人,如今,风战似乎可以再次助他了。
风战不安的道:“末将当时没有选择。”
“良好,风战。”左川策道:“现在的局势下,我们必须撤退了,我想让你 们负责掩护大部队的后退。”
“遵令。”
撤退的命令下达后,受到严格训练的政府军并没有一哄而散,他们且战且退, 在撤退中组成队形,缓慢而有序的向加林城方向追去。
努曼大为羡慕,什么时候联合军有这样的战术素养就好了。[ 奇书手机电子 书网Http:// Www。Qisuu。Com] 风战的部队一直保持不动,直 到所有的部队都到了他的身后。
这时豹族骑兵团首先冲到了风战部队的面前。
风战冷静的下达了射击的命令,将豹族骑兵团挡在三十丈开外。
豹族骑兵团刚想组织起一次冲锋,一名豹族战士惊慌的道:“熊族从后面杀 过来了。”
“部队立刻散开。”杰克无奈的下达命令。
熊族像一把尖刀,将豹族骑兵团一分为二,势不可挡的冲到风战的面前。
“这里还有人类呢。”熊族为这个发现而惊喜。
风战冷笑道:“给这些家伙一点苦头尝尝。别人怕熊族我可不怕。”
一轮弓箭后,熊族倒下一片,受伤的熊族更加凶猛,怒吼着冲了上来。
风战的部队毫不惊慌,仍然有组织的以弓箭阻挡熊族。
双方最接近的一次,熊族的大刀几乎可以砍到士兵的脑袋然而风战的部队无 一人后退。
看来风战充分掌握了面对熊族时的战法,对这些可怕在家伙,首先是不能惊 慌,那么,熊族部队混乱无序、战斗力分散的弱点就会暴露无遗。
豹族骑兵团虽然对熊族没有什么好感,然而看到熊族在风战的弓箭下前仆后 继,他们仍有一些心疼,于是急忙绕到风战的侧翼,企图对他们两面包抄。风战 识破了豹族的企图,下令部队退进树林中。密密的树林阻碍了豹族的骑兵,也令 熊族的步伐变缓。
看到大部队已经退走,风战知道任务已经完成,命令部队~边放箭阻止熊族, 一边快速的向后退。
面对东南方的这边密林,联合军只能长叹一声,密林阻碍了他们的追击,只 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军逃走。
左川策带着大军仓皇逃窜,他不停的派人打探风战的情况。当探子将风战沉 着冷静的作战情况告诉他时,左川策不禁喜上眉梢。
这次战斗虽然失利,可是风战这位优秀将领的发现却是一个惊喜。
政府军的兵力虽然充足,可就是缺少风战这样优秀的将领,而缺少优秀的将 领,也是大汉国军界的一大问题。
如今风战的脱颖而出让左川策多了一条左膀右臂。
左川策亲自带兵迎接风战,他更加惊喜的发现,风战的部队竟毫发无伤,这 令以天才将领而著称的左川策都有些惭愧。
好在左川策并非忌贤妒能的宵小之辈,他衷心的赞扬风战的指挥能力。风战 则谦逊地表示,这一切都是左将军教导有方。
其实在此之前,左川策就算与风战碰扁了鼻子,也不知风战是何方神圣,教 导的说法更是无从说起。
风战的谦逊更让左川策感到高兴,大战失败的伤感也因风战的出现而有所减 轻。
这时一支部队狼狈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定睛看去,才发现那是马歇将军的 部队。
不问而知,马歇将军遭到了同样的惨败,也陷入了同样的包围圈中。
与左军相比,马歇的部队损失更加惨重,原来他受到的是阿古秀的巨人兵团 的冲击。
左川策遇到的巨人兵团只是一小部分,巨人兵团的绝大多数,努曼都留给了 阿古秀。
巨人兵团是联合军的一支主要部队,他们的攻击力比熊族更为可怕,而他们 的军事素养又远在熊族之上,马歇遭到惨败也就不足为奇。
两军会合后,向加林城缓缓开动,在接近加林城时,他们惊讶助发现,加林 城头旗帜飘扬。
这些奇怪的旗帜既不属于政府军,也不属于联合军的半兽人旗。左川策看到 旗帜上有一个熊字,不禁吃惊的道:“难道是熊族趁机占领了加林城?”
风战道:“绝不可能是熊族。”这时他的眉头无奈的皱了起来。
“那么这支部队是从哪里来的?”
风战轻轻的叹息,道:“我想,他们绝不该是我们的部队吧。”
这支部队是熊叔带领的人类部队。
洛桑之战后,联合军中有了一支由投诚部队组成的人类部队,对于这支部队 的指挥问题,努曼曾伤透脑筋。
显然不能由非人类种族的将领来指挥这支军队,因为人类军队不可能接受一 位半兽人的将领。
熊叔的到来为努曼解决了难题,他当即任命熊叔为这支人类部队的指挥官。
熊叔大为惊讶,他能够在千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却没有指挥过一支军队。
努曼以这样的方式劝道:“连沃尔夫这种家伙都能够指挥军队,何况熊叔你 呢?”
当然,这种交谈是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努曼不想伤害熊族首领的自尊。
熊叔勉为其难的接管了这支部队,在努曼的授意下,他在左、马大军离城时, 悄悄的来到加林城下。
奉命在加林城边戒备的马鲁将军没有识破这支部队,他以为来攻城的—定是 那些相貌古怪的半兽人或巨人兵团。
熊叔的出现令他迷惑,他很有礼貌地与这支人类部队打招呼。在他看来,既 然是人类部队,当然是自己人。
此时熊叔面临着一个极大的隐忧,他手下的这支人类部队是被迫投诚的,如 果此时他们哗变,自己与亚岚等人都将无法逃脱。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熊叔当机立断,刺杀马鲁及马鲁所部的高级将领。
借着两军会合之机,熊叔忽然出手,将马鲁立毙于掌下。
与此同时,阿卡里、亚岚、阿卡里同时动手,将马鲁身边的将领一一刺杀。
这些将领并非弱者,然而他们只擅长于马上厮杀,对熊叔这种武道高手却无 法反抗,刹那之间,马鲁部队万骑长以上的将领全部被杀。
失去首领的政府军方寸大乱,熊叔趁机令部队开始进攻,这场战斗很快结束, 熊叔的处子战以胜利而告终。
熊叔装成败军来到加林城上,轻易的就取得了守城士兵的信任。守城士兵忙 慌打开城门,并催促他们快点进城。
熊叔忍笑带领部队进城,先锋部队冲上了城楼,对守城士兵大开杀戒。
守城士兵大叫道:“是自己人啊。”
熊叔的部队一边大叫道“的确是自己人啊”,一边向自己人挥动屠刀。
对熊叔这支人类部队没有哗变的原因,历代史学家都心怀疑惑。
这些人类部队在联合军中肯定受到排挤,为何还要忠于联合军呢?一后来, 大量的史实证明,这支人类部队并非忠于联合军,而是忠于努曼。
努曼常常到部队中与这些士兵亲切长谈,向他们表明自己的立场。通过这些 谈话,这些士兵树立了“我们是南部解放者”的使命感。
正是这该死的使命感,让这些投诚部队死心塌地。
另一原因就是,大汉国军界有一种不成文的然而却令人深恶痛绝的恶习,那 就是叛变过的士兵就算再次弃暗投明,也将受到轻视,从此不再重用。
这种不成文的恶习,也大大伤害了那些因形势所迫而不得不投诚的士兵的自 尊心。
所以,熊叔的担心是根本不存在的。
熊叔顺利的占领了加林城。在加林城头插上了自己的旗帜。
熊叔的这次行动启发了努曼,他充分意识到,武道高手对战争的重要性,此 后,他不止一次利用身手高明的刺客行刺敌方的高级将领,熊叔等人也最终被派 往帝都,行刺铁不真。
左川策对城头易帜大为愤怒,他刚想下令攻城,来自身后的厮杀声却令他只 好放弃。
努曼率大军已经赶到,同时赶到的还有阿古秀的巨人兵团。
两面受敌的左川策无法应战,只能长叹一声,下令部队撤出战场。
这场夺粮之战以左川策的失败而告终,这次失败最终导致整个旁普省陷于联 合军手,因为无险、无城可守的左马大军无法面对联合军的四处出击,只能退守 摭兰省,南部地区东南方的大片土地已非国有。
由于联合军的军粮在夺粮战中受到不小的损失,联合军也无力继续扩大战果, 在秋粮没有收割之前,联合军暂时无力北上。
这时,帝都派来了第二支征讨逆军,那就是以李克为帅。
左右双杀将为辅的五万大军。
李克一来,就夺取了左川策与马歇将军的指挥权。当时左相李济世正在当权, 退役军官左川策无力与李克争衡,而马歇则本就是李济世的部下。
独掌大权的李克不顾左川策的劝告,准备向联合军发动夏季攻势,意图将联 合军赶离旁普省。
李克叫嚣道:“要将联合军逼人边境,让他们在大山里统统饿死吧。”
左川策与风战默默无言,他们已看出李克好大喜功却心胸狭窄,根本难以共 事,左川策申请退役,立刻得到大喜过望的李克的批准。
他正担心这个声望颇高的老家伙会妨碍他独掌大权呢。
风战也向李克提出了辞呈,他的借口是一回家娶老婆。
李克对风战却加以挽留,因为政府多兵少将,而风战却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将 领。
左川策也劝风战留下,他道:“既然李将军这么赏识你,而南部又的确需要 你这样的人才啊。”
风战听从恩帅的劝告,欣然留下,然而就在这时,李克知道了他杀害吐谷浑 一事。
李克不顾将士们的请求,欲将风战斩首示众,就在风战行将受刑之时,那位 亲手杀死吐谷浑的万骑长挺身而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奇怪的是,李克却并没有依法处死这位万骑长,原来这名聪明的万骑长向李 克献上了买命钱。
这场闹剧无果而终,风战最终被李克任命为押粮官,无法在战场上施展自己 的才能,直到铁不真来到南部,风战才被重新启用,并最终成为铁氏王朝的十大 将领之一。
李克的夏季攻势包含了三大部分。
首先,夺回加林城。
其次,收复旁普省,将联合军赶入山林。
最后,消灭联合军,或迫使联合退人边境群山中,最终饿死。
李克的计划充满了理想主义者特有的好高骛远、不切实际、一厢情愿的特点, 受到了所有将上的反对。
左右双杀将中的左贺提出,在旁普省大部都沦于敌手的情况下,首先攻占加 林城是毫无意义的,困守孤城的最终结果是政府军必将遭受失败。
右大海认为大军刚刚受挫,应以培养士气为主,先确定几个较小的目标,打 几场有把握的仗再说,然后再逐步扩大战果,并最终夺取加林城。
然而李克却一意孤行,坚持要首先攻打加林城。他这样坚持,也是不得已而 为之。
作为李济世的亲侄,他从小就得到李济世的大力培植,然而在凤凰城和帝都, 他都受到了铁不真的有力挑战,急欲在叔父面前挽回面子的李克,必须要打一场 漂亮的大仗,以恢复李济世对他的信心。
一些小小的胜利是根本不可能满足李克的愿望的。
由于李克拥有绝对的指挥权,并且善于拍马的马歇将军也一力支持他,李克 的作战计划最终通过。
左右双杀将默默无言,身为职业军人的他们只能接受成命,分别带领五万精 锐,向加林城发动攻击。
两支军队的行军路线早在努曼的掌握中,他命令各路联合军分成小队,不停 的骚扰政府军,使得政府军疲于奔命。
以右大海为例,他们往往刚刚安营睡下,就遭到豹族骑兵团的偷袭,当他们 拿起武器准备战斗时,却发现豹族骑兵团早已逃得远远。
这边刚刚卸下甲胄,那边杀声又起,原来狼族弓骑兵又来进攻了。
政府军怒气冲冲的出营迎战,结果狼族弓骑兵比豹族骑兵团退得更快。
右大海痛苦不堪,一些士兵更是得了严重的失眠症,他们的耳朵里总是充满 了厮杀声,常常莫名其妙的跳起来,大喊敌人来了。
一些士兵连睡觉时也带着刀剑,当他们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时,身边的士兵就 遭了殃。
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不等大军开到加林城,大半的士兵就都要得精神病 了。
为了应对这种局面,右大海不得不专门组织一支部队,昼夜防范联合军的骚 扰。
他们命令部队在睡觉时以布团塞住耳朵,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必外出。
然而这条命令却让政府军受到了一次巨大的损失。
当豹族骑兵团再次来临时,奉命守夜的部队主动迎击。
他们认为,这一定又是小股部队前来骚扰了。
然而当他们出营迎战时,却惊讶地发现,豹族骑兵团黑压压地攻上来,人数 竟有万人之多。
这小股政府军立刻被豹族吃得干干净净,无一人逃亡。
虽然营外杀死震天,耳朵里塞了布条的政府军将士却仍然高卧不醒,直到豹 族骑兵团冲进大营,仍无人出来应战。一些布条塞得不严,听到厮杀声的士兵。 也没有出来应战。
反正主将吩咐过,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必出去嘛。
豹族骑兵团在军营里来回冲杀,并处处点燃大火,当政府军终于惊醒时,败 局已无法挽回。
豹族骑兵团一阵冲杀后扬长而去,右大海清点人马,发现政府军损失将近五 千,大多数是死在火中。
右大海向李克发出增援请求,却被告知左贺的部队也遭到打击,机动部队现 已调往左贺部。
右大海不得不亲自赶往左贺营地,二人商议的结果是,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了。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接,二人一致决定,合兵一处,按照自己的方法进 行这场战争。
“让加林城和李克见鬼去吧。”右大海这样说道。
李克对二人临时改变策略的情况极为不满,派人严厉斥责。左、右二人不做 辩解,仍然我行我素。
南部的主要将帅问,出现了严重的不和。
左贺与右大海商定,当对方部队休息时,由另一方部队负责管戒,双方轮流 休息,以保证士兵的体力。
同时,他们组成强大的侦察部队,在营地周围进行仔细的搜索,以防敌军暗 藏其中。
这样的部署收到了效果,当豹族骑兵团故伎重施意图再次偷袭时,正好轮值 的右大海部予他们以迎头痛击。
学乖了的联合军再也不敢前来骚扰,左右双杀将在与努曼的对决中,总算取 得了一次胜利。
这时李克的命令再次下达,口气却委婉了些,他原则上同意左右二军合兵一 处,然而进攻加林城的计划却不能改变。
李克指出,左右二军可以先扫清加林城的外围,然后再向加林城进攻。这等 于已向左右二人妥协了。
左贺与右大海只好执行命令,李克毕竟是主将,过分得罪他。后果难以预料。
左、右大军随即开始扫荡加林城周围的联合军,在这支纪律严明、作战勇猛 的人类军队面前,联合军难以抵抗,纷纷后退。
左贺与右大海分别接触了豹族、熊族与巨人族的部队,在刚刚接触时,二人 因为不了解这些种族的特点而吃过小亏,不过经验丰富的他们很快就调整战略, 将这些部队一一击垮。
经过—个月的扫荡,左贺与右大海将加林城四周的联合军势力完全清除,兵 锋直指加林城。
这时左贺与右大海感到迷惑,联合军虽然有些小伎俩,然而当他们真正打起 精神来,联合军就显得不堪一击,为何前面的政府军却遭到那么重大的损失呢?
也许左贺与右大海的困惑,只有努曼可以解释。
努曼明白,联合军之所以能连战连捷,并不是因为联合军的实力多么强大。
恰恰相反,由于联合军内部矛盾重重,每次作战,努曼都是大伤脑筋,调和 熊族与巨人族不休止的争吵往往花费他最大的精力。
如果说,非要找出联合军胜利的原因的话,只有两个字——运气。
刚开始是无能的吐谷浑胡乱指挥,让联合军大占便宜,紧接着,平庸的马歇 将军让联合军尝到了胜利的滋味。
当努曼终于真正面对左川策这位劲敌时,经过战斗洗礼的联合军已得到壮大, 最重要的是,努曼抛出了粮食这个诱饵,缺少军粮的左川策明知是火坑,也只好 往里跳。
与左川策的较量虽然以联合军的胜利而告终,然而努曼清点人数后才发现, 联合军的损失远远超过政府军,所谓的胜利,其实是靠大量死亡的生命为代价的。
虽然加林城大捷彰显了联合军的丰功伟绩,然而胜利后联合军内部矛盾却更 加突出。
熊族认为,加林城大捷完全是他们的功劳,如果不是他们出其不意地攻击左 川策的背后,联合军将被左川策打垮。
虽然没有人否定熊族的功劳,然而,将所有的成绩都划在熊族的名下未免让 人不服。
巨人族声言,马歇大军是他们不依靠任何人。凭借自己的力量打垮的,如果 不是马歇大军的倒台,联合军根本不可能取得胜利。
巨人族在飘飘然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是努曼为他们制订了详细的作战方 案,而马歇部的战斗力也根本不能与左川策部相提并论。
豹族在这场争吵中保持冷静,然而他们与巨人族、熊族的裂痕却在扩大。
在冲击左贺与右大海的战斗中,他们拒绝努曼的指挥,宁愿独自作战,也不 与巨人族与熊族合作。
结果,当左贺与右大海熟悉了豹族的战略后,给予他们沉重的一击。
在左贺与右大海扫清加林城外围时{ 奇。书。网} ,联合军各族已大多不听 努曼的指挥,独自应战。
直到领教了左贺与右大海的厉害后,这些家伙才灰溜溜的逃回了加林城。
此时他们才明白。没有努曼的指挥,他们连屁都不是。
得到左右双杀将的捷报,李克按捺不住,亲自率领大军南下,意图与左右双 杀将在加林城下会合,并严令二人擅自攻城。
李克的意图非常明显,他不想让左右双杀将独占攻下加林城的功勋。现在明 眼人一望即知,加林城指日可破,李克没有理由不来。
由于李克的自私,奉命停止向加林城进发的左、右二人失去了良机。
在等待李克前来的时间里,吃过苦头的各族联合军重新确定了努曼无可争议 的领袖地位。他们再次闭上臭嘴,为将要来临的攻城大战做着准备。
努曼为联合军暂时的团结而松了口气,然而他明白,当形势再度好转时,这 些非人类种族又会旧病复发。
然而,历史将他推到了南部战争的前台,努曼虽然心力交瘁,也只有强撑下 去。
左贺与右大海在加林城外足足等了一个月,李克才施施然到来。
左、右二人觉得奇怪,他们已扫清了摭兰省到加林城的道路,李克不可能再 遇到敌兵,为何李克的速度会这么慢呢?
经过私下里打听,他们才明白过来。
原来李克在经过水柳城时,这座盛产美女的城市让李克停住了脚步。
他以南部解放者的姿态人城,受到了水柳城居民的热烈欢迎,城中的名门淑 女纷纷自投怀抱,以女人特有的方式感激这位南部的解放者。
李克是一个体贴入微、心地善良的男人,他不想让水柳城美女的热情因得不 到回应而忧郁,他热情奔放,照单全收,对每一位投怀人抱的美女都施以同样的 关心体贴。
李克相貌英俊。位高权重,更在帝都那个花花世界培养出高雅的格调与花样 百出的浪漫手法。
水柳城众美女被李克迷得神魂颠倒,李克同样乐在其中。
虽然众将领不止一次提醒他出发,可是看着水柳城美女的娑娑泪眼,多情的 李克难以迈出自己无情的脚步。
李克最终离开水柳城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已经玩腻了。
与帝都那些谈吐高雅、风情无限的美女相比,水柳城的女人只能算是乡巴佬。
吃惯了大菜,难得的品尝开胃小菜固然是趣事一件,然而,天天吃着青菜萝 卜下酒就令人难以忍受了。
李克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水柳城,终于在加林城外与左右二人会合。
此时,加林城已得到前所未有的加固,等待李克的是一座前所未有的坚城。
在加林城中,聚集了联合军十万将士,这些人都是努曼去芜存精、精心挑选 的精锐。
努曼深知兵贵精不贵多的道理,那些老弱病残的士兵已被努曼远远的打发到 各处的矿区与田地里,以及南部各处,进行游击战争。
来自帝都的探子让努曼对帝都的消息了如指掌,他洞悉了李克急欲想攻下加 林城的心理,也清楚的了解了李克的为人。
努曼相信,加林城一战,有可能使南部的形势明朗化,他有十足的信心,将 李克一举击垮。
第六十三章攻城这场发生在大汉南部的战争并没有引起帝都高层的足够重视, 原因则在于,当时身为帝都当权派的左相与紫式龙正在进行着生死攸关的斗争, 他们无暇,也无力关注加林城之战。
而李克送往帝都的信函也充满了浪漫主义与理想主义的色彩,他大肆宣扬讨 逆军的胜利,将努曼的联合军比喻成困兽犹斗的垂死者。
“我会像捏死跳蚤一样将这些乡巴佬解决。”
李克过分夸大的言辞麻痹了帝都大员们,事实上也麻痹了李克自己。
左右双杀将前期过于顺利的进程,让李克低估了即将到来的战争的残酷性, 他乐观地认为,一次猛烈的冲锋,就足以将加林城攻下。
而此刻的加林城中。各大种族在努曼的领导下,正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备战, 前期的失利让他们认识到人类军队的可怕,除了不知死活的熊族,几乎人人都认 为,这场战争将是联合军有史以来最残酷的_ 次。
努曼不止一次地强调,人类军队与非人族种族相比,具有高度的纪律性和组 织性,这是非人类种族永远也做不到的,不仅如此,人类军队还具有百折不挠的 战斗精神,这更是非人类种族所欠缺的。
努曼英明地指出,仅以人类的个体而言,他们是脆弱的,一名人类绝非一名 巨人的对手,甚至也不是一名豹族战士的对手,然而,在战场中,个体的力量是 微乎其微的,人类战士之所以可怕,就在手他们的团结性。
对此,豹族是深有体会的,小杰克在军事会议上这样说道:“当你向左边的 士兵挥刀时,右边的士兵就会用盾牌挡住,准备抵挡右边的士兵的攻击时,左边 的士兵已经刺中了你的心脏,我可以肯定地说,人类士兵都是一个娘养的,否则 他们不可能配合得这么好。我的论点是有根据的。因为人类士兵都长得一模一样。”
贝塔也点头认同,说:“人类士兵的联合作战能力比我们狼族高一点点。上 次我们的一支百人小队遇到了五十名人类士兵,结果,我们伤亡了十九名士兵。 而对方却只伤了三个人。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们被他的相貌所迷惑了。”
沃尔夫得意洋洋地道:“我们无敌的熊族绝不怕那些丑陋的人类士兵,上次 我们遇到了五百名人类士兵,结果我们熊族一个也没有死。”
“因为你们遇到的所谓的人类士兵是我的巨人兵团,而我们巨人兵团,没有 向兄弟部队动手的传统。”
阿古秀冷冷地道。
“这只能怪你们巨人与人类长得太像。”
沃尔夫正色道:“为了以后作战的方便,我希望你们巨人兵团集体整容。”
“难道你们熊族永远学不会从身高上辨别巨人和人类吗?”
“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因为人类士兵经常骑在马上,这样一来,他们的身 高就和巨人一样。”
沃尔夫显然对阿古秀的智商深感遗憾。
如往常一样,军事会议以熊族与巨人族的争吵而告终,同样的,辩论的胜者 是可敬的熊族。以左右双杀将带领的这支人类军队,其战斗力远远超过先前的政 府军,他们在战斗时,会以小队为单位进行作战,进攻防守,都有专人负责,这 保证了他们能最充分的发挥战斗力,这种严格的训练,非人类种族望尘莫及。
这次军事会议所取得的最大共识就是,他们充分意识到了人类军队的强大, 这将使他们在以后的战斗中更加小心谨慎。
而熊族也学会了如何分辨巨人族与人类。
“很简单,巨人不会骑马的,如果有一个家伙比我们还高,并且骑在马上, 那么就肯定是人类士兵。”
豹族骑兵团对熊族得出的这个结论感到惊恐。
努曼明白,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部下训练成纪律严明,团结一心的 勇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认识到这种差距的存在,打消联合军团战无不 胜而养成的嚣张气焰。
李克略做调整后,就下令攻城。
然而从一开始,李克就犯了一个错误。
攻城战是战争中最艰苦,最困难的战斗,在残酷的攻城战中,士气是决定胜 负最关键的因素,李克出于保存自己嫡系部队的想法,并没有选用士气高昂的左 右双杀将部,而是以马歇将军的部队为攻城主力。
马歇将军所部刚刚遭受大败,士气正低,以他们为攻城主力,无疑是极不明 智的选择。
马歇部队硬着头皮向加林城发动进攻,他们冒着如雨的矢石,拼命地冲到城 下,努力地架起云梯。
当他们快要接近城头时,从城头上方忽然冒出了巨人族高大的身影。
尝过巨人族苦头的马歇部队无不魂飞魄散,他们双腿发软,小便失禁,不等 巨人们举起大拳,他们就纷纷从云梯上落了下来,而那些聚在城下的士兵更是掉 头就跑。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李克深感困惑又怒气冲天,他严厉地指责马歇将军,命令 马歇将军对此做出解释。
可怜的马歇将军深知他的部队溃败的原因,然而这种解释无疑会更加激怒李 克,无可奈何的他只好亲自督战,杀掉几名逃得最快的士兵。
然而,凭马歇将军一人,还无法阻止败退的士兵,与马歇将军的军刀相比, 巨人族的大前显然更具杀伤力。
李克只好命令督战队上前,阻止士兵的后退,督战军的军刀毫不留情地砍向 士兵们的脑袋。马歇部的士兵进退两难,无不叫苦连天,就在这时,豹族骑兵团 趁势杀出城来。
这支豹族骑兵团由努曼亲自率领,他们像一把尖刀,深深地插进攻城部队中, 一举将毫无斗志的马歇部一劈两半,兵锋直指站在阵前指挥的李克。
李克惊慌失措,急忙转身逃走,在这种局面下,主将的后退,将意味着战斗 的完全失败,事实正如努曼所预料的那样,无能的李克将为大汉国的南部军事行 动划上耻辱的句号。
这时,两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李克,也暂时挽救了南部的危局。
左贺与右大海一左一右拉住了李克,低声道:“主将大人,我们还没有败呢。”
冲天的厮杀声将李克吓了一跳,他回头看到,两支骑兵队迎向了豹族骑兵团, 顽强地遏制住豹族骑兵团的攻势。
这是左贺与右大海的军队,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过豹族骑兵团,两支大队一旦 合围,豹族骑兵团顿时被困。
李克缓过劲来,兴奋地大叫道:“将他们杀光,统统杀光。”
左贺与右大海相视苦笑,豹族骑兵团是联合军最精锐的部队,将其杀光谈何 容易,何况现在联合军士气正高,能够逼他们回城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果然,豹族骑兵团丝毫没有被左右双杀将的精锐部队吓倒,小杰克大喝一声, 道:“妖波拳!”
随着这声大喝,豹族骑兵齐齐打出一拳,数千道妖异的绿色光芒从他们的掌 心发出,被绿光触及的人类士兵立刻骨碎筋折。
“什么!”
几乎所有的人类将士都目瞪口呆,这些豹族骑兵究竟用了什么妖法!
妖波拳的杀伤力是极为强大的,在绿光所及之处,几乎所有的人类士兵都被 杀死,豹族骑兵团的四周,忽然出现了,大片令人恐怖的空地。
“回城!”
努曼清朗的声音在战场中回荡,豹族骑兵团施施然地转身,在人类士兵惊恐 的目光中,慢慢地回到加林城。
右大海首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既然豹族骑兵团妖法的威力这么强大,努曼 没有理由回城,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豹族骑兵团在使出妖法后,已没有战斗力。
右大海果断地指挥部队向豹族骑兵团攻击,并且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了上去。
事实正如右大海所料,妖波拳虽然强大,然而对初习者来说,它所耗费的体 力太多,此时的豹族战士们,大多已没有再战之力了。
与右大海心灵相通的左贺也立刻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他及时地指挥部属,掩 杀豹族骑兵团。
努曼命令部队快速人城,自己则站在城门口,掩护部队后退。
右大海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赶上了努曼,他心中暗自庆幸,身为主将,努曼 绝不该亲自出阵厮杀的,如果他能将努曼杀死,那么南部的形势将会逆转。
右大海的双手重剑像一片马云罩上了努曼的身体,在这名大汉军中声名的骁 将的创下,不知斩杀过多少名将,如今,努曼的鲜血是否再次将剑锋染红?
努曼抬起封来,轻轻格向右大海的重剑,这是努曼第一次在阵中施展武道,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努曼的杀将之名,传遍整个亚里亚大陆。
无坚不摧的真流轻易地砍断了右大海的重剑,与此同时,右大海感到肩部被 轻轻拍了一下,耳边想起努曼的低语:“退下吧,我不杀你。”
右大海看到,努曼从他的身边掠过,冲向了掩杀过来的骑兵,真流之光闪耀 之下,骑兵们的鲜血像箭一样涌了出来。
右大海的脑子有些迷糊,他怔怔地想道:“他为什么不杀我,虽然我长得很 帅。”
关于努曼对右大海饶而不杀的举动,史学家们做出了种种解释,有人认为努 曼与右大海惺惺相惜,所以才会留下他一命。
大多数人对这种观点嗤之以鼻,他们认为,右大海固然是大汉名将,然而无 论是战略还是武道,都远非努曼的对手,二人根本不是一个级数,努曼与右大海 根本不存在惺惺相惜之情。并且据史料记载,右大海的相貌丝毫不帅,而努曼也 不可能对男人感兴趣。
是已,有人强调,是努曼的一念之仁保全了右大海比较统一的看法是,努曼 此举,是想在讨逆军中造成不和,相信李克也看到了努曼不杀右大海的举动,这 件事情,将会严重地影响李克对右大海的信任度。
努曼很快被席卷而来的骑兵围在核心,马刀并举,然而努曼却神情从容,将 身边的骑兵一一斩杀,他的真流到无人可挡,剑气过处,鲜血平涌,数百骑兵竟 无一人能够起近努曼身边两丈之内。
此时豹族骑兵团已安然入城,城头响起了撤退的号角,努曼神情从容的转身 回城,试图阻拦他去路的骑兵都无一例外的得到血的教训。
努曼的表现大大震惊了讨逆军众将士,这些人厮杀半生,见过勇将无数,然 而却无人能够像努曼这样优雅从容。
一名心细的车骑长忽然惊叹道:“此人的身上竟没有染上一滴鲜血。”
这个现象不仅表明努曼在众兵围困之中毫发无伤,亦说明无人能够逼近他的 身边,所以也就没有人可以将鲜血喷溅到努曼身上。
这次加林城之战,讨逆军损失惨重,死于豹族骑兵团冲击下的士兵足有三千 人,仅死在妖波拳之下的。就有数百人之多。
三千人的伤亡对人数超过三十万的讨逆军而言。根本谈不到触及根本,然而, 这次失利对士气的打击却是极为沉重的。
李克心灰意懒地带兵回营,同时心中又充满疑惑,为何这一仗会败得这么快 呢,努曼不杀右大海的行为,是不是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从理智的角度来说,努曼与右大海是不可能存在关系的,而身为大汉名将 的右大海,就算脑子坏掉了,也绝不会与非人类种族为伍。”
李克竭力打消对右大海的怀疑,毕竟像右大海这样地位的将领,如果有背叛 之心的话,那么杀伤力也太可怕了。
可是当夜的一件事情令李克的信念动摇。
一名豹族骑兵趁夜出城,来到右大海的营盘前,当巡逻兵准备围上此人时, 此人拉开弓箭,向右大海的营盘中射出一箭,并且喊道:“努曼问候右大海将军。”
此人随即扬长而去,巡逻兵将这个意外情况报告了李克。当李克亲自来到右 大海的营帐时,看到右大海正冲着桌上一支去了箭头的羽箭发呆。
“这是怎么回事?”李克尽量控制自己的怒火。
“我也不知道啊。”
右大海感受到了主将的怀疑,不无委屈地道。
“这样一支去了箭头的羽箭上,应该会附有一封信吧,努曼不是说想问候右 将军吗,他总不会只射来一支这样的羽箭吧。”
“李克大人,”右大海有些急了,“这支箭上真的什么也没有啊!”
李克脸色发青,立刻转身离去,这是在右大海的营中,一旦右大海发难,他 的性命就会处于极度危险中。
回到主营,李克当即对马歇下令,命令他前去解除右大海的武装,随后赶来 的左贺理智地制止了这项愚蠢的命令,左贺将军认为,右大海对大汉国的忠诚是 无可置疑的,而努曼诡计多端,这件事极可能是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左贺同时指出,就算右大海与努曼关系暧昧,但由于没有掌握任何证据,军 法处也无法处置右大海,而右大海手中有五万精兵,一旦右大海被逼反叛,后果 将是相当严重的。
在左贺的劝说下,李克恢复了冷静,马歇将军认为,可以将右大海调离营地, 只要他远离加林城,就不会对大营造成威胁。
左贺想再次反对,却遭到李克的斥责,灰溜溜地离开主营。
第二天清晨,右大海奉命离开大营,李克的借口是,在摭兰省中发现了联合 军的部队,如果不对其进行清扫,将会严重威胁讨逆军的大本营。
右大海心知肚明,这是那支无头羽箭的后遗症。无从解释的他只能黯然离开 加林城。
右大海的离去让李克松了口气,考虑到左贺与右大海关系密切,李克采纳了 马歇将军的意见,在左贺的身边安排了两名亲信将领。
这两名将领奉命不可离开左贺半步,就算在左贺上厕所时也不例外。
左贺苦笑道:“你们不会和我一起睡觉吧。”
两名将领道:“可以不同床,不过一定要同房。”
右大海的离去让努曼得意了两天,他这招虚虚实实之计,轻易地就为联合军 去掉了一支精锐之师。
在随后的攻城战中,讨逆军无法占到任何便宜,狼族的连环管给予他们极大 的杀伤,而联合军数次的反冲锋,又给了讨逆军沉重的打击。
实际上已被软禁的左贺已预感到李克的失败是一种必然。他不想做李克的对 葬品,却苦于找不到借口离开。而他的两名“保镖”也显然是无法摆脱的。
此时讨逆军营中到处都是折手断腿的士兵,随军医生每天忙得连气都喘不过 来,有许多军医因为消耗了太多的能量而卧床休息。
李克在此时充分展现出他爱民如子的一面,他每天提着皮鞭,督促军医们起 床为士兵疗伤,军医们纷纷叫苦不迭,用一位当事者的话来说:“我们连放屁的 时间都没有。”
“主将大人,我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能给士兵们疗伤呢?”
“就算是妓女也有休息的权力吧,何况我们比妓女的消耗还要大呢。”
这些军医都是身具疗伤异能者,士兵们的伤病全靠他们的灵力恢复,连日的 疲累已令他们的灵力消耗殆尽,然而李克的皮鞭却是不讲情面的,无奈的军医们 只能借助古老的医术,胡乱弄些草药来对付伤兵,这使得士兵的恢复速度大为减 慢。
千夫长以上将领纷纷向李克报怨,由于大多数千人队损失过半,连例行的操 练都无法进行,这样下去,别提攻克加林城,就连自保也成问题了。
李克没有想到带领一支军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他每天焦虑不安,神情萎靡, 恨不得偷偷溜走,远离这些麻烦。
在马歇将军的建议下,李克对士兵进行了重新编组,将数支部队组成一支部 队,这样的安排虽然保障了战斗力,新的问题却产生了。
当两支千人队重组时,将领的安排就令人头痛,两名千夫长或千骑长都想当 这支新部队的头,他们明争暗斗,互不相让。
在这期间,士兵们发现,他们的长官练武的热情高涨,军营中处处可见身穿 千骑长或千夫长军服的人捉对厮杀。
“真用功啊。长官真是我们的表率啊。”
“好努力啊,虽然手臂断了,仍然挥刀不止。”
“比武而已,不至于这样拼命吧。”
李克和马歇每天都要为调停这些纠纷忙个不停,在这种局面下,攻克加林城 似乎成了遥远的梦想。
在李克忙于整顿部队时,一个更大的麻烦开始产牛。
努曼的联合军除了在加林城驻防外,还有一些人被调派出去,他们的任务就 是干扰讨逆军的运粮路线。
这些部队化整为零,组成无数支小股部队,不分昼夜他对讨逆军的运粮车队 进行袭击。
运粮部队都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部队,然而面对行动如风的联合军,他 们却无能为力。
一位押粮官这样说道:“当我们起床刷牙洗脸撒尿时,他们开始出现了,当 我们提上马刀,准备上马迎战时,他们已经准备后退了,当我们追出去时,眼力 最好的人也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联合军就用这种方式不停地骚扰运粮部队,让他们疲于奔命。
运粮部队要对付的显然不是一支联合军部队,根据统计,当一支运粮车队出 现时,周围往往会出现七八支小股的,各自为战的联合军部队,他们就像苍蝇一 样在人类士兵面前嗡嗡乱叫,寻找抢走粮车或烧光粮食的机会。
结果,这些运粮部队很难走完半程,所押送的粮草就大多被抢走或烧光。
这其中,只有风战督运的粮草能顺利地运到加林城下。然而仅靠风战一途显 然根本无法支撑整支讨逆军的粮食,士兵们的口粮一再压缩,从一日三顿改为一 天只吃一顿,到了后来,每名士兵只能得到一块土豆窝头,并且他们被告知,这 很可能是他们一个月的口粮。
努曼的反攻终于开始。讨逆军的溃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人类军队像潮水一样溃败下来,他们无心反抗,只顾着拼命逃跑,为了减轻 负担,士兵们大多丢下沉重的甲胄。
武器,这使得李克就地反击的命令成了一句屁话,李克终于明白了“兵败如 山倒”这句话的真正意义,在马歇将军与亲兵卫队的保护下,他抛弃了自己的军 队,冲在逃跑队伍的最前沿。
主将既然身先士卒,士兵当然紧紧跟随。联合军一鼓作气,将讨逆军赶出了 旁普省,讨逆军惶惶不可终日,连日的逃亡命他们的神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一点 风吹草动就会令他们歇斯底里,一对在草丛中做爱的兔子就可能让他们狂奔三十 里。
然而如影随形的联合军却令他们不得不咬紧牙关。
这时,联合军也处在极为疲劳的状态中。
就连体力最好的熊族也开始怨气连天,道:“努曼大人,停止追击吧,俺们 可不像豹族有马可骑,再这样追不去,俺们的腿会断的。”
豹族骑兵团也开始叫苦,道:“你们以为骑马很舒服吗,我们的卵子都被磨 破了。”
一名豹族战士解开裤子,向大家展示他鲜血淋漓的下体。
努曼坚持着道:“这么大好的时机不能放弃,一口气追下去,就可以将他们 赶出南部了。”
一、在整个摭兰省,由于无险可守,无坚城可依,讨逆军在联合军的攻击下 根本无法立足,联合军一举拿下了整个摭兰省。
旁普、摭兰这两座重要省份的失守,实际上已宣告整个南部沦落敌手。
在南部最后一个重镇铜角城,讨逆军终于站稳了脚跟。
铜角城督军安东将军亲自出城五十里,将败军接入城中。这座城中本来就有 将近五万的守军,加上败逃进城的讨逆军,城中人数近二十万人,不亚于加林城 的坚固城墙,使得联合军只能停止脚步。
事实上,联合军也已经是筋疲力尽,先期赶到的豹族骑兵团只能望城兴叹。
努曼的大军络绎到来,将铜角城团团包围。
此时,南部已完全处在联合军的控制之下,奉命清算阿联合军的右大海,忽 然发现自己已身在非人类种族的包围之中,他不得不改变战略,将部队拉到深山 中。
加林城之战的胜利,使得南部的非人类种族处于疯狂的状态,他们自从来到 南部以来,还从来没有呼吸到这样自由的空气。‘为了将人类彻底地赶出南部, 非人类种族从军的热情高涨,各地纷纷组成义勇军,加入联合军的阵营,而不断 到来的部队,令努曼忧虑万分。
这些新来的部队目无长官,也根本不懂战术为何物,他们常常不遵号令,独 自到铜角城下挑战,结果被冲出来的人类士兵杀得人仰马翻。
不仅如此,这些家伙的到来使得努曼的军粮供应更加紧张,常常有人到他面 前抱怨:“快赶走这些家伙,他们快让我们疯掉了。”
由于大量的非人类种族聚集在一起,各种族之间的磨擦就变得不可避免,军 营中常常出现种族械斗的场面。
一些新来的部族首领还带来大量的女奴,公然在军营中寻欢作乐,这种现象 带来的最坏后果,就是点燃了士兵们旺盛的欲火,他们不敢与自己的族长争夺女 人,就将目光注视到那些好欺负的蛇女身上。
于是,军营中常常出现提着裤子的士兵追逐半裸蛇女的情景。
新来的士兵与老兵互相看不起,新兵认为老兵行为呆板,变得与木头一样无 聊,老兵则看不惯新兵肆无忌惮的作风,他们此时也意识到,其实自己以前也是 这样面目可憎。
此时,帝都的局势已经明朗化。
由左相李济世发动的兵变因野龙王的突然变节而宣告失败,紫式龙的权力受 到了削弱,帝都一举成为野龙王、铁不真与紫式龙平分秋色的局面。
努曼深知,铜角城极为坚固,城中的士兵超过二十万。这些人虽然大多是联 合军的手下败将,然而铜角城是南部最后的屏障,人类士兵深知,一旦丢弃了铜 角城,他们将面临大汉国严厉的军法。
不管是士兵还是将领,都意识到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们能保住铜角 城不失,他们所受的责罚将会大大减轻。
反观联合军,虽然此时城下聚集了将近五十万的非人类种族部队,其战斗力 反而大不如以前,为了训练好这些家伙,努曼累得几乎吐血。
“前面就是人类士兵,向他发动冲锋。”
“努曼大人,前面只是一捆稻草。”
“现在我让你们把稻草假想成人类士兵。”
“努曼大人,俺们做不到,诚实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前面的确只是一捆稻草。”
在这种局面下,攻城作战根本是不现实的。
努曼意识到帝都一定会派一位优秀的将领取代李克的位置,努曼以其深谋远 虑的目光将帝都的将领一一审视,最后,他将目光集中到铁不真身上。
野龙王刚刚取得大权,绝不会轻易离开帝都,紫式龙出于同样的原因,也无 法离开,那么在帝都三巨头中。铁不真就是唯一的出战人选。
努曼熟知铁不真的战绩,此人虽然没有指挥过大规模的作战,然而从一名戴 罪立功的士兵变成帝都炙手可热的权贵,铁不真只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这样的 崛起速度令人心惊。
努曼意识到铁不真将是自己以后最主要的对手,于是他派出熊叔四人组,希 望能将铁不真一举刺杀,如果熊叔能完成这样的任务,非人类种族的解放过程将 会大大缩短。
就算行刺失败,努曼也希望能拖延铁不真前来南部的时间,面对铁不真这样 的对手,他需要做出最充足的准备。
就在铁不真准备南下之时。亚里亚大陆发生了一系列令人目眩的变化,从而 真正掀开了亚里亚大陆大变革的时代。
这年冬天,一支由格里斯国副元帅蒙哥率领的十万格里斯国铁骑,悍然发动 了对安南国的战争。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侵略,所有人都知道,格里斯国迫不及待地发动这场战 争的最终目的是大汉国。
以安南国作为跳板,格里斯国的铁骑将可直达大汉国的腹地。对安南国的战 争,其实就意味着格里斯正式对大汉国宣战。
选择在冬天这个时刻起兵,格里斯国也是迫不得已。
大汉国已失去对其南部的控制,他们无法从南部出发,增援安南国。努曼的 联合军,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挡住了大汉国军的去路。
为了遵从与安南国签订的条约,同时也是为了粉碎格里斯国的阴谋,紫式蝶 匆匆回到东征军部,准备对格里斯国发动袭击,以牵制格里斯国对安南国的行动。
格里斯国早有所防。在紫式蝶还在路途中时,大汉国的东部边关就遭到了强 有力的攻击。
东征军将士惊呼:“从来没有遭受过这么猛烈的进攻,格里斯国人简直像吃 了伟哥。”
边关告急的急件如雪片般飞来,一件比一件紧急。
“敌国已击溃我前沿部队,我军被迫退守关上。”
“弓箭告急!”
“随军医师紧缺,请定夺。”
“粮食告急,因为士兵体力消耗过大,所以胃口大开。”
不过,告急的信件只持续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时,边关来信口气大变。
“我们在一天中打退了敌人七次进攻。”
“敌人不再向我们进攻。”
“最多运些蔬菜,我们是杂食动物。”
等等。
看到这样的信件,野龙将军长舒一口气,道:“紫式蝶已回到军中了。”
紫式蝶一到边关,就下令向格里斯国反攻,她亲自率领五万精兵,将城下的 格里斯国军队一日气赶出去三十里,然而看到这样的消息,紫式龙与野龙王都无 法兴奋起来。
“九昊王该行动了吧。”
“是啊,这样的局面下,他怎么也该坐不住了吧。”
国家面临的危机使野龙将军与紫式龙达成了暂时的和解,困难当头,显然不 是内讧的时刻。
然而紫式蝶的进展顺利毫无实际意义,她真正的对手,是号称无敌的格里斯 国元帅九昊王,只要九昊王还没有现身,她取得的任何成果都是暂时的。
就算紫式蝶能进军格里斯国的极乐城,只要九昊王一出,所有的失地可以在 数天中恢复。
不出二人所料,在紫式蝶逼近格里斯国的边关时,他们受到了强有力的阻击, 迫使紫式蝶立刻后退。
紫式蝶的副官齐远这样介绍当时的情景:“我们像狗撵兔子一样,将十万格 里斯国黑旗军赶得亡命狂逃,别看他们人数比我们多一倍,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 把他们放在眼里。我们是谁啊,我们是紫家军啊。”
“眼看就要将这些兔崽子赶过国界线了,这时敌国的后方出现了一面旗帜, 那是一面黄金旗,上面只有三个字‘九昊王’,看到这面旗帜,那些兔崽子就像 注射了兴奋剂一样,忽然回身便杀,他们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作战起来极为勇 猛,左手被斩割了,就用右手,右手也被斩断了,就用牙齿咬,牙齿被打光了。 就用飞腿踢人,腿被斩断了——好像不能再打了吧。”
“简直恐怖啊,一个人的号召力居然这么大,这种情况下,谁还陪他们玩啊, 当然只有溜啦。”
第十一集第六十四章转机九昊王的出现,迫使紫式蝶立刻退兵,虽然战局又 因此而改变,然而紫式蝶乃至野龙将军、紫式龙,都因为九昊王的现身而长舒一 口气。
九昊王在大汉国的边关出现再好不过,如果他是在进攻安南国的军队中,情 况就糟糕了,因为安南国中,无一人是九昊王的对手。
紫式蝶虽然号称大汉国第一女将,然而让她一人独撑大局,显然是过于托大。
紫式龙主动请战,希望能前去支援紫式蝶,他带走了帝都所有的预备队,以 及从雅都城中抽调的部分部队。
让紫式龙掌握这么多的军队无疑是一个冒险,然而在现在这种局面下,野龙 将军与铁不真显然都无法拒绝。
好在野龙将军和铁不真还掌握着整支西征军与帝都的皇家骑兵团,以及野龙 军团等大量军队,就算紫式龙有叛乱之心,他们仍有实力进行镇压。
当然,紫式龙在此时背叛是没有一点好处的,东征军虽然号称紫家军,但是 让他们起兵造反,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虽然在东部边关集结了大量的部队,然而由于格里斯国是倾全国之兵前来攻 打,又是九昊王亲自率领部队,野龙王仍不敢大意,他准备将整支西征军调到东 征军的背后,一方面是给予东征军强有力的支援,另一方面,也逼使紫式龙不敢 拥兵自立。
不过,调动西征军却关系到大汉国整个西部的安危,就在野龙王顾虑重重之 时,从西川国传来了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西川国的文亲王发动和平兵变,将西川大王西川铮推下历史舞台。
从某种角度来说,西川铮的下台是一种必然,当他不顾西川国小民弱的现状, 顽固地推行先王以攻为守的战略时,就已经种下了失败的种子。
经过连年征战,西川国可谓十室九空,由于大量的男丁被强征人伍,造成田 地荒芜,国力急剧下降,百姓生活极为困窘。
以西川文的话来说:“以攻为守的国策的最大好处,就是成为寡妇之国。”
大量寡妇出现,成为西川国一个重大的社会问题。
在西川城警察总局的治安评估报告中,可以看到这样的文字:“本月盗劫案 的发生率为零,强劫案发生率为零,强奸非礼案发生七千六百起。”
造成这种奇怪现象的主要原因是,当黑夜来临时,那些被性欲折磨得无法入 眠的寡妇们,就会涌上街头,对胆敢在街头游荡的男子进行非礼,使得男人们一 到黄昏,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家中。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西川国推行了一夫多妻制,然而这个制度施行后,就轮 到男人们叫苦连天了。
“政府强迫我娶了十个老婆。”
一名西川男子抱怨道:“每天除了上床做爱,我什么也不要做了。”
不仅如此,由于西川国和大汉国一直处于战争状态,使得偏处一隅的西川国 难以与外界交流,民用物资处于极为困乏的状态。
一名妇女抱怨道:“没有肥皂,也没有伟哥,这叫人怎么过日子啊。”
没有肥皂,女人们将无法清洗自己美丽的身体,没有伟哥,男子们将无法延 续自己的战斗力。
家庭是社会的缩影,当大多数家庭都矛盾重重时,社会也将处于动荡不安中。
西川文的政变出乎意料地顺利,他带领几名军中的高级将领来到皇宫。向西 川铮递交了一份由十万民众签名的。请求西川铮下野的万民信。
由于大多数国民都是目不识丁,所以签名大多以符号来代替,比如女人们太 多采用自己的唇印作为标记。
这份号称史上最香艳的万民信让西川铮感到了民众的力量。
皇宫卫队默许了西川文的做法,迫于无奈的西川铮黯然下台。
西川无双在听到这个重大消息时,神情极为复杂,她只说了句:“这样也好。”
就拒绝发表任何评论。
史学家认为,西川无双在离开西川国,投奔铁不真王时,已经预料到西川铮 的失败是一种必然,当然,西川无双是拒绝承认的,因为西川镑的失败,就意味 着她的失败。
以攻为守的国策本就是她极为赞成的。
西川文的上台,使大汉国的压力顿减,考虑到西川国的国情,以及西川文对 大汉国一致的态度,野龙王放胆调动西征军,按原计划开到东征军的身后,而西 部边关凤凰城,则由秦重将军负责把守。
当这一系列的调动过后,准备南下的铁不真忽然发现,大汉国中,已没有一 兵一卒能够被他调动了,他虽然掌握着两支皇家骑兵团,然而骑兵团的任务是保 护帝都,这是不可轻动的部队。
野龙将军拍着铁不真的肩膀,大方地道:“铜角城里有二十万的部队,全部 归你指挥。”
“可是李克——”“撤换李克的命令我已签好,你只要向他宣读一下就可以。”
“那么粮草——”“这种小问题,你自己解决吧,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还有军费——”“你说什么,等一等,我的偏头痛好像又犯了。”
应该说,野龙将军对铁不真的信任是无以复加的,他相信铁不真能赤手空拳 解除李克的武装,他相信铁不真能解决粮食的问题,他还相信铁不真能解决二十 万军队的军费问题。
铁不真当然理解野龙左相的苦衷,野龙左相不止一次对铁不真道:“真希望 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你啊,你只要解决南部的问题就行了,可是我,算了,不说 这些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铁不真郑重其事地道。
“好,你说吧,我总是支持你的。”
“帝都最便宜的棺材店是哪一家呢?”
“看来只有去圣城了。”
铁不真对部下如此说。
“为什么要去圣城呢?”大家都表示不解。
“因为阿苏总不会拒绝我吧,而圣城因为有到道魔皇的保护,就算大汉国完 全被格里斯国占领了,他们也不敢进犯圣城吧。”
“什么啊,你都在说什么啊。”
“难道你们还有其他的好主意吗,去凤凰城?不好吧,如果大汉国被占领的 话,凤凰城也就没有了。”
“雪儿,请帮这个人治一下吧,从种种症状判断,他应该疯掉了。”
大家终于忍无可忍了。
西川无双总是最冷静的一个。她问道:“铁郎,你对去南部没有信心吗?”
“当然,我有,我对李克将我们吃掉是有足够信心的。”
“你有野龙将军亲手签的委任状啊。”
“一个拥兵二十万的人应该比一纸轻飘飘的委任状更厉害吧。”
“李克已失去军心。”
“就算这样,可是左贺好像是紫式龙的人吧。”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
“从野龙右相府出来后,我就已经下定决心。”
“没有办法了。”
西川无双叹了一口气,然后她下令道:“马丁,关门,怜香,拿绳子来。”
“你们想干什么——啊——”在伟大的铁不真王出发南部的前夜,铁府中发 出一声惨绝入衰的叫声,不过后来的史官在写到这一幕时,遵从某人的暗示,将 其从史书中删除。
大汉国历三三零年冬,伟大的铁不真王终于向南部进发了,他多姿多彩的人 生画卷就此展开。
没有带走一粒粮食,更没有一枚金币。随行的只有他从凤凰城带来的千名骑 兵。
史学家这样说道:“铁不真王此次出兵面临的危险,绝不亚于他后来面对九 昊王,一只千人部队,怎能让佣兵二十万的李克臣眼呢?然而铁不真王无所畏惧, 他向着南部进发,进发,进发。”
这支千人部队毅然出城,威武的军容令欢送的百姓们肃然起敬,整齐的马蹄 声就像一支悲壮的进行曲。
“放开我。”
从一辆马车中发出的呻吟声,成为这支进行曲唯一不合拍的音符。
关于铁不真拒绝南下。意欲临阵脱逃一事,在正史上没有任何记载。
铁氏王朝的史官将这段历史一笔带过,其史云:“大汉国历三三零年冬,铁 不真王抱病出行,率一千一精骑赶赴南部平叛,三日后,大王病愈。”
不过在民间传闻中,铁不真当时的确是被西川无双等人胁迫,并迫其改变主 意,同意南下。
当时的一位马车夫在其口述,由旁人整理的回忆录中这样说道:“士兵们被 禁止接近马车,大王的衣食起居全部由无双王后等照料。”
那么,西川无双等人是如何令铁不真改变主意的呢?马车夫的回忆录中也谈 及了这段隐情,他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不过马车里常常传来‘不跟你 同房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让你戴绿帽子’等威胁性的话语。”
三日后,铁不真终于走出马车,随即召开了军事会议,解决部队现在面临的 问题。这其中,最迫切的问题,就是部队的供给。
由于离城时只带了极少的粮食,现在部队已面临断粮的困境。
负责后勤的亚森说道:“如果从现在开始吃稀粥,并且将三餐改为两餐的话, 我们可以还可以支持三天。”
西川无双提议,可以动用私人财产,暂时渡过难关,铁不真却对这种动私款 办公事的行为给予了强烈的批评,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然而告诉大家,粮食 的问题,由他亲自解决。“
当日夜晚,部队驻营地附近的一家村庄遭到了马贼的洗劫。
马贼们面蒙黑布,高呼着“我们是马贼”,“我们要杀人放火”的口号冲进 了村庄,让村民们极度惊恐。
村民们非常惊讶马贼的出现,因为这里靠近帝都,并且从来没有出现过马贼。
妇女们忙着用锅灰涂抹自己的面部,并且穿上最破烂的衣衫,希望能令马贼 对她们失去兴趣。
一位年老的寡妇也急着这样做时,今村民们大惑不解,老寡妇这样解释道: “马贼里也有年老的嘛。”
不过事实并不像村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马贼对妇女没有丝毫兴趣,而是像 馋鬼一样将贼手伸向村民们挂在墙上的风鸡咸鹅。
破门而入的马贼将雪亮的马刀架在村民的脖子上,喝令他们交出粮食。
一些不堪受抢的有血气的村民试图反抗,却被马贼们用娴熟的手法解除了武 装。
令人惊讶的是,马贼们并没有被激怒,他们将反抗者推到一边,继续自己的 抢粮行动。
更令人惊讶的是,马贼们并没有将粮食洗劫一空。
村民们常常听到一些令他们感动的对话。
“留一半给他们吧,他们还指望这些粮食过冬呢。”
“这只风鸡就留下吧,小孩子需要吃肉才长得快嘛。”
满载而归的马贼们呼啸而去,将很多疑问留给了村民。
在以后的几天内,马贼们光顾了十几个村庄,将村庄里大半的粮食抢走。
没有一名村民在这次事件中受伤,也没有一名妇女受辱,只有几名妇女因锅 灰抹得太多造成皮肤感染。
一些村民开始产生怀疑。因为他们听说,在马贼出现时,一支帝都的军队刚 好路过这里,而马贼消失时,这支军队也正好开拔。
当看到士兵笑逐颜开地啃着成鹅风鸡时,亚森目瞪口呆,而西川无双道: “这都是什么事啊!”
粮食的问题虽然得到暂时的解决,然而靠这样的方法,总有一天会出麻烦。
富于经商头脑的铁不真很快发现,自从南部发生叛乱后,商人们不敢南下, 使得往日这条繁华的南道因此中断。
南部的铁器无法运出,而运往南部的日用品与各种物资也大量积压。无利可 图的商人们叫苦不迭,却不敢铤而走险,与利润相比,自己的脑袋总始比较重要, 铁不真于是将商人们召集起来,他宣称,他可以将货物运到南部,商人们坐在家 中。就可以等钱收。
商人们对这位年轻军官的诚信度表示了怀疑,从年轻军官笔挺的军服中,他 们闻到了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奸商气息。
他们担心,铁不真拿了货物后,会就此一去不复返。
铁不真道:“随你们便吧,反正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你们就让货物在仓库里 慢慢腐烂吧。”
商人们其实已无第二条路可走,让货物烂在仓库里和被轶不真骗走货物,结 果都是一样的。
一位精明的商人小心翼翼地道:“将军可否留下来呢?让你的部下将货物送 到南部就可以了。”
铁不真欣然接受了这个条件,事实上,带着一千人去接受李克的部队几乎等 于自杀,还不如在这里做成几笔生意,赚一个腰包满满。因为这是商人们的请求, 他大可以此堵住西川无双等人的嘴巴。
“军队的物资问题需要解决吧。”
“当然。”
“商人们的请求我无法拒绝吧。”
“嗯。好像是这样。”
“不是我不想南下,实在是脱不开身啊。”
司马亮和马丁很快带着第一批货物走了,商人们与铁不真都有些担心,这些 货物能顺利地到达南部吗?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几天后,司马亮欣然回归,并带回大量的 铁器和金币。
“根本不必走到南部,我们只走了三天,货物就被抢购一空了。”
“没有出现麻烦吗?”
“因为努曼的联合军无法突破铜角城,这条路当然是很安全的,另外,由于 铜角城有近二十万的士兵,他们每天的消耗是非常巨大的,他们向四周的村镇收 购粮食和物资,因为很久没有商人经过,那些村镇已无法筹集货物了,只能看着 李克的金币流口水,所以当我们出现时,他们简直像疯了一样抢购,当然,这可 以理解,只要一转手,他们就能赚上一倍。”
“李克手中有这么多钱吗?”
“别忘了南部是富庶地区啊,讨逆军受到所有南部城主的资助,他们是不会 缺钱花的。”
当第一批货物的利润到位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而司马亮带回的铁 器一转手,也同样赚到成倍的利润。
铁不真指令司马亮严守南部海道其实很安全的秘密,以便独占这条财路。
大量的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到南部,铁不真的部队摇身变成商队,在帝都通往 南部的道路上来来回回。
用日进万金来形容铁不真此时的收入显然不算夸张,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 时,西川无双忍无可忍:“现在我们的财富已经可以买下半个帝都了,大人准备 什么时候收手?”
“有赚那么多吗?李克的钱真好赚啊。”
“请大人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场财富游戏什么时候可以停止,铜角城二十 万大军,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们新的主将?”
铁不真理解西川无双迫切的心情,南部的情形虽然糟糕,然而只要顺利接受 李克的部队,局势并非不可挽回。
当然,西川无双也不是没有考虑到接受部队的危险性,智慧的西川无双没有 自杀倾向。只是,在获知铁不真是天神指定的那个人后,她以及雪儿等人就对铁 不真产生了盲目崇拜的心理。女人总是很容易受宿命论所影响。
在她们看来。铁不真一定能完成统一大陆的大业,而她们,将作为铁不真的 追随者青史留名。
当然,也不能就此说西川无双等人是狂热的名利崇拜者,事实上。她们盼望 铁不真成就大业的心情,就像普通女人盼望老公出人头地那样正常。
“当然要去铜角城。”
铁不真首先用这句话令西川无双放心,然后道:“可是,我正在为这个目标 而努力啊。”
“是为了成为全国首富而努力吧?”西川无双的话不无讥讽。
“只带着一千人去接受部队等于自杀,如果能够组成一支万人队,我们的成 算会更大一些,当然,征兵是需要花钱的。”
“你真的打算征兵后才去南部吗?”
“如果没有一万名士兵,我绝不离开这里半步。”
“好吧,征兵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西川无双与亚森等人立刻着手征兵事宜,她们在市集最热闹的地方设立了征 兵处,挂上了“奋战沙场”、“为国争光”等热情洋溢的标语。
一天的征兵工作结束后,铁不真遇碰到征兵处,发现西川无双和亚森正拿着 花名册发呆。
“成果一定很辉煌吧,今天我看到有很多人围着征兵处呢。咦?花名册上一 个人也没有。”
“这里的人太缺乏爱国意识了。”
西川无双愤愤不平。
“这是大汉军队的耻辱啊,想当年,不通过走后门是别想当帝国光荣的军人 的。”
亚森忆往昔大发感慨。
“征兵就像做生意一样,是不能坐着等他们上门的。”
铁不真指点一番,扬长而去。
第二天,西川无双拉上雪儿、玉怜香,穿上超短裙,以最大的激情投入到征 兵工作中。
她们的着装积聚更多的人气,西川无双三人轮流进行了游说。
“快来当兵吧,做什么也没有当兵好啊,三餐免费,顿顿有肉……”
“四季服装免费,服装式样新潮,想想看啊,穿上漂亮的军服,会吸引多少 女孩子的目光啊。”
“升迁快速,随便杀两个狼人就能当上百夫长,从此跃人上流社会。”
虽然西川无双等人极尽鼓动媚惑之能事,围观者仍然不为所动。
雪儿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想当兵啊?”
“那些非人类种族多可怕啊,二十万大军还困在锕角城中呢,你想让我们去 陪葬啊。”
“你们究竟算不算男人!”
雪儿忍不住发火了。
“当然算啦,如果小姐想知道,我可以——”此人露出男人都明白的那种笑 容。
玉怜香气得抽出了军刀,吓得人们抱头而逃。
“怜香太沉不住气了。”
西川无双埋怨道。
“还好,总算还有一个人没有走。虽然年纪大了些。不过总比没有强。”
雪儿看到,征兵处前,一位老伯孤零零地站着。
玉怜香热情洋溢地拉着老怕,道:“还是老伯爱国啊,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像 话了,您一定是来应征入伍的吧。”
“我是来收保护费的。”
老伯的脸上露出强悍的神情,“这个地方是我罩着的,凡在此地从事娱乐行 业,都必须向我交费。”
“什么,你是黑社会!”
“向军队收保护费,你想死吧。”
“有病啊,不交就不交嘛,干嘛打人啊。”
“看我的吧。”
铁不真接过西川无双的花名册,带着司马亮等人来到市集。
第一天,有超过三百名新兵入伍,第二天,新兵总数已超过一千。
“还是头儿厉害啊,轻轻松松就征来一千名士兵了。”
亚森不得不服。
“他究竟有什么高招呢?”西川无双疑问满腹。
抱着学习的态度,西川无双等人来到市集,在征兵处前,人头拥挤。司马亮 与马丁忙得不可开交,铁不真则悠闲地与几位少女聊天。
征兵处的门前挂着一张海报,上面写着:“因业务发展需要,诚征劳工若干 名,包食宿,薪水优厚。”
“这,这简直就是坑蒙拐骗啊。”
玉怜香掩目惊呼。
“这算什么高招啊。”
亚森摇头。
“我倒要看看以后怎么收场。”
西川无双冷笑道:“等这些人知道真相,不当场哗变才怪。”
征兵进行了三天,足足招到了三千名新兵,铁不真随即对新兵们进行训练。
“为什么要练队列呢,我们只是工人啊?”
“这样比较方便清点人数。”
“还要练刺杀啊,这不是士兵干的活吗?”
“这是快速增强体力的方法,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每天运送的货物是很多的, 没有体力不行啊。”
“什么,还要穿铠甲,好像有些不对头。”
“铠甲是你们运送的货物之一,把铠甲穿在身上,就可以腾出手来拿其他的 东西了。”
“真是奸商啊。”
“天下奸商一样黑啊。”
新兵操练进行到第七天,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队忽然来到镇上,这支军队的到 来让大家吃了一惊,难道李克得到铁不真前来的消息,从而来“迎接”他的吗?
看清颁军的将领后,大家才松了口气。
这支部队来自雅都城,是铁不真向龙九要来的部队。领军人物是大家都熟悉 的平吉。
在帮助龙九顺利地接收雅都城的十万部队后,平吉刚刚准备离开,就接到了 铁不真请求援兵的消息,平吉于是欣然而来。
看到平吉到来,铁不真似乎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现在新兵哗变也不 怕了。”
铁不真的部队达到了九千之众,虽然还不到他要求的万人,不过铁不真没有 说什么,第二天,他就宣布向南部进发。
三千名新兵走在队伍的中间,他们穿着铠甲,手持长枪,像真正的军人那样 正步前进。
他们被告知,他们手中的长枪也是需要运送的货物之一,这支部队秋毫无犯, 所过之处,马贼望风而逃,在部队到达打铁镇,这个离铜角城最近的城市时,铁 不真又得到一个大惊喜。
圣城的使者安德罗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他带来了女王阿苏的问候与三千匹 良马。
“你们怎会在这里,难道我南下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吗?”
铁不真大吃一惊。
为了达到顺利接收李克部队的任务,铁不真严令部属透露自己的身份,对外 他只宣称是帝都前往铜角城增援的部队。
安德罗微笑道:“因为有白云大祭司啊。”
白云大祭司深不可测,他能预测到铁不真南下并非一件难事,想起自己现在 面临的骑虎难下的局面都是拜这个老家伙所赐,铁不真悻悻道:“原来是这个老 狐狸。”
铁不真问起了阿苏姐妹的情况,安德罗随即取出密信两封,交给铁不真。
阿苏两姐妹分别书信一封,信中写满了对铁不真的思念。铁不真虽然以脸皮 厚著称,然而看到这两封信,仍然满脸通红,并且说道:“肉麻。”
当晚,西川无双三女感到床上的铁不真极为生猛,与前几天懒洋洋的态度判 若两人。
玉怜香一语道破其中奥妙。
“把我们当成阿苏了吧。”
阿苏除了在信中向铁不真表达柔情蜜情,还抱歉地表示,由于时间过于仓促, 她还没有找到具有异能的马匹。希望铁不真原谅。
安德罗带来了三千多匹良马,令铁不真完全可以让所有的部队骑兵化,在训 练新兵成为骑兵时,新兵们似乎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还要骑马?难道是——”“这是为你们着想啊,就算你们在路上遇 到马贼,你们可以骑着马的话就可以轻松地逃走。”
这样的解释令新兵们满意,他们卖力地练习骑马,就算将屁股跌青也不在乎。
在铁不真亲自督导下,新兵的训练工作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不知道这样的状况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吧。”
西川无双等人抱着担心的态度注视着事情的进展。
终于,一桩意外事件的发生,最终导致了新兵们的哗变。
一名新兵无意中听到铁不真与司马亮的交谈。
“现在可以了吧。”
“除了不能参加战斗,他们和真正的军人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样就很好了,反正他们只是摆摆样子给李克看的。”
“可是,如果这些家伙知道真相的话——”“那个吗?到时候再说吧。”
这名新兵将这番对话告诉了他的同伴们,综合先前种种迹象,新兵们恍然大 悟,终于明白他们受骗了。
铁不真,这位帝国头号大骗子打着招工的名义无耻地将他们骗人军中,意图 让他们变成炮灰,这种行为是令人难以忍受的。
新兵们在新兵营中高呼着“我要回家”、“不想当炮灰”的口号,一些激愤 的新兵则冲向主营,找铁不真算账。
然而新兵们很快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六千名武装到了牙齿的骑兵将新兵营团团围住,刀枪齐齐出鞘,一副如临大 敌的模样。
新兵们被吓坏了,一些人急忙抛下武器,赔着笑脸道:“开玩笑啦,因为军 营生活比较无聊,所以就——”大多数新兵则勇敢地面对,他们高呼:“让骗子 出来与我们对话。”
铁不真终于出现了,他拿着一个话筒对新兵们喊话:“你们有两种选择,第 一、加入军人的队伍;第二、如果你们胆敢反抗的话,你们将作为马贼被杀死。”
“杀死马贼。”
六千名骑兵齐声高喊。
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怎样选择了。
新兵们交头接耳地道:“没办法啊,反抗就是死路一条,看来只有当兵了。”
“其实当兵也不错啊,免费供应三餐,顿顿有肉。”
“穿上军服也很神气啊,昨天中午,就有两名小妞对我吹口哨。”
“先看看再说吧,大不了开战时溜走。”
这场哗变在铁不真英明果敢的指挥下很快就平息了。
拿着政府津贴的史学家这样评述当时的这一事件:“所谓的哗变只是不切实 的传闻,事实是,士兵因为思念家乡而情绪激动,一些人溜出军营,受到了和善 的阻止,大王亲自与士兵们进行交谈,他和颜悦色,耐心细致,他的谈话如春风 化雨,解开了士兵的心结,一些人当场流泪地表示,将为大王战斗到死。”
解决了新兵的问题,铁不真很快就迎来了第二个严重的考验。
他期待已久的刺杀行动终于开始了。
第六十五章练兵运动当时铁不真正陪着打铁镇的几名少女在镇上散步,他们 在冬天的阳光下愉快地聊着天,害羞的笑容时时出现在她们的脸上。
铁不真这种陪当地少女散步的习惯,就是在打铁镇养成的。铁不真认为,这 种习惯的好处在于,他可以很快地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并且促进与平民之间的 感情。
然而一些别具用心的人却认为,铁不真的这种习惯,充份暴露了他的好色性 格和流氓习气,并因此将铁不真称为流氓皇帝。
这种说法当然是很偏激的,甚至是恶毒的,一些与铁不真接触过的少女信誓 旦旦地表示,铁不真大王与她们的关系是纯洁而高尚的,她们所谈论的话题也是 高雅而极富趣味的。多年后,一名年老的妇人着书立说,对这种恶毒的攻击进行 反驳,在这本《我与大王不得不说的故事》中,妇人这样说道:“大王是个和气 的人,也是一个标准的正人君子,他从不会对我们动手动脚,也从不会对我们进 行言语上的挑逗。试问,像‘你的皮肤真白啊,一定是此地的水土比较好吧?’ ‘你的大腿真长啊,可以肯定,令尊是个高个子吧。’‘好圆的屁股啊,我敢打 赌你喜欢运动。’这样的对白,难道不是严肃而认真的谈话吗?这些对话只能证 明,大王在地理学、遗传学、运动学上都具有高深的造诣。”
刺杀行动发生在铁不真与几名新兵擦肩而过时,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新兵忽 然向铁不真劈来一掌,这一掌毫无征兆,猝及难防。铁不真从这一掌发出的绿光 中感到了其可怕的破坏力,他固然可以轻松地避开这一掌,然而,考虑到身后的 几名少女,他毅然挺起胸膛,硬生生地接了一掌。铁不真身穿的轻软铠甲被击得 粉碎,不过,他的反击之力也令袭击者被迫后退,不仅如此,反击力还震碎了袭 击者的衣衫,将其颈部的豹形花纹暴露出来。“豹族!”
铁不真立刻意识到,这是努曼派来的刺客。袭击者,也就是阿卡里有些惊惶 地后退,他肯定没有想到,他的妖波拳对铁不真居然无法构成伤害。
其实阿卡里是不必这么自悲的,此时铁不真胸口气血翻腾,难受得恨不得劈 开胸膛,他努力地想发出真流剑,却发现真流根本无法凝聚。看到铁不真神情痛 苦的样子,他身后的少女心都要碎了,为了结束铁不真的痛苦,一名少女掀起了 裙子,摆动着雪白的大腿,飞脚踢向铁不真的后背。“你——”
“对不起,我——”少女有些内疚地看着铁不真无辜的眼神。“我比较喜欢 你内裤上面的图案。”铁不真一边抚着受伤部位,一边贪婪地看着少女的某处。
“去死吧。”少女再次飞起碎岩脚。
铁不真闪身避过了。
中了阿卡里的妖波拳,就算是一头大象也支撑不住的,如果再加上亚岚的碎 岩脚,可以肯定此人需要一具棺材了。
站在街头,扮成行人的熊叔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并且一把拉住了仍要对铁不 真起飞腿的亚岚。
“快离开这里吧。”
“他在看——”亚岚脸色红红地解释着,“什么,他还能站立。”
受到双重打击的铁不真却仍然站得笔直,他向围拢过来的士兵下命令道: “杀掉两个男的,留下那个女的。”
这时,一名孩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闪开啊,小朋友,这里开打了,啊——”这名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一把 古怪的枪刺中士兵的咽喉,随即消失在小男孩的体内。“这个小家伙也是刺客。”
“太邪门了吧,枪可以收到身体里去。”
虽然赶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却没有人能挡住熊叔四人组,等西川无双等高手 赶到时,熊叔等人已消失在镇外了。
雪儿急忙扑到铁不真的面前,担心地问道:“没事吧。”
“当然,如果不是你事先在我的胸前后背设置了结界的话。”
“是什么人出手?”
“应该是努曼派来的人吧。”
“这些家伙还蛮厉害的嘛。”
这次的行刺让铁不真等人放了一半的心,努曼派来的刺客已经逃走了,现在 他们唯一要关心的,就是阴鬼。
“真是的,为什么阴鬼不出手呢,刚才那么好的机会。”铁不真有些不可理 解。“也许他认为,这次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吧。”
藏在暗处的阴鬼仍然令众人担心,不过,部队的行动计划却不能因此而改变。 以帝都援兵的名义,部队抵达铜角城下,铁不真命令所有与李克见过面的人都扮 成普通的士兵,平吉则以万骑长的身份面见李克。在验明了吉平的军官身份后, 铜角城的大门被打开,以李克为首的高级将领欣然来到城门口,按照军中的礼仪 迎接这支援军。
当城中的仪仗军正在吹奏欢迎曲时,九千骑兵无声无息地散开,将铜角城的 军政大员们围在一起。
李克感到了不妙,他问吉平道:“这是什么意思?”
“缴他们的械。”平吉大声地命令着。
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将李克等人掀翻在地,敢于反抗的人都遭到痛击。“兄 弟们,搞错了吧,我们是自己人,别打脸!”马歇将军一边护着自己的脸,一边 道。
“跟随叛将李克的人都是大汉帝国的罪人。”铁不真大步走向李克,看到铁 不真,李克完全明白了。
看到自己的主将被困,城中的士兵骚乱起来,铁不真及时地取出野龙左相的 手令,大声地宣该起来。
士兵们对铁不真的话半信半疑,铁不真命令司马亮捧着手令向大家展示,但 是士兵们很遗憾地表示,首先,他们不知道野龙左相是谁,其次,他们也没有见 过什么左相大印。原来,由于消息的闭塞,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帝都发生的事情, 就连李克,也不知道帝都现在已经换了江山。
九千骑兵与城门口的二十万部队处于对峙状态,战斗一触即发,这是一场一 边倒的战斗,只要对方动起手来,九千骑兵立刻就会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史学家 在评论这一事件时,这样说道:“应该说,铁不真大王是幸运的,冲突之所以没 有发生,完全是因为李克已经失去了人心,士兵们对李克的命运漠不关心。他们 无法相信大王,却又不愿轻易背负背叛的恶名。”
这种情况是铁不真早己料到的,这也是他迟迟不肯南下的理由。当然,此刻 铁不真并没有来得及后悔,他的大脑中急速地思考着各种解决的办法。将李克当 场斩首,是不是可以让士兵们感到敬畏呢?当士兵无所倚仗的时候,他们应该是 容易被劝服的。
不过,考虑到李克带兵多日,李氏党羽必已形成,如果李氏党羽趁机挑动兵 变,局面将难以收拾。
这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僵局,历史因此为此人描上了重重的一笔。在评 价此人时,所有的后代学者都用尽了溢美之辞,什么“挽狂澜于即倒”、“改变 历史的人”、“大王军事生涯中最该感谢的人”等等。此人就是左贺将军。
左贺将军飞马赶到,一边向铁不真这边驰来,一边大呼道:“左贺接野龙左 相手令。”
铁不真松了口气,他将手令交给了左贺将军,左贺将军以下属面见上级的礼 仪单膝跪倒,双手捧过了手令。
左贺转过身来,大声道:“欢迎我们的新主将吧!”
“万岁!”铁不真的九千骑兵及时地高呼起来,他们的情绪也感染了铜角城 的二十万将士。
“万岁!”
“新主将大人万岁!”
“新主将是谁啊。”
由于左贺在军中享有崇高的威望,这场风波顺利地被平息了。铁不真对左贺 充满感激的同时,也存有疑惑,左贺为何要帮自己呢?
在这种局面下,左贺完全可以先挑动士兵杀掉自己,然后轻松地获得军队的 指挥权,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
对此,左贺只有一句解释:“我认为我应该这样做。”
在左贺的帮助下,铁不真逐一找各部队将领进行了谈话,并很快得到了众将 的拥护。在获悉了帝都的内情后,这些将领不可能逆潮流而动,而李克在军中的 种种举动又实在大失人心,所以这些将领纷纷表示,将紧跟铁不真大人,平定南 部叛乱。铁不真顺利地接管了李克的二十万大军,并派人将马歇与李克押回帝都, 交由野龙左相处置。
历史将记住这一天,铁不真征战一生的生涯就此展开。大汉国历三三一年春, 在铁不真入主讨逆军三日后,努曼的联合军向铜角城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努曼深知,铜角城中新换主将,军心难免不稳,正是联合军攻城的最佳时刻。 豹族战士负责攻城的任务,他们飞速接近城墙,架起云梯,以极快的速度向城头 攀爬。
一名当年参加守城的老兵这样形容豹族战士:“这些家伙作战极为凶猛,行 动极为灵活,你第一次眨眼的时候,他们还刚刚跨过护城河,你第二次眨眼时, 他们已上了云梯,当你第三次眨眼时,你已经可以闻到他们满嘴的臭气了。”
这位老兵的话虽然有夸张战功,骗养老金之嫌,不过豹族战士的战斗力在联 合军中,的确是颇为强大的。
他们手持大盾,在云梯上飞快地跳动,往往不等来到墙头,就一跃而起,飞 落到城墙上砍人。
对付豹族战士,唯一的方法就是趁其还在云梯上时,用滚木、大石、开水等 武器进行攻击。
由于惧怕军事法庭的严惩,守军大多能拚死战斗,数次打退了豹族战士的攻 击。一名千夫长一边指挥战斗,一边破口大骂:“给我狠狠地杀。他奶奶的,每 次轮到老子值班就攻城,存心跟老子过不去。”
不过,他的口气很快转变:“兄弟们,为了帝国军人的荣誉,勇敢地作战吧。”
士兵们惊讶此人的觉悟何以提高得如此之快,回头望去,才发现新任的主将 正在左贺将军的陪同下亲临战场了。
“兄弟们的士气很高啊。”铁不真对将士们的表现表示满意。“因为我们无 法再退一步。”左贺满脸忧色地望着城下如云的联合军。联合军的阵容的确令人 心惊,似乎是为了给铁不真这位新来的主将以下马威,努曼调集了所有的部队, 五十万大军密密麻麻地在城下铺开,一眼望不到头。铁不真皱起了眉头,联合军 的强大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这些以智力低下,头脑迟钝著称的非人类种 族能够被组合成一支真正的部队。“努曼真了不起啊。”
联合军的左翼是十万巨人兵团,整齐的队列表明,巨人族是具有严密的组织 和纪律性的,齐齐竖立的大戟就像一片恐怖的森林,这是一支可怕的军队。中军 位置是狼族弓骑兵,他们手持的弩箭给了铁不真深刻的印象。右翼是熊族大刀队, 他们挺胸抬头,笔直站立的姿势让人好笑,然而他们手中闪闪发光的大刀却令人 生畏。
战前,为了表明熊族也能像正常士兵那样笔直地站立,好强的沃尔夫花了很 大的精力训练熊族的队列,他一再告诉熊族战士们:“不许在战场上说话、放屁、 打喷嚏,总而言之,你们就当你们是死人。”
现在,熊族士兵的表现足以让沃尔夫骄傲了。“城头上的那位人类主将一定 被我们熊族吓坏了。”沃尔夫洋洋得意地道。“当然。”阿古秀不无讥讽地道: “不过,那是什么声音?”
从熊族的阵营中传来了阵阵鼾声。
“这是我们新编的战斗歌曲。”沃尔夫一本正经地道。努曼抬起头来,看着 城头上的铁不真,这两位即将掀起南部大时代的人物,彼此都向对方投去深深的 一瞥。豹族的攻击一直持续到黄昏,由于守城将士的拼命防守,豹族并没有占到 多大便宜。事实上,这次攻城只是一个试探,虽然豹族损失了上千名战士,努曼 却对今天的成绩表示满意。
本来一团散沙的联合军,经过一个冬天的整顿,已经像一只军队了,就拿今 天的阵容展示来说,就连熊族都没有出太大的洋相。
看到日头将落,努曼下达了停止攻城的命令,大军的后翼首先开始转向移动, 然后整支大军缓慢地退出铁不真的视线。
斜阳一片血红,城头的士兵默然无语,他们明白,联合军并没有拿出全部的 力气攻城,他们不知道能守到什么时刻,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大多数士兵 的生命将在这座城中结束。
战场悲凉的气氛也深深地感染了铁不真。
“无论如何,我不能输。”
通过这次战斗,铁不真发现了守军的四大弱点,如果这些弱点不能一一增强, 战争的前景将会一片惨淡。
第一,士兵们的士气普通低落。
这表现在他们没有以一当十的勇气,当一名豹族战士冲上城头时,首当其冲 的士兵总会大叫:“他妈的,快来帮我!”而没有独自战斗的勇气。第二,士兵 的训练度有待提高。
铁不真常常看到,一些士兵不能熟练地利用武器,常常有手忙脚乱的士兵伤 到同伴,甚至自己。
“对不起,刀我没有拿稳,你的脚没有事吧。”
“很抱歉,这把枪他娘的太长了,有没有伤到你的头。”
“哎呀,我的脸——”诸如此类的话是铁不真常常听到的。第三,士兵们的 心理素质有待提高。
作为一名军人,应该能做到美女脱衣而不动,高山崩于前而不惊,然而一旦 豹族开始攻城,守城的士兵就常常陷入慌乱中,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士兵们往 往会忘记在热水中加入辣椒,或者是干脆水还没有热就端起来向下倒。第四,将 士们的武器质量极为低劣。
“嘿哈,看刀——咦,怎么没事。”
“我刺,我刺,我——枪头在哪里?”
砍不到三个人刀就会卷刃,枪舞动片刻就会折断,这样的武器又怎能用来战 斗?
就武器的问题,铁不真询问了左贺。
左贺道:“制造武器的商人常常会以次充好,这不能责怪他们,制造部的官 员们向商人们收取了大量的回扣,而为了减少损失,商人们只能偷工减料。”
左贺补充道:“武器回扣问题是大汉军界的一个毒瘤。”
铁不真当即任命雪儿为制造部长,让她与后勤总长亚森合作,尽快地为士兵 们打造武器。
然而雪儿却感到为难。
“我没有帮手,打铁镇的铁匠们只会打菜刀,在大汉国武器制造完全被政府 垄断,民间私自制造兵器将会被处死。”
“难道没有办法教会铁匠们打造兵器。”
“时间来不及了,等我教会他们,努曼已经攻下了铜角城。”
“也许我们可以把菜刀绑在棍子上——”
就在铁不真深感苦恼时,水芙蓉忽然来到了铜角城。在了解到铁不真的问题 后,她表示,她可以立刻请来自己的家人帮助解决武器打造的问题。在水氏家族 统治南部时期,水氏的祖先就发现,铁矿石利润微薄,而铁器尤其是武器的利润 则要大得多,也就是从那时起,水氏家族开始制造武器出售,不过由于大汉国禁 止私人制造武器,水氏家族的武器大多秘密买给别国,而在大汉国中,无人知道 水氏家族制造武器的秘密。
铁不真又惊又喜,他向水芙蓉表示,从今天起,水氏家族将成为大汉国合法 的武器供应商,唯一的条件就是,水氏武器,不允许再买给外国。水芙蓉立刻将 铁不真的话通知了水公爵大人,水公爵欣然答应了铁不真要求,随即派来他的三 名义子,带领一批资深的武器制造大师来到铜角城。水公爵还无偿赠送铁不真一 批优质军刀,试过这些军刀的士兵们欣慰地表示,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担心砍人 时,刀头折断伤到自己了。武器的问题得到解决后,为了有效提高士兵们的军事 素养,一场规模浩大的大练兵运动在铜角城里展开。
铁不真的口号是:“我要你们每天训练到连自慰的力气都没有。”
士兵们每天清晨就被叫起,一直练到伸手不见五指才能上床休息,除了吃饭 与方便外,士兵们的所有时间都是在操场上渡过的。
从最简单的队列到刀枪等武器的练习,铁不真订立了苛刻的训练标准,无法 过关的士兵将会被加练,直到他们通过为止。
艰苦的训练让士兵们叫苦不迭,体力的过度透支让很多士兵都昏倒在操场上。 一首在士兵中流传的歌谣,可以体现当时的情景。“我们是该死的讨逆军,每天 要练到脑袋发晕,我们是该死的设逆军,也许我们根本就不该出生——”
就连以铁腕治军著称的左贺将军也看不下去,他请求道:“总要给士兵们休 息的时间吧,这样下去,就算是一匹马也会吃不消。”
“他们不是马。”这是铁不真的回答。
铁不真当然也进行了深刻的反省,经过仔细研究,铁不真认为,训练的标准 是科学而严谨的,造成大多数士兵跟不上的根本原因是李克时期的治军不严。前 期过于松驰的训练使得士兵的生理与心理都无法适应现在的节奏,解决这个问题 的唯一办法就是继续训练。
为了提高士兵们的训练兴趣,铁不真也进行了些有益的尝试。比如,他从四 周的村镇招集肯为军队献身的美貌少女,让她们骑在马上引导士兵跑步。
铁不真宣布,追上马匹上的少女,那么少女将归此人拥有,在这一夜的时间 中,士兵们可以为所欲为,所需的费用完全由铁不真私人买单。这个项目的推出 的确大大提高了士兵们的兴趣,于是,少女们穿着性感的衣服骑在马上奔跑,身 后是一大群如狼似虎,如饥似渴的士兵们,这成为铜角城的一道风景。从理论上 来说,两条腿的人类无法追赶到四条腿的马,为了不至于使士兵丧失信心,在跑 了相当路程后,铁不真会及时地做出暗示,让少女们放缓速度。然而,出乎铁不 真的意料,首先向铁不真抱怨的是那些少女们,她们说道:“这些家伙一进帐篷 就呼呼大睡,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更可恶的是,有些人刚刚脱下我们的裤子就 人事不知,漫漫长夜,我们就是这样独自过来的。”
一些少女还道:“就算我们去找其他的士兵也没有用,每个帐篷里都是一群 死猪。”
那些无法满足少女的士兵惭愧地承认这是事实,他们纷纷表示,希望铁不真 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铁不真拒绝了士兵们的无理要求,他强调,在战场上,机会也只有一次,如 果你砍不死敌人,就会被敌人砍死。
这个教训是深刻的,士兵们意识到,如果他们有足够的体力,他们就可以在 训练过后,游刃有余地砍死,不,放倒那些少女们。
战场上的道理也是一样。
训练的同时,不忘给士兵理论上的指导,境界上的升华,这是铁不真练兵的 特点之一。
在大练兵的过程中,努曼也组织了几次攻城,不过在铁不真有意识的诱导下, 士兵们将这种守城战斗视为训练的项目之一,在这种心态指导下,努曼每次攻城, 都是黯然而归。“杀啊,就是这些家伙害得我们受苦。”
“砍啊,将他们统统杀光了。”
“豹族兄弟们,天天都来攻城吧,这样我们就不用训练了。”
“那些士兵好像吃错了药。”这是豹族战士的共同感想。望着城头龙精虎猛, 与以前判若两支队伍的铜角城守兵,努曼发出感慨:“铁不真是人吗?”
的确,在短短的时间中,如此快地提高士兵们的战斗素养,这是很少有人做 到的。一个周期的训练结束后,士兵们的精神面貌有了极大的提高,在战斗中, 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招呼同伴共同解决敌人,而是大呼一声:“让我来。”
在训练中,他们也同样冲锋在前,以使绊子、指鹿为马等种种诡计阻拦、欺 骗自己的同伴,从而达到占有马上少女的目的。
“就要这样。”铁不真指示道:“我不希望我的士兵只是一群没有头脑,只 顾冲锋的野蛮人。”
对那些少女进行采访后可知,她们对士兵们的表现开始满意。“能坚持到最 后了。”
“有点吃不消。”一位少女吃吃笑道:“不过我喜欢。”
“懂得用技巧了。”一位文静的少女这样评价她的性伙伴。铁不真明白,在 现阶段,士兵们的训练水平只能这样了,现在士兵们欠缺的是实战经验。
在接下来的守城战中,铁不真有意识地组织一些敢死队员出城冲锋,这种连 守带打的作战方式更加有效地保护了城池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他的士兵对联合 军的恐怖心理开始消退。
“他们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嘛,上次出城作战,我一下子干掉三名豹族战士。”
“巨人兵团又有什么,现在我敢冲到他们面前三丈处了。”一名士兵骄傲的 道。一些作战勇猛的士兵很快就得到了提升,这令他们的同伴羡幕不已。“嘿嘿, 肩头上有星饰了嘛,一下子步入上流社会了。”
“有什么了不起,下次我也出城砍几个巨人回来给你们瞧瞧。”
“省省吧,上次叫你参加敢死队你还尿裤子。”
“那是为了减重。”
与此同时,雪儿奉命秘密选拔了一千精壮的士兵,组成了一支飞天神翼部队, 西川无双没有实现的梦想,将会在铁不真手中实现。铁不真道:“南部的冬天即 将结束,明媚的春天就要来了。”
虽然还看不到南部局势有丝毫好转的迹象,然而包括士兵在内的讨逆军众将 士,却是信心十足,他们相信,在铁不真光辉而正确的领导下,他们将收复南部, 建立功勋。与此同时,格里斯国对安南国的侵略战争已经正式展开,在蒙哥将军 的率领下,格里斯国的前锋部队已经越过安南国的边境,击退了安南国的边防部 队。安南国最高军事统帅马格森将军向全国发布了紧急动员令,然而应者廖廖。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由于格里斯国的军事实力实在强大,战事一起,悲观 论调就笼罩了全国,悲观者们认为,就算是拼命反抗也没有用,反正最后安南国 总会被占领,与其战死沙场,不如投降做个顺民,反而可保性命。这种情况让安 南国王和马格森将军感到极度失望,这证明,他们多年来对安南国的统治是完全 失败的,一个没有羞耻心的民族是绝对没有希望的。西川无双曾经推算过,安南 国在格里斯国的攻击下能支持三年,然而照现在这种情况看来,能够支持两个月 已经是个奇迹了。
就在这时,一件震惊安南国朝野的事件发生了,安南大王莫耶王的幼女,年 仅十六岁的安娜公主私自出宫,星夜奔赴前线,并毅然地向格里斯国的军队发动 攻击。跟随安娜公主的,只有十六名随侍的宫女,这十七名平均年龄不过十七岁 的妙龄少女英勇无畏,径直闯入敌军的阵营。
前线将士被安娜公主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就连格里斯国将军蒙哥,也被安 娜公主的英雄壮举所感染,他发出了“生女当如安娜公主”的感慨,然后下达了 活擒安娜公主的军令。
安南国的前线将士被安娜的举动深深感染,强烈的耻辱感令他们坐立不安, 马格森大叫道:“不救出安娜公主,我们就集体殉国。”
士兵们义无反顾地冲进敌营中,舍生忘死地与十倍于自己的格里斯国军队进 行惨烈的战斗。
格里斯国的士兵纷纷惊呼:“安南国这些家伙是人吗?”
在安南国士兵悍不畏死的冲击下,格里斯军队被迫退兵,当安娜公主终于被 营救出来时,全体安南国将士齐呼万岁,场面极为感人,很多士兵当场流下了眼 泪。安娜公主身负十七创,血染战马,马格森命令随军医师紧急救护。风度优雅, 有儒帅之称的马格森不顾主帅的风度,对医师们狂吼乱叫道:“不救活安娜公主, 我把你们统统杀头。”
天神保佑,安娜公主终于渡过难关,马格森当即下令送公主回国,却遭到安 娜公主的极力拒绝。
安娜公主表示:“敌一日不退,我一日不回。”
安娜公主的壮举深深震憾了国民,一些妇女流着眼泪,大骂自己的老公、儿 子:“连安娜公主都在战斗,你们这些男人还要不要脸。”
妇女们以拒绝同床,以及连日辱骂等心神扰乱战术,逼迫男子们报名参军, 而一些未婚少女则纷纷发表了非军人不嫁的宣言,这使得安南国民的从军爱国热 情高涨。马格森的边防军在短短的三天中,从一万名暴涨到七万名,结合安南国 只有不到百万人的国情,这样的从军热情可谓空前绝后。
远在格里斯国西边关,与东征军相峙的九昊王元帅,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感 慨地道:“征服一个民族,首先要征服这个民族的女人。”
虽然安南国的军队缺乏训练,然而他们高涨的热情却弥补了战斗力的不足, 有感于安南国民的反抗激情,九昊王向蒙哥下达了“暂缓进攻,以静待变”的命 令。安南国与格里斯国的交战,对努曼的联合军不无影响。在战事未起时,格里 斯国通过安南国一条秘密的道路对联合军进行支持,然而战事一起,安南国民纷 纷建立民间卫国武装,他们封锁了所有的道路,以防格里斯国的间谍入境打探情 报,联合军与格里斯国的联系就此中断,努曼不得不接受孤军作战的命运。当然, 这种影响早在努曼的预测之中,由于联合军早已建立了多处粮食基地,在粮食上 已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完全不必依赖格里斯国的资金供应。虽然如此,缺乏格里 斯国的支持,仍然使联合军感到种种的不便。
“没有酒喝了,也没有烟抽,这样的日子真难过啊。”联合军将士大多发出 了这样的感叹。
第六十六章反攻大战在大汉国的东部边关,随着紫式龙的到来,东征军的力 量得到了壮大,九昊王虽然号称世间第一名将,也不愿轻易与东征军展开全面的 交锋。先占领安南国,打通大汉国的南部通道,再由蒙哥进攻大汉国的腹地,是 格里斯国即定的方针,九昊王绝不会凭一时义愤,与强大的东征军拼个你死我活。 在蒙哥没有进展之前,九昊王绝不会轻举妄动。当然,这并不能够表明,东征军 可以高枕无忧,紫式父女相当清楚,只要东征军露出一丝破绽,九昊王必定会露 出狰狞的面目。
与九昊王这种绝世名将作战,绝不能有一丝的马虎。明眼人可以看出,亚里 亚大陆这三大战场,其实是有密切联系的,任何一个战场发生变化,都将直接影 响到其他的战场。
在格里斯国与联合军尚能保持联络时,九昊王不止一次试探过努曼的态度, 他向努曼暗示,如果联合军能配合蒙哥进攻安南国,那么努曼将会成为安南国的 国王,不仅如此,九昊王还许诺,大汉南部亦归努曼所有。
虽然九昊王在努曼面前描绘了一张绝美的画图,努曼却坚持认为,南部战争, 只是一场非人类种族争取自由与平等的战争,他对做国王没有丝毫兴趣,更绝不 会侵占别国的领士。
九昊王退而求其次,探问努曼对格里斯军队借道南部的态度,努曼对这个问 题不置可否,一直没有明确的答复,九昊王虽然对努曼的态度感到恼火,然而他 却不敢轻易得罪努曼,毕竟努曼的联合军牵制了大汉国的二十万大军,如果努曼 与大汉国达成和约,那么这支二十万的大军必定会增援安南,或者是开到大汉东 部边关,格里斯国的压力就会大大增加。随着铜角城的久攻不克,整个南部的形 势也开始发生变化,这种变化的催化剂就是右大海。
在离开加林城后,右大海奉命四处清剿联合军的零散部队,然而这个计划却 因李克在加林城的完全失败而告终。
努曼指示联合军众部队向右大海进行反攻,在四面是敌的糟糕局面下,右大 海被迫遁入山中进行游击战争。
这场游击战争注定是极为艰难的,非人类种族对山林极为熟悉,他们对南部 山脉了如指掌,无论右大海藏在哪里,总有些非人类种族会发现他们。“他们是 我们的敌人。”联合军的义务探子们道:“我们有义务向努曼大人报告。”
为了避免被发现,处境艰难的右大海部队曾经创造了连续七日行军的记录, 精神的高度紧张,使得士兵们大多患上了神经衰弱。
“这样也好。”右大海曾自我解嘲道:“我不必再布岗哨了,因为全军上下 都睁着眼晴呢。”
虽然条件极为艰苦,士兵们却坚持跟随着右大海转战南部,在漫长的几个月 中,无一人因思想动摇而开小差。
“我们是帝国光荣的军人,绝不会向敌人妥协。”一名幸存的士兵这样对记 者道。“其实我们无处可去,到处都是巨人和熊族,落在他们手中,还不如自杀。” 一名诚实的士兵道出了真情,此人随后被勒令退伍,并被取消了退伍兵的待遇。 为了生存,同时也是为了配合铜角城的守军,右大海部队常常侵袭联合军的粮食 基地,在努曼的后方大施拳脚,努曼对这支具有高度军事素养的军队无可奈何, 奉命去清剿的部队往往损失惨重。
“我开始喜欢这种生活。”满脸大胡子,像野人一样的右大海笑着对记者们 说:“抢劫,战斗,逃亡,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了。”
右大海调侃式的话语只能表明他坚强乐观的性格,却不能说明这支部队的状 况,随着努曼对其打击的力度越来越大,这支部队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为了避 免因目标太大而遭到打击,右大海将部队化整为零,组成十几支小股部队,采用 各自为战,却又相互支援的办法继续战斗。十几支部队分布南部的各个山区,令 联合军的部队疲于奔命,努曼对此也深感头痛。由于右大海的存在,南部地区的 生产种植很难顺利地进行,他们像马贼一样抢劫村庄,破坏耕地和农具,并威胁 农民不许给联合军提供技术支持。生产不能正常进行,严重地影响到联合军的粮 食供应,铜角城下的联合军主力也受到了影响,士兵的配给一再下降。
南部局势的转机因此来到。
在铜角城中,通过短时间高强度的训练,铁不真欣喜地看到,士兵们的精神 面貌有了极大的转变,这为部队从防御转为进攻,奠定了最基本的条件。在随即 召开的军事会议上,铁不真发表了长篇谈话,认为反攻条件已经成熟,希望大家 就此问题展开讨论。
大多数与会军官同意了铁不真的看法,具体负责士兵训练的左贺将军与平吉 将军表示,虽然士兵的训练水平还无法完全满足大规模作战,然而考虑到努曼现 在面临的困境,战机已经到来,而士兵们完全可以在实战中提高经验值。后勤处 亚森保证,他将为部队提供充足的物资,保证反攻的顺利进行。军械处的雪儿则 向大家透露一个好消息,由她亲自训练的千名飞天神翼兵已告成功,士兵们虽然 还不能熟练地掌握飞行技巧,不过短途飞行应该没有问题。大家又认真地对各项 工作进行了讨论,在会议上,大家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与反攻的日期。
西川无双最后忽然提出,在做好反攻的准备工作的同时,必须与右大海将军 进行联络,如果能够与右大海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胜利将更有把握。西川无双同 时还表示,她可以亲自出城,与右大海进行联络。铁不真指出,与右大海的联络 刻不容缓,只是联络的人选必须慎重考虑。西川无双体谅铁不真对她的爱护,然 而她却坚持说,她是唯一可以能够出城与右大海进行联络的人。
西川无双陈述的理由如下:其一,本人并没有承担任何职务,所以有空闲出 城,而与会将领大多有领兵任务,难以腾出手来。
其二,本人武道较高,可以应付种种不利局面,以本人的身手,完全胜任这 个任务。
其三,本人在铜角城中的生活倍感无聊,长时间处于无所事事中,对本人的 身心发育有不良的影响。
在西川无双的一再坚持下,铁不真勉强同意了西川无双的要求,不过,他指 定司马亮与西川无双同行,相信司马亮的异能能够给予西川无双有力的帮助。会 议在一片离情别绪中结束,西川无双当即收拾行装,趁着夜色,操控着飞天神翼 出城。
铁不真与雪儿站在城头,目送西川无双与司马亮飞上半空,直到二人的身影 完全消失,铁不真仍是久久地不愿离去。
“回去吧,铁郎。”雪儿的心中也充满了酸楚,对西川无双此行面临的困难, 谁都是心中有数的。
“希望无双平安地见到右大海。”铁不真在心中默默祈祷。反攻的各项准备 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日子也在一天天地消失,在这期间,努曼尝试了种种 的攻城方式,都被铁不真一一识破。努曼在城外堆起了高高的土山,让狼族箭手 居高临下,对城中的士兵进行射击。铁不真当即推出了数百辆投石车,对土山进 行攻击,狼族箭手被投石机打得纷纷逃走,努曼的土山攻城计划告破。
联合军曾花了极大力气,挖了一条从联合军军营通往铜角城中的地道。早有 所防的铁不真在城中各处安置了水缸,联合军挖地道的声音,通过水缸被放大, 使得士兵完全掌握了联合军的地道进展情况。“地道快要到城墙下了。”
“已经进城了。”
“咦,怎么又挖出去了,看来角度出了偏差。”
“终于又回来了。”
平吉每天带领部队,严密监视地道的进展,当某个深夜,一支由巨人与熊族 组成的混合部队从地道中涌出时,早已守候多时的平吉立刻下令士兵射击。巨人 族立刻意识到地道计策被识破,大呼撤退,然而昏了头的熊族却找不到地道的入 口,他们在城中乱窜,成为士兵们练习箭术的靶子,以及贴身战斗的训练对象。 铁不真试图通过对熊族的审问来摸清联合军的情况,他以为这将是一场艰难的审 问,因为熊族的倔强是出了名的,然而他还没有开口,就已经知道了一切。出于 优待俘虏的政策,平吉为熊族俘虏准备了大量的蛋糕,啃着香喷喷的蛋糕,熊族 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真好吃啊,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好吃吗,好像没什么滋味嘛。”
“因为你吃得太快,你应该像俺一样,一口只吃三个,那么蛋糕的香味就可 以感觉到了。”
“俺还是觉得一口吃七个比较过瘾。”
“你识数吗,那是九个。”人类士兵斥责道。铁不真立刻得出了结论,联合 军的粮草供应肯定出了问题。不知出于何种考虑,铁不真想将这些被擒获的熊族 放出城,却遭到了士兵们的反对。吃过熊族苦头的士兵对熊族恨得咬牙切齿,他 们认为,熊族应该被千刀万剐,才能解他们的人头之恨。
铁不真耐心地开导他们,军人的原则就是尽力地杀伤对方,熊族只是做了他 们应该做的事情,没有理由对熊族的英勇作战进行指责。铁不真同时还强调,释 放熊族俘虏最大的意义,就是让联合军认识到人类的仁义,这样一来,在以后的 作战中,被围困的联合军战士将不会顽抗到底,从而减少讨逆军的损失。释放熊 族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熊族可以消耗联合军更多的军粮。劝服了士兵们后,熊族 却意外地提出,他们不想回去。铜角城的蛋糕无疑是他们留恋的原因之一,而不 用作战、训练,却能吃饱饭的俘虏生活,也令熊族感到满意。“将军大人,俺愿 意永远做你的俘虏。”
“是啊,是啊,蛋糕很好吃啊。”
“不能放俺们走啊,回去只能吃稀饭啊。”
铁不真义无反顾地将这些贪吃的家伙赶出城去。熊族被放回让联合军大感意 外,为了报答铁不真的仁义,努曼也放回了大量的人类士兵,这些人类士兵都是 在前期的大撤退中被努曼捕获的,这些坚贞的士兵因为不愿投降联合军而被关押,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铁不真的这个行为使得被送回的战俘 们颇为感激,他们纷纷表示,愿为铁将军流尽最后一滴血。
铁不真并没有洋洋得意,他指示左贺,小心辨别被放回的俘虏,他认为,在 这些人中,肯定有被努曼收降的奸细。
果不其然,通过对这些俘虏日夜的监视,左贺发现了一些人的反常行为。有 几名俘虏常常藉口欣赏月色,而在深夜中溜出营盘,然而他们却对美丽的月亮无 动于衷,反而试图向城外放箭,左贺及时地阻止了这种行为,通过检查发现,箭 头上拴有信件,上面是各种军事情报。
还有几名俘虏常常在城中的粮仓处转悠,行动诡秘,在他们身上,发现了引 火工具。这些被抓获的奸细们承认,努曼用美貌多情的蛇女软化了他们的意志, 欺骗了他们的感情,他们痛哭流涕地表示,希望铁将军能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 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名奸细还提出,能不能让他写一封信给她的蛇女情人, 以做最后的告别。铁不真同意了俘虏写情书给蛇女情人的请求,也答应让俘虏们 重新做人。按照生命轮回的理论,二十年后,一个死人又将是一条好汉,所以铁 不真将这些奸细斩首示众,以满足他们重新做人的心愿。
反攻的日期一天天临近,西川无双却毫无消息传来,铁不真每天都是如坐针 毡,常常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雪儿一再安慰他,无双姐姐机警过人,应变能力极佳,绝对不会有事的,然 而铁不真仍然难以释怀。
反攻的日期终于来到时,按照原定的计划,士兵们在白天就开始休息,准备 在晚上出城攻击。
这一天努曼没有攻城,使得士兵们得到更加充足的休息时间,黄昏时分,铁 不真站在城头,遥望着努曼军营的后方。
按照原定计划,西川无双将带着右大海的军队出现在那里,并配合自己,对 努曼进行夹击。
太阳慢慢地沉了下去,努曼军营的后方仍然没有出现一丝动静,有些伤感的 铁不真流下了眼泪,等到夜色降临后,铁不真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出城攻击 的部队共有十万,分为三支,一支由左贺将军带领,攻击努曼的左翼,一支由平 吉将军带领,攻击努曼的右翼。
铁不真亲领中军,正捣努曼的中军大帐,而雪儿则率领步兵守城。这三支攻 击部队清一色的由骑兵组成,只有骑兵,才能达到迅雷不及掩耳地冲击敌营的目 的。
士兵们像出笼的猛虎,冲向努曼的大营,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三支大军同时 冲进联合军的营盘。
然而他们进入的只是一座空营,营中除了一些垃圾和破烂的衣物,没有发现 一名联合军士兵。
铁不真的心脏沉到了脚底,幸亏有鞋子的衬托才没有落地。这座空营摆明了 是一个圈套,联合军对讨逆军的这次反击早有准备。铁不真急忙下达了撤退的命 令,响应他的却是四周惊天的叫喊声。联合军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营中的讨逆军 团团包围。巨人兵团的长戟在斜阳下闪动着森寒的光芒,与此相对应的,是熊族 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狼族弓骑兵与豹族骑兵团人数最多,马刀齐举,就像一座山 峰一样,铺天盖地而来。天才的军事家努曼,早在熊族被放回时,就敏感地嗅到 了讨逆军反攻的味道。以熊族的智商,他们不可能不透露联合军目前面临的困境, 努曼可以肯定,铁不真必定会抓住战机,抢在联合军的粮食供应没有恢复正常前 实行反攻大略。公平地说,铁不真决定反攻时,是在熊族被擒之前的事情,然而 天神似乎存心要给铁不真一个考验,他们通过熊族的被擒,给了努曼一个暗示。 由于无法掌握讨逆军反攻的确切时间,努曼决定,入夜后,所有的部队都撤出大 营,后退十里,在铜角城左前方一座大山后休息,以避免人类军队的冲击,而在 天明前,所有的部队都必须回到大营,以麻痹讨逆军。
联合军上下对这种徒劳的往返无疑是充满怨言的,他们认为自己的主将一定 是脑袋里进了水,或者是因为与熊族相处时间太长,而感染了熊族的傻气。熊族 很无辜地表示,主将大人的反常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与他们接触时间过长, 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为他们做饭的蛇族勤务兵看起来一切 正常,仍然会在他们的伙食中偷吃。
努曼再次利用主将的权威,严令大家遵守号令,他表示,胆敢不从者,将会 被斩首示众。
为了尽量掩饰大军行动的动静,努曼命令,所有马匹的四蹄都必须裹上麻布, 所有的人都必须衔一根木棍,木棍落地,则视为不遵号令,将以军法处置。努曼 的命令连最大胆的熊族也噤若寒蝉,他们严格遵守命令,果然在撤退过程中没有 发出任何声音。
为了保险起见,努曼还在军营四周多设大旗,像帐子一样遮住讨逆军的视线, 种种措施保证了大军的顺利移动。
因为对无双的担心,使得铁不真心神恍惚,从而没有觉察出联合军的假象, 这给初次指挥大军作战的铁不真以深刻的教训。
当铁不真率领三支骑兵队冲进大营中,刚刚撤出大营的联合军在努曼的指挥 下立刻返身,将铁不真团团包围。
联合军将士喝着“投降不杀”的口号,如一座移动着的大山,向铁不真缓缓 逼来,在这惊天动地的口号中,大家惊讶地发现,没有出现熊族的声音。“这些 家伙怎么这么乖啊。”
后来大家才知道,由于熊族坚决地执行努曼的命令,他们还紧紧地衔着那支 木棍,所以大家难以欣赏到熊族杂乱而充满创意的叫声了。在五十万联合军的围 困下,铁不真镇静自若,从容地命令左贺与平吉向自己靠拢,他们依托联合军现 有的营地,对联合军的围攻进行了有力的阻击。豹族骑兵团飞速接近军营,而行 动同样迅速的狼族弓箭兵则在豹族骑兵团的身后掩护,强有力的弩箭如急雨般射 向人类骑兵。
在这种接触战中,可以反映出一名将领最真实的指挥才能,铁不真命令所有 的将士都举起圆盾,并且尽量移动到豹族骑兵团的正面,当讨逆军与豹族骑兵团 成一条直线时,狼族的弩箭就无法发挥。
铁不真也很快注意到,豹族的进攻并没有任何章法,他们大多各自为战,很 少对身边的同伴形成支援,这充份表现出豹族具有严重的个人英雄主义,这让铁 不真找到了对付豹族的方法。
讨逆军骑兵团很快组成了弯月阵形,这个阵形的特点是,在面对敌军的方向, 形成一个大缺口,当敌军突入这个缺口时,弯月阵形两边的士兵则快速靠揽,形 成有效的包围。英勇无畏的豹族毅然冲进了铁不真设下的圈套,然而很快,他们 就得到了血的教训,这次作战经历告诉他们,奋勇向前在某种场合,就是愚蠢的 代名词。十万讨逆军在铁不真的指挥下,组成三大阵型,他们紧紧地靠拢在一起, 相互支援,将每支部队的力量都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没有识破努曼空营计的圈套,然而铁不真在与努曼初次的对决中丝毫不 落下风,在临场指挥上,他胜了努曼一筹,双方可以说是打了个平手。然而,没 有理由指责努曼的指挥水平,能够将一盘散沙的非人类种族联合在一起,已经是 个了不起的成就。
骄傲的巨人族、勇猛得过了头的豹族、不知所谓的熊族与胆小的狼族,是无 法与训练有素的人类士兵相比的。
被阵型围住的豹族骑兵团伤亡惨重,接踵而来的巨人兵团也受到了同样的待 遇,而远处的狼族弓骑兵因敌我双方厮缠在一起,根本无法射击。三个大阵以铁 不真为中心,在军营中来回地移动,所有落入缺口的联合军部队都受到了毁灭性 打击。
虽然联合军的人数超过了五十万,然而对这支被他们围在阵中的十万骑兵团 却无能为力。
努曼感慨地道:“这就是精兵与游兵散勇的区别啊。”
城外的厮杀声震惊了城中的守军,看到主将被围的局面,他们无不脸色大变, 心急如焚的玉怜香当即表示要出城营救主将,负责守城大任的雪儿却镇定异常。
她看出铁不真暂时还不会有事,而努曼显然没有动用全部的力量,这表明, 努曼必定在城外埋伏了一支人马,当城中的步兵因急于救出主将而出城时,这支 埋伏的人马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冲进城来。
如果铜角城被攻下,城外作战的骑兵们将会军心大乱,局面将会不可收拾。 在战场的每一个瞬间,都隐藏着极大的危险,雪儿以其敏锐的洞察力感觉到了。 雪儿并没有出动飞天神翼部队,这支部队只能起到突袭的效果,本身的杀伤力有 限,在目前这种两军混战的情况下,飞天神翼兵的作用不大,还不如留在以后, 当成奇兵使用。当城下的努曼发现城头上的人类士兵开始安静时,他在心中长长 地叹了口气。人类没有上当,他们没有出城。
努曼意识到这次的对手非比寻常,被围困的军队丝毫没有出现慌乱,而守在 城中的部队,也没有因为主将被围而轻易出城。
这是一支智商很高的部队,而一支部队的智商高低是由主将所决定的。“下 面的战斗会很艰难啊。”
努曼下达了总攻的命令,他还有一张王牌,就是智商不高然而攻击力一流的 熊族大刀队。
“向敌人的主将位置冲锋,我希望你们熊族能像一把刀一样,将人类骑兵团 一切两半,还有,让大家吐出木棍吧。”努曼向沃尔夫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当努 曼打出熊族这张牌时,就等于是说:“战斗已经这样了,不如让那些家伙冲一冲, 说不定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因为一直没有接受到攻击命令而闷闷不乐的熊族开始兴奋起来,他们嗷嗷乱 叫,蠢蠢欲动,深知熊族特点的沃尔夫急忙召开了战前紧急演讲。“熊族们,不 要被混乱的战场迷住了眼睛,看到那位身穿金甲的主将了吗?就是按我们熊族的 标准来看很不帅的男人。一直冲向他,不要管其他的事情,就算我们面前出现了 亲爱的巨人兄弟,也要把他们打倒,总之,谁敢阻我们的路,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沃尔夫冗长的演讲让熊族们昏昏欲睡,就连以耐心见长的努曼也长长地打了 个哈欠。“不要睡觉,熊族兄弟们,尊重自己的长官是军人最起码的准则,不要 朝我瞪眼睛,老兄,我的眼睛比你还大,刚才我说什么,对了,向敌人冲锋吧。”
熊族像获得了某种解放,他们兴奋地冲向人类骑兵,不过很多熊族士兵一边 冲锋一边问:“我们究竟去干什么啊?”
“好像是——刚才你为什么不问我。”
好在熊族没有丧失起码的目标,他们按照自己的传统,向人群最多的地方冲 过去,这时,一些机灵的熊族想起了沃尔夫大人的话。“沃尔夫大人说我们可以 攻击巨人老兄,虽然这样子不太好,可这是沃尔夫大人的命令啊。”
“是啊,是啊,这条命令的确很古怪啊,符合沃尔夫大人一向的作风。”
超过两万名的熊族一旦冲锋起来,就连一座山也没有办法挡住,不幸拦在他 们面前的豹族骑兵团惊慌地四散开来,而骄傲的巨人兵团是不可能在熊族面前后 退的。“巨人老兄,这是沃尔夫大人的命令。”熊族一边向巨人劈出大刀,一边 抱歉地道。“请让开路,巨人大哥,我们的刀子是不长眼睛的。”
“难道我们的长戟长眼睛吗?”
巨人兵团与熊族在战场的局部发生了摩擦,努曼急忙挥动旗子,示意巨人兵 团让开。“阿古秀大人,努曼主将命令我们给熊族让路!”一名巨人向自己的长 官报告。“让路就让路,不过在此之前,替我杀几个蠢熊解解恨,上次他们居然 敢偷我的牛肉。
“长官,这不大好吧,大家总算是一个部队,如果被努曼主将知道的话。”
看着努曼一直在朝这边观望,阿古秀只能忍下了这口恶气。巨人兵团在阿古 秀的示意下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为了避免熊族不识方向,他们让开的这条道路, 正好冲着铁不真的位置。
“这位巨人老兄,别走啊,再接俺两刀试试,怕了俺吧,呵呵。”
熊族在巨人兵团的指引下,一鼓作气冲到了讨逆军的骑兵队前,双方甫经接 触,铁不真就感到了熊族可怕的力量。
对于熊族,一名老兵是这样说的:“他们从来不穿铠甲,也从来不持盾牌, 他们认为,作战时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边满不在乎地流着鲜血,一边傻呵呵 地笑着向敌人挥刀,是熊族标准的行为。”
“俺认出你们了,你们是人类,个子高但是骑在马上的就是人类,杀啊。”
“俺砍!俺砍!咦,这家伙的脖子上有花纹。”
一些仍被困在讨逆军阵中的豹族骑兵也受到了波击。“不要砍啊,我们是豹 族。”
“管不了这么多了,俺砍。”
铁不真在评价熊族时,这样道:“天神在制造他们时,一定发生了某种意外。”
熊族可怕的冲击力令骑兵队难以抵挡,阵形出现了一丝混乱,为了保护主将, 骑兵队更多地聚集在铁不真的周围,然而,这等于是给熊族指明了方向。就在铁 不真陷于困境时,从联合军的身后忽然响起了震天的厮杀声,一支破衣烂衫,就 像难民一样的部队忽然杀进了战场,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英姿飒爽的美女将军, 紧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一名如野人一样的大汉军官。这支部队的突然出现,打乱 了联合军的阵脚,努曼试图让豹族骑兵团拦住这支部队,然而,这支部队的战斗 力却强大得异乎寻常,勇悍的豹族骑兵团不得不节节败腿。豹族骑兵团发现,这 支部队的士兵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奋勇地冲杀,并且口中还不停地念着什么: “终于看到自己的部队了,冲啊。”
“冲过去就有蛋糕吃了,杀啊。”
“除了蛋糕我还要吃肉啊。”
“小心撑死啊。”
豹族骑兵团终于明白,他们面对的,是一支对食物极为渴望的军队,这种近 乎疯狂的渴望使他们迸发出最大的潜力。
“无双终于出现了。”铁不真悬着很久的心终于放下,他大声叫道:“右大 海的部队来了,让我们里应外合,一口气打垮敌人。”
骑兵队轰然响应,对熊族进行了反冲锋,他们充份发挥人类部队联合作战的 特点,互相支持援助,很快就将熊族给打退了。
此时,豹族骑兵团也陷入混乱中,右大海的饥饿之师像一支锐利的箭,将豹 族骑兵团一箭洞穿。
一直在城头观战的雪儿意识到了战机的来临,她命令早已整装待发的士兵们 冲出了铜角城,一路弓箭狂射着冲进战场。
铁不真指示左贺带领本部人马接应右大海,而平吉则去接应雪儿,而他自己, 则带着最精锐的五万铁骑,在战场上纵横厮杀。
三支部队的联合绞杀令联合军大乱,首先撤出战场的是胆小的狼族弓骑兵, 随着狼族弓骑兵的撤退,失去支援的豹族骑兵团也四散而逃,当战场上只剩下巨 人兵团与熊族兵团时,联合军在人数上已完全占不到优势。
联合军败势已成,就算是金轮王再世也无法挽回,努曼终于下达了“全体撤 退,巨人兵团断后”的命令。
为了让不知死活的熊族撤出战场,沃尔夫只能使用诡计。“熊族兄弟们,努 曼大人开始发蛋糕了,快去抢蛋糕啊,迟了就要喝稀饭了。”
“蛋糕在哪里?”
“就在正南方,冲啊。”
熊族向虚拟的蛋糕冲去,同时也顺利地退出战场。铁不真指示部队,放熊族 出围,与这些家伙战斗是毫无意义的。军容整肃的巨人兵团缓缓后退,令讨逆军 不敢贸然追击,铁不真果断下达了回城的命令,同时亲自带领部队,护送着精疲 力尽的右大海回到城中。
第六十七章贪功之师这场惊天的厮杀虽然最终以讨逆军的胜利而告终,然而 联合军的实力却让铁不真意识到,南部最终的胜利仍是遥遥无期。
这场胜利来之不易,如果不是右大海及时地冲进战场,最后鹿死谁手还很难 预料。通过这场战斗,铁不真充份认识到了努曼的伟大,后来他曾说道:“努曼 是我最好的老师,通过与他的对决,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如果在遇到努曼前, 让我与九昊王交手,那么我可以肯定地说,我必输无疑。”
西川无双对努曼也有很高的评价:“除了他,没有人能将非人类种族捏成一 团,如果他指挥的是一支纪律严明,遵守号令的部队,那么,很难有人是他的对 手,然而不管怎么说,努曼仍是亚里亚大陆最杰出的将领之一。”
非人类部队的特点决定了努曼的军事思想很难得到彻底的执行,这是努曼的 悲哀,同时也是铁不真的幸运。
这次战斗的胜利,使得铁不真的领导地位得到了确认,所有的将士都意识到, 铁不真,将会带领他们创造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在全军上下欢庆胜利时,发生了一场小小的意外,右大海的饥饿之师一进城 就开始狂吃海喝,最终导致了数百名士兵被撑死。
铁不真亲自主持了死亡将士的追悼会,他为这些士兵没有死在战场,却死在 食物上深表遗憾,不过他仍大度地表示,不会忘记这些士兵的功劳,他们将享受 与战死沙场上的士兵一样的待遇。
铁不真的讲话得到了全体将士的欢呼,铁不真爱民如子的性格再次得到肯定。 随着阵亡将士追思活动进入尾声,铁不真的目光开始望向南部广阔的土地。联合 军实力尚在,下面的战斗将怎样继续就成为此时讨逆军面临的问题。以讨逆军此 时的军力,尚无法征服南部,然而,东部战线同样吃紧,帝都不可能再向南部派 一兵一卒。
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大途径,其一,加紧训练士兵,使得讨逆军成为一支真 正的精锐之师;其二,招揽优秀的将领,谁都知道,一名优秀的将领对部队的重 要性。左右双杀将向铁不真联合举荐了左川策,而早已知道左川策大名的铁不真 欣然答应。然而左右双杀将亲自出马去请左川策却遭到了拒绝,左川策以年老体 弱为由,婉言谢绝了铁不真的好意。
铁不真并没有气馁,他知道左川策对自己还缺乏信任,而他受李克排挤的阴 影肯定还无法忘怀。
奉命调查左川策的司马亮证实了铁不真的判断,司马亮证实,左川策虽然年 过五旬,然而身体依然强健,这从他新纳两名小妾的事实就可证明。通过偷听左 川策两名小妾的闲谈可知,左川策仍念念不忘平南大业。比如,他常常将小妾的 某部位比成加林城,在左川策的卧室中,常常传来“向加林城进攻的”等类似的 话语。
铁不真对成功邀请左川策胸有成竹,他亲自来到左府,盛情邀左川策出山。 左川策再次拒绝了铁不真的好意,铁不真当场流泪,发出了“先生不出,如苍生 何”之类的感慨。
左川策仍以年老体弱为藉口,坚辞不出,铁不真当即翻脸,揭穿了左川策体 壮如牛的真相,并表示,如果左川策再不出山,他将命令士兵将左府夷为平地。 在铁不真软硬兼施之下,左川策终于欣然答应,同时向铁不真举荐了风战将军。 铁不真对左川策的要求一一答应,左川策当即捧出了他苦心孤诣写出的“平南策” 一书。
在平南策中,左川策指出,解决南部的问题,首先是观念上的改变,放弃对 非人类种族的歧视思想,将非人类种族与人类一样看待是解决南部问题的一把钥 匙。南部叛乱,归根结底是非人类种族反抗人类的欺压而被迫进行的战争,而平 等的观念,将会在思想深处,动摇非人类种族的反抗意识。在平南策中,左川策 第一次提出了南部自治的观念。铁不真对平南策中的观点不置可否,不过在军事 会议上,他给了左川策发言的机会,让他向大家说明了自己的观点。
左川策的论点一经提出,就遭到与会将领的反对。一名将领笑言:“让我们 与熊族称兄道弟?左老兄是在开玩笑吧。”
另一名将领语气尖锐地指出,平等的观念在非人类种族身上根本是行不通的, 正如人不能与狗平等一样,而狗与非人类种族相比最大的好处在于,狗永远不会 背叛主人。左川策愤怒地表示,非人类种族并非狗一样的牲畜,在智力上,非人 类种族远远强于狗。
于是,话题转到非人类种族与牲畜是否有区别的问题上,大多数与会者认为, 非人类种族与牲畜没有区别,他们只相当于一头会说话的驴,而与驴相比,非人 类种族又远远不如,因为驴从来不会杀人。
左川策强调,巨人族有非常严格的婚姻制度,这证明他们绝非牲畜。与会将 领对此嗤之以鼻,所谓巨人族严格的婚姻制度,只在于他们从不会外族通婚,而 在巨人族的内部,乱伦关系是普遍存在的。“巨人族都是兄弟”这句话,一针见 血地指出了巨人族婚姻关系的混乱。“巨人男子那么大的家伙,谁能受得了啊。” 右大海的话引起了一阵笑声。“恐怕也没有人能满足巨人族的女人吧。”一名将 领的补充说明更是引起哄堂大笑。右大海以其亲身经历指出,熊族的婚姻关系则 更加混乱,祖孙三代共用一名熊族女子的现象比比皆是,熊族也因此得到“熊族 都是混蛋”的说法。谈到非人类种族的智力,各位将领更是讥笑不已,一名将领 放言,找遍整个南部,也找不到一名能够数清自己手指、脚趾的非人类种族,而 熊族更连自己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让一些连自己的家族成员都数不清的家伙 自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右大海最后做出了总结。
苦无辩才的左川策被嘲笑得面红耳赤,他屡次将求救的目光看向铁不真,铁 不真道:“现在谈到南部的自治还为时过早,不过左川将军有一项主张我是赞同 的,那就是要尽快消除与非人类种族的敌对局面,如果没有办法赢得南部大多数 人的同情和支持,我们将无法赢得这场战争。”
这个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会后,没有参加会议的西川无双在听完铁不真的叙述后,笑着道:“右大海 说的也太夸张了,非人类种族的智慧绝对不可低估,不过左川将军平等的主张固 然是美好的,然而,在人类内部还没有实行平等的时候,就强求人类对非人类种 族平等,这是不切实际的,而非人类种族,也的确无法在南部独立施行自治,在 人类的帮助下,对南部实行较为宽松的统治,应该是此时最好的解决办法吧。”
西川无双的话无疑是实际的,也较为符合铁不真的主张。左川策过于激进的 主张的形成,是有其深刻原因的。在南部战争初期,左川策与马歇将军制定的所 谓“左马之约”被证明是完全错误的,左川策痛定思痛,反而走入极端,推出了 所谓的平南策。铁不真认为,在军事上,对联合军进行打击,在政治上,对非人 类种族采取较为缓和的统治方法,这是解决南部问题的主导思想。采用左川策过 于激进的方法,反而会使南部工作陷入僵局。
为此,铁不真在第二次军事会议上,发表了名为“南部问题解决方法之我见” 的谈话。
在谈话中,铁不真指出,征服南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完全就可用武 力来征服的,采用政治与军事双管其下的办法,是解决南部问题的不二法门,因 此,在对联合军进行清剿的同时,对南部的居民实行怀柔政策,是以后讨逆军工 作的重点。铁不真发表谈话后,仍有部份将领持保留态度,认为对非人类种族完 全不必客气,不过铁不真在反攻大战中所树立的权威,仍使他的建议得到了通过。 铁不真计划分三路深入南部,左右双杀将率领五万人马,从东南方的清川河谷方 向进入摭兰省,为左路军。
左川策与风战亦领五万人马,向西南方的大风口前进,为右路军。铁不真与 西川无双、雪儿率十万部队,从中路进发,他们将取道大鹿山,进入摭兰省境内, 三路大军将在摭兰省的省城埃林城会师,然而再借机行事,制定新的作战方针。 铜角城的防守,则由平吉负责。
平吉对这个任命表示不满,因为他来到南部并不是来享福的,他渴望参加战 斗,更渴望与心中的偶像铁不真将军并肩作战。
由于平吉请战的态度强烈,铁不真无可奈何,只能带上平吉,而铜角城的防 守任务,则交给原铜角城的城主安东督军负责。
大汉国历三三一年春,三路大军悄然出发,向南部的重要省份摭兰省挺进。 铁不真不时接到两路大军的来信,从信中,看得出两路大军进展不一。右大海云 :“沿途只有小股联合军,皆不堪一击,我部谨遵将军号令,一路秋毫无犯,深 受南部居民爱戴。”
而右路军左川策却云:“沿途居民对我部颇为敌视,士兵常遭袭击,然我已 严令军士不得反击,却因常受阻击,我部进展甚微。”
铁不真持着两人的信件请教西川无双,为何南部居民对讨逆军的态度相差如 此之大。西川无双笑道:“只怕右大海没有说实话吧。”
铁不真随即接到密报,左路军接触到的所谓小股联合军,其实都是当地的居 民,右大海皆予以痛击之,所谓的秋毫无犯,是因为后面的居民望风而逃,只留 给右大海一片白地,想犯也无从犯起,而深受南部居民爱戴之语,则属右大海往 自己脸上贴金。左川策则耐心地做起了居民工作,他每到一个村落,都严令士兵 不得入内骚扰,并亲自入村,向居民们宣传讨逆军的政策。
然而居民们毫不领情,表面恭顺,其实却暗藏杀机,一些落单的士兵常常被 杀。左川策则极力安抚军心,禁令士兵向居民采取报复行动。铁不真所领的中路 军,亦遇到与左川策一样的情景,在到达一个狼人村落时,铁不真指示士兵为村 民们挑水劈柴,打扫庭院,并还特意强调,士兵们必须面带笑容,以露出四颗牙 齿为准。
狼族对士兵们的行为表示惊讶,他们向铁不真表示,他们的家中根本没有水 缸,不知道用什么来盛大兵们挑来的水,他们平时以吃野果为主,劈好的柴不知 道往哪里放,他们也从来不知道庭院原来还需要打扫。
最后,村里的长老向铁不真建议,能不能请士兵们不要再微笑,因为他们的 这种表情,令小孩子不敢出屋玩耍,严重影响了他们的身心发育。铁不真毫不气 馁,他向村民们发表了感人至深的讲话,宣传讨逆军的政策。铁不真在谈话中提 到,人类与非人类种族都属于直立行走的动物,所以在本质上,人类与非人类种 族是没有什么不同的,人类与非人类种族都是亚里亚大陆的居民,都是天神的儿 女——“同处一个大家庭,为什么我们不能团结起来呢?”说到最后,铁不真热 泪直流。然而村民们神情漠然,私下里,一名狼族老妇人有些愤愤然地表示,狼 族不是动物,只有狗、驴、马才是动物,其次,由于腰腿病的缘故,她从来也不 会直立行走,所以,她和人类完全没有相同之处。
连遭打击之后,士兵们都开始对这种怀柔政策感到绝望,然而铁不真坚持己 见,命令士兵将军粮分给了村民。这个举动立刻收到了成效,村民们喜笑颜开, 纷纷将士兵往自己家里拉,连一些小孩子也敢大着胆子,触摸士兵们身上亮闪闪 的铠甲。铁不真对怀柔政策取得成效而感到欣慰,在大军即将开拔时,狼族村落 里的长老找到了铁不真,随他一起来的是两名狼族少女。
长老声称,他已完全感受到了人类军队的诚意,他为以前对人类的偏见而感 到遗憾。长老还说,按照狼族对待贵客的规矩,他选出村中两名最美丽最纯洁的 少女,供将军享用。
望着满嘴黄牙,浑身长毛的狼族少女,铁不真毛骨悚然,他一再地表示心领, 然而这份重礼绝不能收。
长老神情有些不快,他强调,如果铁不真对狼族少女的相貌表示不满,他可 以集合全村的少女,供铁不真挑选。铁不真意识到,如果拒绝接受这两名少女, 就会惹怒狼人,刚刚开创的大好局面就要前功尽弃。
无奈之下,他答应接受了少女,同时心中暗暗打着算盘,无论如何,他也不 能让这两名狼族少女污辱自己的清白之躯。
看到铁不真接受礼物,长老非常高兴,他拿出两块皱成一团看不清颜色的布, 向铁不真解释道,这两块白布将用来承接少女们的落红,如果没有落红,这两名 少女将会因隐瞒不贞的事实向长老撒谎而被乱石砸死。
看着铁不真古怪的表情,西川无双与雪儿诸女掩嘴偷笑,她们知道今晚铁不 真大劫难逃。
当晚,铁不真硬着头皮走进西川无双特意为他布置的新房,两名少女热情洋 溢地将铁不真拉到床上,充份表现出狼族热情奔放的特点。铁不真闭上眼睛, “享受”着狼族少女多情又多毛的玉手的抚摸,然而一名少女偷偷地取出一把尖 刀,刺向铁不真的咽喉。
铁不真一脚将这名少女踢出房门,同时一掌将另一名少女的黄牙打落数枚。 在门外守卫的士兵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的主将在玩什么花样,直到铁不真铁青 着脸出现在门口,声称遇刺,士兵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试图逃跑的两名狼 族少女被士兵们抓住,一名士兵想取出刀来,将两名刺客就地正法,却遭到铁不 真的阻止。
铁不真命令士兵去将长老抓来,士兵们进村去后,却回来告知,村子里的人 已带着赏赐的粮食逃得干干净净了。
看着少女不屈的眼神,铁不真体会到了狼族与人类斗争到底的决心,连最胆 小的狼族中,都有这样不怕死的少女,其他的种族可想而知。铁不真发出感叹: “想与非人类种族和平相处,的确很困难啊。”
左川策在得知铁不真遇刺后,随即寄信一封,在信中,左川策代表整个右路 军对主将表示安慰,同时,左川策还强调,狼族少女的刺杀行动,表明了狼族是 富有智慧的种族,有力地驳斥了某些将领认为非人类种族智力不佳的观点。铁不 真接信苦笑,想不到左川策还念念不忘在军事会议上的论战失败的耻辱。铁不真 最终放过了两名狼族少女,他明白,杀了她们,只会增加狼族对讨逆军的仇恨。
中路军与右路军踏实地做着居民们的思想工作,因而进展缓慢,左路军却进 展神速,按照铁不真的计划,三路大军应该保持步调一致,并且相互之间的距离, 不能超过一百里,以便于相互支援。
右大海与左贺却只顾追敌,而忘了这个约定,他们一口气将成千上万的南部 居民赶过了清川河,右大海声称,将在十天后赶到埃林城。在三路大军起动时, 努曼就密切注视着左路军的动向,他发现,这支军队有贪功冒进之嫌,与中路大 军明显拉出了一段距离,这给联合军创造了伏击的条件。努曼亲自赶赴清川河, 在详细地观察了清川河的地形后,努曼表示,清川河是伏击的最佳地点,联合军 可以在此处给左路军以沉重打击。清川河是南部少数几条大河之一,清川河谷是 摭兰省最富庶的地区,在这个地区,联合军建有三个粮食基地和七处高产的铁矿, 占领了清川河谷,就意味着控制了联合军在摭兰省的根据地。
然而,水流湍急的清川河是大军行动的天然障碍,经验丰富的右大海也明白, 联合军必定会在清川河组织一场狙击战,而左贺与右大海皆认为,左路军完全可 以独自击退联合军的反击,而不必等中路军来援。
右大海还认为,联合军必定会在左路军过河时予以痛击,而左路军绝不会给 努曼这样的机会。
在左路军书记官所写的随军日记中,可以看出右大海的乐观情绪。“右将军 认为,在清川河谷,我们将会接受第一个挑战,全军将士对打赢这场仗充满信心, 美丽的蛇女将会成为我们的战利品,士兵对此充满期待。”
书记官又隐约地表示了担忧:“我们的粮食供应开始出现短缺,平常无人问 津的土豆开始变得抢手,这是因为战线拉得太长,运输跟不上导致的结果,不过 伟大而正确的右将军认为,勤劳的半兽人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粮食,只要击败他 们,一切都不成问题。”
右大海派出了众多的斥候兵,对清川河四周进行侦察,种种迹象表明,联合 军在清川河对岸,只有数支零散的部队,而不见努曼的主力。右大海以自己的经 验判断,努曼大军正在赶来,而由于联合军是一支不遵守纪律的部队,所以努曼 行军速度缓慢。
右大海当即决定快速过河,要在努曼赶到之前在河对岸站住阵脚。当晚,五 万大军顺利地渡过了清川河,右大海选择一处高地扎下了营盘,严阵以待。到了 第二天中午,联合军的大队人马才姗姗来迟,望着行动拖沓的联合军,右大海与 左贺相视而笑。
“然而情况很快就发生了变化。”书记官的日记这样写道:“一支人数超过 三万人的联合军不知从何处开来,悄然占据了清川河的北岸,并且住进了昨晚左 路军的营盘中。想到浑身恶臭的半兽人正睡在我昨晚休息的地方,我感到恶心, 不过很显然,我们的退路已经被堵死,现在我非常担心,恐怖占据了我的心灵, 无论如何,我开始诅咒这场战争。”
右大海这时才发现,他已经落入努曼的圈套中。两支部队将左路军围困在清 川河边,前有大兵,后无退路,在左路军身后的这支部队,将会切断左路军的运 输线,一旦左路军粮草告急,必将军心大乱,从而不堪一击。在左路军正面的这 支联合军,是由努曼亲自指挥的联合军的主力部队,左路军如果想一举突破,难 上加难。
右大海此时总算领教了努曼的厉害,他并没有遵循常规,试图在左路军过河 时予以攻击,而是大方地让左路军过河,从而轻松地截断左路军的退路。右大海 与左贺经过紧急商议,决定将正面的联合军作为突破口,杀出一条血路,只要部 队杀到空旷处,就等于龙游大海,任我翱翔。右大海亲自带兵冲锋,一万名骑兵 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努曼的大营。然而努曼却坚守不出,他只是出动了数万名 狼族箭手,就令右大海难以深入,经过数次冲锋,右大海只能无功而返。联合军 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他利用左路军与中路军的严重脱节,意欲在此困死左路军。
右大海明白,由于自己这支部队行军速度太快,与最近的中路军,也有近十 天的路程,除非中路军及时得到消息赶来,否则的话,左路军将会将缺少供应而 不战自乱。左贺当即决定,自己亲自带领数人,沿着清川河杀出重围,向中路军 求救,右大海只能同意左贺的冒险。
左贺命令军中的木匠立刻打造一支小船,务必在入夜之前打造完毕。一声令 下,数十名木匠齐齐动手,终于在傍晚时,造出一条小船来。左贺与右大海郑重 告别,右大海道:“左兄,如果你们赶来时我们已经失败,请你务必找到我的尸 体,我的尸体很好认,在我的屁股上,有一颗大痣。”
左贺含泪道:“我记住了,你的屁股上有一颗大痣。”
左贺带着几名敢死队员下船,很快就被对岸的联合军发现,联合军派出了数 十只独木舟拦截左贺,却被右大海组织的弓箭手一一射退。
左贺驾驶的这只小船虽然是仓促草就,然而几个人齐齐划动船桨,其速度是 联合军的独木舟所远远不及的,人类与联合军在技术上的巨大落差,此时得到了 体现。小船如飞而去,联合军望尘莫及,左贺驾船沿着清川河西行十公里后,清 川河陡然降低数十尺,形成巨大的瀑布,左贺只得弃船登岸,此时天色已近黎明。 几个人在草丛中搜索前进,随着太阳升起,大家的速度越来越快,紧张的心情也 同时放下了,到了中午时,一名眼尖的士兵忽然低呼:“熊族!”
在前面的山石上,几名熊族正躺在石头上晒太阳补钙,明晃晃的大刀就放在 他们的脚下。
左贺心中黯然,熊族在这里出现绝不是偶然,这说明努曼已派兵将清川河谷 地区重重封锁。
这位天才的军事家思虑周详,将左路军的每一条出路都封得死死。随后的发 现证实了左贺的猜测,在前面的树林中,大量的熊族在来回游荡,一些熊族在抱 怨,咒骂努曼闲着无聊,将他们派到这里。左贺只能悄然后退,在清川河边找到 那只小船,黯然返回。看到左贺去而复返,右大海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他们别无方法可想,只能等待中路军及时前来救援。“伟大而正确的右将军 现在也无计可施,我们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命运降落在我们头上,值得幸运的是, 聪明的后勤官发现,生长在营地四周的一种树叶可以作为我们的食物,当然,与 土豆相比,这种树叶的味道不那么讨人喜欢。”——摘自书记官日记。
第六十八章阴错阳差在离开狼族村落后,中路军到达下一个熊族居住区,在 这里,所有的示好都变得毫无意义,因为鲁莽的熊族早已拿起了武器,企图对抗 讨逆军。铁不真深知熊族的个性,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不可能明白讨逆军的良苦 用心。铁不真指挥部队将熊族的村民团团包围,以香喷喷的蛋糕诱使熊族投降。 这一招极为有效,饥饿的熊族壮丁首先跑了过来,紧接着,熊族妇女也抱着儿童 赶来就餐。
铁不真本以为熊族就此放下了武器,想不到吃饱了的熊族毅然拿起了武器, 再次与讨逆军对抗。
怒火中烧的铁不真立刻向熊族发动了攻击,所有的村民一个不留,都用绳索 缚住牵到铁不真的面前。
被缚住的熊族依然死不改悔,他们口口声声让铁不真放开他们,否则将会把 讨逆军杀个片甲不留。
一名士兵笑问熊族,你们已被缚住,试问你们如何将我们杀得片甲不留?
熊族很不屑地表示,虽然他们的双手不能动弹,但他们依然可以用粗壮的大 腿将人类通通踩死。
“就算是天神也无法与顽固的熊族沟通,当他们认为你是敌人的时候,就算 你娶他们丑陋的女儿为妻,也无法与他们化敌为友。”铁不真事后这样感慨。就 在铁不真与熊族斗气时,一名斥候兵告诉铁不真,他在跟踪左路军的时候,遇到 了联合军,与左路军的联系遂告中断。
铁不真当即拿出了地图,与西川无双分析战况。西川无双认为,在左路军的 后方出现联合军,证明左路军情况不妙,她立刻指出,清川河谷是联合军伏击的 最佳地点,左路军极有可能被努曼的大军围困在这里。这时,不停到来的斥候兵 证实了西川无双的推断,这些斥候兵表示,在清川河谷四周,都出现了大量的联 合军,他们已无法进入这个地区。右大海被困清川河谷已是不争的事实,现在铁 不真要决定的,是如何救出这支部队。西川无双道:“由于左路军的退路已被切 断,左路军很快就会陷入缺粮的危险境地,只有立刻派兵,才能及时地救援,如 果部队行动迟缓,我们将只能替右大海收尸。”
“如果每一名士兵要付出十枚金币的抚恤金的话,五万名士兵就是五十万枚 金币,这真是天文数字啊。”铁不真有些痛心地计算着。“大人,你嘴里在念叨 什么。”
“抚恤金——啊,我想说的是,绝不能让左路军出事!”
为了五十万金币,铁不真的头脑变得异常地冷静,他表示,清川河谷四周都 出现了联合军,说明努曼已准备好与援兵交手,中路军的任何动作,都可能在努 曼的意料之中。“只有出动奇兵,才能救左路军于危难之中,正常的支援方法, 都不在考虑之内。”
西川无双表示赞同,她提议,出动飞天神翼部队,在空中对联合军施以打击, 希望能打乱联合军的阵脚,如果能烧掉联合军的粮食,此战有望不战而胜。铁不 真与西川无双无疑是一对最佳的军事拍档,他们心灵相通,互补不足,在短时间 内,已决定了作战方针。
铁不真亲自带领飞天神翼部队,与雪儿驰援左路军,而西川无双则带兵赶到 清川河谷的外围,虚张声势,牵制联合军,同时接应左路军的突围。铁不真还向 左川策发出指令,命令他向中路军靠拢,与中路军相互策应。向右路军的命令发 出后,铁不真立刻带着千名飞天神翼兵,向清川河谷进发。铁不真的计划的确周 详,然而他没有想到,努曼的高明,远远在他的料想之中。奉命向左川策传达命 令的传信兵上路不久,就被联合军截获。而西川无双在准备开拔时,在东西方向, 发现了大量的联合军阻住了大军的去路。与此同时,左川策也发现,在自己的部 队左侧,出现了可怕的巨人兵团的身影。努曼灵活地调动部队,大胆地穿插移动, 已将三支大军分割开来,使他们无法相互策应,每支部队都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局 面。
西川无双虽然洞察了努曼的阴谋,然而此时她却处于两难境地。如果部队向 清川河谷靠拢,左川策必定落单,极可能遭遇左路军一样的下场,而如果向左川 策靠拢,就等于放弃了对左路军的救援。经过短暂的思考,西川无双断然做出决 定,她放弃原来的作战计划,而是准备与左川策的右路军先行会合。
西川无双的依据是,如果中路军径直赶往清川河谷,就会遭遇有准备的联合 军的顽强阻抗,部队将陷入战不得,走不成的局面,而与右路军会师,双方的联 合力量将会所向披靡,可以一举解决两支部队的困境。
西川无双同时还判断,围困左路军的联合军难以一口将右大海吃掉,而有了 飞天神翼兵的支援,左路军应该可以支撑一阵子。
然而,这个作战方案却遭到以平吉为首的部份将领的反对。平吉认为,左路 军已被围困数日,粮食供应岌岌可危,如果不加紧驰援,左路军将难以支撑。
平吉还认为,由于联合军的军力有限,他们不可能同时对左、右两路军实行 包围,而右路军足以自保,与右路军会合,在战略上毫无意义。西川无双当即命 令士兵将平吉拿下,并发布严令,谁敢再违抗军令,将处以斩首,西川无双的刚 烈性格在此毕露无疑,中路军官兵再无人敢出言抗令,十万大军迅速向左川策靠 拢。
中路军行走不到半日,就发现了一支超过十万人的巨人兵团横亘在面前,他 们就像一道铜墙铁壁挡住了中路军的去路。
这支巨人兵团在大路的两侧,都建立了坚固的营盘,中路军除非生出双翼, 否则绝不可能通过这里。
两军经过一次短兵相接后,中路军抵挡不住巨人兵团的猛烈攻势,被迫后退, 一些主张驰援左路军的将领们开始抱怨,他们认为,由于西川无双的决策失误, 中路军反而陷入联合军的圈套,现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甚至还有一些将领恶毒地认为,西川无双只是铁不真的宠姬,靠裙带关系才 掌握军权,除了陪男人上床,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懂得作战。好在西川无双的真实 身份还没有暴露,否则的话,这些将领不当场哗变才怪。然而西川无双丝毫不在 乎这些流言,她一意孤行,亲自率领一万名骑兵向巨人兵团发动进攻,巨人兵团 早已严阵以待,有力地阻击了骑兵队的冲锋。数次冲锋无果后,人类骑兵队忽然 队形大乱,急急向后撤退。巨人兵团的首领阿古秀深感惊讶,他急忙派探子打听, 才知道敌方主将西川无双被流矢击中,性命危急,骑兵队正护送着西川无双急急 回营。一名巨人表示,是他亲手掷出的石块击伤了人类的主将,而同时提出这种 看法的,有超过一百名巨人。
这些巨人都或信誓旦旦、或轻描淡写、或煞有介事的坦承,是他们亲手伤到 了人类主将。
如果这些巨人说的都是实情,那么人类的主将现在一定成了一堆肉泥。巨人 们纷纷提议,战机不可失,趁着敌人后退的良机,巨人兵团可以一口气将敌人赶 到铜角城。
阿古秀有些左右为难,因为他在出发前得到努曼大人的严令,巨人兵团只能 坚守,不能出击,只要巨人兵团牢牢地锁住通道,就算完成了任务。然而,只攻 不守的战法,大大伤害了巨人兵团的自尊心,这些骄傲的巨人认为,巨人的传统 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只有胆小的狼族,才会只守不攻。“阿古秀大人,如 果我们只是守在这里,不敢向前一步的话,熊族那些家伙一定会嘲笑我们的。”
“是的,阿古秀大人,难道你能容忍熊族那张喷着臭气的大嘴吗?”
阿古秀终于痛下决心,他立刻下令巨人兵团拔营起寨,全军尽力追赶中路军。 巨人们齐呼“阿古秀大人万岁”,浩浩荡荡地展开追逐。一名参与此战的人类老 兵心有余悸地道:“当十万名巨人奔跑起来的时候,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想像 当时的情景,巨人们的脚步声可以让你的心脏病复发,如果你没有心脏病,那么 你肯定得高血压。”
巨人们用粗壮的大腿撞击着大地,他们所经之处,崎岖的道路也变得平坦。 “南部的道路都是由巨人们踏出来的。”这句南部的谚语可以让人想像当时的情 景。西川无双的骑兵队毫无斗志,他们依仗骑兵的速度,飞快后退,巨人兵团刚 开始还小心翼翼地追赶,生怕中了敌人的圈套。
在经过一个山谷时,阿古秀立刻命令大家停止前进,从地形来看,敌人极可 能在此设伏。
果然,在山谷四周发现人类部队的踪影,不知道是不是被巨人兵团的声势所 吓,这些士兵不敢向巨人们攻击,他们手持着弓箭,腿却在发抖。阿古秀果断地 命令部队上山追击,人类部队只做了微小的抵抗,就开始惊慌地四处逃窜,很快 就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
这场小小的胜利让巨人兵团信心暴涨,阿古秀更加放心,命令部队全速前进, 巨人们迈开大步,使尽全力拼命追赶,此时路上出现了无数的军械、铠甲,说明 人类部队军心大乱,溃不成军。
一名巨人士兵还从草丛上发现一个沾血的、形状古怪的、花花绿绿的布条, 经过一名有智者之称的巨人辨认,这种形状古怪的布条是人类女性用来束住自己 双乳的一种刑具,是人类众多无用而不可思议的发明之一。
巨人智者表示,从布条的质地来看,这是属于某位身份高贵的人类女性。经 过仔细研究,巨人智者还得出这样的结论:“在人类女性中,这样的乳房还算比 较丰满,当然,与我族的女子相比,这条布条的主人只能算是营养不良。”
阿古秀立刻联想到西川无双受伤的传言,他据此料定,西川无双受伤严重, 说不定已一命呜呼,人类军队失去了主将,必定会紧急后退,如果再不加速追击, 就会错失战机。巨人兵团重新上路追击,一名史学家这样形容巨人们欢呼雀跃的 心情:“他们拼命地奔跑,根本不在乎庞大的身躯对膝盖的冲击,我可以肯定, 有些人会因此患上关节类的毛病,然而在胜利即将到来的信心鼓舞下,巨人们无 法停止自己的脚步。”
然而追了三个时辰后,巨人兵团仍然没有发现人类军队的丝毫影子,而道路 上的遗留物也越来越少。
阿古秀感到不妙,再次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派人四处搜索,结果发现,在离 大路三里远的树林中,有军队通过的迹象,因为林中的鸟兽全被惊走,而草丛全 被压倒。阿古秀感到了某名的恐惧,一名与阿古秀较为亲近的巨人事后道出了他 的感想:“阿古秀大人全身都在发抖,脸上的神情令人同情,在我的记忆中,他 只在结婚的当天晚上曾出现过同样的神情,他的妻子——请原谅,我无法透露阿 古秀大人的私生活。”
阿古秀终于明白,敌军不过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退兵的闹剧,其实人类军队 早已从他的侧翼溜走,此时必定已占领了他苦心建立的营盘。只是,一支十万的 部队,又怎能与自己擦肩而过,而没有被发现呢?难道他们施了魔法,从而可以 隐身?没有人能解释阿古秀的疑问,阿古秀慌忙下令,部队全体向后,全速前进。
这条命令令巨人们无法承受,因为巨人们此时皆是疲累不堪,虽然他们以体 力见长,然而这样一整日的行军,就算是铁人也难以承受。阿古秀手执皮鞭,督 促士兵们赶路,在长官的严威之下,巨人们忍气吞声,咬牙坚持赶路。
入夜时,巨人们再也难以前进,纷纷倒在地上喘气,他们表示,宁愿被长官 抽一百鞭,也绝不前进半步。
脾气暴躁的阿古秀在队伍中不停地挥鞭抽打,然而往往这边的巨人们站了起 来,那边却又倒下去一片。
这时巨人们口出怨气,说什么长官决策失误,却让士兵们买单等等。阿古秀 怒气冲天,拔刀斩掉了两名动摇军心份子的脑袋,巨人们才安静下来。那位巨人 智者小心翼翼地劝告阿古秀,以人类部队的速度,此时应该已占领了营盘,部队 就算这时赶过去,也是精疲力尽,难以与人类部队作战,与其如此,不如让部队 好好休息。
阿古秀觉得此言有理,同意了部队就地休息,并布置了岗哨,阿古秀自己, 也找了块巨石躺下。
阿古秀刚刚合上眼睛,就听到四周杀声雷动,阿古秀惊慌四顾,发现四处都 是通明的火把,不知有多少人类军队向这里进攻。
阿古秀急忙指挥巨人们起身反抗,然而等到所有的巨人都被叫醒后,四周的 喊杀声却停止下来。
阿古秀组织一支巨人小队寻声追击,人类部队却早已逃之夭夭。巨人们刚刚 睡下,四周杀声又起,如此反覆,巨人们目不交睫,疲倦之极。第二天清晨,阿 古秀命令部队立刻起身,夺回营盘,巨人们一个个哈欠连天,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有的人没走几步,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巨人智者有感部队过份疲劳,劝阿古秀 收回成令,他劝言,人类军部必定已占据营盘,有了地形优势,而部队极为疲倦, 难以作战。巨人智者又进一步指出,努曼将军的指令是阻止中路军与右路军会合, 现在看来,中路军与右路军的会师已不可避免,那么部队的任务就必须改变,目 前部队所处的位置正当要冲,只要牢牢守住这里,就可以阻止中路军与右路军赶 往清川河谷。阿古秀采纳了巨人智者的谏言,当他下令部队就地驻扎时,巨人们 再次连呼万岁。巨人兵团草草地扎好营盘,立刻支起帐篷休息,以补回昨晚失去 的睡眠,然而巨人们刚刚进入梦乡,忽然听到前方蹄声隆隆,证明敌方的骑兵已 经开了过来。阿古秀急忙命令巨人们进入作战状态,他指示,绝不能让人类军队 通过这里,否则巨人兵团将会在友邻部队面前大大丢脸,必定会遭到熊族的无情 讥讽。想到熊族那些家伙的可恶嘴脸,巨人们不得不打起精神,准备迎敌。一支 超过两万人的骑兵队很快就冲垮了巨人们草草而就的营盘,顺利地杀入巨人阵中, 巨人们拚死反抗,用身躯和血肉阻击了骑兵队的深入,迫使骑兵团无功而返,然 而,就在巨人们为胜利而欢呼时,从他们的身后,又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厮杀声。 这支部队人数众多,是一支由骑兵、步兵、弓兵混合而成的部队,他们相互间紧 密配合,以势如破竹之势,将巨人兵团一劈两半。巨人们纷纷惊呼,这是哪里来 的部队?
等到巨人们看清领队的将领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时,巨人们无不大惊失色 ——西川无双。
阿古秀以愤怒的目光投向那百名自称亲手杀死人类主将的巨人们,一名不肯 认输的巨人表示,他的确投中了人类主将,不过相信人类应该使用了死而复生的 魔法。“相信你对这种魔法一定也有研究吧。”阿古秀愤怒地斩掉这名撒谎者的 脑袋。这时巨人兵团才明白,中路军根本没有越过他们,占据营盘,而是一直藏 在他们的身后,而昨晚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的部队,已可以肯定,只是一支小股 部队。这支小股部队在成功地骗过巨人兵团后,与右路军进行了联络,从而完成 了对巨人兵团前后夹击的作战计划。
中路军与右路军前后夹击,令巨人兵团这支疲倦之师难以抵挡,他们纷纷向 四周的山林逃窜,十万巨人兵团很快就溃不成军。
阿古秀在几名高级将领的保护下,也匆匆逃离了战场。横亘在中路军与右路 军这道最大的障碍已被扫除。
西川无双命令部队就地休息,拒绝了一些将领准备趁胜追击的企图。这一战, 充份体现了西川无双高明的指挥艺术,她诈言自己受伤,引得巨人兵团全军急追, 又在山谷中虚设埋伏,略微抵抗后又立刻退走,使得巨人兵团认定,中路军已无 斗志。
紧接着,西川无双命令玉怜香带领一千骑兵,悄悄地从小路进军,与巨人兵 团擦肩而过。由于发现了玉怜香带兵通过树林的痕迹,巨人兵团误以为中路军已 全体通过,事实上,一支十万大军的行动,是不可能这样悄无声息的。然而阿古 秀先入为主,认定敌军已全体通过,所以才会采纳巨人智者的谏言,没有及时地 夺回营盘,占据最有利的地形。在巨人兵团认定中路军已与右路军会合后,必定 会采取紧守道路的方法,这为两军前后夹击制造了条件。
中路军中有的将领认为,在巨人兵团追击的时候,完全可以选择有利的地形, 对巨人兵团进行袭击,根本不必等到右路军夹攻,就可以独占击退巨人兵团的荣 誉。西川无双却坚持认为,巨人兵团的实力不可低估,在他们追击的时刻,士气 正锐,势不可挡,而这一带的地形为丘陵地带,难以找到绝佳的狙击地形,最稳 妥的方法,当然是采用疲兵政策,在对巨人兵团进行骚扰后,使其难以前进,再 联合右路军进行夹击,从而一举击溃强大的巨人兵团。
通过这次战斗,西川无双在讨逆军中,建立了仅次于铁不真的权威地位,当 平吉被放出时,他跪在西川无双的面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西川无双再次 体现出自己的大将之风,她温言安慰了平吉将军,并指出身为将领,平吉有权提 出自己的主张,而自己的这次计划虽然成功,其中也包含了冒险的因素。西川无 双的大度令平吉热泪盈眶,他发下血誓,此生定当追随铁将军与无双将军,为大 汉帝国建功立业。
在西川无双痛击巨人兵团时,铁不真率领的飞天神翼兵已安然地越过联合军 在清川河谷外围设立的重重防线,到达清川河谷的上空。铁不真命令部队在河谷 的一处山峰上降落,以恢复体力,同时,铁不真则与雪儿飞临清川河谷的上空, 对敌我双方的阵营进行侦察。铁不真看到,三万名联合军占据了河谷北岸,牢牢 地封住了左路军的退路,而在左路军的前方,是由努曼亲自率领的联合军主力, 这支超过十万人的部队扼住了左路军前进的方向,使得左路军寸步难行。
在这种局面下,左路军无疑处于极其不利的形势,他们背水而立,一旦努曼 发动攻击,将有可能将他们逼进清川河中淹死。
好在右大海将营盘扎在山坡上,在局部形成了有利的地形,努曼亦难攻上山 坡。由于左路军背靠清川河,部队取水容易,就算军中军粮短缺,亦不致于一击 而溃。在山坡上,遗留下不少联合军的尸体,证明努曼曾试图向右大海发动攻击, 而右大海倚仗地形之利,总算守住了营盘。
在夜色降临时,铁不真与雪儿飞进了左路军的营盘中,引起了士兵们的惊慌。 士兵们将铁不真与雪儿团团围住,在火把的照耀下,他们总算看清这是他们的主 将。主将的到来使得士兵们一阵欢呼,铁不真及时地制止了这种行为。这时右大 海与左贺循声赶到,在看到铁不真时,二人双双跪倒,并向铁不真请罪,他们痛 悔地表示,正是因为他们过于轻敌贪功,使得部队孤军深入,才导致了左路军陷 入不利。
铁不真温言安慰了二人,他表示,左路军虽然孤军深入,然而他们牵制了大 量的敌人,这为中路军与右路军作战,制造了机会,二人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左、右二人深感惊讶,然而在回到大帐后,铁不真却变了脸色,严厉地斥责了二 人的愚蠢行为,此时二人才明白,铁不真刚才在全军将士面前,只是不想伤害他 们在士兵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左、右二人对铁不真的良苦用心深表感激,右大海表示,从现在开始,他将 誓死为铁将军效忠,直到生命最后一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右大海还表示, 自己家中有两位刚刚过了青春期的妹妹,希望铁将军笑纳。
左贺指出,右大海的两名妹妹相貌难看,脾气暴躁,无人敢娶,还望铁将军 识破右大海急于将妹妹出手,以求家室安宁的心理,左贺同时还暗示,右氏双娇 早已过了青春期,并且正在向更年期迈进,而自己却的确有一位正当妙龄,美貌 温柔的女儿,堪为铁将军良配。铁不真婉言谢绝了二人的好意,他声明,了解二 位将军急于悔过的心理,但没有必要出卖自己的亲人,亦不可陷自己的主将于不 义。在雪儿的连声咳嗽下,话题转入当前的局面,右大海认为,飞天神翼兵虽然 人数不多,但是可以作为一支奇兵,对联合军造成重大打击,只要找到联合军的 粮食仓库,并予以烧毁,那么缺粮的联合军将会不战自溃,此时左路军起兵痛击, 可一战而胜。一旦将努曼的联合军主力击倒,占据清川河北岸的联合军将不足为 虑。左贺亦持相同的看法,只是他认为,努曼对粮食问题极为重视,他的粮食仓 库必定藏得极为隐密,只怕难以找到并烧毁之。
雪儿表示,她可以亲自飞临联合军阵地高空进行侦察,务必找到联合军的粮 食仓库。然而在问到铁不真的意见时,铁不真却反其道而行之,他认为,左路军 的前方是努曼亲自指挥的部队,战力斗强大,就算粮仓被毁,也难以一举击溃联 合军的斗志,其原因在于,在清川河谷就有联合军的数座粮仓基地,被烧毁的粮 食可以得到及时的补充。既然在粮食问题上很难对联合军下手,那么这场战斗注 定不能在短时间里结束,铁不真指出,由于联合军的援军已包围了清川河谷,联 合军的人员补充也不存在问题,他表示,在中路军与右路军没有到达这里前,仅 靠左路军是无法与联合军主力作战的。因此铁不真认为,先打垮盘踞在对岸的三 万联合军,打通部队的运输通道,才是解决当前局面的当务之急。
一旦粮道打通,左路军就可以长时间作战,举动从容,可退可守。右大海对 铁不真的意见不以为然,他认为,由于清川河的阻碍,部队在过河时,必会遭到 北岸联合军的攻击,如果努曼再趁势发动,左路军必定全军覆没。铁不真却胸有 成竹地表示,他根本不必动用右大海的军队,只凭一千名飞天神翼兵,就可以打 败北岸联合军。
铁不真的话令左右双杀将目瞪口呆,只是考虑到铁不真主将的身份,二人才 忍住没有出言讥讽。
“嘿嘿,希望主将成功。”
“啊,这个嘛,我们期待主将建立不世功勋。”
从二人言不由衷的话和身体语言中,可以体会到他们对铁不真极度缺乏信任, 在他们眼中,他们的主将简直等于白痴。
铁不真当即以南部讨逆军总督的名义,对左右二人分别下达命令,他命令右 大海立刻动手加强营盘,因为当北岸联合军受袭时,努曼必定会会对山坡发动攻 击,而右大海的任务,就是坚决守住阵地。
右大海以自己两名妹妹的贞操发誓,他将誓死守住营盘。铁不真又命令雪儿 留下来,配合左贺立刻着手打造船只,这样部队在北岸联合军撤退的时候,就可 以顺利过河。
左贺点头答应,然而神情却是不以为然,他暗地里认为,这一切工作肯定会 白费士兵心力。
铁不真离开左路军的大营后,左右双杀将以语言试探雪儿,问铁不真最近有 没有异常的表情,比如说是否会经常发呆、傻笑等。
雪儿虽然极力证明铁不真智力正常,然而她也不无担心,不管怎么说,以一 千人打败三万名联合军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除非剑道魔皇马上现身。在铁不真 离开大营时,脸上曾浮出神秘的微笑,而在雪儿眼中,这种微笑极像神经病患者 常常露出的那种无意识的笑容。
第二天,铁不真向飞天神翼兵们宣布,今晚他们将去偷袭联合军的北岸阵地, 并且没有援军。
关于飞天神翼兵对这个命令的反应,没有任何文献记载,只是在民间野史中 有零散的记录,据说当时有士兵嚷着要自杀,还有一些人试图逃离山顶,结果被 强行拉回。野史中还点明了铁不真劝服这些士兵的方法,据说铁不真曾说过“如 果不服从,就杀你们全家”之类的话,然而铁不真后来亲口证实,这是无稽之谈。 第二天夜晚,雪儿和左右双杀将目睹着飞天神翼兵团掠过营地的上空,向对岸飞 去,当时在场的书记官在日记中这样形容三人的神情:“右将军有明显的血压增 高的迹象,左将军则痛苦地捂着心脏的部位,最令人惊奇的是雪儿将军,她的冷 静是举世无双的,她紧紧地踩着我的脚趾,任我百般请求而无动于衷。”
由于飞天神翼兵只能携带轻型攻击武器,如弓箭等物,所以杀伤力不高,当 然,在理论上,只要千名神翼兵每人发出三十支羽箭,就可以杀光三万名联合军。 可惜战争不是简单的数字问题,一千人杀光三万人,在战争理论上是根本不存在 的,如果飞天神翼兵想追求命中率的准确,就必须降低高度,然而那样的话,就 会遭受地面长距离攻击部队的攻击。
“雪儿将军认为,身在空中的部队是毫无保护力的,当空中部队以飞快的速 度掠过敌人的营地时,他们的安全不成问题,然而一旦他们长久地停留在营地的 上空,他们将会成为狼族弓骑兵的靶子。”书记官这样写道。
雪儿的忧虑不无道理,作为亚里亚大陆新发明的兵种,飞天神翼兵的作战能 力还没有得到证实,雪儿虽然亲手创造飞天神翼兵,然而对这支部队的能力以及 作战的方法,她还没有一个系统的认识。
就在这时,铁不真下达了攻击的命令,雪儿等人看到,无数的火箭从空中落 下,射进北岸联合军的大营中,联合军大营顿时乱成一团,紧接着,狼族弓骑兵 开始行动起来,然而他们的弓箭,却无法射到空中的目标。
书记官兴奋地写道:“原来伟大而光荣的铁不真将军并没有试图与狼族弓骑 兵对射,他只是想点燃整个营地而已,由于飞天神翼兵的高度超过了弓箭的射程, 狼族弓骑兵望天长叹,无可奈何。”
由于联合军的大营是设在树林中,当飞天神翼兵的火箭点燃了大树时,一场 冲天的大火就无法避免。
“密集的营帐被点燃,然后是一棵棵大树被点燃,整个北岸都陷入了火海中, 营中的马匹开始惊慌逃窜,联合军已经根本无法立足,不得不准备撤出这片火海。 一些逃得稍慢的家伙令人同情地成为烤制品,从他们身上发出难闻的味道,我相 信,闻到这种气味的人都会丧失对肉制品的胃口。”书记官的记录无疑是客观而 真实的。然而,铁不真早已指挥飞天神翼兵制造更大的火势,飞天神翼兵很快点 燃了营地四周的树林,使得联合军根本无处可逃。
在战争中使用火攻,在亚里亚的战史上不乏先例,然而,影响火攻的因素很 多,如风向、可燃物等等,如果风向无法把握,那么在点火后烧到自己,就是一 个很大的笑话。而对飞天神翼兵来说,由于身在空中,根本不必考虑这些问题, 他们只要点燃大火,就万事大吉。
一些联合军为了躲避大火,不得不跳进水中,这时右大海从兴奋中醒悟过来, 他紧急调来一队弓箭手,以水中的联合军当成靶子,练习射击技术。“很显然, 这些水中的联合军不是很好的靶子,因为他们移动缓慢,使得弓箭手们无法练习 高深的射击快速移动物体的能力,不过我们可敬的弓箭手们仍然体现出高度的职 业操守,没有人因为乐趣的降低而放弃射击。”从书记官较为夸张的语气中,可 以感受到整个军营的欢乐情绪。
这场战斗是飞天神翼兵组队以来的第一次战斗,此战也同时刷新了以少胜多 的最高纪录,铁不真充份地利用地形的特点,给予联合军以沉重的打击,同时也 让大家认识到飞天神翼兵可怕的攻击力。
努曼曾这样描述当时的心情:“三万名忠诚的士兵在火海中厮喊、挣扎,身 为主将的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烧死,飞天神翼兵显现出魔鬼的本性, 无论如何,这支空中部队的出现,完全改变了亚里亚大陆的战争形式。”
在目睹北岸联合军的遭遇后,努曼命令部队砍倒了营地中的树木,避免成为 飞天神翼兵的下一个目标,他还命令士兵将密集的营帐分散布置,同时,还在每 个营帐边都放置了水桶。
飞天神翼兵没有问世之前,在树林中扎营是一种惯例,这种扎营方式的好处 是显而易见的,树林可以遮阳,避免士兵遭到暴晒而脱水,树林还可以有效地防 止骑兵部队的进入,值得一提的是,在两棵大树间还可以安置吊床,为士兵的军 营生活增加一点轻松的气氛。然而这一切随着飞天神翼兵的出现而消失,努曼采 取的几项措施后来成为联合军扎营的传统,在飞天神翼兵的名声响彻亚里亚大陆 后,所有与铁不真对决的将领都采取了同样的方法。
在北岸起火的同时,南岸的联合军将士为自己的同伴一洒同情之泪,努曼感 到士气可用,于是迅速组织人马,对山坡上的左路军大营发动猛烈的攻击。这种 攻击对北岸的联合军起不到丝毫的援助作用,而只是联合军采取的一种报复行动。
此时铁不真已回到大营中,立刻指挥起这场防御战斗。铁不真意识到,这场 战斗必定是极为惨烈的,非人类种族的强烈报复心理,会使他们成为可怕的野兽。
“这场战斗的关键,是调动士兵们的士气。”铁不真后来强调道,“所以, 我不得不采用一些非常的方法。”
铁不真首先挑出一些不会游泳的士兵,让他们组成督战队。在战前紧急动员 时,铁不真这样对督战队员们说道:“如果你们前方的士兵后退,就会把你们挤 进清川河,当然,你们不会游泳,所以你们的命运可想而知,那么,怎样才能避 免这种情况发生呢?”
事实证明,这些督战队员都找到了拯救自己的方法。激烈的战斗在大营前展 开,联合军士兵喊着为同伴报仇的口号,前仆后继,持续不断地对左路军发动猛 攻,然而英勇的人类士兵没有一人退后半步。当然,也会有些状况发生,不过督 战队员们严格地执行了自己的使命。“行个方便啊,老子尿急。”
“对不起,请撒在自己的裤子上。”
“请别动刀子啊,老子是被巨人扔过来的。”
“没关系,我们可以把你再扔回去。”
在督战队员严密的监视下,战斗在第一线的士兵英勇无比,打退了联合军无 数次的进攻。
“别想后退了,后面那些旱鸭子真的会杀人啊。”
到了天明时,努曼看到占不到任何便宜,只能悻然收兵。北岸的大火足足烧 了三天,在这三天中,雪儿与左贺已造出大量的木船,铁不真命令士兵将木船连 在一起,上面铺上木板,就成为了沟通南北两岸的桥梁。左贺带领一万人移到北 岸,重新建立了阵地,从而牢牢地守住了左路军的退路,左路军的粮道因此而畅 通无阻。
“我们终于不必再吃那种味道古怪的树叶,虽然我已经开始习惯。我惊讶于 人类的适应能力,于是我写信回家,告知我的父母,我同意了与阿曼沙的婚事。 我曾经以为,一个肥胖并且有狐臭的女人是难以忍受的,现在我才明白,没有什 么是不可以适应的,何况与阿曼沙的结合,可以大大改善我的财政状况。”—— 摘自书记官日记。战争无疑可以改变一切。
第六十九章南部新政铁不真成功击退北岸联合军的消息,令中路军与右路军 的将士深受鼓舞,由于左路军的粮道已经畅通,西川无双不再急于突破清川河谷, 她以其优势的军事力量,开始扫荡清川河谷外围的部队。
在调动这支超过十五万人的庞大部队时,西川无双展现出了高超的指挥能力。 伟大的九昊王对指挥部队有一段颇为精辟的议论:“当你指挥一百人时,你会感 到这一百人就像你的儿子,可以运动自如;当你指挥一千人时,你会发现这千人 部队就像你的妻子,虽然有时候不太听话,但总的来说,还是温柔可人;当你指 挥一支万人部队时,那么就像指挥你的丈母娘——(因为丈母娘就在身边,所以 不好完全引用),如果你不幸成为十万人的指挥官,那么你会很深切地感到,这 十万人都是你的丈母娘。”
“无双将军在指挥我们这十五万人时,就像在指挥她的十五万名情人,每个 人都能够准确地到达指定的位置,生怕引起她的不满。当然无双将军对大王的感 情绝对是坚如金石的。”
西川无双的部下对西川无双指挥能力的评价虽然用词不雅,却能真实地反映 西川无双的指挥才能。
在清川河谷的外围,有四支联合军的部队,这四支部队人数都在五万左右, 他们的任务,本来是分割开三路讨逆军,以便慢慢蚕食,然而西川无双用兵如神, 她率领的大军神出鬼没,对各支联合军采取了各个击破的策略,使得清川河谷外 围的联合军完全崩溃。西川无双仍不急于支援左路军,而是挥军占据了清川河谷 的三处粮食基地。这三处基地的驻军无法抵抗大军的进攻,不得不仓皇逃窜。粮 食基地被占领的直接好处就是,讨逆军已不必依靠外围的粮食运输,而是就地就 可解决部队的供给问题。
铁不真对西川无双的行动有着很高的评价。“无双这一系列的行动,为我们 在南部站稳脚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由于粮食可以做到自给,我们不必担心运 输线受到打击。”
而努曼对西川无双的看法是:“我认为我与铁不真将军最大的差别就是,我 的身边,没有无双将军这样得力的助手,当然,阿古秀、沃尔夫、贝塔、杰克都 是很优秀的。”
在西川无双采取这一系列的行动后,讨逆军已取得了战略上的优势,不过西 川无双明白,联合军的实力没有得到丝毫的削弱,将战略上的优势转化为胜势, 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在如何对左路军进行支援的问题上,中路军与右路军的将领们无法统一。左 川策认为,在清川河谷外围被击溃的联合军,必定会向努曼靠拢,使得左路军的 压力大增,所以,中路军与右路军必然立刻赶住清川河,才能与努曼抗衡,如果 行动迟缓,左路军很可能会被努曼吃掉。
平吉则表示,将整支讨逆军都拉到清川河,实质已形成与联合军总决战的态 势,由于联合军在人数上占有优势,讨逆军毫无胜机。平吉还强调,在讨逆军总 体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必须采取灵活作战的方针,他建议,可径袭努曼的后背, 与左路军形成前后夹击的态势,可望重新上演铜角城之战的胜利。“铜角城的胜 利是一个偶然,同样的情形不可能在清川河上演,这里是联合军的地盘,他们熟 悉这里的一切,我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运动到努曼的背后。”左川策强调道: “一个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点跌两次跟斗。”
平吉道:“不要忘了我们在清川河谷外围,数次神出鬼没地打击了联合军, 在伟大而永远正确的无双将军的领导下,我们完全可以再次神出鬼没地移动到努 曼的背后。”
“在清川河谷外围,我们面对的是先知而狂妄的半兽人将领,然而,努曼既 不先知也不狂妄,就算是伟大而永远正确的无双将军阁下,也难以完成这样的战 略移动。”
“你敢小看无双将军。”
“我只是具体地分析战局。”
左川策与平吉显然都无法说服对方,当他们将目光转向西川无双时,西川无 双道:“该是让左路军撤出战场的时候了。”
西川无双的话一锤定音,结束了将领们的争吵,而收到西川无双的建议后, 铁不真也表示同意。
“没有必要与努曼这样耗下去,讨逆军的人数不占优势,所以必须采用灵活 的作战方式,无论如何,现在不是与联合军总对决的时刻。”
就在左路军准备撤出战场时,发生了一件令左路军将士心惊肉跳的事件。这 天清晨,左路军将士正为撤退而做着必要的准备,一支熊族兵团坐着木筏逆流而 上,顺着清川河来到了营地的岸边。
熊族士兵拼命地划着木筏,努力向左路军的营地靠拢,可以想像,一旦让熊 族士兵靠岸,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右大海在布置防线时,也曾考虑过联合军会利用清川河对左路军实行偷袭, 他认为,联合军很可能在上游坐上木筏,顺流而下,所以在靠近上游的河中,安 置大量的暗桩是必要的。
“联合军的木筏将根本无法通过,被暗桩挡住从而动弹不得的联合军,将会 成为我们的靶子。”右大海曾骄傲地向铁不真夸耀他的防守。没有人想到有人会 逆流而上,接近左路军的营盘。“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清川河水流湍急,任何人 都不可能愚蠢到逆流而上接近营盘,因为那样的话,他们所有的力气将会耗费在 划动木筏上,当他们接近营盘时,他们已根本没有作战的体力。”
然而熊族显然是不能用常理来考虑的,他们有足够的力气划动木筏接近营盘, 而且这样做了后,他们仍有足够的力气杀进左路军的大营。看着熊族快速地接近 大营,所有的士兵都手足无措,有人想起用弓箭阻止熊族的靠近。
“对付弓箭,我们熊族有天生的优势。”此役过后,沃尔夫得意洋洋地强调, “只要我们转过身,并且蹲下来,弓箭对我们就毫无用处,谁都知道,我们熊族 的屁股坚硬无比,仅次于我们的脸皮。”
弓箭射到熊族的屁股上而纷纷落水,而熊族仍在卖力地划动木筏,以极快的 速度靠近左路军的大营。
“士兵们开始惊恐不安,一些人想通过浮桥,逃到对岸,很显然,没有人想 与熊族战斗。”——右大海语。
熊族们看到就要到达了目的地,兴奋地放下了木桨,他们纷纷拿起大刀,准 备跳上河岸。
然而,无人划桨的结果就是,所有的木筏开始后退,湍急的水流将木筏冲向 下游。“咦,木筏不用划也可以动吗。”
“早知道这样的话,俺们刚才就不必拼命划桨了。”
“努曼大人是无耻的骗子啊。”
“可是——”一名熊族士兵提出质疑:“俺们的任务,好像是冲进人类的大 营吧。”
“有这种事吗,俺好像记不得了。”
“如何使用好熊族,是一个高深的军事论题,很显然,熊族无法达到一些较 为高深的战术要求。以后,我必须努力加强学习。”努曼事后,进行了深刻的自 我批评。“没有理由责备俺们熊族。”沃尔夫强调道:“试问,在发现木筏不用 划也可以动的情况下,谁还会傻到花费力气划动木筏呢?”
受到惊吓的左路军加紧了撤退的行动,此夜,左路军安然地退到了对岸,并 破坏了浮桥。
第二天清晨,当努曼发现左路军已全体撤到对岸后,他感慨地道:“如果我 使用巨人族来完成熊族的任务的话,情况就完全两样了。”
不过巨人族还远在百里之外,努曼的想法永远无法实现了。隔着清川河,讨 逆军与联合军开始了对峙,南部的局势也随之进入了相峙期。在相当长的时间内, 联合军与讨逆军没有发生战斗,双方都没有找到一举击溃对方的办法。
“努曼的防线无懈可击,就像一个作风严谨的处女一样,让你无从下手。” 铁不真道:“他牢牢地守住了清川河,令我们无法前进一步。”
努曼道:“我们无法突破清川河,敌人沿着河岸,设立了重重防线,而在河 上作战是我们联合军的软肋。”
铁不真认为:“总的来说,我军的前期作战取得了很大的成果,我们占领了 三座粮食基地与数处矿区,有效地削弱了联合军的实力。”
而努曼强调:“讨逆军一无所得,英勇的联合军将士守住了清川河谷,虽然 他们占领了几处粮食基地与矿区,然而,这对我们毫无损失。”
事实正如努曼所说,占领这几处粮食基地与矿区并没有给铁不真带来直接的 好处。所有的农民与矿工都被联合军带走,田地里的粮食已被收割一空,讨逆军 所得到的,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
“这种情况必须改变,现在是推行我们南部政策的时候了,田地必须有人耕 种,矿石必须有人开采,总之,我们需要南部人民的支持。”
针对努曼的南部方针,铁不真实施了更加优惠的政策,总结起来就是三大政 策:一、非人类种族与人类享有同样的权力,保护南部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二、 南部所有的田地与矿区归南部居民所有,讨逆军只拥有优先购买权。三、保护妇 女儿童的权力,强奸非人类种族的妇女将会视为有罪。对这三大政策,后代的学 者评价甚高,他们认为,这三项政策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亚里亚大陆,这是 人类第一次承认了非人类种族的存在意义,这条政策在根本上,结束了非人类种 族低人一等的局面。
然而,出乎铁不真的意料,布告贴出去后,并没有得到南部居民的反响。 “这是什么东西啊,白白的东西上面是蚂蚁一样的东西。”
“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能吃吗?”
“应该可以吧,啧啧,味道还可以呢。”
铁不真贴出去的纸布告被居民们当成了可口的食物,数万张布告在一天之内, 就被全部吃掉。
“因为南部居民根本就看不懂布告啊。”西川无双一语指中要害。铁不真立 刻组织人员到各个村落去宣传政策。“非人类种族,指的就是你们,人类,指的 就是我们,保护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就是说没有人对你们那些破家当感兴趣。”
“至于第二条就简单了,你们可以去种地、开矿,而我们负责收购。什么是 收购?就是我们给你们钱,你们给我们粮食和矿石。什么是钱?你他妈的简直是 个白痴!什么是白痴……”
“现在我们解释第三条,强奸是有罪的,有罪就要被砍头,什么是强奸?打 个比方说,如果女人不同意与你睡觉,你就不能睡,如果睡了,就要被杀头。”
由于士兵们对政策解释不清,导致了村民们的误会,尤其是第三条政策,受 到了村民们的强烈反对。
西川无双在雪儿与玉怜香的陪同下,深入到村民中,了解他们的想法。“每 一个南部女人的第一次性生活,可以说都是在违背本人意愿下发生的,也就是通 常所说的强奸。南部的男人们会将他们看上眼的女人抢回家去,而女方家属在事 后会收到多少不等的礼物,一般情况下,他们对此是持默认态度的,这就是所谓 的抢婚习俗。”西川无双在调查报告中写道:“这是南部约定俗成的习惯,而我 们的政策,却与之发生了冲突,这显然是南部人民无法接受的。”
西川无双还在报告中详细地记录了村民的谈话。“不用抢的,那些娘们会自 动地跟你回家?”一名豹族男子道:“俺的老婆,就是俺抢回来的,她逃跑了三 次,都被俺抓回来了,后来俺打断了她的腿,她就再也不跑了。”
在豹族男子说这番话时,他的瘸腿妻子就在他的身边,并且一直用脉脉含情 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丈夫。
“俺一点也不恨他,虽然俺被他打断了一条腿。他一定也不嫌弃俺,为了照 顾俺,他还特意抢了一个女人回家。”瘸腿女人在一名豹族少女的搀扶下与西川 无双完成了交流。一名熊族女人则向西川无双回忆了她传奇而浪漫的抢婚过程: “那天俺正在家里睡觉,俺男人忽然冲进来,将俺扛在肩上就走,俺的兄弟追了 出来,也没有追上他。可是他被俺家门口的大石头绊了一跤,结果就被俺的兄弟 们抓到了,结果俺的兄弟们将他痛打了一顿,最后他是爬着回家的。
个月后,他又来了,又是将俺扛了就走,又是被俺家门口的大石头绊了一跤, 又是被俺兄弟痛打了一顿。俺男人的命好苦啊。“
熊族女人说到里,目中充满了对她男人的爱怜:“后来俺学乖了,偷偷地把 俺家门口的大石头移走了,俺男人一个月后又来了,他把俺扛在肩上就走,这次 没有了大石头,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后来他对俺说,就算大石头还放在那里,他 也不会被绊倒了,俺男人就是聪明。”
西川无双认为,违背南部习俗的政策是毫无意义的,她建议将第三条政策改 为:“保护妇女儿童的权力,强奸非本族的妇女将会视为非法。”
铁不真完全同意西川无双的建议,同时他还了解到,士兵们之所以无法解释 清楚三大政策,是因为他们本身的文化水平就不高。
“我从来没有上过学,因为我不是贵族子弟,我所认识的字大多是街上的招 牌。”这名士兵还很自豪地宣称:“然而我对男、女这两个字分辨得非常清楚, 所以我从来也没有上错过厕所。”
另一名相貌斯文的士兵承认:“可以说,我是一个文盲,不过我会写自己的 名字,并且我还对女人各种部位的名称了如指掌,当然,这是因为我家门口就有 一家黄色杂志摊。”
为了使三大政策顺利地推行,同时也为了提高士兵的文化水平,铁不真举办 了文化强化辅导班。
文化强化辅导班的举办受到了士兵们的欢迎,一些士兵开心地表示,现在他 们再也不必为看不懂黄色小说而发愁了。
令铁不真想不到的,每次辅导班上课的时候,一些村民总会来旁听,他们有 些畏惧地站在士兵们的身后,伸长了脖子看着黑板上的字,士兵们一旦有些举动, 他们就会掉头逃走。
铁不真热情地邀请他们来听课,并且还为他们准备了丰富的课间餐。村民们 对铁不真的举动非常感激,于是有更多的村民前来听课。当一名狼族男子在铁不 真的指导下,终于能够写出自己的名字时,所有的村民都热烈鼓掌。
这名聪明的村民自豪地表示,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担心别人偷拿他家的东西 了,他将在他所有的财产上都写下自己的名字,如他家人所有的衣服、他打猎用 的木棍等等。“我还会在我老婆的屁股上写下我的名字,这样就不会有男人来抢 她了。”
当一名有豹族神童之称的豹族少年能够流畅地将数字念到十七的时候,所有 的豹族居民都流下了泪水。
豹族神童的父亲慈爱地抚摸着他儿子的头,感慨万千地道:“现在我终于能 够数清我家有几个孩子了。”
铁不真趁机在辅导班上向村民们解释他的三大政策,文化得到提高的村民很 快就理解了三大政策的意义,并热烈地表示欢迎。
一些村民开始进入矿区,卖力地采矿,他们将采到的矿石交给讨逆军,同时 对讨逆军支付的薪水表示满意。
矿石被源源不断地送出南部,换来了大量的金钱,讨逆军的军饷问题得到有 效的支援。
不过与矿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粮食基地,几乎没有村民前来种植。通过 了解得知,由于种植的技术过于高深,村民们离开了人类农民的指导几乎就无从 下手,而所有的人类农民都被联合军带走了。努曼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南部的问 题,归根结底是粮食的问题,谁能让南部人民吃饱,谁就控制了整个南部,而解 决粮食问题,最关键的因素则是懂得种植技术的人类农民。“谁掌握了人类农民, 谁就掌握了南部。换句话说,谁掌握了知识份子,谁就掌握了权力。”努曼的这 句话,深得铁不真的同意。由于南部的农民都控制在努曼的手中,为了解决粮食 基地缺乏知识份子的问题,铁不真决定向南部以外的地区招聘农民。
铁不真提供的条件是相当优厚的:一、自愿前来南部的农民将享受高薪,其 薪水级别不低于千夫长。
二、年终有分红。
三、分配住房,解决子女的教育问题。
四、配备女秘书。注:已婚农民不享受此项待遇,以防止家庭出现纠纷。铁 不真开出的条件,大大高于努曼对农民提供的待遇,努曼在看到铁不真开出的这 些条件时,担心地叹息道:“南部战争将会越来越困难了。”
由于联合军无法展开商业活动,经济实力远不如讨逆军雄厚,铁不真对农民 提出的待遇,显然是联合军无法达到的。
受到南部优厚政策的吸引,一些在家乡无法立足的农民首先感到动心,虽然 南部的战争让他们心有余悸,不过抱着“反正在家乡也会被饿死,不如来这里混 碗饭吃”的心理,他们还是毅然来到了南部。他们受到了讨逆军的热情欢迎,铁 不真所开出的条件都得到了一丝不苟地落实。
先到的农民很快就将南部的实情通过信件告诉了自己的同乡。一位农民以口 述,别人代笔的方式这样写道:“亲爱的狗蛋,你每天还在为吃饭而发愁吗?告 诉你,现在咱已经过上了上等人的生活,咱敢打赌,就算咱们村里的子爵大人也 没有咱过得舒坦,咱现在每月有五个金币的收入,听说到了年底,还能拿到二十 金币的分红呢。
咱住上了不会漏雨的新房,铁不真大人还为我配了一个大屁股的女秘书,眼 馋了吧?那就快点来吧!你忠实的朋友二狗。“
随着农民大量地涌入南部,三大粮食基地很快就运转起来,不过随之而来的 问题也让铁不真感到头痛。
粮食基地已容纳不下越来越多的农民,讨逆军也无法支付这么多人的高薪, 最突出的问题,是女秘书的配备开始出现危机。
铁不真不得不降低待遇,以阻止这股移民潮,然而,这仍然阻止不了各地农 民前往南部的脚步。
一些农民宁愿不要任何薪水和待遇,仍愿来到南部的根本原因,是他们看中 了南部肥沃而无主的土地。
“在咱们家乡,所有的土地都是老爷们的,咱们一年到头的干活,却连稀粥 也喝不上,然而在这里,咱却能拥有一块自己的土地。”
然而,由于南部适宜种植的土地数量有限,后来的农民陷入了无地可种,无 事可干的局面,在某种程度上,也制造了一些不安定因素。一些农民向铁不真投 诉,常常有人偷他家的东西,并且偷看女秘书洗澡。铁不真趁此机会,向这些人 展开游说,让他们加入到讨逆军中。这些人为了来到南部,已花光了盘缠,除了 加入讨逆军,他们几乎无路可走。讨逆军很快就得到了壮大,在短短的三个月中, 增加了五万兵力。南部的夏季很快来临,在讨逆军控制的地区,到处都是一片丰 收的喜人景象。在共同的劳动中,南部人民与人类农民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不过 南部人民却不停地提醒着人类农民们:“不要打俺们女人的主意,铁将军说了, 你们强奸俺们的女人就要被砍头,俺们强奸就没事。”
看来这些非人类种族已经完全理解了三大政策的意义,并以此来保护自己。 铁不真认为展开军事行动的时机已经成熟,一场名为夏季攻势的战斗即将展开。 在铁不真与努曼对峙时,亚里亚大陆其他的战场却发生了变化。由于九昊王回到 了极乐城,参加释摩大王的婚礼,紫式父女趁机向格里斯国的黑旗军发动进攻, 迫使黑旗军后退三十里。
释摩大王大为震怒,在婚礼上就吼道:“难道我国除了九昊王大人,就没有 人能打胜仗吗?”
他当即指示,斩了两名首先败逃的黑旗军将领的首级,并且下令军队再次向 东征军发动反攻,然而由于黑旗军士气普遍低落,东征军很快地就打退了黑旗军 的进攻,并且迫使黑旗军再次后退。
此时,战场已在格里斯国的境内展开,释摩大王对黑旗军的表现极为不满, 他指示,如果黑旗军无法将东征军赶出国境,所有的黑旗军将士都将会被处死。 格里斯国的军法极为严格,战败军队的将领大多会遭受严厉的惩罚,士兵们也会 被剥夺军籍,无法享受军人的种种特权。
黑旗军一再被东征军打败,无疑令释摩大王忍无可忍,黑旗军的将士们相信, 释摩大王绝不是在吓唬他们,因为整支军队都被处死的事情在格里斯国不乏先例。 三十年前,当时的格里斯国名将阿虎以十万之兵与东征军交战,却被对方的五千 人马打败,令格里斯国举国震惊。
当时蒙坦大王震怒之下,亲自斩下了阿虎的首级,并且命令将这十万部队中 首先撤退的一支万人队统统斩杀。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东征军将领正是紫式龙,紫式龙也正是凭着这一战, 平步青云,成为大汉国军队的最高领袖。
释摩大王严厉的命令让黑旗军极度不安,两名统军将领几乎一夜白头。释摩 大王还强调,此战九昊王将不会参加,黑旗军必须凭自己的力量取得胜利,同时, 释摩大王还命令九昊王率领格里斯国最精锐的皇家近卫团,开到黑旗军的身边。 释摩大王的意图十分明显,如果黑旗军再次失败,九昊王就会率领皇家近卫团执 行他的命令。
无路可走的黑旗军在死亡的威胁下迸发出了强大的勇气,他们毅然向东征军 反扑,人人都表现出以一当百的勇气。东征军无法抵挡这支勇猛得超乎想像的军 队,只能再次后退,据说,这次战斗后,黑旗军的大多数将士都因为精神压力太 大而精神失常。接到黑旗军胜利的消息,释摩大王立刻下令,所有的黑旗军将领 都官升一级,士兵也将得到丰厚的赏赐。
重罚厚奖是格里斯国军队的传统,这种政策有效地保证了军队的战斗力,格 里斯国军队也因此赢得了天下第一军的美称。
考虑到黑旗军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损失较多,九昊王提议,可将黑旗军暂 时撤下战场,而由格里斯国的主力部队之一猛虎军团接替。释摩大王同意了九昊 王的建议,而身心俱疲的黑旗军,也得以体面地退出战场,格里斯国军界的高明 手段,在此得到了充份的体现。猛虎军团是一支作战极为勇猛的军队,满员编制 十万人,其中有骑兵三万,步兵七万,论战斗力,在格里斯国是仅次于皇家近卫 团的部队。猛虎军团的长官,就是与紫式蝶、西川无双齐名的大陆三女杰之一柳 格非。除了美貌与智慧,柳格非作战勇猛的性格就算是在猛将如云的格里斯国也 罕有人及,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紫式蝶与柳格非在边关对峙,格里斯国军界普遍 认为,在格里斯国中,唯一能与紫式蝶抗衡的除了九昊王之外,就只有柳格非。 在黑旗军前期失利期间,格里斯国的舆论指出,将柳格非调离边关犯了战略上的 错误,尤其是在九昊王回京参加大王婚礼的时候,应该由柳格非的猛虎军团与黑 旗军换防。然而九昊王强调,军队轮换是格里斯军界优良的传统,猛虎军团在边 关已驻守了三年,没有理由让这些疲倦的士兵们继续战斗,而黑旗军后来英勇的 表现,证明黑旗军同样可以担负起作战的重任。
柳格非的猛虎军团进入战场,意味着格里斯国将吹响进攻的号角,不过在猛 虎军团身后督战的九昊王仍然指示柳格非按兵不动。
既定的战略是不能改变的,猛虎军团如果想有所行动,必须等待安南国的消 息。亚里亚大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蒙哥的身上,虽然释摩大王与九昊王都 没有对他提出指示,这位格里斯国的副元帅仍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安南国一 日不亡,格里斯国就一日无法实现他们进军大汉国的战略,而面对安南这个小国, 蒙哥副元帅没有理由长时间地按兵不动。虽然安南国的边防军人数大量增加,达 到了七万之众,不过这其中,只有一万名训练有素的军人,其中有六万,都是刚 刚入伍的新兵。“没有理由等到新兵训练结束后,再对安南国发动进攻。虽然这 些新兵具有强烈的爱国主义激情,不过残酷的战斗会让他们意识到,激情与战斗 力无关。”
在对全军进行其动员后,蒙哥副元帅终于再次越过了国境线,向安南国发动 进攻。而关于这场战斗的过程,可在格里斯国将领与马格森事后的谈话中得到体 现。“我们遭到了强烈的抵抗,安南国的士兵再次向我们展示了他们的决心和勇 气,前锋部队被极大地杀伤,不得不提前撤出战场。”蒙哥的先锋官格里斯国著 名的悍将巴里这样感慨道。
“先锋部队虽然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但他们仍然大量地杀伤了安南国的士兵, 由于这些士兵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他们无法做到长时间地作战,而这,却是我 们格里斯国军队的传统。”蒙哥的副官费里希如此道。
“我采用的是阶段式的冲锋,当先锋部队退出战场后,后续部队会立刻进入, 这样的作战方式保证了攻击的持续,我相信,没有经过训练的安南国士兵,会在 我们的第一轮攻击下就消耗掉所有的力气。”蒙哥语。
“虽然我的士兵不肯离开阵地,然而我清楚地明白,我们无法承受敌人的第 三波攻击,可敬的士兵们已用光了他们所有的力气,撤退是最明智的决定。”这 是马格森哀伤的叹息。
蒙哥一举突破了马格森的防线,战斗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马格森不得不带 领士兵,退守安南国最后的防线——铁仑山城堡。
铁仑山是安南国最高的山峰,它发源于大汉国的南部,一直延伸到安南国境 内,它就像一把大刀,将安南国一劈两半。
关于铁仑山脉的战略价值,马格森道:“铁仑山脉是我们抵抗格里斯国最后 的防线,如果格里斯国的铁骑越过了铁仑山,他们可以在一天之中到达我们的王 城,不过,没有什么好担忧的,我们将会坚守铁仑山,让侵略者的鲜血染红青山。”
自从安南国建立以来,铁仑山城堡就开始建设,经过一百多年的苦心经营, 铁仑山城堡已成为亚里亚大陆仅次于西川国的土伦要塞。可以说,马格森不愿在 边境与蒙哥做过多的纠缠,铁仑山城堡的坚固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只有一条宽仅三尺的山路可以通往铁仑城堡,否则的话,我的士兵就必须 像鸟儿一样飞过高耸入云的山峰。就算安南国的士兵放下武器,大开城门,我军 也要花三天的时间,才能完全通过铁仑山。”望着坚如磐石的铁仑山城堡,蒙哥 只能抱以叹息。而巴里则道:“只有站在铁仑山下,我们才可以感受金轮王攻占 土伦要塞时的情景,据说土伦要塞比铁仑山城堡还要坚固、险峻,在这里,我不 得不对金轮王的勇气肃然起敬。”
不过蒙哥对攻克铁仑山仍然抱有信心:“只要再给金轮王一点时间,他就能 攻克土伦要塞,这说明,世间上没有攻不破的城池,我相信英勇无畏的格里斯国 士兵将会创造一个奇迹。”
蒙哥的信心来自于格里斯国最令人恐怖的部队——鹰鹫兵团。“我们唯一需 要担心的是格里斯国的鹰鹫兵团,任何一座高峰在鹰鹫兵团的眼中都是渺小的, 然而我们仍然有信心打败无敌的鹰鹫兵团。”
马格森对敌人的王牌了如指掌,道:“鹰鹫兵团只有五百人,他们无法对铁 仑山城堡造成威胁,如果他们敢降低高度,我们的弓箭手将会射击他们,如果他 们不敢降落,那么他们的箭对我们毫无威胁。”
在马格森说出这番话时,铁不真正准备用飞天神翼兵团对联合军进攻,随后, 铁不真创造的奇迹无疑提醒了马格森将军:“也许他们会像铁不真将军一样使用 火攻,这样的话,的确有些糟糕,好在铁不真将军的提醒来得很及时,我已经命 令士兵将所有的可燃物都藏入地下,鹰鹫兵团如果想放火的话,除非他们能点燃 铁仑山的石头。”
安南国民普遍对能守住铁仑山抱有信心,毕竟在百年间,铁仑山曾挡住格里 斯国的两次进攻。
而远在大汉南部的铁不真与政川无双同时对安南的局势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铁不真站在战略的高度,对下属谈了自己的观点:“格里斯国想占领安南国是蓄 谋已久的,他们不可能不考虑到铁仑山的天险,如果没有攻破这个天险的十足把 握,格里斯国不会贸然动兵。”
而西川无双则从战争理论上,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在战争理论上,这世间 没有攻不破的要塞,安南人片面依赖天险的心理是十分危险的,虽然我没有到过 铁仑山,可是凭我的直觉,我认为,格里斯国必定能找到跨越的办法。”
铁不真与西川无双的担心不幸成了现实,在大汉国历三三一年的仲春时节, 位于铁仑山西麓的十里村,忽然出现了无数的格里斯国士兵。十里村遭到了洗劫, 所有的男子都被杀死,年青的妇女则遭到了强奸,只有幻儿们幸运地躲过了这场 浩劫,然而没有家人的照料,他们的结局只有死亡。一名上山打猎的村民侥幸逃 过了这场劫难,他飞速地跑到别的村庄,通知大家立刻逃走。
而这位村民,也揭露了格里斯国士兵跨越铁仑山的秘密。“是长着黑翼的翼 人族帮助格里斯国的士兵飞过了铁仑山,他们背负着士兵,将他们从山那边运到 山这边。”
这种运输工作持续了三天,短短的三天中,十里村的格里斯国士兵达到了万 人。格里斯人并没有动用鹰鹫兵团,他们虚晃一枪,偷偷地利用翼人族越过了铁 仑山。负责指挥这支万人队的是蒙哥的先锋官巴里,巴里只在他们在十里村略做 休整,就马不停蹄地奔向安南国的王城。
由于大多数的安南国士兵都被派往铁仑山城堡,巴里的万人队所向披靡,沿 途,他们只受到民间武装的微弱抵抗。
安南国上下对这支如同神兵天降的部队极度惊恐,马格森急忙抽调兵力,试 图在王城附近组织抵抗,然而不等马格森的部队到达,巴里的军队已兵临城下, 开始对安南国的王城展开猛烈的进攻。
在王城,只有一支不足三千人的皇家卫队,他们浴血奋战,希望能坚守到马 格森的到来,可是他们恐怕无法知道,增援的部队永远也无法到来了。黑翼族仍 在源源不断地帮助格里斯国的士兵越过铁仑山,马格森派出的增援部队受到了格 里斯国后续部队的沉重打击。
这支后续部队由蒙哥亲自指挥,他们埋伏在增援部队的必经之路,只用一次 冲锋,就轻松地击溃了这支完全由新兵组成的部队。
蒙哥与巴里的部队很快就合兵一处,他们发动极为猛烈的攻势,终于突破了 安南皇家卫队的抵抗。
王城的失守,宣布了安南国的灭亡,所有的人都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惊讶,安 南国没有能够坚守三年,事实上,他们只支持了短短的三个月。蒙哥命令部队血 洗王城,所有的皇室人员都被斩首,值得庆幸的是,可敬的莫耶王逃过了这场屠 杀,因为他在侵略者攻入皇宫之前,就因心脏病发作而魂归天堂。蒙哥显然是想 让安南国失去所有的精神支柱,要想征服一个民族,首先要使他们失去希望。
虽然安南国的大多数城市还没有被占领,但是王城的失守令安南国人六神无 主,那些守在铁仑山,指望能打击格里斯国军队的士兵们放声痛哭,就连坚强的 马格森也无语泪流。
“国家灭亡了。”
“我们是亡国奴。”
“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王城的失守使坚守铁仑山城堡失去了意义,为了避免被蒙哥困在铁仑山,马 格森将军只能将部队撤出。
然而,足智多谋的蒙哥将军早已料到了马格森的用意,在马格森率领部队撤 退的途中,他们遭到了格里斯国军队的偷袭。
安南军遭到了惨败,马格森将军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保护着安娜公主离开 战场。马格森战败的消息让国民丧失了最后的希望,全国上下都被愁云惨雾所笼 罩,一些开始打算着如何向侵略者示好,以换得存活的希望,就在这时,一个响 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安南国。
“我们还没有灭亡,战斗才刚才开始。”安娜公主的声音令全体国民为之一 震。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安娜公主再次唤起国民战斗的决心。一股抵抗风暴很快 席卷全国,在安娜公主与马格森的号召下,各地纷纷组织了复国军。
然而,安娜公主清醒地认识到,这些仓促组成的复国军根本不是格里斯国军 队的对手。
“我们必须换一种方法与侵略者作战。”安娜公主在一次演讲中强调,“与 侵略者正面的交锋,在目前显然是不成熟的行为。”
一次偶发事件为安娜公主的讲话进行了注解,复国运动因此出现了一线生机。 这就是著名的毒米事件,这个事件的主角是一名叫亚当的农民。一队格里斯国的 士兵来到了亚当所在的村庄,抢走了亚当的粮食,他们没有想到,亚当在他的粮 食中下了毒药,造成了十几名格里斯国士兵中毒身亡。亚当的行为提醒了国民, 一股在粮食中下毒的风潮席卷全国,而亚当,更被推为民族英雄而受到人民的敬 仰,各地纷纷邀请他传授下毒的经验。亚当说:“不能简单地将毒药往粮食里一 塞就了事,让毒药与粮食充份地搅拌是下毒的关键,不能在所有的米袋中都下毒, 因为那样的话,我们就会饿死。”
刚开始的时候,蒙哥副元帅对这次中毒事件并不在意,然而,随着中毒事件 的频繁发生,蒙哥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不得不禁止了士兵去乡下抢粮的行为,所有的粮食都改为由本国运入,然 而,蒙哥将军显然低估了安南国民的智商,他们运用种种手段,令所有的食物都 蒙上了死亡的阴影。“士兵们不敢食用本地的牛肉,因为那头牛很可能有疯牛病, 士兵们也不敢食用本地的家禽,谁知道那些家禽有没有禽流感呢?就连黄瓜与青 菜也不安全,在这些蔬菜上下毒是很简单的事情,总之,疯狂的安南国民想尽了 一切办法,想致我们于死地。”在蒙哥写给他妻子的一封信中,蒙哥谈到了他目 前面临的困境。蒙哥再次下令,所有的食物都必须使用本国货,这条命令得到了 严格的执行,因为被吓坏了的士兵绝不敢再动本地的食物。
下毒风潮令格里斯国军队改变了就地掠夺的习惯,格里斯国的负担因此而加 重,而安南国民欣喜地看到,他们的黄瓜就算烂到地里,也无人敢抢。不过下毒 行动也并非有百利而无一害,一些记忆力欠佳的国民在吃饭时都会感到困惑,因 为他们不知道哪一袋米是安全而可食的。“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可以测出米中有没 有毒,那就是让家禽先吃上一些。”一些聪明者提出了可行的建议。
“但是,前几天我想法让我的家禽得了禽流感,我不敢肯定,这些家禽是因 为食物中毒,还是因为禽流感而死。”
“那么,”聪明者再次提出建议,“如果你对你的妻子感到厌倦的话——”
当下毒行动告一段落后,安南国民又想出了新的对付侵略者的方法,这就是 恐怖的“致病行动”。
这场行动的倡导者是一名美丽的少女,她在格里斯国士兵的军营外游荡,结 果很快就被饥渴的士兵掳到营中。
士兵们对少女进行了无耻的群奸,而少女却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默默地承受。 当少女被摧残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她忽然说出一句恶毒无比的话:“恭喜你们, 我是一个麻疯女。”
士兵们被“麻疯女”三个字吓得魂飞魄散,军营中响起了士兵们绝望的叫喊。 随军医师随即对少女做了检查,他很遗憾地向大家表示,少女并没有说谎。士兵 们跪在地上,请求医师的救治,医师再次遗憾地告诉大家,麻疯病是天神对人类 无情的诅咒之一,目前,还没有确切的办法治疗这种疾病。消息很快传到了蒙哥 耳中,他当即下令包围这座军营,所有的人都不许外出,随即,蒙哥下令将军营 中所有的士兵烧死。
一些士兵惊恐地叫道:“我们没有碰那个女人。”
然而蒙哥却冷漠地道:“但是你们有可能也患上麻疯,据我所知,对付这种 疾病的方法,只有火烧。”
一共有三百名士兵被活活烧死,这其中,最无辜的是那名随军医师。“如果 我的同事在厕所里少呆上一会儿,那么被烧死的将是他,但是很遗憾,我的同事 今天正好拉肚子。”这是那名被烧死的医师的最后遗言。麻疯女勇敢的行为激起 了民众又一轮的疯狂,一场名为“致病行动”的风潮在所有的格里斯国军队所在 地展开。
一支格里斯国的巡逻兵在街道行走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名男子向他们扑了过 来,这名男子紧紧地搂住一名士兵,向他脸上拼命地咳嗽。这名士兵惊恐地问道 :“你想干什么?”
男子露出狰狞的面孔:“我是一名严重的肺结核患者。”
只要在格里斯国士兵出现的地方,总会出现一些脸色苍白的安南国民,他们 紧紧地盯着士兵,做出随时扑上来的姿态,士兵们知道,他们的身上,很可能携 带有致命的病菌。那些本来被世人敬而远之的传染病人,此时都变成了可敬的民 族英雄,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的行动。
“反正我们也要死了,不如就和侵略者一同死亡。”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国民都能熟练地运用这种恐怖手段,比如说,一名年轻 妇女的行动就遭到了失败。
这名妇女在街头抱住了一名格里斯国的士兵,企图将自己的不适传染给该死 的侵略者。
可怜的士兵以颤抖的语气问道:“你得了什么病?”
“月经不调。”
这个事件表明,有些国民还无法分清传染病与普通疾病的区别,国民们对疾 病的认识水平有待提高。
马格森将军指出:“我们的国民热情可嘉,然而,他们勇敢有余而智谋不足。”
对“致病行动”一直抱有反对意见的安娜公主,则委婉地给出意见:“既然 生病了,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战斗是健康人的事情。”
虽然如此,大量传染病患者还是让格里斯国的士兵感到了极度的惊恐,就连 蒙哥将军也感到了战栗。
“亲爱的丽琳,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的感受,士兵们现在根本不敢走出军营, 一些被抽中要出外执行任务的士兵都会变得歇斯底里,因为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恐 怖的病人,天花、霍乱、麻疯、黑死病——我不知道世上为何有这么多该死的疾 病,那些传染病人简直就是恐怖的杀人机器。”
“亲爱的丽琳,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虽然士兵们将他们的手洗得脱皮,内 裤一天换七遍,但是他们仍然觉得自己已被传染上某种可怕的疾病,一阵风吹来 就会让他们大叫,因为那阵风吹自居民区。亲爱的丽琳,我不得不告诉你,这几 天我感到身体不适,在写这封信时,我无法控制我的咳嗽,我认为我极有可能患 上了肺结核。”
随着“致病行动”的进一步升级,安南国民也开始变得更加疯狂,一些身体 健康的人也加入其中,他们宁愿被狂大咬上一口,以得上狂犬病,或者是与肺结 核患者紧紧拥抱,以得上这种疾病。
国民的复国主义热潮,也感染了一些从事不良职业的妇女,她们在格里斯国 的军营边搔首弄姿,声称:“如果那些家伙敢碰我,我就让他得上花柳病。”
好在吃过苦头的格里斯国士兵,已完全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他们作风严谨, 守身如玉,绝不敢再拈花惹草。
“致病行动”的成功展开,严重地打击了格里斯国士兵的心理,他们惶惶不 可终日,没有人再想呆在这里,要求退役的人挤满了长官的房间。蒙哥军团的处 境惊动了九昊王,他向蒙哥副元师指出:“必须让士兵们远离居民区,身处荒郊 野外,会降低士兵们的惊恐;必须转移士兵们的注意力,如尽快展开军事行动, 让士兵们无法再胡思乱想。”
九昊王还指出:“安南国的反抗热情来源于安娜公主,如果能够将安娜公主 擒获,所谓的复国行动,将会立刻消失无踪。”
蒙哥对九昊王的见解深表赞同,他表示,将会尽全力擒获安娜公主,力图将 复国主义热潮消灭于萌芽之中。[ 奇书网Www。Qisuu。Com] 蒙哥将 军队调离了王城,选择了最荒凉的地方扎营,由于远离了人群,也远离了疾病的 威胁,士兵们开始渐渐安静下来。
“亲爱的丽琳,感谢天神,我已经停止了咳嗽,很显然,我没有得什么肺结 核,不过士兵们心里的阴影尚没有完全排除,有些人仍然坚持认为,可怕的病菌 还潜伏在他们的体内,总有一天会发作,我一再向士兵强调,他们就像以前一样 健康,然而,只有很少的人会相信我的话,亲爱的丽琳,我又开始咳嗽了,说实 话,现在我也弄不清,我究竟得没得该死的肺结核。”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士兵终于摆脱了疾病的阴影,蒙哥欣喜地看到,那支 无所畏惧,所向无敌的军队,又重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此时,安娜公主正在安 南国的北部城市训练军队,以迎接格里斯国新一轮的进攻。年轻的安娜公主在残 酷的环境中逐渐成长,从一名冲动的少女,成长为成熟而稳重的军事领袖。
“我相信我短暂的青春期已经结束,我必须尽快长大,以面对侵略者可怕的 进攻。”
安娜公主指出:“绝不能困守城市,让格里斯人个个击破,我们必须化整为 零,以游击的方式与敌人展开斗争。”
第十二集内容简介:亚里亚大陆再掀狂澜,西川国兵出凤凰城,天下大乱, 谁主沉浮。
是遵守与无双的约定,还是建立不世之功,铁不真何从划时代的名将碰撞, 惊天动地的大对决。两个国家的命运,可否一战而决。
谁将在历史上留芳,谁将成为时代的弃儿,面对命运的终极挑战,谁会言退。
第七十章复国热潮各地的复国军响应了安娜公主的号召,他们纷纷离开繁华 的城市,来到乡村与荒野中。蒙哥试图攻占城市,消灭复国军的计划受到了挫败, 当他们进入城市时,往往不会遭到任何抵抗,而留在城市中的居民,看起来又是 那么温顺,人人对格军表现出亲切友好的态度。
“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了,到我家坐坐吧。”
“可是你看起来很像天花病患者呢。”
“什么啊,我是天生的麻子。”
“还是算了吧,我比较怕怕。”
“喝杯水吧,我放了刚采的茶叶。”
“你不会有肺结核吧。”
格军却对这种表面的恭顺更加感到害怕,他们白天攻占了城市,到了夜晚, 就不得不退到郊区。
就算在郊区,格军也无法得到安宁,一些出营巡逻的士兵小队常常一去不复 返,连尸体都无法找到,蒙哥相信,那些游击战士隐藏在村民中,他们白天扛着 锄头下地干活,到了晚上,就成为恐怖的复国主义者。
然而士兵不敢对村民展开报复行动。
“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圈套,他们很可能都是些致命疾病的携带者,谁也 不敢冒险与他们接触。”
格里斯国占领安南国的行动无疑没有得到成功,而格里斯国上下对蒙哥的困 境,也提不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
就在这时,九昊王指出:“占领安南的最终意义,是打通通向大汉南部的道 路,现在,蒙哥将军已经做到了这一点,就此来看,部队的行动是成功的。”
在对蒙哥进行了安慰后,九昊王又指出:“每个民族都有败类,必须想办法 收卖,拉拢安南国民意志不坚定者,这些人给我们的帮助是无价的。”
蒙哥按照九昊王的指示,对安南民众采取了收卖、拉拢的政策,一段时间下 来,成绩是可喜的,这些经过收卖的奸细向蒙哥提供了大量的情报。“谁谁谁是 复国军战士,我有充足的理由证实,他每天晚上都出去行动,相信上次袭击贵军 小队的事情就是他干的。”
“你怎么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不在家?”
“如果他在家的话,他老婆身边躺着的就不可能是我。”
“……”
“谁谁谁有陷害贵军的企图,自从她不幸患上感冒后,她每天都对着军营方 向咳嗽。”
“感冒?”
“是的,不能小看感冒,感冒也可能会死人,更重要的是,这充份证明,她 对贵军极不友好。”
通过奸细们的情报,蒙哥及时地抓获很多复国军战士和对格军不友好者,蒙 哥向奸细提供了很高的报酬,这使得奸细越来越多,并最终使得复国军遭受重大 的损失。由于奸细的告密,复国军战士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能够组织力量袭击 格里斯军队,蒙哥采取的白色恐怖政策,也沉重地打击了国民的信心与彼此的信 任。“看起来没有什么希望了,还是做个顺民吧。”
“可是,上次复国军报名,是你让我参加的。”
“现在情况不同了嘛,快点退出复国军,还有,一定要回报名费。”
“隔壁那个家伙好像是个奸细呢,他天天东游西荡不干活,可是日子却好像 过得很不错。”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在上,我可不是奸细啊,只不过我有些遗产,所以还 算有些钱啦。”
蒙哥的工作得到了九昊王的称赞,九昊王同时还指示:“现在是收获成果的 时候了,在继续对复国军进行清剿的同时,不要忘了我们的另一个目标。”
九昊王所指的另一个目标就是安南国丰富的铁矿资源。格里斯国是一个不产 铁矿的国家,事实上在整个亚里亚大陆,只有大汉国的南部与安南国是铁矿高产 区。西川无双早已指出,占领安南国对格里斯国最重大的意义就是铁矿。如果能 够完全占领利用安南国的高产优质铁矿,格里斯国就可以根本改变部队武器配备 短缺的问题。
释摩大王曾经叹息:“一些士兵只能持着木棍作战,或者是砍不了三刀就会 折断的劣质兵器,他们的铠甲往往是纸糊的,只能骗骗敌人,这种现象令人心痛, 为了胜利,我们的士兵往往会付出更大的代价,这种局面必须得到改变。”
或许这可以解释,格里斯国的士兵为何会悍勇无敌,因为当他们看到敌人手 中持着的大刀时,往往会嫉妒得发狂,而这种疯狂在别国的士兵身上是看不到的。 “是把好刀啊,快给我,杀啊。”
“不就是把破刀嘛,何必这么拼命,眼睛瞪得这么大,好怕怕啊。”
格里斯国境内,只有有限的几处低产劣质铁矿,这些铁矿支撑着整个格里斯 国军队武器和铠甲的制造,这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当国家准备进行大规模作战时, 这种短缺就更加明显。
对复国军进行了沉重的打击后,蒙哥开始将注意力转向铁矿,他很快就占领 了几处最大的矿区,并役使矿工加速开采。
安娜公主意识到了格里斯国的阴谋,她指出:“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制止铁 矿运出我国。”
大量的复国军战士被派到矿区,进行破坏活动,从而出现了很多可歌可泣的 英雄故事,为后代的安南国民提供了丰富翔实的爱国主义教材。“小心,不能碰 这些柱子,否则整个矿井就会塌陷。”
“咚咚咚。”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咚咚咚。”
“快住手——快逃命啊,塌方啦。”
除了制造塌方这种极端手端,复国军战士还采用了破坏工具,破坏道路等常 规手段。最令格里斯国军方感到头痛的是,复国军战士会对矿工们进行洗脑,挑 唆他们采用罢工、逃跑、出工不出力等种种手段来破坏矿区生产。在复国军的破 坏下,铁矿生产以及运输都出现了重重困难,使得格里斯国利用安南国的矿产加 强自己的计划进展缓慢。
当然,安娜公主明白,仅靠复国军是无法完全复国大计的,复国计划显然需 要大汉国的支持,是以,安娜公主的目光,更多地投注到远在大汉南部,正与非 人类种族作战的铁不真身上。
安南国王城的失守,使得铁不真意识到,他必须加快打败联合军的脚步,如 果让格里斯国控制了安南国的局势,努曼的联合军就会得到有力的支持,解放南 部,将会更加困难。为了即将到来的夏季攻势,讨逆军上下做着精心的准备。雪 儿对从狼族弓骑兵手中缴获的弩箭进行了一些改良工作,她所设计的新弩射得更 远,精确度也更高。
一些士兵经过试射后,普遍反应良好。
“这种新式武器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不必一边拉着弓一边瞄准目标,空出 来的一只手,你就可以挠挠痒。”
弩箭的使用,除了能够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对降低弓箭手肩周炎的发病率, 也有很好的效果。
“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发出箭来,我该死的肩周炎已经有很久没有犯过了。”
雪儿还发明了新式的马刀,这种刀的最大好处,就是更加轻便灵活,并且威 力不减,这种马刀也受到了骑兵们的欢迎。
“老式马刀过于沉重,你没有办法灵活地变换招式,而使用新式马刀,你再 也不必担心因为用刀过猛而栽下马去,让沉重的旧式马刀见鬼去吧。”
在水氏家族的努力下,雪儿发明的新式武器很快就被大量地生产出来,并且 及时地分配下去。
而左贺与右大海负责的新兵训练工作,也有了很大的进展。右大海道:“我 的士兵现在斗志昂扬,每一个人都渴望立刻上战场杀敌。”
唯一的麻烦就是,由于新兵们精力过于旺盛,从而生出了很多麻烦。“昨晚 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有一群狼在我家门口嚎叫一夜,吓得我和老婆一夜都没 有睡好觉。”一名农民向铁不真投诉。
经过调查证实,所谓的狼其实是一群新兵。“我们只是在唱一首怀念家乡的 歌。”一名新兵向铁不真解释道:“不过我觉得我们的歌声与狼叫还是有着本质 的区别。”
另一名农民则找到左贺,道:“长官,无论如何,您也要表扬一下你的士兵, 是他们将咱家门口的大石头全部搬走,使咱通行无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证明我们军民一家。”左贺深感自豪。然而,第二天,这位农民就再次找到左 贺,他怒气冲冲地道:“不仅原来的大石头都被搬了回来,而且还多了很多石头, 今天早上,咱的女秘书就摔了一跤,她的牙齿断了两颗,她再也无法露出她迷人 的微笑了。”
左贺找到了这些士兵。
“长官,这件事是我们做的,我承认,这很无聊,可是训练过后,大家都很 兴奋,我们总要找些事情来做,是吧,长官。”
铁不真了解到了士兵们渴望作战的心情,而此时,夏季攻势的一切准备工作 已经就绪,现在只等田地里的庄稼被收光完毕,讨逆军就要正式向努曼开战。然 而,就在铁不真视察庄稼收割工作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行刺,令整个情况发生了 变化。
铁不真确信阴鬼一直藏在士兵中间,就像熊叔等人做的那样,然而,阴鬼无 疑比熊叔等人更加狡猾、可怕,他隐藏得很好,令人无法发现。说不定,阴鬼还 曾经因为作战勇猛而受到铁不真的表扬,毕竟以他的实力,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 立功。
繁重的工作降低了铁不真的警惕性,阴鬼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临。当时铁不真 正在右大海与左贺的陪同下,站在清川河边的高坡上,视察对岸的敌情。望着壁 垒森严的联合军大营,铁不真感慨道:“渡河作战是毫无把握的,我们只能绕过 清川河,对敌人的侧翼进攻。”
就在右大海与左贺点头表示赞同的时候,铁不真胯下的战马不知何故忽然受 惊,并且腾空而起,跳进水流湍急的清川河中。
据当时在场的左贺说:“我当时想伸手去拉主将,却感到主将的身周有一堵 看不见的墙,无论我怎样用力,都没有办法抓住主将。”
而右大海则道:“其实那天清晨我就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陪主将大人上坡时,这种预感更强烈了,事情证明,我具有预言家的天赋。”
而当时在场的士兵们却指出:“右将军被吓坏了,他瞪着眼睛,张着大嘴, 任口水直流而不顾,显然,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铁不真则回忆道:“战马跳向清川河时,我努力地想离开马鞍,回到山坡上, 以我的能力,我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然而,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使我动弹不得, 这时我终于想起,在离开帝都时,野龙左相曾提醒过我小心阴鬼,当时我的第一 个想法就是,阴鬼来了。”
“头儿就像一块大石头落进清川河中,激起的水花足有一丈来高,而我的心 也随之沉到了河底。”亲兵队长司马亮在事后仍心有余悸。铁不真的亲兵们则详 细描述了后来的情景。“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也跳进了河中,当时,这个举动令 我们亲兵队深感惭愧,但是我们同时也心存疑惑,虽然主将大人对我们很好,可 是陪他一起死恐怕也太矫情了吧,不过可以肯定,他跳水的动作远比主将大人优 美动人。”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这名士兵就是该死的刺客,他在空中时,忽然 翻出双掌,从他的掌心中激出两股蓝色的气流,气流将河水划开来,一片在水中 漂浮的树枝被气流轻易地划开,很显然,他想将主将杀死在河中。“但是主将大 人奇迹般地没有被刺中,他像冲天的大鸟,从水中窜了出来,他在空中漂亮地转 身,一改刚才狼狈入水的难看模样。”士兵与主将在空中对打,使尽我们从来没 有见过的漂亮的姿势,不过我总觉得主将不是那名士兵的对手,事实证明,我没 有猜错,主将最后放弃了打斗,而是努力地使自己回到岸上。
“谢天谢地,主将的双脚终于踏到了河岸上,但是很遗憾,他的身边忽然围 上来一群熊族士兵,是的,他很不幸地选择了错误的落地方向。”熊族士兵不可 能弄清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围着主将问长问短,好奇地问他是谁?想来干什么?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他离开,不要打扰他们的午睡。“那名刺客已落在水 面上,他就像一团空气随着波浪不停地起伏,他这手绝技令我非常羡幕,不过我 很快就打消了拜他为师的念头,因为他是我们的敌人。”熊族士兵的嘈杂声惊醒 了他们的长官,一个名叫沃尔夫的家伙,他可算是熊族最有智慧的人,他非常惊 讶地看着主将,问主将与一个叫铁不真的人是不是很熟。“终于,主将的身份被 刺客喝破,熊族一边嚷着他们早已认出主将,一边向主将动手,而我则闭上了眼 睛,是的,我不想看到主将被熊族撕成碎片。”我不得不考虑为主将准备后事的 事情,军中的木匠可以做一具棺材,不过以他们的手艺,主将显然不会满意,看 来,棺材只能在铜角城定做,我认识一位棺材商,而他也曾经答应给我优惠。
“我从头至尾都坚信,主将不会轻易地被熊族杀死,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看法, 主将将熊族打得东倒西歪,并且向对方的大营深处移动,是的,主将没有向河岸 移动,他当时肯定是昏了头。
“我不这么认为,主将的决定是正确的,与熊族相比,呆在水面上的刺客才 真正可怕,他比一百个熊族加起来都厉害。
“刺客显然也发现了主将的企图,他放弃了水面表演秀,忽然像箭一样冲向 主将,在熊族的围绕下,他们又展开了打斗,在他们的身周,形成了强大的气流, 熊族根本无法靠近他们,太精彩了,这是一场免费的格斗表演。”两个人的打斗 惊动了所有的联合军,不断地有人来到熊族的营中观看,熊族对此表示不满,一 些熊族守在大营门口,声称,谁想进来观看,就必须付出一个蛋糕。“这时,一 名高大的男子来到了现场,熊族没敢向他收取门票,因为此人就是努曼,在铜角 城上,我不止一次见过此人。
“我的心拎到了嗓子眼,我见过努曼的武道,如果他与刺客联手,主将必死 无疑,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他低声对主将说了一句话,主将点了点头,然后努曼 就向刺客发起了进攻。
“联合军的士兵也不敢相信他们见到的事情,他们的主将,居然与对方的主 将联手对敌?
“主将与努曼的招式非常相似,不过论起姿势的美观程度,主将显然要略逊 一筹,在二人的联手攻击下,刺客开始后退,不过这已足够让人惊奇,此人究竟 是谁啊,居然能在主将与努曼的联手下支持这么久。
“刺客终于有了开溜的想法,他一边后退,一边随手抓起身边的熊族抛向主 将他们,以延缓他们前进的脚步,熊族对此非常不满,然而却无可奈何,仁慈的 主将没有趁机多干掉几个熊族,换成我的话,我也不会那么做,人家的主将在帮 你,你怎么好意思伤害他的属下呢?
“刺客退到了河面上,努曼与主将大人都流露出无能无力地神情,感到安全 的刺客问了一句我们都很想问的话:”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努曼与主将的 回答让刺客失望,同时也让我们感到失望,他们异口同声说的是:”关你屁事! ’“这场精彩的格斗表演终于要结束了,讨了个没趣的刺客在水面上快速地飞行, 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这时我们又为主将担起心来,努曼大人会拿主将怎 么样呢?
“令人惊讶的是,主将与努曼亲切地交谈起来,就像多年的老朋友,熊族几 次想对主将挥动大刀,都被努曼大人严厉地阻止了。‘滚一边去!’这是努曼大 人的原话。”主将随着努曼走出了熊族大营,向主营走去,我们更加担心了,努 曼究竟想把主将怎么样呢?他想把主将当成人质,向我们收取赎金吗?如果是那 样的话,我们的伙食标准肯定会因此而降低。“
在讨逆军将士惊讶的目光中,铁不真与努曼消失在联合军的大营中。
第七十一章军令如山在努曼的大帐中,铁不真与努曼相对坐下,努曼向部下 发布了严令:“谁也不许靠近大帐,否则的话,就以军法处置。”
努曼还强调道:“尤其是熊族。”
努曼的命令,保证了两人的谈话不会受到任何打扰。经过相当长时间的沉默, 相信双方都已将彼此的相貌记得很熟后,铁不真开口道:“想不到是这样啊。”
“的确令人惊讶。”努曼道:“我们居然是同门师兄弟。”
“相信我的年龄要比你大一点,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师兄。”
努曼显然不想与铁不真一争高低,道:“就算是这样吧,师父他老人家还好 吗?”
然而努曼谦逊的态度并没有让铁不真感到汗颜。“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事 实上,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见过这个老家伙。”
“老家伙,嗯,怎么说呢,师父应该是百岁的人了吧,这样说也不过份。不 过,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老人家。”
“难道你也是在梦中与他学习武道的吗?”
“可以这么说吧,自从我来到你们这个世界,他就出现在我的梦中。”
“我们这个世界,努曼大人,我无法理解你的用词。”
“怎么说呢,其实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看你的表情,说明你无法理解,换 句话说吧,我是来自未来的人,好像还是不懂,真令人困惑。”
“其实我有一点理解了,你想说的是,过了很多年后,你才出生,然而不知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居然来到了这里。”
“想不到你真的懂了,我还以为在你们这里,没有人能理解穿梭时空的概念。”
“比这更难理解的事情我都遇到过,对了,你所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
“记忆有些模糊了,因为那时我才十岁。不过应该比这里好一些,印象中, 我的世界的食物比这里可口些,交通比较方便,我们使用的是四个轮子的车子, 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到达目的地。”
“比马还要快吗?”
“应该是快些吧。”
“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骑马。”
“我也是。”
“想回去吗?”
“刚开始很想,后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里虽然很贫穷,但是每个人都很 朴实,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而我们那里——”
看上去努曼并不想提他的世界,铁不真也适时地停止了好奇心:“对了,想 怎样对付我呢?”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是我最大的敌人,如果把你杀掉的话, 我会省很多麻烦。可是,你却是我的师兄,师父为何要安排你我兄弟对决呢,我 想他一定有什么深刻的含意吧。”
“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是,他们自以为多活了几岁,或者是比别人有智慧,就 喜欢安排别人的命运,总之,我讨厌这种人,所以你根本不必想别人会怎么样, 想杀掉我就杀吧。”
“我想,还是让你回营吧,在战场上分出胜负,这会比较好。”
“你最好想清楚,因为如果我在战场上抓到你的话,我说不定会杀了你。”
“好像你一直在劝我杀掉你,你难道这样不眷念生命吗?你这么年轻。”
铁不真露出很疲倦的样子,道:“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每天都要逼得你去 思考、奋斗,我最受不了的,是每个人都在逼我成为救世主。”
“我听过这个传说,被天神选中的人将会建立新世界,想不到那个人就是你。” 努曼叹道:“我理解你的苦衷,我也是同样有任务在身的人,天道老师命令我解 放非人类种族。”
“不谈这些了,不管你是否想杀了我,先让我在这里睡一觉吧,这里真安静, 没有人进来向你汇报事情,没有人逼你起床工作。”
“那就睡吧,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第二天清晨,铁不真被独木舟送到了对岸,铁不真再次问道:“你真的不想 杀我吗?”
“我想好了,我们是彼此尊重的对手,不是吗,还是在战场上与你对决比较 好。”
“没办法,只能回去受罪了。”
看着铁不真被放回对岸,熊族感到不满:“是我们抓到他的,就算想放他的 话,也要问问我们的意见吧。”
“好像不是你们熊族抓到他的吧?”
“可是他是在我们的军营中被你带走的。”
“那么你们想怎么办呢?”
“怎么说也要人类士兵送些蛋糕来赎他们的主将吧,不瞒主将,人类的蛋糕 就是比较好吃。”
努曼放走铁不真的决定,其实并不是他一个人做出的,阿古秀、小杰克等将 领,都认为应该将铁不真放走。
“如果这样把他杀掉的话,证明我们怕了他,不敢让他与我们作战,我们巨 人族绝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我们豹族也是一样,只有在战场上打败对手,才算最勇敢的豹族。”
“既然大家都这么决定,我们狼族没什么可说的。”
努曼当时的神情很复杂,过了很久,他才道:“你们的确单纯得可爱啊,总 之,正是因为你们,让我不再想回到我的世界。”
“什么跟什么啊,主将又在说古怪的话了。”
“这叫做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一位人类士兵告诉我的。”
回到部队中间,铁不真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面对无聊的军旅生活,当然, 他首先要回答数百个问题,以满足部属的好奇心。
当天晚上,疲倦的铁不真酣然入睡,恍恍惚惚之间,他离开了军营,不知到 了什么地方。
当铁不真仔细看清周围的环境时,他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是镜湖,而自己 的面前,正是那位自己念念难忘的中年男子。
“大师,你就不能换种见面的方式吗?”铁不真已经明白,自己又在梦中。 “我有守护圣城的责任,我终身也不能离开圣城半步,所以我只能用神游的方式 与你沟通。”
“又有什么事情?”铁不真强压怒火,如果不是考虑到对方武道比他高得太 多,说不定他早已一剑刺过去了。
“我不是已经在按照你们的话做了吗,我不但做了大官,还统治着军队,现 在我正向我的目标大踏步地前进,有人说我是亚里亚大陆百年来最伟大的天才, 总之,我不可能做得再好了。”
剑道魔皇保持着微笑:“我没有理由指责你,你的确已做得够好,只是,你 难道没有问题想问我吗。”
“说起来就火大,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如果没有努曼,南部早被我踏平了, 当然,努曼是个不错的家伙,可是——”
“如果没有努曼,你不可能征服非人类种族。”
“说反了吧。”
“只有击败了努曼这样的对手,你的声望才能提高,也只有通过与努曼的较 量,你才能成长,要知道,你最终的对手是九昊王和强大的格里斯国,你现在有 信心击败他们吗?”
“那种事情太远了吧。”
“战火已经开始蔓延,亚里亚大陆重新陷于混乱,你与九昊王的对决还会远 吗?”
“可是,为了成全我一个人,而牺牲南部千千万万的平民,千千万万的人类 将士,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非人类种族是非常强悍的,他们也许不太聪明,可是他们只信奉最简单的 信条,只有最强大的人,才能令他们完全信服,没有战争,就没有南部的和平, 没有鲜血,就没有鲜花。”
“道理好像全在你那一边了。”
“你没有选择,就像我同样没有选择一样,天神指定我成为圣城的保护神, 而你,注定要征服整个世界。”
“能不能换一换,比如说,我来保护圣城,你去干我的事情,当然,你必须 先教会我一剑杀万人的绝技。”
“你以为我真的能够一剑杀万人吗,只有神才能做到这一点,那一战,只不 过是神借助我的手去做罢了。”
“能不能让神也帮我一次,只要一次就够了。”
“神永远与你同在。”
“这么说,没商量了。”
“该教的我已全教给你了,记住我的话,神在你这一边。”
“无聊。”
从梦中醒来后,铁不真用了半天的时间发呆,最后他不得不认为,战争还要 持续下去,而所谓的征服世界之路,似乎也只有走下去。“神啊,你在哪里?” 铁不真试图用快速转身的方式找到那个所谓的神,不过每次他所见到的都只是身 后的帐篷。第二天,铁不真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他的亲兵:“把我的帐篷 烧了。”
“为什么,帐篷看起来还不算旧啊。”
“罗嗦什么,叫你烧你就烧。”
“好嘛,烧就烧嘛,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可是帐篷真的还能用呢。”
没有人能理解铁不真的古怪决定,而看着帐篷化为灰烬,铁不真的心情却似 乎好了点。
“现在我看你还能藏在哪里。”
怀着一种愉快的心情,铁不真开始召集部属召开军事会议。“咦,主将的大 帐哪里去了?”
“就在露天开会啊?”
“虽然在露天空气很不错,可是今天要下雨呢。”
“会下雨,不会吧。”
“我的关节炎是不会骗我的。”
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间,天果然下雨了,然而铁不真仍然坚持在雨天里将会 开完。“主将怎么了。”
“自从被放回来后,就变得怪怪的。”
“那的确是很伤自尊的事情,这也难怪主将。”
“谁有感冒药,我,我阿嚏。”
同样没有人能够理解铁不真的心情。
“神啊,这下雨就是你对我的警告吗,可是我不怕你,有本事你打个雷将我 劈死好了。”
在这次军事会议上,大家决定了夏季攻势的计划,而与此同时,在努曼的大 帐内,同样也进行着一场军事会议。
种种迹象表明,讨逆军将会发动进攻,而努曼认为,消极地等待讨逆军的进 攻是不可取的。
“讨逆军的收割工作已经完成,铁不真的三大政策也得到了执行,并取得了 不错的成绩,所以,讨逆军没有理由再等下去,他们一定会向我们进攻。”
“那就反攻吧,趁敌人还没有开始进攻,我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小杰 克主动请战。
“很好,你用对了成语,我们的确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现在的问题 是,我们不了解他们的行动计划,他们会怎样展开进攻呢?当然他们不可能径直 强攻清川河,如果绕过清川河谷,袭击我们的背后的话,似乎又犯了劳师袭远的 错误,这同样也是不可取的。”
每次制定军事计划的时候,总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努曼在绞尽脑汁,而其他 人都在干别的事情。
比如,小杰克总是会瞪大眼睛看着帐篷的顶端,阿古秀会擦拭他的大戟,贝 塔总是在发呆,而沃尔夫当然在补充睡眠。
正如努曼所说,他的身边缺少西川无双这样得力的助手,虽然沃尔夫他们都 是很优秀的,但是——这时,一名豹族战士忽然闯进了大营,他带来了一个重大 的消息:“讨逆军已经撤走了,我们对岸的营盘空无一人。”
“什么!”
豹族战士解释了他的推断:“我听到熊族士兵在抱怨,今天对岸没有传来烤 蛋糕的香气,让他们提不起来精神,我立刻想到,对岸已经没有人了,因为,如 果人类士兵还在的话,他们不可能不烤蛋糕,既然他们不再烤蛋糕,他们就肯定 不在大营中。”
“也许他们会改变伙食呢,天天吃蛋糕,连熊族都会感到厌倦的。”贝塔提 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人会对烤蛋糕感到厌倦的,蛋糕多好吃啊。”沃尔夫道:“我赞成豹 族兄弟的话,人类一定全部撤走了。”
“必须去侦察。”努曼保持了他一贯谨慎的作风。一支熊族小分队自告奋勇 地提出,他们愿意到对岸去侦察敌情,因为说不定会在人类士兵的帐篷中找到蛋 糕渣。
最后努曼还是让小杰克带领一队豹族士兵与熊族一起去侦察。小杰克的报告 证明了那名聪明的豹族士兵的推断。“整个大营都是空的,连蛋糕渣也一粒不剩, 我找到一名在矿区工作的豹族兄弟,他告诉我,就在昨天晚上,人类士兵悄悄地 离开大营。”
“他们会去哪里呢?”
“我将那位豹族兄弟带来了,请主将亲自问他吧。”
努曼对小杰克的办事效率深感满意,但是熊族士兵却对主将的偏心感到不满 :“我们也带来了一位熊族兄弟啊,为什么不表扬我们呢。”
经过仔细盘问,那名豹族矿工道:“士兵们在行动时保持着肃静,谁也不知 道他们往哪里去,不过我听到一名士兵小声地道:”从这里到大鹿山,不是要跑 很远的路吗,为什么不干脆过河作战呢。‘我只听到这些,因为那名士兵的长官 很快就命令他闭嘴了。“
为了获得更多的情况,努曼同样亲自审问了熊族士兵带来的熊族矿工。“你 就是努曼大人啊,我听过你的名字,你是我们熊族的大救星,以前大家都这么说 的,现在大家不这么说了。大救星改成铁不真了,铁不真是谁啊?”
“请问,你知道些什么情况呢?”
“住在我隔壁的三婶就要生熊宝宝了,可是她说那是我的儿子,我很高兴啊, 我终于有儿子了。”
“能不能不谈你的家务事,谈谈人类士兵好吗?”
“人类士兵对我很好啊,他们让我开矿,还给我东西吃,人类烤的蛋糕真好 吃啊。”
努曼无奈地将目光转向沃尔夫。
“主将大人,他说的很对啊,人类的蛋糕的确很好吃,这有什么错的呢?”
努曼请出了熊族矿工,让他与外面的熊族士兵去交流对人类烤蛋糕的感想, 他拿出了地图,与大家一齐商量应对之策。
小杰克道:“人类从这里赶到大鹿山需要三天的时候,而我们却只需要两天, 因为他们要绕过整个清川河谷,就算他们昨晚就提前行动,我们也能够抢在他们 前面赶到大鹿山。我们可以在大鹿山进行伏击,杀人类士兵一个片甲不留。”
“两天之内赶到大鹿山,你们能做到吗?”
“没有问题,我们豹族骑兵保证可以做到。”
而不甘落后的阿古秀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仅仅在大鹿山狙击人类士兵是 不够的,我们必须封住他们的退路,如果我们巨人族渡过清川河,埋伏在人类士 兵的身后的话,这一战可望大获全胜。”
虽然豹族与巨人族的请战要求极为强烈,然而努曼却有不好的预感。通过大 鹿山,虽然可以径直赶到埃林城,但是人类这样的行动是非常冒险的。大军的行 动,很难保证完全隐密,一旦被自己获知消息,自己只要派出少量的人马,就能 依靠大鹿山的天险挡住讨逆军,这样讨逆军将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铁不真会 执行这样冒险的计划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兵行险着,就很难取得胜利,在自己严密封锁清川河的 情况下,铁不真不强行通过大鹿山,又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你认为我不可能取道大鹿山,我就偏偏走给你看。”说不定,铁不真 持的是这样的心理。
身为主将最大的困难,就是必须在种种可能之间迅速做出决定。正如金轮王 所说:“在战争中,任何一种方法都可能是错误的,同样,任何一种方法也可能 是正确的,正确与错误之间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
“主将,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啦,快点下命令吧。”
“主将,再不下命令的话,敌人就赶到埃林城了。”
就在努曼苦心思考的时候,阿蛇带来一个消息:“阿古秀大人已经率领巨人 兵团过河了。”
“这个阿古秀,怎么能——小杰克,立刻带领你的士兵出发吧,反正事情已 经这样了。”
“是,主将大人。”
“带上一万名狼族弓骑兵吧。”
“是,主将大人。”
小杰克兴高采烈地走出了大帐,让被冷落的沃尔夫感到不满:“主将大人, 我们熊族也在等待战斗命令呢。”
“等等再说吧。”
“凭什么啊,为什么我们熊族总是落在别人的后面?”
“因为熊族是我的王牌啊,所谓的王牌,就是不到最后关头,就不会轻易打 出的那一张,还是不懂,算了,我口干了,给我一杯水吧。”
第七十二章熊族自尊虽然努曼大人还没有下命令,然而阿古秀大人认为自己 的决定是正确的。“努曼大人是很优秀的,但是,他有时候却显得有些婆婆妈妈, 像个娘们。我们巨人族的风格就是,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就必须立刻去做。”
巨人兵团很快就用木筏搭起了浮桥,湍急的清川河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在 很短的时间内,巨人兵团就通过了被常人视为天险的清川河。阿古秀自豪地道: “如果我们早就这么做了的话,现在我们已经到达铜角城,对我们巨人来说,没 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庞大的巨人兵团浩浩荡荡地开进了人类士兵留下的营盘,而阿古秀叫住了准 备钻进帐篷里休息的巨人们:“让你们过河是为了找地方睡觉吗,你们什么时候 染上了熊族的毛病,都给我打起精神,我们的任务是追击人类士兵。”
“我们只是想看看帐篷里有没有敌人。”巨人士兵对首领的指责感到无辜。 就在巨人兵团准备离开军营,向大鹿山靠拢的时候,军营四周忽然响起了攻击的 号角声。
阿古秀非常不满地道:“努曼大人应该学会尊重我们,难道巨人族不知道如 何战斗吗?”
然而一位巨人士兵报告道:“号角声不是从我们身后传来的,而是从四面八 方,不对,除了我们的身后,处处都响起了号角声。”
随着号角声出现的,是不计其数的人类士兵,他们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卷起 了漫天的尘土,他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叫嚣着要杀光巨人兵团,并声称要将 阿古秀活擒。一名巨人道:“他们简直就像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真是难以置信, 就在一眨眼的工夫,我们已经被包围。”
当厮杀声传来时,对岸的努曼一下子将口中的水喷到了沃尔夫的脸上。沃尔 夫恭敬地道:“谢谢,主将大人,不过俺上个月才洗过脸。”
正在向大鹿山前进的豹族骑兵团也听到了号角,他们同样表示不满:“俺们 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难道主将大人还不满意吗?”
在谈到这次夏季攻势时,铁不真有些得意地道:“夏季攻势说穿了就是一个 大骗局,我们空出营地,让努曼认为我们已经离开,被抓到的豹族矿工是我们安 排好的,他早已向我们表示了忠诚,并愉快地收取了三个金币,他果然出色地完 成了任务,他成功地让努曼相信,我们已经向大鹿山移动。”
西川无双则谈道:“主将大人设置了一个骗局,这个骗局就算被努曼识破, 对我们也没有坏处,如果努曼不敢过河,那么我们就会真的向大鹿山进发,这才 是夏季攻势的真正意义。”
右大海随后进行了补充:“努曼果然上当了,他铺设了浮桥,将巨人兵团开 了过来,那么这就意味着,如果我们打退了巨人兵团,就可以趁势过河,跟随着 巨人兵团,我们就可以避免受到弓箭手的攻击。”
此时,蓄锐已久的讨逆军向巨人兵团发动了全面攻势,那些精力过剩的新兵 得到了发泄的所在,铁不真亲自带领骑兵,踏进了巨人兵团的营地。巨人兵团进 行了殊死的抵抗,这场战斗是极为激烈的。“巨人兵团的战斗力令人心惊,他们 只要挥动大戟,我们根本就无法近身,不过,他们笨拙的体形被我们充份利用了, 我们只允许巨人挥动一次大戟,而绝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事后,铁不真回 忆道。讨逆军士兵们训练的科目之一,就是如何对付巨人。“低头,钻到他们的 腋下,用最快的速度刺进他们的胸膛。”这是教官反覆对士兵们强调的。
“可是每名巨人族都有狐臭。”
“你可以找东西堵住你该死的鼻子。”
骑兵严格地执行着教官的命令,他们用布条塞住鼻孔,以防止被臭气熏倒, 他们低着头冲锋,以躲过巨人的大戟,再以飞快的速度靠近巨人,以锋利的马刀 插进他们的心脏。前排的巨人很快被放倒,骑兵们踏着他们倒下的身体向前冲锋, 他们的气势难以抵挡,巨人兵团开始后退。
努曼站在对岸注视着这场战斗,如果此时毁掉浮桥,就可以将敌人阻在河边, 然而那样的话,就等于将数万的巨人牺牲。
“组织防守阵线,掩护巨人撤退。”努曼无奈地下着命令,然而他已经知道, 败势无法挽回。
虽然说巨人兵团的主动出击是阿古秀犯的错误,然而调走豹族骑兵团,则是 努曼亲自做的决定。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上次在铜角城设的空营计,铁不真也同样设置了一个骗局 给他。没有人可以终身不犯错误,天才的努曼也不例外。巨人兵团无法挡住讨逆 军骑兵的冲锋,然而杀红了眼的阿古秀仍然阻止士兵后退,他站在河边,声嘶力 竭地叫道:“谁敢后退一步,我就砍了他的脑袋。”
对岸的熊族士兵则不断提醒着他:“又退下来一个,快砍他,快砍他。”
“给我闭嘴!”阿古秀生气地叫道。
在阿古秀的督战下,巨人兵团不敢后退,他们的顽强令讨逆军也出乎意料。 “巨人的意志实在惊人,他们宁愿全部战死也绝不后退一步,他们是真正的战士。” 讨逆军的一位首领这样评价。
巨人兵团的顽强让努曼看到了希望,他立刻放弃了坚守营地的决定,命令道 :“所有的士兵都冲过河去,我们有能力将讨逆军打退。”
努曼的决定是明智的,虽然上了铁不真的圈套,然而联合军的人数仍然占着 上风,他手上还有整支的熊族大刀队与数万人的狼族弓骑兵。熊族士兵在沃尔夫 的指挥下冲过了浮桥,此时努曼只能制止自己去想熊族能不能分清敌我的问题。
“虽然熊族——可是只有这样了。”
两军在清川河边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大混战,随着勇悍的熊族的到来,讨逆军 的攻势受到了强力的阻遏。
巨人兵团急忙让开道路,方便熊族向讨逆军进攻,而讨逆军也急忙让开道路, 方便熊族一往直前。
在制定战术时,铁不真曾经强调,熊族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如果熊族参加 了战斗,变数将会很多,结果会变成谁也无法控制的局面。“所以,”铁不真强 调,“必须想办法对付熊族。”
铁不真的方法是,他利用熊族的特点,让玉怜香带领一支骑兵部队,在熊族 的面前大声咒骂,比如:“熊族是笨蛋!”“熊族,你敢追我吗?”等大伤熊族 自尊心的话语。为了保证玉怜香的安全,防止熊族真的抓到她,铁不真特意挑选 了一批跑得最快的战马拨给玉怜香。
在玉怜香的带领下,这群敢死队员在熊族面前狂呼大叫,对熊族战士进行无 耻的人身攻击。
熊族士兵果然被激怒了。
“俺不是笨蛋。”
“快停下来,让俺砍掉你的脑袋。”
“不能砍脑袋啊,要一刀一刀地切下他们的肉啊。”
熊族与敢死队员在相互威胁的同时,快速地离开了战场,熊族对身边试图拉 住他们的巨人族大发雷霆:“不要拉俺,谁拉俺俺砍谁。”
“愤怒啊,敢说我们熊族是笨蛋。”
一名巨人不无错愕地道:“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们熊族本来就——”
他机灵的同伴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
铁不真命令部队左右分开,以夹道欢迎的礼仪欢送熊族离开。“一定要追上 人类小娘们啊。”
“追不上就不算熊族啊。”
人类士兵的火上浇油令熊族加快了追赶的速度。“放心吧,俺们一定能追上。”
“这些人是谁啊,对俺们真好。”
看着熊族就这样离开了战场,巨人兵团与努曼目瞪口呆。“这些蠢熊就这样 走了啊。”
“不知时候才能再见面呢。”
收拾好伤感的情绪,巨人兵团开始考虑现实的问题:“这仗还怎么打啊?”
因为熊族的离开而倍感失落的巨人兵团无心战斗,士气下降到最低点,就连 阿古秀也因为极度生气而忘了督战工作。
“太不像话了,每次都是这样,这些蠢货为什么要长脑袋!啊,谁命令你们 后退的,快给我杀回去。”
然而,就连阿古秀的军刀也无法阻止后退的巨人兵团,讨逆军趁势将巨人兵 团赶过了清川河。
在巨人兵团撤退的时候,大营中的狼族弓骑兵也开始后退,这股后退的大潮 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无奈的努曼也只能随着败军狂奔。铁不真挥军紧紧追赶, 不让联合军有喘息的时间,历史是这样惊人地相似,几个月前,联合军将李克的 讨逆军一口气赶到了铜角城,而同样的情景也在联合军身上上演了。联合军撤出 了清川河谷,将摭兰省的心脏地区拱手让给了讨逆军,然而铁不真并不满足,他 声称:“一口气将联合军赶到埃林城。”
努曼几次试图站稳阵脚,就地组织反击,然而往往是不等他们扎下营盘,讨 逆军的骑兵部队就冲了上来,他们肆意践踏联合军的营盘,使得联合军根本无法 立足。骑兵是步兵的天敌,就算是巨人兵团也难以抵挡骑兵队的冲锋,他们被马 匹撞得站不住脚跟,只能不停地后退。
讨逆军已完全掌握了对付巨人兵团的办法,并在实践中进一步提高。“必须 进攻巨人族的侧翼,要利用他们无法灵活转身的特点冲击他们。”
“绝不能与巨人族正面对战,巨人们正面作战的能力绝不亚于熊族。”
人类士兵天生的聪明才智弥补了他们体力上的不足,数次打破了努曼企图站 稳脚跟的计划。
经过数次的尝试,努曼不得不放弃了就地反击的计划,暗忖:“看来只能到 埃林城再说了。”
为了使大军顺利进城,避免讨逆军就势攻进埃林城,努曼命令狼族弓骑兵为 前部,快速地赶往埃林城,而他则亲自率领巨人兵团且战且走。清川河战役的第 七天,狼族弓骑兵到达了埃林城,在狼族首领贝塔的指挥下,他们迅速占据城墙, 完成了守城的准备。
巨人兵团随后退进了城中,试图紧随其后冲进城中的讨逆军受到了狼族箭手 的射击,不得不止住脚步。
铁不真命令骑兵们在埃林城下扎下营地,以迎接后续部队的到来。到了当天 深夜,左川策与西川无双率领的大部队到达了城下,至此,夏季攻势取得了完全 的胜利,新的攻城战役即将展开。
考虑到士兵经过连续七天的行军,已经十分疲倦,铁不真放弃了立刻攻城的 打算。当然,努曼的联合军也处在极为困乏的状态,就像是形成了某种默契,努 曼也没有出城骚扰讨逆军。
双方都意识到,新的一轮较量就要开始,善于守城的努曼决心重演上次加林 城的辉煌,而铁不真,也显然想一雪上次讨逆军攻城不克反而兵败的耻辱。
为了完成引诱熊族的计划,玉怜香率领敢死队员在南部莽莽的森林中与熊族 兜起了圈子。
可以说,这个任务十分艰巨的,铁不真虽然给了玉怜香和敢死队员们最好的 马匹,然而狂奔的熊族士兵总是如影随形。
玉怜香事后心有余悸地道:“这些家伙跑起来的速度简直惊人,如果你再看 看他们身上的肥肉,就会更加感到不可思议,这些熊族究竟哪来的力量?”
一名敢死队员道:“我始终能感到熊族就在我的身后,我相信只要我一回头, 就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汗臭。”
“最吓人的一次,一名熊族士兵居然跑到了我的身边,他咧开大嘴冲我微笑, 然而问我:”那个人类小娘们在哪里?‘“
熊族以其充沛的体力创造了一项追击的纪录,他们连续三天,不停不休地跟 在玉怜香的身后,更令人吃惊的是,他们还能不停地高声喊叫:“停下来,人类 小娘们,俺们不会杀你的。”
“吃完饭再跑吧,俺们饿了,难道你们不饿吗?”
玉怜香当然不会上熊族的当,他们在马上啃着干粮,以解决进食的问题,而 身上没带干粮的熊族则会随手抓起路边的树皮草根,以补充体力。“不好吃,呸 呸。”
“的确没有蛋糕好吃。”
“不许提蛋糕。”
“不提就不提,反正还是没有蛋糕好吃。”
熊族惊人的体力似乎没有衰减的迹象,而玉怜香的敢死队员们却不愿再这样 耗下去了。
引诱熊族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他们必须与大部队会合。为了能够顺利地摆 脱熊族的追赶,事前,玉怜香做了充足的准备,在跑上一个山坡后,他们取下马 背上的飞天神翼,借着山坡上的风力飞上了空中。熊族看着空中的队员们,感到 极为惊奇。
“会飞呢。”
“是翼人族吧。”
“不管他们,追人类小娘们比较重要。”一名较有责任心的熊族士兵提醒大 家道。“人类小娘们,咦,她怎么不见啦。”
熊族追上了山坡,只发现了敢死队员们的马匹。“的确不见了,只剩下马。”
“到哪里去了呢,不会跳崖了吧。”
“太可惜了,追了半天,他们却跳崖了。”
“呵呵,终于怕了我们熊族了,可是也不必自杀嘛,继续跑的话不就可以活 下来的吗,真是愚蠢的人类啊。”
没有一名熊族把刚才的空中飞人与他们追赶的目标联系在一起。失去目标的 熊族开始寻找回去的路,由于心情愉快,熊族们忘记了身上的疲累。“要把好消 息告诉努曼大人啊,俺们把人类士兵全都逼下山崖了。”
“真是了不起的成就啊,不用动手就取得了胜利,巨人老兄一定会吃醋的。”
“总算轮到巨人老兄生气了。”
熊族在南部的森林中转了几圈,没有发现回去的道路,一名熊族士兵自告奋 勇,声称可以将熊族带回家。
后来,这名士兵终于将熊族士兵带回了自己的家。“这是哪里啊?”
“这是俺的家啊。”
努曼对熊族兵团非常担心,他派出熊叔四人组爬上埃林城西面的高山,绕过 讨逆军的大营,去寻找熊族的下落。
熊族的行踪并不难掌握,因为他们每到一地,都会给当地带来麻烦。“这些 可恶的熊族抢了俺们的粮食,联合军不是我们自己的部队吗,怎么会抢自己人的 粮食呢?”
“因为这些熊族,嗯,啊,努曼大人会把粮食还给你们的,那么这些蠢货现 在在哪里呢?”
“不知道啊,他们吃光了村子里的粮食,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搜寻人员很快就找到了这些熊族,然而他们却不愿回去。“这里很好啊,村 民们对俺们都很客气,他们主动给俺们吃的东西呢。”
“那是因为,他们怕你们会干出蠢事!不用再说了,快跟我回去吧。”
“不行啊,晚上村民还答应给俺们煮土豆呢。”
“难道你们不想吃蛋糕?努曼大人已经掌握了制造人类蛋糕的方法,太好吃 了,如果你们真的不想回去的话,兄弟们都会很开心的,因为我们可以吃掉属于 你们的那份蛋糕。”
“啊,蛋糕!”
“不许抢俺们的蛋糕!”
熊叔四人组顺利地带回了熊族,在大鹿山,他们与豹族骑兵团取得了联系。 熊叔道:“我们已经战败了,人类士兵将我们赶回了埃林城,努曼命令我们赶赴 埃林城,与城里的部队内应外合,将讨逆军彻底打败。”
“难怪没有人类士兵从这里经过啊。”小杰克道:“既然是主将的吩咐,我 们就照做吧。”
这支防守大鹿山的豹族骑兵团足有五万人马,加上一万名狼族弓骑兵与不少 于二万的熊族,实力可谓强大,如果他们能顺利地杀奔埃林城,对讨逆军将是不 小的威胁。然而,铁不真早已注意到了这支部队,他表示:“绝不能让豹族骑兵 与熊族赶到埃林城,我们必须就地把他们消灭。”
铁不真让西川无双带领五万骑兵,完成击败这支部队的任务。西川无双很快 就摸清了豹族骑兵团与熊族的动向,她紧跟在这支部队的身后,在一个伸手不见 五指的夜晚,对其发动了进攻。
黑夜之中,豹族骑兵团与熊族无法分辨敌我,部队一片混乱,机灵的豹族生 怕受到熊族的误杀,急忙撤出了战场。狼族弓骑兵则惊慌失措,他们在大营中胡 乱射箭,结果遭到熊族的无情打击,熊族与狼族在大营中乱了一夜,到了天亮时, 才发现他们是在与自己打架。熊族向狼族郑重地道谦,狼族敢怒不敢言,只能含 笑表示不必。熊叔带领豹族骑兵团与熊族重新会合,在制定新的行军计划时,狼 族态度强硬地表示,他们宁愿被人类士兵杀光,也绝不会再与熊族走在一起,而 豹族也对熊族大为头痛。熊叔只好分兵两路,一路由沃尔夫带领熊族在前面带路, 而熊叔则领着豹族骑兵团与残存的狼族跟在熊族的身后,两支部队互相照应,在 对方受到袭击时,予以支援。为了避免误伤友军,熊叔建议豹族骑兵团与狼族弓 骑兵都在左臂上带上红巾。熊叔带着一名臂缠红巾的狼族士兵来到熊族大营前, 他反覆向熊族强调,在手臂上缠着红巾的就是友军,希望熊族士兵不要再犯不分 敌我的错误。然而熊族士兵很遗憾地表示,他们都是色盲,根本分不清红色与其 他什么狗屁颜色有什么区别,在他们的眼中,世界根本就是黑白两色。熊叔大感 头疼,而沃尔夫表示,熊族已找到了分清敌我的方法,根本不用熊叔担心。当熊 叔虚心地请教时,沃尔夫表示,他们与人类士兵打过多次交道后,已经发现,人 类士兵通常都长得比较丑,而狼族与豹族相对而言长得比较帅一点。熊族的话传 到豹族骑兵团与狼族的耳朵里之后,所有的士兵都开始打扮自己,希望自己能够 更加帅一点。
然而小杰克却提醒大家,熊族对相貌的品味极差,他们往往以自己的相貌作 为帅气的标准,为此,士兵们应该拼命地丑化自己,达到与熊族相似的目的,这 样就不会再发生自相残杀的事情。
熊族在战斗中从不会误伤自己的同族兄弟,这证明,他们对与自己相似的物 体持友好态度。
然而,达到熊族的相貌标准,却让士兵们感到为难,一些士兵表示,宁愿被 人类杀死,也不想降低自己的审美品味。
然而如何避免受到熊族的误杀呢?最后大家达成共识,那就是离熊族越远越 好。在熊族出发半天后,豹族与狼族才开始起身,两军保持了相当的距离,这有 效地保证了误杀事件不会再发生。
联合军内部的分岐无疑给西川无双制造了各个击破的条件,她指挥部队对熊 族身后的豹族与狼族进行不间断的袭击,而对熊族,则采取放行的方法。在攻击 的过程中,西川无双发现,受到袭击的豹族与狼族都是咬紧牙关,绝不大喊大叫, 这种坚定的毅力令人类士兵敬佩不已。
“非人类种族就是顽强啊,手臂被斩断了也绝不哼一声。”
“是啊,我把一个狼族的脑袋劈了下来,他也是一声不吭,啊,对了,他已 经没法出声。”
人类士兵又怎能理解豹族与狼族心里的痛苦。“谁敢喊啊,万一惊动了熊族, 使得这些家伙来救援的话,俺们只会死得更惨。”
“死在人类刀下,怎么说也算是烈士,可是冤枉地死在熊族手上,那叫什么 事啊!”
孤军奋战的豹族与狼族终于被西川无双打散,几万大军逃到了旁普省,而熊 叔等人则翻山越岭,逃回到埃林城。
熊族也同样顺利地回到了埃林城,铁不真没有指挥军队对其进行打击,而是 让开一条道路,让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城。
有许多人对铁不真的决定感到惊讶:“他们只有两万人而已,以我们的实力, 完全可以把他们消灭掉。”
“可是熊族在城里的话,不是对我们更有利吗。”铁不真的解释获得了大家 的认可。
在围困埃林城的同时,铁不真仍然继续推行他的三大政策,他采用在清川河 谷使用的方法,让南部居民开矿、耕田,以使所有的人都能吃饱肚子。铁不真的 举措令南部居民对讨逆军的敌意大为降低,一些人开始希望战事早点结束。“没 有必要再打了吧,人类对俺们其实很好啊。”
“就算努曼大人将南部完全解放的话,他也只能做到这样而已。”
南部的民心开始向讨逆军倾斜,这使联合军的征兵工作受到了阻碍。“当兵, 与人类作战,脑子坏掉了吧?”
“谁爱当谁当,反正俺要回家种田去。”
讨逆军在南部的局面已经打开,骄傲情绪不可避免地在部队中产生,一些士 兵乐观地认为,可望在秋季结束南部的战事,就连部份军官也有些飘飘然。“非 人类种族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这成了士官们普遍的想法。铁不真与西川无双 却清醒地认识到,战事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在联合军的大后方,南部最富 庶的旁普省,联合军还有相当雄厚的基础。铁不真认为:“虽然我们的工作赢得 了一些南部居民的好感,然而被联合军控制的地区的居民,对人类还存在很深的 敌意。”
西川无双也指出,联合军还有很强的实力,这不仅仅是指被困在埃林城的联 合军,她如此说道:“在联合军的大本营旁普省,只要努曼一声令下,就会立刻 集结百万的军队,非人类种族都是天生的战士,他们根本不需要训练,就可以形 成可怕的战斗力。”
事实被西川无双不幸而言中,当溃逃的豹族骑兵团将埃林城被围的消息传播 出去后,整个旁普省的南部居民都被震动了。
他们刚刚过了几天安乐的日子,没有人愿意这种局面被打破,更重要的是, 没有人想看到努曼这位南部居民的大救星遇到危险。于是,各大种族纷纷组织了 救援军,聚集在小杰克的周围。
他们自带武器,一些人还带来了老婆孩子:“没办法啊,把她们留在家里, 她们会挨饿的,听说参军可以免费提供口粮呢。”
在短短的数日之中,小杰克就拥有了将近五十万的兵力,当然,这些新兵还 没有经过训练,但是正如西川无双所说,非人类种族是天生的战士,他们根本不 必训练就能参加战斗。事实上,就连努曼大人也无法对他们进行训练。当然,这 五十万大军中有很多女人和孩子,但是小杰克无法不带上她们,他不能让那些富 有责任感的战士们不放心。
小杰克带领部队浩浩荡荡地向埃林城进发,在部队行进的过程中,沿途的村 民不断地加入进来,他们拿着锄头与菜刀,向小杰克恳求:“让俺们也参加吧, 因为今年收成不太好呢。”
小杰克也显然无法打击这些人的热情。
讨逆军的一支巡逻队首先接触到这支庞大的军队,士兵们被眼前的景象吓呆 了。非人类种族的大军根本看不到头,由无数的巨人、熊族、狼族、豹族、蛇族 构成,他们的穿着破破烂烂,手中拿着刀枪、锄头与铁锹,队伍中有很多头发花 白的老人、蓬头垢面的妇女与流着鼻涕的孩子。
队伍中最常见的情景是,一些中年男子的肩头上坐着孩子,而他身后女人的 怀中则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
“走不动的话就把孩子扔了。”走在前面的男子不满地催促着自己的女人。 “不能扔啊,再扔的话就没有了。”
“谁说没有,老大不是坐在俺肩膀上吗?”
简单的对话显示出这支军队的决心,为了胜利,为了拯救努曼大人,他们可 以放弃一切。
走在最前面的豹族骑兵团发现了人类士兵,他们一声令下,全体的难民,不, 士兵们都向可怜的巡逻队员们冲了过来。
巡逻队员们使尽全身的力气鞭打马匹,好不容易才将追兵抛到脑后,一些人 回到军营后就当场虚脱,而能够保持清醒的人也暂时失去言语功能。
第七十三章小城血案经过紧急处理,巡逻队员们终于恢复了知觉,联合军大 军来到的消息,并没有让铁不真与西川无双感到惊讶。
不过,在短短的时间里能聚集这么多的人,铁不真也不禁为努曼的号召力感 到动容。这支大军的到来将使讨逆军处于前后受敌的困境中,一旦城中的联合军 冲出来,与城外的大军形成夹击之势,讨逆军将会一败涂地。铁不真果断地下达 了撤军的命令,后营的部队首先向清川河谷前进,随后前营也启动起来,迅速地 撤出埃林城下。
讨逆军的撤军引起了城里的注意,然而没有人敢提出追击的请求。铁不真已 经给联合军士兵留下了诡计多端的印象,所有的人都相信,讨逆军的撤退是铁不 真的另一个阴谋。
讨逆军以极高的效率退出了战场,几个时辰后,努曼看到了远处扬起的尘土, 他忽然间有所觉悟——他的援兵到了。
援军的到来让埃林城的联合军兴奋了好几天,一些亲朋好友相聚的场面更让 人感动,然而几天以后,先前的将士们感到了极大的压力,虽然埃林城中备有充 足的军粮,然而,军需官向努曼抱怨:“现在城中大概有八十多万的人,占整个 南部居民的四分之一,显然,区区一个埃林城无法养活他们。”
军需官还向努曼诉苦:“那些小崽们的胃口惊人,饭量绝不在大人之下,而 那些妇女们,不但大吃大喝,并且还偷偷地将食物往怀里藏,我不得不表示怀疑, 他们究竟是来打仗,还是来免费旅游?”
为了有效地控制食物的消耗,同时也为了提高战斗力,努曼不得不将妇女与 儿童们劝说回家,然而当命令公布时,埃林城中哭声一片。妇女们不想踏上归途, 她们不愿意放弃现在这种饭来张口的生活。好在,她们的丈夫深明大义:“还是 回去吧,现在俺留在这里,家里已经可以省不少口粮了,俺们可不能太贪心。”
由此看来,非人类种族完全具备高尚的情操。努曼还希望四十岁以上的男子 回家养老,然而对年龄的甄别工作却是困难重重,南部的男子不到三十岁就生满 皱纹,仅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他们的年龄,他们也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岁数,大多 数人都弄不清二十岁与七十岁有什么区别。“俺大概刚过二十岁吧。”一名白发 苍苍的狼族老人对甄别人员说道。“可是您的头发——”
“很酷吧,这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型。”狼族老人不无得意。而一名熊族老人 的话则让甄别人员目瞪口呆,道:“俺比俺儿子还年轻呢。”
后来还是小杰克给努曼提供了建议:“俺们这里的人每过一岁都会在后院栽 一棵树,如果一个人的后院有一棵很粗的大树,或者有很大的一片树林,就基本 可以断定,此人超过了四十岁。”
询问年龄改成了询问树木。
“大叔,你家后院已经是一片大树林了吧?”
“当然,数都数不清呢。”
“最粗的一颗有多粗呢?”
“两个人抱都抱不过来呢。”
甄别年龄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年轻力壮的男子被留了下来,老人们都被送 回家了家。
然而老人们大多对此很有意见:“俺只有二十岁,凭什么送俺回家呢。”
“可是你家后院的大树已经数不清了。”
“年龄大也可以杀敌啊,俺的身体还和年轻人一样棒呢,不信你找个年轻人 和俺比一比。”
“在家种田同样也是支持联合军啊,没有粮食,士兵就没有办法打仗,你大 概不想让士兵们饿着肚子打仗吧。”
在努曼耐心的劝说下,老人们陆续离开了埃林城,虽然如此,城中仍有将近 六十万的人马,这并不表示城中所有人员的年龄都没有超过四十,事实上,一些 人因为偷懒而没有在后院种树,另外有一些人则因种树不得法而导致后院树木大 量死亡,从而,树木判断年龄法对他们无法起到作用。
为了解决埃林城的压力,同时也为了更好地控制摭兰省,努曼将大军分为三 支,分别守在摭兰省重要的地区。
此时讨逆军也同样进行了分兵,由左川策、风战带领的部队守住了大风口, 而右大海与左贺则镇守着清川河谷,铁不真则与西川无双在大鹿山驻扎,讨逆军 与联合军相峙的局面再次形成。
此时,联合军仍控制着整个旁普省与大半个摭兰省,而讨逆军则控制着南部 其他地区,虽然讨逆军的控制范围远大于联合军,然而并不能说讨逆军已在南部 取得了优势,因为讨逆军所控制的地区,大多都是贫瘠的土地,就人数来说,不 足南部总人数的四分之一。
为了加强对被占领地区的统治,同时也是为了减轻讨逆军的负担,一些原来 的城主回到了自己的领地,随着这些城主的回归,南部的局势因此而出现了变化。 这些城主无法理解铁不真的三大政策,对非人类种族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岐视,他 们无法想像人类与那些操着难听的方言,从不洗脸,连自己岁数也记不清的半兽 人可以做到平等。
城主们认为:“半兽人都是一群小偷和无赖,他们是懒惰的贱民,只有鞭子 才能让他们老实一点。”
老实说,半兽人的确存在着种种不良的习惯,他们随地吐痰、大小便,从不 洗脸,他们身上总是散发着浓重的体臭,只有严重的鼻炎患者才可以忍受,他们 都有小偷小摸的习惯,他们不认为不经主人允许而占有他人的财物是一种犯罪行 为。他们有收集垃圾的癖好,在他们居住的地方,就算在冬天也能发现成群的苍 蝇。不仅如此,一旦家中有了足够的粮食,他们工作起来就不再卖力,由于缺乏 教育,他们几乎个个都是脾气火爆,常常为一点小事在街头打架,一些人类居民 常常受到波击。半兽人没有关起窗户做爱的习惯,他们常常肆无忌惮地大喊大叫, 丝毫不在乎别人窥视他们的隐私,这对儿童的身心发育产生了很坏的影响。当然, 半兽人的种种恶习,只是城主们找到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铁 不真针对南部居民的优惠政策,反过来伤害了以城主为代表的人类贵族的利益, 这些人根本无法忍受南部居民夺取他们的财产。
一些城主一回到城中,就收回了开采矿区的权力和所有半兽人占用的土地。 失去了土地和开采权,南部居民的生活一落千丈,而他们可怜的财产也被各种各 样的名义所收走。名目繁多的税收重新压在了南部居民的头上,南部居民感到, 他们的生活不仅不如从前,反而更加恶劣。
为了支持南部战争,城主们花了大量的金钱,为了尽快收回损失的财产,他 们对南部居民采用了变本加利的剥削手段。
一名城主说:“南部暴乱的根本原因是我们太仁慈,如果我们的手段再严厉 一点,心肠再狠一点,那样乡巴佬就绝不敢起来反抗。”
“对非人类种族这种贱民,就必须采用高压的手段,绝不能让他们吃饱肚子, 也绝不能让他们停下来思考,他们习惯于被鞭打,一旦我们温柔地对待他们,他 们反而会不以为然。”
南部居民被允许继续在田地里耕种和在矿区里开采,然而他们必须缴纳沉重 的税金,一些在讨逆军的强化班里学会计算的居民们通过计算发现,就算他们拚 命地干活,一年下来不但分文皆无,反而倒欠城主很多。
每个城主都成立了自己的武装力量,用来对付不满的南部居民,胆敢反抗, 甚至略微表示不满的南部居民都受到了严厉的惩罚,南部居民掂量了自己的力量, 不得不忍气吞声。一些居民开始向联合军的地盘逃亡,田地出现荒芜,来矿区干 活的人也越来越少,铁不真与西川无双都看到了这种可怕的苗头,非人类种族对 人类建立起来的那点好感,已经被城主们破坏殆尽,铁不真想收回城主们的权力, 可是为时已晚。“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些愚蠢的城主,我实在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铁不真愤慨地道:“他们刚刚跳出了坟墓,可是他们很快就为自己挖好了另一座。”
而西川无双指出:“他们急于捞回以前的损失,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他们并 非看不到这样做的后果,然而对金钱的贪婪使他们忘记了一切。这些贵族老爷们 总是会高估被压迫者的耐心。”
此时铁不真处于两难的抉择,这些城主都曾对讨逆军进行过援助,他无法对 他们翻脸,而且讨逆军日后的行动,仍需要这些城主们的支持。然而,铁不真也 显然无法忍受这些愚蠢的城主们破坏他的心血,为此,他准备召开一次城主会议, 与这些城主好好地谈一谈。可是,就在城主大会召开前,发生了一桩震惊亚里亚 大陆的血案,这场血案的发生对南部的影响是极为深远的,在某种程度上,它大 大减缓了铁不真征服南部的脚步。导致这场血案的是一名叫克多的城主,他所统 治的城市只是南部一座不起眼的,名叫黑格镇的小城,黑格镇的居民大多是狼族, 先前,他们在黑格的矿区工作,并对克多采取的高压政策表示不满,在南部叛乱 期间,黑格镇的狼族立刻响应,他们洗劫了克多的豪宅,抢光了豪宅里的一切, 克多在卫队的保护下逃到了铜角城,然而他的所有家人都被叛军抓获,并且被活 活吊死。
回到黑格镇时,克多带回来一千名士兵,很显然,他是回来向狼族讨还血债 的。不过原先生活在黑格镇的狼族大多已参加了联合军,现在这里的居民都是受 到三大政策的吸引,刚刚从别处迁来的,与那次抢劫没有任何关系,然而克多显 然并不在乎这个事实,他认为所有的狼族都是同案犯,不管他们有没有参加那次 抢劫,他没有耐心,也不想分清谁是罪犯,谁是无辜的良民。
黑格镇所有的狼族都被抓了起来,狼族们无法理解他们的遭遇,他们试图向 克多解释,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克多的屠刀。
狼族被分批斩杀,他们血淋淋的尸体就放在街头,任凭日晒雨淋,除了野狗, 没有人对他们的被杀感到开心。
残酷的屠杀一直持续了十天,直到黑格镇所有的狼族都被斩杀,而克多的怨 气似乎也得到了消解。
那些幸存的居民无法理解克多的举动,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克多的屠刀很快 就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而傲慢的克多根本没有想到去和居民解释——他的举动, 只是为了替死去的家人报仇。
一个可怕的谣言在镇中传播:“克多大人想杀光所有的半兽人!”
为了生存,居民们开始蠢蠢欲动,在最后一批狼族被斩首的时刻,一场毫无 征兆的暴动忽然发生,居民们攻击了毫无防备的克多,并当场将克多杀死。克多 的卫队随即展开了报复,他们向愤怒的黑格镇居民反击,手无寸铁的居民受到了 血腥的镇压,黑格镇唯一的一条街道完全被鲜血染红。“街道上的鲜血足以将一 个小孩淹死。”一名幸存者描述了当时可怕的情景。克多卫队的报复行动引起了 居民更大的愤怒,双方互相攻击,暴动的风潮逐渐从黑格镇波及到附近的城市。
为了应对这场风波,黑格镇附近城市的城主也行动起来,他们决定采用先下 手为强的策略,对辖区里的非人类种族实行镇压,以防止自己重蹈克多的覆辙。 城主们强调:“非人类种族是无法信任的。”
在这种理念的指导下,城主们开始对非人类种族下手,而谣言再次升级: “人类将杀死南部所有的半兽人。”
那些头脑简单的半兽人根本无法分辨谣言与真实,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同伴 纷纷被杀,而城主们的屠刀随时都有可能降到自己的头上。暴动再次扩大,以黑 格镇为中心,方园数百里的人类与非人类都不可避免地卷了进去,丧失理智的半 兽人不但攻击军队,也开始攻击无辜的人类居民,他们没有去想这些人类居民教 会了他们种植的技术,他们也没有想到,就在昨天,他们还曾与人类居民一起干 活,并分享食物。
人类居民为了保护自己,无可选择地向城主的卫队求援,这场克多与狼族的 私人恩怨,最终演变成人类与非人类的仇杀。
正在清川河谷为城主大会而准备的铁不真对暴动的消息感到震惊,他迅速带 领一支军队赶到了黑格镇,希望能制止这场人间悲剧,然而杀红了眼的双方谁也 不肯收手,人类叫嚣着要杀光所有的半兽人,他们向铁不真哭诉自己的家人被半 兽人斩杀的惨景。铁不真带来的军队引起了半兽人的误会,他们想当然地认为, 铁不真身为人类肯定会站在人类的那边,他们不敢与正规的军队对抗,纷纷向黑 格镇外逃去。这些半兽人在逃亡的过程中,四处散播人类将杀光半兽人的谣言, 并成功地引起了南部居民的恐慌,叛军的人数开始增加,到最后,除了清川河谷 地区还保持着安静,所有讨逆军控制的地区都出现了叛军。
由于讨逆军封锁了叛军通往摭兰省的道路,叛军们开始在广大的人类占领区 四处游荡,为了觅食,他们攻击所有的村庄,而一旦有大军来临,则会四散而逃。 铁不真意识到,这些被仇杀冲昏了头脑的半兽人根本不可能听他的解释,为了南 部的稳定,他不得不对叛军展开镇压活动。
可以说,讨逆军与占领区居民建立的微弱的信任眨眼间化为泡影,南部陷入 更大的混乱中。
为了更好地控制占领区,同时也为了不让城主们添乱,铁不真收缴了所有城 主的武装,并将他们全部迁往铜角城。铁不真的行动引起了城主的不满,他们拒 绝向讨逆军提供资金,讨逆军的军饷因此受到了影响,铁不真唯一的经济来源, 就是还算稳定的清川河谷地区。
铁不真一边努力地与外部经商获取利润,一边开始应对占领区的叛乱风潮, 可以肯定地说,南部的征服战争陷入了低潮。
**************在铁不真为叛乱焦头烂额的时候,大汉帝国 的东部边关,也传来了不好的消息。猛虎军团在柳格非的率领下对东征军展开了 疯狂的进攻,双方都是损失惨重,在一次攻城战中,喜欢站在阵前指挥的紫式蝶 受了轻伤。紫式蝶的伤势并不算沉重,然而在别有用心者的煽动下,紫式蝶的伤 情被夸大了十倍,军心因此而受到动摇,紫式蝶刚准备辟谣,猛虎军团在一个深 夜,突然向边关发动了猛攻,在柳格非长官身先士卒的带领下,猛虎军团竟然打 破了边关城池,迫使东征军撤离了这座大汉帝国东部唯一的屏障。
后来查实,那些造谣惑众者是格里斯国的奸细,他们在很久前就混入东征军 中,并伺机进行破坏活动。
这场奇迹般的胜利使猛虎军团的士兵信心暴满,他们扬言将在一个月内攻下 帝都,而释摩大王也下旨将最好的武器给猛虎军团配备,并且将柳格非提升一级, 从军团长官升为副元帅。
势如猛虎的柳格非趁势西进,东征军被打得节节败退,紫家军不败的神话因 此而被打破。
在这危险的关头,野龙左相镇静地命令西征军对紫家军这行增援,早已蓄势 待发的西征军对一味高歌猛进的猛虎军团展开了一场奇袭,迫使猛虎军团收起了 自己嚣张的气焰。退出战场的东征军被野龙左相勒令休整,并查出奸细,此时已 经痊愈的紫式蝶深为战败而感到羞耻,她不与紫式龙商量就恳请野龙左相撤去自 己的职务,并得到了野龙左相的同意。野龙左相对东征军成为紫家军的事实一直 耿耿于怀,紫式蝶的请辞正中其下怀,失去了紫式蝶,紫式家族对东征军的控制 力就减少了一半。紫式龙对紫式蝶的请辞深感恼怒,然而深知女儿性格的他,对 此却无能为力,好在东征军是他发家之地,他相信就算没有了紫式蝶,东征军仍 然是紫式家的部队。为了夺去东征军的控制权,野龙左相利用东征军的这场败仗 大做文章,他找出种种理由撤换了许多东征军的将领,而将自己的人安排其中。 紫式龙对此反应激烈,那些奉命前来报到的野龙系将领都受到了排斥,一些人空 挂着千骑长、万骑长的头衔,其实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大将军,我请求工作。”
“这样吧,厕所总要有人打扫。”
“大将军,我抗议,我是一名万骑长,我的任务是带领士兵。”
“你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被撤换的将领也被紫式龙以交接军务的藉口而无限期留用,东征军仍牢牢地 控制在紫式龙的手中。
“为什么李万骑长还没有到帝都报到?”
“他正在与接任者交接。”
“七天的时间还不够吗?”
“李万骑长的部下有一万人,他希望他的接任者能熟悉士兵的情况,如姓名、 背景、特长、爱好、婚姻状况、健康状况等等。”
“这——”
“请耐心等待。”
紫式龙随即接到了收复边关的命令,野龙左相无疑想以此而消耗东征军的实 力,而紫式龙表示,在军中内部的奸细无法查明的情况下,东征军无法进行战斗。 为了找出部队中的格里斯国奸细,重振东征军的军威,东征军上下展开了规模浩 大的查奸运动,紫式龙大将军鼓励士兵互相揭发,并对提供正确消息者予以重奖。 “长官,我敢肯定,马休特一定是可恶的格里斯国奸细。”
“你有什么证据?”
“我敢以军人的人格保证,马休特绝对是无耻的,卑鄙的格里斯国奸细。”
“当然,我相信你的人格,不过除了你的人格外,你还能提出什么可靠的证 据吗?”
“长官,你不相信我的人格?”
“不是人格的问题,我想说的是,我需要的是世俗的,确切的,可以记录到 档案上的事实。”
“好吧,长官,我曾经发现,马休特偷看紫式蝶将军洗澡。”
“什么,洗澡?”
“难道这个证据还不确切吗?身为东征军光荣的、对主将无比尊重的战士, 怎么能做出那样无耻的事情呢,所以,请将马休特抓起来吧。”
“你真的肯定马休特偷看紫式蝶将军洗澡?”
“当然,为了确定这一点,我当时亲自向紫式蝶将军的大帐里看了一眼,她 的确在洗澡。”
查奸运动在查出奸细的同时,也清理出一大批流氓、败类、道德不高尚者, 这对军风的整纪,也起了很好的作用。
经过全体官兵的努力,调查组最终确定了一名真正的奸细,紫式龙决定以这 个奸细为突破口,将所有的奸细找出来,调查组为此紧急动员起来,对奸细进行 了突击审问。“尊敬的奸细先生,你将会被斩首。”
“你们不能这样做,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并且,作为外国人士,我认为我 有外交豁免权。”
“你恐怕不能算来使,更不可能是外交人员,你仍将会被斩首。”
“伟大的释摩大王万岁!伟大的九昊王大人万岁!”
“这两个人恐怕帮不了你。为了体现我军宽大的原则,紫式龙大将军提出, 如果你肯供出你的同伙,我们将会对你减轻惩罚。”
“我对释摩大王的忠诚不是任何事情能动摇的。”
“行刑兵!”
“等一等,让我再考虑一下,你们真的会对我减轻惩罚?”
“这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交待,我交待,伊林、波尔、马休特都是我们的人。”
“很好。”
“我已经完全交待了,那么我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
“你将会被吊死。”
“天啦,太无耻了,这不公平,你说过会减轻对我的处罚。”
“已经减刑了,斩首很疼,而上吊的痛苦则会轻很多。”
在东征军休整的同时,西征军奉命向边关展开进攻,猛虎军团在九昊王的示 意下,采取了保存实力的做法,他们退守到边关上,拒绝与西征军交战。“快出 来打啊。”
“对不起,我们没空。”
“无耻的胆小鬼。”
“请爱护自己的嗓子。”
凭西征军的兵力,显然无法收回边关,而紫式龙按兵不动的做法也受到了朝 野上下的抨击,迫于压力的紫式龙只能与西征军联手,向被占领的东部边关发动 猛攻。猛虎军团不愿放弃到手的战果,他们极为顽强地把守边关,大汉帝国士兵 的尸体在边关前堆积如山,东部边关仍牢牢地掌握在格里斯国的手中,战争的主 动权也仍然掌握在格里斯国的手中。
此时,蒙哥在安南国已经站稳脚跟,经过血腥的屠杀,大量的复国军战士死 在格里斯国军队的屠刀下,安南国形势略稳之后,蒙哥开始将目光转向大汉国的 南部。他派出使者,与努曼进行了联络,蒙哥表示,他可以派出一支军队,与努 曼联手作战,将铁不真的讨逆军完全赶出南部。
蒙哥还表示,格里斯国对南部丝毫没有兴趣,南部将归努曼所有,而格里斯 国的要求只是借一条路走。
然而,努曼这次旗帜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主张:“南部的事务,绝不允许别 国插手。”
努曼的态度激怒了九昊王,他将大量的军队派到了安南国,好让蒙哥腾出手 来,强行向南部进发。
在后援部队到位后,蒙哥开始制定进军南部的计划,他首先派出巴里将军, 率领一支万人队试探努曼的态度。
努曼决定给格里斯国军队一次沉重的打击,以表明自己的态度,联合军其他 将领对此也表示支持:“只要是人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他们杀个屁滚尿流吧。”
然而在决定由谁来完成攻击任务时,努曼遇到了难题,豹族、巨人族都强烈 地请求战斗,因为格里斯国军队声名在外,这些表现欲极强的联合军将领都想独 占首先击败格里斯国军队的荣誉。
在小杰克与阿古秀争持不下时,女秘书阿蛇向努曼报告了一个令人奇怪的消 息:“熊族强烈请求战斗,如果不答应的话,他们就将绝食。”
熊族会绝食,的确是一大奇闻,当努曼赶到熊族大营时,果然发现他们将蛇 族勤务兵做好的食物放到了一边,一些熊族士兵一道咽着口水,一边向努曼嚷嚷。 原来自从熊族在清川河受到讨逆军的戏耍后,他们遭到了所有联合军士兵的讥讽, 熊族虽然以脸皮厚著称于世,然而这次他们的自尊心却受到了打击,他们声称, 这次战斗务必要让他们参加,否则的话,他们将会集体饿死。一名蛇族勤务兵悄 悄地告诉努曼,熊族在昨天晚上要了两倍的食物,可以肯定,那些还没有吃完的 食物就藏在熊族士兵的怀里,只要仔细观察绝食的熊族,就会发现,一些熊族正 低着头往嘴巴里塞东西呢。
虽然洞悉了熊族的阴谋,然而努曼也深切感受到了熊族渴望洗脱耻辱的心理, 为了不伤害熊族的自尊心,他最终答应了熊族的要求。豹族与巨人族深感惊讶, 他们希望主将大人能正常地思考,不要被熊族的傻气所感染。
这次战斗虽然不算大规模作战,然而关系到联合军的荣誉问题,怎么也不能 让熊族坏了好事。
然而努曼决心已下,他认为熊族的士气正高,不用的话就太可惜了,而熊族 难得表现出来的自尊心也必须给以适当的尊重。
不过努曼在下这个决心的时候,无疑经过了挣扎。据阿蛇透露,为了替熊族 想出一个必胜的作战方法,努曼在她的怀中躺了很久,自从加林城大捷后,努曼 再也没有这样做过,这证明努曼的内心是何等的复杂。为了保证此战必胜,努曼 亲自率领豹族骑兵团最精锐的部队,以及巨人兵团的一部,在熊族的身后押阵。
熊族这次没有让努曼失望,他们奋勇作战,将格里斯国的万人队打得流花流 水。对于这次战斗,格里斯国的士兵回忆道:“在部队刚刚进入大汉南部三十里 处,我们遇到了一群扛着大刀,相貌憨厚可爱的家伙,他们很有礼貌地问我们是 不是格里斯国士兵,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们就向我们挥动了大刀。”
由于对熊族这支部队的特点毫不了解,格里斯国采取了硬拚的传统打法,这 种打法正中熊族的下怀,他们恐怖的战斗力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以作战悍勇 著称的巴里将军对熊族也是心有余悸:“这些家伙简直就是恐怖的杀人机器,他 们蛮力惊人,往往一刀就能将士兵劈为两半,他们作风勇敢,从来不知道后退, 在熊族面前,我们英勇的士兵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首次与联合军作战的格里斯国战士吃了大亏,他们丢下数千具尸体,灰溜溜 地回到安南国。
一些格里斯国的士兵惊呼:“联合军的战斗力强大得惊人,那些熊族简直令 人恐怖。”
“真不敢相信,铁不真的军队居然能打败这些强悍的家伙。”
“我们刚摆脱疾病的纠缠,就遇到杀人的魔王,这种苦难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次战斗影响深远,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熊族成为格里斯国士兵的梦魇,格 里斯国的随军医师因此发明了一种新的治疗方法,他们发现,只要在那些患了感 冒、发烧的士兵面前大喝一声:“熊族来了!”患病的士兵往往会吓出一声冷汗, 就此而病愈。由于认识到了联合军的实力,格里斯国的士兵普遍对铁不真感到敬 畏,因为铁不真的讨逆军在与联合军作战时,几乎没有遭到败绩。熊族第一次在 南部的战争中露了大脸,这让熊族士兵得意非凡,他们跑到别的种族面前吹嘘自 己难得的战绩,并毫不谦虚地指导他人如何进行战斗。这次战斗让格里斯国彻底 放弃了对努曼的幻想,他们深切地感到,想通过南部对大汉国展开进攻的计划困 难重重,努曼就像一块坚硬的鱼骨卡在他们的咽喉。努曼对格里斯国的态度,让 铁不真放下心来,现在他可以肯定,努曼的确只是为了非人类种族而战斗,而绝 非想自己得到好处。
由于对努曼有了全新的看法,铁不真心中有了与努曼和谈的计划,他认为, 他与努曼的理念并没有实质上的冲突,只要澄清某些误会,达成理解,南部的战 争有可能在谈判中结束。
然而铁不真明白,和谈的想法目前只是空中楼阁,在非人类种族与人类的仇 恨远没有消除之前,联合军的大部份将领绝不可能赞成和谈。铁不真耐下心来, 用心应付占领区的暴动风潮,在围剿叛军的过程中,铁不真指示部队将领,绝不 能以杀伤叛军的有生力量作为作战原则,而是在尽量不杀伤叛军的情况下,将其 击溃,擒到的叛军,则力劝其退出叛军,务必使叛军明白讨逆军对非人类种族的 友好态度。
然而,铁不真的良苦用心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无法被叛军们理解。“我们不 杀你,回家种田吧。”
“好啊,好啊,好啊。”
然而过不了多久,被擒获的俘虏中总会出现熟悉的面孔。“怎么又是你啊?”
“认错人了吧?是和俺说话吗?”
一些俘虏在三番四次被抓到后,也会感到害羞。“不要低下头,把脸抬起来 吧。”
“不好吧。”
“又是你,你还要不要脸啊,每次说好回家种田,结果又去参加叛军了。”
“俺也没有办法啊,在家里一个人呆着会比较无聊。”
第七十四章自杀闹剧在铁不真与叛军进行反覆的较量中,努曼的联合军也面 临着巨大的考验,蒙哥将军正式率军进入了南部,试图强行打开一条通往大汉内 地的道路。南部的形势因为格里斯国军队的到来而变得更加混乱,努曼的联合军 腹背受敌,令人感到有些滑稽的是,努曼的两个对手却是誓不两立的仇敌。联合 军大部份将领对努曼两面作战的想法感到不满,他们认为,联合军根本不必与格 里斯国作战,而是完全可以采取放任的态度,让格里斯国与铁不真进行较量。然 而努曼的立场极为坚定,他道:“与讨逆军的战争,说到底是大汉内部的战争, 而格里斯国却是贪得无厌的侵略者,不要对任何侵略都抱有幻想,因为他们的最 终目的,是吞并整个大汉国。”
虽然在非人类种族的心目中,国家的概念非常模糊,他们也无法理解努曼宁 愿腹背受敌也绝不对格里斯国让步的决心,不过由于努曼崇高的威望与不可取代 的地位,他们仍然忠实地执行了努曼的命令。
蒙哥将军的先锋部队已经越过南部与安南国之间的高山,进入到旁普省,为 此,努曼决定,为了打击格里斯国军队,他准备将联合军的主力移动到旁普省。 联合军的将领非常担心这个举动,他们认为,铁不真极可能利用主力南移的时机, 趁机进逼南部。
而努曼表示,相信铁不真绝不会再深入半步,因为击败格里斯国,也正是他 所希望的。
果然,在联合军主力南移的时候,铁不真制止了部将趁机进攻的想法,他强 调指出,绝不能做出让努曼失望的举动,如果讨逆军趁机进攻南部,就等于是格 里斯国的帮凶。铁不真表示,蒙哥过早地进入南部,反而有利于南部问题的提前 解决,讨逆军必须等待时机,在联合军受挫时予以援助,这样将会加快消除与联 合军的仇恨。危机就意味着转机,铁不真一边耐心地对付占领区的叛军,一边对 联合军与蒙哥的作战表示强烈关注。
蒙哥的前锋部队目的明确,他们想一举消灭努曼的联合军,挡清北上的障碍, 不过经过上次的战斗,他们对联合军不敢大意。
九昊王指出:“我们面对的是不同的对手,不同的情况,全国将士必须做好 最坏的打算,不过最后的胜利终将会属于我们伟大的格里斯国。”
由巴里将军率领的前锋部队与小杰克的豹族骑兵团在联合军的旧基地洛桑附 近遭遇,勇悍的豹族骑兵团立刻向巴里部发动了进攻,巴里似乎无法抵挡豹族骑 兵团,不停地向后撤退,豹族骑兵团越战越勇,在一天之中强行三十里,最终落 入了蒙哥的圈套。一支五万人的部队早已埋伏在密林之中,高山之旁,他们让过 了巴里部队,忽然间冲了出来,将豹族骑兵团拦腰斩断,而不停后退的巴里部也 立刻转身,对被包围的豹族骑兵团进行无情的斩杀。
豹族骑兵团付出了伤亡过万的代价才勉强突围,退出了战场,这次战斗,让 联合军战士充份认识到格里斯国的强大与狡猾。
“他们与讨逆军一样难缠,看来,只要是人类都不是容易对付的家伙。”联 合军的很多将领,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他们与讨逆军一样没用,如果换成了俺们,俺们一定能将他们打个屁滚尿 流。”这显然是熊族士兵的想法。
洛桑大捷后,格里斯国军队中,开始洋溢着乐观的情绪:“原来这些半兽人 并不像想像中那么可怕,上次的失败,只怪领兵者无能。”
这样的言论,让上次的败军之将,不幸的巴里将军羞愤难当,在一个深夜, 此人选择了上吊自杀,却因被人发现而幸免,这个事件充份显示了格里斯国军人 的荣誉感,已强烈到变态的地步。
努曼决心打一场漂亮的战斗,让格里斯人重新认识到联合军的厉害,旁普省 多变复杂的地形,使他的想法有了某种实现的可能。
沃尔夫主动向努曼请战:“这次战斗就让俺们熊族冲锋吧,只有俺们熊族, 才能打败那些家伙。”
其他的将领都表示反对,这是一场关系到联合军生死存亡的战斗,再怎么样, 也不能让熊族作为主力,熊族上次的胜利只是运气,如果让格里斯国军队摸清了 熊族的特点,他们必将一败涂地。
努曼也明确反对由熊族作为主力,因为上次他站在熊族身后观战时,心脏跳 动得极为厉害,可以想像,长期这样下去,他肯定会得心脏病。然而熊族的举动 令人惊讶,他们围在努曼的帐外,声称如果努曼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将集体 自杀。
熊族士兵拿着大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因为情绪激动,大刀在不停地颤抖, 一些熊族士兵的脖子上流出了鲜血。
努曼再次陷入了痛苦的深思中,将联合军的命远寄托在熊族身上,无疑是一 场最大的冒险,然而,熊族士兵的激昂情绪,又很难不让人感动。最后,努曼泪 流满面地表示,他答应将熊族作为主力部队。所有的人都认为努曼疯掉了,这样 重要的战斗如果让熊族作为主力的话,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的局面。
然而努曼经过深思,却道:“不要小看熊族,我可以肯定,这次熊族一定能 打一个漂亮的胆仗。”
努曼的决定让阿古秀与小杰克感到沮丧,他们私下里咒骂熊族的卑鄙无耻, 他们甚至怀疑,熊族肯定做了别的手脚,以买通努曼,阿古秀就认为,很可能熊 族向努曼大人贡献了美丽的熊女,以讨得努曼的欢心。
然而小杰克却认为,努曼大人的品味不容低估,他不可能为熊女动心,除非 他想用呕吐的方法减肥。
后来阿古秀等人才了解到,所谓熊族集体自杀的闹剧其实是一场阴谋,他们 脖子上的鲜血其实是猪血马血。
在阿古秀为熊族的智商感到惊讶时,他又了解到,为了能够作为主力参加战 斗,几万熊族想了三天三夜也不得要领,最后他们逼迫一名蛇族勤务兵,以将他 吃掉相威胁,才得到了这个高明的点子。
然而阿古秀得到实情时,努曼已经带着熊族出发。为确保这次胜利,努曼决 定亲自带领熊族作战,沃尔夫对努曼的加入感到遗憾,因为这证明,努曼大人并 不相信他的智商。
为了不伤害沃尔夫的自尊心,努曼谦逊地表示:“沃尔夫大人,我是作为战 斗观察员随同你们执行任务,因为我听说,熊族对战斗很有心得。”
得意非凡的沃尔夫大人道:“主将大人,你不会失望的,熊族将会教会你很 多。”
在出发前,努曼做了踏实的准备工作,为了探明格里斯国军队的驻地,努曼 派出了大量的蛇族斥候兵,这些视力极佳、嗅觉敏锐的蛇族斥候兵很快就为努曼 带来了好消息。“在一处山脚下发现了一支格里斯国军队,至于他们的人数,” 蛇族斥候兵这样道:“俺可以肯定在一千人到一万人之间。”
努曼已经习惯了蛇族这种模糊不清的报告情报方式,以蛇族的智力,他们无 法分清一千与一万究竟有什么区别,好在努曼并不在乎对方人数的多少,毕竟进 入南部的格里斯国军队人数有限。
努曼带领熊族在下午出发,他没有沿着大路直袭格里斯国的大营,而是选择 在山路上行走。
努曼已经研究过地图,他选择的山路可以直达格里斯国军营的后背,从而可 以对格里斯国军队展开偷袭,而选择走大路直击格里斯国的军营显然是毫无意义 的。熊族虽然长于行走山路,然而他们却对努曼的决定感到不解:“为什么有大 路不走却走山路呢?”
“因为主将大人希望俺们减肥。”一名机灵的熊族自认找出了答案。“可是 俺们并不肥啊。”
“算了吧,你的肚皮都快要撑破皮带了。”
“那是因为俺肚子里有一个屁,俺还没有来得及把它放出来。”
虽然对主将大人的命令感到不满,熊族还是忠实地执行了主将的命令,他们 在险峻的山道上快速地奔走,在夜幕降临时,他们终于赶到格里斯国军队驻扎的 所在。格里斯国的军营依山而建,一条小河穿过了军营,这支队伍的将领是巴里 将军,他带领三万人马,秘密地驻扎在这里,随时准备向联合军发动攻击。为了 不至于重蹈上次失败的覆辙,巴里将军极为小心,他在离军营很远的地方就安置 了岗哨,以防敌人突然派兵来袭。不过,他显然认为,敌人不可能在他的后背出 现。巴里将军这样说道:“我们依着一座高山扎下大营,这样我们只要监视两个 方向,从而可以省下很多军力,我不是没有考虑过敌人会在我们的背后出现,不 过,联合军不是讨逆军,他们没有飞天神翼兵。”
格里斯国将领显然对自己的对手缺乏了解,他们只知道熊族会挥动着大刀砍 人,却不知道看似体形笨重的熊族行走山路如走平地。为了生存,熊族在很小的 时候就必须上山打猎,那些肉质鲜美的走兽大多是翻山越岭的能手,这逼迫熊族 必须首先要征服高山峻岭才能满足口腹之欲。按照努曼的计划,攻击将在子夜时 进行,因为那时军营里的士兵已经进入梦乡,这时突然发动袭击,将会令敌人措 手不及,意识不清的士兵将会失去判断能力,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逃亡。
努曼命令巨人族与豹族骑兵团在黄昏时离开营地,这样他们就能在战斗打响 前到达指定地点,以完成对格里斯国败逃士兵的围剿。努曼的军事天才不容置疑, 他的战斗计划也是切实可行的,然而,正如他自己所说:“就算是天神,也没有 办法弄清熊族在想什么。”
导致意外发生的是一股烤蛋糕的香气,当时格里斯国士兵正愉快地享受着蛋 糕的美味,一些士兵聪明地将蛋糕伸到火里去,因为烤过的蛋糕味道会更好,这 是连熊族都知道的常识。浓浓的蛋糕香气刺激着熊族,他们不可能在这种香气的 诱惑下保持冷静,他们就像箭一般冲向山脚下的军营,根本不管努曼在他们身后 是多么地生气。格里斯国士兵对从天而降的熊族目瞪口呆,一名还没有弄清状况 的士兵很有礼貌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俺要吃蛋糕。”
一场争斗不可避免,慌乱的格里斯国士兵不小心将蛋糕掉在了地上,并且无 心地踏了一脚。“那是蛋糕啊。”
“他们在踏俺的蛋糕。”
“太,太可恶了,砍他!”
可以想像熊族的愤怒,虽然沾满尘士的蛋糕同样美味,然而熊族绝不能原谅 这种糟踏美食的行为。
熊族像疯了一样在军营中展开厮杀,正在就餐的格里士兵仓皇应战,却无法 抵挡横冲直撞的熊族士兵。
“熊族士兵个个眼珠子血红,像疯子一样挥刀乱砍,他们的口中还念念有词, 好像是一种很普通的食物的名字,总之,这是一群不可思议的怪物。”
愤怒激发了熊族可怕的战斗力,格里斯国士兵虽然以勇悍而著称,然而在熊 族面前,他们优良的传统受到了严峻的考验。
“杀啊。”
“还杀啊,你的手都断了。”
“那就溜吧。”
“往哪里溜啊,到处都是熊族。”
“总不能自杀吧。”
“那样也不错啊,总比被劈为两半强。”
大多数格里斯国士兵都能坚持作战,一些聪明的格里斯国士兵还发现,熊族 只会用大刀劈开人的脑袋,而不懂得使用其他的招式。这些精明的士兵往往不等 熊族举起大刀就双手高举武器,以阻击熊族的大刀下落。然而……
“俺砍啊。”
“我挡啊。”
“我再砍啊。”
“我再挡——啊,我的腰,你赖皮,你们熊族不是只懂得砍人脑袋的吗?”
“对不起,俺手滑。”
在熊族的攻势前,只有巴里将军保持着冷静,他努力想召集人马,对熊族进 行有组织的反击,然而,当士兵开始向他聚集时,熊族总是会很适时地冲过来。 熊族爱凑热闹的传统,使得巴里将军召集部下的努力屡次失败。“那里人多啊, 冲啊。”
“人少的地方俺不去啊,杀啊。”
“难道他们看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才会向我冲过来?”巴里将军脱掉了引以 为荣的将军服,再次发布了召集部队的命令,不幸的是,熊族再次冲垮了仓促集 合的士兵。“人都跑到那里去了。”
“那就冲吧。”侥幸被部下救走的巴里并没有放弃努力。“难道他们认出了 我的相貌?是的,我的胡子这么有个性。”
为了胜利和荣誉,巴里将军忍痛剃掉了胡须,然而当他再次召集士兵时,却 发现从他的身边匆匆逃过的士兵没有人停下来。
“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没见过。”
“他好像在召集我们呢。”
“管他呢,他以为他是巴里将军啊。”
“不过他长得和巴里将军的确有些像呢。”
“没听说巴里将军有弟弟啊。”
失去相貌特征的巴里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他只能随着败退的人潮四散而逃, 这场战斗杀得格里斯国著名的骁将巴里弃袍割须,熊族的大名也从此远扬格里斯 国。格里斯国的随军医师发现,他们无法再用“熊族来了”这样的偏方治疗士兵 的感冒发热,因为这个方法已有了很大的副作用。
那些得病的士兵虽然可以在“熊族来了”的大喊中发出冷汗,然而,却也有 很多人因此而患上心脏之类的毛病,以及精神类疾病。在蒙哥将军与妻子的通信 中,也反映出这种情况。“我们再次被可怕的熊族打退,一些士兵不愿听到熊族 的名字,尤其是勇敢的巴里将军,我相信,他已经患上无可救药的熊族恐惧症, 在士兵的闲聊中,英雄、熊样、胸部这样的常用字词不再出现,因为这些字词与 熊族的发音比较相似,亲爱的丽琳,我建议为我们可爱的儿子阿熊改名,随便叫 什么都好,只是,不能与熊之类的字眼扯上关系。”
不过对努曼来说,这样的胜利不是他所希望的,由于熊族提前展开攻击,当 格里斯国士兵四散败退时,还没有到位的巨人兵团与豹族骑兵团无法进行围杀, 从而使格里斯国军队的实力没有得到太大的消弱。
战后,努曼批评了熊族不守战斗纪律的恶习,熊族则将责任推给了格里斯国 士兵。“那是烤蛋糕的香气啊。”
“谁能受得了啊。”
“打胜了还要挨骂,这个兵没法当了。”
“干脆俺们向格里斯国投降。”
“好啊,好啊,那样就能天天吃到蛋糕了。”
通过两次对熊族兵团的成功使用,努曼掌握了使用熊族的方法,经过细心的 总结,努曼针对熊族的使用,提出了三大建议:一,必须单独使用熊族,因为熊 族无法识别友军,他们只对与他们相似的物体持友好态度。
二,必须给熊族配备向导,因为熊族对道路的识别也存在很大问题。
三,尽量减少使用熊族,因为天神也不知道熊族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在联合军上下都沉浸在击败格里斯国军队的欢乐气氛中时,蒙哥的报复行 动随即展开,这次的军事行动被定名为“闪电计划”。由副官费里希将军率领一 支五万大军星夜兼程,向旁普省的心脏加林城进发,在行军过程中,格里斯国士 兵充份发挥一不怕跌倒,二不怕蚊虫的军界优良传统,在恶劣的道路条件下,仍 以极快的速度逼近加林城。联合军及时地洞悉了费里希的行动目的,然而当一支 联合军也向加林城增援时,费里希将军却虚晃一枪,向联合军重要的矿区大熊矿 区逼近,增援的部队也急忙转向,重新向大熊矿区扑去,以免这座重要的矿区落 入敌手。然而,他们在行进的过程中,却遭到早已埋伏在路边的,由蒙哥亲自率 领的主力部队的袭击,联合军伤亡惨重,领军将领阿古秀与小杰克奋力杀出重围, 才侥幸保住了性命。这次大熊矿区之战,充份展现了蒙哥将军的军事指挥才能, 而联合军的失败,却主要归结于他们普遍存在轻敌的心理与对格里斯国军事目的 的错误判断。这次失败也给了努曼深刻的教训,格里斯国军队与铁不真的讨逆军 不同,讨逆军的目的是想占领整个南部,所以他们对一城一地的得失都较在意, 而军队却对南部的重要地区毫不在乎,他们在意的是能否大量地杀伤联合军,以 达到清除障碍,快速通过南部的目的。针对敌人的不同军事目的,就必须采用不 同的方法,然而努曼面临的难点却是,联合军虽然战斗力不俗,然而他们只能进 行刻板的,有确定目标的作战,如果让他们一边搜索敌人,一边作战,显然是超 出他们的能力,面对狡猾如蛇的格里斯国军队,联合军缺少有效的打击办法。
此时,努曼也开始考虑与铁不真联手的问题,格里斯国军队的入侵改变了南 部的状况,此时再视讨逆军为对手,就等于让格里斯国军队钻了空子。努曼指出 :“目前南部的主要任务是打败格里斯国的侵略者,联合军与讨逆军的矛盾归根 结底是内部矛盾,这就好比一对兄弟打架,不管他们打得多么厉害,他们始终是 兄弟。”
联合军的大多数将领却对努曼的讲话持反对态度。“人类都是不可信任的, 如果与讨逆军联手,我们将会遭受更大的打击,因为那些卑鄙的人类不可能视我 们为真正的兄弟。”这是阿古秀的观点。“我们伟大的联合军完全能够打败讨逆 军以及格里斯国侵略者,侵略者?是这个词吧,我们有能力将所有的人类都赶出 南部,是的,在大熊矿区我们遭到了失败,然而,这只是因为我的士兵普遍没有 睡好觉的缘故。”小杰克血气方刚,他的话充份反映出豹族从不认输的心理。
“既然大家都不赞成与讨逆军联手,俺也没有意见。”贝塔一边看着阿古秀 与小杰克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道。
“联手好啊,这样俺们就能分享讨逆军的蛋糕了。”沃尔夫极不成熟,极其 幼稚的观点显然不具有说服力。考虑到联合军将领的态度强硬,努曼不得不放弃 自己的看法,不过,就在不久后,因为一件突发的事件,南部和平谈判的前景有 了转机。当时,一支联合军的粮队从埃林省出发,向联合军主力所在地旁普省洛 桑移动,在粮队行进的过程中,由于粮队没有注意隐敝,从而导致了灾难性的后 果。负责押送粮队的是一支豹族骑兵团,这支骑兵团中的大多数士兵,都是在解 埃林城之围时,刚刚加入联合军的,所以大多数士兵都缺乏军人的必要素质与最 起码的经验。他们违反粮草押运的纪律,在白天赶路,晚上休息,每次粮队休息 的时候,更会有一些士兵跑到村落里去,向村民炫耀自己光荣的联合军士兵的身 份。“俺们是联合军呢。”
“呵呵,真了不起啊。”
“看看俺的马刀,怎么样,比你的锄头带劲吧。”
“真的很不错呢,比俺家的菜刀好使。”
“加入联合军吧,看看俺的军服,多神气。”
“俺的确很想啊,可是俺的两条腿断了,联合军会收俺吗。”
“啊,这个嘛,等腿长出来再说吧。”
客观地说,士兵们对自己的身份感到骄傲,并主动地与村民们打成一片的心 理是好的,然而,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身负的重任。格里斯国无处不在的斥候 兵很快就注意到这支粮队,面对主动送上门的厚礼,格里斯国各将领都表示,别 人这么有诚意,不收的话实在不好意思。在一个深夜,格里斯国的部队找上门来, 对粮队进行了袭击。押送队员们还没有弄清状况,他们大声疾呼道:“村民们, 不要抢粮啊,俺们是联合军,俺们送的是联合军的军粮啊。”
格里斯国的士兵学着豹族战士的口气,齐声道:“知道了,知道了,俺们没 有弄错。”
等到战斗开始,豹族骑兵团才意识到,他们的对手是可怕的格里斯国军队。 由于押粮队根本没有准备,他们在第一轮的交锋中就败下阵来,格里斯国士兵将 他们打得四处逃散,而粮车也被格里斯国士兵抢走。豹族战士们羞愤难当,一些 人恨不得自杀了事,不过在理智的控制下,他们终于决定重新抢回粮车。
然而等到他们终于追上粮车时,却又遭到了埋伏在暗处的格里斯国士兵的偷 袭。豹族骑兵团损失惨重,一千名联合军战士有三百名死在格里斯国士兵的刀下。 就在豹族骑兵团不得不再次后退时,一支神秘的人类骑兵队忽然出现,他们冲进 格里斯国士兵的人群,像割韭菜一样切劈砍格里斯国士兵的脑袋。格里斯国士兵 纷纷惊呼:“天啦,这是哪里来的军队。”
这支骑兵队作战极为凶猛,目的明确,雪亮的马刀只砍向格里斯国士兵,当 一些杀昏了头的豹族战士向他们举起马刀时,他们总会友好地一笑:“自己人, 不必打了。”
豹族骑兵终于意识到对方是来帮助自己的,在这支人类骑兵的帮助下,豹族 骑兵团终于打退了格里斯国士兵,重新夺回了粮车。
在联合军中,豹族骑兵团是最富有教养的士兵,他们没有忘记向这支人类骑 兵表示谢意:“谢谢你们代我们夺回粮车,不过,就算没有你们来,我们也会把 粮车夺回来的。”
人类骑兵笑道:“当然。”
在确定是自己的功劳后,豹族骑兵才想起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呢?”
“铁不真大人向努曼大人问好。”
豹族骑兵团顺利地将粮车运到了联合军总部,他们将此事汇报给努曼大人。 “我们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一支格里斯国部队企图抢走俺们的粮车,这时人 类骑兵出现了,他们居然帮我们击退了格里斯国士兵,当然,人类士兵也承认, 就算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也能独力保住粮车的。”
努曼对此深感惊喜,虽然豹族骑兵团因为自尊的心理,极力降低人类骑兵的 作用,不过非常了解他们的努曼却看出了事实的真相。然而,联合军的其他将领 却对讨逆军的动机表示怀疑。阿古秀道:“这是讨逆军与格里斯国军队联合上演 的好戏,目的就是让我们对他们打消敌意,这样他们就能趁机干掉我们。”
“可是,讨逆军与格里斯国士兵是死敌啊,他们的国家正在交战。”小杰克 对阿古秀的话表示怀疑。
“这说明讨逆军是一群集体奸细,他们无耻地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与格里斯 国军队穿一条裤子,我们必须擦亮眼睛,看清他们的诡计。”
“你在说胡话吧?”
“今天虽然有些发烧,不过我保证我的大脑是清醒的。”虽然对讨逆军的动 机还存在疑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粮车事件让联合军对讨逆军的敌意有所减轻, 而此后,在摭兰省境内,又发生了几起讨逆军配合联合军作战的事情。格里斯国 军队之所以不在旁普省与联合军纠缠,而流窜到摭兰省,这与他们的战略思想是 分不开的。
他们不想在南部消耗实力,他们想用最快的速度突破联合军与讨逆军对他们 的围追堵截,以达到深入大汉国内部,与猛虎军团形成夹攻之势的战略目的。然 而,讨逆军扼守住摭兰省的几处险要,让蒙哥的打算落空。蒙哥虽然很想与讨逆 军大战一场,突破讨逆军的防线,然而考虑到努曼的联合军就在身后,他不得不 放弃了强攻的企图。
应该说,蒙哥的战略一开始犯下了很大的错误。其一,他没有看清南部的形 势,过早地进入南部,如果他们等到讨逆军与联合军拼出胜负,双方都精疲力尽 的时候再进入,就可以一举击溃两支军队,从而达到通过南部的计划。
其二,他轻率地做出绕开联合军,直接通过南部的决定,这反而导政他陷入 了联合军与讨逆军的包围之中。
当然,蒙哥的心急是与大汉东部边关的形势分不开的,猛虎军团在东征军与 西征军的重压下,已有不胜负荷之感,此时,只有蒙哥才能减轻猛虎军团的压力。
第七十五章两军联盟格里斯国高层都对蒙哥的命运表示关注,他们也分析出 这场战争陷入被动的原因。首先,他们错误地估计了努曼的意图,片面地认为努 曼会配合他们通过南部,当努曼做出相反的决定时,格里斯国的被动可想而知。 为了摆脱这种被动状态,蒙哥被迫强行进入南部,反而陷入联合军与讨逆军的包 围之中,可以说,这一切的困难局面,都是由努曼造成的。九昊王为此向释摩大 王进行检讨,并将所有的过失揽到自己身上:“臣九昊王错误判断形势,致使我 军在南部受挫,陷蒙哥将军于不利,臣诚惶诚恐,伏罪待诛——”
而释摩大王认为,没有认破努曼的真实企图,不是九昊王一个人的责任,他 身为国君,难辞其咎。
释摩大王指出:“努曼当初以模棱两可的态度,混淆了我国君臣的判断,他 接受我国的赠送与帮助,却在目的达成后,无耻地背叛我国,这种行为是不能容 忍的,从即日起,努曼即为我国公民之公敌,擒杀努曼者,将赏万金,封侯爵位。”
释摩大王向努曼发出的追杀令让各地的武道人士蠢蠢欲动,与上次左川策对 努曼发出的暗杀令不同,释摩大王的赏金更加优厚,而格里斯国侯爵的重封,更 是令任何武道人士都无法不动心。
各地的暗杀小组纷纷潜入南部,伺机对努曼进行暗杀,这让身为努曼贴身卫 队的熊叔四人组忙得不可开交。
让释摩大王意想不到的是,暗杀小组们虽然无法动努曼分毫,然而由于他们 的存在,却让讨逆军与联合军的联合产生了困难。
暗杀小组的成员大多数是人类,他们以支持努曼的名义参加联合军,于是在 发生了几次暗杀事件后,联合军的将领们开始拒绝接受人类加入联合军,一些较 为极端的将领往往一看到人类前来应征就大开杀戒。
“来干什么的?”
“我们想加入联合军。”
“拖下去杀了。”
“什么啊,不问一问就杀啊。”
“没什么好问的,人类都是刺客。”
在被联合军杀死的人类中,最无辜的是一名铁不真派往联合军的信使。“是 人类啊,居然还敢来。”
“放开我,我要见努曼大人。”
“别做梦了,等见到努曼大人就亮出小刀子,对不对?拖下去杀了。”
“冤啊,我是铁——”
“喀嚓!”
虽然讨逆军与联合军并没有达成联盟,不过在实质上,两军的合作已经在局 部展开。当联合军与格里斯国军队作战时,讨逆军总会悄无声息地开来,如果联 合军战况不利,他们就会主动地参加战斗,而联合军士兵也很配合地与他们并肩 作战,而在联合军占有优势的情况下,讨逆军则默不作声地旁观,且到战斗结束。 当然,讨逆军将士与联合军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最多相视一笑以示谢意。为了避 免与讨逆军发生冲突,努曼很少派熊族部队参加战斗,因为熊族士兵不可能理解 联合军与讨逆军之间的微妙关系。
看着那些得胜而回的联合军,熊族深感眼馋,他们想再次利用绝食、自杀的 方式博得努曼的同情的举动也屡受挫折。
“又绝食啦,既然这样的话,你怀中的食物我就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
“不要抢俺的土豆。”
“哈哈,露馅了吧。”
“俺今天吃的是土豆,不是馅饼。”
“又要自杀啊,脖子上的血好逼真啊,一定是狗血吧。”
“呵呵,不对,是猪血。”
“太可惜了吧,猪血很补的呢。”
“是吗,俺尝尝看。”
虽然熊族请战的意愿极为强烈,然而由于格里斯国进入南部的部队在人数上 无法与联合军及讨逆军相抗衡,为了避免遭到打击,蒙哥不得不率领部队东躲西 藏,在这种情况下,努曼无法派出熊族出战,因为他们肯定会在格里斯国士兵的 周旋下昏头转向。为了解决蒙哥的不利局面,九昊王决定向南部增兵,他命令已 经得到充份休息的黑旗军开到南部,对联合军进行打击。
九昊王也明白,对南部的增兵,只能让讨逆军与联合军的关系更加密切,然 而他别无选择,他只能用武力手段消灭这两支队伍。
随着黑旗军的到来,铁不真意识到,与努曼的和谈条件已经成熟,经过长时 间的思考,他准备去旁普省亲自找努曼和谈。
讨逆军众将领对此极为反对,就连西川无双这次也没有站在铁不真这一边。 “在摭兰省里,到处都有可能遇到格里斯国的军队,就算你侥幸通过摭兰省,你 也没有办法见到努曼,那些半兽人不可能放过你的。”
“可是,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们根本不知道努曼的想法,别以为你能像上次那样安然回归。”
“联合军与讨逆军的关系正在好转。”
“别忘了一直都是我们在帮他们,而他们却从来也没有帮我们一次,半兽人 就是这样,他们一边接受你的好处,一边挥刀割断你的脖子。”
“然而,我已经决定了。”
“难道你不能先让其他人去见努曼吗?”
“身为主将,我不可能再让我的部下冒险,为了那名死去的信使,我已经花 了一百枚金币。”
“可是你就不会出意外吗?”
“我只想快点结束这该死的战争。”
“……”
“如果你执意想去的话,那么好吧,我必须时刻跟着你。”
西川无双最终被铁不真说服,而说服其他人却不那么容易,左川策、左右双 杀将等人跪在铁不真的大帐前,恳求铁不真收回成命,他们表示,如果非要有一 个去旁普省的话,他们希望那个人会是他们。
然而铁不真态度坚决,道:“我知道没仗可打你们觉得无聊,可是我等待这 次出差的机会也有很久,总之,这次旁普省之行我绝不会让给你们。”
讨逆军众将领深感无奈,他们提议,如果铁不真非要去的话,最起码要带上 十万名士兵。
“我不是去打仗,带这么多部队只会引起联合军的怀疑。”
“那么就五万人。”
“五万人和十万人有什么区别?”
“一万人吧,不能再少了。”
“给我一杯水吧,我的口都干了。”
铁不真最终只答应带一百人随他南行,部将们对铁不真的倔强再次深感无奈, 他们在数十万大军中精心挑选,务必找出最杰出的百名士兵。“这个人很不错, 他有过一次杀死三名巨人的记录。”
“可是他长得很丑,我担心他会影响主将大人的心情。”
“还有一名人选,此人曾获过三次勇敢勋章,而他的相貌也是百里挑一的。”
“可是听说此人有狐臭,这会让主将大人没有胃口。”
“这次不会错了,得到金质奖章,相貌英俊,有少女杀手之称,并且我可以 肯定,他既没有狐臭,也不会有脚臭。”
“可是此人已经在上次的战斗中阵亡,你拿的是阵亡将士名单。”
经过全体高级军官的精心挑选,一百名最杰出的战士终于被挑选出来,他们 是各种奖章的得主,并且个个相貌不俗,绝没有狐臭,当然,他们也是依然健在 的。参加挑选工作的平吉将军自豪地宣称:“就算是我以前挑选老婆时也没有这 样认真,因为老婆挑不好可以休妻,而主将大人如果没有合格的士兵保护而出现 意外,将是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右大海也道:“我可以肯定,他们都是讨逆军中最优秀的士兵,甚至是全大 汉国最杰出的,一些落选的士兵曾向中选者发出挑战,他们无一例外地被打败, 这证明我们的眼力高明和对主将大人无限的忠诚。”
在铁不真离开期间,讨逆军的各项工作,将进行如下调整。左川策负责镇压、 劝导境内的叛军份子,而原本由左川策负责的大风口的防守任务,则交由其副官 风战承担。
在历次的作战中,风战的能力得到了一致的认可,他所率领的部队一直保持 最低死亡率的骄人战绩,上至铁不真,下至普通士兵,对风战的评价都不低。一 名士兵道:“在风战将军手下当兵你可以感到安全,当然,不要错误地理解我的 话,讨逆军所有的将军都是最优秀的。”
而铁不真道:“将士兵交给风战我感到放心,每次作战结束,风战所领的抚 恤金总是最低,当然,其他的将军也是优秀的。”
雪儿与玉怜香负责大鹿山的防守任务,而清川河谷的防务,则仍由左右双杀 将负责。在一切工作完成后,铁不真在众将领以及雪儿与玉怜香的眼泪中离开大 营,带领西川无双以及司马亮向南部出发。他们在众人的目送下凭借着飞天神翼 飞到空中,直到铁不真等人完全消失,众将领才回到驻地。
铁不真与众人愉快地在空中飞行,南部大地在他们的脚下飞快地掠过,铁不 真此时,真有一种君临天下之感。
“搞不懂大家为何会这么伤感。”铁不真道:“有了飞天神翼,谁能对我们 造成伤害。”
然而他们的行程很快就遇到了麻烦,司马亮向铁不真报告道:“在我们的前 方,出现了一群巨大的空中生物,我可以听到它们巨大双翼扑动的声音以及人类 的说话声。”
士兵感到有些惊慌,他们怀疑遇到了传说中的飞龙,而西川无双在听完司马 亮的描述后,果断地道:“不好,我们遇到了鹰鹫兵团。”
铁不真急忙命令部队下降,他们刚刚在草丛中藏身,就看到一群巨大的鹰鹫 从他们头顶掠过,每名鹰鹫背上都坐着一名士兵,他们正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地 面。鹰鹫是一种奇特的生物,它们有鹰一样的双翼,狮子一样的身体与爪子,在 空中,它们是无可争议的王者,这种凶猛的生物只产于格里斯国。有人认为,鹰 鹫是鹰与狮子的杂交品种,然而生物学家对此嗤之以鼻,他们认为,从生理构造 来看,鹰与狮子绝不可能产生后代。生物学家道:“对鹰来说,狮子是低劣的, 只能在地上爬行的种族。”
看着空中的鹰鹫兵团,铁不真表现出担忧,格里斯国有用鹰鹫兵团侦察情况 的传统,现在的情况表明,他们不可能再利用飞天神翼越过摭兰省,因为在空中, 鹰鹫兵团极易发现他们。
鹰鹫兵团的出现让士气低落,大家本来以为,利用飞天神翼他们可以轻松地 跨越摭兰省,然而,现在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腿。大多数士兵本来都抱着旅游 的态度随同铁不真南下,现在他们的愿望彻底落空,考虑到在地面行走的种种危 险,一些士兵开始有了忧虑症的早期症状。好在这些士兵都是经过挑选的,意志 力较强的士兵,他们没有怨言,而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主将。
“走吧。”铁不真下达了前进的命令,此时,可以肯定,他此时的心情也不 算太好。在摭兰省,格里斯国的小股部队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现,而任何一次 遭遇对这次百人小分队来说都是致命的。
在这次艰难的旅程中,司马亮所起的作用极为重要,小分队数次与格里斯国 的巡逻队不期而遇,每次都是靠司马亮的异能而化险为夷。一名士兵道:“在我 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司马哥就敏锐地听到了敌人的动静。”
而司马亮则回忆说:“最惊险的一次是,当我们正在睡觉时,我忽然惊醒, 此时,敌人已近在眼前,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的放屁声与打嗝声,很显然,这 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到处遛哒的敌人。”
除了格里斯国的巡逻队,小分队还要经受南部恶劣的自然环境的考验。一名 士兵抱怨道:“这几天我根本无法入眠,也许因为我皮肤娇嫩,肉质鲜美的缘故, 每天晚上,都有一种像苍蝇那么大的蚊子向我觅食。”
另一名士兵则说道:“我并不担心蚊子,让我难以忍受的是这里的毒蛇,每 天清晨,我都会发现一条小蛇钻进我的裤裆里。”
他的同伴调侃道:“我相信那条蛇一定以为,在你裤裆里的东西是它的同伴。”
“可是我可以肯定,钻进我裤裆里的是一条雄蛇。”
“难道蛇类就不可能有不同的性取向吗?”
除了不知名的蚊虫与渴望交友的毒蛇,在南部森林中还有各种奇怪的生物让 士兵每天都必须提心提胆。
“就连鲜花也会杀人,我就曾经被一朵美丽的花咬痛了手指。”
“这说明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必须洁身自好,不能有拈花惹草的毛病。”
看来这次旅行让士兵们受益非浅,在肉体受到考验的同时,他们的道德品质 也有望得到提高。
南部无处不在的居民也是小分队必须注意的危险因子,他们对人类显然不持 友好态度,他们会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小分队,然后飞奔而去,当他再次出现时, 他的身边总会出现大量的手持凶器的同类。
然而小分队却不得不与这些居民打交道,旅途进行到第三天,小分队就开始 断粮,为了生存,铁不真不得不重拾马贼的勾当,在这种特殊情况下,铁不真只 能放弃他对南部居民的怀柔政策。
“抢劫啊,我们是马贼。”在遇到一些人数较少的小村落时,小分队会亮出 刀子来进行无耻的抢劫。
“可是你们没有马啊。”
“我们是没有马的马贼。”
依靠抢劫与打猎,小分队在摭兰省的密林中艰难地行走,他们虽然小心翼翼 地掩饰自己的行踪,但还是被格里斯国的部队发现。
格里斯国的士兵从一些村民的口中,得知了小分队的存在。“大兵兄弟,俺 家的东西都被抢光了,请你到别处去抢吧。”
“我们没有抢过东西啊。”
“人类就是虚伪啊。”
而鹰鹫兵团也曾发现过小分队的身影:“在一处密林中,行进着一支奇怪的 队伍,他们虽然穿着南部居民的服装,可是他们的队伍却很整齐,只有受过训练 的士兵,才会不自觉地保持这种队形。”
蒙哥立刻指示部队对这支小分队进行搜索,小分队真正的考验开始来临。格 里斯国的搜索部队在密林中进行拉网似的搜索,他们可以在一天中,对同一处密 林进行三次梳理,而每次让小分队化险为夷的还是司马亮。“在大王这次平生最 艰难的旅程中,司马将军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他总能及时地发现敌踪,从而令 小分队迅速逃离。”一些历史学家感慨地道:“我们在书写大王传奇的历史时, 绝不能忘记像司马将军这样默默的奉献者。”
面对格里斯国部队的围追堵截,深谙游击作战方略的铁不真做出了指示: “我们必须弄几套格里斯国士兵的军服。”
他们开始不停地袭击一些落单的士兵,从而得到他们的军服,当所有的人都 有一套格里斯国军服后,格里斯国士兵就遇到了麻烦。“啊,是自己人。”一队 格里斯国士兵为发现了自己人而开心。“是啊,是啊。”一些在语言上有天份的 士兵已经掌握了格里斯国语言。“休息一下吧,那支该死的讨逆军小分队害得我 们连觉都睡不好。”
“是啊,是啊。”
“啊,好痛,你们是——”
“我们就是那支该死的小分队。”
小分队的战士在这种作战中,充份显示出他们的优秀,这些各种奖章的获得 者不是浪得虚名,他们一个人可以轻松地对付两三名格里斯国士兵,如果格里斯 国的巡逻队的人数不超过两百人,小分队就可以在一瞬间消灭他们。在回忆起这 些难忘的战斗经历时,小分队员们发出感慨:“一些会说格里斯国话的队员们有 力地欺骗了格里斯国士兵,从而使我们顺利地干掉他们,由此可见,掌握一门外 语是何等的重要。”
格里斯国的巡逻队在伪装得极好的小分队面前无所适从,一些格里斯国士兵 被弄得疑神疑鬼,常常有两支不期而遇的巡逻队发生冲突。“口号!”
“消灭小分队。”
“他妈的,是敌人,杀!”
“不要杀啊,我们的确是自己人啊。”
“可是你们用的是昨天的口令。”
“我们迷路了,所以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回到军营。”
“狡辩,杀。”
“杀就杀,谁怕谁啊。”
经过十天艰难的旅程,小分队终于走出了摭兰省,来到了联合军控制的旁普 省。在如何与努曼联系的问题上,铁不真面临着困难。除了努曼,联合军其他的 将领对人类都持敌视态度,没有人再敢跑到联合军面前,因为这些将领总会不分 青红皂白地将他们杀光。这时,聪明的西川无双想出了方法:“我们可以化装成 豹族士兵混进联合军的大营,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接近努曼。”
铁不真命令小分队的士兵都化装成豹族,好在豹族与人类极为相似,只要在 脖子上弄些花纹就可以搞定。
为了搞到联合军的军装,小分队在联合军的大营四周耐心地等待,在遇到一 支豹族巡逻队时,小分队发动了袭击。在这次作战时,铁不真下了令队员感到为 难的命令:“不许伤害到豹族士兵的生命,我们的目的只是他们身上的军服和他 们骑坐的马匹。”
队员们深刻理解铁不真不愿与联合军加深矛盾的心理,他们忠实地执行了不 伤害豹族的命令。
在一支由五十名豹族骑兵队组成的巡逻队出现时,小分队也及时地现身。 “是联合军呢,真令人羡幕啊。”小分队伪装成普通的豹族村民,站在路边向豹 族骑兵团致敬。
“嫉妒得咬牙啊,谁让俺体弱多病,没有资格参军呢。”一名队员做咬牙切 齿状。受到欢迎的豹族骑兵队在夜色中无法分辨小分队的伪装,以虚荣心著称的 他们个个表现出很受用的样子:“羡幕吧,这是新发的军服,怎么看怎么神气啊。”
“的确很神气啊,啧啧,如果能摸一摸就好了。”
“那就摸一下吧,不过不能太久哦,否则会弄皱的。”
“手感真好啊,比俺的破衣衫强多了。”
小分队迅速散开,每两个人盯准一个目标。“那还用说,这是最高级的质料 ——你们干什么!啊!”
在西川无双的暗示下,百名队员同时行动,一人负责将豹族士兵拉下马,而 另一个人则用手掌狠狠地切向豹族士兵的脖子。
为了达到一击见效,事前队员们做了无数次的练习,一些人因此而练到手掌 肿痛。毫无防备的豹族战士几乎同时被击昏,小分队员迅速脱下他们的衣衫,抢 走他们的马匹。
这帮清醒过来的豹族在向他们的长官解释时,这样说道:“一群渴望参加联 合军的豹族兄弟袭击了我们,很显然,他们针对的是我们漂亮的军服,从他们对 军服的渴望中可以看出,我们联合军是多么地受到南部居民的欢迎。”
这件事情让小杰克感到丢脸,这证明经过训练的豹族战士还不如普通的居民, 他没有向上级汇报,更严令下属不得将此事泄露出去。“这只是我们豹族内部的 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分队顺利地混入了联合军营,他们很快就从多嘴 的熊族士兵那里,打听到努曼的大帐所在。小分队员们本来以为深入虎穴之中, 必定危机重重,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联合军士兵纪律涣散,虽然他们 每天也发布口令,然而几乎没有人记得使用,一名队员异想天开,盘问一名路过 的熊族士兵的口令。“口令!”
“口令是什么东西啊?”熊族士兵好奇地问道。“是一种可口的食物。”
“肯定没有蛋糕好吃。”
不过联合军涣散的纪律并不能表明努曼的无能,从另一个侧面来说,这恰恰 证明了努曼的伟大。
西川无双曾说道:“联合军虽然是天生的战士,却绝对不是守纪律的合格的 士兵,就算是天神也没有办法让熊族等非人类种族士兵做出标准的立正姿势,因 此,我不得不对努曼产生崇敬之情,他居然就用这些家伙,与我们的讨逆军打了 个平手,我想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做到。”
而铁不真也曾感叹道:“在联合军的军营中,我不止一次为努曼的才能而感 到震惊,联合军的大营设置得是如此巧妙而严密,处处显示出努曼无可争议的军 事天才,我可以肯定地说,如果努曼指挥的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他将所向无 敌。”
小分队员在军营中横行无阻,当天夜里,铁不真顺利地来到了努曼的大帐外。 而就在此时,努曼从大帐里走了出来,向铁不真招了招手。“这一切都令人惊奇。” 铁不真回忆道:“显然努曼早已知道我已经到了大营中,看来任何事情都在他的 掌握之中。”
秘书阿蛇为他们沏上了咖啡后,就微笑着告辞。铁不真提出,也许该有个人 来记录二人的谈话,努曼则不好意思地表示,阿蛇的文化程度只达到从一数到十 的水平。刚开始的时候,双方并没有谈论南部的问题,二人就像一对分别多年的 老朋友,进行了愉快的交谈,他们从童年谈到长大,再从武道谈到女人。努曼好 奇地询问,西川无双是不是铁不真的爱妻,铁不真则自豪地宣传,西川无双只是 他的爱妻之一。
努曼对铁不真的艳福表示艳羡,他苦恼地表示,虽然蛇族、豹族中也有不少 美丽的少女,然而他却从她们身上找不到感觉。不过当话题转向当前的局面时, 双方都表现出了严肃的态度。
努曼指出,他率领非人类种族进行战争,无非是想为非人类种族谋求与人类 平等的权利,导致非人类种族起义的根源,是大汉国糟糕的统治。铁不真对此表 示赞同,他宣称,南部黑暗的统治将一去不复返,人类与非人类平等相处的时代 已经来临。
努曼表示,他研究过铁不真的三大政策,并从中可以看出了铁不真对非人类 种族的诚意,不过,他坦白地告诉铁不真,他并不认为其他的人类会赞同这个观 点。铁不真则做出承诺,以他身为大汉监国的身份,完全可以在议会中通过一条 法律,确定非人类种族的非奴地位。
铁不真提出,首先在法律上,要保证非人类种族将会与人类平等,当然,很 多人刚开始无法接受这个观点,不过任何改革显然都需要时间。铁不真还承诺, 南部的非人类种族将与人类一样,享有受教育的权力,以改变南部人民长期先知 愚昧的状况,当条件成熟时,一些有知识的非人类种族将可加入南部政府,与人 类一起,共同掌握南部人民的命运。
铁不真为未来南部描绘的美丽图画,让努曼感动,此后,双方又将一些共同 关心的问题进行了磋商,并很快达成了共识。
双方商定,联合军纳入大汉帝国军,但仍将保留编制,努曼拥有绝对的指挥 权,大汉帝国有义务对联合军的粮草、武器、军饷等各方面进行支援,而联合军 将为大汉帝国的利益作战。
两只大手因此握在了一起,历史将记住这一瞬间,正是从这一刻起,大汉国 的内战就此结束,南部在某种程度上走向了和平。
随即,努曼招集了联合军的重要将领,向他们引见了铁不真,将领们对铁不 真在努曼的大帐中出现感到惊奇,他们纷纷表示,要将今晚负责守卫工作的将领 施以斩首。努曼认为,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他向大家告白了与铁不真的谈话,并 希望大家能同意自己的观点,即从即日起,与讨逆军握手言和,并肩作战。阿古 秀表示,他虽然不喜欢讨逆军,然而格里斯国人更令人讨厌,他认为,可以先与 讨逆军联手,先打败格里斯国人再说。
“至于是否与讨逆军结束战争,”阿古秀道:“还要看他们以后的表现。”
小杰克赞同阿古秀的观点,他提醒努曼,必须对讨逆军防上一手,防止他们 暗中插上一刀。
贝塔则声称,他永远是努曼主将大人最坚定的支持者:“努曼大人让我干什 么,俺就干什么,努曼大人让俺自杀,俺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因为你们蛇族根本没有眉毛。”小杰克调侃道。在问到沃尔夫对此事有何 看法时,沃尔夫表示,他根本弄不清大家在说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该怎样提看法, 他强调,以后如果没有什么战斗任务交给他,请不要随便打扰他的睡眠。
联合军众将领之所以如此合作,显然与铁不真三大政策的深入人心是分不开。 一些从讨逆军占领区来到旁普省探亲的南部居民对讨逆军很有好感,直接影响了 联合军的将领们。
“俺参加了叛军,并被讨逆军抓住,可是他们并没有难为俺,不但送俺回家, 还给俺带了充足的干粮。”
“讨逆军给了俺地种,并且派人类农民来指导俺,现在俺明白了,虽然那些 城主很可恶,可是讨逆军是好的,铁不真大人对俺们更好。”
努曼与铁不真都相当清楚,人类与非人类种族之间的关系是脆弱的,要想完 全消除两者的怀疑与仇恨,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过,在当前的局面下, 人类与非人类种族的联合又是必须的。
努曼与铁不真都希望,在针对格里斯国人的战争中,人类与非人类种族可望 建立牢不可破的同盟友谊,并因此而结束两者长期对立的局面。在确定了两军正 式结盟后,如何对付格里斯国人就成了最重要的话题,西川无双也加入了这次军 事会议。
此次会议,双方基本确立了各自的任务,即讨逆军负责对付摭兰省的蒙哥军 团,而由联合军对付即将入南部参加的黑旗军,当然,在条件时机成熟时,两军 也可以配合作战。在努曼亲自带兵护送下,铁不真回到到讨逆军中,他随即向野 龙左相详细报告了南部的情况,野龙左相表示,南部事务由铁不真全权负责,他 还建议,由铁不真兼任南部总督一职,由努曼任南部副总督。
野龙左相的态度,说明大汉帝国官方对联合军的正式认可,联合军的地位由 此得到了确任,南部联合军也由此改为大汉帝国非人类种族联合军。当然,联合 军既然已属大汉帝国军,讨逆军的名称也将不复存在,虽然野龙左相建议将讨逆 军改为南部政府军,然而,由于铁不真在南部崇高的声望,南部居民都习惯地将 其称为铁家军。
必将在青史留名的铁家军从此诞生,铁不真开始了新的征程。铁不真在南部 问题上所做的努力,受到后代历史学者的一致狂捧,一名历史家激动之余,写出 一首令职业诗人也感到汗颜的美妙诗篇:“是谁驱走了黑暗?是谁带来了光明? 是谁结束了数千年的苦难,是谁只手挽动历史的车轮。”
铁不真在读到这首诗后,提出了一个许多读者都关心的问题:“这家伙说的 究竟是谁?”
由于格里斯军队的介入,南部的内战得以提前结束,在九昊王、释摩大王来 不及后悔之时,联合军与铁家军展开了对格里斯国军队的全面进攻。
第七十六章鹰鹫兵团大汉国历三三一年秋,根据可靠消息,有一支超过两万 人的格里斯国军队在此出现,铁不真亲自带领五万骑兵,向埃林城逼近。
然而,当他们赶到预定地点时,却发现格里斯国军队早已开溜,铁家军的战 利品只有几件破旧的军衣和一封撕碎的信件。
铁不真希望能从这一封信件中,发现有价值的东西,然而,经过证实,这只 是一封绝情书,一名格里斯国的年轻女人在信中向她的士兵男友说抱歉,她表示, 她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然而比生命更重要的是金钱。
铁不真明白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在他们刚刚出发时,就有人发现,有十几 只鹰鹫在他们的上空盘旋。
由于有鹰鹫兵团的存在,蒙哥对铁家军的行动了如指掌,这次失败的袭击行 动证明,如果不先想办法解决鹰鹫兵团,铁家军将会处处被动。事实正如铁不真 所料,在大军回撤时,他们遭到了格里斯国骑兵的偷袭,格里斯国士兵利用夜色, 冲进了铁家军的大营。
被惊醒的铁家军仓促应战,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当铁不真终于召集起人马, 试图反击时,格里斯国的骑兵已逃进了夜色中。
铁不真理智地拒绝了部将追击的请求,他认为,格里斯国军队有鹰鹫兵团在 空中监视,他们可以很容易地摆脱追击,而追击的部队则有可能再次受到偷袭。 这是铁家军与格里斯国军队第一次交锋,铁家军还没有看清对手,就败下阵来, 虽然是一些客观的因素导致了这场失败,不过格里斯国军人的强大还是让铁家军 印象深刻。一名骑兵道:“他们用的是那种老式的、沉重的马刀,然而这丝毫不 影响他们的灵活,利用马匹的速度加强冲击力是骑兵的基本功,然而格里斯国骑 兵无疑比我们做得更好,当马刀劈向你时,你千万不要做出格挡的动作,因为那 样做的结果肯定是刀断人亡。”
他的同伴同意他的观点:“是的,面对格里斯国骑兵的第一击,你所能做的 只能是闪避和逃离。”
“他们具有巨人般的力气、豹族的敏捷、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狼族的胆怯 与熊族的傻气,必须承认,他们是最优秀的军人。”
不过,铁家军也不必妄自菲薄,格里斯国骑兵对铁家军的评价同样不低: “我们与大汉士兵打过多次交道,然而铁家军却是最难缠的,他们闪避的动作极 为灵活,就像一条蛇那样在马上扭来扭去,几次劈砍落空让我心情不爽,我恨不 得将他们按定在马上,狠狠地劈上一刀。”
“他们非常善于配合作战,几把马刀同时向你劈来,让你根本无法闪避,我 的一名同伴就不幸地被劈为三截,相比而言,我们强调单兵作战能力的作战方式 就显得有些愚蠢而不合时宜。”
而蒙哥将军则从数据上看出,双方根本不存在差距。“这次袭击,我们干掉 了对方三百名骑兵,然而我们的损失也超过二百五,考虑到我们是偷袭,而对方 是防守,这样的伤亡数字难以令我满意,我甚至可以说,这次偷袭是失败的。”
为了避免再次受到偷袭,铁不真改为夜间行军,他们几乎是仓皇地逃回了大 鹿山大营。
不解决鹰鹫兵团的威胁,就根本无法正常地作战,这是铁家军上下都取得的 共识。铁不真试图用飞天神翼兵消灭鹰鹫兵团,然而,经过一次尝试后,铁不真 不得不承认,飞天神翼兵在对付地面部队时占尽优势,然而在鹰鹫兵团面前,就 像小鸡面对老鹰。一名神翼兵说出了两者巨大的差距:“我们依靠风力飞行,对 方很容易就判断出我们飞行的轨迹,在灵活度上,我们根本无法与鹰鹫相比,他 们可以在空中随意地下降、上升,甚至翻滚,而我们却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正面冲 向敌人。”
“鹰鹫扇动出的巨大气流让我们无法靠近,我们射出的箭几乎没有准星,在 面对可怕的鹰鹫兵团时,我们的选择只限于:是被打断飞翼摔死,还是成为鹰鹫 的点心?”
在铁不真向蒙哥进攻的同时,努曼也向立足未稳的黑旗军发动了攻势。熊族 再次向努曼请战,他们表示,由于长时间不作战,他们已经开始长胖,希望主将 大人能给他们提供一个减肥的机会。
经过慎重的思考,努曼最终拒绝了熊族的要求,而是将豹族骑兵与巨人兵团 作为主力。
根据蛇族斥候兵提供的准确情报,黑旗军在洛桑基地附近屯有大量的兵力, 豹族骑兵团与巨人兵团随即直扑洛桑,然而部队行进到一处山谷时,遭到了黑旗 军有准备的狙击。黑旗军早已埋伏在山谷的两侧山顶,利用弓箭对联合军造成很 大的杀伤,英勇的豹族骑兵团试图冲上山谷,却被密集的箭雨射回。
最终,巨人兵团与豹族骑兵团不得不撤出山谷,然而紧随其后的黑旗军骑兵 队蜂涌而出,巨人兵团与豹族骑兵团无法站稳脚跟,根本无法返身接战,最终, 努曼派出了狼族弓骑兵阻住了黑旗军的骑兵团,才使得巨人兵团与豹族骑兵团安 然返回。这是联合军投诚之后的第一战,失利的阴影令大家心情极糟,他们本想 在人类面前有所表现,却遭受了惨重的失败。
除了没心没肝的熊族,几乎所有的联合军战士都在郁闷。熊族得意洋洋地宣 称,主将大人如果早点使用他们,就根本不会遭受失败,只有无敌的熊族,才能 将格里斯国士兵像臭虫那样捏死。
大家对熊族的兴灾乐祸都感到愤怒,脾气暴躁的豹族更是难以忍受,一些在 豹族军营中四处游走饶舌的熊族受到了袭击,大家将布袋套在熊族士兵的头上, 然后一拥而上发泄自己的愤怒,直到努曼亲自赶到,才制止了这种不团结的行为。 努曼严肃地指责大家道:“你们怎能跟熊族一般见识!”
从布袋放出的熊族士兵个个鼻青脸肿,然而他们的涵养却令人惊讶,熊族士 兵说出了一番令大家都特别感到惭愧的话:“你们的手痛不痛啊?”
经过熊族的提醒,刚才参加殴斗的豹族士兵才发现自己手脚剧痛,一名士兵 甚至出现了骨折。
“他们——俺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名豹族士兵深感自己语言贫乏。 “熊族在大多数时候都很讨厌,然而,他们有时候也很令人感动。”这句话说出 了大家的心声。
在冷静下来后,大家的心中产生一个疑惑:莫非真的只有熊族才能打败格里 斯国人?
努曼并不这么认为,他清楚地认识到,失利的根本原因是在空中盘旋的鹰鹫 兵团身上,他们及时将联合军出动的消息告诉了黑旗军,使得黑旗军从容地准备, 从而杀了联合军一个措手不及。
如何对付鹰鹫兵团,也成了努曼不得不优先考虑的问题。努曼在大帐中绞尽 脑汁,试图想出对付鹰鹫兵团的方法时,阿蛇向他报告了一个不幸的消息,熊族 兵团在不经许可的情况下贸然出营,根据判断,他们极有可能冲向黑旗军的军营。
听到这个消息,努曼出了一身冷汗:“这些家伙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怎能 找到黑旗军呢?”
事实证明,努曼对熊族的认识是正确的,他们走出大营后,很快就迷失了方 向,等到太阳升起时,熊族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大山之中。努曼曾道:“南部的地 形就是这样,你爬上一座山峰,就能看到另一座一模一样的山峰,当你再次征服 这座山峰时,另一座同样的山峰又会耸立在你的面前。”
熊族在沃尔夫的带领下在群山中乱转,每次沃尔夫都会指着对面的山峰道: “爬过去就能看到格里斯国人了。”
“快点爬啊,很快就能见到格里斯国人了。”
“是啊,是啊,沃尔夫大人不会错啊。”
熊族士兵对沃尔夫的尊重是无可指责的,他们毫无怨言地爬过一座又一座山 峰,直到沃尔夫大人明确地指出:“熊族兄弟们,老实地说,俺们迷路了。”
沃尔夫大人敢于承认错误的行为让熊族感动,大家仍然毫无怨言,大家选择 了一处密林休息,以躲避南部秋天炽热的阳光。
就在这时,一群巨大的飞鸟降落在密林的外面,十几名士兵从飞鸟上走了下 来,他们将飞鸟拴在树上,然后走进密林,很显然,他们与熊族一样,不喜欢南 部的秋阳。这些士兵很快发现,他们进入了这世间最恐怖的地方,被惊醒的熊族 将他们包围起来,他们好奇地询问:“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你们的衣服真难看,你们怎么有勇气穿呢?”之类的问题,还有一名较为 聪明的熊族士兵则问道:“你们知道黑旗军在哪里吗?”
这十几名士兵恐惧得说不出话来,他们错误地将熊族朴实的问候当成辛辣的 讥讽,他们非常不明智的拔出刀来,试图阻止熊族士兵向自己靠拢。这个举动引 起了熊族士兵很大的不满,当一名熊族不小心被对方割破大腿时,一场争斗就不 可避免。战斗在刹那间就结束了,望着林中的尸体,熊族士兵摇着头道:“真是 不懂礼貌的人类。”
几名熊族士兵发现了拴在林外的大鸟,一名熊族士兵提议:“这些大鸟看起 来很好吃。”
他的提议得到了同伴的赞同,他们冲上去想干掉大鸟,却发现大鸟其实很难 缠,一名熊族士兵的手臂不幸成为大鸟的点心。
熊族士兵很快就从密林中冲了出来,可怜的大鸟无法挣脱拴住它们的铁链, 无一例外地被熊族士兵杀死。
大鸟肉的味道并不算好,然而熊族士兵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总比没有吃的 强。”一名熊族士兵的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努曼对熊族鲁莽的举动感到生气,同时也非常着急,他派出了大量的蛇族斥 候兵,四处搜查熊族的下落。
最后,一名蛇族士兵找到了他们,然而,熊族却不愿就这样空手而回,他们 逼迫蛇族士兵说出黑旗军的驻地所在,蛇族斥候兵可以说是没有选择。在蛇族斥 候兵的带领下,熊族爬过了对面的山峰,这时他们惊喜地发现,密密麻麻的营帐 就在山脚下。
沃尔夫得意地道:“俺早已说过,只要爬过这座山,就能见到格里斯国人了, 可是你们就是不听。”
“你说过吗?”
“俺没说过吗?”
熊族士兵一边与沃尔夫长官探讨问题,一边向山脚下冲锋。值得一提的是, 刚才被熊族士兵解决掉的大鸟,就是只产于格里斯国的,珍贵无比的鹰鹫,在整 个南部战场,格里斯国只派出了五十名鹰鹫,不过就是这五十名鹰鹫,已经让铁 家军与联合军吃尽苦头。
然而,让释摩大王与九昊王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实是:他们心爱的鹰鹫正在熊 族士兵的胃里等待消化。
这群鹰鹫兵分为昼夜两班,对联合军的动向进行监视,然而,值夜班的鹰鹫 兵没有发现熊族已经离开大营,熊族士兵常常被人嘲笑的肤色保证了他们行动的 隐密。当太阳升起时,熊族士兵已经行进在山中,他们很理智地选择了在树林中 行走,这和他们的习惯有关,熊族不喜欢在太阳底下像狗那样吐着舌头。负责在 白天监视的鹰鹫兵错误地选择了那处密林降落,并最终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熊族士兵不顾身体的疲劳,兴奋地冲进黑旗军的大营,黑旗军将士奋力反击, 然而很快,他们就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没有人能够在与熊族贴身作战时取得胜 利。在对付熊族方面,铁家军的风战将军最有发言权,他曾不止一次强调:“对 付熊族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他们靠近,如果他们一旦靠近了你,最明智的举动 就是撤退,而撤退时的策略是,必须像受惊的鸟雀一样四散而逃,聚集在一起逃 亡,等于给熊族指明了方向,这显然是很愚蠢的行为。”
黑旗军无法得到风战将军的告诫,他们采取了错误的,反抗到底的策略,可 想而知,黑旗军的下场是灾难性的。
一名幸存的,并因为这场大战而得了某种精神疾病的黑旗军士兵,不停地向 别人唠叨他的经历:“我将战马提速,然后向一名熊族士兵挥刀砍去,无数的经 验告诉我,没有人能抵住我的马刀,根据学者们的测量,此时我的马刀有超过千 斤的力量。然而那名熊族士兵很轻松地将我的马刀格飞到了空中,就像挡开了一 根稻草,紧接着,他的大刀就像什么东西也没有碰过一样,直劈我的大脑,我灵 活地滚下马鞍,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刀,然而,我心爱的战马却被劈成了两半,溅 出的马血将我全身染红。我承认我是幸运的,因为那名熊族士兵对我失去了兴趣, 而去追逐另一名骑在马上的同伴,我利用爬行的姿势,找到了一处浓密的草丛, 在那里,我呆了两天,直到有人将我找到,送到了这里。”
此人的主治医师道:“刚刚送过来时,我认为他已经无可救药,我们在他面 前展示金币,然而他无动于衷,我们又令一名美丽的护士脱光衣服站在他的面前, 他仍然没有必要的反应,就在我们感到绝望时,此人开始说话,当然,他每天都 在重复同样的话语。令人惊讶的是,他在日常生活方面几乎不能自理,然而在说 这番话是,他思路清晰,在语法和发音上没有任何错误,由此我们可以肯定的说, 他说的是事实。”
当黑旗军终于意识到他们无法取得这场战斗时,他们已经损失惨重,超过万 名英勇的士兵死在熊族的刀下,不过,没有理由指责那些逃兵,因为在熊族的刀 下能够生存,已经无愧于战士的光荣称号。
黑旗军的失利让坚持派他们来南部的九昊王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格里斯国的 舆论对黑旗军一直不看好,他们仍然对上次黑旗军的失利耿耿于怀。九昊王顶住 了压力,他希望黑旗军能在战斗中治疗自己的创伤,并在战斗中证明自己。
黑旗军前期的胜利让格里斯国的舆论闭嘴,而九昊王也欣然地看到,他做出 了正确的选择。
然而,熊族让黑旗军再次蒙受耻辱,而损失过万的大败,在格里斯国的战史 上是极为少见的,黑旗军因此被取消番号,一些残余人员,被分到了其他部队, 并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九昊王在其日记中,以沉痛的心情记录自己在闻知黑旗军失败后的感想: “黑旗军被可怕的熊族打败,超过一万名的士兵永远留在了大汉南部,熊族以有 力的事实证明了他们的可怕,令我难以想像的是,有人居然以为熊族是愚蠢的部 队,然而,看看他们行动的方式就可以知道他们多么富有智慧。他们选择在黑夜 中出发,从而瞒过了鹰鹫的监视,白天时,他们在密林中行走,从而有效地掩饰 了自己,更令人感到震惊的是,他们在成功地行进到黑旗军的后背时,并没有贸 然进攻,他们在树林中养足精神,从而保证了在后来的战斗中有充沛的体力,种 种事实表明,熊族无疑是南部各大种族中,最具战斗力,最富于智慧的种族。”
九昊王提醒所有的格里斯国士兵,必须极为慎重地对待熊族,千万不要以为 熊族的胜利是一种侥幸。
九昊王指出:“一次胜利可以说是运气,可是熊族已取得了三次胜利。”
在黑旗军撤出南部战场后,一支拥有光辉历史的兵团开进了南部,这就是格 里斯国十大兵团中的疾风兵团。
格里斯国拥有强大的军力,他们的全部兵力以战斗力划分,则分别为:皇家 近卫团、猛虎兵团、蒙哥兵团、疾风兵团、格里斯国皇家兵团第一团至第七团、 红旗军、绿旗军及已被取消番号的黑旗军。
除了皇家近卫团有二十万兵力外,其他兵团为整十万人的编制,以此计算, 格里斯国拥有一百五十万的庞大部队,这是任何国家,包括大汉国都无法相比的。 在现存的这十三支兵团中,红旗军与绿旗军算是杂牌部队,战斗力稍弱,不过所 谓的战斗力稍弱,也只是与其他兵团的比较而言,比如已被取消番号的黑旗军, 就曾将大汉国的精锐部队东征军击败。
疾风兵团进入大汉南部,表明这场局部战争开始升级,而联合军与铁家军, 则开始迎接真正的考验。
**************熊族这次取得的胜利,让所有的联合军将士 惊讶,他们不得不承认,熊族是英勇无敌的战士,是所有联合军将士的楷模。
在联合军中,掀起一股向熊族老大哥学习的热潮,不过很快士兵都感到疑惑, 他们究竟该向熊族学些什么呢?
“你应该学习熊族英勇无畏的精神。”
“可是俺已经很英勇了,每次打仗,俺都是冲锋在前。”
“那么,就学一学熊族的智慧吧。”
“他、他们有智慧吗?”
“那么,熊族取得胜利的秘诀究竟是什么呢?”
熊族取胜的秘诀是很多军事学家都在苦心探讨的问题,作为军事学最艰深的 一个课题,专家们至今也无法取得共识。
不过努曼却对熊族鲁莽的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让沃尔夫做出深刻的检 讨,沃尔夫却表示,熊族这次不遵守军纪的鲁莽行动,是和豹族与巨人族无耻的 挑唆与别有用心的煽动分不开的。
沃尔夫透露,小杰克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道:“熊族前两次的胜利只是运 气,俺不相信他们还能再次取得胜利。”
阿古秀的话则更为恶毒:“熊族的胜利?与其说是熊族战胜了格里斯国人, 不如说格里斯国人交了狗屎运。”
沃尔夫认为,如果他的罪过足以被砍头,那么小杰克与阿古秀的脑袋应该被 砍上十次。
努曼对沃尔夫的态度深感不满,为了严肃军纪,以儆效尤,努曼将沃尔夫关 进了禁闭室,并且对熊族士兵采取了减膳一半的严厉手段。沃尔夫与熊族士兵深 受震动,他们终于感受到了主将大人的权威和怒气,饥肠辘辘的他们纷纷表示, 下次绝不会再受他人的挑唆,绝不会再犯下愚蠢的错误,并且绝对会严守军纪, 成为联合军士兵的楷模。
看到熊族士兵真心认错,努曼深感欣慰,同时他也明白,如果认真按照军法 从事,所有的熊族士兵都够格被砍头十次,熊族能够有这样的态度,已经很不容 易。努曼严格的治军手段令所有的联合军士兵感到敬畏,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联 合军士兵在闲谈时,都会将“军法”二字挂在嘴边。
不过努曼听说,一些熊族士兵在军营中四处打听:“请问,军法是什么东西 呢?”
联合军击败黑旗军并最终使黑旗军取消番号,无疑是一场巨大的胜利,消息 传到铁家军,铁家军将士在深受鼓舞的同时,也感到了不小的震动。“我们不可 能被那些家伙比下去吧。”
“太丢脸了!”
“虽然是运气,可是熊族的胜利却是铁的事实,真让人难堪啊。”
铁家军纷纷向铁不真表示,他们渴望立刻参加战斗,并有信心打一场更漂亮 的仗。面对士兵的热情,铁不真却保持着清醒,他深知,在没有将鹰鹫兵团解决 掉之前,任何军事行动都无法展开。
然而,铁家军不可能有熊族那样的运气,而犯过错误的鹰鹫兵团也不可能再 次撞到枪口上。
就在铁不真为此烦恼时,阿伊莎带领她三千翼人族战士来到了军营中。久别 重逢让铁不真与阿伊莎都感到惊喜交集,由于情绪激动,二人不顾有数万人围观, 做出了拥抱、接吻、抚摸等有碍观瞻的动作。冷静下来后,二人发现,对方都发 生了很大的变化。长期的军旅生涯让铁不真更加英明神武,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令 人窒息的男人气息,而阿伊莎的变化则更加显著,压力与责任,让这个年轻的翼 人族少女迅速成长。
铁不真后来道:“再次见到阿伊莎的时候,我遗憾地看到,那个天真、纯朴, 甚至有些傻气的少女阿伊莎已经不见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阿伊莎,是一名成熟 的翼人族女首领,她虽然还是那样年轻美丽,然而却多了一股威严与神圣不可侵 犯,不过,我必须承认,两种阿伊莎都是我喜爱的。”
西川无双则道:“父亲的意外死亡与种族的生存危机迫使阿伊莎改变,这种 改变是令人欣喜的,阿伊莎不再是那位只对人类烹调感兴趣的贪吃少女,她已经 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威严的部族首领。”
阿伊莎首先代表整个翼人族,对铁不真给予翼人族长期的无偿的援助表示衷 心地感谢,她坦陈,如果没有铁不真,白翼族将会在莫兰高地被饿死。随即,阿 伊莎严肃地宣布,由于黑翼族已经背弃翼人族的盟约,参加了人类之间的战争, 白翼族将有权利对其进行惩罚,同时,白翼族也有权利向黑翼族展开报复行动。 铁不真立刻对白翼族的参战表示热烈欢迎,不过阿伊莎表示,一旦黑翼族离开战 场,他们也会离开,阿伊莎还强调,白翼族对这场战争的参与度是有限的,他们 不会向人类攻击,而只能为铁不真提供情报上的帮助,因为翼人族的盟约是神圣 不可侵犯的。铁不真当即表示,完全理解并遵重翼人族的盟约。在了解到铁不真 对鹰鹫兵团的担忧后,阿伊莎面露微笑,道:“这个小问题由我们翼人族来解决, 就当是送给铁家军的一件见面礼。”
阿伊莎当即出帐,对翼人族做出了指示,一队翼人族立刻扯开嗓子放声高歌, 发出了尖锐而不失悦耳的声音。
铁家军将士深感好奇,他们私下里认为,翼人族的嗓音条件一流,然而音乐 素养却令人不敢恭维,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这些没有见识的家伙目瞪口呆。 随着翼人族的尖叫,一群飞鸟在军营中出现,飞鸟越聚越多,到最后,军营的上 空聚集了数万只各种各样的飞鸟。铁家军将士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奇景,他们不 感相信这是事实。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飞鸟济济一堂,就算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朋友们, 他们也绝对不敢相信。”
“所有的飞鸟都被召唤来了,它们在空中跳舞,美丽的场景令人窒息。”
唯一令人感到遗憾的是,飞鸟们对自己排泄物的处理方式因过于随便从而令 人不满,不过将士们却没有抱怨。
阿伊莎向铁不真解释,翼人族是空中生物无可置疑的领袖,每名空中生物从 一出生就得到天神的指示,它们会终生受翼人族的调遣,既然鹰鹫也是空中生物, 那么,它们不可能不受到翼人族的指挥。
然而,当翼人族的声音开始变得嘶哑时,鹰鹫依然没有在空中出现。阿伊莎 有些脸红地表示,也许在军营附近并没有鹰鹫的存在,如果它们听到翼人族的声 音的话,就一定会来的。
铁不真对阿伊莎的话深信不疑,最起码在表面上,他的确信的神情无懈可击。 大量的飞鸟令士兵们眼馋,司马亮决定抓上几只,用油炸的方式享用,马丁却认 为,飞鸟肉质娇嫩,只有清蒸的方式才能保持营养,油炸简直就是暴殄天物。阿 伊莎听到了他们的话,对其进行了严厉的指责,她表示,飞鸟也是生命,绝不是 为了满足人类的口腹之欲而存在的,而这群飞鸟是受翼人族的召唤而来,如果将 它们吃了,将会严重影响飞鸟对翼人族的信任。
铁不真立刻发布命令,谁也不能伤害飞鸟,否则将以军法处置。士兵们对这 条命令深感遗憾。
在接下来的几天,翼人族持续地在营中尖叫,一些士兵开始无法忍受,他们 对飞鸟乱舞的情景也失去了兴趣,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翼人族的神情变得勉强, 铁不真的笑容也变得有些虚假。
不过,翼人族仍然坚持他们看似愚蠢的行为,在他们持续尖叫了四天后,一 只巨大的飞鸟忽然在军营上空出现。
“鹰鹫!”所有的士兵都发出惊奇的叫声,一丝得意的神情出现在翼人族的 脸上,他们继续尖叫,引导着鹰鹫缓缓下落。
鹰鹫背上坐着一名格里斯国士兵,这位不幸的士兵神情惶恐地看着自己心爱 的坐骑缓缓下落,却无可奈何。他看到一群兴奋的面孔在向他逼来,他只能不停 地大叫:“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鹰鹫终于落地,一名铁家军士兵将鹰鹫兵揪了下来,这位可怜的士兵仍在不 停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铁家军士兵回答道:“我们只知道,你光荣的军旅生涯已提前结束。”
阿伊莎走到了鹰鹫的面前,鹰鹫以恭顺的目光看着她,阿伊莎发出一连串古 怪的声音,鹰鹫则不停地插头,阿伊莎的声音越来越严厉,鹰鹫摇头的动作开始 迟缓,最后,它缓缓地点了点头,阿伊莎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鹰鹫随后飞到了空中,它围着阿伊莎飞了数圈,并且发出古怪刺耳的声音, 阿伊莎则不停地挥手,直到鹰鹫渐渐飞远。
铁家军将士对这一幕深感惊奇,大家纷纷猜测,却不得要领。铁不真向阿伊 莎请教后才知道,一开始,阿伊莎责问鹰鹫为何会甘心做格里斯国人的帮凶,鹰 鹫则表示,刚开始被擒时,它们也曾经做过反抗,不过,渐渐地,它们习惯了这 种食来张口的生活方式,而格里斯国人深知它们的胃口,每次提供的鲜美牛肉让 它们无法拒绝。
阿伊莎严厉地批评了这种寄生虫似的生活,她指出,鹰鹫完全可以通过打猎 获取食物,根本不必需要人类的饲养,以鹰鹫天生的打猎才华,任何一种生物都 难逃它们的爪牙。鹰鹫则道,打猎会有危险,并且难以充份地保证所需,并且, 并不是每次打猎都能获得鲜美的牛肉,有时它们不得不吃肉质粗劣的动物,甚至 被迫吃腐肉,那种艰苦的生活让它们想起来都倒胃口。
忍无可忍的阿伊莎终于愤怒了,而她含愤说出的一句话深深触动了鹰鹫骄傲 的灵魂:“你们再这样下去,和一向被你们看不起的猪狗有什么区别?这样下去, 你们这个种族根本就没有前途。”
阿伊莎的严厉指责让鹰鹫感觉很受伤,鹰鹫沉寂已久的、骄傲的自尊终于被 唤醒,它痛心疾首地向阿伊莎表白,感谢阿伊莎的提醒,它将从此脱离这种糜烂 的寄生生活,并保证,它一定让它的同伴也认识到错误。
铁不真对此将信将疑,他无法相信,一番简单的谈话,就能使鹰鹫彻底放弃 这种优渥的生活。
不过,事实证明,鹰鹫的确是一种有前途、具有高贵品质的生物,格里斯国 士兵很快发现,鹰鹫开始拒绝他们提供的牛肉,就算他们在牛肉中加入鹰鹫最喜 欢的大蒜,鹰鹫也仍然不动于心。
格里斯国士兵深感苦恼,不知道这群鹰鹫发了什么神经,一名鹰鹫兵忍不住 发起火来,用鞭子抽打这群可恶的家伙。
然而,这次暴打让鹰鹫对人类彻底失望,它们看清了格里斯国人凶残的本性, 一只发怒的鹰鹫将士兵咬死,而其他鹰鹫分享了士兵的尸体。这次掠食行动唤起 了鹰鹫打猎的本能,它们欣喜地发现,没有人类的喂养,它们照样能生存下去。
这种极富智慧的生物看准一个机会逃了出去,它们飞回格里斯国,将自己的 心得告诉了呆在格里斯国的同伴,很快地,一场鹰鹫暴动发生了。在一个清晨, 所有的鹰鹫全部飞离了军营,它们飞回了自己的故乡——一个水草丰美,食物充 足的地方,并从此过上自给自足、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
鹰鹫的背叛行为让格里斯国军界大感震惊,他们无法理解鹰鹫的行为,只能 将罪责怪到鹰鹫兵身上。
本来在格里斯国享受特权的鹰鹫兵,从此地位一落千丈,而鹰鹫兵团这个光 荣的称号,也因为鹰鹫的逃离而名存实亡。
九昊王在日记中哀叹道:“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很不顺利,首先是黑旗军被 取消番号,紧接是光荣的鹰鹫兵团成为过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 天神也在诅咒这场战争吗?不过坚强的格里斯国不会倒下去,我们将继续前进, 直到最终的胜利。”
为了弥补鹰鹫兵团的消亡带来的不利局面,格里斯国军方将黑翼族派到了战 场,黑白两翼的种族大战也随之展开,这是自翼人族被人类击败后,首次跃上战 争的舞台,全亚里亚大陆的有识之士对此极为关注。
在黑翼族还没有来到战场时,铁不真决定抓住时机,对盘踞在摭兰省的蒙哥 兵团进行一次沉重的打击。
他首先派出大量的翼人族,侦察蒙哥兵团的动向,然而再根据翼人族的情报, 制订作战方案。
而在此时,蒙哥兵团已兵为两路,试图打通铁家军在摭兰省边界构筑的防线。 蒙哥将军认为,在铁家军设防的三大关卡里,大鹿山的地形相比之下较为平坦, 然而大鹿山却是铁家军主力所在地,几乎没有战而胜之并顺利通过大鹿山的可能。 防守大风口的铁家军人数最少,然而其地势也最为险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 开之势,强行进攻大风口,无疑要冒极大的风险。是以,蒙哥将军认为,将突破 点集中在清川河谷,是一个较为明智的选择。蒙哥将军的理由是,虽然渡河作战 容易遭受铁家军的打击,然而清川河谷地域广大,相对而言,守军人数却不算太 多,部队有避开守军,寻找破绽过河的可能。蒙哥命令费里希将军率兵五万,向 清川河谷进发,他指示费里希将军大造声势,以吸引守军的注意,与此同时,蒙 哥将军则亲自率领另五万人马,悄悄开赴清川河谷,伺机过河。
如果蒙哥的战略意图能够达成,蒙哥就可以与费里希将军对清川河谷的守军 达成夹击之势,将此处的铁家军一举消灭,从而完全打通南部通道。然而,蒙哥 兵团的行动无法瞒过翼人族的眼睛,他们很快将蒙哥兵团分兵突击清川河谷的情 报提供给了铁不真。
经过分析,铁不真指出,蒙哥兵团的分兵,虽然扰乱了清川河谷守军的视线, 然而这也给自己提供了消灭一支蒙哥兵团的可能。
西川无双提议,可以放过费里希的部队,而将打击的重点集中到蒙哥亲自率 领的五万兵力上。
铁不真对此表示赞同,他亲自率领十万铁骑,昼夜兼程,绕到了蒙哥的侧翼。 由于缺少了鹰鹫兵团的情报,蒙哥将军无法及时地转移,不过作为格里斯国最优 秀的将领之一,蒙哥在闻知敌方大举来袭时,仍然保持着镇定。他亲自带领部下, 来到一个山坡上观察敌情。这时他们看到,在部队正北、正西两个方向,都扬起 了漫天的尘土,这证明,铁家军正从这两个方向袭来。一名部下道:“按照我国 军部颁发的,由九昊王所著的《平原地区作战手册》一书来推断,敌人在正北方 向,有超过三万的骑兵部队,而在正西方向,有——不会吧?”
“怎么了?”蒙哥皱起了眉头。
“正西方的敌军居然超过三十万。”这名部下的牙齿在打颤。的确,正西方 向扬起的尘土几乎遮住了半个天空,按照军事常识来判断,只有将近三十万的人 经过那里,才能够扬起这么大的尘土。需要说明的是,为了迷惑敌军,铁不真采 取了虚虚实实的战术。他首先派出两支小股部队,移动到蒙哥兵团的西、北两个 方向,他命令这两支部队务必要扬起漫天的尘土,以迷惑蒙哥将军的判断。铁不 真指示道:“必须使尘土高高飞扬,造成大部队通过的样子。”
这两支小股部队的士兵对执行这样的任务感到不满,他们认为:“我们是为 战斗而生的士兵,而不是什么清道夫。”
铁不真道:“你们可以不执行任务,那么你们将作为逃兵而被斩首;你们也 可以消极怠工,不过,如果你们什么事情也不做,那么蒙哥就会以为你们那里没 有部队,也许他会选择那里作为突破方向。”
为了保证蒙哥不会选择自己这个方向为突破口,这两队士兵都拼命地扬起尘 土,而事实证明,正西方向的士兵有些过于卖力,他们扬起的尘土未免太高,从 而使蒙哥的部下以为那里有三十万的大军。
蒙哥冷静地做出了判断:“铁家军的总人数为二十五万人,他们需要在大风 口、大鹿山以及清川河谷构筑防线,就算每处关隘的驻军有五万人的话,铁家军 的机动部队也不会超过十万。”
因此蒙哥认为,在正西方向,不会有敌军,正西方向的尘土只是一个假象。 “立刻向正西方向前进!”
就在蒙哥准备向正西方突破时,铁不真所率的十万部队已来到蒙哥军团的正 南方侧翼。
铁不真的打算是,在正北、正西方向所设的假象希望能够迷惑住蒙哥,这样 蒙哥就会将兵力重点放到这两个方向,此时,铁不真就可以趁机进攻蒙哥兵团的 侧翼弱点,从而击败敌人。
然而,正西方扬起的过高的尘土让铁不真感到了不妙:“这些家伙在发神经 吗?”
西川无双道:“立刻投入进攻吧,蒙哥一定识破了我们的骗局,我们现在唯 一的优势就是,蒙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离他这么近。”
“进攻!”铁不真无奈地下达了命令。
十万铁骑一声怒吼,向人数将近五万的蒙哥兵团发动了进攻。这是自格里斯 国进入大汉南部以来,双方投入兵力最多的一次战斗,这无疑是一场硬碰硬的较 量,两支军队究竟有多大的实力,很快就会得到体现。“铁家军在我们的侧翼出 现,而在他们现身时,他们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离我的部队不超过百丈的距离。而 对于骑兵来说,百丈的距离,几乎是眨眼间就可以通过。
很难想像,他们已经离我们这么近,而我们却无从觉察,如此隐敝地接近敌 人,只有最优秀的指挥官才能够做到。“
为了能够顺利地逼近敌人而不被敌人觉察,铁不真的确做出了努力。“马蹄 上必须裹上厚布,嘴里必须衔根草棍。”铁不真严肃地道:“不许打嗝和放屁, 如果你实在控制不住放屁的欲望,那么就找件东西堵住你身体的某处。”
“走路必须小心,必须将地上的树枝当成你家的名贵瓷器,不要去踩你同伴 的脚背和脚后跟,如果你的同伴因此而尖叫,我将会斩掉你的头。”
为了避免部队经过时鸟雀被惊飞,从而引起蒙哥的注意,铁不真事先让阿伊 莎负责清除鸟雀:“亲爱的阿伊莎,让你的族人再次发出美妙的声音来吸引鸟雀 吧,告诉它们,我们在军营中准备了美味可口的食物,请它们务必不要留在树林 中,从而充当格里斯国的免费间谍。”
“我相信我的鸟雀朋友一定很乐意这样做。”
事实证明,阿伊莎做得很成功,以致于到了战斗结束时,那些鸟雀们仍呆在 军营而不肯离开。
“阿伊莎,能不能让你的朋友离开呢,战斗已经结束了。”
“恐怕很难,他们已将这里当成了它们的家,而它们也非常喜欢这里的食物, 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将它们当成食物,这让它们感到安全。”
“它们很快就会变成食物。”
“你说什么?”
“啊不,我是说,我将会为它们提供丰盛的食物。”
“铁郎,你真好。”
铁不真在正西方、正北方两处制造的假象仍然起到了作用,蒙哥已将兵力放 到了正西方,这使得他们的侧翼变得薄弱。
铁家军一举突破了蒙哥兵团脆弱的防守,强大的冲击力几乎将蒙哥军团一斩 两截。不过蒙哥兵团的战斗力实在惊人,他们很快就组织了反冲锋,两股被切断 的部队顺利地合拢,被铁家军包围的,只是一支小小的尾巴。考虑到对方的人数 超过自己一倍,蒙哥决定立刻离开战场,他指挥部队向正西方突围,而铁家军紧 跟其后,从而掀开了南部战史上最壮烈的一次追击战役。在正西方向,一群铁家 军的士兵仍在忠实地扬起尘土,他们将砍下来的树枝当成工具,一遍遍清扫着道 路。
“我肯定我会得肺炎。”士兵们在漫天的尘土中交谈。“我肯定我已经得了 肺炎。”
“我很后悔我没有带来口罩。”
“你可以使用你的内裤,如果你没有,我口袋里正好还有一条。”
“算了吧,我宁愿被尘土呛死,也不愿被熏死。”
“我很遗憾你的措辞。”
蒙哥兵团的突然出现让这些士兵惊惶失措,同时,他们也深感疑惑:“我们 已经很努力了啊?”
“是啊,我们已经将地面扫低了三尺,按照作战手册上的说明,我们已经制 造了三十万部队通过的假象。”
“那么这些家伙怎么还会冲过来呢?”
“也许他们想自杀。”
不过这些士兵很快就明白过来,如果他们再呆在这里,那才叫自杀。士兵们 惊慌四散,抢在蒙哥兵团到来之前逃之夭夭,好在蒙哥兵团对他们并不感兴趣, 他们仍然向正西方向拼命逃窜。
这件事情让铁家军的士兵得到了教训,任何事情,都不能做得太过份,懂得 适可而止才是成熟的标志。
格里斯国的战马以长途奔袭见长,在这次战斗中,格里斯国的战马充份体现 出了优势,经过一天的奔跑,蒙哥兵团已经与铁家军拉开了距离。蒙哥将军因此 自豪地宣称:“在移动中作战是我国军队的特长,如果铁家军无法在阵地进攻中 将我们打败,那么他很快就会吃到苦头。”
然而,真正吃到苦头的却是蒙哥兵团。
一名蒙哥兵团的士兵道:“我们自信已甩掉了铁家军,蒙哥将军命令我们, 充份地利用时间加紧休息,因为第二天,我们将会对铁家军进行反击,然而,等 到我脱去了军服和内裤时(我比较喜欢裸睡),铁家军进攻的号角已经在营地外 响起。”
蒙哥将军显然对此无法相信:“我们已经选择了一处极隐敝的地方宿营,然 而铁家军还是奇迹般地找到我们。”
一些士兵在睡梦中就被砍死,大多数士兵无法找到自己的坐骑,从而无法组 织起反抗。
“这不是我的马,谁把我的马骑走了。”
“这匹该死的马,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兄弟,让我爬上你的背吧,我答应你,一定用美味的鲜草报答你。”
“兄弟,你走错方向了,那里是敌军。”
蒙哥兵团不得不再次起身逃亡,此时蒙哥将军注意到了天空中的翼人部队。 “亲爱的丽琳,原来是该死的翼人族侦察到我们的营地,无论我们怎样藏身,他 们都能轻易地找到我们,我的士兵试图将他们从天空中射下来,却遭到了翼人族 的反击,士兵的弓箭很难射到这些长着双翼的家伙,而翼人族却能轻易地射到我 们。最后,我不得不发布命令,阻止士兵们自找没趣。”蒙哥曾这样给她妻子丽 琳写信道。
第十三集内容简介:倾全国之兵,以决雄雌,大厦将倾,以一人之力,独挽 狂澜,问世间谁是英雄。
放手一搏,或许能名垂青史,退而不战,只能束手就擒,铁不真再掀风云。
大战正酣,谁知强敌在侧,鹿死谁手,孰可预料。
第七十七章蒙哥兵团蒙哥兵团开始感到绝望,空中的翼人族让他们无可奈何, 无论他们逃到哪里,借助翼人族的帮助,铁家军都能很快地找到他们。
在以后的几天中,蒙哥军团无论如何狂奔,却无法摆脱铁家军的追击,而他 们试图设伏袭击铁家军的阴谋也无一成功。“我们在山谷里,森林里,河流边埋 伏下来,试图对铁家军进行伏击,然而他们每次都出现在我们的身后,让我们的 计划落空,有了翼人族的帮助,他们就好象有了一块可以俯视大地的魔法宝镜, 而我们却如同一个瞎子。”在铁家军持续不断的追击堵截下,蒙哥兵团终于被逼 进一个大峡谷。
这个巨大的峡谷在旁普省与摭兰省的交界处,大自然的神力将一座山峰劈为 了两半,而蒙哥兵团逃进这个山谷也是出于无奈,于是,南部战争史上最著名的 峡谷之战揭开了序幕。
“亲爱的丽琳,我们选择在大峡谷里藏身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只有在这里, 我们才能躲避该死的偷袭,士兵才能得到休息,我们在峡谷的入口构筑了防线, 铁家军的几次进攻,都被我们成功地打退,然而,没有什么好高兴的,事实是, 铁家军封住了峡谷的出口,我们已经被牢牢困住。”
这座峡谷并非只有一条道路可通,如果蒙哥兵团放弃马匹,就可以爬过南部 一座较矮的山峰,到达旁普省的境内。
然而,由于有翼人族的存在,蒙哥将军显然不能放弃战马。
蒙哥将军哀伤地道:“如果我们放弃战马,选择步行逃亡,那么,我们的士 兵就会成为铁家军训练劈杀的靶子,骑兵是步兵的天敌这句话就可以再次得到验 证。”
好在蒙哥并没有完全绝望,在进入峡谷前,蒙哥派出最英勇的骑兵,去和费 里希将军取得联系,费里希将军的手中仍有五万兵力,如果他们能及时地赶到大 峡谷,就能与蒙哥将军里应外合,打破铁家军的围困。
“亲爱的丽琳,我们唯一的指望就是费里希将军,只有费里希,才能帮助我 们解围,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以前和费里希将军没有任何过节,我相信他不会 放弃我们。”
蒙哥在战争期间写给其妻子丽琳的信件,后来被富有商业头脑的丽琳夫人集 结成书,出版发行,并定名为蒙哥家书,蒙哥家书是反映南部战争最翔实,最可 靠的资料,历代学者对其评价甚高,这本书不仅真实记录了当时的战事情况,还 反映出蒙哥将军在战争期间的心路历程,通过研究这本书,学者们获益良多,很 多人因此而名利双收。
然而蒙哥并没有等来费里希的援兵,费里希在到达清川河谷后,按照计划, 大张旗鼓的打造船只,造成过河的假象。
左贺与右大海迅速移兵到费里希的对岸,与费里希形成对峙。
就在费里希洋洋得意,以为分兵过河计划顺利进行时,他接到了蒙哥的求援 信。
费里希将军大感吃惊,他急忙率兵向大峡谷进发,然而左贺与右大海也立刻 过河,由于他们由清一色的骑兵组成,行军速度远远超过费里希的步、骑兵混合 部队,在翼人族的帮助下,他们反而绕到了费里希将军的前方,将费里希的五万 大军死死挡住。
费里希对此感到惊讶:“敌人的行动十分迅速,他们比我们后起身,却赶到 了我们的前面,我国部队一向以行动快速而闻名,然而,铁家军的速度却远远在 我们之上。”
受到左右双杀将的强力狙击,费里希不得不停止脚步,而终于有机会作战的 左右双杀将都表现出超常的兴奋状态。
右大海道:“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作战,太长时间的休假让我的士兵感到无聊, 感谢铁不真将军给我们提供了这次机会,我们保证不会放走一人。”
铁不真急忙做出指示:“你部的主要任务是牵制住费里希的部队,而不必与 之战斗,当我解决掉蒙哥部后,会与你部会合,共同打击费里希部,此计划若能 顺利实施,可有望将士兵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铁不真爱兵如子的性格,在此得到了充份体现。
然而玉怜香却偷偷地表示道:“当然啦,帝都不会给我们一个铜币,每笔抚 恤金,都是他这位南部总督自己掏腰包,他舍得死人才怪。”
由此,一些军事学者认为:“给予领军将领足够的财政大权,或许可以降低 士兵的伤亡率。”
在峡谷中被困三天后,蒙哥将军感到了绝望。
蒙哥将军道:“粮草是最大的问题,虽然这个峡谷水草丰美,然而那只是假 象,这里的青草味道古怪,我们的战马并不喜欢,我试着也尝了一口,我承认, 我也不太喜欢。”而蒙哥的士兵则道:“我们的干粮已经告尽,我开始将目光转 向我的皮带,事实证明,我的胃口难以适应皮带这种食物,我已经拉了两天肚子, 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停止这该死的拉稀。”
蒙哥的士兵开始宰杀一些生病、受伤的战马,以解决燃眉之急。
“我心爱的战马闪电这几天有了些麻烦,它的右前腿变得不太喜欢接触地面, 我认为它的马掌出了些问题,然而百骑长大人却认为它已经不适合战斗,虽然我 强烈反对,可是闪电依然被牵去宰杀,当晚,我分到了一碗马肉,然而我无法下 咽,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我悲伤地想到,从此以后,我将是一名卑贱的步兵, 我再也无法享受骑兵的高薪。”一名蒙哥士兵的日记如此写着。
在蒙哥家书中,也反映出兵团中普遍存在的悲观情绪:“亲爱的丽琳,我希 望你能收到这封信,因为那样的话,证明我活着走出了大峡谷。我们的情况很糟 糕,粮食早已耗尽,只能靠宰杀马匹生存,一些士兵因为失去马匹而悲伤,因为 对骑兵而言,马匹是他们最亲密的伙伴。在我写这封信时,帐外有人哼起了我国 最流行的战地军歌,这是一支悲伤的歌,唱的是在前线打仗的男子思念家乡美丽 的姑娘。随着歌声在峡谷中飘荡,很快地,无数的人开始应合,有人开始哭泣, 而我也是泪流满面。我不禁唱了起来:请你耐心地等待,我很快就会回到家乡, 请你准备好新装,我一定会娶你为我的新娘,我无法保证带回健全的肢体,然而 我肯定会带回满口袋的军饷。”在援兵无望的情况下,一些部将建议,没有必要 在峡谷中困守下去,部队必须抛弃战马,从南部的高山爬过去。
蒙哥拒绝了这个冒险的建议,他指出,铁家军一旦发现部队翻山逃走,很快 就能绕过大峡谷,追上部队,有了翼人族的帮助,铁家军根本不担心找不到我们 的部队,而失去马匹的我部,只能毫无抵抗的受到铁家军的屠杀。蒙哥将军还提 请大家注意,翻过南部高山,并不意味着安全,旁普省是联合军的领地,没有了 移动力的优势,部队又怎能在强悍的非人类种族的进攻下逃亡呢?
因此,蒙哥强调,强行突围虽然也有很大的风险,然而却是此时唯一的选择, 如果部队能顺利地突围,就可望与费里希将军会师,一旦两支部队会师,就有能 力与铁家军展开决战。
当晚,在饱食了一顿马肉后,蒙哥下令突围。
这支五万人的骑兵部队在铁家军的数次打击下,伤亡过万,不过剩余的四万 名骑兵,仍是极有战斗力的部队。
蒙哥兵团抱着必死的决心向峡谷出口冲去,与铁家军展开了有史以来最激烈 的战斗。
据蒙哥兵团幸存者回忆道:“铁家军早已严阵以待,他们以杀伤力惊人的弩 箭向我们攻击,然而英勇的我们冒着箭雨冲锋,冲在我前面的同伴纷纷倒下,我 身上中了三箭,然而我仍然坚持冲锋,当然,在此我并不是想说明我是多么勇敢, 事实上,如果我们不冲锋,结局仍是死亡。”
而铁家军的士兵则道:“敌人极为勇悍,他们不计伤亡地向我们冲锋,这种 勇气极大的震慑了我们,战后,我的裤子已经湿透,不过我必须申明,这是因为 那场大雨的缘故,而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
这名士兵所提到的那场大雨,可以算是南部战争史上最著名的一场大雨,这 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不仅改变了这场战斗的结果,对整个南部战争,也带来了深远 的影响,而蒙哥兵团的这场突围之战,也因此被称为豪雨之战。
铁不真道:“我部对蒙哥兵团的突围是早有预料的,一切的准备工作也是充 足而有效的,然而,这场大雨毁了我们的好事。”
这场大雨突如其来,雨势之大前所未见,正如一名士兵所说:“大雨浇熄了 我们的火把,四周一片黑暗,我无法分清身边的是人同伴还是敌军,我拚命舞动 马刀,阻止任何人向**近,到处都是惊恐的叫喊声和惨叫声,在这种情况下,有 组织的战斗根本无从谈起。”
蒙哥兵团借助着这场突降的大雨,侥幸地突破了铁家军的重重防线,不过蒙 哥将军回顾这场大战,仍是心有余悸:“亲爱的丽琳,我受到了天神的庇护,一 场大雨打乱了铁家军的防线,我趁机率领部队冲出了重围,埋伏在峡谷两侧的弓 箭手因无法分清敌我而不敢射击,在突围的途中,到处可以看到排着整齐队列的 铁家军骑兵,如果不是这场大雨,我不可能逃出大峡谷。”
这场突围之战给了铁不真深刻的教训,那就是在战争中,任何一个因素都有 可能决定成败。
铁不真沉重的自责道:“我没有想到天气会对战斗的结果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如果我事先知道有这场大雨,结局一定会完全不同。”
而一位老兵则颇为愤慨地道:“事实上,我对那场大雨的来临毫不吃惊,在 此之前,我向我的长官报告了我的预测,我向他表明,今晚一定会有大雨,因为 我患有风湿的关节已经用剧痛提醒了我,可是我的长官却以为我想用生病来逃避 这场战斗,这对我的人格是极大的污辱。”
而他的长官却急忙澄清道:“我并没有听到那晚有雨的报告,我看到那位老 兵表情痛苦地抚摸着大腿,于是亲切地问他,是否需要我的帮助,然而那位老兵 却只是问我借钱,而根本没有提到天气。”
铁不真并无意指责任何人,不过,那位老兵与其长官的争吵却提醒了他,患 有风湿病的士兵应该得到重视,因为他们总能准确地预测到糟糕的天气。
大雨一直下到清晨才渐渐止住,铁不真清点人数,发现死在峡谷中的士兵人 数超过万人,不过大多数都是蒙哥兵团的士兵。
虽然伤亡不大,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战果,然而这与铁不真的期望值却相差甚 远,更令他感到担心的是,蒙哥兵团的突围,将会给正在与费里希对峙的左贺与 右大海造成很大的压力。
铁不真及时地派翼人族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左贺与右大海,然而,他心情的郁 闷是可想而知的,一旦蒙哥移动到左右双杀将的身后,就可能造成难以弥补的损 失。
出于对左贺与右大海的担心,铁不真心情不佳,战争的确给予人极大的压力, 这是非局外者所能体会的,铁不真在众人面前,仍然表现出乐观的情绪,不过, 他身边的人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沉重的心情。
“我在与他房事时,明显地感到他心不在焉,虽然这是他主动要求的,可是 他总是很难投入,他不停地问着同样的问题,‘无双,你认为左贺与右大海能避 过蒙哥的攻击吗?’‘左贺与右大海一定能顺利地转移吧?无双。’我无法回答 这样的问题,并且,我不忍心告诉他,其实我是玉怜香。”
而西川无双则道:“他解开我的衣服,抚摸着我的乳房,我为他能有心情做 爱而感到高兴,然而他却注视着我的乳沟,自言自语地道:”左贺与右大海一定 能从这中间突围的。‘很显然,他将我的乳房当成了蒙哥与费里希,我很不喜欢 这样的比喻。“
不过阿伊莎亲自带来的好消息让铁不真眉头舒展,由于得到了翼人族及时的 提醒,左贺、右大海部在蒙哥兵团开到之前,顺利地离开了战场。
有资料表明,在左贺与右大海离开军营不到半个时辰,蒙哥兵团就已赶到了, 蒙哥的士兵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军营中发现,营火还没有熄灭,军营中处处可见铁 家军仓皇离开时丢下的遗弃物,比如马刀、长枪、军服、裸女画像等等。
蒙哥兵团有部将提出,左贺与右大海部尚未逃远,部队可趁机追击之。
蒙哥再次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认为,铁家军有翼人族的指导,可以顺利地避 免部队的追击,而刚刚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的士兵也显然需要休息。
蒙哥终于与费里希合兵一起,蒙哥兵团的军心也稍微稳定下来,这一段时间 的战斗令蒙哥兵团损失惨重,伤亡人数超过两万,可以说,铁家军已完全掌握了 这场战争的主动权,蒙哥兵团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士气上,都丝毫占不到优势。
反观努曼的联合军,却没有铁家军那样顺利,努曼本想趁疾风兵团初到南部, 立足未稳之时,对其实行打击,想不到疾风兵团的战斗力却令他吃惊。
疾风兵团牢牢地守住了阵地,他们在其兵团长马龙的指挥下,使联合军的数 次攻击无功而返,不仅如此,疾风兵团很快就适应了南部的气候与地形,他们不 时地向联合军反攻,双方互有胜负,考虑到疾风兵团只有十万人,而联合军的人 数却有三十多万,疾风兵团能够与联合军相峙不下,已经是了不起的成绩。
努曼不止一次说过:“格里斯国军队的战斗力令人吃惊,和他们相比,联合 军简直就是游兵散勇,虽然很多将领并不服气,然而事实证明,我们与疾风兵团 有很大的差距。”为了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尽快地解决南部战事,努曼提出了新 的构想:“如果人类部队与非人类部队组成混合部队,可有望大大提高部队的战 斗力,其理由为,非人类种族部队较适合攻坚战与正面作战,而缺乏在移动中寻 找战机,打击敌人的能力,而这,却是人类军队的特长,因此,两者如果有效地 结合在一起,战斗力可望大大提升。”
联合军的其它将领认为,联合军不仅适合正面作战,也有能力在移动中寻找 战机,熊族就提出了强有力的证据:“俺们第三次的胜利,就是在部队的移动中 获得的,谁敢说俺们熊族不会移动作战呢。”
努曼的构想得到了铁不真的赞同,不过,如果想使联合军与铁家军联合编组, 首先两支部队必须会师。
此时,铁家军与联合军相距并不算远,然而蒙哥兵团却横亘在他们的中间, 因此,铁不真提出,联合军与铁家军可配合作战,以优势的兵力先将蒙哥兵团吃 掉,再回过头来对付疾风兵团,如果这个构想能够成功,南部战事可望在半年之 中解决。
通过翼人族的协助,双方的意见得到了充份的交换,努曼很快同意了铁不真 的计划。
联合军悄悄地拔营起寨,向驻扎在旁普省与摭兰省交界处的蒙哥兵团逼近, 按照路程,联合军有望在三天之中,移动到蒙哥兵团的身后。
铁家军与联合军几乎同时行动,为了转移蒙哥兵团的注意力,方便联合军秘 密地潜行,铁家军大张旗鼓地前进,他们沿路声称,要将蒙哥兵团赶出摭兰省, 让他们到旁普省的大山中当野人。
蒙哥将军对此不敢大意,他将主要的兵力摆在了铁家军的正面,以防止铁家 军的冲击,蒙哥兵团的动向,让铁不真暗暗得意。
然而,令努曼与铁不真想不到的是,黑翼族已秘密地来到南部,他们很快就 侦察到联合军的动向,是以,联合军刚刚动身,疾风兵团就得到了消息。
疾风兵团尾随在联合军的身后,通过白天宿营,夜晚行动的方式,避开了白 翼族的侦察,不仅如此,疾风兵团还充份发挥出行动快速的特点,在三天之后, 就赶上了联合军。
联合军对此却一无所知,努曼虽然派出了豹族巡逻队,然而豹族巡逻队的大 多数时间都在乘凉打猎以改善伙食,由于很多联合军士兵都对军营无聊的生活感 到乏味,是以能够参加巡逻队被视为美差。
“蛇族勤务兵的手艺真差,还是俺烤的肉好吃。”这是巡逻队大多数成员的 看法。
经过多日的行军,联合军士兵普遍感到不满,纷纷抱怨:“蒙哥兵团又不会 逃跑,俺们跑这么快干什么?”
努曼无可奈何地下达了宿营休整的命令,联合军士兵大呼努曼万岁,然后迫 不及待地钻进帐篷中休息。
疾风兵团悄悄靠近了联合军的大营,他们首先包围了一支正在烤肉喝酒的豹 族巡逻队,醉熏熏的豹族巡逻队对疾风兵团的士兵感到抱歉:“肉已经被俺们吃 光了,只剩下了骨头。”
马龙指示士兵缴了豹族士兵的武器,将他们捆了起来,这时豹族士兵才知道 他们遇到了格里斯国人。
疾风兵团立刻展开行动,向联合军的营地发起了攻击。偷营是打击敌人最有 效的方法之一,疾风兵团更是深谙此道的高手,然而,这场在马龙将军看来十拿 九稳的胜利却被一场意外搅黄。
在联合军停止前进后,联合军士兵大多数都开始了休息,然而熊族士兵却是 个例外,由于他们有着过人的精力,这种连日的行军对他们丝毫没有影响。而他 们喜欢卖弄的个性,更让他们无法安静。
“怎么样,不行了吧,还是俺们熊族厉害吧。”熊族士兵在军营中四处骚扰 其它种族的士兵,卖弄自己的体力。
“才走几天路就累成这个样子,真没用啊。”
“起来拔树桩吧,我拔十个,你拔两个就算你赢。”
其它种族的士兵深感恼火:“谁能跟他们比啊,这些蠢货连走路的时候都能 睡觉。”
为了军营的安静和士兵的休息,努曼不得不亲自出马,将熊族士兵赶出了军 营:“去军营外找个地方凉快去吧。”
令努曼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个英明的决定,让联合军避免了一次灭顶之灾。
在熊族被驱除出大营后不久,疾风兵团就如疾风暴雨般杀了过来,联合军营 内的火堆为疾风兵团指引了方向。
“大营就在那里,冲锋吧,啊,不好,有绊马索。”冲在前面的士兵纷纷倒 了下去,然而令他们惊讶的是,地面上并没有什么绊马索,而是一大群睡得横七 竖八的熊族士兵。
战马的马蹄踏在了熊族士兵的身上,然而,熊族士兵并没有受伤,他们只是 深感不满:“这是谁啊,走路也不长眼睛。”
“对不起,没看到你们在休息,啊,你们是熊族。”
“啊,有羊肉味,俺也认出你们来了,你们是格里斯国士兵。”
熊族能有这样的智能,多亏了努曼平时的殷殷教导:“也许你们认不出他们 的面孔和军服,可是你们总该能闻到他们身上的羊肉味,因为格里斯国士兵是吃 羊肉长大的。”
战斗立刻展开,熊族士兵挥动大刀,向疾风兵团的士兵无情地砍去,正在后 面督战的马龙将军发现前面一阵大乱,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熊族!熊族!”士兵们惊慌的叫喊很快就传遍了整支兵团。
熊族在格里斯国不是一般的有名,疾风兵团的将士在被派往南部时,都受到 家人、朋友的叮咛嘱咐:“要小心熊族啊,听说他们喜爱吃人肉。”
“见到熊族就要跑啊,熊族士兵可不是开玩笑的。”
“遇到熊族要护着自己的脑袋啊,听说他们只爱劈脑袋。”
谎言重复一百遍就成了真理,何况有关熊族的传言显然并非无稽之谈,那些 奉命编入疾风兵团的前黑旗军将士们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向疾风兵团的士兵们表明, 熊族只会比传说中更可怕。由于这种胆怯心理在作祟,疾风兵团的前锋部队很快 就败下阵来,而他们也向其它的士兵证实了熊族的种种传言。
“熊族也许不爱吃人肉,可是他们的确喜欢劈脑袋。”
“怎么办啊,我只有一个脑袋啊,恐怕不够劈。”
马龙将军对士兵们的不战而逃深感恼火,他挥刀砍了几名败逃士兵的人头, 怒吼道:“别以为熊族会劈脑袋,老子也会。”
马龙的怒气总算制止了士兵的后退,士兵们鼓起勇气,向熊族再次展开冲锋。
营外的厮杀声惊醒了努曼,他立刻组织起部队,向疾风兵团发动反冲锋。
可是,联合军士兵却不敢出营。
“熊族那帮家伙正在战斗呢,这时候冲出去,不被他们砍才怪。”
“是啊,他们的眼珠子开始变红了,这证明他们已经达到了六亲不认的境界。”
努曼道:“熊族肯定会发起冲锋,等他们冲过去后,我们再来收拾被他们遗 留下来的敌人。”
果不其然,熊族以其大无畏的勇气,冲进了疾风兵团的阵营,早已听说过熊 族性格的疾风兵团的士兵纷纷道:“赶快让开一条路,让他们快点走。”
“你想死啊,熊族的路也敢拦。”
“不要聚在一起啊,熊族最喜欢凑热闹。”
熊族士兵很快就将疾风兵团分成两半,等熊族士兵冲出去很远后,疾风兵团 才重新聚拢在一起。
“这些可怕的家伙总算走了。”
“希望他们再也不要回来。”
“我衷心地祝愿他们,一路走好。”
联合军的士兵叹息道:“难道熊族这些家伙就不知道回头再杀吗?”
“如果前面有一条河就好了,那些家伙无法前进,也许就会回头了。”
这时,努曼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把所有的锅盖都拿出来敲击。”
努曼身边的将领感到疑惑,按照联合军的传统,锣声代表着撤退,鼓声代表 前进,敲击锅盖又算哪回事呢?
努曼解释道:“我注意到,每次蛇族勤务兵宣布开饭的时候,都会敲击锅盖, 熊族对这种声音一定形成了条件反射,我认为,熊族一听到敲击锅盖的声音就会 重新杀回来,从而给疾风兵团以重创。”
将领们对此半信半疑:“熊族都已经杀红眼了,他们还有心思吃饭吗?”
努曼坚持道:“我认为,熊族在任何时刻,对食物都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热情。”
锅盖很快被取来,当蛇族勤务兵在努曼的指挥下,以娴熟的敲击手法弄出很 大的声响时,效果很快就出来了。
“呵呵,大营开饭了。”
“不是才吃过吗?”
“蠢啊,吃过不可以再吃啊?”
数万名熊族士兵回身掩杀,他们对拦住去路的疾风兵团极为不满。
“敢拦住俺们吃饭的路,砍啊。”
“存心想让俺们吃冷饭啊,可恶。”
一些疾风兵团的士兵因无法忍受熊族的砍杀,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向联合 军的大营冲来,努曼指挥狼族箭手对其进行了无情的射杀。
“这可怎么办啊,后面有熊族,前面有弓箭手。”
“逃也没处逃啊,是谁制定的这个偷营计划。”
“好象是马龙将军吧。”
“马龙将军该死!啊,这是我说的话吗?”
看到熊族快要杀到大营前,努曼吩咐道:“蛇族勤务兵,请立刻准备夜宵, 给熊族加餐。兄弟们,请立刻让开一条路,方便熊族士兵进入大营。”
联合军士兵井然有秩地让开了营门,熊族欢呼着冲进了大营。
“不是开饭了吗,怎么巨人老兄和豹族老弟不进大营啊。”
“也许他们吃过了。”
“太不象话了,不等俺们就开饭。”
“别计较了,大家都是兄弟嘛。”
在熊族来回的冲击下,疾风兵团的阵形已被冲得七零八落,努曼很快下达了 总攻的命令:“敌人已经垮了,让我们一鼓作气把他们解决掉。”
联合军士兵齐声高喝,向已经溃不成军的疾风兵团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只有巨人族对努曼的命令感到不满。
“让我们吃熊族的冷饭,太丢巨人族的脸了。”
“干脆让疾风兵团排列整齐,我们再冲锋吧。”
“很好的建议,我赞成。”
不过,就算没有巨人兵团,仅靠豹族骑兵团,已完全能够击败敌人。
为了不让熊族比下去,为了不再受熊族的冷言冷语,豹族骑兵团发挥了其最 大的斗志,他们阵形整齐,动作划一,向疾风兵团展示了联合军的另一面。
虽然身为对手,疾风兵团的士兵仍不禁对豹族骑兵团加以赞赏:“太漂亮了, 豹族骑兵团的军容很不错啊。”
“尤其是他们挥刀的动作,齐上齐下,令人赏心悦目。”
“别顾着欣赏了,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啊,那就快逃吧。”
就算是最优秀的指挥官,在面临疾风兵团这样的处境时,都无法可想,马龙 将军只能带领部队撤退,而熊族的名字则深深地刻在疾风兵团士兵的脑海中,他 们感慨地道:“熊族在我们的队伍里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无疑是史上 最强的军队。”“如果不是联合军到了开饭的时间,我们一定会承受更大的伤亡, 是蛇族勤务兵的敲锅盖声救了我们一命。”
“关于熊族的传言都是真实的,看来,以后面对熊族,我们要事先多准备一 条鞭子。”
“不会啊,你想抽熊族啊?”
“太勇敢了,连熊族都敢抽。”
“不,我会用来鞭打马匹。”
熊族的英勇行为使联合军避免了一场灾难,而努曼也及时地吸取了教训,加 强了巡逻,每天都有数十支巡逻队被派往军营四周。
为了有效地提高巡逻队的责任心,努曼别出心裁,让不讲情面的熊族充当宪 兵。
努曼向熊族交待:“如果你们发现巡逻兵有偷懒打猎的现象,你们必刻立即 向我汇报,而你们的奖励就是…犯错者的军粮。”
熊族对当宪兵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热情,然而,很快就有巡逻兵向努曼诉苦 :“熊族为了占有我的口粮,主动地挑唆我们偷懒、打猎,然而却被我们坚决地 拒绝了。”
“熊族将一只兔子丢在我的脚下,妄图栽赃嫁祸,我强烈抗议熊族这种卑鄙 无耻的行为。”
努曼却对这种投诉不以为然,他为熊族辩解道:“熊族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智 商。”
虽然熊族宪兵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努曼欣喜地看到,巡逻队的责任心开 始加强,一些企图在军营四周进行侦察活动的奸细受到了打击。
“努曼大人,此人在军营四周鬼鬼祟祟、探头探脑,我相信此人肯定是格里 斯国的奸细。”
“冤枉啊,努曼大人,俺家丢了一头牛,俺只是想把它找出来。”
“努曼大人,此人是确定无疑的奸细,因为他不停地往军营里张望,试图获 取情报。”
“放开俺,俺是来当兵的。”
在豹族巡逻队找获的大量奸细中,大多数人都被证明是军营附近无辜而善良 的村民,只有少数人是打扮成豹族的格里斯国士兵。
疾风兵团试图对联合军进行再次偷袭的计划一再受挫,因为机警的豹族巡逻 队总是能够及时地发现敌情。
为了防备疾风兵团,努曼利用其害怕熊族的心理,将熊族大刀队安排在后营。
“天啦,是熊族,这次攻击计划取消。”
“还是熊族,这些家伙什么时候才能被调走啊,攻击计划再次取消。”
联合军进行了数天的休整后,重新起身,顺利地到达蒙哥兵团的后翼,疾风 兵团忌惮熊族的威力,只敢小心翼翼地跟踪,两者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在 完成了对蒙哥兵团战略的包围后,消灭蒙哥兵团的计划就提到了日程上。
第七十八章仁慈强盗南部的局势,让九昊王深感头痛,虽然派了两支精锐兵 团,然而他得到的却是一再失利的消息,在这种条件下,九昊王决定修改以前制 定的战略。
他向释摩大王陈述道:“快速通过南部,对大汉国实行两面夹击的战略已无 法实现,考虑到我军已占据了大汉的东部边关,东部作战的困难已经降低,我军 向大汉国发动总攻的条件基本成熟。”
释摩大王认为,东边有东征军与西征军两支部队,几乎集合了大汉国所有的 精锐部队,格里斯国似无攻破这两军防线的可能。
九昊王向释摩大王进行了详细的解释。
大汉国真正最精锐的部队是铁不真所率领的铁家军,而非东征、西征两军, 东征、西征两军看似强大,其实却有不小的弱点。
九昊王指出,东征军的最高将领与野龙左相不和,将帅的矛盾,将会大大影 响部队的士气和军心,而西征军总督克里兰刚刚接手大权,在军中缺乏威信,考 虑到西征军中,有不少忠实于大汉前左相李济世的将领,可以认为,我国对西征 军实施某种谋略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释摩大王在听取了九昊王的汇报后,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最终同意了九昊 王的作战计划,并命令九昊王立刻进行相关的布署。
释摩大王强调:“若东、西两军无战胜之可能,可无限期推迟总攻之战略。”
九昊王对他的计划是胸有成竹的,在他富有效率的工作下,东征军中很快流 传着一种说法,即野龙左相对紫式龙极为不满,据说其已免去了紫式龙之子,内 政部部长紫式云之职,并对已回到帝都的紫式蝶采取了软禁的措施。
更有消息传,紫式蝶已遭到野龙左相无耻的强奸,一名消息灵通人士绘声绘 声地说,当时紫式蝶将军的惨叫与呻吟声传遍了整个街区,此事已经是街知巷闻 云云。
这两则消息令忠于紫式家族的东征军部份将领极为不满。
让东征军将领更加感到恼火的是,据称野龙左相对其亲信将领在东征军的遭 遇深为震怒,据可靠消息,野龙左相有可能采取有力措施,夺去东征军部份将领 的军权,以归其亲信所有。
漫天流传的谣言足以令军心震动,东征军的日常训练与防务都受到了严重的 影响,紧接着,一名东征军将领在回帝都探亲时受到扣押,更加证实了以上的流 言。
野龙左相对此深感忧虑,他派出亲信使者,与紫式龙达成共识,两人皆认为, 在军中流传的谣言皆属荒唐无稽,无疑是格里斯国的奸细刻意为之,在目前局面 下,有必要对此进行澄清。紫式龙之所以愿与野龙左相配合,主要原因在于,东 征军已不能再败,如果再次遭受失利,紫式龙将会失去全国百姓的信任,权威扫 地。争权夺利固然重要,然而在国家面临深重危机之前,过于计较权利之争,无 疑是自毁之举。
为了澄清谣言,野龙左相做出了让步,他将其在前期派往东征军的将领全部 招回,并委以新职,这个举动有效地证明,野龙左相对东征军的军权毫无染指之 心。
那名被扣留在帝都的军官旋即被放回,而紫式龙亲自宣称,此名军官之所以 被扣留,只是因为他家的一名女仆在其回家后就暴死,所以警局将其请去喝咖啡, 以调查女仆之死因,而事实证明,女仆之死与这名军官毫无关系,绝非外界所传 的强奸致死等事。
至于关于紫式蝶与紫式云的谣言,则因二人都亲自在报纸上发表声明,而不 攻自破。在东征军上下被谣言弄得虚火上升之时,西征军中也传来令人不安的消 息。
一名西征军的千骑长忽然率领他的部属,向猛虎军团投诚,这个消息被证实 后,引起朝野极大的震动。
克里兰总督随即展开调查,调查组发现,几乎所有的西征军将领,都收到了 一封大汉前左相李济世的亲笔信,信中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劝这些将领弃暗投 明,投奔格里斯国共享美妙生活等等。
李济世最具杀伤力的一句话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阿木尊既遭屠戮, 诸君何能独存?毛之不存,皮之焉附,克里兰既掌大权,将军前途安在?”
一些以军务起身,文墨不通的将军经过向军中的知识分子请教,终于明白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毛之不存,皮之焉附这些古语的意义,这让他们深受震动。
虽然克里兰暂时还没有对军中的将领进行变更,然而这并不表明,克里兰对 阿木尊的旧部已经完全信任,阿木尊在世时,与克里兰的矛盾尽人皆知,西征军 诸将与克里兰关系不爽者也大有人在,克里兰如果想在总督的位置上坐稳,没有 理由不进行大清洗。
可以这样认为,克里兰之所以不动声色,完全是局势所逼,一旦战局转为平 稳,克里兰一定会有所动作。
在那名千骑长率部叛变之后,克里兰又成功地阻止了两起同样的事件,其中 一人,还是克里兰的老相识艾里将军。在如何处置叛军将领的问题上,克里兰陷 入了困惑之中。
按照大汉国的军法,克里兰有权将艾里立刻处死,然而,处死艾里的举动, 将会引起西征军将领极大的不安,这些将领很快就会想到:“克里兰老头要对我 们下手了。”
就在紫式龙急于澄清谣言,克里兰左右为难之时,格里斯国预谋以久的进攻 终于开始了。
在东部边关失守后,东征军与西征军在离东部边关一百里的边境小镇白马镇 构筑了防线,西征军负责小镇北面的防守,东征则负责小镇南面的防守。
柳格非率领猛虎军团向西征军的北方防线发起猛烈的冲锋,一种由格里斯国 国师至尊法师发明的新式武器首次亮相,这就是著名的冰结炮。
这种威力巨大的冰结炮里发出的炮弹能够将人在刹那间冻住,一枚炮弹足以 令数百名士兵成为冰雕。
一名叫布斯的幸存者说道:“炮弹在我前方三十丈处爆炸,一团白色的雾气 急速地向四周蔓延,被白色雾气笼罩的士兵刹那间静止不动,他们的身体在急速 地结冰,但奇怪的是,我毫不畏惧,仍然勇敢地向前冲锋。”
然而布斯的同伴却道:“可怜的布斯被吓坏了,他试图逃离战场,却选择了 错误的方向,我拚命将他拉住,他却毫不领情,并在我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军医则证实了布斯同伴的叙述:“可怜的布斯,我该怎么说呢,他从此以后, 再也无法像常人那样思考。”
西征军将士在这种恐怖的武器面前惊慌失措,阵地在刹那间就陷于崩溃,数 万名西征军将士像潮水一样向后退却。
克里兰试图制止这股败退的大潮,然而士兵们向他恳求道:“总督大人,我 们没有仇吧?”
“总督大人,我宁愿被您老人家砍死,可是变成冰雕很不好玩呢。”
克里兰冷静地道:“敌人的冰结炮虽然威力巨大,然而制造这种炮弹需要消 耗极大的异能,相信敌人的炮弹数量已经不多。等到他们开始使用骑兵的时候, 就表明他们的炮弹已经用完。”
士兵们对此将信将疑,然而克里兰的预言很快就得到证实。
在发出了十枚冰结炮后,猛虎军团的骑兵队冲了上来,克里兰指挥士兵组成 防线,用密如急雨的弓箭打消了猛虎兵团的嚣张气焰,第一轮箭雨后,无数猛虎 兵团的士兵倒在阵地上。克里兰准备投入骑兵,希望能一举将猛虎军团打垮,然 而不利的消息却接踵而来。
“总督大人,在我军的左翼,发现大量的敌军。”
“总督大人,在我军的右翼,也出现了大量的敌军。”
“总督大人!”
“又怎么了?”
“在我军的后翼,什么也没有发现,一切正常。”
“…”
在三面受敌的情况下,克里兰不禁惊呼:“东征军究竟在干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次战斗中,除了猛虎军团外,九昊王一共投入了四个兵 团,即格里斯国皇家兵团第一团、第二团与第四团。这其中,猛虎军团与第一团、 第二团负责向西征军进攻,而第四团的任务,则是坚决地,不计代价地,阻止东 征军对西征军的增援。
在冰结炮第一声巨响传来时,东征军就开始向西征军靠拢,然而格里斯国皇 家兵团第四团就像一堵铁墙,忽然横亘在东征军的面前。
紫式龙道:“顽强的格里斯人绝不肯后退半步,他们用血肉之躯筑成了坚固 的防线,我军数次冲锋都被打退。”
东征军将士无不惊呼:“九昊王究竟发了他们多少薪水,值得他们这么买命。”
有资料显示,九昊王为了阻击战的成功,做了非同寻常的努力。
在后来缴获的第四团士兵的一封书信中,可以一窥其中的原因。
这是一封父亲写给儿子的信:“亲爱的小三,前几天军部盛情邀请我们参加 了宴会,会后,军部还安排我们在一处环境优雅,无人打扰的地方住宿,我对军 部的安排感到满意,不过,令我感到疑惑的是,我们的住所为何要安置很多铁栏 杆呢?”
为了使第四团的士兵坚定信心,九昊王采取了关押第四团士兵亲属的做法, 他无疑在向第四团的士兵暗示,如果他们在战斗中的表现不令人满意,他们的家 属将会受到严惩。在非常时期,必须采用非常的作法,九昊王做事的原则就是, 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事实证明,九昊王的做法极大的鼓舞了第四团士兵的斗志,他们坚守阵地, 无人敢后退一步,一名士兵因无法挤到第一线而不得不向他的长官急切地表白: “长官,请你一定为我证明,不是我不想向前冲啊,实在是前面的人太多了。”
“是吗,可是我看到你没有努力地向前挤。”
“这个嘛,咦,长官,这是不是你掉的金币?”
“啊,当然,对了,我会向九昊王证明你英勇的表现。”
战后,为了表彰第四团全体士兵的英勇表现,每名士兵都获得一枚勇敢勋章, 这让先前对九昊王有所不满的士兵们感到了满意。
格里斯国是个极为重视军功的国家,勋章获得者会受到全体国民的尊重,士 兵们退伍后,他们凭借着勋章不仅可以定期享受政府津贴,在婚姻、工作等各个 方面,都会得到不同的好处。
比如:“老兄,听说你家女儿长得比较漂亮,怎么样,做个亲家吧。”
“很抱歉,我家女儿比较抢手,定婚的人已排到大街上去了。”
“可是我儿子有勇敢勋章呢。”
“是吗?那就不一样了,我可以安排他第一个面试。”
由于第四团异乎寻常地凶猛,东征军难以前进半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西征 军被三大兵团包围而无能为力,最后,孤军奋战的西征军被迫后退,将精心构筑 的阵地拱手让出。
西征军退却后,东征军孤军难立,为了避免三面受敌,紫式龙只能命令部队 后退。
这一战,九昊王成功地打垮了东、西征军共同构筑的防线,自此向西,都是 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区,这种地势极为适合骑兵作战,而众所周知,格里斯国的骑 兵团号称天下第一,大汉国的命运因此而岌岌可危。东、西征军在白马镇失利的 消息让铁家军上下心情沉重,他们无法相信,强大的东征军与西征军居然不堪一 击,对失利的东、西征军,铁家军普遍表示出了不满。
“他们拿着那么高的薪水,可是却…”
“是啊,最好的东西都是他们的,却连一场胜仗也没有打过,我呸。”
在这种局面上,铁不真及时做出了指示,不必为东部战线而担心,相信克里 兰总督和紫式龙大将军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当前,铁家军的任务是消灭南部 的格里斯国的部队。
铁家军的将领纷纷表示,希望能尽快结束南部战争,从而能够无后顾之忧地 投入到东部战线。
“让他们瞧瞧我们铁家军的厉害。”这是铁家军士兵们共同的想法,而这句 话中“他们”一词,指的是那些拿着高薪却没打过什么胜仗的东、西征军的将士 们。
铁不真对士兵们的态度感到满意,这证明,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心,一 支有自信心的部队,将是战无不胜的部队。
白马镇的失利,并没有给铁家军将士的心中带来阴影,相反,他们反而斗志 昂扬,迫切希望能尽快地投入东部战线。
面对士兵们高涨的求战热情,铁不真对将要到来的,与蒙哥兵团的作战感到 信心百倍。
为了能够彻底地取得胜利,并且尽量减少士兵的伤亡,铁不真首先对蒙哥兵 团采取了围而不打的策略。
蒙哥兵团从远道而来,粮食的供应是一个大问题,为此,蒙哥兵团采取的方 法是就地取粮,这也是格里斯国军队的传统做法。
利用敌方领土的物资,不仅可以有效地减轻本国的负担,亦可以削弱敌方的 力量。
在蒙哥兵团转战摭兰省的过程中,他们沿路抢劫粮食,积累了大量的军粮。
如果能够毁掉这些粮食,蒙哥兵团必将不战自溃,一些将领纷纷请战,希望 铁不真能交给他们一支兵马,对蒙哥兵团的粮库实行偷袭。然而铁不真认为,蒙 哥将粮库藏在了深山之中,四周有重兵把守,如果铁家军贸然进攻,必将遭受重 大损失。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翼人族才能完成这样的任务。阿伊莎率领一千名族人, 携带火箭,向蒙哥兵团的粮库发动进攻,然而,白翼族刚刚飞到山峰,就遭到了 数千名黑翼族的攻击。可以肯定地说,黑翼族在体质上远远胜过阿伊莎所领导的 白翼族。
正如一名白翼族战士所说:“我们是爱好和平的种族。”当一个种族不具有 强大的战斗力时,爱好和平就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白翼族很快就在空中败下阵来,他们仓皇地后退,而黑翼族则紧紧追赶。
黑翼族尾随着白翼族,追到了一座高山,此时,白翼族体力不足的劣势开始 显现,他们无法搧动双翼,不得不降到山头休息。
黑翼族的首领腾林道:“敌人已经无法战斗,胜利就在眼前,打败了白翼族, 我们将称霸大陆。”
黑翼族狂叫着向山顶飞来,就在这时,从密林深处,忽然冒出无数名弓箭手, 一阵密如急雨的弓箭射来,几百名黑翼族顿时被射落在地。
腾林急忙命令族人升空,以避开弓箭手的弓箭,然而,一群飞天神翼兵不知 何时出现在他们的上空,雪儿一声令下,弓箭再次射向黑翼族。
这两轮射击令黑翼族损失惨重,在腾林所带领的两千名黑翼族战士中,死在 这两轮攻击的人数超过六百人。腾林急忙指挥黑翼族撤出战场,然而,在他们的 身后,却出现了两千名白翼族。
白翼族与飞天神翼几乎封住了黑翼族所有的退路,黑翼族已经完全被包围, 正如铁不真所说:“黑翼族之所以能够被引进圈套,这和他们的过于自信是分不 开的,的确,翼人族具有无可比拟的空中优势,然而,我们人类只要巧妙设局, 并非不可能战胜他们。”
有史学家评论道:“铁不真围攻黑翼族的办法,与亚里亚大王如出一辙,在 亚里亚大王与翼人族的战争中,亚里亚大王屡次利用这种设伏的方法,给予翼人 族以重创。”
而一名资深学者则语重心长地道:“别以为你会飞就了不起,谁怕谁啊。”
黑翼族总共在南部战争中投入了三千名士兵,而在这一次的埋伏中,黑翼族 的损失达到一千余,这使得白翼族在后来的战斗中,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
阿伊莎指挥着三千名族人反过来追赶败退的黑翼族,并顺手烧掉了蒙哥兵团 的粮库。
平吉在谈到这场战斗时说道:“在光荣而正确的铁不真将军的领导下,我们 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粮库被烧,对蒙哥兵团的打击是致命的,我们一举取得了南 部战场的优势。”在烧掉蒙哥兵团的军粮之前,为了防止蒙哥兵团在粮库被烧后 疯狂抢粮,铁不真命令附近的村民立刻撤离战区。
然而,安土重迁的南部村民却不听号令,他们赖在原地,死也不肯离开,铁 家军刚刚把他们送走,他们很快又会偷偷地溜回来。
“谁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家乡呢,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回忆啊。” 铁不真充份理解村民们的感情,无奈的他只能出了一个下策。
他命令平吉道:“把这附近村民的粮食统统抢回来,绝不能让蒙哥兵团得到 一粒粮食。”
“可是这样的话,村民们就会饿死。”
“可以让他们到军营中就餐。”
为了保护铁家军的光辉形象,平吉命令士兵脱掉军服,扮成了强盗。
铁不真还吩咐士兵:“你们只是抢走粮食,而不能伤害村民。”
平吉在抢粮中果然遇到了村民的抵抗,然而心中有愧的铁家军们却完全做到 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被抢走粮食的村民在感到愤怒的同时,也产生了很多疑问:“这些强盗怎么 不打人呢?”
铁不真的决策无疑是明智的,在平吉抢粮回来后,蒙哥兵团果然开始出动, 抢劫附近村民的粮食。
村民们则很抱歉地告诉他们:“对不起,已经被抢光了。”
“不对啊,我们刚刚出动啊。”
“但是,真是没办法,从昨天开始,俺家就开始啃树皮了,你也尝尝。”
“不必了,谢谢。”
被抢去粮食的村民在铁家军士兵的暗示下,纷纷到军营中就餐。
“怎么,没有粮食吃啊,真可怜,到军营里去吃吧,我们铁家军可是世界上 最仁慈的军队。”
“啊呀,小孩子饿得直哭啊,太可怜了,不过没关系,我军正在进行慈善活 动呢,快去吧。”
走投无路的村民大着胆子走进了军营,他们受到了热情的招待,村民们感激 不已。
“还是铁家军好啊,天天管饭,还不用干活。”
“狗日的强盗真不象话啊,如果不是他们抢去了俺们的粮食,俺们怎能来麻 烦铁家军呢。”
做贼心虚的铁家军士兵讪讪地道:“没有什么,军民是一家嘛。”
当然,也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这块风鸡好眼熟啊,不会是俺家被抢去的那一块吧。”
“啊,猪肉里有箭头,咦,这不是三豹他爹的箭吗?”
粮库的被烧,让蒙哥兵团陷入了困境,悲观情绪在军营中蔓延。
一名士兵在其家信中写道:“无法想象的是,这次征战是这样的不顺,在安 南国时,我们不敢去吃那里的东西,因为安南人在食物里下了毒,在大峡谷时, 我们只能啃皮带吃马肉,而现在,我们再次陷入了粮食危机,我们还能靠什么渡 过难关,难道去吃人…”在这种局面下,铁家军的将士再次来到铁不真的大帐中, 要求作战。
一些着急立功的将领们道:“铁将军,赶快行动吧,等到蒙哥兵团统统饿死, 我们就没仗可打了。”
另一些传统的视荣誉为生命的将领们则提出自己的担心:“还等什么呢,铁 将军?难道您非要我们与一群站都站不稳的敌人作战吗?如果那样做的话,不是 有损我们铁家军光辉的形象吗?”
然而,就在铁不真下达进攻命令的同时,他意外地收到了蒙哥的书信:“尊 敬的铁不真将军阁下,首先我代表蒙哥兵团全体将士向你表达深深的歉意,我们 怀着欣赏贵国南部风光的想法,来到了这里,却无意中燃起了战争的烽火,对这 样的误会,我们深感遗憾。为此,我代表全军决定向您伸出和平之手,我将率部 离开贵国,并且永不回来,我军对贵军的要求是,请让开一条道路,让我们安全 地离开。”铁不真对此信报以冷笑,他随即回信一封,信中只有两个字:“放屁!”
蒙哥的第二封信很快送来:“尊敬的铁不真将军阁下,我对您的措辞深感惊 讶,相信我在上一封信中,没有能让您感受到我的诚意,需要补充的是,我军将 放下武器,离开贵国,而贵军应有提供粮食与保障我军将士生命财产安全之义务。”
虽然蒙哥的态度更加谦卑,并且做了很大的让步,然而铁不真的回答是: “还是放屁。”
蒙哥将军显然怒火中烧,他的第三封信措辞强硬:“如果说,只有战斗才能 解决我们之间分岐的话,那么,我军将会战斗到底。”
铁家军的将领们对此非常愤怒,他们纷纷道:“牛什么牛啊,连饭都吃不上, 还想和我们作战?”
“太不象话了,他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
“谁怕谁啊,想打就打打看。”
根据将领们的意见,铁不真很快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件写好,然而,不等他 将信送出,蒙哥的第四封信随即送来,在这封信中,蒙哥终于开始面对现实: “尊敬的铁不真将军阁下,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军将向贵军投降,我部将放下武 器,接受贵军的安排,而我军全体将士的生命,将完全操纵在阁下的手中,在此, 我只想提一个小小的请求,请让使者送一份食物,土豆、蛋糕都好,如果实在不 方便的话,稀饭也行。”
铁不真终于露出了微笑,他的回信是:“同意。”
蒙哥兵团的使者带回了铁不真的意见,也带回了一份丰盛的食物,为了避免 使者中途偷吃,铁不真命令勤务兵让信者吃饱了肚子再走。
蒙哥兵团的投诚让铁家军上下欢欣鼓舞,除了几名梦想立功升官的将领,大 多数士兵对此都持欢迎态度。无论如何,就算是必胜的战斗,也会造成伤亡。
然而西川无双对此却提出了异议,她认为,格里斯国军没有投降的例子,他 们的血液中充满了不可理喻的骄傲的民族自尊,就算让一名普遍士兵投降都是不 可思议的事情,何况是整支军队。
西川无双因此认为,蒙哥的投降行为说穿了是一个阴谋,他想以此来使铁家 军松懈,从而达到一举将铁家军击溃的目的。
铁不真承认西川无双说的有理,不过必须考虑到,蒙哥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 采取投降的方法以保全士兵的性命也属无奈之举,如果贸然认为是他诈降,有可 能伤害到蒙哥的自尊心。
西川无双强调,蒙哥的自尊心绝不是重要的问题,就算蒙哥真的有心投降, 我方保持适当的清醒是有益无害的,她提议,可制定两套方案,以防止突发事件 的发生。
铁不真认可了西川无双的谨慎态度,他向士兵们强调,在接受蒙哥兵团投诚 时,必须时刻提高警惕:“我们必须将这次事件,当成一场特殊的战斗来打。”
双方很快在如何交接,以及投诚的时间上达成了协议,并且蒙哥将军向铁不 真请求,蒙哥兵团的士兵都已经好几天揭不开锅,希望铁不真将军出于人道主义 的考虑,提前接济一点军粮。
蒙哥的要求遭到西川无双的反对,她认为,在蒙哥兵团没有放下武器之前, 绝不能施以任何救济,然而铁家军大多数将领却对蒙哥兵团表示同情:“大家都 是人嘛,总不能看着人家饿死。”“谁不是父母生的啊,我们每次看到乞丐的时 候,不都会施舍一点钱吗,何况是蒙哥兵团。”一批军粮运到蒙哥兵团后,蒙哥 将军感激不尽,而蒙哥兵团的士兵则纷纷流下了眼泪:“是蛋糕的香气啊,好象 有一个世纪没有闻到这种味道了,呜呜。”“还有土豆,天啦,想不到在我的有 生之年,还能再吃到土豆。”
“铁不真将军万岁。”
然而,就在蒙哥兵团的士兵饱餐一顿后,蒙哥下达了向联合军进攻的命令。
正如西川无双所推断的那样,格里斯国军队绝不可能投降,他们是极其骄傲, 有着强烈自尊心的民族,蒙哥以投降为名,骗得了铁不真的信任,更重要的是, 投降的谈判有效地拖延了铁家军的进攻计划,蒙哥兵团因此赢得了喘息之机。
此时的蒙哥兵团,重新焕发了斗志,利用黑翼族与疾风兵团取得联系后,两 支军团同时向联合军展开进攻。
蒙哥的打算是,利用前后夹击的战术,打开一条信道,只要蒙哥兵团与疾风 兵团顺利会师,南部战局又将是一番天地。
蒙哥兵团迅速推前,在联合军营地三十里处,他们被一支豹族巡逻队发现, 这支不过百人的巡逻队一边派人向努曼大人报告,一边不知死活地试图狙击蒙哥 兵团。
豹族的英勇无畏固然值得尊敬,然而在敌我实力悬殊极大的情况上,这种英 勇与愚蠢无异。
蒙哥的前锋部队干净俐落地消灭了这支巡逻队,此时,得到消息的努曼迅速 做出反应,一支巨人兵团首先被唤醒,他们刚刚到达军营门口,蒙哥兵团就像潮 水般杀了过来。
在接到蒙哥兵团进攻消息的同时,在军营南面的巡逻队也发现了疾风兵团的 身影,然而前后受敌的局面却没有让联合军士兵感到吃惊。
由于联合军身处蒙哥兵团与疾风兵团的中间,努曼对遭受这样的进攻是早有 预料的,并事先做好了充份的准备。
不过和大家所预料的完全相反,努曼将防守的重点移到了北面,也就是蒙哥 兵团的方向,而在军营的南面,也就是疾风兵团的方向,努曼只安排了两万名熊 族士兵和一些狼族弓骑兵。
所有的联合军将领对这样的安排都觉得不可思议,疾风兵团远比遭受过铁家 军沉重打击的蒙哥兵团强大,这是不言而喻的事实,努曼轻重不分的做法令人觉 得莫名其妙。
需要说明的是,努曼目前所率领的这支联合军的总人数只有十五万人,而众 所周知,在围困铜角城时,联合军的人数曾达到了五十万。这是一个令人困惑的 问题,为何联合军的人数会减少到如此之多?而有资料表明,真正在战斗中死亡 的人数不足五万人,那么,剩下的联合军又去了哪里?
谈到联合军的人数问题,就不得不提到非人类种族令人难以捉摸的性格。
在围困铜角城时,由于联合军形势大好,南部各种族参军的热情极为高涨, 他们简单的头脑很容易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南部战争的胜利就在眼前了,此时不 参军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大多数人是抱着凑热闹的思想涌到铜角城:“大家都参军了,俺留在家里很 无聊啊。”
还有一些人是冲着联合军免费供应的伙食去的:“不用干活就能吃到饭,呵 呵,不去傻不傻啊。”
随着铜角城之役的失利,各种族总算认识到,战争绝非看热闹那么简单,而 联合军的免费伙食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在努曼带领大军撤退到埃林城的过程中,很多人是一路跑回了家乡,而不是 与努曼并肩作战。
“快跑啊,人类军队好可怕啊。”
“幸亏俺腿长啊,被人类骑兵追到就没命了。”
根据资料统计,在这次大逃亡的过程中,中途溜号的士兵达到了二十多万, 非人类种族性格的弱点在这次战役中得到了充份的体现。
当小杰克回到旁普省后,很快掀起了一股拯救努曼的热潮,出于对努曼的关 心,大家战胜了对战争的恐惧,再次加入了光荣的联合军。
当然,也有人认为,这第二次的参军热潮,主要的原因是南部居民的健忘性 格使然。
一些学者不无讥讽地道:“那些家伙只要睡上一觉,就什么都会忘掉了,一 般来说,他们对往事的记忆不会超过一个月。”
这种论点显然是一种恶毒的攻击,一些南部居民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四狼他爹三个月前借了俺一把斧头,到今天还没有还呢,这件事俺可清清 楚楚地记得呢。”
可是四狼他爹却道:“俺的确借了他的斧头,不过那是两个月前的事情。”
虽然在斧头被借的日期上存在着争议,不过这件事情有力地证明,南部居民 的对往事的记忆能力,绝对是超过一个月的。
随着小杰克前往埃林城的人数达到了五十万人,加上被困在埃林城的联合军, 此时的联合军人数达到了空前的八十几万人。
努曼随后对联合军进行了精减,儿童与妇女首先被劝回家,紧接着,一些年 龄超过四十岁的南部居民也被劝走,这次整顿后,联合军的人数依然不少,达到 了六十万人。
随着南部形势的变化,联合军的人数也在不停地变化,一方面是自由散漫惯 的人南部居民无法忍受无聊的军营生活,另一方面,坚持精兵原则的努曼也在不 停地劝说士兵退伍,当蒙哥兵团进入南部后,联合军的人数终于达到了努曼觉得 可以忍受的程度,即二十余万人。
为了与铁家军配合作战,同时也为了减轻联合军的粮食压力,努曼在起程前 再次对军队做了调整,一些非战斗人员,如蛇族被大量的劝退,而在战斗人员中, 努曼也进行了精心的挑选。
此时的联合军由四万名巨人族、六万名豹族、三万名狼族、二万名熊族以及 数千名蛇族组成。
可以认为,努曼现在所率领的这支十五万人的联合军,基本达到了努曼所认 为的“他们算是精兵”的程度。
努曼将巨人兵团、豹族骑兵团与大半的狼族弓骑兵调到了军营的北面,防守 军营南面的,只有熊族大刀队与少数狼族弓骑兵。那些被派到军营南面,配合熊 族作战的狼族弓骑兵大多感到有些担心:“努曼大人,你能保证熊族不会回头砍 俺们吗?”“努曼大人,俺申请调到北营。”
与狼族的担心相比,联合军的将领们对熊族更不放心,他们实在无法理解, 在强大的疾风兵团面前,努曼只安排了熊族一支部队:“努曼大人,只凭熊族, 能抵抗疾风兵团的攻击吗?他们可只有二万人啊。”
“努曼大人,那么重要的战斗任务交给那些蠢货,这简直是开玩笑嘛!”
除了以上的观点,还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出:“努曼大人,您和熊族是不是有 仇,听说他们上次送给您的熊族美女并不合您的胃口。”
对此,努曼不得不进行了一一的解释。
“这次战役,敌人的目的是很清楚的,那就是,蒙哥兵团想突破我们的防线, 达到与疾风兵团会师的目的。在北营投入大量的兵力,可以保证我们快速地粉碎 蒙哥兵团的突围计划,我认为,一旦蒙哥兵团被击退,疾风兵团将不战而走。”
“熊族是一支只适合单独作战的部队,对此,大家应该没有异义吧,所以, 对其的配合,只能由远程攻击部队来完成,毕竟,狼族只需远远地站着射,而不 必与熊族纠缠在一起。而其它的部队则无法做到这一点。”
“熊族的战斗力是不容置疑的,他们的确只有两万人,不过,他们以前的战 斗表现,已极大地威慑了格里斯国士兵,相信他们完全能够取得胜利。”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熊族从来也没有送给我什么美女,我对熊族美女 也从来不存在什么种族岐视。”
努曼的解释仍然没有消除联合军将领们的疑惑,不过,在无法提出更高明的 主意时,他们只能采用努曼的计划。
提出反对意见,最后不了了之,这种情况在联合军是屡见不鲜的。
在努曼的大帐中,常常会出现这样的对话:“努曼大人,这个计划好象不太 好吧。”
“那么,你有什么看法呢?”
“俺的看法就是…算了,真伤脑筋,还是执行大人的计划吧。”
有人因此认为,努曼在联合军中的绝对权威的形成,是和非人类种族懒于动 脑,不愿思考的习惯分不开的。
这种诋毁非人类种族智商的看法无疑是极端错误和令人愤怒的。
第七十九章非常措施战斗果然如努曼意料的那样,北营充足的兵力使蒙哥兵 团寸步难行,蒙哥兵团的骑兵队一次次试图冲进营地,却一次次被打退,他们肚 子里的食物在不停地消耗,他们的体力在不断地下降,而人数占据优势的联合军 却是另一番景象。
“刚才你杀过两个人了,现在该俺上前了吧。”
“对不起,俺还想再杀一个。”
“讲不讲道理啊,有饭大家吃,有人一起杀嘛!”
“总要分个先来后到吧。”
为了争取杀敌的好位置,联合军士兵常常发生小小的争议,不过这种现象却 令努曼感到欣喜:“这么高涨的战斗热情,真令人感动。”
而胆小的狼族弓骑兵在这种局面下,也可以放心作战了。
“前面的豹族老兄,请让开一条缝吧,俺无法射击了。”
“巨人老兄,请不要用你的大屁股挡住俺。”
北营的战事完全控制在联合军的手上,努曼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南营。
事前,为了避免熊族出现意想不到的状况,努曼对熊族制定了严格的命令: “所有的人都不能超过大营前百丈的距离,也就是说,你们冲到那棵大树前面, 就不能再向前一步了。”
“绝不能让敌人冲进你们身后的大营,否则的话,将对你们实行军法。”
在疾风兵团开始冲锋后,熊族士兵果然严格地遵守着努曼的命令,他们相互 提醒着,在大营前百丈的范围内活动,不敢离开半步。
“不要越过那棵树啊,越过去就要实行军法了。”
“是这棵吗,好象是前面那一棵吧。”
“真令人头痛啊,这里的树长得都是一样。”
“究竟哪一棵才是啊。”
由于局势渐渐变得混乱,熊族士兵无法寻找到那棵由努曼大人指定的树,只 能按照自己的传统战斗,他们以强有力的冲锋将疾风兵团打退,学乖了的疾风兵 团四散而逃,等到熊族全体通过后,才重新聚拢起来。
此时,在南营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狼族弓骑兵,他们根本无法抵挡疾风兵团的 冲锋,南营很快失守。
在谈到这次错误地使用熊族一事时,努曼进行了深刻的检讨:“如果我不提 到那棵树就好了。”
熊族对此表示赞同:“努曼大人,的确是你的错啊,一张嘴巴在吃蛋糕的时 候,怎么能同时吃土豆呢。一边让俺们战斗,一边还要惦记着那棵树,这不是存 心给俺们添乱嘛。”努曼只能命令豹族骑兵团去夺回南营,而知道疾风兵团攻进 南营的消息后,蒙哥兵团士气大振,他们向巨人兵团反起一波又一波猛烈的冲锋, 就连伤者也鼓起了勇气,他们无疑很清楚,只要突破了巨人兵团的防线,他们的 生命就得到了保证。
“冲啊!咦,这匹该死的马怎么不听使唤。”伤兵们大叫道。
“它的腿断了。”伤兵的同伴向他告知了真相。
“她奶奶的,只能自己冲啦。冲啊,怎么还是不动?”
“因为您的腿也断了。”
联合军腹背受敌,形势岌岌可危,就在这时,蒙哥兵团的身后忽然响起了进 攻的号角,蒙哥将军最担心的一件事终于发生了…铁家军赶到了。
可以说,铁家军的及时出现,是和西川无双的警惕分不开的。
在铁家军全军上下都沉浸在大功告成的气氛中,只有西川无双保持着冷静, 她吩咐阿伊莎严密监视蒙哥兵团的动静,当蒙哥兵团开始向联合军的大营移动时, 阿伊莎立刻将这个消息通知了铁不真。
铁不真在震惊之余,急忙召集部队前去救援,并终于在联合军形势最危急时 赶到了。
事实证明,如果铁家军再迟一刻赶到,疾风兵团与蒙哥兵团就有可能胜利会 师,蒙哥的阴谋也将得逞,而联合军也将一败涂地,西川无双的机警,不仅挽救 了联合军,也挽救了整个南部战局。又羞又愤的的铁家军十万铁骑只用一次冲锋 就击垮了已到强弩之末的蒙哥兵团,不过,蒙哥兵团的前部已冲过了巨人兵团的 防线,进入联合军的军营中。
此时,豹族骑兵团正在军营的中营与疾风兵团展开激战,蒙哥的到来打乱了 豹族骑兵团的阵脚,不过蒙哥兵团无心战斗,他们利用豹族骑兵团的慌乱,迅速 地通过中营,与疾风兵团胜利会师。
蒙哥将军与马龙将军的手终于握在了一起,战友重逢的场面是极为感人的: “终于见到你了,马龙将军。”
“是的,蒙哥将军,我们胜利地完成了会师,可是,你的部队呢?”
“被打光了。”蒙哥将军的语调极为沉痛。
蒙哥兵团的大部份都被铁家军截断,他们在铁家军的铁骑与巨人兵团的大戟 下苦苦挣扎,少数人战死,大多数人被俘。
为了挽回面子,铁不真指示部队:“继续冲锋,必须将蒙哥将军擒获。”
蒙哥将军与马龙将军来不及倾诉离情,铁家军已杀了上来,十万铁骑横刀跃 马,如排山倒海一样压了下来。
而努曼也及时地调整了部队,他命令道:“攻击敌人的两翼,一口气将敌人 赶出军营。”
豹族骑兵团奉命攻击疾风兵团的左翼,而巨人兵团则绕到了疾风兵团的右翼, 铁家军则从正面展开进攻。
三支部队的三面夹击令疾风兵团难以立足,他们很快就被赶出了军营。
由于是依靠铁家军的帮助,联合军才挽回败势,联合军对此深感惭愧,为了 联合军的尊严,同时也为了向铁家军展示自己的勇敢,豹族骑兵团与巨人兵团冲 在了最前面。“请让开条路吧,联合军兄弟。”铁家军纷纷向冲在前面的联合军 士兵请求着。
“和俺说话吗?大声点。”
“没听到,太吵了。”
巨人兵团与豹族骑兵团故意阻住了铁家军的去路,他们渴望在人类骑兵面前 展示自己的实力,以洗雪这次被突破的耻辱。
然而,以行动快速著称的疾风兵团并不在乎联合军的追击,马龙将军安慰着 蒙哥将军道:“等到了前面的军营,我们就能站住阵脚,敌人就算有百万大军, 也绝不可能突破我的军营。”
“能行吗?”
“放心吧,蒙哥将军,我的军营驻扎在咽喉要地,敌人只能在军营前狭窄的 正面区域向我们发动冲锋。”
“太好了,马龙将军,您是格里斯国将军之光荣。”
可是,疾风兵团的前锋部队忽然像潮水般败退下来,士兵们拚命地叫着一个 令人恐怖的名词:“熊族!”
值得一提的是,熊族在冲出军营后,就发挥了熊族一往直前的传统,一口气 冲出三十多里。虽然身边已经没有了敌人,然而他们并不在乎。
这时,前面出现的疾风兵团的军营让他们感到不解。
“这是哪里啊?”
“好象是一座军营。”
“太好了,俺们又回到军营了。”
熊族为找到军营而欢欣鼓舞,而在军营中留守的疾风兵团的士兵却感到了极 度恐怖。
“是熊族!”
“他们怎么冲到这里来了。”
“快放箭啊。”
后来的事实表明,疾风兵团放箭的举动是极为愚蠢的,因为这让熊族很快就 判断出他们的敌意。
“这是谁啊,太不讲礼貌了。”
“当然是格里斯国士兵,看看他们丑陋的样子就知道了。”
“真的是格里斯国士兵呢,不好了,军营被敌人占领了。”
这时,一名机灵的熊族士兵想起了努曼大人的命令:“努曼大人说过,绝不 能让敌人冲进军营,否则就要实行军法呢。”“努曼大人的命令好可怕啊。”
“是啊,要实行军法呢。”
“实行军法是什么意思呢?”
“俺刚才还知道的,可是现在忘记了。”
这时,伟大而光荣的沃尔夫充份发挥了一个领袖的作用,他指示熊族道: “赶走敌人,夺回俺们的军营。”
熊族士兵冒着箭雨冲进了疾风兵团的军营,虽然一些熊族士兵中箭受伤,然 而受伤的熊族更加凶猛,他们大无畏的精神震撼了军营中的守军,熊族很快地就 冲进了军营中。
在疾风兵团的军营中,留下了一万名守军,本来守军们完全可以依靠坚固的 阵营打退熊族的冲锋,然而,由于熊族的大名如雷贯耳,守军们在熊族出现的刹 那间,已经是魂飞魄散,此时指望他们能坚定地,顽强地守住军营,就成了不可 能完成的任务。
熊族们在军营中四处驱赶着疾风兵团的守军。
“快滚,这是俺们的军营。”
“不对啊,这是我们的军营。”
“什么,敢赖着不走,太令人生气了。”
“别生气啊,这的确是我们的军营啊。”
口才不佳的熊族只能用大刀向疾风兵团的士兵们证明,他们才是这座军营无 可争议的主人,守军们无心作战,他们骑上战马,拚命地逃出军营。
熊族夺回了军营后,刚刚喘一口气,马龙将军已率领部队来到了军营前。
沃尔夫命令大家打起精神:“熊族兄弟们,敌人来进攻了,俺们一定要守住 军营啊。”
“是啊,是啊,努曼大人说过,绝不能让敌人攻进军营呢。”
“否则要实行军法呢。”
“实行军法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一名熊族士兵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真是俺们的军营吗?”
“当然啦,这就是俺们的军营啊。”
“可是俺怎么找不到俺的帐篷呢。”
“蠢货,就想着睡觉。”
“别打脸啊,沃尔夫大人。”
看着严降以待的熊族兵团,马龙将军与蒙哥面面相觑,诚如马龙将军所说, 疾风兵团的军营驻扎在咽喉要地,如果想攻进军营的话,只能从狭窄的正面区域 展开冲锋。
这就表明,可怜的疾风兵团,不得不与可怕的熊族展开面对面的交锋。
身后的马蹄声敲击着疾风兵团士兵的心脏,无奈的马龙将军终于发出了进攻 的命令。
别无选择的疾风兵团向熊族展开了疯狂的进攻,他们争先恐后地冲向军营, 将军营前狭窄的地方挤得满满。
不言而喻,惊恐的士兵又犯下一个愚蠢的举动,按照熊族的传统,他们一旦 开始作战,就必须是不断地进行,然而,疾风兵团的士兵挤住了道路,使得熊族 举步维艰,熊族唯一的选择就是挥动大刀。“砍啊,杀啊,真过瘾啊。”
“冲啊,啊,老兄,别挡住俺的路啊。”
“没办法啊,前面人太多了。”
“太不象话了,敢阻止俺们熊族冲锋。”
疾风兵团在军营前与熊族展开殊死的战斗,然而,由于他们采用了错误的战 略,结局是可以想象的,熊族为了前进,不得不拚命砍杀面前的士兵,而格里斯 国的士兵们为了逃生,也拼命地向前拥挤着。战斗的血腥程度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一名后来被俘的士兵用沉痛的语调道:“到处都是断臂和残肢,士兵们惊恐 的叫声、受伤的惨叫声与熊族不满的嘟囔声撞击着我的耳膜,我不敢睁开眼睛, 事实上我已无法睁开,因为浓稠的鲜血已迷住了我的眼睛。”
而另一名俘虏则描述了熊族的凶残:“空中只能看到熊族的大刀,士兵们几 乎无法抵挡,因为熊族的力量实在大得惊人,冲在前面的熊族早已是全身浴血, 这使他们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怕,而后面的熊族却感到不满,因为他们只能砍杀那 些被前面的同伴漏过去的士兵,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只会用大刀劈砍脑袋, 如果他们采用拦腰横斩的刀法,死伤将会更多。”
此时,努曼与铁不真已经赶到,看到军营前血肉横飞的情景,他们都感慨万 千。
令努曼没有想到的是,熊族居然出现在敌人的军营中,并成功地阻止了疾风 兵团。
铁家军的将领们对努曼高超的指挥手法万分敬佩,战后,他们纷纷向努曼表 示了敬意:“太高明了,努曼大人,想不到您居然想到用熊族来阻住疾风兵团啊。”
“其实…”努曼试图进行解释。
“别谦虚了,努曼大人,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啊,您利用敌人后防空虚的弱 点,指挥熊族一口气冲进了军营,断了疾风兵团的退路。太完美了!只有努曼大 人,才能够如此熟练地使用熊族啊。”
“是啊,熊族虽然战斗力强大,可是他们自身莫名奇妙的特点却令人头痛, 而努曼大人,却能够将熊族士兵训练成富有智能的战士,这实在是令人敬佩不已。”
“不过…”努曼试图再次解释。
“还想谦虚啊,真是高尚的品德啊,努曼大人不愧有名将之称啊。”
“算了,随你们怎么说好了。”努曼终于放弃了解释。
豹族骑兵团与巨人兵团也加入了屠杀的行列,他们将数万疾风兵团的士兵挤 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拚命地挥动着武器。
疾风兵团的士兵绝望地叫喊着,一位年轻的士兵面孔扭曲着,大声地叫道: “妈妈,快来救我啊。”
铁不真与努曼都同时低下了头,他们无力制止这场屠杀,战争的本质就是这 样残酷。
就在这时,一面白旗高高地升起,努曼急忙叫道:“他们投降了,快停止战 斗。”
传令兵急忙敲响了停止的锣鼓,除了不知所谓的熊族,所有的联合军都放下 了武器。
努曼飞过众人的头顶,落到熊族士兵的中间,在将几名熊族抛到空中后,熊 族也总算停下手来。
在突围无望的情形下,马龙将军理智地选择了投降,从而成为格里斯国战史 上第一个向敌人投降的将领。
虽然马龙将军因此而成为格里斯国的千古罪人,然而马龙将军并不后悔。
蒙哥将军对此表示了深深的理解,他在信中写道:“亲爱的丽琳,我是在战 俘营向您写这封信的,是的,我已经成为了可耻的俘虏,我并没有像我在从军时 发誓的那样战死沙场,然而,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士兵 倒在熊族的刀下,反抗已经毫无用处。在此,我必须感谢马龙将军,是他做出了 向铁不真投降的决定,下这个决定是无比艰难,我相信我已看到马龙将军的心在 流血,他不仅背叛了他自己的军人承诺,也迫使数万士兵背叛了承诺,可是,这 个决定却挽救了数万名士兵的生命,马龙将军是伟大的。我们并不在乎死亡,然 而,熊族打垮了我们的斗志,是他们使我们感到,死亡是多么地痛苦,我想,只 有见过那个血腥场面的人,才能够理解我们的无奈。”
疾风兵团的投降令使释摩大王与九昊王大为恼火,他们认为,这种投降行为, 严重地影响了格里斯国军队的光辉形象,为了以儆效尤,必须对此施行严惩。
由于在格里斯国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兵团集体投降的事件,从而也没有 相关的法令,释摩大王为此召开了内阁紧急会议,讨论对降兵的惩罚问题。
在这次会议中,通过了一部法令…关于对投降事件处理之意见,也就是著名 的投降法。
意见中强调,光荣的格里斯国军队绝不能容忍投降的行为,这种行为是可耻 的背叛,是彻头彻尾的卖国行为。
意见中还认定,凡投降者及其家属,都将被视为劣民。
投降法中提到的劣民这个名词,是第一次见诸于格里斯国的法令中。
投降法对劣民做了如下解释:劣民是格里斯国最低级的公民,他们的地位仅 高于奴隶,劣民将被剥夺受教育的权利,终生不能得到公职,劣民中的未婚男子 没有资格成亲,未婚女子只能作为男人的小妾而无法明媒正娶,并且,她们终生 没有生育的权力。
投降法因此也被称为劣民法,劣民法的推出,引起了朝野的震动,支持者对 此鼓掌欢呼,认为这部法令的推出,可以令格里斯国军队更加强大,更加战无不 胜。
然而,反对者的声音也并非微乎其微,很多人担心,对降兵采取的严厉措施, 固然可以减少甚至避免投降行为的产生,然而其负面效应却是不可低估的。
一些军事学家认为,在战场上,由于形势的千变万化,任何一支军队都不可 能做到百战百胜,当形势极为不利,反抗已经毫无意义时,投降就成为唯一的选 择,而投降的官兵中,有不少曾经立过大功的人,仅因为他们一次的失利,而抹 煞他们往日的功劳,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公平。
社会学家则认为,劣民法将使公民惧怕战争,从而不敢参加军队,这对格里 斯国军队的建设没有好处,劣民法其实已经漠视了士兵的生存权利,是对基本人 权的践踏。
然而,释摩大王的意志却极为坚定,他声称,对投降者绝不能容忍,他希望 全国官兵以疾风兵团为戒,绝不能再有第二次的投降事件发生。
在这次事件中,马龙将军家属的遭遇令人同情,其亲属中的女性,都被卖入 青楼,就连马龙将军八十岁的母亲也无法幸免。
而马龙将军亲属中的男性,则被派往最荒凉的地方,从事最艰苦的劳动。
不过,马龙将军的亲属没有听从命运的摆布,他们在宪兵到达他们的家门前, 采用了集体自杀的方式向释摩大王表达无声的抗议,上演了悲壮的一幕。
疾风兵团与蒙哥兵团的溃败,标志着南部战争已经结束,由于格里斯国已经 与大汉国展开全面战争,格里斯国再也无力向南部派出军队。
在格里斯国朝野为南部战争的失败感到悲哀之时,从安南国战线,也传来无 法令人愉快的消息。
由于安南国已被占领,安南国的军队已被击溃,所谓的安南战线实际上是不 存在的,然而,安南国的复国主义运动,却分明是一场特殊的战争。
在安娜公主的带领下,复国运动渐渐进入高潮,从下毒风潮到致病行动,安 南国民充份发挥自己的才智与想象力,与侵略者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战斗。
此时,在安南国驻防的是格里斯国的准正规军绿旗军,他们接替了黑旗军来 到了安南,由于在安南国没有大规模的战斗,绿旗军官兵乐观地认为,去安南国 驻防,等于是带薪的假期。然而,残酷的事实很快证明,绿旗军官兵们的想法是 多么地天真。
安娜公主指出:“在军事上,我们难以反抗侵略者,是以,我认为,我们有 必要采取任何非军事措施,使安南国变成格里斯国的地狱。”
安娜公主的话很快就变成了现实,一些巡逻的绿旗军常常会受到安南国民的 夹道欢迎,然而,这种欢迎很快就让绿旗军感到不安。
“真丑啊。”
“是啊,长这么丑还敢上街,我真服了他们。”
“如果我长成这样,早就自杀了。”
这种评论令绿旗军的官兵感到自卑,虽然他们通过照镜子的方式,发现自己 长得并不算丑,然而,当这种议论常常发生时,人的心理就会产生变化,一些士 兵开始害怕出去巡逻,就算被长官用刀逼着去巡逻的话,他们也不敢抬头面对安 南国的群众。
可是,群众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我们上次说的就是他吧。”
“肯定是,人长成这样的还真难见到呢。”
“他怎么还没有自杀啊。”
“这说明人家的心理素质好嘛。”
这种心理战术无疑是很奏效的,一些自杀案例的发生,就证明了这一点。
除了这种较为柔和的战术外,安娜公主还在全国上下发起了声势浩大的不合 作运动。
安南国民开始拒绝与格里斯国军队合作,那些替格里斯国干活的人被视为内 奸,从而在群众中抬不起头来。
“就是这个人,他居然在矿区里工作呢。”
“太不象话了,居然肯为侵略者卖命。”
“下次他敢上我家的铺子里买酒,我绝不卖给他。”
“也不必这样吧,都是邻居嘛,把酒换成醋就好了。”
“为什么不干脆换成毒药?”
在这种气氛下,在矿区里替格里斯国挖矿的国民受到了岐视,他们的孩子会 被欺负,他们的家里经常遭到偷盗,而他们的妻子也常常向他们抱怨。
“老公,家里没米了,可是米铺的人却不肯卖给我们。”
“老公,房子被人捅漏了,雨季就快来了,这可怎么办啦。”
更严重的是,矿工家属的生命安全与人身权利也受到了威胁。
“老公,对不起,今天晚上不想做那件事了。”
“不会吧,我们已有一个月没有亲热了呢。”
“可是没办法啊,今天我做过三次了。”
“什么?你自慰?”
“我才没有那么下流,我只是被人强奸。”
“天啊,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老公,该哭的是我吧。”
在一次接受大汉国记者的谈话中,马格森将军对这种强奸矿工妻子的行为表 达了明确的反对:“强奸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被允许的,然而对这种群众自发的 行为,我们显然无能为力,制止这种行为,必须靠法律武器,而法律的建立需要 和平的环境,而为了实现和平,我们必须从现在就开始努力。对了,我们刚才谈 的是什么话题。”
安娜公主则道:“我欣慰地看到,强奸矿工妻子的现象已得到了控制。”
强奸案件得到控制的主要原因,是很多矿工们拒绝再为格里斯国效力,他们 找出了各种理由来躲避劳动。“长官大人,我请求工作,虽然我得了肺结核,然 而我对贵国的忠诚是任何疾病也无法阻止的。”
“快滚!”
“太令人伤心了,我那么渴望工作。啊,别放狗。”
除了找生病的借口,有些人干脆躲了起来,与绿旗军捉起了迷藏。
回到家中的矿工们很快发现,邻居们对他们恢复了热情,久别了的温馨场面 重新出现了。
“这是您要的米,零钱就不用给了,别客气啊,都是邻居嘛。”
“不会有毒药吧?”
“放心吧,毒药很贵的。”
“什么,你家房子漏,我立刻帮你修。”
“也好,反正是你捅破的。”
“这是你的孩子吧,真可爱,来,吃糖,好乖。”
“爹,我怕。”
当然,矿工们对妻子受辱一事仍然耿耿于怀,邻居们则向他们表示了郑重的 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上次对你妻子…”
“原来是你…”
“这样吧,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的妻子也可以让你做一次。”
“可是你没有结婚啊。”
“那就没有办法了,只好等我结婚再说了。”
不合作运动的成功开展,让绿旗军的采矿工作陷入了困境,他们屡次受到格 里斯国高层的严厉指责,然而,没有人肯来矿区干活,让绿旗军无能为力。
绿旗军深知,只要安娜公主一天不死,安南国民的反抗就一天不能平息,然 而,安娜公主藏在百万民众之间,试图抓捕她的企图几乎是不能实现的。
在不合作运动开展的同时,安娜公主与马格森将军也有意识地建立起军队, 他们清楚地看到,由于格里斯国在南部遭到惨败,而大部份的兵力又集中到大汉 国的东部,格里斯国无力加强对安南国的统治。
复国运动的高潮即将来临。
为了洗雪格里斯国在南部战败的耻辱,重新树立国民的信心,释摩大王命令 九昊王,务必在大汉帝国东部再打一场大胜仗。
而对释摩大王的要求,九昊王感到为难。
自白马镇一役失利后,东、西征军退守一百里,重新构筑了防线。
对白马镇一役的失利,大汉国军界进行了反思。
在白马镇防线时,东、西征军的距离并不算远,那么为何会出现无法相互增 援的情况呢?
大多数军事专家认为,格里斯国皇家兵团第四团的顽强阻援固然是造成这种 局面的原因之一,然而其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东西征军各自为政,没能形成有效 的联系。
由于两支部队的最高长官都有充份的指挥权,所以事实上造成军力分散,并 且常常会有意见不统一的情况发生。
在白马镇防线刚刚构筑时,西征军曾希望东征军向自己靠拢,以帮助自己防 守右翼,然而东征军的态度却是:“对不起,没空。”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以追溯到李济世执政时期,由于紫式龙与李济 世的长期对立,从而形成两军某种程度的敌视和不友好。
东征军认为西征军是一群乡巴佬,而西征军则认为东征军是一群傲慢的白痴。
在和平时期,如果在街头发现有军人在斗殴,那么可以肯定,他们一定分属 于东西两军。
一个极端的例子可以说明两军的紧张关系,那就是,当一名东征军将领发现 自己的儿子喜欢一名西征军将领的女儿的,他打断了儿子的双腿。
而那位西征军将领的做法却更为极端,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一名残疾人士。
这名西征军将领还不无得意地道:“老子就想让那小子终生痛苦。”
最后的结局是,这两名可怜的年轻人相约殉情,为了避免他们的父亲在死后 将他们分开,他们跳进了河中。这条河以水流湍急而著名,据说,就算是一头大 象掉进河里,也不可能被找到。
白马镇一役让两军将士意识到了不团结的可怕后果,是以,在重新构筑防线 时,克里兰与紫式龙消除成见,准备联手打造一条坚固的防线。
为了大汉国的利益,克里兰提议,必须结束东西两军各自为政的局面,在目 前的战况下,必须建立统一的指挥机构,以指挥两军作战。野龙左相对此感到为 难,格里斯国大兵入境的局面使克里兰的提议成为必然,然而野龙左相所关心的 是,究竟谁才是这个指挥机构的最高长官。
如果由紫式龙成为这两支军队的最高长官,那么这就意味着,紫式龙完全掌 握了军权,这是野龙左相所不愿看到的。
然而,紫式龙此时仍是大汉国的军界首领,由他出任最高指挥官是顺理成章 的。
帝都政界的斗争很快被九昊王获悉,他明白,这是格里斯国的大好机会,如 果等野龙左相与紫式龙达成某种协议,格里斯国将无机可趁。
为此,九昊王立刻着手制定了进攻计划,这一次,他仍将主攻方向定为西征 军的防线。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九昊王不仅是伟大的军事家,亦是天才的政治家。
九昊王清楚地看到,如果东征军遭到沉重打击,将会削弱紫式龙的权力,那 么,野龙左相就会在与紫式龙的斗争中占得上风,一旦让野龙左相夺得东征军的 军权,那么,留给格里斯国军的机会将会不复存在。
是以,九昊王谈道:“一个城池,乃至一个国家的灭亡,其最重要的原因在 于内部的不团结,而作为对手,务必保持甚至制造这种不团结的氛围,主攻西征 军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当西征军被消灭时,东征军将会陷入孤军奋战的局面。” 野龙左相与紫式龙显然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种危险的苗头,然而,正如一条狗不 会放过到手的骨头,身为人类,没有人愿意首先放弃自己的利益。
克里兰的提议虽然被重视,然而野龙左相与紫式龙关于谁是两军最高指挥官 的争吵却刚刚开始,。
第二轮东部会战,就在这种局面下开始展开。
猛虎兵团首先向东征军的防线移动,摆出一副强行突破东征军防线的态度, 当西征军的目光被完全吸引过来时,在西征军的左翼,出现了一个较大的空挡。
九昊王迅速抓住战机,命令皇家兵团第四团立刻利用这个空档迂回到西征军 的后方。
值得庆幸的是,第四团的行动被西征军将士发现了。
事实上,九昊王已经利用猛虎兵团的移动拉开了西征军的防线,西征军在左 翼空出来的空档足够让第四团通过,然而,天神这次站到了大汉国的一方。
发现第四团的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此人道:“那一天不知怎地我无法入眠, 现在想来,肯定是天神给了我暗示,我鬼使神差地走出了军营,向军营的北方漫 无目的地走着,我不止一次地停下来问我自己,我究竟是搭错了哪根筋,然而, 我无法停下我的脚步,直到我发现了大量的敌军,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后来调查显示,这名士兵其实是勾搭上了一名军营驻地附近的美丽少女,当 他溜出军营,准备与情人幽会时,第四团坏了他们的好事。
不过,必须肯定这名士兵的功绩,正是他的行为,使西征军避免了一场浩劫, 后来,克里兰总督亲自为这名士兵掩饰道:“与情人约会的确是事实,然而,我 们似乎可以这样认为,如果没有这场幽会,就不可能有这么重大的发现,这难道 不是天神的一种暗示吗?”
发现敌军的动向后,克里兰立刻向第四团发动攻击,正在密林中小心行走的 第四团仓皇应战,他们试图冲出密林,在平地上与克里兰作战,然而,克里兰以 密集的箭雨将第四团射回密林。很显然,克里兰不想让第四团发挥骑兵的优势, 在平地作战,西征军的骑兵难以占到上风。
第四团经过数轮冲杀,终于冲出了密林,然而此时东征军已经赶到,两支军 团有史以来第一次联手,对第四团进行了无情的打击。
猛虎军团很快就加入战团,双方在大汉东部广阔的平原上展开有史以来最激 烈的交锋。
由于第四团在先前的战斗中损失惨重,猛虎军团的到来,并没有让格里斯国 取得半点便宜,不过,在这种有利的局面上,仍然出现了令人不安的因素。
“东征军兄弟们,快来帮我们啊,这边战况吃紧。”
“有没有搞错啊,情况不妙的是我们才对,我们面对的是猛虎军团啊。”
虽然是在同一个场合作战,然而双方仍然无法做到相互支持。
一名西征军的弓箭手干掉了一名猛虎军团的士兵时,受到了长官的痛斥: “你吃饱了饭没事做吗?”
被斥责的士兵忠实地报告道:“我今天只吃了半个蛋糕。”
“你还敢狡辩。”
“我的确没有吃饱啊。”
而一名东征军骑兵砍倒一名第四团的士兵时,也令他的长官感到不满:“没 看到他穿着第四团的军服吗?”“可是他是自己冲过来的啊。”
“那就把他踢回去。”
“那样也行啊。”
这种情况立刻被目光敏锐的九昊王捕捉到了,他命令皇家第一团与第二团投 入战场,给予东西征军以致命的一击。
相对于东西征军的不团结,不合作,格里斯国的士兵们则充份发挥其协同作 战的威力。
“老兄,快帮挡住这个家伙。”
“没问题,我砍!”
“谢谢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
在格里斯国军队强大的攻势下,东西征军再次被迫后退,东部第二次战役以 失败而告终。
这次失败让东、西征军元气大伤,尤其是西征军,更是损失惨重。
在战斗中,九昊王命令部队严格执行他的战略计划,一直将西征军作为主攻 方向,是以,当战役结束,克里兰清点人数时,他悲伤地发现,共有三万名将士 死于此役。
这次战败让克里兰的愤怒达到了极点,他悲愤地指出:“东征军的无情是这 次失利的根本原因,而野龙左相对此也应该负上重要的责任。”
在军事上,可以说克里兰总督是合格的,然而在政治上,克里兰却显示出他 极不成熟的一面。
远在南部的铁不真在闻知克里兰炮轰野龙左相后,不无感慨地道:“克里兰 大人太冲动了。”
铁不真的预言很快就成了现实,野龙左相指出:“在同一个战场上,东征军 只死亡不足万人,而西征军的伤亡却超过三万,我不知道这是谁的责任。”
可以说,野龙左相对克里兰总督是深感失望的,他本以为克里兰会成为自己 对抗紫式龙的一颗棋子,却想不到克里兰会对自己发出如此尖利的指责。
很快地,在某种暗示甚至强迫下,克里兰总督引咎辞职,而他的职务,则由 野龙左相的爱将林统承担。克里兰在其回忆录中愤怒地写道:“一群士兵冲进了 我的军营,他们在一名军官的示意下,强迫我在辞职信上签字,当我对他们的要 求断然拒绝时,他们以杀害我家人进行了威胁,为了家人的安全,我被迫在辞职 信上签字。”
铁不真为此感叹道:“这哪里是纪律严明的军队啊,简直就是强盗。”
东部战线的这次失利没能再让铁家军将士们高兴起来,目前,两支军队已退 到了帝都外围,如果他们再次失利,格里斯国将会兵临帝都。
严重的局势让铁不真感到担心,此时,他也面临着很大的问题。
在努曼的建议下,联合军与铁家军进行了整合,精兵政策一直是铁不真极为 赞成的,努曼的建议可谓与他不谋而合。
然而,联合军与铁家军的整合却遇到了重重压力。
首先,巨人兵团非常不赞成与人类士兵成为战友,他们的理由是:“我们伟 大的巨人族绝不能受矮小的人类的指挥。”
豹族对整合也表示不满:“替大汉国打仗没问题,可是绝不能与人类合作, 至于理由就是,没有什么理由。”
狼族则持保留态度:“整合其实也不错,不过,现在这个样子也很好。”
只有熊族感到满意:“与人类做战友好啊,不过俺们强烈要求人类派给俺们 一个蛋糕师。”
在努曼的耐心劝解下,阿古秀与小杰克渐渐改变了态度。
整合的工作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当然,由于非人类种族与人类长期的敌视 态度,这其中的问题是不可避免的。
人类士兵对他们的新战友极为不满,他们抱怨道:“他们的种种恶习令人无 法忍受,最令人受不了的是,他们居然随地大小便,那天早晨我走出帐篷时,居 然在门口发现…如果不是我眼明脚快,就肯定中弹。”
非人类种族对此无法理解:“人类就是古怪,就连大小便也要在指定的地方 解决,他们宁愿捂着肚子跑过半个军营,也不愿就地方便。”
人类士兵还道:“我实在弄不明白,洗澡是多么愉快的事情,为何他们却不 喜欢。”
非人类种族则认为:“人类一定很肮脏,否则的话,他们为什么要天天洗澡 呢?”
为了解决这些矛盾,铁不真与努曼不得不亲自出面,与自己的属下进行沟通。
铁不真这样对他的士兵道:“非人类种族是我们的兄弟,你们怎么能这样对 待他们呢,换句话说,如果你家里有个白痴的兄弟,难道你就把他们扔出门去不 管了吗?”
而努曼也不得不对非人类种族好言安慰:“人类的确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令 你们难以忍受的不良习惯,可是,这正是展现我们非人类种族风度的时候,难道 我们宽广的胸怀连这一点都不能忍受吗?”
第八十章裁军计划经过铁不真和努曼耐心细致地工作,人类士兵和非人类种 族都表示,将尽量与对方友好相处,存大同,求小异,一切为了军队团结而努力 奋斗。
虽然在生活细节上,双方做到了宽容,然而人类与非人类种族的差异是多方 面的。铁不真和努曼很快就感觉到,人类与非人类种族联合组成军队的想法固然 美妙,但在具体的实施过程中,却存在着种种困难。
针对非人类种族与人类的特点,铁不真与努曼制定了不同的制度和法规,这 令人类士兵感到难以接受。
一名人类士兵抱怨道:“我们在跑步时,豹族与熊族却在睡觉,我们在练习 劈刺时,那些家伙正在喝下午茶。”
当然,非人类种族士兵对人类士兵的种种行为同样也感到奇怪,他们无法理 解人类士兵为何要在前面没有猎物的情况下盲目奔跑,更无法理解人类士兵为何 天天都要劈杀稻草人。
人类士兵认为,在军营中存在着严重的种族歧视,主将大人对非人类种族过 于宽松,甚至有些放纵,而对人类士兵的管理却相对严苛:“同样身为士兵,为 何他们可以天天睡大觉,而我们却要拚命地训练呢?”
为了安慰人类士兵的情绪,努曼进行了解释:“非人类种族几乎都是天生的 战士,比如说狼族不用训练就是优秀的弓箭手,豹族的血液中永远流淌着勇敢与 激情。至于熊族,他们四岁时就能打倒一头水牛,八岁时,连猛虎都要躲着他们 了。他们可以一连三天奔跑不止,这显然是你们难以达到的,所以,他们根本不 需要用跑步来增强体力。至于非人类种族不需要练习劈刺的问题,仍然举熊族为 例就能很好地说明,所有的熊族只会劈脑袋这一招,你根本无法教会他们别的招 式,任何试图丰富他们招式的方法都被证明无效。因此,对非人类种族进行军事 训练是毫无必要的,也是绝不可能的。不仅如此,让非人类种族无谓地运动会大 大增加他们的胃口,这会使我们的供给产生问题。”
铁不真补充道:“所以,你们不必因此而抱怨,你们需要训练,而非人类种 族不必,这就是事实,而不是什么种族岐视,如果你们非要抱怨的话,就只好怪 你们是人类了。”铁不真和努曼细致的思想工作有了效果,人类士兵不得不承认, 在面对训练这个问题上,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身为人类,其实并不是那 么值得自豪的。
解决了生活习惯、训练等问题后,铁不真与努曼着手处理俘虏问题。
在会议中,将领们建议遣送俘虏们回国,他们认为,那些低贱的、该死的俘 虏们除了消耗粮食,几乎毫无用处,不仅如此,为了看守俘虏,部队要付出很大 的精力,而铁家军唯一的回报,就是得到俘虏们每天生产出来的高质量的农家肥。
士兵们认为,为了看守这些俘虏,他们得不到休假,没有时间泡妞,他们正 常的生活完全被打乱,很多人患上内分泌失调,长此下去,这必将会影响他们的 身心健康。
然而,在铁不真向俘虏们宣布让他们回国的命令时,却遭到俘虏们的拒绝。
在此之前,由于格里斯国不合时宜地推出了劣民法,俘虏们的回国之路已被 断绝,一名俘虏私下透露道:“现在的生活多好啊,我们吃得好,穿得暖,并且 不用干活,而回国以后,我们将会被视为三等公民,不但没有一丝尊严,就连生 存都有问题。”
“可是,当俘虏好象也没有什么尊严吧?”
“谁说没有,我们在睡觉时,可敬的铁家军士兵在我们的房外守卫,当我们 吃饭时,铁家军士兵在我们的身边陪同,这样的待遇在我国是只有贵族才能享受 到的。”
为了达到留在南部的目地,俘虏们做出绝食、静坐等种种极端行为,一些俘 虏还声称,如果铁家军坚决送他们回国,他们将会集体自杀。
俘虏们坚决的态度不得不让铁不真重新考虑这个问题,最终,他答应了俘虏 们的要求,允许他们留在南部,条件则是,俘虏们必须结束现在这种衣来伸手, 饭来张口的生活,他们必须为南部的生产建设做出努力。
俘虏们欣然答应了铁不真的要求。
“干活?没问题,最近我有些发胖,以前完美的胸肌似乎也看不到了,是该 减减肥了。”
“是啊,天天呆在战俘营里无所事事,的确有些无聊。”
铁不真认为,虽然降兵目前愿意留在南部,但是必须考虑到时局在不断地产 生变化,降兵的心态也很可能随之而变化。
是以,在部队离开南部时,必须有一支武装力量来约束这支庞大的降兵队伍, 指望南部城主是绝不可能的,降兵的约束监督,必须由铁家军自己来完成。
不仅如此,由于铁家军与联合军合在一起,人数超过了四十万,使得部队变 得极为臃肿,组织管理都出现了诸多问题。
努曼道:“士兵过多所带来的问题是不容忽视的,仅就训练而言,由于人数 太多,组织混乱,一些倒霉的士兵已经围着军营跑了一天,累出了小肠气,另一 些幸运的士兵则连帐篷还没有走出过。”
军需官亚森对此深有同感,他道:“每天清晨开饭时,食堂门口都会排起长 队,当最后一名士兵取到他的便当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士兵们不得不再次排 起长队取食,看到这种情景时,我常常会产生困惑,这里究竟是部队还是快餐店?”
因此,铁不真与努曼都认为,将部队人数压缩为三十万,不仅可以使部队的 战斗力进一步提高,也可以减轻部队各方面的压力。
然而,大多数将领对裁军计划普遍感到不解,他们认为,战火已在大汉国遍 地燃烧,正需要大量的有志男儿从军抗争,此时进行裁军,无疑不合时宜。
对于将领们反对裁军的理由,军需官亚森道出自己的看法:“我并不怀疑那 些反对裁军者的爱国热情,不过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们不难看到,大多数反对裁 军的将领们其实是担心自己的收入会受到影响,铁家军的薪水是颇为优厚的,以 一名千骑长为例,他的薪水在养家糊口的同时,甚至还有余资包养两三个情人, 而一旦他们被裁出军队,他们将很难维持这种高薪,他们美丽的情人将不得不和 他们说再见。”
铁不真与努曼看出了将领们的担心,他们强调,被裁下的官兵并非是勒令退 伍,而是放下武器拿起锄头进行开恳种植,他们仍然是铁家军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铁不真保证,被裁减下来的官兵收入将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还有增加的可能。
铁不真还高瞻远瞩地指出,这场战争将是一场持久战,绝不可能在数年甚至 数月中结束,而考虑到东征军与西征军节节败退的局面,南部变成大汉帝国的大 后方将成为可能,因此,对南部进行开发就变得极为必要。
军队参加地方建设的想法,是铁不真伟大的发明之一,是铁不真留给后世宝 贵的财富,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支留在南部的军队发挥了极大的能量,正是因为 他们的存在,铁家军在后来的战争历程中从来没有为粮草所困,铁氏王朝的建立, 南部的军恳队伍功不可没。理清了将领们的思路后,裁军计划仍然困难重重,绝 大多数士兵不愿意放弃军旅生活而成为农夫,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军人的 地位一向很高,而农夫却是社会的最低层。
为了避免被裁撤,士兵们各显其能,一名士兵声泪俱下地恳求裁军办事处的 人员放他一马,道:“如果我美丽的女友阿黛娜知道我变成了农夫,她肯定和我 说拜拜,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难道你们想让我打一辈子光棍?”
而裁军办事处的人员则对其晓之以理,道:“据我们所说,你的女友阿黛娜 早已和你说拜拜,所以,如果你打一辈子光棍,显然和裁军无关。”
还有一些士兵试图用重金贿赂办事人员,结果受到了理所当然的拒绝。
“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对不起,请不要污辱我的人格。”
“没关系,收下吧,刚才来的时候我看过,帐外没有宪兵。”
“帐外当然没有宪兵,宪兵都在帐里呢。”
还有一些士兵则与办事人员拉关系,套近乎,以求办事人员能网开一面。
“安迪,你还记得我吗?”
“有点面熟。”
“太好了,我相信你一定想起来了,我是你姨妈的小舅子的邻居。”
“很抱歉,我没有姨妈。”
“她老人家去世了吗,太令人伤心了。”
虽然遭到士兵的反对,然而在铁不真的坚持下,裁军工作仍然在有条不紊地 进行,部队中的老弱病残首先被劝说留下,对于那些身强力壮者,则用抽签的方 法决定他们的命运。
恪守军纪的人类士兵相对而言是比较容易被劝服的,裁军计划在非人类种族 士兵那里遇到的阻力则令铁不真束手无策。
这其中,熊族的话最具代表性,他们坦率地承认,他们至今也弄不明白,为 何把种子放到土里去,就能长出粮食,为何对种子进行浇水施肥,就能使它们很 快长大?
熊族并非故意逃脱裁军,因为有人透露,一些嫌身材不够高大威猛的熊族的 确曾将自己埋在土里,并浇水施肥。
熊族不好意思地承认,他们的确曾经这样做过,他们还力劝大家不要企图尝 试,因为那样做的后果是除了感觉呼吸困难外,对打造健美的身材毫无用处。
豹族和巨人族则声称,他们是天生的战士,除了挥刀杀敌他们别无所长,他 们还威胁道,如果铁不真非让他们务农,那么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种子做 成蛋糕。
以上种种事例证明,熊族及其它非人类种族对农活缺乏必要的天份,如果让 他们务农,不但对南部生产建设毫无益处,反而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考虑到非人类种族实在不适合做农夫,铁不真只能放弃对其裁军,裁军计划 的十万名额大多给了人类士兵。
经过数月整合,一支崭新的军队就此诞生,由铁不真任总督,努曼任副总督, 部队分为四大兵团,分别是人类兵团、巨人兵团、豹族兵团与熊族兵团。
狼族弓骑兵不再单独组建兵团,而是分配到各大兵团中,成为部队中的远程 攻击部队。
蛇族亦被分配到各大兵团中,成为各兵团的斥候部队。
翼人族地位特殊,他们属于编外人员,而不被列入兵团之中。
部队的全称为大汉帝国南部方面军,不过,由于铁不真在结束南部内战,打 败格里斯国军队的过程中建立了崇高的威望,南部居民仍然习惯地将南部方面军 称为铁家军。
远在帝都的野龙左相对铁不真擅自将联合军纳入自己的指挥而感到不满,铁 不真与野龙左相的隔阂因此而产生,可是此时的铁不真已非昔日可比,他羽翼已 丰,已拥有了与任何人抗衡的资本。
在四大兵团中,以人类兵团的人数最多,达到十五万人,熊族最少,为二万 人。
在谈到各兵团的实力时,大家公推熊族为第一。当然,所谓的熊族实力第一 的说法,只是在熊族发挥正常,并被正确使用的情况下才得以成立的。
军队组建完成后,铁不真开始将目光转向烽火连天的大汉东部。
一些将领建议铁家军立刻北上,增援连战连败的东、西征军,挽救摇摇欲坠 的大汉帝国。
以左右双杀将为首的将领皆持这个观点。
而另一些将领则认为,以东、西征军的实力,完全能够挡住格里斯国铁骑, 东、西征军接连失败的重要原因,并非兵力不足,而是最高将领间存在着不可调 和的矛盾,此时铁家军加入,不但无法起到实质作用,反而有可能使局面更加复 杂化。
这是左川策、风战等人的看法。
左、风二人提出,铁家军可趁格里斯国的主力正与东、西征军纠缠,内部空 虚之时,兵出安南国,进入格里斯国的本土,以牵制九昊王。
将领们在军事会议上争论不休,竭力地说服对方,以至到了不顾风度的地步, 右大海甚至对左川策进行人身攻击,认为左川策之所以不同意北上增援,完全是 因为左川策曾在西征军受过排挤,所以巴不得西征军全军覆没才好。
左川策因此气得痔疮发作,好几天无法上马。
由于意见无法统一,大家都将目光转向铁不真,铁家军的走向如何,铁不真 的话无疑最具决定性。
铁不真事前征求了西川无双与努曼的意见,想不到二人也是意见相左。
西川无双认为,东、西征军虽然人数众多,兵力强大,然而屡遭大败,士气 正低,实在难以抵挡格里斯国的铁骑,因此,此时铁家军北上增援,在军事上是 可行的,在政治上大有好处,一旦铁家军能够拯救危局,击败九昊王,铁不真将 建立不世的英名。努曼则认为,兵出安南,会大大出乎格里斯国的意料,在战略 上是成立的,一旦格里斯国本土受攻,九昊王必定无心恋战,等于是间接地支持 了东、西征军。
西川无双和努曼的意见,分别从政治与军事的角度出发,无疑都颇有道理。
难题再次摆在铁不真的面前,铁不真却很快就做出了决定,那就是出兵安南。
对于铁不真这样的决定,众将领当然无话可说,毕竟铁不真是铁家军至高无 上的领袖,他的话一锤定音,绝无更改的可能。
令后代学者感兴趣的是,为何铁不真会选择出兵安南,而不是北上增援呢?
有人认为,铁不真之所以不愿北上增援,其原因在于,当时的东、西征军之 所以接连失利,固然原因多多,然而其最重要的原因是,那时大汉国的将领中, 无人是九昊王的对手。
因为这些人认为,铁不真不敢北上,其实是害怕与不世出的天才将领九昊王 交手。
这些学者们之所以有这样的看法,主要取决于一名老兵的回忆,这名老兵曾 是铁不真的亲兵,在他后来与记者的一番谈话中,透露出当时的一段隐情。
这名老兵道:“那天右大海将军找大王谈话,右将军反复向大王强调北上增 援的必要性,并劝大王珍惜与九昊王作战的大好机会,因为身为军人,能够与九 昊王这样的对手作战,就算战死沙场,也死而无憾。当时大王未置可否,不过在 右将军离开后,大王自言自语道:与九昊王交手,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认为铁 不真惧怕九昊王的说法受到了猛烈的抨击,大多数学者绝不认同伟大的铁不真王 是胆小鬼的说法。
学者们指出,经过调查,那名老兵在向记者说出那番话时,已得了严重的老 年痴呆症,以一名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痴呆症患者的话作为依据,简直是滑天 下之大稽。
学者们认为,铁不真做出兵发安南的指令,完全是依照当时形势做出的判断,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铁不真这个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历史就是这样扑朔迷离,就算是当事者,有时也很难说清当时的情景。
这次的学术争论给人的启示是,如果你一无所长,不如去做一位历史学家, 因为你总能找出理由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
决定了出兵安南后,所有的铁家军将领都松了一口气。
大汉国历三三二年初春,铁家军踏着南部尚未融化的残雪,向安南国悄然出 发,而痔疮仍未痊愈的左川策将军被留下,负责南部的开发工作。
铁家军秘密地越过了安南国与大汉南部的国境线,在向安南国境内推进四十 里时,铁不真命令部队停止前进。
如果想顺利地在安南国内作战,得到安娜公主的支持是必须的,因此,铁不 真派出了使者,希望能与安娜公主取得联系。然而,派出去的使者无不灰头土脸 地逃了回来,一些人甚至从此杳无音信。
经过询问,铁不真才知道,由于这些使者傻乎乎地逢人就问:“您知道安娜 公主在哪里吗?”“请问,安娜公主是不是住在这里呢?”等毫无技巧性的问题, 结果被忠于安娜公主的安南国民视为间谍而被群殴,一些腿脚灵便些的还能够带 伤而逃,那些反应略慢些的,就不幸地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铁不真为此大感苦恼,此时西川无双提出,她可以去寻找安娜公主。
铁不真绝不同意西川无双去冒险,因为自从安南国民开展致病行动后,安南 国传染病患者的数目大增,进入安南国的城市,几乎等同于走进一家超大型的传 染病区。致病行动是一把双刃剑,在有效打击侵略者的同时,也让安南国民付出 了沉重的代价。
然而西川无双态度坚决,她表示,她与安娜公主、马格森将军有一面之缘, 而其它人就算遇到安娜公主,也无从相识。至于患病的危险,西川无双请铁不真 不必担心,因为她是武道高手,体质特殊,对传染病有足够的抵抗力。
为了证明这一点,西川无双特地找来一名严重的肺结核患者,并与这位患者 共进晚餐。
三天后,这名患者不幸与世长辞,两名替死者收尸的士兵也很快就出现肺结 核的初期症状,而西川无双经过治疗师的检查,却没有出现任何不妥。
铁不真只能同意西川无双的请求,并命令司马亮再次与西川无双同行。
这次司马亮却对铁不真的命令予以拒绝,并且还哀婉地表示,他对头儿一向 忠心耿耿,实在不明白头儿为何要致他于死地。
铁不真拿出军法告诉司马亮,如果他拒绝执行长官的命令,他将被处死。
迫于无奈的司马亮只好写下遗书,然后伴随西川无双而去。
就在西川无双和司马亮离开一天后,机警的巡逻兵抓住了一名行踪诡秘的人 物,巡逻兵怀疑此人是间谍,然而这位神秘人物却态度强硬地提醒巡逻兵,请不 要以粗暴的方式对待他,他有重要的军机大事要求见铁不真将军,如果误了大事, 所有的人将被斩首。得到巡逻兵的报告后,铁不真接见了这位神秘人物,在大帐 中,神秘人物自称是安南国统帅马格森将军,他受安娜公主的派遣,前来与铁家 军取得联系。
马格森将军拿出了安娜公主的亲笔信,信中,安娜公主表达了对铁不真的崇 拜之情,并对铁不真带兵前来拯救安南国的举动表示深深的感谢,最后,安娜公 主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能得到铁不真的签名,因为她已经无可救药地成为 了铁不真的追星族。
安娜公主的信让铁不真感到脸红,他发现自己的脸皮其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 样厚,他仍然保留着羞耻心,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马格森将军还带来了铁不真最希望得到的安南国地图,这份地图极为详尽地 标注了安南国所有的城市、山川、河流以及物资情况。
铁不真颇为关切地问到传染病的情况,因为他听说,由于致病行动的成功展 开,安南国的传染病区正在扩大,他担心自己的部队会误入病区而造成不可弥补 的损失。
马格森将军请铁不真放心,他告诉铁不真,他对本国的情况了如指掌,由他 带路,可以顺利地绕过传染病区。马格森还强调道,安南国的传染病者被视为本 国对抗侵略者的武器和资源而受到保护,他们在国民中享有崇高的地位,因此, 请铁不真在提到这些人时用上敬语,而不能有半点的岐视。
铁不真立刻进行了道歉,他声称,他对这些光荣的传染病人同样持有深深的 敬意,并请马格森将军转达他的敬意。
在马格森将军的带领下,铁家军再次出发,秘密地向绿旗军的营地前进。
两天后,他们到达一座已空无一人的城市,就在铁不真感到奇怪时,马格森 将军却神秘失踪。
铁不真感到苗头不对,他立刻指示士兵在城市中进行搜索,然而士兵们没有 找到马格森将军,却带来一名垂死的病人。
这位病人以微弱的口气告诉铁不真,几个月前,这座叫平安城的城市因为参 加致病行动而导致了传染病的全面爆发,数百名市民死于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传 染病,其它市民因为害怕被传染而逃往他乡。
虽然得了传染病在安南国被视为英雄,不过谦虚的安南国民大多希望将英雄 的称号留给他人。
当铁不真问到“你为何不离开”时,这名病人不无遗憾地表示,他因为事前 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而贸然闯入,等他准备离开时,却发现自己得了该死的肺结核。
病人说完这句话后,他身边已经没有剩下一个人。
无疑,铁家军陷入了绿旗军设置的可怕陷阱中,那些卑鄙的侵略者希望以其 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铁家军统统死于可怕的传染病。
那名将铁家军带进传染病区的是一名绿旗军的将领,此人这次勇敢而成功的 间谍行动使铁家军差点遭受灭顶之灾。
后世对此人有很高的评价,他在铁不真面前的种种表现被写进了间谍教科书, 成为后代间谍们学习的模板。
不过,教科书中却没有提及此人悲惨的下场,有确切的证据表明,此人在回 营后被证实得了可怕的麻疯病,为了避免士兵们被传染,这位伟大的间谍被勒令 自焚。
铁不真从士兵们充满惊恐的眼神中意识到了铁家军的困境,当晚,有数名士 兵开始咳嗽。这个迹象表明,传染病已在部队中蔓延。
面对无处不在的传染病,所有的将领都是束手无策,忧心忡忡,一名将领表 示,应该立刻烧死那些感到不适的士兵,然后进行深埋,以防止疾病扩散。
后来有人透露,那名提出残忍建议的将领是一名疑似传染病患者的姐夫,这 名将领的小舅子以揭发姐夫另有新欢为由,屡次勒索他的姐夫,令其不胜其烦。
铁不真拒绝了这个残忍的建议,他认为,在士兵还没有完全死亡时,谁也没 有权利夺去他们的生命。
铁不真对病人的处理态度与格里斯国形成鲜明的对比,因此后世认为,铁家 军之所以无往而不利,与铁不真爱兵如子的性格息息相关。铁不真命令部队立刻 起程,离开这座死一样的城市,在空气清新的郊区扎下营后,大家似乎都松了一 口气。
然而,可怕的疾病已紧随而来,有更多的人感到不适,惊恐的情绪笼罩着全 军。
铁不真命令随军医师立刻对病人进行治疗,医师们却无奈地表示,他们对跌 打损伤、骨断筋折等病颇为拿手,对治疗感冒、发烧、腹泻、百日咳也很有心得, 然而对神秘的传染病却无能为力。
铁不真气得不顾风度地骂这些人是饭桶,医师们则不无委屈地诉苦,他们平 时吃的并不多。
无奈的铁不真只能对病人采取严格的隔离措施,患病的士兵被远远地安置在 军营之外,与患病士兵平时接触较多的士兵也被另外找地方隔离,所有病人与疑 似病人的衣物都被焚烧。
铁不真还命令士兵自我揭发与互相揭发,发现有人感冒、咳嗽、发烧不适必 须立刻报告长官,谁敢故意隐瞒病情将受到军法处置。
有一点令铁不真感到欣慰的是,患病者都是人类士兵,非人类种族甚至没有 一例疑似病人,这证明非人类种族的体质与人类不同,他们天生就有抵抗传染病 的能力。
非人类种族因此而感到洋洋得意,他们认为,这是天神对人类的惩罚,是对 人类以前种种不端行为的报应。然而,一名熊族士兵患病的事实很快就令非人类 种族闭上臭嘴。
这名熊族士兵声称,他与那些患病的人类士兵一样感到了不适,为了避免疾 病扩散,他强烈要求部队将他隔离。
这名熊族士兵高尚的情操令所有人感动,这是典型的舍小我成大我的伟大精 神体现,因为大家都知道,哪怕你并没有得什么传染病,只要一进入隔离区,就 在劫难逃。
铁不真提议,所有的士兵都要向这名熊族士兵学习。
熊族士兵被隔离后,很快就从隔离区传来抱怨,病人强烈要求立刻赶走这名 熊族士兵,因为他几乎吃光了所有人的口粮。
病人们还揭露,所谓熊族士兵得病的说法是一个无耻的谎言,那名熊族士兵 毫无病人该有的软弱无力感,也没有发现他有任何有病的征兆,恰恰相反,此熊 精神焕发,精力过剩,每天吃饱喝足了就四处骚扰他人的休息,令其它病人苦不 堪言。
经过调查证明,这名熊族士兵的确身体健康,他自愿进入隔离区的原因是, 此熊发现,送往隔离区的病号饭花样繁多、味道可口,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此熊 不惜以得病为借口进入了隔离区,并最终达到了目的。
事件发生后,大家都对这名熊族士兵的胆大妄为感到震惊,强烈要求铁不真 对其进行严惩,就连一向喜欢包庇同类的熊族士兵也对其表示不满,他们认为, 此熊既然发现隔离区的饭菜可口,却没有通知他们,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是不可 原谅的。
努曼却向铁不真求情,他认为,这名熊族士兵的做法固然令人可恨,不过这 却给了他一个重要的启示,这说明,由非人类种族士兵负起照顾病人的职责,可 以保证疾病不会被扩散。如果事实证明这样做有效的话,那名熊族士兵不但无过, 而且有功。
努曼的话令大家怒火全消,也挽救了那名机灵的熊族士兵的性命,不过对努 曼的建议,铁不真表示担心,他怕非人类种族不愿承担照顾病人的责任,更担心 努曼的安排会被非人类种族视为不公。
铁不真低估了非人类种族的觉悟,命令下达后,非人类种族都非常高兴,他 们纷纷表示,愿意承担照顾病人的任务,也愿意在病人与人类士兵之间扎营,因 为这个任务有力地证明,非人类种族远比人类优秀。
当然,由于接近病区,他们吃到可口的病号饭的机会无疑大大增加。
一道由非人类种族组成的隔离墙因此产生,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有效的, 患病的人数不再大量地增加,而病人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唯一让病人感到不满的是,自从非人类种族当起护士后,他们的病号饭份量 明显不足。
非人类种族对病人的指责深感困惑:“俺承认俺偷吃,可是俺只偷吃过一口 而已啊。”
虽然进行了严格的隔离和消毒措施,人类士兵的军营中,仍然不断地产生病 人,在短短的七天中,有数千名士兵得了各种各样的传染病,由于医师对他们束 手无策,这些人只能慢慢地等待死亡。
比疫情更令人担心的是士兵们的恐慌心理,由于进入隔离区就意味着死亡, 大多数身体感到不适的士兵都不敢向长官报告,进入隔离区的病人几乎都是来自 于同伴的揭发。
“长官,我怀疑赖特得了可怕的传染病,昨夜,他在帐篷里痛苦地呻吟,请 务必将他隔离。”一名叫特里的士兵向他的百夫长报告道。而赖特则极力辩解道 :“令我发出呻吟的只是我该死的脚气病,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搓动患有脚气的 脚会让你产生某种快感,呻吟声只是得到快感的必然附属品。”
“不过,”赖特紧接着道:“长官,有件事必须向你汇报,特里才是可怕的 传染病患者,今天我看到他脸色苍白,几乎要昏倒,这种状况很令人担心。”
“长官大人,这是无耻的诽谤,”特里向长官叫喊道:“导致我头昏的根本 原因只是我无法忍受赖特的脚臭。”
士兵这种相互不信任的情况比疾病更令人担心,这种状况如果再持续下去, 将会使以团结而著称的铁家军遭受更沉重的打击。
此时,玉怜香及时地向铁不真提出了建议:“为何不看一看古兰斯手卷上写 着什么呢?相信伟大的先知应该能够料到这种局面。”
铁不真感谢玉怜香让他想起了伟大的古兰斯手卷,在南部战争期间,由于战 事顺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怀有如此奇妙的宝物。
“尊敬的大王,”手卷上果然出现了新的语录:“感谢您没有忘记我的存在, 在南部战争的过程中,我本来时时愿意给你指示,然而您却更愿发挥自己的能力, 您的成长让我感到欣喜,不过您的忽略却让我的自尊心感到受伤…”
先知古兰斯冗长的抱怨让铁不真急得几乎骂娘,好在古兰斯及时地回到正题 :“开个玩笑,尊敬的大王,我知道您现在面临着困境,而这是我早已预知到的, 去圣城请阿苏女王吧,她的圣光治疗术会给您带来希望,圣光治疗术是我小小的 发明之一,此法包治百病,疗效迅速,毫无痛苦,绝不复发…”
铁不真合上了手卷,当即就命令阿伊莎带领数名翼人立刻起程,前往圣城请 来阿苏。
据雪儿预计,如果旅途顺利的话,阿伊莎将在三天后带回阿苏。
在这些天中,病人的数目仍在不停增加,并且开始有死亡的现象发生,人类 士兵在疾病巨大的压力下,人人精神紧张,根本无法正常地训练巡逻,铁家军所 有的防务都交由非人类种族士兵负责。
不过,让铁不真感到可喜的是,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人类士兵与非人类种族 因这场灾难而消除了隔阂,非人类种族不分昼夜地细心地照料着病人,让人类士 兵极为感动。“俺帮你捶捶腰,这样会舒服一点。”
“不,不要。”
“不要跟俺客气,俺有的是力气。”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没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啊,好痛,肋骨又断了。”
“对不起,俺的手又重了。”
“你、你、你,救,救命啊!”
铁不真一直期待着非人类种族与人类士兵能够友好相处、亲如兄弟,却因为 双方存在的巨大差距而很难实现,想不到,这场灾难无形地缩小了两者的距离。
在阿伊莎离开第二天后,空中忽然出现了不明飞行物,一名眼尖的士兵大叫 道:“女神!”
第八十一章阿苏女神军营的上空飞来一匹金色的骏马,马上坐着一位美貌的 女子,她穿着雪白的衣裙,全身上下罩着圣洁的光芒。
有的士兵都拜伏下去,他们的眼中噙着泪水,一些人激动得全身发抖。
当女神降落到军营中时,铁不真惊喜地发现,所谓的女神竟是阿苏。
重逢是令人惊喜的,铁不真发现,阿苏与以前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如果 非要找出不同的话,那么现在的阿苏更加美丽,也更加圣洁。
在铁不真的大帐中,阿苏向铁不真告知,她已经如愿地为铁不真培养出一匹 具有异能的马匹,也就是那匹她所骑坐的金色骏马,它的名字叫金龙,正如铁不 真所见,金龙能够在空中飞行,正是靠着金龙,她才能赶在阿伊莎的前面来到铁 不真的身边。
阿苏同时还向铁不真倾述了她的绵绵爱意,然而当铁不真提出顺理成章的要 求时,却遭到阿苏的婉言拒绝,阿苏害羞地表示,希望铁不真不要这么猴急,她 的整个身心已完全属于她心爱的铁不真,然而她表示,她只能选择一个重大的日 子,也就是铁不真真正统治亚里亚大陆时,才能奉献出自己的处子之身。
铁不真对阿苏的话只能报以一声叹息。
不过,坦白地说,如果铁不真尽量施展自己的男性魅力,并且采用一些无耻 的手段,以阿苏对他的感情,他很可能上手,然而铁不真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铁不真承认:“在圣洁无比的阿苏面前,你根本无法产生任何一种龌龊下流 的念头,从某种角度来说,阿苏就是女神。”
当晚,玉怜香感受到了铁不真强烈的激情,玉怜香不禁也报以一声叹息: “他又把我当成了阿苏。”
玉怜香这样形容铁氏诸女与铁不真的感情关系:“他对无双姐姐的感情是尊 重,对雪儿姐姐的感情是依赖,对阿伊莎是怜爱,至于对阿苏,那完全是一种崇 拜。”
在谈到自己时,玉怜香不无得意地道:“铁郎在我面前根本不必伪装,因为 他知道我会接纳他的一切。他也承认,在我面前,他感到了从容。”
对于士兵们而言,铁不真的情事不是他们所关心的问题,他们只想着如何从 这病魔的控制下解脱。
第二天,阿苏来到隔离区,为病员进行治疗,她骑着金龙飞到隔离区的上空, 从她的指缝中,不停地落下金屑般的圣光,落在病员们的身上。
一位病人不无激动地形容了当时的感受:“圣光落在我的头上,刹那间,我 感到精神焕发,神清气爽,我相信该死的病魔已永远地离我而去。不仅如此,困 扰我多时的口臭、脚气、狐臭等讨厌的毛病也在刹那间痊愈,感谢女神,她使我 获得了新生。”
阿苏用三天时间为病员进行了治疗,伟大的圣光治疗术的确如古兰斯所称的 那样神奇,它包治百病,疗效迅速,毫无痛苦,并且绝不复发。
三天的治疗让铁家军全体士兵都充满了活力,将士风貌焕然一新,只有那些 气象信息员对阿苏有略微的不满,他们无法再利用自己的风湿病预测天气,这使 得他们失去了一份薪水优渥的兼职。
一些不甘心的气象信息员纷纷找到治疗师,希望治疗师能给他们指出一条明 路,以让他们重新得上风湿病。
治疗师对这种违反职业道德的请求予以了坚决的拒绝。
阿苏在士兵心目中的地位变得无限崇高,虽然他们已知道阿苏圣城女王的身 份,然而他们仍然固执地将阿苏视为女神,一些人异想天开地认为,阿苏无所不 能,因此,他们向阿苏提出了较为过份的请求。
“阿苏女神啊,我对您别无所求,只请您让我变得更加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女神阿苏啊,不贪心的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请将我的手指变成可以点 石成金的手指吧。”
就连从来不信神明的非人类种族也来凑热闹:“女神,请让我们伟大的巨人 族更加高大强壮吧。”
“俺们只想要一块山一样大的烤蛋糕,女神。”
在全军上下都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的快乐气氛中时,匆匆回来的阿伊莎报告 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在铁家军的附近,发现了三支格里斯国军队的踪影,而其总 体数量可能有三十万左右。
这个消息令铁不真大吃一惊,格里斯国在安南只安排了一支绿旗军,而绿旗 军的总数不过十万人而已,另外二十万部队又是从何而来?
这突然多出来的二十万大军,是九昊王的得意之举。
在疾风兵团宣布投降时,九昊王就意识到,铁家军极可能取道安南,进攻格 里斯国本土,为此,他立刻命令皇家兵团第三兵团与第五兵团进入安南,增援绿 旗军。
在第三兵团与第五兵团紧急驰援安南国时,为了拖住铁家军的脚步,留出时 间让两支兵团到达安南,九昊王命令绿旗军对安娜公主进行大规模的搜查。九昊 王认为,在没有与安南国的复国军取得联系前,铁家军不会贸然进入陌生的战区。
事实证明,九昊王的决定是极为正确的,绿旗军随即展开的对安娜公主大规 模的搜查行动,让铁家军迟迟无法联系上东躲西藏的复国军。不仅如此,假马格 森间谍案,也是九昊王一手策划的,目的仍是拖住铁家军前进的步伐。
在假马格森成功地将铁家军带进传染病区后,九昊王的前期准备工作取得了 意想不到的巨大成功,此时,第三兵团与第五兵团已完全到位,他们在绿旗军的 配合下,已实施了对铁家军的包围。
翼人族纷纷前来报告,离铁家军最近的一支部队已不足三十里。
部将们纷纷向铁不真提议,由于阿苏的到来,部队已不必再担心会受到传染 病的威胁,可以立刻让部队进入平安城,利用平安城的城墙进行防守,再伺机打 破格里斯国军队的包围。
铁不真却断然拒绝了这个建议,他认为,平安城只是一座小城,难以容纳三 十万大军,而平安城的城墙也显然经不起格里斯国的猛烈冲击,更重要的是,一 旦格里斯国将平安城团团围住,无外援可依的铁家军根本无法突破重围。
因此,铁不真认为,必须趁格里斯国三十万大军还没有形成合围之势时,选 择敌军防守薄弱的地方为突破口。
奉命侦察敌军情况的翼人族不停地回营向铁不真报告敌军的最新进展,他们 报告道,在平安城的东南方向,只有一支格里斯国军队,而在平安城的西北方向, 则有两支军团同时推进。
铁不真立刻下令,全军立刻行动起来,向平安城的东南方向进发。
此时努曼提议,可以让熊族部队充当前锋的任务,以熊族一往无前的作战风 格和超强的战斗力,他们完全能够打通一条道路。
铁不真从善如流,答应了努曼的请求,并命令努曼亲自带领熊族,为铁家军 杀出一条血路。
后世在评价这场平安城之战时,对铁不真指挥才能评价极高,他们认为,铁 不真正确地选择了在敌军立足未稳之时展开突围,充份显示了铁不真天才的军事 才能和对战场的敏锐嗅觉,而使用熊族为先锋部队,更显示出铁不真知人善用的 大将之风。
熊族部队刚刚出发,敌军的前锋部队已进入了视野。这支部队是格里斯国皇 家兵团第三兵团,他们自从接到九昊王的命令后,就日夜兼程,赶往安南国,靠 着格里斯军人坚强的毅志,他们克服了种种困难,终于及时地赶到了战场。
努曼从容地指挥熊族投入战斗,由于这是一场突围之战,努曼根本不必对熊 族做过多的布置,他只是命令道:“熊族兄弟们,冲吧。”
熊族大叫着冲向第三兵团的前锋部队,由于好久没有打仗,好动的熊族士兵 都有些兴奋过头,他们对面前的格里斯国士兵充满了感激之情,因为正是这些人 的到来,才让他们结束了无聊的军营生活,而重新投入到火热的战斗之中。
“你们来了,真好。”
“太谢谢你们了,俺砍。”
“这是哪里来的怪物,怎么一边感谢,一边砍人呢。”
“啊,他们是熊族!”
大名鼎鼎的熊族让第三兵团的先锋士兵感到惊恐,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 们勇敢地面对挑战,他们和熊族展开了殊死的战斗,然而很快地,他们就领略到 了熊族可怕的冲击力。
“这些熊族是不是血肉之躯啊,被砍了三刀还能冲锋。”
“太可怕了,一刀就把人劈成两半。”
“对不起,请帮我顶一阵子,我尿急。”
格里斯国士兵在攻击无果下无奈地选择了退却,英勇的熊族仍在努力地向前 冲,他们按照自己的传统追赶着第三兵团士兵。第三兵团士兵在惊恐的同时,也 开始埋怨自己该死的运气。“第一次作战就遇到熊族,真倒霉啊。”
“的确倒霉透顶,我的手臂都被熊族砍掉了。”
“你应该算是很运气的了,我被熊族砍掉了脑袋。”
“可是,你脖子上面顶着的难道不是脑袋吗?”
“你真的可以肯定那个东西是我的脑袋?”
铁不真本想利用熊族杀开一条血路,再趁机挥军突围,在看到格里斯国军队 败退的情景后,他很快就意识到,铁家军完全可以将第三兵团一举击溃。
当他准备命令巨人兵团与豹族骑兵团投入战斗时,努曼劝谏道:“在熊族冲 锋的时候,没有必要,也不会有人愿意上前助战,我们只需要跟在熊族的身后收 拾被他们漏下来的残兵就行了。”
铁不真尊重努曼的意见,毕竟在熊族的问题上,努曼最有发言权。
败退下来的第三兵团前锋部队很快就遇到了自己的大部队,第三兵团的兵团 长古夫曼将军是一名英勇无畏的军人,面对排山倒海冲上来的熊族战士,古夫曼 示以轻蔑的冷笑:“别人害怕熊族,可是我,伟大的格里斯帝国的将军古夫曼, 却丝毫不惧怕这些乡巴佬,我将让熊族尝到厉害。”
他命令道:“全军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务必打退敌人的冲锋,只要我们能坚 守两个时辰,从铁家军身后赶来的第五团与绿旗军的兄弟们就能与我们形成夹击 之势。”
“可是,敌人是熊族啊。”败退下来的士兵提醒着自己的兵团长。
“不要为自己的软弱辩护,身为军人就该勇往直前,我们是光荣的第三兵团, 任何对手都不能将我们击垮,而你们,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军事法庭在等 着你们呢。”
被古夫曼斥责的士兵无不低垂下高昂的头颅,此时,熊族大刀队离第三兵团 不足三十余丈。
“第三兵团英勇的士兵们,立功受勋的时刻到了,拿出你们的勇气吧,让我 们打败不可一世的熊族。”古夫曼将军以鼓舞士气见长,这个突出的优点让他屡 次受到九昊王的表扬。
格里斯国军队的同僚对古夫曼也有很高的评价:“古夫曼将军无疑是我军的 优秀将领,他具有百折不挠的精神,无论面对任何困境,他都有办法鼓起士兵的 勇气。”
而第三兵团的士兵则道:“我们深以我们的主将大人为荣,他的话总是令我 们热血沸腾,我亲眼看到,在上次战斗中,一位被斩断一条腿的同伴因受到主将 大人的鼓励,用单腿跳跃的方式向敌人冲锋。”
古夫曼指挥弓箭手向熊族射击,密急的箭雨使冲在最前面的熊族士兵受到了 一些损失。
铁不真立刻指挥狼族弓骑兵进行反射,狼族其准无比的射术很快就让第三兵 团尝到厉害,一批批弓箭手倒了下去。
古夫曼显然低估了熊族,按照战场上不成文的惯例,当一阵箭雨过后,敌人 往往会被压制住,因为受到射击的士兵大多会选择后退或者就地卧倒。
熊族的作战风格却超出了战争教科书,他们丝毫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当狼 族弓骑兵压制住第三兵团的弓箭手后,熊族已经冲到了第三兵团的面前。
镇静的古夫曼将军命令藏在弓箭手身后的长枪队前进一步,长枪队手持的是 超过一丈长的超长长枪,密如森林的长枪一致向前,组成一道可怕的长枪森林。
铁不真对这样的战术深感担忧:“熊族不会一直冲着长枪去吧?”
努曼用沉静的口气安慰他道:“以熊族的智商——当然,这很难说。”
事实证明,就算是最了解熊族的努曼,也低估了熊族。熊族在冲到长枪面前 时,忽然做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动作,他们利用自己有力的双腿高高跃起,再用 自己沉重的身体砸向第三兵团的士兵。
铁不真对熊族超人的弹跳能力感到震惊,而努曼则对熊族的智商感到惊喜: “熊族擅长翻山跃岭,有这样的弹跳不足为奇,只是,他们怎会想到用跳跃的方 法越过长枪队呢?”
很快地,努曼就得到了答案,熊族士兵在跳过长枪队时,纷纷提醒着同伴: “前面有灌木丛,要用跳的啊。”
“这里怎会出现灌木丛,真奇怪啊,俺跳!”
“灌木丛到处都有啊,有什么好奇怪的,俺再跳。”
“可是刚才这里明明是人类弓箭手啊,俺还要跳。”
“别再跳了,该砍人了。”
“别教训人,你砍你的,俺跳俺的,呵呵,俺还跳,咦,敌人都到哪里去了?”
对于熊族这种只依靠原始求生本能作战的种族来说,古夫曼苦心准备的长枪 防守术对他们只能起到灌木丛的作用,而所有的熊族都知道,遇到灌木丛,当然 要跳起来,以免被尖锐的灌木刺中皮肤。
当熊族冲进第三兵团的阵营中时,他们的战斗力就得到了充份的发挥。
伟大的古夫曼将军依然用最大的激情鼓舞士兵的斗志:“太好了,我们已经 接近敌人了,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第三兵团的士兵与熊族展开了白刃战,正如古夫曼所说,他们已经接近敌人, 并且已经尝到了厉害。
铁不真骑上金龙飞到了空中,从空中俯视着战场,那种感觉是非常美妙的。
铁不真看到,熊族就像一股黑色的潮水在格里斯军队中肆虐横行,他们所到 之处,可怜的第三兵团士兵就像山峰崩塌一样仓皇后退。
除了古夫曼,没有人还能保持镇定。
“光荣的士兵们,我们已经成功地将敌人包围,让我们拿出武器,狠狠地劈 他们的脑袋。”
第三兵团的士兵承认,熊族的确已冲进他们的阵营中,从某种角度来说,他 们的确已成功地将熊族包围,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是熊族在狠狠地劈他们的脑袋, 而光荣的格里斯国士兵们,只能希望熊族的大刀落在别人的脑袋上。
古夫曼屡试不爽的鼓舞术在这场战斗中没有起到丝毫有益的作用,一名第三 兵团的士兵在战后不无悲愤地道:“由于我们对古夫曼将军的声音已产生了条件 反射作用,当他开始大声叫喊时,我们都会不由自主地冲上前去,然而,在熊族 面前,这种勇敢的行为是一种自杀,这次战斗之所以损失惨重,古夫曼将军必须 负起全责。”
这次战斗的影响颇为深远,甚至使格里斯国军界对其勇往直前的传统产生了 怀疑。一些将领认为,在某种场合下,鼓舞士兵拼命冲锋只会导致惨重的损失, 是以,这些将领认为,领军者必须学会了解对手,在某些对手面前,可以适当地 放弃尊严,果断地命令士兵后退,以保存实力。
当然,这场战斗并非完全是熊族的功劳,狼族弓骑兵在熊族的身后对熊族进 行了有力的支援,而豹族骑兵团与巨人族则攻击第三兵团的两翼,使第三兵团在 最短的时间内崩溃。
就在此时,战局发生了变化,格里斯国皇家兵团第五兵团与绿旗军已经赶到 了平安城的西北角,他们正快速通过平安城,兵锋直指铁家军的后翼。
第五兵团与绿旗军的到来令第三兵团士气大振,沉默半天的古夫曼将军终于 找到了新的措辞:“我们的部队已经攻上来了,敌人的灭亡就在眼前,让我们鼓 起勇气,将敌人一举消灭。”
铁不真对此早有准备,他迅速命令等待已久的人类兵团投入战斗:“你们是 聪明无双的人类士兵,你们总不至于想在那几头笨熊面前丢脸吧。”
铁不真的话击中了人类士兵的软肋,谁也不想让熊族比下去。“他们连五个 指头都数不清,而我们却能流畅地写出自己的名字。”骄傲的人类士兵道:“因 此,我们绝不能让这些笨熊看扁。”
人类兵团迅速组成严谨的大阵,他们无法像熊族那样冲锋,然而他们是富有 组织性与纪律性的人类士兵,他们的长处就是集团作战。
从平安城中首先冲出来的是第五兵团的骑兵团,他们在其兵团长阿仙奴的亲 自带领下,试图冲击铁家军的后翼,他们惊讶地看到,在平安城的面前,人类兵 团已经排成可怕的阵势。
“那种威严的气势令人感到心慌。”第五兵团的士兵们承认:“在向这样的 军团冲锋时,就连我的马都感到四蹄发软。”
令格里斯国骑兵团的战马感到马蹄发软的显然不是铁家军的军威,而是地上 无数的陷坑。
“在熊族与第三兵团战斗时,我们被勒令不准上前,这使我们深感无聊,” 铁家军的人类士兵不无得意地道:“因此我们只好靠挖掘陷坑来打发时间。”
十五万大军的破坏力是惊人的,他们在短短的一两个时辰间,已经令平安城 外东南方向的这块土地变成了马蜂窝。第五兵团的骑兵们沮丧地表示:“我们的 战马面对这种情况一筹莫展,有的陷坑很深,达到一人多高,有的则很浅,不过 两三尺而已,众所周知,这样的地形非常不适合骑兵团冲锋。”
格里斯国的骑兵团小心翼翼地通过陷坑区,这时,他们高超的马术得到了充 份的发挥,与此同时,人类士兵的弓箭手显然也得到了发挥的机会。
“他们控制着战马,以优雅的步伐通过陷坑区,格里斯国骑兵的马术令人赞 叹。”人类弓箭手道:“而我们,为了不至于被他们比下去,则以漂亮的动作射 出弓箭,由于时间充裕,我们甚至可以摆出比较酷的造型。”
铁不真深知,虽然铁家军的人数与格里斯国军队相等,然而,格里斯国两面 夹击的战术一旦得以施行,铁家军将会陷入困境,是以,尽快地打垮第三兵团就 成为这场战役的重点。
铁不真希望能够指挥熊族士兵,从而使熊族士兵战斗力得到更好的发挥,为 此,他请教了努曼。
努曼则无奈地表示,一旦熊族开始战斗,就算是天神对他们也没有办法,在 特殊的情况下,或许可以用欺骗、引诱的方法引导熊族,此时他却无计可施。
就在铁不真与努曼感到苦恼时,他们惊喜地发现,第三兵团已经全线崩溃。
在谈到第三兵团为何崩溃得如此之快时,侥幸逃生的古夫曼将军对此进行了 深刻的分析:“我国军队较为强调单兵作战能力,通常情况下,在一对一时,我 们勇敢的士兵完全占据上风。然而在熊族面前,我们值得自豪的单兵作战能力却 不值一提,当一名熊族士兵连续砍杀几名士兵而毫发无损时,事实上,士兵们的 心理已经崩溃,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战斗力,他们的自信心已完全丧失。”
“不仅如此,”古夫曼还谈道:“当我们准备集结成群,希望能发挥团队的 作战力时,熊族士兵总是会冲垮我们的队伍。我必须承认,熊族是有极高智慧的 种族,他们总是能敏锐地感觉到我们的企图,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打散我们的队 伍。”
古夫曼还提到了巨人兵团与豹族骑兵团:“巨人兵团的攻势难以抵挡,他们 可怕的大戟杀伤力惊人,士兵很难冲到一名巨人的面前与他展开战斗。而豹族骑 兵团则是一支难缠的队伍,他们的战斗力与我们旗鼓相当,可是,一旦我们占据 了上风,总会有几名豹族士兵发出绿色的光芒,这种恐怖的绿光会让士兵粉身碎 骨。”
古夫曼为自己的失败找出了种种藉口,九昊王因此原谅了他。九昊王明智地 指出,不要指望一口气将铁家军打败,驻扎在安南国军队的任务是,牢牢地牵制 住铁家军,只要不让他们进入格里斯国本土就算成功。
当第三兵团全线撤退后,第五兵团与绿旗军也无奈地停止了攻击,在铁家军 退路已通的情况下,无谓的攻击已毫无意义。
同样地,铁家军也没有试图追击败退的第三兵团。
铁不真认为:“我军初到安南,对安南国的地形一无所知,贸然追击将可能 陷入不利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白痴也知道该怎么做。”
铁不真谨慎的态度得到了所有将领的认同,毕竟谁也不是白痴。
铁家军在离平安城百里的荒野处扎下营盘,驻营地背靠大山,可以不用担心 敌军从身后偷袭,不过铁家军的处境仍然不妙,第三兵团在铁家军通往安南国内 地的道路扎下大营,他们已经建立起坚固的阵地,随时准备迎接铁家军的冲击。
第五兵团与绿旗军则在平安城中驻扎,虽然平安城是一个高危传染病区,然 而格里斯国军队事先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们清扫了街道,焚烧了居民留下的垃圾,还遵从国师至尊法师的授意,准 备进行一次祭典,将一名圣洁的处女作为礼物,献给令人生畏的病魔。
在格里斯国的传说中,病魔是死神的兄弟,善于推理的格里斯国的国民想当 然地认为,既然病魔是男性,那么他肯定喜欢圣洁的处女。
然而寻找圣洁处女的工作却宣告失败,附近的安南国人已逃得精光,搜寻队 一无所获。
最后,智慧无比的兵团长阿仙奴将军决定,用一名圣洁的处男作为祭品,阿 仙奴将军认为,千百年来,人们为病魔献上了无数的处女,病魔肯定已经厌倦, 说不定病魔的性取向已经发生了变化。
阿仙奴将军的想法是颇有理论根据的,因为事实表明,男子抵御疾病的能力, 远远比不上女性,所有的人都知道,在一个家庭中,丈夫总是先妻子而去。
阿仙奴将军的决定引起了士兵们的恐慌,因为根本抓不到安南国人,这个祭 品注定要在士兵中进行选择。
年轻的士兵们纷纷表示,他们已经不是处男,他们个个自称在家乡时风流无 比,令无数少女倾倒,所以早已尝到了性生活的美妙滋味。
一些相貌不太英俊的士兵无法撒这样的谎言,于是他们坚称,他们早已学会 了自慰,从理论上来说,他们也绝非处男。
智慧的阿仙奴将军自有办法,他将未婚士兵们招集起来,让他们用抽签决定 自己的命运。
一名不幸的士兵抽到了那支死亡之签,他当场就大哭起来,不顾尊严地脱下 裤子,让大家看看他的梅毒,他想说明的是,他既非处男,更谈不上圣洁。
然而知识广博的阿仙奴将军却表示,从理论上说,梅毒有多种传播渠道,并 非只有性生活一条路径,所以梅毒与是否圣洁无关。同时阿仙奴将军坚持认为, 他抽中那根签是天神的安排,任何人对此都无能无力。
这名不幸的士兵最终成为祭品,格里斯国的士兵们相信,进行了这样的仪式 后,他们将远离病魔的威胁。
事实证明,这样的仪式是极为有效的,直到战争结束,驻扎在平安城中的士 兵没有一人得过传染病。
这次祭奠引起了格里斯国学术界的争论,一些反对活人祭的人士说,这个事 件充份证明,使士兵们远离疾病的根本原因是他们清洁了城市,而并非祭品,因 为病魔如果存在的话,他绝不可能喜欢上这名患有梅毒的男性祭品。
而支持者则认为,阿仙奴将军的创举改变了祭品只能由圣洁处女来担当的局 面,这说明,只要献祭者心诚,病魔就会感动,哪怕祭品只是一名不太圣洁的非 处男。
这场在安南国进行的战争,其实是一场铁不真与九昊王不见面的交锋,远在 大汉国东部的九昊王以其高深的谋略,为铁不真设下困局,用运筹帷幄、决胜千 里来形容九昊王的伟大并不为过。
亚森向铁不真告知,铁家军的粮草只能够维持十天,希望铁不真能尽快拿出 解决办法来。
铁不真希望粮草问题能得到安南国人的帮助,可是,出去寻找安娜公主的西 川无双却至今没有音信,由于第三兵团已封锁道路,就算西川无双与安娜公主取 得联系,也未必能顺利地通过封锁线。
铁不真对西川无双担心不已,他做过好几个可怕的恶梦,梦中的西川无双不 是被敌人生擒,就是身染重病,最恐怖的一次,他梦到西川无双满脸麻子,并且 还主动与他亲热。
铁不真的担心持续了三天,到第四天清晨,西川无双俏丽的身影忽然出现在 他的面前。
铁不真的担心终于落地,原来西川无双等人翻过了高耸的铁仑山脉,历尽艰 险地避开了第三兵团的封锁线,顺利地回到军营。
铁不真很希望将西川无双的娇躯狠狠搂在怀中,好好地责问她为何总是让自 己担心,然而他却不得不控制自己的冲动,因为随同西川无双前来的还有两个人。
其中之一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军人,当他自称是马格森将军时,铁不真用了很 大的力气才收住自己的拳头。
铁不真必须面对现实,铁家军前段日子遭受的灾难显然与真正的马格森无关, 铁不真无法将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另外一位衣着朴素的少女则是著名的安娜公 主。
铁不真以无限崇敬的心情描述了他第一次见到的安娜公主:“她穿着一件平 民的衣服,然而这无法掩饰她天生具备的高贵气质,她目光坚定,举止从容,让 你无法不对她产生敬意和服从,只有当她露出羞涩的笑容时,你才会想到,她只 不过是一位正当妙龄的怀春少女。”
安娜公主首先代表全体安南国民向铁家军表示欢迎,并对铁家军全体将士传 达了亲切的问候,表示将对铁家军予以最大程度上的支持。
铁不真希望安娜公主不必这么客气,他认为,拯救安南国是大汉国义不容辞 的责任,而打击格里斯国的侵略者,则是每一名大汉士兵的义务。
双方的会面在十分友好的气氛下进行,安娜公主谈到了平安城大捷,因为这 场胜利,全体安南国民都对铁家军充满了信心。
铁不真则谦逊地表示,没有什么所谓的大捷,那只是一场普通的遭遇战,铁 家军只不过侥幸逃过一场危机,而事实上,目前铁家军正受着格里斯国军队的围 困。
铁不真谦逊友好的态度赢得了安娜公主最大的敬意,在交谈中,她不止一次 将温柔的目光投注到铁不真的身上。
以玉怜香为代表的铁氏诸女感到了担心:“不可否认,安娜公主对铁郎情有 独钟,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是,也许我们将会多出一个姐妹,考虑到铁郎有收集 各国公主的爱好,这件事更有可能成为现实。”
马格森将军随后问到铁家军有何需要时,铁不真提出,希望能得到一份详尽 的安南国地图,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能得到粮草上的帮助。
马格森当即表示会立刻提供一份详细的安南国军事地图,然而在军粮问题上, 他委婉地表示,由于受战争的影响,今年的粮食生产极不正常,事实上,就算安 南国的民众,此时也正为粮食发愁:“我们的国民正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他们 已经在和食草动物争抢食物。”
对无力支援铁家军的事实,安娜公主与马格森将军感到尴尬,安娜公主事后 不无内疚地道:“这就好比我们热情地将远方客人邀请过来,然而在客人来到时, 我们却拿不出哪怕一碗稀饭。”
在沉闷的气氛中,马格森忽然想起,他有一封信要交给铁不真。
这是铁不真的安南国老友胡安的信,胡安在信中对铁不真进行了亲切的问候, 并对铁不真的胜利表示祝贺,这当然是一封很普通的问候信,然而在看到胡安这 个名字时,铁不真忽然灵机一动。
他当即向马格森提出要求,希望能立刻将胡安请到军营中。马格森表示,虽 然胡安行踪不定,很难确切地找到他的下落,然而他将会动用复国军所有的力量, 寻找到胡安。
西川无双等人无法理解铁不真寻找胡安的原因,铁不真解释道,他曾听胡安 说过,在大汉南部与安南国之间,存在着一条秘密道通,在南部内乱期间,胡安 曾利用这条秘密通道,将大量的马匹运回安南国。
因此,铁不真认为,只要找到了胡安,说不定就可以利用这条秘密通道解决 铁家军的粮草问题。
在马格森寻找胡安期间,为了有效减少军粮的消耗,铁不真暗示伙房尽量将 食物弄得难吃,以破坏士兵们的胃口。伙夫对此表示了不满,他们认为这样做不 仅违背了他们的职业道德,也会使他们的烹调水平下降。
他们向铁不真诉苦道:“我们天天冒着枪林箭雨,累死累活的,图个什么啊, 不就是希望在军营中提高自己的水平,退伍后能回家开个小饭馆吗,如果刻意降 低自己的水平,万一以后没办法恢复怎么行?”
铁不真以升官发财进行劝诱,并许诺将会在战后资助他们开饭馆,伙夫们才 最终答应了铁不真的无理要求。事实证明,铁不真提出的方法极其有效地将军粮 的消耗降了下来。
“寻求我帮助的士兵明显增多。”一名治疗师道:“很多士兵反映他们得了 便秘,也有些人被坚硬的蛋糕崩断了牙齿,甚至有一名士兵被硌伤了腰,因为他 不幸地倒地,而在他的腰部方向,正好有一块被丢弃的蛋糕。”
士兵们对难以下咽的食物纷纷表示抗议,伙夫们则极力辩解,造成蛋糕过硬 的原因是此地的水质不佳,他们还表示,熊族就对他们做的蛋糕表示满意,他希 望士兵们不要太挑剔。
熊族应邀出面为伙夫们申辩:“蛋糕很好吃,咬起来很有劲,不信你尝尝。”
然而不讲理的士兵仍然不依不饶:“谁能跟熊族比啊,就算是一块钢铁他们 也能吃进肚子里去。”
最后双方发起了冲突,几名脾气暴躁的士兵用蛋糕向伙夫们投掷,可怜的伙 夫们无不被砸得头破血流。
这些忠诚的伙夫没有透露这是铁不真的授意,令铁不真大为感动,事后,这 几名伙夫得到了铁不真亲自颁发的勇敢勋章,令士兵们大跌眼镜。
四天后,马格森终于找到了胡安,胡安急急来到军营中,两位老友久别重逢, 都是感慨万千,铁不真随即问起了胡安秘密道通的问题,以及这条通道成为粮道 的可能性。令铁不真最担心的是,如果这条秘密通道不在目前铁家军的控制范围, 那么铁家军将面临真正的困境。
好在胡安很快指出,秘密通道就在铁家军军营身后一座大山中,通过山间一 条狭窄的山谷,可以到达大汉国的南部旁普省。胡安认为,这条秘密通道既然可 以运输马匹,那么运送粮草当然不会存在问题。
随后,胡安亲自带着铁不真来到这条秘密通道,铁不真经过视察后,认可了 胡安的意见。此后,产于大汉南部的物资源源不断地通过这条通道运往安南国, 有力地保证了铁家军的后勤,在铁家军征战安南国的过程中,铁家军不曾再为粮 草问题发过愁。
粮草得到充份的供应后,部队的伙食也恢复了昔日的水准,在士兵们欢欣鼓 舞的同时,熊族却提出置疑,以前那种坚硬无比的蛋糕很合他们的胃口,为何现 在伙夫们的水准却大幅降低?
熊族代表愤怒地责问道:“你们这些人类究竟有没有关心过俺们的健康?”
熊族的要求得到了满足,伙夫们单独为熊族准备了硬如石头的蛋糕,这场小 小的风波立刻平息。
后勤问题的解决让铁不真可以将心思花在军事问题上,面对前后都有重兵封 锁的不利情况,铁不真首先听取了将领们的意见。
右大海认为,主攻的方向应是势单力薄的第三兵团,只要打破第三兵团的封 锁,部队就可以与安南国的复国军取得联系:“从而纵横于安南国广阔的山水间。”
然而右大海的亲密战友左贺将军却持不同的观点,他表示,安南复国军实力 不强,只相当游击武装,对铁家军无法提供任何帮助,反而会加重部队的负担, 并且,安南国地势狭小,并无所谓的广阔山水。
因此,左贺提议,必须以平安城守军为主攻方向,以我军优势的兵力歼敌于 孤城。
右大海与左贺因此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右大海的意见是,柿子要找软的捏,左将军却宁愿去捏一块石头,这是犯了 常识性的错误。
左贺则反驳道,敌军在安南国兵力有限,我军当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前 提,放着大鱼不吃,却去吃小鱼,右将军对我军的战略思想认识不清。
好在左、右二人私交甚佳,双方在争论时尽量平心静气,只是略微提及了对 方的祖先,而没有进行露骨的人身攻击,从而保证了会议良好的气氛。
在铁不真的示意下,努曼进行了发言。努曼认为,他基本同意右大海提出的, 以第三兵团为主攻方向的意见,同时,对左贺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前提的战 略思想表示了认同。
左、右二人对努曼各打一大板的主场表示不满,不过努曼随即提出了一个富 于策略的进攻方案,让左、右二人不得不连连点头。
努曼的意见是,我军佯攻平安城守军,而我军之主力,则埋伏在第三兵团之 侧,若第三兵团出动增援,则予以痛击之。
努曼的战略思想得到了与会将领的认同,大家就此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对努 曼的意见进行了补充,最后铁不真一锤定音,同意这次军事计划。
努曼在上次突围战中,以及这次军事会议上的表现,基本确定了他在铁家军 中第二把手的地位,铁家军将士对其的尊敬,仅次于伟大而光荣的铁不真将军。
第八十二章魔鬼训练第二天下午,巨人兵团奉命向平安城方向移动,引起了 平安城守军的警惕,早已严阵以待的第五兵团与绿旗军立刻进入城头阵地,而黑 翼族则在第一时间,将巨人兵团将要攻城的情报通知了第三兵团。
得到消息的第三兵团迅速出击,希望能对铁家军进行两面夹击,古夫曼将军 在临行前对士兵进行了富有激情的演说,说什么“让铁家军在平安城下尸积如山”、 “打破铁家军不败的神话,将其赶回南部”等等。
在第三兵团行进到离平安城三十里时,四周复杂的地形让经验丰富的古夫曼 将军心生警惕,他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并派兵进行侦察。
巡逻兵很快就发现了藏在树林中的豹族骑兵团,他们急忙打出烟花信号,并 高呼:“这里有敌军。”
豹族骑兵团急忙申辩:“俺们是路过。”“俺们只是过来逛逛,看看风景。” 等,然而却得不到第三兵团巡逻兵的认同。
巡逻兵拼命向回逃跑,豹族骑兵团则紧紧跟在后面。在豹族骑兵团出现时, 第三兵团士兵一阵惊慌,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豹族骑兵团人数不多,并不能对他 们形成重大的威胁。
“他们的人数不超过三千,显然是敌人的阻击部队。”古夫曼事后道:“因 此,我认为,铁家军的主攻方向是平安城,豹族骑兵团在此出现,只是为了阻击 我部对平安城的增援。”
第三兵团立刻对豹族骑兵团发动了攻击,豹族骑兵团则进行了顽强的反抗。 由于豹族骑兵团的英勇表现,更加确定了古夫曼的判断:“他们只是想阻止我们 对平安城进行增援,是以,我军必须全力将其击退,以及时地赶到平安城下。”
在第三兵团猛烈的攻势下,豹族骑兵团被迫后退。
“我们将他们逼回了山谷,从而一举取得了战略上的优势。”古夫曼不无得 意地道:“铁不真派出如此少的部队进行阻援无疑犯了天大的错误。当然,他们 的人数只有三十万,他们不可能一边在平安城下投入重兵,一边派出大量的兵团 阻援,对铁不真的境遇,我只能表示同情。”
第三兵团放心大胆地向平安城挺进,就在他们已可望到平安城时,数万名豹 族骑兵团与不少于五万的人类兵团忽然从两侧出现,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 动了进攻,令第三兵团陷入了混乱。
身经百战的古夫曼将军很快就从惊恐中清醒过来,他命令前军立刻后退,而 后军则就地组织防守。
在通常的情况下,当前军后退时,很容易影响到后军的军心,然而训练有素 的第三兵团却能够在混乱中严格执行主将的命令。
右大海将军因此不无赞叹地道:“当我看到第三兵团的前军后退时,我认为 他们已一败涂地,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在后退的人潮中,第三兵团的后军士兵却 如山石般挺立不动,格里斯国军人的良好素质无法不让人敬佩。”
第三兵团前军的后退是为了防止部队被切为两截,后军留下防守,则是掩护 部队的全线撤离,在这次战斗中,格里斯国军队的素质得到了充份的体现。
不过右大海很快就道:“虽然格里斯国的军队令人敬佩,然而在伟大的铁不 真将军面前,他们仍然无法避免被击败的命运,对古夫曼将军的遭遇,我只能表 示同情。”
喊杀声很快就从第三兵团的身后响起,第三兵团的士兵纷纷惊呼:“这是哪 里冒出来的军队?”
事实是,早在昨天晚上,铁不真已亲自带领七万人类士兵埋伏在山林之中, 当第三兵团追击豹族骑兵团时,铁不真立刻带领部队冲出山林,堵住了第三兵团 的去路。
这次围歼计划十分详尽,对每个细节都考虑周全,必须申明的是,这次计划 是铁家军全体将领心血的结晶,而不能简单地将功劳算到铁不真的头上。
然而,后代的很多学者出于某种可以想像的动机,不负责任地认为平安城大 捷完全是出于铁不真的授意。
在后代的小学生历史课本上,赫然有“平安城大捷是铁不真大王光辉的胜利!” “铁不真大王力挽狂澜,使铁家军走出困境。”之语。
铁不真为此再三强调:“平安城之战,是诸将同策群力的结果。”然而他的 表态却被视为谦逊而得到更加疯狂的赞誉。
最后,铁不真无奈地表示:“我国学术界之风气,似有整顿之必要。”
铁不真亲自率领的数万名人类兵团,将第三兵团的退路牢牢锁住,迫使第三 兵团陷入了苦战。
唯一令第三兵团感到庆幸的是,这次战斗,他们没有发现熊族的身影。
战前,努曼向铁不真提出建议:“此次作战,熊族无参战之必要,原因则是, 以熊族的性格,显然无法胜任这种围歼战的任务。”
其他种族的士兵也对努曼的意见表示赞同:“熊族不可能领会这么复杂的战 略思想,他们的参战将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
他们甚至还威胁铁不真道:“如果熊族参战,俺们将全体退出。”
出于照顾多数人情绪的考虑,铁不真命令熊族在军营中休息,为了能让熊族 安心地呆在军营中,铁不真命令伙夫准备了大量的食物,以使熊族无法离开军营 半步。
第三兵团在铁家军的重重包围中苦苦挣扎,他们在无力自救的情况下,只能 指望平安城守军的支援,然而平安城守军面对城外的巨人兵团却不敢出城半步。
战后,格里斯国军界无不指责第五兵团胆小怯懦,对友军袖手旁观,对此, 第五兵团长官阿仙奴从战术的角度上进行了辩解:“十万巨人兵团严阵以待,随 时准备迎接我军的冲锋。面对巨人兵团,显然不能利用步兵,然而,由于上次敌 军在城下挖掘的陷坑尚没有填平,骑兵团根本无法出城应战。”
在被问及为何不在战前抓紧时间填平陷坑时,阿仙奴则站在战略的高度做了 解释:“九昊王大人早已指出,我在安南国诸兵团的任务是拖住铁家军,令其无 法入侵我国本土,是以,我兵团忠实地执行了九昊王大人的命令,严守平安城, 以使铁家军无法突破,而城下的陷坑,分明不利于铁家军向我发动冲锋,似有保 留之必要。”
格里斯国军界对口才极佳的阿仙奴奈何不得,由于此事涉及九昊王大人的崇 高荣誉,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第三兵团在古夫曼将军的指挥下,数次对铁不真部发起了冲锋,铁不真则身 先士卒,每次都成功地将敌人的企图打得粉碎。
面对这种求援无望,突破不能的局面,第三兵团的士兵陷入了绝望的情绪中, 铁家军也因此看到了格里斯国士兵疯狂的一面。
铁不真感慨地道:“他们拄着拐仗,甚至是拖着断腿向我们冲锋,他们的英 勇气概让我们心惊。一个奇特的情景令所有人都震动了,一名断腿的士兵骑在一 名断臂的士兵身上,顽强地向我军移动,鲜血从他们身上不停地流淌,染红了他 们脚下的土地。”
就在第三兵团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之时,在铁不真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群身 穿白甲的骑兵团,这支骑兵团的人数不过万人,然而他们的战斗力却高得惊人, 铁家军的骑兵奉命上前迎战,却在眨眼间被白甲骑兵团打得溃不成军。
铁家军自从建军以来,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耻辱,然而铁家军的骑兵团与这 支白甲骑兵团的差距却是巨大的。
一名铁家军骑兵承认:“这支白甲骑兵团的战斗力令人恐怖,他们所到之处, 我骑兵团纷纷后退,试图顽强抵抗的人都遭到被斩首的下场。一个可以印证其战 斗力的真实例子就是,我和我的同伴合力挡住一名白甲骑兵的马刀,然而,我们 的两把马刀立刻被斩断,而我的一支手臂,也不可避免地成为此人的战利品之一。”
另一名士兵则抱着不可思议的欣赏态度描述白甲骑兵:“他们纵马越过我们 身边时,只要马刀一挥,就有一颗人头平平跳起,他们的动作是那么地优雅,那 么地不可一世,那么地从容,在他们的眼里,我们的脑袋就像土地里等待收割的 庄稼。”
牢不可破的包围圈在这支可怕的白甲骑兵部队的冲锋下,顿时被撕裂开一条 大口子,第三兵团趁势冲出重围,与这支神秘的骑兵团合兵一处。
白甲骑兵团指挥第三兵团迅速退兵,而他们则伫立在战场,为第三兵团断后。
此时,左、右双杀将带领的部队已经与铁不真合兵一处,将领们纷纷向铁不 真请示追击,然而当他们将目光转向前方那支横刀立马,冷静无比的白甲骑兵团 时,他们忽然哑口无声。
事后,左贺叹道:“这支白甲骑兵团虽然只有一万人马,然而他们丝毫没有 撤退之意,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我们的冲锋,就像一只猛虎等待送上嘴边的羔羊, 令人感到震惊的是,这支万人部队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有夜风吹过他们雪 亮的马刀时,发出呜呜的声响。”
右大海则道:“一股可怕的杀气正从前方袭来,就像我每次回家踏进卧室时 都能感受到的那种气息一样。我看到我军士兵恐惧的眼神,就连我的战马似乎也 受到了影响,它烦躁地打着响鼻,似乎想离开这令人不安的地方。”
“右将军的话有些夸张。”一名右大海的亲兵笑道:“事实是,右将军的那 匹母马正在发情期,也许它看上了对面某匹英俊的公马,所以才会有些不安。”
这名亲兵的说法当然是毫无根据的,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松缓一下士兵们紧张 的神经,因为有资料证明,右大海所骑的是一匹被阉割过的公马,根本不可能发 情。
不可否认的是,白甲骑兵团令铁家军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们感到了恐怖,一 名将领忽然低呼道:“他们是格里斯国皇家近卫团。”
格里斯国军队号称天下第一军,而皇家近卫团则是其王牌中的王牌,皇家近 卫团的编制为十万,不过在正常情况下,其人员往往不足七万,这是因为近卫团 对其人员的挑选,一向有着严格的甚至苛刻的要求。作为一支有着辉煌历史,并 由释摩大王亲自统率的部队,皇家近卫团对成员的挑选,是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 的。
与其他国家的皇家卫队不同,格里斯国的皇家近卫团并不会要求其成员有着 高贵的血统,所有的格里斯国将士都有望加入这支部队,皇家近卫团的口号是: “揽尽天下英才。”
那些在战斗中表现优异的将士都会成为皇家近卫团关注的对象,在每年某个 特定的日子里,这些优秀的将士都会参加一个被称之为死亡之旅的训练课程,只 有在死亡之旅中表现突出的士兵才有资格成为皇家近卫团光荣的一员。
皇家近卫团在格里斯国有着极为崇高的地位,一个最有说服力的证据是,当 一名士兵在加入皇家近卫团、升职、受勋之间进行选择时,几乎无一例外地,他 们都会选择前者。
关于皇家近卫团的战斗力,在格里斯国有着种种近乎神话般的传说。
在蒙坦大王统治时期,一名重臣利用蒙坦大王出城狩猎的时机忽然发动偷袭, 超过五万名的叛军围住了蒙坦大王,而此时蒙坦大王的身边只有不超过三千人的 皇家近卫团。据说蒙坦大王在听到被叛军包围的消息时,神情自若地对皇家近卫 团的统领道:“你有三个时辰击败叛军,否则,近卫团的统领将会换人。”
而这位骄傲的近卫团统领道:“不,大王,我只要求两个时辰。”
最后,三千名皇家近卫团只用一个时辰就将叛军击退,为首者统统遭到斩杀, 附逆者四散而逃。
格里斯国的法律规定,皇家近卫团的士兵在遇到其他部队千夫长以下的军官 时不必行礼,对于这一条,很多常规军官表示过不满,然而,一个有力的事实表 明,皇家近卫团有资格赢得这个荣誉。
一名常规部队的百骑长试图证明,他远比皇家近卫团的士兵优秀,因此,他 走进皇家近卫团的军营,狂妄地向皇家近卫团的士兵们发出挑战。
一名近卫团的军官满足了他的愿望,他让百骑长自己挑选一名对手,最后, 有些胆怯的百骑长选中了一名身材瘦小的对手。
挑战的结果是,这名百骑长从此在床上渡过余生,他光荣的军旅生涯也由此 结束。
有消息透露,那名瘦小的士兵当天正好拉稀,此人不无遗憾地表示,由于他 生病的缘故,所以他无法较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从而导致了这个悲剧,他对躺 在病床上的百骑长大人深表歉意。
皇家近卫团的到来使铁家军骄傲的士兵们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们的自信心 在近卫团面前荡然无存,他们深刻地感觉到了,什么才叫精锐之师。
铁不真与努曼同时体会到,不解决士兵对格里斯国皇家近卫团的恐怖心理, 根本就没有胜利的可能。
提高士兵自信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增强他们的实力,为此,一场大规模的练兵 运动在铁家军中展开。
压力巨大的铁不真对人类士兵做出了有些过份的要求,他道:“你们必须像 豹族那样敏捷,像熊族那样体力充沛,像巨人那样高大强壮。”
人类士兵对这样的要求感到绝望,他们纷纷哀伤地表示,他们肯定达不到主 将大人的要求,他们请主将大人赐给他们毒药,以结束他们悲惨的人生。
在努曼与西川无双的劝说下,冷静下来的铁不真对他的要求做出一些更改: “当然,你们已经停止了发育,不可能像巨人一样高大,不过,你们可以拥有与 巨人那样的胸肌与二头肌。”
对非人类种族,铁不真则要求:“你们必须加强组织性与纪律性,我希望你 们能够像人类士兵那样进退有序。”
对此,巨人族与豹族表示,他们早已达到了要求。众所周知,他们天生就是 守纪律的战士。
而熊族则对铁不真的要求发表了两点声明:其一,俺们在如何提高组织性上 已颇有心得。
沃尔夫对此阐述道:“俺们熊族总是同时行动,熊族绝不会有掉队的士兵。”
其二,俺们绝没有出现过不遵守纪律的现象。该吃饭时俺们绝不睡觉,该睡 觉时俺们绝不吃饭。
虽然大家都对练兵的必要性表示怀疑,不过铁不真这次态度强硬,各种族士 兵无奈地投入到高强度的训练之中。当然,铁不真深知,希望非人类种族有较大 的提高颇不现实,他将大部份精力投入到对人类士兵的训练中。
铁不真邀请熊族参加到人类士兵的训练,人类士兵在跑步时,熊族士兵则在 他们的身后追赶。
人类士兵已得到了铁不真的明确指示:“如果熊族士兵追上你们,那么,他 们有权力做任何事情,甚至是劈开你们的脑袋。”
人类士兵深知,熊族是最不讲情面的种族,和他们套交情、拉关系毫无用处, 当你将蛋糕送给他们时,他们会认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不过只要一觉醒来, 他们就会忘记你是谁。这并不能说熊族忘恩负义,事实上,对熊族来说,人类长 得都是一模一样。
于是,在铁家军的训练场上,从此可见到人类士兵拼命逃跑,而熊族士兵则 用力追赶的场景。
这个训练的目的,是为了提高人类士兵的体能,训练刚刚开始时,人类士兵 就很快发现:“熊族的速度也不过如此嘛,他们怎么也不可能追到我们啊。”
的确,在短途冲刺上,人类与熊族不相上下,不过一个令人恐怖的事实是, 熊族的体力保证了他们始终能以冲刺的速度奔跑。
“天啦,都跑了一天了,他们还在冲刺。”
“这些家伙究竟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啊?”
熊族显然很喜欢这样的追逐,这让他们想起已经淡忘了的快乐的狩猎生涯。
“呵呵,快追啊,前面有一大群小鹿。”
“好久没有尝到鹿肉的味道了,真是怀念啊。”
“可是,前面跑的好像是人类士兵啊。”
“管他呢,追到再说,对了,好像从来没有尝过人肉的味道呢。”
“人肉的味道应该很好吃。”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极其有效的,在可怕的熊族追赶下,人类士兵充份发 挥了他们的潜能,在第一天训练中,没有士兵被熊族抓到。
不过到了夜晚,人类士兵常常在梦中发出:“不要劈我脑袋啊。”等类似的 惊叫。
努曼与西川无双都对这种残酷的训练方法提出了质疑,铁不真只用一句话就 令二人闭嘴:“我们的对手是皇家近卫团。”
在抱怨声中,士兵们无可奈何地投入到魔鬼训练中,经过一段时间高强度的 训练,人类士兵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他们的体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然而体能达标只是铁不真训练计划的基本要求,铁不真随即展开了对士兵警 觉性与反应力的训练。
铁不真规定,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可以随时对士兵发动偷袭,而士兵则无权进 行反击。
这条命令同样令士兵们叫苦连天。
一名来自帝都的记者正好在此时来到了军营中,他将他的所见所闻忠实地记 录下来:“长官们像得了神经病一样经常偷袭士兵,白天,他们提着棍子满营乱 转,夜晚,他们则像小偷一样溜进士兵们的帐篷。军营中无时无刻不充满了士兵 们的惨叫声。著名的铁不真将军成功地将其军营变成了地狱,我不止一次感到庆 幸,当初我选择了记者这个职业,而没有选择入伍。”
不过,一段时间后,这名记者的口风大变:“军营中的惨叫声越来越少,因 为很少再有士兵被长官们成功地偷袭,血的教训让士兵们迅速成长,他们个个变 得身手敏捷,反应极佳。我亲眼看到,两名军官同时挥动木棍击向一名士兵,这 名士兵则轻松避过,并且有余暇对我展颜微笑。他的笑容令我印象深刻,此时, 我多么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铁不真在训练中的发明,成为后世军队训练教科书中的保留节目,铁不真因 此被后世誉为训练大师。
在训练的过程中,格里斯国军队不停地向铁家军发出挑衅,铁不真却吩咐高 挂免战牌,拒绝了格里斯国军队的战斗邀请。由于没有战斗机会,铁家军的训练 成果并没有得到有效的证实。
不过,铁家军士兵自信心的普遍提高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主要表现在士兵的 性格开始变得富有攻击性,以往士兵间产生纠纷,大多上诉军官进行解决,而现 在,当一名士兵对他的同伴产生不满时,他们则会私下里通过武力来解决。
“亚当,你今天训练时踩了我脚。”
“那又怎样?是不是想打一架?”
“太好了,这正是我想要的。”
“那就来吧。”
有人认为,这种私斗的盛行会损害铁家军的团结,铁不真却认为,士兵们只 是在寻找机会发泄自己过剩的精力,而他相信,当问题解决后,友谊会重新回到 他们中间。
而事实证明,铁不真对他的士兵是极为了解的。
“亚当,你的无影脚真厉害。”
“你的波动拳也不错啊。”
“有机会再来一场较量怎么样?”
“没问题,明天训练时我会踩你的脚。”
种种迹象表明,铁家军已具备了打破敌军封锁的可能,在众将又开始为先打 平安城还是攻击第三兵团而争吵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西川国主西川文忽然 对大汉国宣战。
西川文对大汉国宣战的同时,十万名西川铁骑忽然出现在凤凰城下,对凤凰 城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对于西川国的突然宣战,大汉帝都高层为之震惊,在大汉国正面临着格里斯 国军队强力进攻下,西川军队的到来无疑给了大汉国致命的一击。
好在凤凰城守将秦重将军信誓旦旦地向帝都表示,凤凰城在他的手中固若金 汤,他将打退西川军队的攻击,让西川军在凤凰城下血流成河。
然而,就在秦重慷慨激昂的讲话稿刚刚传到野龙左相手中时,一个不幸的消 息也同时传来,秦重将军于当晚被刺杀于凤凰城街道。
目击者称:“秦重将军当晚离开军营,前往城头指挥布防,街道上的一队巡 逻兵向秦重将军敬礼致意。就在这时,一名巡逻兵忽然冲出人群,将秦重将军刺 于马下,当时现场一片混乱,刺客趁机逃走。我想说的是,我的钱包在混乱中被 人摸走,我强烈抗议这种混水摸鱼的行为,并且我希望有人能对我的损失负责。”
行刺事件发生后,城外的西川军似乎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对凤凰城发动 了猛攻,由于凤凰城群龙无首,军心大乱,凤凰城守军虽经浴血奋战,然而城池 仍然告破,西川军于八十年后,再次攻破了凤凰城。
西川军加入战争,以及凤凰城的失守,给予正在抗击侵略者的大汉官兵的心 理以沉重打击。
应该说,对西川国的出兵,野龙左相是毫无准备的,不过他很清楚地看到, 西川国的出兵必定是九昊王劝说的结果,令他无法明白的是,九昊王究竟凭什么 说服了一向反战的西川文?
第十四集第八十三章难民风潮大汉东部第二次战役后,九昊王在给释摩大王 的信中,透露出了他想令西川国加入战争的想法。
“敌军退守地形险要的天龙山,与雅都城守军呈相互照应之势,我军无击破 其防线之可能,因此,开辟大汉国西部战线,令西川国加入对大汉国的战争已成 必要。”
释摩大王对九昊王异想天开的想法提出了质疑:“西川国经多年战事,民不 聊生,新主西川文以止战息争之策收拢人心,终获大权。又闻,西川国时局动荡, 民不聊生,西川文与西川铮旧臣明争暗斗,难以一心,此时劝其三战,应绝无可 能。”
九昊王则指出:“西川时局动荡,民不聊生,唯借出兵一事,可暂缓国内纷 争,若能派一能言之士,对西川文陈以利害,西川兵可出。”
九昊王的英明远见令释摩大王折服,群臣也认为,劝说西川国出兵对格里斯 国有益无害,就算无法劝说成功,最大的代价也不过是多花一些差旅费而已。
释摩大王召见了南威大公,责成其出使西川国,释摩大王首先对南威大公在 与大汉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一事中的无能表现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同时强调,此 次出使西川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南威大公怀着诚惶诚恐之心,取道圣城,秘密到达西川国,请求西川文出兵。
西川文对南威大公的提议感到震惊,他关心地询问其是否在旅途中染上恶疾, 以致于发热感冒,乱说胡话。
南威大公对西川文的关心表示了感谢,他声称自己身体健康,神智清醒,为 了证明这一点,他还当场演算了一道复杂乱解的算术题。接着,南威大公委婉地 指出,西川国此时政局不稳,国内矛盾突出,此时,唯有出兵大汉国,才能转移 国内矛盾,平息争论。
南威大公的话令西川文深感震动,不过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担心,他是靠反 对西川铮好战策略才坐稳江山,如果此时主动出兵,无疑是自毁诺言,有欺骗民 众,骗取民心之嫌。
南威大公则认为,此次出兵大汉,西川国成算极大,大汉国的主要兵力集中 在东部,西部空虚,无敌的西川铁骑必定可以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西川军一旦取得胜利,将会使所有的指责变得毫无意义,西川国所谓的反战 情绪,只是因为西川国前期在战争中没有捞到任何好处。
南威大公还做出郑重承诺,战争结束后,大汉国西部领土将完全归西川国所 有。
应该说,南威大公描绘的美好远景令西川文心动,而利用战争转移国内矛盾 的想法也是确实可行的,只是,西川文对南威大公出兵必胜的说法仍然表示怀疑。
西川文认为,大汉南部虽然空虚,然而凤凰城中仍然驻有重兵,他们完全可 以御西川铁骑于城墙之外,如果攻城失利,那么自己必将遭受无情指责。
南威大公立刻拿出了九昊王的亲笔信,英明的九昊王在信中道:“我将负责 解决凤凰城守城之问题,大王兵至凤凰城之日,就是秦重授首之时,兵临城下, 群龙无首,凤凰城必破无疑。”
九昊王之所以敢打包票,原因则在于,亚里亚大陆第一流的杀手阴鬼,已秘 密潜进凤凰城,阴鬼拍着胸脯向九昊王保证,他随时可以取秦重的首级。
九昊王的承诺彻底打消了西川文的顾虑,西川国出兵已成不可更改的事实。
西川文出兵的提议受到了理所当然的反对,然而坚定了信心的西川文一意孤 行,他任命公孙雨为主将,格林将军为副将,率领十万铁骑,浩浩荡荡地开往凤 凰城。
事情正如九昊王所预料的那样,在西川军兵临城下之时,秦重被阴鬼顺利暗 杀,缺乏指挥的凤凰城守军一片混乱,西川铁骑趁势攻进城中。
西川铁骑的到来令战争的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公孙雨攻破凤凰城后,兵锋 直指大汉国西部的第二个屏障雅都城。如果雅都城被攻破,那么据守在天龙山的 大汉军队的侧翼将完全暴露在西川军的面前,在西川军与格里斯国军的两面夹击 下,大汉军将面临灭顶之灾。
好在天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东征军已完全有能力把守,野龙左相命令 林统将军迅速带领西征军增援雅都城。
野龙左相指示:“必须全力防守雅都城,绝不能让凤凰城悲剧重演。”
林统将军立刻向雅都城方向移动,以增加雅都城的防守力量。虽然及时地做 了布置,野龙左相仍然无法松一口气,由于消息闭塞,凤凰城失守的消息延迟了 数日才到达帝都,按照时间来推算,此时西川军随时都有可能在雅都城下出现。
更令野龙左相担心的是,雅都城的守将龙九,是靠着与铁不真的密切关系才 充当场主之职,此人的才能究竟如何,尚未得到有效的证实,如果西川军抢在林 统到达雅都城之前兵抵城下,战果难以预知。
令野龙左相不安的消息果然传来,西川军在公孙雨的带领下,以极快的速度 通过帕斯潘草原,抢在西征军到达之前,兵临雅都城下。
此时,野龙左相以及帝都各界,只能暗暗向天神祷告,野龙左相在其向林统 将军发出的急件中指出:“西征军需做好雅都城被攻破之准备,若雅都城被破, 望你部以最快速度,尽最大能力,夺回雅都城。”
很显然,以野龙左相为首的帝都高层,对龙九缺乏信心,这种不安的情绪传 递给了帝都平民,帝都平民普遍认为,以裙带关系当上雅都城城主的龙九很难守 住雅都城,西川军将重演八十年前兵临帝都城下的历史。
帝都平民纷纷离城,逃往目前最安全的大汉国南部,一股难民潮开始掀起。
在帝都通往南部的大路上,帝都难民络绎不绝,然而就在这时,雅都城大捷 的消息却忽然传来。
这个消息令难民以及野龙左相无法相信,然而雅都城的战报却明白无误地放 在野龙左相的面前:“我部出城袭敌,伤敌三千余人,迫敌退兵四十里,特此告 知。”
野龙左相难以相信这是事实,不过林统将军的信件却证实了这个消息:“龙 九将军昨夜亲自带兵出城,歼敌三千,迫使公孙雨退兵四五十里,现西征军已顺 利入城。”
后世学者客观地指出,雅都城大捷与其说是龙九的功劳,倒不如说是公孙雨 的过失。
公孙雨在攻占凤凰城后,马不停蹄,兵行数百里,直扑雅都城,其实已犯了 兵家大忌,当西川军到达雅都城下时,已经是人困马乏。
不过,西川军一名书记官却认为,对训练有素的西川军而言,这种长途行军 并不算多大的问题:“以我军平时的训练水平来说,我们完全有能力在以最快的 速度到运雅都城时,仍能保持必要的体力。”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士兵体力的丧失呢?
书记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为了保证这次行军的顺利,我们做了大量的准 备,我们收缴了士兵们的黄色图片,以保证他们的体力。每天扎营后,我们都会 从驻地附近蓦集大量的少女,替士兵按摩,以使他们尽快地恢复。事实证明,我 们的做法是完全失败的,几乎没有一名士兵能体谅到我们的苦心,心如止水地接 受按摩,除了一些阳萎患者,绝大多数士兵都对这些按摩少女做了一些不道德的 行为。”
而西川军的士兵却辩解道,他们完全能体谅军方的苦心,并且一直在尽力配 合。
一名士兵这样道:“我们之所以犯下道德错误,完全是为了验证按摩的效果, 事实证明,按摩的效果是良好的,大多数士兵在接受完按摩后,体力都得到了迅 速的恢复,这从那些按摩少女们满足的神情上可以看出,至于谈到我们体力不足 的问题,我想问题出在我们完事后,少女们又对我们进行了按摩。”
护短的西川军界认为,公孙雨蓦集少女对士兵按摩的初衷是好的,然而在蓦 集过程中,却忽略了对少女们道德操守的甄别工作。
“对于那些身体健康,发育良好的士兵来说,拒绝女色的诱惑是无比困难的, 如果那些少女都具有守身如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德水准,这次失败应该 可以避免。”
可以说,由于西川军将领高估了驻地少女们的道德水准,从而成全了龙九的 这场胜利,这场大捷让众人惊喜地看到,一名将星又在冉冉升起,龙九也因此一 战成名,并最终成为铁氏王朝的十大名将之一。
雅都城这场胜利在军事上大大鼓舞了大汉军的信心,打击了西川军嚣张气焰 的同时,还在各个方面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当难民们逃离帝都时,他们只能带走随身细软,房屋等不动产则只能低价卖 掉,这使政府部门获得了收取交易税的机会,同样的,当难民们再次回城时,他 们不得不加足价钱,赎回自己已经涨价的财产,而政府部门照样能收取一笔交易 税。
不仅如此,这股难民离城、返城风潮还实质上造成帝都商业的空前繁荣。
离城的难民需要购买大量的帐篷、蜡烛、小刀、干粮、避孕用具等野外生活 必需用品,而他们回到城市时,又不得不重新购买厨房用具、家俱、衣物、伟哥 等家居生活用品。
当很多人重新回到城市并安定下来时,几乎所有的家庭都发现,他们的财产 大幅度地缩水。
一位社会工作者以沉痛的语气道:“富人变成中产阶级,而中产阶级变成平 民,离婚率空前上升,街头上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士大量增多,治安问题令人困扰。 唯一令人感到欣喜的是,我那位富有而骄横的邻居也成为街头流浪大军的一员, 为了得到一块免费蛋糕,他不得不对我低下骄傲的头颅。”
财务部门则不无得意地道:“这次事件无疑给了我们一个重要的提醒,在政 府财政紧缺时,可以制造某种谣言以引起民众的恐慌,从而获得收取税金的机会。”
野龙左相对这种愚蠢而缺乏远见的官僚主义进行了指责,不过政府在这场风 波中得到实惠却是事实,大笔的交易税解决了前线部队的物资供应问题,而大量 增加的无家可归者也提供了充足的兵源。
一名征兵办事处的军官道:“征兵变得非常容易,每天办公室都挤满了人, 我们将薪水一降再降,仍然有大量的贫民渴望成为大汉国军光荣的一员。在此我 必须申明的是,我并没有利用自己的工作权利接受丝毫贿赂,至于我与数名少女 有密切关系的传闻,完全是无稽之谈,而她们的亲属之所以能顺利入伍,完全是 因为他们够格成为士兵。”
战争对社会、经济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鉴于雅都城之战的影响力,野龙左相打消了撤除龙九城主职务以林统兼任的 想法,龙九此时声望极高,此时撤换对野龙左相显然不利。
林统率领的西征军进入雅都城后,雅都城的防守实力得到空前加强,公孙雨 不无悲哀地看到,西川军已失去了攻打雅都城的最好机会。
站在格里斯国的角度,目前的局面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西川军已得到了大 汉国的西部地区,格里斯国不想失去更多。
西川军受困于雅都城,无疑牵制了大汉帝国大量的兵力,格里斯国军队的机 会已经到来。
目前,从战略的角度上考虑,格里斯国军队只要突破东征军在天龙山布置的 防线,就能直抵大汉帝都光明城,是以,格里斯国军界对战况普遍感到乐观,他 们认为,在九昊王正确的指导下,依仗强大的军事实力,天龙山防线指日可破。
清醒的九昊王显然不这样认为,天龙山地势险峻,格里斯国如果强行进攻, 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由于鹰鹫兵团已经不复存在,而黑翼族在大汉南部的战事 中损失惨重,利用空中力量进攻的计划也失去可能性。
格里斯国军界认为,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攻克天龙山都是值得的, 而英勇的格里斯国战士绝不害怕这种牺牲,而格里斯国一旦越过天龙山,就可以 兵临光明城下,取得光辉的胜利。
为了驳斥这种错误的观点,九昊王耐心地给格里斯国军界要员算了一道简单 的数学题。
格里斯国在安南国的三支兵团已被铁不真牢牢地牵制住,目前的机动兵力只 有第六兵团、第七兵团与红旗军,而由于这三支兵团有协助皇家近卫团防守本土 之重任,绝不能轻动。
是以,进攻大汉国的任务只能由猛虎兵团与第一兵团、第二兵团及第四兵团 完成。
如果这四支兵团在攻克天龙山一役中遭受重大损失,那么格里斯国绝不可能 获得什么光辉的胜利,而是要遭受耻辱的失败,因为野龙左相的手中,还拥有两 支强大的部队,即野龙军团与皇家骑兵团。
是以,九昊王强调,进攻天龙山防线绝不能轻举妄动,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 备之前,任何军事行动都是冒险的、轻率的和危险的。
九昊王与本国军界要员产生的这种争论,引起了释摩大王的关注,在仔细倾 听了双方的意见后,释摩大王在一次宫庭舞会中发表了重要讲话:“谁自认比九 昊王大人高明,那么请上前线证实一下吧。”
平息了这场无谓的争论后,九昊王加紧了战略准备,在常规方法无法实现的 情况下,九昊王亲自回到格里斯国帝都,与至尊法师进行商谈。九昊王希望至尊 法师加快制造冰结弹,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无疑是目前格里斯国军队的王牌。
至尊法师却表示,他已经令弟子们以最快的速度制造冰结弹,然而,制造冰 结弹需要大量的异能,以目前的能力,如果想达到九昊王一百枚冰结弹的要求, 恐怕需要十年才能完成。
九昊王对此感到失望,不过至尊法师随即提出,他可以在前线制造出一个时 空之门,利用这个时空之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士兵运到天龙山防线的身后。
九昊王对这个奇思妙想拍案叫绝,他请求至尊法师立刻到前线制造时空之门。
利用时空之门来运兵,无疑是异能运用于军事上的一个伟大创举,然而,在 具体的实施过程中,却存在着很大的困难。
从理论上来说,时空之门不可能长时间地存在,因为神秘的大自然中有一股 强大的维持平衡的力量,而时空之门显然打破了这种平衡。
至尊法师坦言,以他的法力制造出来的时空之门只能存在三分钟的时间,而 在三分钟中,通过时空之门的士兵数量是极其有限的。
九昊王提到了至尊法师的百名弟子,至尊法师却表示,制造时空之门是最高 级的异能,而弟子们的修行远远没有达到这样的境界。
至尊法师认为,除非找到多名与他同样法力的异能大师,才能使通过时空之 门运送士兵的想法实现。
九昊王再次深感失望。
大汉东边的形势令铁家军众将感到担心,西川军的加入令这场战争变得更加 扑朔迷离。
当凤凰城失守的消息传到铁家军时,最感到震惊的就是西川无双,她无法理 解西川文出尔反尔的举动,更对凤凰城的失守感到担心。
与大汉将士并肩作战多年,她几乎已经忘了自己西川公主的身份,很多时候,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已经是大汉国的子民。
当然,她产生这种错觉的根本原因是她对铁不真的深深爱意和传统的观念使 然,她既然已选择了铁不真,就等于接受了铁不真的一切。
西川铁骑的隆隆马蹄声让她回到了现实,她不得不痛苦地面对现实,她正在 为大汉国作战,而自己的祖国却已成为大汉国的敌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正 从事着叛国的举动。
铁不真对西川无双的心情给予了充份的理解,同时也感到无奈。
他曾经答应过西川无双,终生不会向西川国派出一兵一卒,然而现在,西川 铁骑正在践踏着他的国土,屠杀他的同胞,他的承诺在沉重的事实面前,显得苍 白无力。
有消息称,西川国在占领了大汉国的西部后,采取了疯狂的烧杀抢掠的行为, 重演八十年前西川流枫所做的一切。西川军的行为激起了大汉国民的怒火,在广 阔的西部,一股民众自发的反抗风潮正在越演越烈。
好在西川无双的真实身份仍然没有暴露,否则,她根本难以面对大汉国的士 兵。
西川无双几乎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准备秘密回国,请求西川文退兵。
铁不真当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西川无双的想法,他绝不会让西川无双冒这种 无谓的风险,西川文与西川无双的关系,绝对谈不上和睦,铁不真可以肯定,一 旦西川无双出现在西川文的面前,西川文会立刻杀了她。
西川无双的固执再次体现,在一个深夜,西川无双与玉怜香悄悄离营,沿着 铁家军的秘密粮道回到了大汉南部,向西川国进发。
铁不真得到消息后,心情倍感失落,他清醒地认识到,也许他和西川无双再 也无法相见了。
有资料显示,铁不真对西川无双的决意离去应该是早有预料的,因为就在西 川无双离去的当夜,西川无双主动向铁不真求欢,就在二人欲仙欲死之际,铁不 真发现了西川无双眼角的眼泪。
“以大王的细心和对西川无双的了解,大王绝对能觉察到西川无双的企图。”
后世一著名学者道:“然而,大王却并没有采取方法阻止西川无双成行,这 证明,大王与西川无双之间的感情曾出现过危机。”
另外一名学者则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诚然,世上没有人比大王更了解西川 无双,正因为如此,大王才深深明白,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方法阻止西川无双回国 的决心,而大王更明白,如果强行留下西川无双,只会令她更加痛苦。”
这名学者还对那名著名的学者进行了无情的讥讽:“我不明白为何有人会不 理解大王痛苦而无奈的心情,只要稍微有些情爱常识,就可以理解大王的心情。 当然,我所知道的是,某位著名学者在感情上屡受打击,对男女之情毫无所知, 对他的先知我深感遗憾,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是,像这样一个感情白痴,怎会成 为著名的学者?”
学术界的争论或许从另一个方面证实了铁不真当时痛苦而无奈的心情,好在 当时铁家军面临的严峻形势,迫使铁不真将注意力转移到军事上。
在西川军已经三战,大汉国面临生死存亡之境时,铁家军的地位已变得格外 重要,如果他们能突破重围,杀入格里斯国的本土,就可能完全扭转战局。
就在西川无双离开的第二天夜晚,铁家军酝酿已久的大规模军事行动终于展 开。
铁家军的主攻方向在此战中变成了平安城,这是因为虽然铁家军已进行了艰 苦的训练,并且所有的士兵都信心十足,认为他们能够战胜不可一世的皇家近卫 团,铁不真却出于谨慎的考虑,仍然想先将平安城拿下。
擅长攻城的豹族兵团作为此战的先锋部队,迅速地开赴平安城下,临行前, 每名豹族士兵都背负了一口袋的泥土,用来填平平安城前的陷坑。
可是当他们到达平安城下时,却欣喜地发现陷坑已经被格里斯国军队填平。
对于填平陷坑的举动,第五兵团的兵团长阿仙奴将军做了如下解释:“上次 没有填平陷坑,是为了阻止敌军攻城,而此次,我军觉得,敌军不可能再向平安 城进攻,是以,这些陷坑就失去了意义,已有填平之必要。当然,事实证明,我 们的决策再次失误,不过,这只能证明铁家军是多么地狡猾,而战争是多么地不 可预测。”
对这位口才极佳的兵团长,格里斯国军界再次无言以对,外交部长官南威大 公则叹道:“为何我们外交部以前没有发现这个人才呢?”
就在豹族兵团向平安城进攻的同时,由铁不真亲自带领的飞天神翼兵团已悄 然飞进了平安城的南部。
事先,铁不真已得了翼人族带来的确切情报,在平安城中,原属于贫民区的 城南根本无人防守,这使铁不真立刻有了出动飞天神翼兵降落此地,以与豹族兵 团内外夹攻的绝妙想法。
在城市南部无人驻守的原因是可想而知的,大多数的传染病人都是来自于贫 民区,格里斯国士兵当然想远远地逃离这块危险地,而铁家军的士兵并不在乎得 什么传染病,因为他们有女神阿苏。
一些士兵甚至非常愿意得到传染病,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再次近距离地接触 美丽的阿苏女神。
一名士兵就曾说道:“上次,由于病人太多的缘故,我被挤到了一边,所以 只得到了一点点阿苏女神的圣光,虽然我的肺结核得到了治愈,然而我的痔疮却 因为接触不到圣光而依然存在。这次,如果我有幸再次染上肺结核,我肯定会事 先抢一个好位置并努力调整身体的角度。”
这些飞天神翼兵都是铁不真经过精心挑选的杰出战士,他们之中,就有上次 陪同铁不真前往旁普省与努曼接触的百名优秀士兵。
三千名飞天神翼兵悄然降落后,立刻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格里斯国军服。
此时,豹族兵团已经向平安城发动了进攻,无数名英勇无畏的豹族战士架着 云梯试图攀上城墙,而配给豹族兵团的狼族弓箭手则用自己精准的射术为豹族士 兵扫清障碍。
第五兵团与绿旗军在阿仙奴将军的指挥下,进行了英勇的反抗,无数次打退 了豹族兵团的攻击。
由于战斗极为激烈,第五兵团与绿旗军的士兵几乎都集中到城门边,是以, 铁不真带领三千士兵顺利地穿过整个平安城,混入了敌军的队伍。没有人对他们 的身份表示怀疑,只有一名时尚的格里斯国士兵对他们的新军服表示了羡幕。
“是新军服吗?真帅气,什么时候发的?”
“早就发了,不过一直没舍得穿。”
士兵们操着流利的格里斯国语言与格里斯国士兵进行着交流,没有引起丝毫 怀疑。
就在铁不真率部抵达城门时,他们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格里斯国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密密麻麻地拥挤在城墙边,使铁不真的部队 无法进行。
“这是干什么啊,抢购便宜货?”
“老兄真会开玩笑,没看到大家都在等着上城墙作战吗?”
“城墙上好像没有地方了。”
“没方法,这该死的城墙只能容纳那么多人,我们只能等上面的人有了死伤 才能上去。”
铁不真无法再等待下去,如果等前面的人都死光了,那么外面的豹族战士将 会死伤更多,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弄开城门。
铁不真找到前面队伍的长官,与他进行了友好的商谈:“老兄,有没有办法 让我们可以提前上去啊?”
“有没有搞错啊,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只是想弄一枚该死的勋章,你该知道,我的婚事遇到了一点麻烦,那个 势利的女人只想嫁给获得勋章者。”
“真令人同情,我可以让我的部队让位,可是你总该付出点代价。”
“为了爱情,当然,这是值得的。”铁不真付出了一百枚金币。
在付出金币后,铁不真又遇到了麻烦。
“等一等,这是大汉国的金币。”
“这是硬通货,等到我们打败了大汉国,他们的金币就会成为古董,你不会 不知道古董的价值吧?”
“古董?是的,我知道,就是那些散发着死人臭气,然而却很值钱的东西。”
“看得出来,您是个内行。”
在顺利地前进一步后,铁不真继续努力,他以各种藉口以及金币换取靠前的 位置,并且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让他们通过吧,这位军官是个可敬的孝子,他想满足他病重父亲的最后愿 望,一枚勋章。”
“勇敢的军官,请向前走吧,我了解您的心情,我也曾经被那些无聊的同事 视为胆小鬼。”
铁不真带领三千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城门,格里斯国的军官们终于发现, 他们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他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好像在试图打开城门。”
“他们疯了吗?”
“也许吧,不管怎么说,他们真是英勇,外面就是成群的豹族士兵啊。”
“天,天啊,他们一旦打开城门,我们就完蛋了。”
“是,是啊,我刚才怎么没有想到。”
现在没有谁能够阻止铁不真打开城门,铁不真亲自挥动真流剑劈开了巨大的 铁闩,外面的豹族骑兵团像潮水般冲了进来。
城中的格里斯国士兵顿时一片大乱,他们拚命向前,试图将豹族士兵赶出城 去。
令人遗憾的是,由于集中在城门边的大多数都是步兵,他们根本无法抵挡豹 族骑兵团的冲击,在城门口的方寸之地,进行的是一场一边倒的血腥屠杀。
格里斯国士兵表现出绝不后退的顽强,豹族骑兵团则疯狂地挥刀砍杀着对方。
城门口很快血流成河,一向以冷血著称的豹族骑兵团此时也有些手软了。
“向后退吧,俺不杀你。”
“你以为我想上前啊,是后面的人在推我。”
“那就没办法了,俺只能动手了。”
“别砍脸啊。”
虽然阿仙奴在声嘶力竭地命令士兵用血肉堵住城门的缺口,然而他单调而毫 无创意的叫喊却无法得到士兵的认同,与古夫曼将军相比,他在鼓动士气上的才 能略逊一筹。
“冲啊,给我冲啊。”
“将军大人,没办法冲啊,他们是骑兵。”
“冲啊,给我冲啊。”
“可他们是骑兵。”
“冲啊,给我冲啊。”
“算了,跟你说什么都是白搭。”
终于,在豹族骑兵团强大的冲击力下,格里斯国的士兵开始后退,一旦形成 后退的态势,就没有人能阻止这种潮流。
阿仙奴将军深有体会地道:“战争在某种程度上就像婚姻,如果你在一开始 的时候就落入下风,你就很难再挽回局势,所以我奉劝所有的新婚者,维持家庭 地位的秘密就是不要让你的妻子打出第一记耳光。”
那些仍在城墙上的士兵被无情地隔断下来,然而,这些无畏的战士没有人愿 意投降,他们战至最后一滴血,成为格里斯国军人的楷模。
不过对这些英勇殉国者,那些侥幸逃脱并且被视为胆小鬼的格里斯国军人们 则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不认为他们是英雄,原因很简单,这些人之所以没有 投降,只是因为血腥的屠杀已经让他们恐惧、发疯、失去理智,相信当时他们的 智商只相当于三岁儿童。更重要的是,他们与豹族之间存在着语言障碍,他们对 豹族喊出的‘投降不杀’无动于衷。”
豹族骑兵团一口气将第五兵团与绿旗军赶出了平安城,由于铁不真没有及时 下达停止攻击的命令,豹族骑兵团继续行进,一直将敌军赶出了几百里远。
一些格里斯国的士兵不得不哀求豹族骑兵团停止追击:“累了吧,休息一下 吧。”“谢谢你,俺不累。”
“可是我们累啊,还让不让人活啊,连续追了我们三天三夜。”
“真报歉,可是俺们没有接到停止追击的命令啊。”
最终,翼人族及时地送来了铁不真停止追击的命令。
“真的要停止吗?俺们还能跑呢。”
“这是主将大人的军令,请务必执行,难道你们不知道孤军袭远的可怕后果 吗?”
“要不让俺们再追他们一天,你就当没见到我们。”
“追人上瘾是不是?没见过这么无聊的。”
对于豹族骑兵团这种不顾状况,一味向前冲的性格,很多人感到困惑,人们 不禁要问,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名人类士兵提出了一个天才的想法:“我认为豹族士兵肯定喜欢闻他们身 上因拚命奔跑时而流出的臭汗味道,因为我早已发现,豹族士兵平时就喜欢闻他 们自己的胳肢窝。”
这种观点无法令人信服,豹族士兵声称这是诽谤,是无耻的抹黑,他们辩解 道,他们并不是在闻胳肢窝,而是在数腋毛,因为按照豹族的审美标准,腋毛多 的豹族男子被视为美男。
学者们经过认真分析后,得出了如下观点:“我认为豹族士兵喜欢追击,以 及熊族士兵勇往直前的性格与他们狩猎的传统有关,众所周知,为了得到猎物, 猎手们总要跟踪追击猎物很远才有所获。”
豹族士兵对这样的解释表示满意,而有人则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对熊族 士兵来说,就算他们面前没有猎物,他们也会拚命地奔跑,那么这和狩猎又有什 么关系呢?
学者们对这样的诘问目瞪口呆,不过学者就是学者,他们很快就提出了具有 说服力的观点:“这和物理学中的惯性有关,众所周知,当你在奔跑时,你很难 立刻将自己停下来,而以熊族的智商,他们很难在较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的行为 状态,就算他们想让自己停止,这种想法也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传达到他们的四 肢。”
平安城被迅速攻下大大出乎第三兵团与皇家近卫团的意料,当平安城出现在 他们视野中时,他们发现城头上已插满铁家军的旗帜。
古夫曼将军想立刻攻打平安城,却受到了皇家近卫团万骑长菲利的阻止。
菲利指出,在平安城的四周,肯定埋伏着铁家军的部队,如果贸然攻城,将 会陷入铁家军的陷阱中。
虽然菲利将军只是一名万骑长,不过皇家近卫团的级别远高于常规军队,菲 利将军的级别比古夫曼将军只高不低。
古夫曼将军勉强认可了菲利将军的观点。
菲利将军的决定是明智的,如果他们胆敢进攻平安城,那么,他们的确将陷 入铁家军的包围,望着逐渐远去的第三兵团与皇家近卫团,埋伏在暗处的左右双 杀将摇头叹息。
这场胜利让铁家军扬眉吐气,没有了第五兵团与绿旗军的支援,就算是皇家 近卫队也无法对铁家军构成威胁。
此时,在平安城中出现了某种争议,一些将领不无埋怨地表示,他们当初就 曾提出,让部队进驻平安城,却受到了铁不真的拒绝,如今,同样是进入平安城, 然而部队却花了一定的代价。
对此,努曼主动对众将进行了耐心的解释。
努曼道,平安城太小,难以容纳三十万大军,铁家军的军力将难以展开,相 信大家已经看到,在这次战役中,大量的格里斯国军队集中在城墙下,却只有少 数部队才能挤上城墙作战,部队的战斗力只发挥了不到一成,平安城的失守只是 时间问题,铁不真设计打开城门的计划,只是将攻破城池的时间提前了而已。
现在,铁家军虽然同样占领了平安城,但战局已发生了变化,铁家军在平安 城的外围布置了大量的部队来保证平安城真正平安,目前,平安城的部队数量不 过三四万,正好达到这座小城所能容纳部队的极限。
因此,此时占领平安城,是完全正确的决定。
努曼的话令大家心服口服,他们纷纷表示受益不浅,有些将领忘情地以为这 里是军事学院,他们拿出薪水交给努曼,以作为自己的学费。
铁不真对此颇感欣慰,西川无双的离开曾让他感到孤单,如今努曼以其卓越 的表现证明,他完全能取代西川无双的参谋作用。
他劝努曼不必谢绝将领们的好意,如果努曼不想把钱放在身边的话,可以交 给他,以作为投资金,到年终他保证努曼能得到丰厚的利润。
努曼婉拒了铁不真的好意。
第五兵团与绿旗军的惨败,让释摩大王极为不满,绿旗军将士无辜地表示, 由于他们地位低下,对作战根本无法提出意见,所有的决策都是出自阿仙奴将军, 如果要找出一个人为这次失败负责的话,此人非阿仙奴莫属。
在被军部责问时,阿仙奴的口才再次有了发挥的空间:“我们被迫在狭小的 平安城进行防守,当敌军攻来时,只有少量的部队能够挤上城墙战斗,其他的部 队只能排队等候,大多数士兵不得不呆在城墙下打盹聊天。事实上,我们已成功 地打退了敌人数次进攻,超出所能的完成了任务。至于城门被敌人打开,则是一 场无法避免的悲剧,敌人卑鄙地利用我军士兵对这身光荣军服的信任,欺骗了我 们的眼睛,我强烈建议,我们的军服必须做一次重大的改革,最好能像钱币那样 做防伪处理。”
可惜这次阿仙奴的口才却无人欣赏,释摩大王命令将阿仙奴将军就地免职, 并拒绝了南威大公希望将阿仙奴调入外交部的提议。
“我已经为这个人找到了最好的位置,我相信将他关进监狱,可以改变囚犯 们苦闷无聊的生活。”
阿仙奴的职位由格里斯国德高望重的雅里安老将军代替,雅利安老将军曾随 着九昊王东征西战,为格里斯国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
释摩大王相信,雅利安将军将会在新的职务上再立功勋。
已经退休的雅利安将军对这项任命开始并不愿接受,他说自己的胸前已挂满 了勋章,如果再得几枚的话,他不知道往哪里放。
释摩大王亲自到雅利安将军的府邸,诚恳耐心地劝说雅里安将军为帝国奋斗 到最后一刻,雅利安将军对大王的到来感动不已,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并热泪盈 眶,立刻拍板接受了任命。
不过,据雅利安的仆人们透露,他在雅利安将军的书房外,无意听到了释摩 大王说出诸如“你的儿子犯了事,我正考虑怎样对他处罚。”“听说你的孙女正 当妙龄,你不想她出事吧。”等令人生寒的话语。
雅利安将军迅速来到安南,接管了第五兵团的军权,拥有崇高威望和辉煌战 绩的雅利安将军的到来,令第五兵团的士兵士气大振,大败的创伤迅速得到愈合。
雅利安将军重整部队后,决定重新夺回平安城,挽救格里斯国在安南国的颓 势,以支持九昊王在大汉国的作战。
第八十四章减肥战略在成功击退第五兵团与绿旗军后,铁家军声威大振,蠃 得了安南国民热烈的支持和欢迎,一些安南国民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平安 城,只是为了向铁不真展示“我们感谢您”的条幅。
不仅如此,很多安南国的少女还写信给铁不真,向他表达自己的浓浓爱意。
一位少女写道:“敬爱的铁不真将军,请允许我呼唤您的名字,您的出现就 像一道阳光,照亮了我迷茫的人生,我愿意向您奉献出我的一切。”
并不是所有的来信都是这么文雅而含蓄,一名大胆的少女就主动提出,她想 和铁不真将军上床,并且她郑重承诺:“美丽处女,如假包换,热情奔放,温柔 可人。”
为了不伤害这些纯洁少女脆弱的心灵,铁不真让雪儿妥善地处理这些来信, 然而雪儿给这些少女写的信却是:“铁不真,已婚,性格粗鲁,嗜财如命,已有 娇妻多名,名额已满,恕不再娶。”
这些信件伤了无数少女的心,铁不真在安南国的少女中也蠃得了无情郎的美 称。对此,事后得知真相的铁不真只能大呼冤枉了。
由于格里斯国军队忙于和铁家军的战争,对安南国渐渐失去了控制,复国军 在这种有利条件下迅速壮大起来,从不足千余人很快发展到万人之多。
在铁不真的指示,安娜公主与马格森将军的亲自指挥下,复国军频繁出动, 打击格里斯国的运输线,迫使古夫曼和雅利安将军不得不调出兵力,来对付这些 “像苍蝇一样嗡嗡乱叫”的复国军。
复国军的行动,有力地支持了铁家军,使得安南国的格里斯军队陷入了困境。
对此,九昊王及时地做出了指示:“必须改变我国在安南国的基本战略,现 在的情况显示,为了扭转我军在安南国的不利局面,对铁家军须予以彻底的解决。”
在这个战略的指引下,由卡尔将军率领的第六兵团随即被派往安南国,此时, 在安南这个弹丸小国,格里斯国的兵团数目达到了四支和一万名皇家近卫团,人 数则超过了三十七万。
随着九昊王对铁家军的越来越重视,铁家军的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不得不 承认的是,格里斯国的军力是超级强大的,他们完全具备了在两个战场同时进行 大规模作战的能力。
为了应付这种不利局面,铁家军也开始重新制定新的军事计划,在平安城召 开了新一轮的军事会议。
铁不真打开安南国的地图,向将领们指出,由雅利安将军领导的第五兵团将 向平安城进发,卡尔将军的第六兵团已经顺利地与第三兵团会师,很显然,格里 斯国军想对铁家军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与会将领认为,在雅利安将军没有到达指定地点时,第三兵团与第六兵团不 可能展开行动,所以,铁家军目前的主要任务,是阻止雅利安将军顺利到达平安 城。只要粉碎了雅利安将军向平安城移动的企图,就可以打乱敌军的计划。
铁不真和努曼对这种观点表示了认同。
努曼强调,必须派出一支军队独力完成阻止雅利安将军前进的任务,他希望 将领们能踊跃请战,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小杰克第一个站起来主动请战,他认为,这次光荣而艰巨的狙击任务非英勇 的豹族骑兵团莫属,只有豹族骑兵团,才能打退敌人的疯狂进攻。
阿古秀大人则持不同意见,他轻蔑地将豹族骑兵团形容为一群只知向前冲的 鲁莽之夫,他坚持认为,像这种战略性任务,只有富有智慧和战斗力强大的巨人 兵团才能办到。
小杰克与阿古秀在会议上进行了激烈的争吵,小杰克随即提出,请阿古秀大 人挑选出一千名巨人士兵,与一千名豹族骑兵团做一场决斗,以决定谁是鲁莽之 夫,阿古秀立刻表示了同意。
铁不真严词斥责了两名头脑发昏的将领,他的措辞极为激烈,使得以脸皮厚 著称的阿古秀大人也不禁脸红。
人类将领也纷纷提出,他们愿意带领一支人马,打退雅利安将军的第五兵团, 对此,铁不真态度暧昧。
就在众将领大惑不解时,他们忽然发现铁不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从进入会 场以后,就开始呼呼大睡的沃尔夫大人的身上。
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熊族士兵几乎被人遗忘,他们过着吃过饭就睡,睡过 觉就吃的悠闲生活。刚开始的时候,熊族士兵非常不满,认为这种腐败的人类生 活方式会损害他们“优美而富有线条”的体形,不过适应力极强的他们,很快就 喜欢上这种清闲的生活。
一些人类士兵用“养猪”这样善意的讥讽来形容熊族士兵的目前生活状态, 熊族士兵则表示认同。
“呵呵,当猪很好啊。”
“是啊,谁也没有当猪好。”
“不过还是有点不同呢。”
“俺知道,当猪要被人宰,可是谁敢宰俺们呢。”
其实,造成熊族士兵这种不求上进的状态,完全是形势所逼,前几次战斗都 需要各大兵团配合作战,这显然不适合熊族。
现在的局面下,熊族出战的条件已经成熟。
将领们试图叫醒沃尔夫大人,他们大声喝叫,甚至在沃尔夫头上浇上开水, 然而这无济于事,最后,努曼在沃尔夫的耳边轻声说了句“开饭了”,结果奇迹 般地将沃尔夫大人叫醒。
沃尔夫急忙站起身来,走出会议室,大步流星地奔向饭厅。
在会议室外,努曼与铁不真叫住了沃尔夫大人。
“最近发胖了吗?”
“是啊,是啊,上次一个熊妞就说俺现在越来越帅了,俺们熊族还是胖些比 较好看。”
“日子过得还不错吧。”
“还算可以吧,不跟你们聊了,刚才俺听到开饭的声音。”
“等一等不会死吧。”
“不会,最多只是饿个半死。”
“想不想减肥,依我看,沃尔夫大人还是瘦些比较帅。”
“可是这该死的平安城没有减肥药买啊。”沃尔夫感到苦恼,他虽然极力想 掩饰,不过可以看出,他认同铁不真的观点,熊族的确是瘦些比较帅。
“听说平安城南部方向某个城市的减肥药正在大减价呢,不过该死的格里斯 国军队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们好像想买走所有的减肥药。真是可恶,这不是明 摆着不想让我们的熊族战士变得帅气嘛!”
“太可恶了,俺这就去杀光他们。”
“不是开玩笑吧,敌人的兵力很强大的呢。”
“在俺们熊族眼中,格里斯国士兵就像主将大人身上的臭虫。”
看着沃尔夫怒气冲冲地走了,铁不真与努曼的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容。
“总是在骗他们,似乎不太好吧,努曼大人。”铁不真似乎良心有点发现。
“可是熊族已经习惯了目前这种生活方式,以他们的惯性思维,他们很难迅 速改变,并立刻投入到火热的战斗中去。”
“我还是有些担心,他们真的能打败雅利安将军吗?听说此人是不折不扣的 老狐狸。”
“再好的狐狸也斗不过猎手,而熊族,则是天生的猎手。”
“这次战斗,只能由你亲自指挥熊族了。”
“没问题。对了,你最近身上的臭虫越来越多了。”
“是吗?该死的,这里的确有一只,不对,这么肥大的臭虫一定是吃熊族的 血长大的。”
“的确可疑,除了熊族,没有谁能养出这么大的臭虫。”
“熊族的确需要减肥了。”
当铁不真与努曼做出由熊族独自出战的命令后,众将领无不感到大吃一惊, 第五兵团与绿旗军在上次战斗中,并没有遭受重大的损失,他们的兵力应该在十 五万左右,而熊族兵团却只有两万余人。
“只凭两万名熊族士兵,就能击败第五兵团与绿旗军的联合部队吗?主将大 人和努曼大人是不是疯了?”
“虽然熊族很不招人喜欢,可是,也没有必要让他们自杀吧。”
“可怜的熊族。”
“太令人同情了。”
铁不真向众将领进行了解释,他道,由于需要防备第三兵团与第六兵团对平 安城的攻击,铁家军无法派出大量的部队去击退雅利安将军,那么,又有哪支部 队能够在数量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击退庞大的敌人呢,答案只能是熊族。
铁不真相信,熊族在努曼大人正确的领导下,一定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将雅利安将军击退。
平息争论后,努曼带着两万名兴奋异常的熊族士兵离开了平安城。
“俺们这是干什么啊?”
“听说是去买减肥药。”
“为什么不早说啊,俺忘了带钱。”
“没关系,铁不真大人说这次费用全部由部队出呢。”“铁大人真好啊。”
“是啊,比俺的爹还好。”
“真幸福,你居然知道你爹是谁。”
“俺也不知道,俺有三个爹呢,也不知道是谁生了俺。”
“还是比俺幸福啊,俺只有两个爹。”
几乎就在熊族离开平安城的同时,雅利安将军的第五兵团与绿旗军也同时起 身,直扑平安城,翼人族及时地将格里斯国军队起身的消息告诉了努曼大人。
从军事地图上可以看出,在平安城以南一百多里处,有一块被称为莫兰高地 的地区,谁抢先占领了这块高地,无疑就占据了战斗中的有利地形。
努曼命令熊族加快脚步,以达到抢先占领莫兰高地的目的,然而,由于这段 时间熊族士兵暴饮暴食,体重明显增加,这使得他们的速度也无形中慢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第五兵团的骑兵部队,则迅速地向平安城方向移动,翼人族将 这个消息告诉努曼后,努曼觉得需要采用一些手段来提高熊族的行军速度。
“我听过一个不好的传言,沃尔夫大人,有人说熊族是低等的动物。”
“什么,太可恶了,谁敢这样说?”
“不知道,只是偶尔听到的,他们说什么,别看熊族身材高大,可是跑起来 连马也比不过。众所周知,马是最低等的动物,可是它们跑起来的速度的确比你 们━━”
“俺们熊族比马跑得快。”
“不可能吧。”
“俺们跑给你看。”
“也不必这么勉强,谁都知道马跑得很快的。”
“努曼大人,请您赶快骑着马向前跑吧,俺们熊族一定能追上你。”
“你真想这么做吗?”
沃尔夫大人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在努曼的马臀上重重击了一掌,马匹受此 惊吓,一下子窜了出去。
沃尔夫随即对熊族士兵做了紧急动员:“熊族兄弟们,有人说俺们是低等动 物,这实在太可恶了。”
“低等动物是什么啊?”
“不知道,可是听起来没那么好听,沃尔夫大人又是那么生气,应该是骂沃 尔夫大人的话吧。”
“太不像话了,敢骂俺们尊敬的沃尔夫大人。”
“都给我闭嘴,熊族兄弟们,有人还说俺们比马跑得慢,这太小看俺们熊族 了。”沃尔夫继续做着动员。
“的确太可恶了。”熊族士兵们生气了,“俺们就算用一条腿也跑得比马快 啊!”
“俺不用腿也跑得比马快。”
“很好。”沃尔夫对熊族兄弟的反应表示满意,“现在让俺们去追努曼大人, 虽然他骑着马,可是俺们一定能追上他的。”
“追啊。”
“一定要追上努曼大人啊。”
“可,可是,努曼大人在哪里啊?”
由于沃尔夫大人的动员时间过长,努曼的身影已经在前面消失。
不过这难不倒沃尔夫大人,他高声喊道:“前面只有一条路,一直追上去, 就一定能追到努曼大人。”
在沃尔夫的鼓舞下,熊族士兵发力狂奔,当熊族士兵决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 体重对他们而言就不是问题。
熊族以极快的速度,就跑完了数十里的路,此时,他们的前方不仅仍然没有 努曼大人,并且,还多出来一条道路。望着突然多出来的一条路,熊族陷入了迷 茫之中。
“该走哪一条啊?”
“不知道,别问俺。”
“俺没有问你,俺是问沃尔夫大人。”
“地图上没有这条路啊。”沃尔夫大人无助地翻着地图。
必须说明的是,这张由马格森将军提供的军事地图在某些地方的确出现了错 误,这种错误显然也是不可避免的。后来,画地图的人承认,在他们画平安城附 近的地图时,他们的经费出现了短缺:“我们没钱买食物,没有钱买内衣,甚至 没有钱去支援当地贫穷而美丽的少女,更别说支付当地人士的信息费了。不过这 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只要知道一条路,就同样能够到达平安城,不是吗?”
两条路的问题同样难不倒聪明的沃尔夫大人,他立刻做出指示:“俺们分成 两队去追努曼大人,总会有支队伍能追到他的。”
“沃尔夫大人真聪明啊。”
“沃尔夫大人,您是我的偶像。”
“偶像是什么东西?”
“说不清楚,反正不是东西。”
在三叉路口面前,努曼也曾经想停下来等候熊族士兵的到来,可是他的战马 却变得不听使唤,原来沃尔夫大人在马臀上的一掌,已经令战马受到严重的惊吓。
受惊的战马一路狂奔,在经过莫兰高地时,努曼仍然无法令战马停下,此时, 前方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努曼惊讶地看到,一队格里斯国的万人骑兵队已出现 在面前。
不等努曼反应过来,受惊的战马已经冲进对方的马群中,试图寻求同类的安 慰。它的要求得到了满足,几匹马走了过来,用温柔的目光抚平了它躁动不安的 心灵。
当马匹开始安静下来时,格里斯国的骑兵们还没有弄清状况,他们只是觉得, 这位忽然闯进马队中的男子有些面熟。
“很面熟啊,老兄,好像在哪里见过嘛?”一位操着不太熟练的大汉语的骑 兵友好地问道。
“我面熟吗?不会吧,我的脸可没有被开水烫过。”努曼难得地发挥着自己 的幽默。
“天啦!他是努曼。”一名骑兵忽然失声惊呼,他的尖叫令整个骑兵队伍都 骚动起来。
骑兵们又惊又喜地将努曼围在当中,心中计算着努曼的身价,按照努曼在铁 家军地位来计算,抓住他的价值应该不低于一个爵位与数万枚金币。
可是骑兵们很快发现,他们将问题想得太天真,大名鼎鼎的努曼绝不会轻易 被擒。
努曼从容地挥动真流剑劈砍着蜂拥而至的格里斯国骑兵,当十几具尸体倒在 他的剑下时,幻想着升官发财的骑兵们终于开始面对现实。
“兄弟,你冲上去,我掩护。”
“掩护是我的专长,而进攻是你的强项。”
“可是今天不行,我拉稀。”
“是吗,我恰好也是。”
“看来今天的早餐有些问题。”
“我同意。”
就在努曼劈砍着格里斯国的骑兵时,沃尔夫已带着一队熊族士兵来到了,看 到面前的厮杀场面,熊族士兵议论纷纷。“打架了。”
“真好看。”
“是很多人在打一个人呢。”
“那个人是努曼大人吧。”
“太不像话了,这么多人欺负努曼大人一个。”
“也不一定啊,好像是努曼大人欺负很多人。”
“俺们究竟该帮谁?”
“不知道。”
沃尔夫忍不住骂道:“你们这群蠢熊,那是努曼大人啊,快给俺冲锋。”
如梦方醒的熊族终于开始冲锋,格里斯国的骑兵也发现了熊族,前面的骑兵 惊叫着想后退,可是身后源源到来的骑兵将他们挤成了一团。
“前面怎么回事,会不会走路啊。”
“不好了,发现熊族。”
“熊族有什么好怕的,什么?熊族!”
这支骑兵队是第五兵团的前锋部队,他们奉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莫兰高地, 如今,莫兰高地就在眼前,而他们却遇到了熊族。
战斗发生在一条林间小道中,狭窄的道路只容两三匹马并行,道路的两边是 茂密的树林,在这种地方,骑兵的冲击力根本无从发挥,所以战斗刚刚开始,格 里斯国的骑兵队就陷入了被动。
一些骑兵被挤进道路边的树林中而动弹不得,然而骑兵们宁愿原地被杀也不 愿下马应战,因为按照格里斯国严格的军法,丢失马匹的骑兵将被降级,成为一 名低贱的步兵,不仅薪水会降低,并且以后也很难有升职的机会。
一名万骑长声嘶力竭地叫道:“退后,退后,退回刚才的开阔地。”
骑兵团如潮水般地后退,试图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而由于敌人没有进行反 抗,熊族有些心情郁闷。
“没什么反抗嘛?”
“是啊,这次战斗有些无聊。”
被嘲笑的骑兵只能暗暗咬牙,在这条林间小道,他们不可能是熊族的对手, 他们期待着在开阔地让熊族尝尝厉害。退得最快的骑兵已经快要走出这条恐怖的 林间小道,就在这时,他们惊恐地发现,在林间小道的尽头,出现了一群正在东 张西望,神情迷茫的熊族士兵,绝望的情绪刹那间在格里斯国骑兵部队中蔓延。
“天神啊,这里怎么又会出现熊族?”
“他们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被包围了!”
“我们要完蛋了。”
“我不想死,我还没有结婚,我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呜、呜、呜。”
“我也不想死,我刚刚离婚,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从格里斯国骑兵惊讶无比的神情来看,他们刚才根本没有发现熊族出现的这 条小路,由此可见,格里斯国和努曼用的显然是同样的地图。
一个地图绘制员小小的错误,事实上决定了这一万名骑兵的命运,命运就是 如此神奇。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万骑长及时地出现了,他高声斥责士兵们是胆小鬼,是 只拿军饷不干活的混蛋,他们的行为与小偷没有两样。士兵们在万骑长的痛骂下 面红耳赤,刚才出现的骚动也很快平息。
沉默片刻后,这些以勇敢而著称的骑兵开始爆发:“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话又说回来,不拚也不行啊。”
更有人开始高呼口号以壮士气:“为了释摩大王,战斗!”
“为了母亲!”
“为了安妮!”
“你弄错了,安妮是我的妻子。”
“我没有弄错,安妮也是我的情人。”
“什么!我要杀了你。”
“请便,我很愿意死在你的刀下而不是熊族。”
这支熊族部队在这里出现不是偶然,他们沿着那条地图上没有标出的道路狂 奔,庆幸的是,由于这条路没有其他的分支,他们很顺利地到达这里。
在骑兵队向熊族发动冲锋时,熊族士兵正在讨论问题。
“究竟该走哪条路啊?”
“不知道,这里俺不熟。”
“不要问俺,俺对这里也不熟,要不去俺家,那里俺比较熟。”
“俺没有问你。”
“就算你问俺,俺对这里也不熟。”
“那里有人,要不要去问问他们,也许他们知道努曼大人在哪里?”
“俺去问,问路俺拿手。”
“记住要懂礼貌。”
“懂礼貌俺也拿手。”
几名熊族士兵迎上了骑兵队伍,他们努力地摆出笑容,亲切友好地问道: “请问━━”
令熊族士兵遗憾的是,回答他们的是劈头盖脸劈过来的马刀,以及无耻的叫 骂:“该死的熊族,我们跟你们拚了。”
不能责怪这支骑兵队不懂礼貌,事实上,熊族士兵的出现已经让他们惊慌失 措,而那几名熊族士兵自以为很亲切的笑容,看起来━━其实很恐怖。
由于骑兵们心中极度恐慌,他们的马刀也失去了准头,本该劈中脑袋的马刀 最终只划破了这名熊族士兵肩头的军服。
这名熊族士兵心痛地叫了起来:“你弄坏了俺的新军服。”
另一名熊族士兵也为同伴感到惋惜:“下一套军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呢, 没有军服你穿什么?裸体?”
熊族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们几乎是本能地拿出大刀,狠狠地向不懂礼貌的骑 兵们头上砍去。当这几名熊族士兵与骑兵们发生冲突时,令人感到奇妙的是,远 在路口等待问路结果的熊族士兵们居然感受到了同伴的愤怒,他们立刻挥动着大 刀,向骑兵队冲了过来。
对于熊族这种心性共通的现像,熊族问题专家努曼早已注意到了。
努曼道:“熊族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情感纽带,当一名熊族肚子饿时,他 的同伴们都会拿起蛋糕,当一名熊族尿急时,他的同伴就会同时解开裤子,当一 名熊族愤怒时,他的同伴同样会怒不可遏。所以,虽然熊族没有太高的智商,然 而由于他们有这种共同行动的特点,所以他们才能适应各种恶劣的环境,长久地 屹立于亚里亚大陆种族之林。”
两支熊族部队一前一后堵住了林间小道,对这支万人骑兵队进行了无情的斩 杀,无路可逃的骑兵队被挤在一个狭小的区域里,他们试图发抗,却受到熊族更 加无情的打击。
一名格里斯国的军事人员在分析这次遭遇战时,用不无惋惜的口气道:“如 果我们的骑兵们能亲切友好地回答熊族关于道路的问题,他们就不会激怒熊族, 也不会遭致这样悲惨的下场。是以,我建议,对士兵进行军事训练的同时,礼仪 方面也必须加强。”
这支骑兵队悲惨的遭遇证明,懂得礼貌是多么地重要。
格里斯国的骑兵们很快就意识到,在这条狭小的道路上作战,他们绝非熊族 的对手,他们不得不放弃马匹,跑进了树林,虽然这样会使他们的薪水有所损失, 却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
努曼明白,这支骑兵团只是敌军的前锋部队,如果有人溜走,就会使后面的 队伍有所警惕,所以,必须完全地彻底地将这支骑兵队消灭干净。
努曼面临的难题在于,熊族一往无前的战斗作风,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四下散 开去追逐敌人,从而也就无法完全彻底地消灭敌人。
幸亏努曼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道:“听说这些骑兵 身上带着烤蛋糕。”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还是被身边的熊族士兵听到了,很快地,所有的熊族都 在大声叫道:“他们身上有烤蛋糕。”
熊族总是很难抵御住食物的诱惑,更别提烤蛋糕这种绝顶美食了,熊族士兵 开始疯狂地冲进树林,四下追逐以为已经安全的格里斯国士兵。
“把烤蛋糕交出来。”
“什么烤蛋糕?”
“胆敢不交,太可恶了,俺砍。”
“冤枉啊,我真的没有烤蛋糕。”
熊族士兵将格里斯国的士兵砍倒后,迅速地搜查了他们的口袋,令人遗憾的 是,他们没有找到期望中的美食,当他们以疑惑的神情望着努曼时,努曼及时地 更正道:“也许在其他人身上。”
“在其他人身上,快砍他们啊。”
“别催俺,俺正在砍。”
可怜的格里斯国骑兵,他们也许做梦也没有想到,导致他们命丧沙场的,竟 是一块虚构的、杜撰出来的烤蛋糕。
每当一名格里斯国士兵逃得比较远的时候,努曼总是道:“这个人身上也许 有吧。”
“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被努曼点到的格里斯国士兵恨不得脱光衣服以 表清白。
有趣的是,熊族士兵的确在一名士兵身上发现了半块烤蛋糕,也许这是他的 早餐或是下午茶,不管怎样,这半块烤蛋糕的发现令熊族更加确信努曼大人是诚 实和值得信赖的。
经过两万名熊族士兵的努力,这支格里斯国的万人骑兵队很快就被彻底地斩 杀干净,没有一个人能够漏网。
这场战斗收获颇丰,除了取得完全的胜利外,熊族们还收获了一大堆金银铜 币,一大叠情书,十几张色情图片以及半块烤蛋糕。
不过,虽然取得了胜利,熊族士兵却仍然感到沮丧,一名熊族士兵忽然走到 努曼的面前,举起那半块已经沾血的烤蛋糕,用内疚而诚恳的声音道:“努曼大 人,这是您的烤蛋糕。”
努曼吃惊地道:“这是给我的吗?”
“努曼大人,您不是很想吃烤蛋糕吗?可是只有半块,要不俺再去找找。”
“难道你们拚命地战斗,就是为了让我吃到烤蛋糕。”
“是的,努曼大人。”其他的熊族士兵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努曼手捧着那半块带着鲜血和熊族士兵体温的烤蛋糕,望着熊族士兵诚恳的 表情,第一次流出了眼泪。
事后,努曼在铁不真面前提起此事时,再次流出了眼泪:“我没有想到,他 们仅仅是为了满足我的需求而拚命地战斗,烤蛋糕是他们的最爱,然而为了我, 他们却忍住了自己的食欲,而我,却一直在无耻地欺骗他们。当拿着那半块烤蛋 糕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我的眼泪,多好的熊族士兵啊。”
“的确很感人。”铁不真哽咽着道:“那么,努曼大人,你是否决定以后再 也不欺骗熊族士兵了呢?”
“虽然我很不想,”努曼迟疑着道:“可是,除了欺骗,我该用什么方法来 指挥他们战斗呢?”
“世界是由谎言构成的,人生总是充满了无奈,这就是生活,继续欺骗他们 吧,努曼大人。”
就在熊族士兵相拥庆祝时,一名翼人族飞过来告诉努曼,第五兵团的主力已 经到来,预计半个时辰之内到达这里。
按照原定计划,努曼应该带领熊族回到莫兰高地伏击敌人,不过刚才的战斗 证明,这片不见载于地图的树林是最好的伏击场所。
努曼指挥熊族士兵清扫了战场,将尸体藏进树林,用泥土掩盖了血迹,等到 雅利安将军率领部队来到这里,那么他见到的只是一片寂静的树林。
为了避免失去主人的马匹逃回去而引起敌军的注意,努曼命令一直在上空待 命的翼人族利用自己善于与动物沟通的特长,将马匹带回平安城。
一切准备完毕后,努曼与沃尔夫各带着一万名熊族士兵,藏进了树林中。为 了不让熊族因过份嘈杂而暴露目标,同时,又不能让他们因过份放松而睡着,努 曼自言自语地道:“有人说熊族一旦坐下来就会像个女人那样说个不停。依我看, 熊族不应该是这样吧。”
熊族士兵听到了努曼的自语,他们道:“努曼大人,你太了解俺们了,别说 半个时辰不说话,就算一天不说话俺们都行。”
“俺们熊族才不会像女人那样说个不停。”
“其实像女人一样,不停地说话也很好啊。”
“闭嘴,不许给俺们熊族丢脸。”
“俺的脸好好地长在脑袋上,没丢。”
为了不至于让人看不起,已经培养出一点自尊心的熊族果然闭上了嘴巴。努 曼走到对面的树林中,用同样的方法,再次成功地令这队熊族闭嘴。
翼人族带来的情况是准确无误的,半个时辰过后,第五兵团的主力部队果然 走进了树林中的小道。
然而,就在部队准备通过树林时,经验丰富的雅利安将军命令部队停下。
“空气中飘浮着血腥气,而从林中传来了可怕的杀气,这是一片恐怖的树林。”
经验丰富的雅利安将军以其敏锐的军人嗅觉意识到了林中的杀机。
“将军大人,请让我带人搜索这片树林吧。”
搜索队小心的进入树林,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在树林中端坐着的大队熊族士兵。
“你们是谁?”领队的军官大声问道。
熊族微笑着摇头,表示不便说话。
“你们究竟是谁?”军官再次大声地问道。
熊族感到了为难,如果不回答这名军官的问题,他们会显得很没有礼貌,而 如果开口说话,他们将会变成说个不停的女人。
最后,一名实在忍受不了闭口之苦的熊族士兵说了一句实话:“俺们不是女 人。”
“长、长官,他、他们是可怕的熊族!”
“天啦,熊族,快点后退。”
努曼无奈地下达了攻击的指令。望着从树林中冲出来的熊族士兵,雅利安将 军仍然保持着镇定,他冷静地下达着命令:“全体部队迅速后退到开阔地,弓箭 手向前一步,封锁住路口。”
近一万名弓箭手走出了人群,他们很快就用羽箭织成一道难以逾越的防线, 阻止熊族的进攻。
熊族冒着密集的箭雨冲锋,受到了无情的射击,由于箭雨太过密集,冲在最 前面的熊族倒下一片。
不过顽强的熊族还是以惊人的气魄冲到弓箭手的面前,就在此时,雅利安将 军再次命令:“弓箭手分开,骑兵队冲锋。”
弓箭手迅速分开,等待已久的骑兵队从阵中杀出,他们以强大的冲击力将熊 族士兵撞得连连后退,雪亮的马刀在熊族士兵的头上盘旋。
看来,雅利安将军早已研究出一套对付熊族的办法。
第八十五章熊族无敌骑兵一旦能够展开冲锋,就连熊族也无法抵挡,努曼果 断地命令熊族后退,然而已见了血的熊族却死也不肯后退半步。
正如努曼所说,一旦熊族开始作战,就连天神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格里斯国的马队很快就被迫停了下来,因为林间小道上众集了太多的熊族士 兵,马匹在接连撞倒了几名熊族士兵后,它们的肋骨已经无法承受。
骑兵拚命地鞭打马匹,希望战马能冲起来,然而战马却死也不肯前行半步, 它以愤怒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主人,似乎在说:“有本事你撞几个熊族试试。”
那些冲进熊族阵营的骑兵感到了绝望,熊族则用大刀仁慈地结束了他们的恐 惧。
当熊族成功地用自己强健的身躯阻止了骑兵们的冲锋后,熊族立刻开始反攻, 雅利安将军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做了精心的准备,然而他依然低估了熊族。
骑兵队首先开始后退,紧接着是弓箭手,然而这些可怜的弓箭手发现,他们 在速度竞赛上难以是熊族的对手。
熊族对这些弓箭手恨之入骨:“敢射俺,俺砍。”
“认错人啦,我不是弓箭手啊。”
“别骗俺,你手中拿着弓呢。”
“那是我的工具。”
“你是干什么的?”
“弹棉花。”
熊族很快就把敌军逼到了开阔地,此时,按照雅利安将军先前的吩咐,格里 斯国的士兵们在狭窄的路口上堆满了木柴。
“点火!”随着雅利安将军的命令,大火熊熊燃烧,切断了熊族前进的道路。
熊族被迫停了下来,这个聪明的种族了解火的威力。
“火会咬手,还能将俺的屁股烤熟。”
“俺的屁股也被烧过,并且还发出滋滋的响声。”
“那应该很好吃。”
“你想尝尝?”
“如果是你的屁股,那就算了。”
在熊族冷静下来后,努曼的命令再次得到重视,努曼命令熊族后退,离开这 片树林,退回到莫兰高地。
为了配合熊族更好地守住莫兰高地,消除雅利安将军对平安城的威胁,铁不 真派遣了一部份狼族弓骑兵,与熊族共同把守莫兰高地。
可以认为,这次熊族没有再次创造奇迹,雅利安将军以高超的军事才华,成 功地阻止了熊族,为此,雅利安将军受到了军部的表彰,光是那句“唯一在熊族 的攻击下全身而退的将军”的美誉就足以让雅利安将军自豪终身。
令雅利安将军感到遗憾的是,虽然他成功地阻击了熊族,却无法按照原定计 划兵临平安城下,他研究出了如何防守熊族进攻的方法,却找不到打败熊族的策 略。
雅利安将军想出了种种手段,试图打通这条道路,然而他的努力每次都以失 败而告终。
如何击退熊族,占领莫兰高地,成为雅利安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的新课题, 他每天在军营中饶有兴趣地进行研究,以丰富其晚年生活,每到他得出研究成果 时,就是将领们的世界末日,他们无不担心领军冲锋的任务会落到自己头上。
“亨利,这次一定能行,你可以这样,然后这样。”
“主将大人——”
“这是命令。”
几天后,军营中一般都会举行一个简单的葬礼仪式。
“让我们为英勇的亨利将军默哀三分钟,我们永远地失去了一位优秀的军官、 杰出的战士。”
“可怜的亨利将军。”众人真诚地为亨利将军默哀。
“对了,罗杰斯将军,我有一个很好的计划,也许你会感兴趣。”
“什,什么?”
“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次一定能行,等到葬礼结束,你就——”
“主将大人,干脆将我的葬礼也同时举行吧。”
直到战争结束,雅利安将军仍然无法前进半步,熊族向大家证明,他们不仅 可以进攻,也可以成功地防守。
**************熊族在莫兰高地的成功防守,让平安城的后 翼不再受到威胁,新的战斗计划提上了日程。
聚集在平安城前方的是一股强大的军事力量,铁家军大多数将领对能否打破 这种封锁缺乏信心。
一名将领道:“他们有将近二十万人,并且还有可怕的皇家近卫团,我不认 为我们能够打败他们,向他们进攻简直就是拿鸡蛋硬碰石头。”
这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见。
可是,部队在此地僵持下去的话,将会对大汉国的整个战局产生重大影响, 九昊王的部队将会毫无牵挂地对大汉国军展开进攻,一旦格里斯国突破天龙山防 线,大汉国就面临着亡国的危险。
因此,不管敌军有多么地强大,这仍是一场必须进行的战斗。
铁不真认为,仅靠铁家军自己的力量,很难取得最终的胜利,铁家军非常需 要复国军的支持,他希望复国军能加大对格里斯国车队运输线的打击,以使安南 国的侵略者陷入困境。
安娜公主表示,复国军将会尽最大的努力切断格里斯国的运输线,当铁不真 问她有何要求时,安娜微笑着回答:“我们将会以自己的方式进行这场战争。”
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再次在安南国展开,有人将这场运动形象地称为:“毁 粮运动。”
由于格里斯国的运输队都由重兵守护,采用正面强攻的方法显然是行不通的。
为此,安南国民首先采用了毁坏桥梁、破坏道路的方式阻止格里斯国军粮的 运输,不过这种方法只能带给格里斯国暂时的困难,来自格里斯国本土的物资仍 然源源不断地运往平安城的军队。
富于想像力的安南国民很快就发明了种种手段来打击格里斯国的运输线。
那名在下毒风潮中出尽风头的农民亚当说道:“侵略者都不敢吃我国的粮食, 不敢吃我国的肉食,可是他们总要喝我们的水吧,为何不在水里下毒呢?”
由于毒药价钱较高,安南人无法在运输线附近所有的水源中下毒,他们绞尽 脑汁,终于发明了一种极其有效的办法,从而让侵略者都在他们指定的水源中取 水。
为了保证格里斯人不会在河水湖泊中取水,他们在河水湖泊中丢进了死尸, 饥渴的格里斯国士兵看着河水中来历不明的尸体,只能掩面而过。
在那没有下毒的水井边,会有专人负责看守,当他们看到运输军队来到时, 他们会做出精彩的表演,以使格里斯国士兵远离他们。
“士兵们,你们辛苦了,来喝点水吧,咳咳咳,这该死的肺结核。”
“还是免了吧,我们不渴。”
“士兵们,来我家的水井里取水吧,我家的井水甜又香啊,啊,痒啊痒啊痒 啊。”
“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医生说是麻疯病晚期,咦,别跑啊,这是你的水壶。”
当格里斯国士兵终于发现一口远离居民区,并毫无问题的水井时,他们的疯 狂可想而知。
“咕咕咕,真甜啊。”
“咕咕咕,是啊,走了三天,才能安全地喝到水。”
“肚子好像有点痛。”
“叫你不要喝太多吧。”
“越来越痛了。”
“是吗?我好像也痛了,肚子痛也会传染吗?”
“啊,痛死我了。”
最严重的一次饮水中毒事件,导致了数百名格里斯国士兵死亡,这使格里斯 国士兵视踏上运输线为畏途。
为此,格里斯国军队专门派人在运输线附近守住水井,以防止被人下毒,然 而难题在于,如果看守水井的士兵过少,就会受到复国军的袭击,如果看守水井 的士兵太多,又会大大浪费格里斯国的军力。
复国军将士自豪地道:“我们复国军的特长就是以多打少,也许有人会嘲笑 我们不太勇敢,可是,夜晚是这么地无聊,难道你忍心让其他人呆在家中数着自 己的手指头打发时间吗?”
除了在水井里下毒,安南国人还在粮车的必经之路埋下了火药与可燃物,当 车队经过时,会有专门的敢死队员点燃地下的火药。
这些人有可能是老人、妇女,甚至儿童。这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一名佚名的 点火者。
这名点火者在格里斯国车队通过他负责的地段时,忽然发现他忘记带火种了, 于是他镇静地向格里斯国的士兵打招呼:“很好的烟草,想不想抽?”
“谢谢,我不抽烟。”
“那么就借个火吧。”
“好吧。”士兵拿出了火种,因为上级规定:“士兵们要尽量与安南国人搞 好关系,以消除其敌意。”
当火种借到后,点火者从容地点燃了地上的火药。
“那是什么声音?”
“是火药。”
“哪里有火药?”
“就在我的脚下!”
火药爆炸后,将英勇的点火者和格里斯国士兵都送上了天,此后:“就在我 的脚下!”这句话成为一句名言而传遍整个安南国。
复国军的英勇表现沉重打击了格里斯国的运输线,前线的将士常常陷入断粮 的困境,军心时刻处于惶惶不安中,铁家军的机会随即到来。
**************在铁家军酝酿其新的进攻计划时,东部的战 线也颇不平静。
虽然至尊法师声称,他制造的时空之门无法维持较长的时间,九昊王还是认 为时空之门的计划值得一试。
如果能够将一些精锐的部队运送到天龙山上,那么在大部队向天龙山发动进 攻时,他们将会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至尊法师随同九昊王来到前线,在一个深夜,至尊法师制造出了那个时空之 门,按照至尊法师的计算,通过这道门的士兵将会准确地在天龙山无人防守的后 山出现。
一队经过九昊王亲自挑选的精英战士,飞快地穿过了时空之门,当三分钟后, 时空之门消失时,已有近百名士兵通过穿越此门而去。
这百名士兵藏在天龙山中,静待着进攻时刻的到来,可以想像,如果“每天 有十支巡逻队在山上巡逻,我确信就算是一只虱子也难逃过我们的眼睛。”
巡逻队的努力是有效的,直到天龙山战事结束,格里斯国部队也难以向天龙 山派出一人一卒。
在有效保证驻地安全的同时,巡逻队还数次发现,从而有效制止了几名士兵 在树林中偷会情人的企图,这对净化军营风气无疑起到积极的作用,在潜伏天龙 山无望的情况下,九昊王只能将希望寄予西川军,他请求西川军加紧攻打雅都城, 以对天龙山守军实行前后夹击。
西川军对九昊王的请求表示为难,他们表示由于西部地区民众的反抗越演越 烈,事实上西川军已难以抽出兵力进攻雅都城。
“每天都有人上街游行示威,制止和说服工作占用了我们大量的精力,我们 必须抽调大量的兵力在占领区巡逻,以维持正常的治安。不过请九昊王大人放心, 局势正在掌握中,我们很快就会恢复占领区的秩序。”
从公孙雨的回答中,九昊王感到西川军的态度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政治嗅 觉极为敏感的九昊王立刻意识到,公孙雨这种拖延的态度,意味着西川政界对这 场战争的观点已发生了变化。
九昊王的猜测很快就被证实,来自流枫城的消息向九昊王告知,西川国的公 主西川无双已经回到了流枫城,并对西川文施加了影响。
智慧无双的西川无双当然不会冒冒失失地去见西川文,她秘密地回到流枫城 后,立刻联系了军中的旧部。
西川无双本来以为,由于西川文正在当权,不会有太多的人再对她表示忠心, 毕竟见风使舵是人类的本能。
不过事实却出乎西川无双的意料,在很短的时间内,已有很多人向她效忠, 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西川国军政雨界的实权人物。
与西川无双见面的人都以西川国最尊重的礼节——吻手礼来向她表示敬意, 甚至连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也不例外。
按照西川国的传统,当一个人向你行吻手礼时,表明他已经将自己的生命交 给你。
只有一位患有重病的将军受到了其他人的阻拦,大家拒绝让他向西川无双行 礼的理由是,此人患有严重的肝炎,如果他吻了西川无双的手背,大家通通都会 遭殃。大家虽然愿意为无双公主献出生命,却不愿不明不白地患上肝炎。
这位患病的将军对众人的行为表示理解。
这次回归行动如此顺利,大大出乎西川无双本人的意料,她没有想到,自己 在离开西川国这么久后,仍然能够得到如此多的支持。
学者们认为,西川无双在西川国得到如此强大的支持,其实并不奇怪。
首先,西川国自从建国以来,一直受到身边大汉国的威胁,西川国唯一能够 与大汉国对抗的,就是此国名将辈出,往往能以弱小的军力占胜强敌,因此,西 川国民对名将的崇拜是无以复加的;他们不顾历史学家们的谆谆教导,仍然固执 地认为,历史是由英雄创造的。而西川无双正是自西川流枫之后,西川国最伟大 的将领。
其次,西川无双的人格魅力为她博得很大的印象分,无论是在政界还是军界, 西川无双一直以谦逊的态度待人接物,毫无公主的架子,从而赢得众人的好感。
不过西川无双很快发现,她之所以受到如此的欢迎,其实大有原因。
西川无双首先想见到她的兄长,在这些旧部的安排下,西川无双秘密进入皇 宫,顺利地见到了被软禁的西川铮。
令人惊讶的是,西川铮并不像西川无双想像的那样憔悴不堪,相反,他神采 飞扬地招呼西川无双就座,好像他仍是这个皇宫的主人。
西川无双对西川铮的精神状况感到担心,西川铮似乎看出了妹妹的疑惑,他 向西川无双坦陈,他的精神状况正常,原因则是,他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西川无双无法相信这是西川铮的真心话,当一个人从高高在上的至尊地位忽 然变成阶下囚时,他又怎能不发神经?
西川铮向西川无双表示,刚刚退位的时候,他的确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也曾 将身边的人和物当作发泄品,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样安静的生活其实非常适合 自己。
“当我在位时,我的脑子里每天都是战争与流血,权利与死亡,我从来没有 注意过,生活中有如此之多美好的东西,比如鲜花、美酒、美女的臀部。我曾经 对西川文恨之入骨,现在我对他却充满感激之情,是他让我脱离了原来的生活, 让我真正地开始享受人生,我甚至开始同情起他来,因为他正重复着我以前恶梦 般的生活。”
西川无双看出西川铮说的是实情,他头脑清晰,用词准确,没有丝毫精神疾 病的迹象。
当西川无双向西川铮提出,她正在想办法助他复位时,西川铮连连摇头,恳 求妹妹放他一马。
西川铮不无疑惑地道:“究竟是我的表达能力有限,还是你的理解出现了问 题?”
随后,西川铮神情严肃地说道,其实作为国君,西川文远比他称职,自从西 川文掌权后,西川国的经济开始复苏,市场日渐繁荣,大家不仅能买到琳琅满目 的日用品,甚至还能买到肥皂和伟哥。
西川文上台后,推行了一系列被证明有效的政策,其中最立竿见影的一条是, 他让大量的军人放下刀枪拿起了锄头,从而促成了今年的粮食大丰收。
西川铮还透露,西川文对自己很不错,他仍然让自己住在皇宫中,并且仍然 让自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他并不反对自己在闲暇时出宫逛逛,只不过 要求他穿上便衣。
而西川文自己,则仍然住在由西川铮赏赐给他的王府中,他每天在王府中处 理公务,只有遇到重大事件需要解决时,他才会利用皇宫的会议室。
除了这些,西川文的生活与以前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并没有利用自己的 权力作威作福,更没有广纳妻妾享受人生,他仍然爱着自己已开始发福的妻子, 并且每星期都会与她过一次性生活。这在西川国的权贵中极为难得。
最后,西川铮强调:“由此可见,文弟之所以逼我退位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 来治理这个国家,我们兄妹三人的最终梦想都是富民强国,只不过我们都有自己 的理念,并且难以融和。而事实证明,西川文在治国方面,远比我们优秀。”
“我感到很高兴,他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西川无双后来对铁不真道: “对此,我还能有什么奢望呢?”
不过西川无双却对西川铮的话将信将疑,她怀疑西川文已经对西川铮做过洗 脑,传说中,有某种异能可让贞节烈妇变成淫妇荡娃,让正人君子变成卑鄙小人。
为此,西川无双进行了细致的调查了解,广泛地征求大家的意见。
在谈到对西川文的看法时,一名将军如此道:“他降低商业税与农业税,以 讨好那些贱民,不错,市场的确已经繁荣起来,可那是虚假的虚荣,今年的收成 的确很好,不过那是因为今年风调雨顺,降低税收的根本就是拿建设军队的钱交 给贱民,西川文简直就是一个小偷。”
西川无双经过调查发现,西川文的确降低了商业税与农业税,然而今年的税 收却远远超过往年,在军队建设上投入的资金也远大于往年,军界之所以对西川 文表示不满,是因为他们认为应该得到更多。
另一名将军则道:“西川文给我国带来的最大不安是,他使人们不再尊重军 人,我们通过血战换来的荣誉已变得一文不值,商人和农民的地位开始提高,这 种本末倒置的现象令人无法容忍。我那该死的女儿现在正为一位油头粉面的商人 意乱情迷,对我为她推荐的一位优秀的军官却置之不理,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想 像的。”
这名将军说的是事实,为了鼓励国民从商务农,西川文通过一系列手段提高 了商人和农民的地位,军人至尊的地位受到了动摇,一些年轻的女人宁愿嫁给商 人和农夫,也不愿嫁给军人。
原因可想而知,她们不想成为寡妇而独守空房,而成为商人、农人之妇她们 不但能丰衣足食,更重要的是可以定期享受“妙不可言的人伦之乐”。
当然,也有些年轻女子仍然不改初衷,视嫁给军人为荣。
“嫁人当然要嫁给军人,这样他死后你就可以享受丰厚的养老金,担心独守 空房是毫无必要的,你可以找一个情人填补空白,这只要牺牲一点点道德就可以 办到。而众所周知,在西川国,道德一钱不值。”
还有一位老军人则从战略的高度评价西川文的政策,道:“西川文简直不知 所云,他难道不知道,就算将全西川的土地种上大麦,也难以填饱百姓永不知满 足的肚皮,西川军如果想要生存,只有向大汉国夺取更多的土地,伟大的西川国 民注定要享受上等的奴役他人的生活。”
西川无双不无疑惑地道:“现在西川军队不是正在向大汉国进攻吗?”
“那是因为我们对西川文施加了压力。”这位老将军道:“可是那还做得不 够,我们必须攻克雅都城,然后再占领大汉帝都,这难道不是我们几代西川军人 共同的梦想吗?当然,我们的军力不及大汉国的十分之一,不过,在伟大的西川 军面前,任何强大的军队都是不堪一击。令人气愤的是,西川文居然在如此大好 的形势下想要撤军。”
西川文想要撤军的消息令西川无双感到震惊,同时也欣喜万分,她这次回国 正是为了让西川军队撤军,现在看来,撤军的最大阻力不是西川文,而是西川国 的军界。
通过已经掌握的资料不难看出,西川文上台后,虽然采用了种种措施来化解 国内的矛盾,并且取得了很大的成效。然而,好战的西川国军界却对他一直表示 不满,其原因在于,没有战争,这些靠打仗吃饭的人就失去了生活目标,同时, 也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一名西川士兵一针见血地指出:“很显然,战争只能给那些当官的带来好处, 他们根本不必担心流血,毕竟冲锋在前的都是士兵。”
当西川文将治国的中心转为经济建设时,那些军界的大老粗几乎难以插手, 如果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军界在西川国传统的统治地位将受到削弱。
一名军官抱怨道:“我在街上行走时,没有人再朝我行礼,也没有女子向我 暗送秋波,在她们眼睛里,我似乎是根本不存在的。恰恰相反,一位靠贩卖便宜 妇女内衣的小贩却受到了推崇,对此我实在难以理解。”
军界对这样的情况表示极度不满,他们迫切想夺回骄人的地位和自尊,有迹 象表明,军界准备发动一次政变,重新扶西川铮上台,只是由于遭到西川铮的强 烈反对,军界才一忍再忍。
西川军界愤慨地道:“我们相信西川文已对大王进行了洗脑,当我们提出让 他重新上台时,他居然以上吊、服毒、跳楼对我们进行威胁,这使我们的政变计 划被迫流产。”
西川文洞悉这股暗流,为了稳定政局,他不得不答应对大汉国动兵,以满足 西川军界的愿望,平息不满。
通过这场战争,西川文还想达到的目的就是,通过战争的胜利,来巩固自己 的权威,并在战争中慢慢地将军权收为已有。
当公孙雨在进攻雅都城失败时,西川文已经意识到,结束这场针对大汉帝国 战争的时机已经到来。
无论在任何时候,西川文都清醒地明白,以西川国的国力,目前根本无法与 大汉帝国争锋:“在伟大的西川军面前,任何强大的军队都是不堪一击”这句话, 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西川军界的梦呓,在格里斯国这个超级军事强国存在的情况 下,大汉帝国与西川国只能是唇齿相依的关系。
西川文强调:“如果大汉帝国灭亡,西川国将不可能独自生存,从某种角度 来说,大汉国才是我国最坚固的屏障,是真正意义上的土伦要塞。”
事实是,在西川无双到来前,西川文与军界展开了激烈的较量,军界认为应 该趁胜追击,一举拿下雅都城,并趁格里斯国军队受阻于天龙山时,再趁势拿下 大汉帝都,最终消灭大汉国,与格里斯国争战天下,而最终的胜利,将属于西川 军。
西川无双深知,西川军常胜不败的历史让西川军界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在其 他国家,如果一名将领能够以少胜多,必定会被视为传奇将领,而在西川国,就 算你用一千人打败一万人,他们也会认为这理所当然。
西川文对军界过于狂热而不切实际的想法当然无法认同,他认为,且不谈西 川军难以攻克雅都城,就算西川军勉强拿下,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以西川 国的实力,根本无法将大汉国消灭。
众所周知,虽然东、西征军接连败北,然而以铁不真为首的铁家军所向无敌, 横扫大汉南部与安南国的格里斯国军,以西川国的实力,无论如何也难以与家底 厚实的大汉国相敌。
在事实面前,西川无双欣喜地发现,她与西川文的政见在大多数层面上居然 不谋而合。很显然,这并不是西川文有何改变,真正改变的是西川无双,“重农 商,轻军事”一直是西川文的主张。
其实也没有什么理由指责军界轻重不分,通过战争扩大生存空间一直是西川 国的国策,也正是西川无双一向所坚持的,只不过,西川无双已经改变,而军界 仍然坚持以前的主张。
一名西川学者对当时的情况做了如下解释:“传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总是 很难改变,比如,你总是很难让一名保守的女子改变男上位的传统,在她们看来, 任何其他的性交姿势都意味着淫荡。”
西川无双在回国之前,的确曾经想过颠覆西川文政权,现在这种想法显然已 经不存在,西川文的确是西川国最清醒的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国君这个位置。
西川无双道:“他是西川国站得最高的人,他洞察一切,超乎常人,他将是 西川国自流枫大王之后最伟大的君主,身为他的妹妹,我开始以他为荣。”
西川无双了解到,西川文将在皇宫举行一次重要的军事会议,西川无双认为, 此时她已经完全有条件现身。
在军界的安排下,西川无双实然出现在皇宫会议厅,当西川无双出现时,令 人惊讶的是,西川文并没有表现出震惊的神情,他只是微笑地看着西川无双,镇 定地看着西川无双向他走来。
他甚至挥手喝退了欲阻止西川无双靠近的侍卫,任由西川无双来到他的面前。
西川无双在刹那间就明白了,西川文早已知道她回国的消息,然而,他却丝 毫也没有阻止过她,也根本没有打算过取她的性命。
忠于职守的史臣记下了西川文与西川无双的对话。
“无双,如果你认为我该死,那么,请拿出你的剑来吧,没有人可以阻止你。”
“不,大王,我相信,西川国需要您。”
“你在叫我大王?”
“您本来就是西川国的大王。”
“我很高兴你这么想。”(流泪)
“我很高兴地看到,西川国在您的领导下,正在走向强大。”(流泪)
“还在怪我吗?以前我曾那样地对待你。”
“您只是认为我会阻止您治国的梦想,而事实上,当时我的理念的确与你有 很大的不同。”
“你当真这样想吗?”
“是的。”
在对话记录到这一段时,由于史臣们忙着擦眼泪,而无法记录下去。
事实上后来发生的一切已为后人所知,西川无双当众宣布了支持西川文退兵 的决定,并向将领们陈述了自己的理由。
西川无双认为,西川军虽然已经占领了大汉西部,但西川能够得到的好处仅 此而已,格里斯国只是希望西川军攻克雅都城,以打击天龙山守军的侧翼。
然而,如果西川军想再捞些好处的话,格里斯国绝不会同意,可以这样认为, 这场战争对西川国已没有任何意义。
可以想像,军界对西川无双是深感失望的,他们本以为好战的无双公主一定 会支持他们的想法,然而,西川无双却坚定地站在西川文的那一边。
以西川无双在军界的崇高威望,当她与西川文站在同一立场时,事实上已无 人可以阻止西川军的退兵。
西川文当即任命西川无双重新担任西川国大将军之职,对这样的任命,军界 当然更加无法反对。
当西川无双失踪后,西川国的大将军一直空缺,西川文几次提出了大将军的 人选,都受到军界的强烈抵制,因为西川军界认为,大将军只能由西川无双担当,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担当西川国的军事领袖。
当西川无双重新担任大将军之职后,她已经完全有权力命令部队立刻撤出大 汉国,不过,为了西川军政两界的团结,西川无双没有下达立刻撤军的命令,她 准备对军界要员展开说服工作。
她必须要让大家认识到,西川国最大的威胁并不是宿敌大汉国,而是野心勃 勃的格里斯国,西川国的未来不在战争,而在于和平。
可以想像,这样的说服工作是极为艰难的。
当西川无双准备逐个拜访军界要员,以说服他们时,却发现这些军界要员无 不使出回避策略。
一名老将军声称他刚刚割了痣疮,所以无法见客,他请西川无双对他表示理 解。
还有一位军界元勋则对外宣称回乡探母,而众所周知,此人的母亲早在多年 前去世。
军界要员们几乎懒得去编一个不易被揭穿的谎言,这表明,他们仍在坚持自 己的观点。
而此时,滞留在雅都城下的公孙雨处于一种战不能战,退不能退的尴尬境地, 不过前线的将领们都明白,他们再也接受不到向雅都城进攻的命令。
第八十六章猛虎军团西川军的态度让九昊王感到了无奈,他清醒地认识到, 格里斯国军永远也指里不到西川军会攻克雅都城。
西川军的背叛行为让格里斯国军界有了发言的机会,他们说,他们早已洞察 了西川军的心机,他们也不止一次强调,绝不能指望多变的西川军会帮助我国。
是以,军界认为,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来做,正如你不可能让别人替你上茅房, 他们希望九昊王能拿出勇气,发扬格里斯国军队勇往向前的传统,一口气拿下天 龙山。
虽然九昊王认为,强攻地形险要的天龙山毫无胜算,然而在格里斯国军界的 压力下,强攻天龙山已成为九昊王的唯一选择。
经过一番精心的准备后,九昊王终于下达了全力进攻天龙山的命令。
十几枚冰结弹首先发向天龙山的前哨阵地,当冰结弹在山顶炸开后,刚才还 人影攒动的阵地忽然间人影皆无,猛虎军团在柳格非的亲自率领下,随即向山头 发动猛攻。
在猛虎军团冲上山顶的过程中,他们没有受到任何抵抗,猛虎军团欣喜地认 为,东征军已经在冰结弹的打击下损失惨重,他们已经无力组织部队进行阻击。
猛虎军团还没有到达山头,就感受到了从山顶飘下来的森冷空气,他们很快 就冻得脸蛋发青,手足僵硬。
“真冷啊。”
“是啊,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刚才应该穿上保暖内衣。”
“别抱怨了,和不幸的东征军相比,我们要好多了。”
“是啊,他们被冻成了冰人,腿都断了,连稻草都露出来了,什么?稻草?”
猛虎军团吃惊地发现,在山头倒了一片的是穿着军服的稻草人,稻草人的军 服上,还结着厚厚的冰层。
就在猛虎军团的将士感到错愕时,一排摊体态臃肿的东征军将士向他们冲来, 对于山头严寒的空气,他们的感受与猛虎军团显然是冰火两重天。
“真凉快啊,刚才真是热死了。”
“谁让你穿了三件棉袄。”
“因为我只有三件啊。”
不仅如此,东征军将士一边向猛虎军团冲锋,一边大声地讥讽他们。
“对不起,刚才要撒尿,所以弄了个稻草人替我值班。”
“好险啊,如果我刚才站在这里的话——”
“太可惜了,那么珍贵的冰结弹却只能用来打稻草。”
“真无法理解,想要对付稻草人的话,一把火不就行了吗。”
“看来他们是没有火柴。”
“为什么不早说啊,我这里有。”
猛虎军团很快就与东征军将士在山顶展开了激战,由于身处恶劣的气候条件, 准备不足的猛虎军团很快就落了下风,因为手足僵硬,他们无法从容地挥动军刀, 因为嘴巴冻僵,他们也不可能大声高喝以壮士气,就算他们勉强砍中了对方,也 无法看到预想的结果。
“好险,只是被劈开了一层棉衣,真舒服啊,凉快多了,谢谢你。”
“不必。”
“再劈我两刀吧,这棉衣的扣子紧得要命,我根本解不开。”
“对不起,我没空。”
“帮忙帮到底嘛,多劈两刀又不会死。”
在这种局面上,就算是以勇悍著称的猛虎军团,也难以抵挡东征军的冲击, 他们节节败退,很快就被赶下山去,这次登顶之战以猛虎军团的完全失败而告终。
分析此次战斗,不难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那就是,军备是否充份是取得战 斗胜利的关键之一,东征军聪明地穿上了棉衣,从而能够在严寒的条件下从容作 战。而猛虎军团对他们亲手制造的恶劣环境却缺乏必要的认识。
猛虎军团溃退后,东征军的弓箭手迅速进入阵地,对正在亡命逃下山去的猛 虎军团进行无情的打击,由于山下的弓箭手难以将羽箭射上山头,所以溃败的猛 虎军团处于毫无防护的境地,而成为东征军弓箭手的靶子。
东征军大多数弓箭手都比较喜欢这种毫无危险性的射击,只有极少数深受骑 士精神影响的弓箭手拒绝执行任务,他们的理由是:“我没有这种卑鄙的无耻的 在人背后射箭的习惯。”
战后,这些忠于骑士精神的士兵受到的奖励是——扣除一月的薪水。
猛虎军团迅速下山后,山下的格里斯国军队立刻推出了投石车,他们将巨大 的石块高高抛起,砸向山头的弓箭手。
东征军很快就做出了反击,士兵们割断了系住巨石的绳索,让巨石和滚木按 照自己的意愿滚下山去,值得庆车的是除了少数的巨石、滚木找不到方向外,大 多数巨石、滚木都较为了解大汉士兵的愿望。
格里斯国的士兵大多可以及时地逃走,而行动不便的投石机则被撞成粉碎。
东征军充份利用地形优势,使格里斯国军队的进攻计划一再受挫,看到无望 取得胜利,九昊王只得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这次进攻失败让格里斯国的将领们感到沮丧,消息传到极乐城后,一直鼓动 进攻的格里斯国军界也闭上了嘴巴。
事实表明,仅靠格里斯国士兵一往无前的传统,不可能取得胜利,一些军界 要员想趁机质疑九昊王的指挥才能,不过他们很快想到,如果他们胆敢提出质疑, 那么很可能会得到释摩大王这样的一句:“好吧,既然九昊王不行,那么你去指 挥试试。”
攻克天龙山这样的天险,就算是对九昊王而言,也是一道极为复杂难解的军 事难题,此战后数月,格里斯国四大军团轮流上阵,向天龙山发动了疯狂的进攻, 却无一例外地遭到失败。
残酷的战斗考验着双方将士的神经,这其中,东征军的压力显然要比格里斯 国士兵大得多。
由于在东部战线屡次失败,东征军的形象已大打折扣,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值 得骄傲的地方,防守住天龙山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一些东征军士兵回忆起这段不堪回首的战斗岁月时,无不感慨万千。
一名士兵道:“我们每天都可能面对死亡,我的朋友在一天天减少,谁也不 知道恶运会降临到谁的头上。我必须承认,当时我非常希望自己能够发疯,那样 的话我就会被送离前线,然而,我过度健全的神经却使我的企图难以得逞。”
另一名在战斗中受伤的士兵则道:“最难以忍受的并非死亡,说实话,在那 种环境下,死亡是一种解脱,我数次抱着求死的心态冲向敌人,但奇隆的是,我 每次都能侥幸地活下去。现在我感到后悔,如果我当时不是那么勇敢,现在我就 不必使用轮椅。”
格里斯国士兵在这段时期的想法与他们的对手不谋而合:“我最害怕听到进 攻的号角声,因为这意味着我将再一次面对死亡,每次出发前我都会留下遗书, 现在,替我们写遗书的书记官的手指已经得了严重的关节炎。我非常想受一次伤, 这种伤必须恰到好处,它必须让我无法战斗,却可以让我保住四肢。庆车的是, 天神几乎满足了我的愿望,只不过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偏差,一名东征军士兵的军 刀放过了我的四肢,却切去了我的命根。”
双方都在战争的泥淖中苦苦挣扎,他们不知道这场苦难何时才是个头。
至于这场战役究竟有多么艰苦,通过查寻有关这次战役的历史文献可知,在 这些历史文献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是:“血腥、残酷、死亡、发疯。”
然而,就在大多数东征军将士们都认为这场艰苦的战斗无休无止时,他们惊 讶地发现,战局好像有了某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负责观察敌情的军官向紫式宠反映如下事实:“到了晚上,敌营的灯光有逐 渐稀疏的迹象,如果排除他们有意节省燃料的可能,那么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就是, 敌军的士兵正在减少,他们正在有计划地撤军。”
东征军的士兵们也认可这种说法:“这几天向我们冲锋的敌兵表现出种种奇 隆的神情,他们以前总是绷着面孔与我们战斗,好像我们欠了他们的钱。然而现 在,他们却总是面带微笑,令人如沐春风,只有一种可能会使他们的情绪大为好 转,那就是,他们已确定自己将要回家共享天伦。”
紫式龙不会忽略将士们的反映,他亲自来到天龙山战斗的第一线,视察山下 的敌营。
经过仔细观察,紫式龙同意了将士们的怀疑:“不能排除敌军有撤兵的可能 性,我军在天龙山对其强有力的阻击,无疑大大打击了他们的士气,在明知无望 攻克天龙山的情况下,九昊王撤军也是无可奈何。这是我军伟大的胜利!”
格里斯国军队可能撤军的消息令东征军将士深受鼓舞,他们纷纷表示,绝不 能让格里斯国军队如此轻易地撤出大汉国,这些该死的侵略者必须为自己前期的 行为付出代价。
东征军的一些高级将领完全同意士兵们的意见,他们认为,追击的时机不可 错过,一旦等九昊王完成撤兵的部署,我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侵略者扬长而去。
也有一些谨慎的将领认为,九昊王诡计多端,退兵之举,只是为了将东征军 引下天龙山,“从而痛击之。”
然而持这种论调者被视为“故意动摇军心”而被严厉斥责,主战派对主守派 的动机做出了种种猜测,一名主战派甚至提出:“九昊王难道是你的老丈人,否 则你为何要反对我军伟大而正确的进攻决定?”
主守派急忙声称,他们早已成家,对九昊王之女绝无非份之想,何况据资料 表明,九昊王虽有一女,然早在幼年就已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 是美是丑,他们不可能为了一名资料不详的女人背叛自己的祖国,是以,指责他 们的理由在理论上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主守派强调,他们的主张完全是出于一片爱国之心,是站在战略的高度考虑 问题,绝无任何私心杂念。
紫式龙一时难以抉择,因为这两种意见无疑都很有道理,由于此事关系重大, 为了慎重起见,同时也为了寻找替罪羊分摊责任,紫式龙将意见向野龙左相进行 了反映。
野龙左相洞烛了紫式龙的心机,他很快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敌军在我军之 强力阻击下,似有撤退之可能,然也必须考虑到九昊王有以退为进,吸引我军下 山之企图。”
野龙左相还委婉地对紫式龙提出了批评:“大将军身在前线,洞烛敌军之动 向,应见机行事,当机力断,若犹豫不决,则易错失战机。”
野龙左相模棱两可的态度让紫式龙极为不满,据其亲兵透露,紫式龙在接到 野龙左相的信笺后,当即冲出帐篷,指着帝都方向大骂——状似泼妇。
就在东征军上下迟疑不决时,从一个秘密渠道传来了阅于格里斯国的重大消 息,消息称,对九昊王在大汉东部取得的重大胜利,让格里斯国军界一些要员深 感妒忌,他们别有用心地散布谣言,攻击九昊王之所以不急于进攻天龙山,是因 为他已与大汉国订立了秘密协议,协议中,九昊王以停战为条件,希望大汉国支 持其在大汉东部立国的构想。
谣言散布者还煞有介事地公布了几名前线将士的家信,在这些信中,有人声 称九昊王已与他们谈心,希望他们支持自己独立建国的构想,并做出升官发财换 黄脸婆娶美妞的许诺。
当然,也有人指出,这些传言荒唐可笑,纯属无稽之谈,那些家信措词文雅, 有条有理,更可疑的是,全文居然没有一个错别字,显然不可能出自不通文墨的 行伍人之乎。
然而,释摩大王仍然对此表示担忧。
消息称,在这种情况下,九昊王为了表示对释摩大王的无限忠诚,不得不撤 军以消除这些负面影响。
这个秘密消息被确定无疑,从而使主守派闭嘴,紫式龙当即下达了下山进攻 的命令。
东征军出动了近十万名骑兵,以追击仓皇撤退的格里斯国军队。
当东征军骑兵冲进天龙山下的敌军大营时,他们发现,大营里的敌军寥寥无 几,大多数帐篷空无一人,少数一些留守的士兵也背上了行装,大有远行的架势。
这个情况有力地证实了紫式龙的命令是正确而及时的,是高瞻而远瞩的,是 光荣而伟大的。
那些格里斯国军的留守人员根本无法抵挡势如潮水的东征军骑兵,他们一逼 恳求东征军骑兵放他们一马,价钱好商量,一边拚命地逃跑。
对祖国无限忠诚的东征军骑兵拒绝了敌军的无理要求,他们喊着“为死难兄 弟报仇!”“收起你们的臭钱!”“你们的钱大汉国好像不流通吧?”等口号, 奋勇地劈杀着惊慌失措的敌人。
无奈的格里斯国士兵只能四散而逃,东征军一口气追了四五个时辰后,格里 斯国擅长远程奔袭的战马发挥了优势,他们渐渐地拉开了与东征军的距离。
缓过气来的格里斯国士兵无情地嘲笑大汉国的短腿马,并称他们的战马就算 用三条腿跑,大汉国的马也休想追到。
愤怒的东征军骑兵拚命地抽打着无辜的战马,希望能追到对方,给其厉害尝 尝,可是敌军却始终难以超越。
几名性格急躁的东征军士兵因此气得胸口发闷,大大增加日后得脑溢血的可 能。
日暮后,人困马乏的东征军将士停止了追击的脚步,他们匆匆扎下营账,准 备养足精神,明天再与敌人算帐。
紫式龙等将领却放弃了休息,进行了紧张的讨论。
一些将领认为,敌军的战马耐力持久,且先行一步,无疑已占有先机,我军 似无追到之可能,不如就此收兵。
然而大多数将领却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敌军士气低落,一退千里,此时 实为我军取胜之良机,可望一举消灭敌人,挽回因前期不断失利而大落的声威。
至于马匹不利的问题,只要牺牲一些睡眠时间,就可以将在马匹上损失的时 间补回来。
紫式龙较为支持后者的意见,他指出:“我军前期失去之声威,必须予以挽 回,否则,我军将在大汉国军界难以抬头。”
紫式龙提出意见后,争论随之而平息,从而也注定了东征军的失败不可避免。
其实在那则秘密消息传到帝都时,紫式蝶就指出,九昊王在久攻天龙山不利 的情况下,不得已使用反间之计,那个所谓的秘密消息虽然来自于大汉国安插在 极乐城的间谍之口,然而,这分明就是格里斯国军界故意散布的谎言,意在使大 汉国对九昊王的撤兵之举深信无疑。
紫式蝶相信,九昊王必定已设下伏兵,如果东征军轻易出击,将会导致惨痛 的失败。
紫式蝶也曾将自己的意见传达给紫式龙大将军,然而紫式龙却一笑了之,认 为紫式蝶又犯了青春期少女常见的疑心病,他判断这与云都晋和她的感情发展趋 于淡漠有关。
他开出药方,建议紫式蝶多与帝都的俊男帅哥接触,相信此病将不药而愈。
在紫式龙率兵追击时,紫式蝶再次提出了严重警告,强调九昊王极有可能在 东征军追击的道路上伏下重兵,并建议紫式龙务必要在天龙山上留下足够的兵力, 以防万一。
在紫式蝶再三强烈恳求下,紫式龙总算在天龙山留下数万步兵,自己则亲自 率领东征军骑兵团追击敌人。
后世分析,紫式龙之所以在明知九昊王有可能设下圈套的情况下仍然一意孤 行,与他当时所处的环境息息相关。
东征军在大汉东部的接连失利,令紫式龙颜面无存,他在大汉军界至高无上 的地位因此产生动摇。
有资料表明,在紫式龙退守天龙山后,东征军中的某些本来忠于紫式龙的将 领对紫式龙表示失望,他们认为,紫式龙的政治前途一片黯淡,在与野龙左相的 斗争中,他已经大落下风。
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一些将领开始试探着与野龙左相接触。
据野龙左相的看门人透露:“这段时间,前来拜访左相的东征军将领明显增 多,他们拎着礼物,揣着金币,甚至带着自己美丽的女儿,恳求野龙左相的接见。”
这名看门人还得意地道:“我承认这段时间我发了一点小财,很显然,如果 那些人不给我一点好处,他们永远也见不到左相大人。值得一提的是,一名将领 甚至提出,如果我每次都能让他顺利进入相府,他可以让他的女儿陪我共渡良宵。 当然,我拒绝了这个无耻的建议,我有自己做人的原则,我对我家人的忠诚是任 何东西都无法买到的。”
消息传出后,在人们为那位不幸的军官之女深感庆幸的同时,也对看门人高 尚的情操充满敬意,一名记者出于职业的本能,进行了深入调查。
结果调查发现,那名看门人的情操并不见得有多么高尚,他所谓的高尚之举 其实另有原因。
那名富有仁心的记者道:“为了保护未成年少女,我不以公开她的名字,也 不能向你们描述她的相貌,我只能告诉你们,从小处来说,这位少女的相貌对男 人的健康是有益的,如果你不幸误服了毒药,那么她就是最好的催吐剂;从大处 来说,她可以大大改善人们的家庭生活,你会发现,你身边的黄脸婆其实是多么 地美丽。”
在人心向背的趋势已不可逆转的情况下,紫式龙急需取得一场胜利,仅仅守 住天龙山是远远不够,他需要一场震惊大陆的大胜来挽回自己摇摇欲坠的声威。
东征军的溃败发生在他们下山后的第三天,这天黄昏,连续几日拚命追赶并 且睡眠严重不足的东征军将士疲倦之极,一些士兵甚至不等帐篷搭好就躺在地上 呼呼大睡,还有一些士兵骑在马上搂着马脖子就进入了梦乡。
由于士兵们大多都穿着沉重的镗甲,战后,有很多战马因此而患上不可治愈 的颈椎病。
那些奉命巡逻的士兵叫苦连天,他们对紫式龙大将军的血统问题进行了探讨, 有人认为紫式龙是王八蛋,有人则认为紫式龙是混蛋,大多数人支持后者的观点。
巡逻兵走出军营后,并没有按照长官的吩咐四处巡逻,而是找了块舒适的地 方进行补觉。
格里斯国军悄悄地逼近了东征军的军营,在此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差点 让东征军避免被歼灭的命运。
有一名巡逻兵患有严重的失眠症,在同伴已进入甜美梦乡的时候,他只能无 聊地数着自己的手指头,由于不堪忍受同伴优美睡姿的刺激,他站起身来忠实地 执行自己巡逻的任务。
就在这时,一队格里斯国的前锋部队出现在他的面前,按照巡逻条例,在遇 到敌军时,巡逻兵应该拿起脖子上的口哨,向军营发出警报,然而,多日的失眠 令这位巡逻兵精神恍惚,他无法辨识格里斯国士兵的军服与自己的军服有何不同, 他甚至走上前去,用不无羡幕的口气道:“什么时候发的军服啊,好像很漂亮啊?”
格里斯国军服的款式在亚里亚大陆各国,的确是以款式时尚、做工精美而著 称的。
聪明的格里斯国士兵一边接近那位巡逻兵,一边用生硬的大汉话道:“想要 的话我就给你一套。”
“不太好吧。”
“有什么关系,不过就一套军服而已。”
“你怎么啦,声音怪怪的。”
“多谢关心,最近有点受凉。”几名格里斯国士兵顺利地接近了不幸的巡逻 兵。
“你脖子上的字牌也很有特色嘛,格里斯国第一兵团。格里斯,很熟悉的名 字。啊!”
巡逻兵在发出一声惨叫后,倒在了血泊中。
历史本来可以在此转个弯,却最终按照其原本编好的剧本继续上演,命运之 神不过在此开了个无聊的玩笑。
格里斯国士兵首先包围了那群呼呼大睡的巡逻兵,在顺利地将其解决后,他 们招呼着大队人马向东征军的军营逼近。
格里斯国军如潮水般冲进军营,对睡梦中的东征军进行残酷的屠杀。
这是亚里亚大陆战争史中最血腥、最悲壮的一夜,被惊醒的东征军士兵甚至 在很长的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无法及时地组织反抗,从而使东征军遭 致了毁灭性的打击。
战马在东征军士兵的身上践踏,马刀在东征军士兵的头上挥舞,格里斯国军 队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攻进了中营,直到此时,军营中才出现一些小规模的反抗。
不过这种反抗根本无法抵挡格里斯国军队的冲击,在极度惊慌之中,东征军 将士开始撤退。
然而,由于军营的极度混乱,大多数士兵找不到自己的马匹,值得一提的是, 那些在马上睡觉的士兵大多逃过了第一轮屠杀。
不过,等他们逃出军营后,却发现更多的敌军在等着他们。
那些在天龙山下留守的格里斯国士兵成功地将东征军引入了包围圈,此时, 九昊王已指挥四支兵团将东征军团团包围。
九昊王对四大兵团兵团长发布的命令是:“如果敌军在你负责的区域突破, 那么你们将以纵敌罪被送上军事法庭。”
九昊王的严令让四大兵团的兵团长不敢大意,他们同时对其下属发布了严格 的命令:“如果你们的部队被突破,那么,你们将会被就地解职,并且取消养老 金。”
九昊王与兵团长的命令当然是无庸置疑,正确无误的,然而,这却给在前线 的军官们出了一道难题。
可以想像,东征军为了冲出包围圈,必定会拚死作战,而与东征军正面冲突 的部队,无疑会遭受不可避免的损失。
一名前线将领忧心仲仲地道:“按照我国军法,如果一名将领失去了部队, 那么他将自动离职,并且终身不会有提升的机会。”
格里斯国的这条军法本意是为了让将领爱护自己的士兵,然而在目前这种特 殊情况下,却成为将领们的一大心病。
“如果让东征军从自己的防区通过,那么我将损失职位和养老金,如果我拚 死反抗,必将会损失我的士兵,这样我仍然会失去职位和养老金。谁能告诉我, 在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
好在大多数将领都聪明地找到了同一种巧妙的方法以避免这个难题。
当东征军的大队人马冲过来时,东征军将士听到了难以置信的请求。
“东征军的兄弟们,向西面冲锋吧,那里的防守比较薄弱。”
“太感谢了。”
“东征军兄弟,在我部的右方只有一支千人队,我相信你们一定能顺利地通 过那里。”
“是吗?可是,这算是怎么回事嘛?”
“相信我吧,我以军人的名誉向你担保。”
“就相信你一次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没有说谎。”
在格里斯国军官真诚的指点下,东征军的残兵终于找到了突破的口子,他们 奋勇地杀出重围,仓皇地逃离战场。
紫式龙将军在几名骁将的护送下,侥幸逃过了这场浩劫,狼狈地逃回到天龙 山。
近十万的东征军骑兵中,只有不超过三千人侥幸逃生,这是东征军有史以来 最大的溃败,此战过后,紫式龙再也无力与野龙左相争锋,军事上的惨败,直接 导致了紫式龙过早地结束了其政治生涯。
在完全击溃了东征军后,九昊王命令部队克服种种困难,发扬格里斯国军连 续作战的光辉传统,马不停蹄地追赶败逃的东征军残兵,趁着此时旺盛的士气, 一口气拿下天龙山。
紫式龙率领三千名残存部队刚刚到达天龙山,九昊王的大军已云集山下,并 且立刻对天龙山防线展开了进攻。
紫式龙率兵追击格里斯国军时,天龙山的防务是由云都晋负责指挥的,在使 用云都晋这个问题上,紫式蝶同样与紫式龙有过不小的分岐。
通过和云都晋一段时间的相处,紫式蝶渐渐感到了失望,云都晋是一名天才 诗人,是一名优秀的武道家,然而他在军事上的才华却平平无奇。
他固然能够通过熟读兵书,而对各种兵法了如指掌,倒背如流,对于这种超 强的记忆能力,东征军将领普遍表示敬服。不过他们委婉地指出:“云都将军应 该可以在军事学院谋得教师的职位,课余时,他还能替学员们写写情书,保证每 一名学员都能享受到美好的爱情。”
然而,身为云都晋亲密伴侣的紫式蝶: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云都晋这种死板 的,毫无创见性的所谓军事能力,毫无实战用途。
对此,云都晋感到不满,两人的关系有了破裂的迹象。
云都晋在紫式龙的刻意栽培下,在东征军中节节高升,很快就达到了副总督 的高度,对此,紫式蝶毫不犹豫地提出反对意见。
紫式蝶道:“以云都晋的能力,他只能指挥一支不超过千人的部队,虽然他 的诗歌让我陶醉,并导致我失眠,然而,我必须指出,他无力胜任副总督的职位, 如果让他指挥一支超过千人的部队,那么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等于让我们的士 兵自杀。”
对紫式蝶这种客观的态度,后世学者无不给予很高的评价,然而紫式蝶的做 法,无疑让两人的关系趋于冰点。
当紫式龙提议由云都晋担当天龙山的防务大任时,紫式蝶几乎要与父亲翻脸, 她愤怒地道:“父亲大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不知道让云都晋负责天龙山 的防守和叛国有何区别。”
第八十七章莫兰高地历史学界一直无法弄明白,识人无数的紫式龙,为何会 在云都晋的问题上看走眼。
一名学者分析认为:“东部战争的数次失利,让紫式龙的威信降到最低,在 大多数东征军将领都对野龙左相暗送秋波的情况下,只有云都晋表示出了忠诚。 事实上,紫式龙已经无从选择,如果选择一名亲野龙左相的将军,就等于将东征 军的军权拱手交出。”
同时,这名学者还强调:“紫式龙已经意识到,率兵追击九昊王是他军事生 涯中的最大冒险,如果他的冒险成功,那么天龙山根本就不可能受到敌军的攻击, 而如果他的冒险失败,那么,天龙山失守的责任将可由云都晋来承担,紫式龙将 可减少一些骂名。令我感到愤怒的是,在国家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紫式龙大将 军想的只是自己的前途与声望,而根本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导致格里斯国兵临帝 都的最大责任者,就是紫式龙。”
虽然紫式龙已经回到了天龙山,他的身心状况却已经不适合指挥作战,此时 的紫式龙行为古怪,他的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并且抱着一位体形丰满的万骑长, 非要吮吸他的乳房。
一名医疗师对紫式龙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最后他悲痛无比的宣布,敬爱的紫 式龙大将军因深受刺激,已有发疯的可能,他此时的智力和记忆力,已回到幼儿 时代。
不过医疗师认为,紫式龙大将军只是暂时发疯,如果经过精心调理,他仍然 有可能恢复健康。
然而这个好消息只是让紫式蝶感到安心,那些曾在紫式龙面前发誓终身追随, 誓死不渝的军官们对此已漠不关心。
紫式蝶并没有对这种世态炎凉表示愤怒,她客观地道:“尊重是靠自己赢得 的,而不是靠别人给予的,没有人会对一名失败者给予尊重,这就是人生。”
在紫式龙无法指挥作战的情况下,天龙山的防务其实是由云都晋完全负责的。
军事学者认为,云都晋在天龙山的指挥,其实从一开始就犯了三个不可饶恕 的错误。
首先,云都晋在天龙山的布防毫无重点可言,他几乎是将兵力平均分配到各 个阵地,是以,当格里斯国军队冲上山来时,那些地势不是那么险要的阵地很快 就告失守。
一名愤怒的东征军军官因此道:“我把守的阵地地势平坦,然而云都晋总督 却只给了我一千名士兵,相反,在我附近那个地势狭隘的阵地上,云总督同样也 分配了一千名士兵,由于无法在阵地上立足,很多士兵只能退到一边聊天看风景。”
其次,云都晋的防务布署缺乏纵深,他将大多数士兵安排到第一线阵地,在 第二线、第三线阵地,只有少量的部队驻防。这使得格里斯国军只要突破一点, 就能达到战术目的。
据说,那些在第二线、第三线防守的军官都是云都晋的密友,而成为云都晋 的密友却很简单,一名将军道:“你只要夸夸他的诗歌,赞美他的文学才华,他 就会视你为知己,如果你读着他的诗歌时能流出眼泪,可以肯定,你将会很快升 职。”
之昕以有众多的将军被安排到第一线阵地,并不能说明这些东征军的将烦都 具有刚直不阿的性格,只能说明这些将领缺乏演戏的才能而无法受到云都晋的青 睐。
最后,学者们指出,云都晋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没有准备充足的预备队。
学者们道:“没有充足的预备队,就不可能有战争的胜利,这是一个常识, 敌人总是会轮番进攻,再精锐的部队在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后,都会不可避免地会 感到疲倦,此时,一支精力充沛的预备队将是多么重要。很多事例证明,一支生 力军的加入可以逆转战争的结局。”
而云都晋对预备队却明显不够重视。
一名东征军将领不无讥讽地道:“天龙山上的预备队由一些老弱残兵组成, 云总督对预备队的重要性显然缺乏了解,在他看来,预备队和养老院没有什么区 别。”
在格里斯国军轮番的进攻下,天龙山守军顽强抵抗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情 况开始出现变化,这种变化正是军事学者所预料到的。
由于连续三天作战而得不到休息,第一线守军极为疲倦,一些士兵甚至连武 器都无法拿起,最终,一处阵地被敌军突破,格里斯军疯狂地冲上山来,与守军 进行混战,在这种情况下,天龙山守车已经毫无地形优势可言。
天龙山守军几乎在刹那间就陷入崩溃,他们被迫退下山来,这场持续数月的 天龙山防御战最后以东征军的完全失败而告终。
有一个令人感到有趣的现象就是,东征军的残兵大部份逃向了帝都,当九昊 王指挥一支部队快速前进,拦住了通往帝都的道路时,东征军的战士宁愿战死, 也无人向雅都城方向移动半步。
东征军将士显然无法面对雅都城的西征军同僚,放弃逃向雅都城这条生路, 说明东征军将士还保留着最后一点尊严。这种情况的发生,让这场大溃败更多了 一份惨烈。
九昊王并没有趁机进攻帝都,他心中非常清楚,大汉帝国绝不会这样轻易灭 亡,帝都也绝非轻易可以被攻下,野龙左相的手中还拥有最精锐的皇家骑兵团以 及他的嫡系部队野龙军团,如果考虑人数上的对比,格里斯国军甚至还落了下风。
作为一位天才的军事家及政治家,九昊王看出,天龙山的失利从某种角度上 来说,正是野龙左相所盼望看到的。
在清除了紫式龙这个最大的对手后,野龙左相已是大汉帝国无可争议的统治 者。
现在,紫式龙无奈地退出了帝都的政治舞台,大权在握的野龙左相已经拥有 对军队的绝对控制权,不能再败的大汉国必定紧密团结在野龙左相的周围,为了 避免当亡国奴,可以想像,这些人会进发出最大的勇气。
是以,九昊王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此时的大汉军远比以前更加可旧。
还有一点不得不考虑的是,作为一名指挥官,野龙左相显然比紫式龙更加高 明,他才是大汉国最伟大的军事家,九昊王意识到,他一生中最大的挑战已经到 来。
所以,当四大兵团的兵团长向九昊王贺喜时,九昊王以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 自己的下属,以深沉的语调道:“我们并没有取得什么胜利,这场战争才刚刚开 始。”
**************在东征军惨败的消息传到铁家军之前,铁不 真精心策划的突击战也正式展开。
在战斗开始前,铁不真秘密地派遣巨人兵团前往莫兰高地,与熊族兵团进行 换防,对熊族这支强大的军事力量,铁不真不可能不加以重视。
对付强大的格里斯国皇家近卫团,只有熊族才能胜任。
当然,当巨人兵团听说他们将会被派往后方,去执行防守的任务时,他们几 乎被完全激怒了。
这种举动证明,他们在铁不真的心中,根本比不上熊族,在突击战就要打响 后的情况下,却被派往后方,这简直是对巨人兵团最大的污辱。
巨人族自发地围在铁不真的房前,强烈要求铁不真给他们一个说法,甚至有 巨人拔出小刀对准自己的胸膛,声称如果他们被派往莫兰高地就立刻自杀。
围在铁不真房前的除了巨人族士兵,还有些伙夫,伙夫恳求巨人们还他们的 菜刀,他们声称,如果巨人族真想自杀的话,他们可以负责弄到飞快的,一刀见 血的马刀,至于这些连蔬菜都切不动的菜刀,还是还给他们比较好。
铁不真不得不向巨人们解释,莫兰高地的防守任务是多么地重要,绝不可有 失,他正是担心熊族无法胜任这个艰巨的防守任务,所以才会让伟大的巨人兵团 去替换他们。
“以熊族的智商,他们只能执行简单的冲锋,像防守这种高级的,需要极高 智慧的任务绝非熊族可以承担。”铁不真耐心地做着说服工作:“把你们派往莫 兰高地,难道是对你们的污辱吗?这绝不可能,你们必须知道的是,在莫兰高地, 你们将要对付的是整整两支兵团。”
最后,铁不真做出沉思的表情:“也许将你们派往莫兰高地的确是一个错误, 你们只有数万人,而敌军却有整整二十万,很难想像,你们能够像熊族那样成功 地防守莫兰高地。”
巨人兵团被铁不真不信任的态度激怒了,他们在铁不真面前发出了巨大的吼 声:“谁说我们无法防守莫兰高地!”
“熊族能做到,我们也能做到。”
“只会更好。”
“对,只会更好。”
“我们绝不会让敌军有一兵一卒通过莫兰高地。”
“绝不会!”
铁不真问道:“你们真的决定非要去莫兰高地?”
阿古秀代表所有的巨人士兵做了肯定的回答:“谁不让我们去莫兰高地,就 是对巨人兵团最大的污辱。”
顺利地说服了巨人兵团后,熊族部队被秘密地接回了平安城,回到平安城的 熊族士兵感到很高兴,因为努曼早已事先做好了他们的思想工作:“把你们调回 平安城并不是你们做得不好,恰恰相反,熊族是一支伟大的部队,只有熊族,才 能打败对方最精锐的皇家近卫团。”
多年以后,铁不真不无感慨地道:“努曼的确是我的最好搭档,他完全明白 我在想什么,有时候我怀疑,他甚至能够知道我每天晚上会想和谁睡觉。”
对此,努曼急忙做出了解释:“我不可能干涉大王的私生活,我也不可能未 卜先知,知道他当晚的胃口。谁都明白,这种事情是很难预测的。”
突击战在熊族到来后第二天就开始打响,铁家军集中力量,首先向第三兵团 的军营发动了进攻。
豹族骑兵团充当了先锋的角色,由于好久没有打仗,豹族战士表示出过度的 兴奋,很多豹族士兵居然流出了鼻血,不过英勇的豹族战士丝毫不在乎这个小问 题,他们随手在脸上一抹就投入了战斗。
对于铁家军选定自己的部队作为突破口,第三兵团的古夫曼将军早有所料。
古夫曼兴奋地对自己的士兵道:“我没有猜错,敌人果然选择向我们冲锋, 我们立功受勋的机会再次来临,兄弟们,进入上流社会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然而,第三兵团的士兵对古夫曼大人的演讲已经失去兴趣,他们更关心的是 自己的性命。
“如果对方是熊族的话,我们拒绝作战。”
“我可不想再碰到熊族。”
“如果是熊族的话,谁爱去谁去。”
古夫曼则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次我们面对的敌人绝非熊族,而是不堪一 击的豹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让我们开始作战吧。”
士兵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军营,果然,在军营的前方,一群满脸鲜 血的豹族士兵正狂呼着向他们冲了过来。
“果然不是熊族。”
“现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看,他们在害怕,在发抖。”
“是的,他们往自己的脸上砍了一刀,希望能博得我们的同情。”
“可怜的豹族,虽然我很同情他们,然而这是残酷的战争啊。”
第三兵团的士兵说的不错,战争是残酷的,绝不存在什么同情的问题,豹族 士兵就从来不知道同情敌人,当然,豹族士兵也绝非古夫曼大人所讲的那样不堪 一击。
第三兵团按照惯例给予豹族骑兵团一轮射击,然后再派长枪兵上前,阻住豹 族骑兵团的去路。
对第三兵团的战术,豹族骑兵团的应对方法与熊族完全不同。
面对迎面而来的羽箭,所有的豹族士兵都能以漂亮的鞍下藏身的绝技轻松避 过,他们的动作是那样的整齐划一,美观大方,就连他们的对手都赞叹不已。
“藏进去了。”
“又冒出来了。”
“真壮观啊。”
“可惜我没带摄影机。”
“摄影机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我正想发明的,然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明的,能够像画画一样将 景物真实地描写下来的东西,啊,好痛,谁在砍我?”
已经冲到士兵面前的豹族士兵冷漠地道:“是俺,不行吗?”
“不是不行,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那是因为你的废话太多。”
第三兵团的士兵很快就尝到了豹族骑兵团的厉害,与熊族相比,他们的力量 并不算大,然而他们的速度却足够快,那些长枪手甚至来不及挤到最前线,豹族 骑兵团已冲进敌群之中。
长枪手对未能完成战前的布署深感抱歉:“对不起,因为他们的速度太快。”
“关键是这该死的枪太长。”
“我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发明了这种无聊的长枪战术。”
“总之,我们不应该对此负责。”
当豹族骑兵团冲破了第三兵团的第一道阻击线后,长枪战术已完全失效,豹 族骑兵团肆意地追杀着长枪兵,让长枪兵叫苦不迭:“天啦,我没有办法放下枪。”
“不会吧,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
“可是到处都有人啊,我怕伤到他们。”
“你——你难道忘了这是战争?”
古夫曼将军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立刻指挥第三兵团的骑兵队去阻击豹族骑兵 团,然后迅速向友邻部队第六兵团发出了求援,然而他等到的却是第六兵团的求 援信号。
是否能够将敌人的两支兵团分割开来,围而歼之,是这场战役是否取胜的关 键。
虽然铁不真口口声声将这次战役称之为突围战,不过在具体策划进攻方案时, 铁不真却是以围歼战的思想进行的。
在豹族骑兵团刚刚发动冲锋时,第六兵团就迅速地向友军靠拢,希望能给予 其有力的支援。
第六兵团刚刚出营,就受到了人类部队的顽强阻击。
人类部队中的弓箭手以及大部份的狼族弓骑兵却被派往第三兵团的前沿,如 果第三兵团想去支援第六兵团,就必须先过人类兵团这一关。
可以肯定的是,人类部队前期的魔鬼训练在此战中得到了证明,这主要表现 在人类士兵的自信心有了大大的提高。
“卡尔,这十个敌人交给我,你对付另外五个。”
“太过份了,你怎能说这样的话。”
“那么好吧,卡尔,再分给你两个敌人。”
“这还差不多,啊,不对,你仍然比我多一个。”
“不必太计较吧,大家都是朋友。”
在第六兵团与人类军团的战斗中,常常可以见到一个人类士兵单挑七八名格 里斯国士兵的情景,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这种单挑的结局往往都很悲惨。
由于士兵的过度自信,战局刚刚开始时,人类军团处于不利的境地,战斗的 残酷让人类士兵认识到了自己的真正实力并不像自己想像中那样强大,知错就改 的人类士兵很快就放弃了这种单兵作战的战斗方法。
“卡尔,快来帮帮忙。”
“还是你过来吧,我过不去啊,有七个家伙围着我呢。”
“你以为我能过去你那儿吗,我这里有八个。”
“救,救命啊。”
负责指挥人类兵团的左右双杀看到这种不利的局面,很快就进行调整,人类 士兵也终于恢复了他们习惯的,用得极为纯熟的集体作战方法。
“卡尔,你攻左,我攻右。”
“好的。”
“卡尔,你攻右,我攻左。”
“没问题。”
“卡尔,你攻下,我攻上。”
“当然——你有没有搞错,我是骑兵,我怎能攻击到他的下盘?”
“对不起,卡尔,我一直以为你无所不能。”
在人类兵团有力的阻击下,第六兵团无法前进半步,铁家军已经初步完成分 割敌军两大军团的战略任务,不过铁家军的众将领却仍然无法放心,谁也无法预 料,当格里斯国皇家近卫团出现时,战况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此时,皇家近卫团万骑长菲利将军正站在一处山坡上观察战况,他们看到, 第三兵团在豹族骑兵团的冲锋下正在节节败退,第六兵团在人类兵团强有力的阻 击下寸步难行。
这让骄傲的近卫团军官们极为不满:“真是我军的耻辱啊,难道我所看到的 竟是我们伟大的格里斯国的军队吗?”
“太不像话了,我要向九昊王大人建议,第三兵团与第六兵团万骑长以上的 军官必须就此免职。”
“他们的家属必须充军!”
“应该扣发他们的退休金,奖给有功人员。”
“他们美丽的妻儿必须奖赏给有功人员,相貌难看的就算了。”
“进攻的时刻到了。”菲利将军用雄浑的声音道:“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 正的军队。”
“冲啊!”
“为了九昊王。”
“为了退休金。”
“为了谁谁谁的美丽妻儿。”
皇家近卫团就像一道闪电,飞快地向战斗激烈的战场冲去,然而就在近卫团 路过一片树林时,从树林中忽然飞出一排排密集的箭雨。
藏在树林中的是一队狼族弓箭手,他们奉命在此守候,以阻挡皇家近卫团。
在铁不真向狼族交待这个任务时,受到了狼族的一致反对,狼族提出了种种 理由拒绝接受命令。
“前几天俺不小心弄伤了手指,拉不开弓啊。”
“俺最近身子不爽。”
“俺老婆刚刚生娃,俺想请求探亲假。”
“太可恶了,理由全被他们说完了,俺的理由是——让俺再想想。”
对以上这些貌似合理的理由,铁不真予以坚决的拒绝,被逼无奈的狼族只好 承认,他们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们不想成为皇家近卫团的 牺牲品。
铁不真不得不耐心地告诉他们,藏在树林中向骑兵射击比躺在家里抱着老婆 孩子还要安全,因为按照惯例,骑兵绝不会进入树林。
“骑兵不会进入树林真的是惯例吗?”
“当然。”
“主将大人,俺们知道这个惯例,那么皇家近卫团也知道吗?”
“我想他们也一定会知道的。”
“那样俺们就放心了。”
“放心去吧,打败强大的皇家近卫团的荣誉将归于狼族,皇家近卫团将在狼 族的弓箭射击下人仰马翻。”
在得到铁不真郑重的承诺和诚恳的恭维后,狼族终于藏进了皇家近卫团必经 之路的那片树林。
事实果然如铁不真所言,遭到射击的皇家近卫团并没有试图进入树林,不过, 有一点铁不真却预料错误,那就是皇家近卫团并没有人仰马翻。
当羽箭射来时,皇家近卫团似乎是早有预料地及时低头避过,并且以极快的 速度取出了大盾,让狼族的射击丝毫不起作用。
可以说,安排狼族弓箭手阻击皇家近卫团的计划是完全失败的。
一些狼族弓箭手在这次战斗中信心因此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皇家近卫团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树林,此时,一个异常的现象引起了菲利将 军的注意。
“就在我们穿越树林,快要接近战场时,菲利将军忽然停了下来。”一名皇 家近卫团士兵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菲利将军的神情表明,我们 遇到了麻烦。”
另一名士兵也证实了前者的说法:“是的,菲利将军的脸色极为惊惶,这种 神情在菲利将军脸上出现是极为少见的,我清楚地记得,菲利将军只在上次与情 人偷情时被老婆大人抓了个正着时,脸色曾这样难看过。”
“你们感觉到了什么?”当时菲利停下战马不安地问道。
“好像有一股很浓重的臭味包围了我们。”一名士兵道:“无耻的敌人也许 在用化学武器。”
“蠢货,那是杀气!”
“我可以肯定那是臭气。”皇家近卫团的士兵个性十足,他们总是很坚持自 己的观点:“当我们有数月不洗澡时,这种味道就会出现。”
“是熊族。”菲利将军叫道:“熊族出现了。”
菲利将军无疑具备预言家的素质,他话音刚落,就在皇家近卫团的前方,果 然出现了一群探头探脑的熊族士兵。
看到菲利将军率领的皇家近卫团,熊族士兵感到很开心:“来了一队骑兵。”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皇家近卫团?”
“要不要问问他们?你也知道,问人俺拿手。”
“算了吧,你每次问路都要打架,干脆就不要问了。”
“难道不问路就打吗?这样不太礼貌吧。”
“真为难啊。”
熊族很快就不必为难了,因为皇家近卫团已率先向他们发动了冲锋。
战斗在刹那间打响,在刹那间趋于白热化,纵横天下的皇家近卫团终于遇到 了足以和他们抗衡的对手——无敌的熊族兵团。
关于这次遭遇战的详细情况,在史料中并没有详细记载,这主要是因为,这 支皇家近卫团的万人队在战斗中几乎全军覆没,那些幸存的士兵也根本不愿意回 忆起这次惨重的经历,而熊族士兵则因为描述能力过于低能,而无法予史料搜集 者以有力帮助。
“俺在砍啊,拚命地砍啊。”
“我知道你在砍,那么具体的情况又是怎么样的呢?”
“具体的情况嘛?俺还是在砍啊,用吃奶的力气砍啊。”
“可是?算了。下一个。”
“轮到俺了吧,听说这里发蛋糕?”
“是的,这是您的蛋糕,还有,请不要急着离开。尊敬的熊族士兵,请问当 时的情况是——”
“俺在砍啊,用——咦,人怎么不见了。”
不过,富于职业精神的史料搜集者还是以最大的毅力完成了史料搜集工作, 从而能够向后世完整地展现这场可怕的战斗。
“皇家近卫团想利用惯常的战术,利用马速冲锋,然而,熊族以其强壮无比 的身躯挡住了战马。冲在最前面的战马被熊族撞成了重伤,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 因,后面的战马不敢再冲上前去,也许战马同伴们已经用马的语言给了同伴忠告。
总之,皇家近卫团只好和熊族展开了肉搏战,在肉搏战中,熊族首先遇到了 难题。
“这个难题就是,熊族无法用通常的方法劈敌人的脑袋,因为皇家近卫团的 战马都是格里斯国最优良的战马,匹匹高大,这使得熊族很难够到敌人的脑袋, 好在聪明的熊族很快就找到了解决方法,他们几乎是立刻将目标对准了皇家近卫 团的马匹。
“一匹匹最优良的战马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被摔下战马的近卫团士兵只 能与熊族士兵展开他们并不熟悉的步战,这时,皇家近卫团遇到了难题。
“众所周知,骑兵的身上必须穿着沉重的炉甲以保护自己免受弓箭手的射击, 穿着沉重皑甲的近卫团士兵的身体失去了灵活性,这使得他们只能和熊族士兵进 行硬碰硬的较量。
“实验证明,一名最优秀的皇家近卫团的士兵能够用马刀劈断一棵十年龄的 大树,而一名最普通的熊族士兵却能轻易地将一棵十年龄的大树连根拔起,双方 在体力、力量上的差距是可想而知的。
“近卫团的士兵总是能首先劈到熊族士兵,不幸的是,他们的马刀对熊族构 不成致命的伤害,而熊族士兵的反击却肯定是致命的,因为没有人有两颗脑袋。
“不过客观地分析,这次战斗虽然是熊族兵团取得了胜利,然而铁家军也付 出了惨重的代价,这种代价所指的并非是熊族的伤亡问题,而是那些受伤的熊族 士兵藉口需要营养品而大肆享用铁家军可怜的供给。这次战斗结束后,铁家军的 其他士兵有一个星期无法尝到肉食的美妙滋味,因为所有的肉食和蛋糕都被胃口 大开的熊族士兵占有。”
第八十八章行刺事件皇家近卫团的惨败预示着这场战斗最终的结果,铁不真 迅速指挥熊族士兵向第三兵团发动了猛攻,当熊族士兵在第三兵团的面前出现时, 第三兵团陷入了极度的恐慌。
“是熊族。”
“不是说他们不参战的吗?”
“我们受骗了,古夫曼将军是无耻的骗子。”
“快逃啊。”
“别丢下我啊。”
对此,古夫曼将军无法解释,他试图再次鼓舞起士兵们的士气,却遭到士兵 们的鄙夷。
“士兵们,立功的机会到了,只要我们打败了熊族,我们人人都能升官发财。”
“骗子。”
“奋勇作战吧,为了我们的祖国。”
“骗子。”
“能不能不要骂我骗子啊。”
“骗子。”
第三兵团兵败如山倒,他们奔跑的速度大大超出了平时的训练水平,这使得 以速度著称的豹族兵团也难以望其项背。
“快追啊,他们就在前方三十尺。”
“看清楚再叫好不好,他们明明在七十尺开外嘛。”
“是吗?不对,现在好像是一百多尺的距离了。”
“太厉害了,只用两条腿就能跑这么快。”
“真想知道他们有什么秘诀。”
铁不真及时制止了豹族兵团追赶第三兵团的企图,他命令豹族兵团严密地把 守道路,务必将第六兵团完全而彻底地消灭掉。
铁不真还拒绝了熊族士兵想参加入消灭第六兵团队伍的企图,为了正在和第 六兵团苦斗的人类士兵们着想,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
在谈到第六兵团的下场时,有很多学者都不约而同地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战争的决定因素究竟是什么?是兵力、武器还是其他的原因呢?”
就第六兵团的下场而言,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士气。
皇家近卫团的覆灭使近在眼前的第六兵团的士气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而第三 兵团逃跑的行为,对第六兵团士气的打击更是毁灭性的。
对此,感觉最为深刻的是与第六兵团作战的人类士兵们。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极为勇猛,他们一次次地向我们发动冲锋,使得我们 的防线随时都有被突破的可能,我亲眼看到,一名第六兵团的士兵就算被划破了 肚皮,也依然拖着肠子冲锋,直到他的肠子被他不知情的同伴踩住为止。”
“当皇家近卫团被消灭后,第六兵团的士兵顿时像换了一个人,他们神情沮 丧,就像刚刚失去了亲人,而据我所知,骄傲的皇家近卫团平时对他们并不算好。”
“此时,勇猛的举动不再出现,一名第六兵团的士兵只不过发现手掌中多了 一根被削断了的手指头,就惊慌地大叫起来,而事实是,那根断指却是别人的。”
“当第三兵团撤出战场时,对第六兵团的战斗任务其实已经结束,我挥刀劈 向一名敌军,他丝毫没有反抗的举动,只是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令我倍生怜惜 之情。是啊,谁家没有父母兄弟啊。”
“敌军已完全崩溃,虽然我在开始战斗中受了伤,全身没有一丝力气,不过 我却成功的使三十名敌军放下了武器,我让一名强壮的士兵背着我,他丝毫也不 敢拒绝,他明明知道我没有力气走路,然而他仍然对待我如同兄弟。这就是有趣 的战争。”
这次战役的胜利,使得铁家军在安南国完全确立了优势地位,在安南国的战 场上,格里斯国只剩下雅利安将军的第五兵团与绿旗军。
通过对比可知,此时的铁家军无论是从兵力对比上,物资供应上,以及士气 上,都大大地占有上风,格里斯国侵略者在铁家军的强大压力下岌岌可危。
令人感到有趣的是,格里斯国各界对这次战役的失败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 惊讶,似乎这早在他们预料之中。
一名格里斯国高级将领的态度令人玩味:“唯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场失 利来得太早,这使我不得不放弃休假,与同僚们讨论对策。”
而在格里斯国帝都极乐城一家官方报纸上,关于平安城大败只有廖廖数语: “我国在安南国再次失利,安南国的形势令人担忧。”在这篇通讯后,则是连篇 累牍地谈论格里斯国军在天龙山的伟大胜利。
从格里斯国各界的态度不难看出,安南国的战场已不被重视,因为从战略的 角度来看,安南国已失去了她往日的重大意义。
由于九昊王已占领了大汉整个东部领土,并兵临大汉帝都,格里斯国已完成 了其战争计划,而随着九昊王接连取得的胜利,以及缴获了大批军用物资,困扰 格里斯国军队的武器问题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当然,对于第三兵团在战斗中的逃跑行为,格里斯国各界还是给予了强烈的 指责,有人提出了撤消第三兵团番号的建议。
远在东部战场的九昊王挽救了古夫曼将军。
九昊王认为,既然皇家近卫团都败在了熊族兵团的刀下,那么,没有理由指 责第三兵团的软弱无力,他们及时地逃离战场,反而有效地保留了兵力,而对目 前的格里斯国而言,兵力不足的问题是显而易见的。
由于九昊王的表态,对第三兵团的处罚不了了之,军界在正式定性第三兵团 的逃跑问题时,只以“胜败是兵家常事”这句俗语一言带过。
在平安城战役结束后,铁不真得到了天龙山被攻破的噩耗,这使得铁不真快 乐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铁家军的将领们更是忧心如焚,他们的家人大多生活在帝都,一旦帝都被攻 占,他们将会失去一切,他们在南部以及在安南国取得的辉煌战绩将无人欣赏。
一些将领纷纷向铁不真提出强烈的建议,他们希望铁不真立刻调兵回国,挽 救摇摇欲坠的大汉帝都。
对将领们的意见,铁不真处于两难境地。
首先,铁家军在安南国已建立了优势,有望一举将格里斯国军队赶出去,实 现安南国的解放,对此,铁不真对安娜公主是有承诺的。而一旦铁家军撤出安南 国,格里斯国军队将卷土重来,安南国民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是铁不真不 想看到的。
其次,铁家军就算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帝都,也未必能拯救帝都的命运,说不 定铁家军仍在途中时,帝都已经被九昊王攻克,而铁家军将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就在铁不真举棋不定时,他收到了野龙左相的求救急信,信中有“帝都形势 危在旦夕,大汉帝国指日灭亡。”“挽狂澜于即倒者,非将军何?”等语。
与此同时,奉命前往格里斯国本土侦察情报的阿伊莎向铁不真汇报,格里斯 国再次向大汉帝国增兵,这次派出的是皇家兵团第七团。
看来释摩大王已孤注一掷,不顾本国的安危,一口气攻下大汉帝都。
本来犹豫不决的铁不真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做出了决定,那就是铁家军 将继续其既定的战略,兵指格里斯国本土。
应该说,铁不真这个决定是极为正确的,释摩大王向大汉国增兵的行为,其 实是极为冒险的,当第七兵团这最后一支正规军离开格里斯国后,格里斯国几乎 已是无人把守,唯一剩下的将只是皇家近卫团。
释摩大王以及九昊王,无疑在做一次赌搏,他们赌的就是,看谁能更快地拿 下对方的帝都。
当然,从时间以及路程上,格里斯国有理由冒险一试,铁家军如果想兵临格 里斯国帝都,必须先击败安南国的格里斯国部队,然后才能兵临格里斯国本土。
铁家军的困难还在于,就算他们击败了安南国的格里斯国军队,也未必能在 短时间内拿下横亘在格里斯国与安南之间的那道铁仑山城堡。
种种情况表明,九昊王料定铁家军就算继续其战略方针,他也没有什么好担 心的。
是以,当铁不真做出不回国增援而继续进兵时,受到了众将领的强烈置疑。
铁不真惧怕与九昊王交手的传言再次在军营中流传开来,使得铁不真的威信 受到了某些影响。
同时,一些性格街动的将领还表示,如果铁不真不打算回国增援,那么他们 就拉出自己的部队回国。
分裂的阴影笼罩着铁家军,军营中的气氛在这段时间变得紧张起来,而身为 毫无主动权的士兵,在这种局面下,也面临着两难的境地。
一名人类士兵道:“今天,千骑长大人找我谈话,他关切地问我上次受的伤 有没有好,我父母的身体可好,当他知道我尚未结婚时,他及时地透露他有一位 如花似玉的女儿正待字闺中。当然,我不是傻瓜,我明白,千骑长大人对我的示 好,只是希望我能跟着他回到帝都。”
这名士兵大诉他的苦水:“我很爱我们的千骑长,我也很爱千骑长的女儿, 虽然我还没有见过她。然而,我首先是铁不真将军的士兵,然后才是千骑长大人 的部下。我的痛苦在于,如果我拒绝了千骑长的要求,我以后将没有好日子过, 在战斗时,他会随时将我派到最危险的地方,可是如果我答应了,我将会违背我 对铁不真大人的承诺,我是多么地爱铁不真大人啊。”
有同样遭遇的士兵不在少数,他们大多会受到其直属上司的拉拢,然而他们 却又不愿离开铁家军这支伟大的部队。
“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吗?”一名士兵流着泪水苦恼地道。[ 奇书手 机电子书网Http:// Www。Qisuu。Com] 对铁家军目前这种不正 常的现象,铁不真并不是置之不理,他和努曼分头下到部队中,找各大将领进行 深入的谈话,务必让他们明白继续进军格里斯国的重大意义。
铁不真首先分析了在帝都城内外的双方实力对比,从事实的角度来化解众将 领的担心。
“帝都的防守力量是,整支野龙军团和皇家骑兵团;而九昊王的部队却只是 四支不完整的部队,他们的人数绝不会超过二十万。不仅如此,在雅都城,我方 还有大量的部队,他们将随时对帝都进行增援。”
而聪明的努曼则从另一个方面打消将领们的疑虑。
“从这里到帝都需要多长时间呢。”
“怎么也要三四个月吧。”
“不会这么长吧,好像还有一条路呢。”
“还有一条路,我怎么不知道?上学时地理老师没教过啊。”
“你的地理老师真是误人子弟啊,难道你没有算过吗?如果我们取道格里斯 国,在格里斯国本土里走的话,我们将在两三个月后到达帝都。”
“可是格里斯国人会阻止我们啊。”
“能够阻止我们的军队都在帝都城下呢。”
“这倒也是啊。”
在努曼与铁不真的努力下,铁家军众将领渐渐打消了疑虑,铁家军该往何处 去的问题也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为了完成取道格里斯国,回到帝都的战略思想,众将领纷纷表示,他们将以 最大的热情来投入战斗,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帝都,拯救他们的家人。
这次因天龙山失守而在铁家军中造成的分裂事件,到此而得以解决,不仅如 此,由于有了心中的目标,重新团结的铁家军充满了战斗的勇气,这种勇气很快 就让格里斯国军尝到了苦头。
**************相较于铁家军中的一团和气,大汉帝都此时 的气氛却因兵临城下而空前地紧张起来。
那些因西川军在雅都城的失利而重新回到帝都的人们纷纷后悔不迭,哀叹自 己没能看清局势,错走一步棋。
“当时我要是坚决地离开多好,那样的话,此时我应该在美丽的南部钓鱼。”
“可是南部没有什么河啊。”
“总有一两条吧。”
“这倒也是。”
“现在该怎么办啊,敌人一旦冲进来的话就太糟糕了,我的妻子是那么地美 丽,听说格里斯国人都是色狼。”
“我想你没有必要担心吧,听说格里斯国人品味高尚,他们对你的妻子应该 不会有什么兴趣。倒是我的女儿,她是那么地可爱,格里斯国人怎会放过她。天 啦。”
“你的女儿?不是那个以狐臭而著称的瘸腿少女吧。”
“那又怎么样,最起码她的生理功能是健全的。”
虽然城外的格里斯国军阻断了道路,然而帝都城内的日常生活却没有受到太 大的影响。
早在天龙山失利之前,高瞻远瞩的野龙左相已预料到现在的局面,是以,对 物资的屯集工作,他一直抓得很紧,当格里斯国军到达帝都城外时,帝都的物资 储备已经完成。
野龙左相自豪地宣称,帝都的物资足够三年使用,所以请大家不必担心。
帝都的集市秩序正常,没有发生抢购行动,由于物资极为丰富,帝都平民甚 至感觉到物价有所下降。
“这样看来,其实被敌军包围,也并非没有什么好处啊。”
“是啊,最近我买了一套二手房,价钱只有以前的一半而已。”
“这算什么啊,昨天我结婚,我的妻子还顺便带来了她的妹妹。”
在野龙左相的控制下,帝都民心稳定,一切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而在军事 上,野龙左相的工作则更加到位。
在东征军与格里斯国军死拚时,野龙军团则正在紧张地进行征兵、训练,他 们对守住乃至打退格里斯国侵略者都充满信心。
正如九昊王所料的那样,随着紫式龙的倒台,野龙左相完全控制下军权,这 其中最集中的体现,就是关于对皇家骑兵团的整合工作。
野龙左相大刀阔斧地清除了皇家骑兵团中的紫党军官,将属于自己派系的军 官安插进去,他的举动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止,如今在帝都城中,野龙左相是当 仁不让的统治者。
在那些被安插进皇家骑兵团的军官中,有不少人曾是东征军的将领,他们在 最后一刻投靠野龙左相的举动收到了成效,他们的投资没有白费。
“怎么样,老婆,事实证明我是有远见的,如果不是当时投靠野龙左相,现 在我怎么可能是皇家骑兵团的万骑长呢。”
“算了吧,如果不是我做出了牺牲。”
“对了,上次野龙左相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见到我后,只是去卫生间吐了一次。”
“那他为什么还对我这样好。”
“也许,也许他担心你再让我去见他吧。”
九昊王并没有立刻对帝都发动进攻,他心里非常清楚,帝都坚固的城墙和城 中强大的军队,对格里斯国军队而言,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事情绝不像格里斯国军界想像的那样:“我们伟大的军队将很快攻占帝都, 取得前所未有的胜利。”事实是,兵临帝都城下,只是实现了某种战略意图,有 利于加强士兵们的信心和打击大汉帝国国民的抵抗决心。军界的豪言壮语,只能 骗骗先知的老百姓。
从战术的角度分析,屯兵于帝都城下,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一旦九昊王向帝 都进攻,雅都城的大汉军队必定主动出击,攻击格里斯国军的后翼,那么,军队 必然处于两面受敞的被动局面。
九昊王甚至考虑过撤出帝都城下的部队,驻扎到天龙山上,以避敌之锋芒, 不过此举显然又会丧失得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对九昊王的按兵不动,格里斯国军界一片怀疑之声,就连释摩大王也提出了 疑惑:“九昊王大人,进攻的条件还没有成熟吗?”
九昊王认为,如果想攻占帝都,首先必须解决的就是雅都城的问题,不攻克 雅都城,就根本谈不上什么对帝都的进攻。
九昊王再次向西川国表达了同时进攻雅都城的愿望,九昊王还委婉地提醒西 川军,西川军目前所取得的利益,与格里斯国的帮助是分不开的,他希望西川军 能本着饮水思源的态度,回报格里斯国的帮助,从而向大陆各国展现西川军知恩 图报的伟大国格。
西川军对九昊王的暗示却故作不知,在他们回复九昊王的信件中,丝毫看不 到有感谢对方的语句,恰恰相反,他们对格里斯国的帮助毫不领情。
在信中,他们甚至向九昊王抱怨道:“——那些大汉帝国的旧子民十分难缠, 在我们来到这里时,他们拿走了所有的东西,甚至烧光了地里还没有成熟的粮食, 然而现在,他们却向我们索要粮食和房屋,藉口是既然我们占领了他们的土地, 我们就必须为他们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负责。不仅如此,他们还派出年轻的轻 浮女子,勾引我们纯洁的天真的士兵,他们试图将我们的士兵变成他们的女婿, 以将他们同化,从而分裂我们的军队。很显然,我们的处境糟糕,我们不知道该 怎样面对这样的局面,是以请求九昊王大人的帮助,不过很明确的一件事是,如 果我们没有占领这片贫瘠的土地,这一切应该不会发生。”
西川军无疑在指责是九昊王的建议让他们陷入了战争的泥潭,他们显然认为, 格里斯国对他们并没有恩情可言,从而所谓的知恩图报也就无从谈起。
接到西川军的来信后,九昊王大发雷霆,令他的部将极为震惊,因为他们从 来没有见过九昊王发这么大的脾气。
几天后,九昊王仍然余怒末消,在一次巡视军营时,他第一次对部属透露了 消灭西川国的想法。
“西川国的确是很讨厌的国家。”
“是的,九昊王大人。”
“是我们提供了无私的帮助,他们才攻破了凤凰城,取得大汉国西部土地, 然而现在,他们得到了好处,就再也不肯多花一点力气,甚至反而指责我们欺骗 了他们。”
“真是太不像话了,干脆我们把他们的国家灭掉,男的杀头,女的充军。”
“相信我吧,他们很快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必须说明的是,九昊王这个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对西川国的不满,通过西川国 安插在格里斯军队中的间谍,很快就被西川国所获悉,可以想像,西川国对九昊 王的态度是多么地愤怒。
由于这个信息的及时到达,西川无双一直在进行的对军界要员的说服工作, 立刻就出现了转机。
西川军界破灭了幻想,他们一改常态,义无反顾地站在了西川无双的身边。
“公主殿下,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动了一个小手术,所以没能和你见面。”
“我随时可以战斗了,请下命令吧,公主殿下让我打谁,我就打谁。”
西川国向格里斯国进攻的计划此时再也没有什么阻碍,由于西川无双的努力, 西川国从大汉国的对立面上,转而成为了盟友。
西川无双奉西川文旨意到达前线,顺利取代了公孙雨的指挥权,并很快和雅 都城城主龙九秘密见面。
西川无双与龙九商定,由西川无双带领西川军秘密穿过雅都城,移动到格里 斯国军队的南侧,当部队到达指定地点时,双方将同时向格里斯国发动攻击。
为了使进攻计划更加顺利地进行,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大汉国产生误会,西川 无双派人利用飞天神翼进入帝都,与野龙左相取得了联系。
在获知西川国化敌为友,主动向格里斯国进攻的态度后,野龙左相深感惊喜。
然而野龙左相的部属大多对西川军的态度改变持怀疑态度,认为这是西川文 的某种可怕的阴谋。
他们认为,西川军对格里斯国军队的进攻计划,对西川国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他们为何要花费军力、物力从事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呢?高瞻远瞩,明见万里的 野龙左相对此进行了耐心的解释,他指出,西川国必定早已看出,格里斯国野心 勃勃,他们的意图无疑是想称霸整个大陆,一旦大汉国灭亡,西川国就会是他们 的下一个目标,西川国当然不能坐以待毙,而西川国选择在此时出兵,无疑是最 佳时机,一旦等到大汉帝国兵败,他们将会陷入孤军奋战的局面。
在消除部属的怀疑后,野龙军事集团达成了共识,野龙左相立刻向使者表示, 他将全力配合西川军的计划,彻底消灭可恶的格里斯国军。
在得到野龙左相的同意后,西川无双率领部队穿越了雅都城,秘密地移动到 格里斯国军的南侧。
应该说,西川无双的计划是高明的,格里斯国军在三面夹攻下,将不可能避 免失败的命运,然而,就在三支军队准备同时对格里斯国发动进攻时,一个偶发 事件挽救了格里斯国军。
这就是著名的九昊王遇刺事件。
在一次例行的巡营中,一名年轻的军官忽然向九昊王发动攻击,九昊王身边 的部将虽然立刻做出了必要的反应,然而刺客仍然顺利地将九昊王刺伤。
军官们深感震惊的同时也大为惊恐,按照格里斯国的军法,在这种情况下主 将被杀,所有的随同人员都必须斩首,家属充军,妻女卖给风月场所娱乐大众。
众部将疯狂地向刺客展开围攻,因为按照格里斯国的军法,在主将遇刺身亡 时,如果能擒杀刺客,那么可以稍微减轻随从人员的罪责,如斩首减为问吊,充 军改为劳役,被卖入风月场所的妻女可以卖笑不卖身等。
然而,刺客的武道却高得惊人,他在数十名格里斯国悍将的包围下进退从容, 如闲庭信步。
一名以勇武著称的将领事后回忆起这次事件,仍然心有余悸,道:“我们将 刺客团团围在中间,希望能将他斩成肉泥,然而,刺客在刀丛中进退从容,好像 我们这群手持武器的勇士只是伴舞女郎,我们的存在只能衬托出主角的卓而不群。 不仅如此,刺客看似动作优雅,令人赏心悦目,其实却明藏杀机,只要他手起剑 落,必然有一名同伴倒下,我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战,然而只有这次,我才深切 地感受到,原来死亡也可以离我这么近。”
刺客的勇武表现让将领们胆战心惊,一些胆怯的将领悄悄后退,宁愿日后承 受严厉的责罚,也绝不肯前进半步。
一名当事将领在事后向其亲友坦承其当时的心路历程:“虽然按照军法,我 们现在这种软弱的表现将会受到严惩,然而事实是明摆着的,如果我们胆敢上前, 我们将会立刻丢掉脑袋。军法虽然严格,也有讲人情的一面,比如,只要我们做 足功夫,打通关节,未必会大祸临头,而刺客对我们,却毫无情面可言。”
不过事态很快发生了转机。
“好在刺客的体力在不断地下降,他的速度和力量不再那么令人生畏,事后 我们得知,刺客在刺伤主将大人时,也被主将大人强大无匹的反震之力所伤。看 到刺客体力不支,大家欢欣鼓舞,勇气倍增,纷纷冲上前去,最后,一名最勇敢 的将领终于刺中了刺客一剑,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刺客终于倒下了。”
那名刺伤刺客,并最终立下大功的将领却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冷静地 盘问着他的同伴们:“刚才究竟是谁把我推上前去的?”
虽然最终将刺客擒获,不过格里斯国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于此战的将 领达到七名之多。
这七名将领都是格里斯国的精英,他们的牺牲是格里斯国军界无法弥补的损 失,这七名将领的共同特点是好勇斗狠,并且以没有大脑而著称,对于他们的死, 除了那些等待替换他们位置的将领们,没有人会感到高兴。
愤怒的将领们想将刺客斩成肉泥,却被一些头脑不失冷静的将领阻止,毕竟 刺杀九昊王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其中,很难说没有什么阴谋存在。并且九 昊王大人虽然受伤,却依然健在,如何处置刺客,显然要听取他的意见,否则就 是越权及不尊重主将。
众人平息了怒气,有人打落了刺客的头盔,这时他们发现,刺客竟是一名年 轻女性,这个发现让将领们的自尊心再次受到打击。
更令人惊讶的是,当九昊王看清刺客的相貌时,他就像遭到了十万伏的雷击。
“九昊王大人目瞪口呆,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因为那名刺客的确相貌动人, 她肌肤胜雪,身材曼妙,尤其是因她呼吸急促而不断起伏的酥胸,更令人心痒不 已。我的很多同僚都不约而同地流下了口水,很多人的家庭因此埋下了不和的祸 根,因为他们一旦看到自家的黄脸婆,就会忍不住想起这位美丽的女刺客。”
“九昊王大人随即让我们将刺客抬进他的大帐中,对此,我们都相视而笑, 同时妒意横生,是我们拚死拚活缺手断腿地将她拿下,然而享受她的却是九昊王 大人,想不到一向以私生活严谨著称的九昊王大人也会有春心萌动的时刻。”
“将刺客抬进九昊王大人的大帐后,有几名调皮的将领藏在帐外偷听,我们 本以为军营中会多一段风流韵事,然而,偷听者却告诉我们,他们听到的是一个 令人伤感的故事。”
从九昊王的大帐中,传来的是这样的对话。
“你,你就是阿琳,你和你母亲长得一模一样,天啦,你是我的女儿,原来 著名的刺客帝琳,就是我的女儿阿琳。”
“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女儿。”
“阿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了,你在恨我,你恨我抛弃了你们母女。”
“你总算还记得这件事。”
“是的,我对不起你们,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实现我的梦想,我居 然不惜抛弃自己的亲人。”
“你为何要那么做,就算带上我们,难道就会妨碍你的梦想了吗?”
“是的,你说的不错,可是当时,我还年轻,我的心中充满了狂热而不切实 际的想法,我不想有任何牵挂,只想自由自在地朝我的目标迈进。”
“自私自利的男人。”
“是的,我自私,刚开始时,我并没有后悔,甚至认为我做了一个正确的决 定,可就在十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忽然发现,我大错而特错了,我忽然发现,我 根本没有办法忘掉你们母女,你们在我的心中,仍然和以前一样重要。”
“撒谎!”
“阿琳,我没有骗你,看看我的手臂吧。这里一共有十道伤疤,每年,在你 生日的时候,我都会在这里划上一道,肉体上的痛苦总是可以转移心灵的煎熬。”
“真,真的,是十道伤疤。”
“阿琳,你的母亲还好吗?”
“她死了。”
“她死了吗!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她是那么地年轻。”
“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女人的心一旦死了,肉体的存在就变得毫无意义。”
“你说得对,我的阿琳长大了,什么事情都明白。”
“别说了,你要嘛杀了我,要嘛就放我走。”
“我怎能杀了你,可是我也不会放你走,你是我的女儿,我们难得重逢…… 你想干什么,放下剑。”
“我曾经发过誓,如果我找到你并杀了你,我将和你一起死,现在我永远也 杀不了你,所以,我只有死。”
“阿琳,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想杀我是吗?你想为你母亲报仇是吗?很好, 我会成全你的,我的确必须为我以前所犯下的罪恶赎罪。”
“别犹豫了,快动手吧,我不会再用真流反击你,你只要利用剑的锋利度, 轻轻刺进我的咽喉中就可以了。”
“我——”
“难道你改变了主意,你不想杀我了吗?太好了,阿琳,我们总算可以……” “去死吧。”
帝琳的行刺再次失败,守在外面的将士们及时冲了进来,打落了帝琳的剑。
然而,士兵们只是救了九昊王的命,却无法让他避免受到重伤的命运,其实 这已经是个奇迹,如果帝琳先前没有受伤,谁也无法阻止她的快剑。
格里斯国军队严密封锁了九昊王受伤的消息,为了避免群龙无首的军队受到 冲击,将领们决定,暂时离开帝都城下,将部队驻扎在天龙山上。
正是由于这个偶发的刺杀事件,事实上使格里斯国军队避免了一场大难。
当事后,格里斯国的斥候兵在帝都城下发现西川军时,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
格里斯国军队的突然调动,令西川无双的围攻计划破产,而西川军的存在, 也使格里斯国军不敢下天龙山半步,双方在帝都附近呈对峙状态。
九昊王受到重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释摩大王的耳朵里,他亲自赶到前线, 探视九昊王的伤情。
应该说,九昊王的伤情并不算严重,然而麻烦的是,九昊王却拒绝治疗,他 仍在为自己的过去感到痛苦,他希望能就此结束自己罪恶的生命。
九昊王的态度令格里斯国君臣忧心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释摩大王很快查明了九昊王拒绝治疗的原因,他亲自接见了帝琳,希望她能 原谅自己的父亲,释摩大王明白,只有帝琳的原谅,才能让九昊王的心情平复。
倔强的帝琳拒绝了释摩大王的请求,她坚持认为,九昊王死有余辜,并且她 请释摩大王不必浪费力气杀她,因为九昊王一死,她就会随之而去。
一代明君释摩大王面对这种局面无计可施,他治理国政如烹小鲜,然而在对 待女人的问题上却办法不多。
最后,释摩大王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他忽然跪在帝琳的面前,请求 她对九昊王的原谅。
史料中并没有记载帝琳当时的反应,不过从结果来看,释摩大王的举动是成 功的。
释摩大王的一名近臣道:“毫无疑问,帝琳是被大王的诚心所感动的,面对 宽厚仁慈的大王,谁能忍心拒绝他的要求呢?”
不过帝琳在解释自己心软的动机时,却这样说道:“我的确答应他原谅九昊 王,这主要是因为这个男人好烦,他不停地对我说‘请原谅他吧!’这句话!并 且次数达到了一万遍之多,我可以肯定,如果我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一定可以继 续重复下去,为了我无辜的耳朵着想,我不得不接受他的请求。”
后世学者们却认为,帝琳也在说谎,她其实是在努力地掩盖一个事实,那就 是,她对九昊王也很关心。
当长剑刺入九昊王身体的一刹那间,怨恨其实也已经消失,毕竟血浓于水。
一名学者说出了这样的至理名言:你爱一个人有多深,恨一个人就有多深。
一名九昊王的亲兵道:“趁着九昊王熟睡之时,帝琳悄悄走进九昊王大人的 房间,留下了一粒药丸,这个举动表明,她希望九昊王能够康复,也就等于原谅 了他。帝琳望着九昊王大人的神情极为复杂,她目露凶光,却泪水涟涟,当时的 情景极为感人,我这个以麻木不仁著称的人也不禁流下了眼泪。”
对帝琳离开军营的举动,九昊王并没有阻止,他明白,帝琳就算已经原谅了 他,此时也无法面对他,很显然,他们之间的仇怨需要时间来化解。
九昊王的病情很快好转,由于卸去了多年来的心理包袱,九昊王精神更加健 旺,这使释摩大王感到极为高兴。
士兵们也同样深切感受到了九昊王的可喜变化。
“九昊王大人改变了很多,以前,我从来没有见到他笑过,可是现在,笑容 常常出现在他的脸上,不过,由于不太习惯,我总是感到毛骨悚然。”
“上次训练时,我不慎弄断了枪杆,如果换成以前,九昊王大人必定对我严 厉斥责,说不定还会关我的禁闭,然而这次,九昊王大人只是拍着我的肩膀道:” 你的精力太过旺盛了,很显然,你需要一个女人。‘“
这次行刺事件对战局的影响是不容小视的,虽然西川无双错过了围攻格里斯 国军队的战机,然而,由于格里斯国队撤离了帝都城外,从而使帝都的压力顿减, 而帝都与外界的交通也得以畅通。
不仅如此,由于西川军的加入,九昊王很难再次回到帝都城下,双方在帝都 城外长久对峙的局面一时将难以打破。
这种僵持局面,无疑为铁家军赢得了时间。
第十五集第八十九章豹族兵团这种情形的造成,无疑是西川无双努力的结果, 西川无双以自己的力量,消除了铁不真的后顾之忧,使得他能够顺利地完成既定 的战略方针。
是以,铁不直不止一次地说过:“没有西川无双,就不可能有我铁不真,就 根本不存在什么铁氏王朝。”
后世对西川无双这种为了儿女私情而不惜令西川军参战的做法却不无微辞, 认为她应该对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西川将士们负责。
一名诗人型学者不无动情地道:“十万铁骑西出凤凰关,却只有三万残兵回 归故上,将士们的冤魂在异乡飘荡,孤儿寡母痛断肝肠,无数声呐喊汇成一个最 强音,还我的儿子老公。”
这种观点理所当然地遭到了驳叱,另一名学者不无讥讽地道:“有些人处处 想表达自己多么地有爱心,多么地仁慈,然而,研究历史并非拉选票,研究历史 需要的是理智而不是煽情,我很奇怪,一个无聊的诗人怎会混进我们历史学者的 队伍中?”
大多数学者们认为,在战争的烽火已四处蔓延时,西川国绝不可能置身事外, 独善其身,在当时的条件下,西川国的参战是一种历史的必然。
西川军与大汉国结盟的消息传到安南国时,铁家军的将领们都松了一口气, 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铁不真大人身边的那位美丽能干的无双姑娘,就是西川国 的无双公主。
由于西川无双几乎是以一人之力促成了西川军的转向,扭转了整个战局,对 西川无双这种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亚里亚大陆各国人士评价极高,而大汉国的 子民更视西川无双为挽救大汉国的英雄。
铁家军一些将领不无得意地对同僚们和记者们炫耀,自己与西川无双的关系 如何地亲密无间。
一名将领道:“上次我在训练士兵时,无双公主走到了我的身边,是的,她 离我那么近,我几乎都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我并不是想说我长得有多帅 (我可不想被主将大人痛扁),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无双公主对我练兵方法的欣 赏是确定无疑的。”
“这有什么!”另一名将领不服气地道:“有一次我在战斗中负伤,无双公 主亲手替我包扎,她细嫩的手指甚至还触到了我的肌肤,令人惊讶的是,我本以 为这次受伤会让我成为残疾人士,想不到第二天我就能行走如飞。”
还有一名年轻的军官拿出了自己的衬衣,声称上面那团模糊不清的印记就是 无双公主的手印。
其他将领出于嫉妒的心理,纷纷置疑这手印的真伪,年轻的军官激动地道: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手印绝对是真的,在一次战斗结束后,无双公主问我借 了一件衬衣,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无双公主于是就用我的衬衣仔细地擦干净 了她手上的血迹。”
随即有人提出以高价收购这件衬衣,然而年轻的军官却表示,如果低于一千 枚金币,这件印有西川公主手印的衬衣将是非卖品。
大汉东部的战局令铁家军士气高涨,大家纷纷向铁不真请战,希望能尽快投 入到火热的战斗中去。
铁不真不会放过这种大好的局面,同时,经过休整的铁家军,也的确随时可 以投入战斗。
平安城战役后,古夫曼将军首先率残部退守铁仑山城堡,以守住这通往格里 斯国本土的最后关口,为了确保铁仑山城堡万无一失,释摩大王命令雅利安将军 也向铁仑山移动,与古夫曼将军形成犄角之势。
翼人族及时地将雅利安将军移动的消息报告给铁不真,铁不真当即决定,派 出一支部队轻骑便道直奔铁仑山,在半途拦住雅利安将军的去路,而铁家军的主 力部队,则急速赶上,从而形成对雅利安部的围追堵截。
这个作战计划得到了各部将领的一致通过,然而具体到派遣哪一支部队执行 拦截任务时,各支部队的将领则互不相让。
左右双杀将认为,这个任务当仁不让地该由人类骑兵部队执行,只有人类的 骑兵部队,才能快速准确地到达指定地点,并能够顺利地完成此次阻击任务。
然而小杰克却代表豹族骑兵团表示,与人类骑兵相比,豹族的速度只快不慢, 他还很傲慢地道:“俺们就算提起一条马腿,也绝对能赶上你们。”
铁不真本以为只有人类骑兵与豹族骑兵团才会互相竞争,想不到的是,巨人 族和熊族居然也加入了争夺任务的行列。
“这次拦截任务非我们巨人兵团莫属,因为我们巨人兵团跑起来绝不会比马 慢,一个很简单的事实就是,马腿绝没有我们巨人的腿长。”
“可是马有四条腿啊?”
阿古秀的回答颇能体现巨人族的智慧:“王八也有四条腿,难道你跑不过王 八。”
而沃尔夫则请大家不必再做无谓的争吵,因为这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只能由 熊族来完成。
“谁都知道,俺们熊族绝对比马跑得快,因为大家都看到了,俺们熊族的大 腿比马腿要粗得多。”沃尔夫有理有据的回答也体现了熊族的智慧。
有人则不屑地指出,大象的腿比熊族要粗得多,可是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大象 能跑得过马。
铁不真只能再次利用自己的权威制止了争吵,为了平衡众将领的心理,铁不 真与努曼商议后,采取了较为折衷的方法。
在人类骑兵、豹族骑兵团与狼族弓骑兵中,铁不真各抽出一万名精锐部队, 执行拦截雅利安部的任务,而其他部队,则在拦截部队出发后,沿着大路追赶雅 利安部。
虽然巨人族和熊族对这样的决定感到不满,然而在铁不真威严的目光注视下, 阿古秀和沃尔夫都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作战计划决定后,铁不真当即带领奇袭队的骑兵们赶赴铁仑山城堡,在临行 前,铁不真指示士兵们轻装上阵,丢下所有的非必需品,以减轻马匹的负担。
豹族骑兵团对这条命令的领会最为深刻,他们只带了三件东西,那就是马刀、 干粮和内裤。
看到豹族骑兵团如此忠实地执行自己的命令,铁不真感到满意,不过他委婉 地表示,他希望豹族能多穿些衣服,因为豹族目前几乎全裸的打扮对铁家军的形 象有所损害。
为了不致于有损铁家军的形象,豹族骑兵团闻过则改,他们经过商量后的决 定是——再带一条内裤。
在铁不真率队出发后,努曼以最快的速度将部队调动起来,踏上追赶雅利安 将军的漫漫征途。
为了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铁仑山城堡,铁不真出发后不久,就和复国军取 得了联系,在复国军向导的带领下,铁不真率部以最快的速度直插铁仑山。
然而,在到达一处不知名的地区时,几名复国军向导的意见产生了分岐,一 名向导认为铁仑山城堡应该在正东方向,另几名向导则认为只有向东北方向走, 才能顺利地到达铁仑山城堡。
造成这种分岐的原因是,这几名向导从来没有试过通过小路到达铁仑山城堡。
不过向导们都承认,不管是从正东方向,还是从东北方向,他们都不能保证 铁家军能到达铁仑山城堡,确切地说,这几名向导已经迷路。
“我们都是正经人,所以我们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地走大路,而这些小路,大 多都是那些作奸犯科者,如强盗、采花贼等为了逃避官府的通缉而使用的,当然, 我的意思并不是指铁将军是——还是不说了吧。”
由于对小路很不熟悉,向导们只能依仗手中的两份安南国地图,不巧的是, 这两份地图属于不同年代所绘,所以存在着不小的差异。
当铁不真耐住性子,问这件事如何解决时,一名向导道:“要不先到这附近 的野鸡市,从野鸡市到铁仑山城堡的路我比较熟。”而野鸡市离此却有两天的路 程。
另一名较为机灵的向导看出了铁不真的不快,他提出一个聪明的建议:“我 们可以去找当地人问路。”
可惜的是,铁家军经过仔细的搜索,也未能找到一名当地人士。
最后,铁不真不得不求助于翼人族,在翼人族的带领下,铁家军总算继续沿 着正确的方向,向铁仑山城堡进发。
对于这次向导迷路事件,马格森将军获悉后深感遗憾:“希望下次能帮到铁 将军,从现在开始,我将训练出一批优秀的向导队伍。”
铁不直对此事的回答是:“还是不必麻烦了吧。”
数日后,奇袭队进入一条险峻的山路,翼人族向铁不真告知,通过这条山道 后,就是一条直通铁仑山城堡的大路,而雅利安将军离此还有两天的路程,目前 已可以认为,铁不真实现了其战略计划。
翼人族带来的消息让大家感到兴奋,大家都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行军的步伐, 尤其是豹族骑兵团,他们总是冲在最前面,当然,这和他们不适应山中的阴冷气 候有关。
就在部队行进到山道中途时,翼人族忽然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在前方的山 顶上,发现了大量的敌军。
这个消息令铁家军众将士脸色大变,难道敌军已识破了铁不真的战略意图, 从而在此派出部队拦截?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次计划可以说是还没有开始,就将 以失败而告终。
狼族当即提出撤退的建议,却受到了豹族的反对,他们显然不愿意重新再受 一次山风拂体之苦。
此时铁不真必须做出决定,究竟是回头还是继续前进,回头的话就意味着整 个作战计划完全落空,而做出继续前进的选择则是艰难的,敌人已占据了地形的 优势,而自己的部队都是一群只适合在平原作战的骑兵,他们不可能骑着战马街 上陡峭的山顶。
由于不甘心就此撤退,铁不真亲自骑着金龙与翼人族一道去侦察敌情。
在空中飞行了十里路后,铁不真终于看到了敌人。
在山路的两边,是两座拔地而起的高山,在两侧的山顶上,各驻扎着数目不 少于两千名的弓箭手。
事后铁不真得知,这支部队属于第三兵团,在古夫曼将军撤回铁仑山城堡时, 他发现了这条隐密的不见载于安南国军事地图的山道,他认为,虽然不能肯定铁 家军会从这条山道中通过,然而,在此驻兵仍是极为必要的。
古夫曼在灵光一闪中所做的决定为铁家军设置了极大的障碍,视察完地形后, 铁不真默默回到部队中,非常了解他的部属看到他这种神情,没有人敢打扰他。
经过慎重的思考,铁不真将小杰克叫到一边,问了他几个问题。
“听说你们豹族很熟悉山地作战?”
“是的,俺们豹族天生就是山地战士,除了不能在空中和水里作战,俺们豹 族无所不能。”
“在没有绳索的情况下,你们能不能爬上这两边的山峰?”
“俺们就算大头朝下,也能很轻松地爬上这种山峰。”
“你不是在吹牛吧?”
“牛是用来吃的,而不是用来吹的,谁会无聊到拿牛来吹呢?”杰克对铁不 真的置疑感到不解。
经过和小杰克深入的交谈后,铁不真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 奇袭两边山顶的敌军,以强行打开一条通道。
这个决定无疑是极为冒险的,就算在事后,铁不真也心有余悸地道:“如果 当时还有别的办法,我绝不能这么冒险,我清楚地记得,在豹族战士出发后,我 的心脏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剧烈地跳动,我并不是不相信豹族,只是——我相 信你们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
豹族战士在出发前,与人类骑兵和狼族商量,问他们能否借自己一件衣服。
豹族道:“俺们并不是怕冷,只是俺们怕山上的石头树枝会弄伤俺们娇嫩的 肌肤。”
人类骑兵与狼族同时认为,与豹族的肌肤相比,军服只会更加娇嫩,再者, 如果万一豹族弄坏了他们漂亮的军服,他们就不得不变成豹族现在这种样子,这 对铁家军的形象会造成很大的损害。
豹族对人类骑兵与狼族不讲义气的行为深表遗憾。
等到黄昏时分,在小杰克的带领下,豹族战士分为两组,分别爬上两边的山 峰,小杰克果然没有吹牛,豹族战士在岩石上就像在自家后院一样自在,虽然他 们不至于大头朝下也能轻松地攀爬,不过他们的确给人类骑兵和狼族上了一堂生 动的徒手爬山课程。
到达山顶后,豹族战士小心翼翼地向前面山顶的敌军靠拢,为了使所有的豹 族战士都能达到铁不真所要求的,悄无声息地靠近敌人的要求,小杰克在临行前 对豹族战士们道:“山上好比有一群机灵的野猪,俺们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可能 会惊走它们。所以,俺们必须无声地行走。”
豹族战士认为,无声地行走是他们的天性,他们行走的时候,就算想弄出声 音也不太可能,所以他们请小杰克最好闭嘴,因为他们很想早一点干掉敌人,以 弄到敌人的军服遮体挡寒。
终于,豹族接近了山上的敌军,他们已能听到格里斯国军人的谈话声。
“真倒霉啊,其他人在铁仑山城堡睡觉,俺们却要在山顶上喝风。”
“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我敢打赌你一定曾经得罪过古夫曼将军。”
“你怎么知道,上次我的确骂过古夫曼将军是骗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上司是用来拍马屁的,而不是用来发泄怒气的。”
“这个道理太高深了,请问你是什么学历?”
“我是文盲。”
就在豹族战士准备做出扑击动作时,一名士兵忽然发现了他们,他惊奇地叫 道:“兄弟们,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好奇怪的,从他们的打扮来看,这是一群野人。”
“没听说安南国有野人啊?”
“不要忘了,我们制造了这场战争,战争会使很多人流离失所,平民一旦失 去了土地和家园,就只能变成野人。”
“太可怜了,他们连衣服都没有穿,可惜我只带了一套军服。”
更可惜的是,格里斯国士兵的爱心并没有感染到一心想弄套军服穿穿的豹族,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格里斯国士兵,拚命挥动着雪亮的马刀。
两边山顶的战斗几乎是同时进行的,格里斯国士兵在惊讶中进行了殊死的反 抗,然而,双方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战斗力上都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
从人数上来看,山顶上的敌军只有四千左右,而豹族战士却达到万人,以战 斗力而论,这群格里斯国士兵都是弓箭手,他们能够轻易地射中三十丈开外的箭 靶,却对近在咫尺的敌人无能为力。更要命的是,他们所能自卫的武器只是一把 防身小刀,而这种小刀对豹族战士几乎不构成伤害。
“一群可怕的野人忽然冲了出来,与我们展开肉搏之战,他们有惊人的力气, 超乎想像的敏捷度,虽然我们足够勇敢,但是我们仍然被他们逼得步步后退。我 拚命挥动着小刀,试图阻止他们靠近,事实证明,我的努力是徒劳的,在可怕的 马刀面前,我的小刀就像一根毫无杀伤力的稻草,最后,我不得不趴在地上装死 以逃过此劫。虽然这样做有损我军人的荣誉,不过经历过生死的人都知道,在死 亡面前,荣誉狗屁不值。”
惊慌失措的格里斯国士兵忘记了身后就是陡峭的山坡,有很多士兵被迫跌下 山坡,摔成肉泥,而大多数士兵则英勇殉国,再次向世人展示格里斯国军人无畏 的精神。
只有少数士兵靠装死的伎俩骗过了天真纯洁的豹族战士,幸亏有了这些人, 豹族的英雄事迹才在亚里亚大陆广泛流传。
这场战斗结束的速度之快令铁不真感到惊讶,豹族战士的勇猛给了他非常深 刻的印象:“我甚至认为豹族战士的勇敢作风超过了熊族,是的,他们以极短的 时间就干掉了四千名士兵,我不得不在军功薄上为他们重重地记上一笔,豹族战 士无疑是我军的骄傲。”
战斗结束后,铁不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大多数敌军都是颈部中刀,而 在颈部以下的部份,几乎不见任何伤痕,豹族对此解释道:“如果弄坏了军服, 穿在身上就不好看了。”
这个事实有力地证明,豹族绝非某些人无耻污蔑的那样毫无审美情趣,他们 不仅懂得衣服具有取暖的功能,更明白衣服能起到美观的作用。
似乎可以这么认为,豹族之所以这样英勇,主要是因为他们对衣服的渴望, 他们迫切希望弄件衣衫挡寒的念头令他们无所畏惧。
因此,后世有人建议,是否可以模仿豹族的战例,对士兵的服装进行削减, 从而激发士兵的勇气呢?这个方案理所当然地遭到士兵们的拒绝。
由于弄到的军服有限,那些一无所获的豹族战士向铁不真提出强烈的建议, 他们希望部队能快速通过这条山道。
众所周知,到了山外,气候条件会好得多。
铁不真答应了这些豹族战士的请求,部队迅速前进,很快就到达了谷口。
部队走出山谷时,天色已经一片漆黑,就在这时,他们发现无数亮光正在朝 山谷处快速移动。
原来,在豹族与山顶上的弓箭手激战时,黑翼族发现了铁家军的行踪,得到 黑翼族的消息后,古夫曼当即识破了铁不真的阴谋,他立刻起兵,希望能抢在铁 家军之前封住谷口。
可以这么认为,是那些衣衫单薄的豹族战士挽救了铁不真,如果不是他们急 于冲出山道,铁不真不可能及时地走出谷口。
望着汹涌而来的敌军,铁不真当即下令,部队立刻投入战斗,务必将敌人打 退,以挫败敌军妄图想将部队赶入山谷的计划。
这一次,仍是豹族战士首当其冲,骑在马上的豹族比山地上的豹族更加凶猛, 尤其是那些衣服还没有着落的豹族士兵。
敌军的前哨部队几乎是一触即溃,这主要是因为,古夫曼将军为了争取时间, 并没有组织起严整的队形出发,而缺乏组织的军队,很难是豹族战士的对手。
敌军的前哨部队急忙向后撤退,豹族则在他们身后紧紧追赶。
知道前方发生战斗后,训练有素的第三兵团立刻组织起来,他们排成阵势阻 挡敌军,并接应自己的同伴。
“兄弟们,不必惊慌,向后退吧,这里有我们呢。”
“太感谢了,战后请你吃饭。”
“就来一桌满汉全席吧,太多了我也吃不下。”
“我,呸!”
不得不提的是,由于一些豹族战士身上的格里斯国军服让第三兵团的后续部 队产生误会,使得这场战斗带了些戏剧性的色彩。
“还有你们,怎么还呆在那里,退到我们身后吧。啊,怎么砍人啊?”
“俺们不砍你砍谁。”
“啊,是敌人!”
豹族与第三团绞杀在一起,由于天色昏暗,第三兵团难以分辨敌我,劈中自 己人的机率几乎超过了三分之二。
“我砍。”
“我也砍。”
“天啦,是自己人。”
“难怪口音这么熟。”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战斗场面极为混乱,豹族却能清晰的分辨敌我,战后, 当有人问起豹族士兵为何有如此奇特的超感觉时,豹族战士大多笑而不答。
一名了解豹族战士的人类治疗师一语道破天机:“我想,造成这种局面的根 本原因在于,长期的狩猎生涯使豹族精力旺盛,大量的流汗迫使他们发育出极为 发达的汗腺,而众所周知,当汗水过多地积聚于腋下而无法得到及时处理时,就 会产生某种气味,这也就是我们人类通常所说的狐臭。”
狐臭使豹族战士很容易辨别同伴,当一名豹族士兵向另一名豹族挥动马刀时, 伴随着马刀而至的肯定是那种浓浓的味道,所以,只要被砍的豹族大喊一声: “别砍俺!”抢先动手的豹族就会嘎然而止,以豹族的灵活和敏捷,这是不难做 到的。
无疑,黑暗的天色令第三兵团陷入极为不利的局面,他们如果挥刀砍人,大 多可以听到熟悉的乡音,而如果他们停刀不砍,那么他们很可能立刻就会送命。
在这种可怕的局面上,几乎所有的第三兵团士兵都抛弃了战友之情,采取了 先下手为强的策略,一旦看到人影,就挥刀砍去。这使得第三兵团损失惨重。
铁不真很快就清楚了战况,他阻止了准备冲锋的人类士兵,因为只靠豹族骑 兵团,已足够打败敌人。
人类士兵不得不遗憾地停止了脚步,虽然铁不直的命令可以使他们避免死亡, 然而不参加战斗,就意味着无法立功,而铁家军的军饷,是和功劳挂钩的。
人类士兵以复杂的心情来谈论那些非人类种族的战友:“自从部队合并后, 我们人类几乎失去了立功的机会,主将大人似乎偏爱使用非人类种族。
当然,我并非否认主将大人的用兵之道,在某种条件下,非人类种族的确比 我们好使、他们以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换来了我们的平安。不过,我不得不指出, 这种情况的存在使我们的收入受到了影响,每次我妻子写信给我时,总抱怨我给 的家用太少,我相信这种情形长此下去,对家庭的稳定不会有什么好处。事实上, 这种不稳定的迹像已经开始露头,上次,我在妻子的来信上闻到了一种名贵香水 的味道,以我给她的家用,她是不可能买得起这种香水的,一个问题由此产生, 谁给我妻子买了名贵香水?“
铁不真偏爱使用非人类种族是一个事实,也成为后世学者热烈探讨的问题之 一,有人认为,铁不真这样做是毋庸置疑的,熊族等非人类种族的确比人类有战 斗力,将军们当然喜欢战斗力强的部队。
然而有人却提出了疑问,在南部内战期间,人类士兵不是将联合军打得节节 败退吗,这说明人类士兵并不比非人类种族差,那么,铁不真为何仍对非人类种 族有偏爱呢?后来,一名与较为接近铁不真的人士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他披露, 铁不真曾这样说道:“如果在蛋糕和金币间进行选择,非人类种族总是会选择蛋 糕,他们显然永远也弄不明白,一枚金币可以买很多块蛋糕,在这种情况下,选 择他们作战是一种必然。”
这个消息曾让举世哗然,铁不真的光辉形象蒙上了一层阴影,有人甚至认为 铁不真是可耻的剥削者,是靠剥削廉价的非人类种族起家。
铁不真对这种说法予以了否认,他坚持认为,他之所以喜欢使用非人类种族, 主要是出于战术的考虑,而绝非坊间所认为的那样。
这场混战直到天色微明时才得以结束,古夫曼将军心痛地看到,战场上倒下 的大多数是自己的士兵,只有不超过两百名半裸的尸体被证实是豹族士兵,他们 的被杀:王要是因为他们的装束较易被第三兵团的士兵们判别。
半裸豹族的被杀,证明了后世士兵们反对削减他们军服的建议是极其有道理 的。
古夫曼将军急忙下令撤退,铁不真则指挥已睡过半宿,精神状态颇佳的人类 骑兵与狼族弓骑兵投入追击,而疲劳的豹族则被铁不真撤下战场。
豹族士兵纷纷表示,他们并不疲倦,就算再打两三夜也没有问题。
铁不真则请他们认清一个事实,他们已经立下了很多功劳,人类士兵与狼族 弓骑兵却寸功未立。
“既然你们已经吃过了肉,总该把汤留给他们喝吧。”
大度的豹族对铁不真的话表示了充份的理解。
人类士兵和狼族弓骑兵得到追击的指令后,都感到精神大振,就连一向胆小 的狼族也以积极的心态投入了战斗。
狼族对此进行解释道:“通过经验,俺们知道,在敌人开始败退时进行追击, 比呆在家里还要安全,敌人总是会拚命地逃跑,俺们只要远远地射箭就行。”
第九十章白翼黑翼这两支部队一口气将第三兵团赶上了铁仑山城堡,人类骑 兵奋勇地想一举攻上山去,却遭到山上留守部队的射击,狼族弓骑兵首先开始后 退,他们对此也进行了解释:“通过经验,俺们知道,在敌人占据有利地形时, 后退是唯一的选择,冲锋不是俺们狼族的特长。”
狼族的胆怯后退,迫使人类士兵不得不退了回来,与铁不直会合。
这次追击虽然取得了胜利,却未能像豹族那样大量的杀伤敌人,这对他们的 薪水增长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人类士兵对此深感遗憾。
为了避免铁仑山守敞的冲击,铁不真远离铁仑山数十里的大路口扎下营来, 等候雅利安将军的到来,为了支持铁家军,马格森将军亲自率领数万名复国军前 来增援,大大增强了铁家军的士气。
此时,铁不真先前制定的战略包围计划已顺利完成,现在只看努曼能否及时 地跟上雅利安军团了。
现在的问题在于,如果雅利安将军能够甩掉努曼的追击,那么事实上就会造 成铁不真独自面对雅利安军团的局面,努曼离雅利安军团越远,铁不真的压力就 越大。
对这种局面,努曼是非常清楚的。
在追击雅利安军团的过程中,努曼对将领们强调:“现在我们离雅利安军团 有三天的路程,这意味着主将大人需要抵挡雅利安军团三天的疯狂进攻,所以, 我们必须加快行军的速度,尽量缩短与敌军之距离。”
在加快行军速度的同时,努曼也充份考虑到敌军有可能利用有利地形进行反 击的可能,所以,他拒绝了平吉将军所提议的,由骑兵部队先行追赶的计划。
努曼认为,雅利安将军所率领的两支兵团都没有遭受过重大打击,编制完整, 具有较强的战斗力,如果骑兵部队孤军深入,极有可能落入敌军的圈套,从而遭 受重大损失,所以,骑兵部队必须和大部队同时前进。
努曼的谨慎让急于立功的将领们感到不满,然而事实证明,努曼的决定是无 比正确的,有资料表明,雅利安将军曾多次在一些地势险要的山谷、河口、森林 等处设下埋伏,准备给予胆敢孤军深入者以重重一击,然而由于努曼的谨慎,雅 利安将军的伏击计划却无一成功。
“我们奉命在一些适合埋伏的地点等待铁家军,意图给冒进的铁家军以沉重 的打击,然而令我们失望的是,我们等到的却是铁家军的大队人马,努曼将军就 像一位负责任的母亲,他显然绝不允许他们的手下单独前进。”
在几次设伏而未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后,雅利安将军不得不放弃设伏打击铁家 军的计划,他只能命令部队抛弃辎重,以最快的速度向铁仑山城堡前进。
通过黑翼族带来的情报,雅利安将军清楚地知道,铁不真已在前方埋伏,不 过他并不担心,他认为,以三万名骑兵以及数万名复国军,不可能阻挡自己前进 的步伐。
“只要我们远远地甩开努曼,我们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铁不真不可能阻止 两支军团的冲击,我们将顺利地与古夫曼将军会合。”
然而,努曼绝不是那么容易被甩掉,为了拖延雅利安将军行军的速度,努曼 派出了三千名飞天神翼部队,不分昼夜地对雅利安所部进行骚扰。
格里斯国士兵对飞天神翼部队的骚扰不胜其烦:“我对发明飞天神翼部队的 人恨之入骨,正是因为这个可怕的发明,我尝到了失眠的痛苦。是的,讨厌的飞 天神翼部队总是选在我们休息的时刻来到军营的上空,如果你不理他们,他们就 用火箭点燃帐篷和粮车,如果你出帐与他们对射,他们却又很快地消失在空中。”
雅利安将军试图让部队轮流休息,以保存精神和体力,然而努曼的用兵之道 却让雅利安的计划落空。
“今天,飞天神翼兵再次光临军营,不过,士兵们已经不那么紧张,雅利安 将军已准备好一队射手专门对付他们,而我们则可以安心地睡觉。然而,让我们 没有想到的是,飞天神翼兵不再试图点燃我们的帐篷,他们居然在高空中唱歌, 并且用铜锣、皮鼓等打击乐器进行伴奏。作为一个音乐爱好者,我不得不指出, 这些空中歌手水平业余,而那些伴奏者的水准更令人不敢恭维,最后我忽然明白, 他们的目的仅仅是制造噪音。他们弄出来的巨大声响让我们头痛难眠。我看到, 奉命对付他们的射手们无奈地看着空中,因为那些不受欢迎的演奏者的位置显然 超出弓箭的射程。我用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希望能远离噪音,然而在富有穿透 力的打击乐面前,所有的隔音努力都是徒劳的,为了避免自己发疯,我找到了治 疗师,希望他能使我变聋,治疗师却告诉我,他不允许我们伤害自己的身体,因 为这违反了他的职业道德。”
飞天神翼兵用各种方法骚扰格里斯国军队,使得格里斯国士兵彻夜难眠,第 二天,士兵们再次起程时,他们变得无精打采,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倒在地上大睡。
最危险的是那些骑兵,由于他们始终处在疲劳驾驭的状态,这使得他们从马 上跌下的机率大大增高。
军官们试图用鞭子来令士兵们打起精神,却收效甚微,有些士兵甚至与军官 们商量,他们是否可以用挨上几鞭的方法来换取一点睡眠时间?飞天神翼兵的努 力使格里斯国军队的行军速度大为减低,两支部队间的距离大为缩短,雅利安将 军无奈地看到,他受到前后夹击的可能性已大为提高。
当然,已到达阻击地点的铁不真并非无事可做,铁仑山守军常常会偷偷下山, 袭击铁不真的营盘,不过在翼人族的严密监视下,古夫曼将军的阴谋难以得逞。
铁仑山守军哀叹道:“每次我们去偷营时,敌军总是严阵以待,这使得我们 的努力成为笑柄。一名铁家军的士兵问我:”你们不觉得无聊吗?“是的,我承 认我们的举动很无聊,可问题是,古夫曼将军总是认识不到这一点。”
最后,就连固执的古夫曼将军也意识到,他不大可能改变雅利安将军被前后 夹击的命运,他只能在心中为雅利安将军送上祝福,希望他能冲破铁家军的防线。
在快要到达铁仑山城堡时,雅利安将军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他的部队显然需 要恢复体力和精神,以迎接一场激烈的战斗。
在部队休息的过程中,飞天神翼兵如期来访,不过他们制造的噪音对格里斯 国士兵已不构成威胁。
“我们必须感谢天神,是他赋予我们人类强大的适应能力,刚开始听到噪音 时,我几乎要发疯,而现在,如果没有飞天神翼兵的免费伴奏我却无法入眠,现 在我已明白,为何父亲逝世后,母亲就患上严重的失眠症,因为她再也听不到父 亲如雷般催眠的鼾声。”
在飞天神翼兵卖力的伴奏下,格里斯国士兵安然入睡,让他们想不到的是, 就在他们与梦中女神幽会时,铁不真率领的骑兵部队悄然而至。
值得一提的是,当铁不真提出这次偷营计划时,几乎遭到所有人的反对,就 连以冲动著称的豹族骑兵,也冷静地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俺们不害怕战斗,但是俺们反对自杀。”豹族士兵道:“敌人有二十万人, 俺们只有三万人,虽然俺们对数字弄不太清楚,可是这两个数字的差距应该很大 吧。”
狼族士兵的反对态度最为强烈,他们道:“谁爱去谁去,反正俺们不去。”
人类士兵则试图说服铁不真放弃偷营这种疯狂的想法:“主将大人,从战术 的角度来说,这个计划几乎没有什么可行性,而从战略的角度来说,这显然违背 了您当初制定的无比正确的计划。”
士兵们对铁不真狂热的计划的确难以理解,有人甚至认为铁不真提前到了更 年期,因为一个人只有在更年期时,才会做出种种疯狂的,不合时宜的举动。
一名铁不真的亲兵透露:“最近主将大人常常面色潮红,脾气暴躁,我早已 怀疑,他已经到了更年期。”
“可是主将大人还很年轻啊。”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更年期往往发生在四五十岁的时候,不过我们必须明 白,残酷的战争会使人提前衰老。想想看吧,主将大人这几年做的事情,已耗尽 了他的精力,所以,我认为,主将大人此时进入更年期并非不可能。”
铁不真则着重强调其战术理由:“我们不能等待敌人的进攻,防守不是我们 骑兵的特长,我们必须在敌人还没有恢复体力时向他们发动攻击。”
铁不真还承认,这次偷营计划,是从一开始就已制定的,之所以事先没有告 诉士兵们,是怕没有人跟随他来到这里。
“现在,你们已经来到了这里,所以你们将别无选择,如果我们呆在这里, 等待敌人疯狂的进攻,那么我将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不可能 再见到你们的家人。而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再次坚定地跟随着我,那么我同样 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你们将改变这场战争。”
铁不真的话已说得很清楚,就连智商最低的狼族也开始明白现在的处境: “要嘛等死,要嘛冒险,这就是俺们的选择。”
最终骑兵们不得不跟随铁不真执行这个疯狂的偷营计划,可以想像,他们对 铁不真的欺骗行为是多么地愤怒,他们怀着悲壮而伤感的心情冲进格里斯国军营, 一些士兵喊出了:“拥别了,战友!”等类似的话语。
然而事实证明,骑兵们的担心只能证明他们的先知,铁不真的这次偷营计划, 最终成为亚里亚大陆战争史上一次极为成功的,以少打多的著名战例。
这次偷袭很容易让人们想到发生在东征军身上的惨剧,疲劳的士兵在梦中被 杀,偷营者的铁骑在军营中纵横厮杀而无人制止,被厮杀声惊醒的士兵惊慌地逃 出军营,却难以找到自己的马匹。
铁家军在军营中四处点燃大火,更增添了格里斯士兵的混乱,虽然铁不真只 率领了三万骑兵杀入敌营,然而由于夜黑风高,格里斯国士兵根本难以判断对方 的人数有多少。
一名幸存者道:“军营里到处都是敌人的马刀挥舞声和士兵的惨叫声,我相 信有一百万人冲进了军营。”
“可是铁家军只有三十万啊。”
“是吗,可是我仍然坚持,铁不真带了一百万人冲进军营。”
这名幸存者的话当然不足为凭,他夸大铁家军的人数,只不过是为这次失败 寻找藉口。
当军营中所有的士兵都被惊醒后,铁不真及时地下令退出战斗,对方毕竟是 一支拥有二十万人的部队,一旦敌人恢复清醒,三万骑兵不过是他们的一顿宵夜。
这次成功的偷袭让雅利安军团损失惨重,九昊王在东征军身上制造的恶梦在 格里斯国士兵身上重演,铁不真以其特有的方式回敬了九昊王,正是通过这一战, 铁不真向九昊王表明,他对九昊王天下第一名将的名头表示怀疑。
事后,雅利安将军清点人数时发现,在昨夜的战斗中,总共损失了超过五万 名士兵,这其中大约有半数人死于铁家军骑兵的马刀下,而其他的人则死于马蹄 下、大火中、战友的误伤等等,当然,死于心脏病发作的士兵也不在少数。
雅利安将军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将军营的秩序恢复,然而士兵们心里的创伤 却很难抚平,大多数士兵都对这场战争表示悲观,他们认为,这场战争注定是要 失败的,这从先前的蒙哥军团以及后来的皇家第六团的失败上,就足以证明。
“兄弟,我有一个预感,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打败铁家军。”
“朋友,这不是预感,而是事实。事实上,我们在与铁家军作战时根本就没 有捞过便宜。”
还有一些人开始冷静地思考:“这是一个严肃的问嘛!那就是为何我们要发 动这场战争?还有我想问的是,这场战争对我们究竟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嘛!我试着回答你吧,因为军界闲着无聊,所以他们想发动战争, 因为只有战争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嘛!怎么样,我很聪明吧,我用一句话就回答 了你两个问题。”
“那么你是否能告诉我,我们这些人——士兵,究竟能在战争中得到什么好 处?”
“一张伤残军人证,还有几枚荣誉勋章。”
“为了这些,值得我们去卖命吗?”
“值得吧,听说荣誉勋章都是金子做的呢。”
“难道你认为金子要比我们的生命还重要?”
“——”
一些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被雅利安将军以军法处置,跟随起哄者也受到叱责, 雅利安将军的严厉手段虽然使军营平静下来,然而士气的普遍低落已成为不争的 事实。
雅利安将军深知,此时这支部队难以投入战斗,他必须花些时间来消除士兵 心中的阴影,重新鼓起他们的勇气。
可是,留给雅利安将军的时间已经不多,努曼的大军正在步步逼近,一旦他 们到来,等待自己的将是不可避免的惨重失败。
雅利安将军心情沉重地道:“我必须想办法让士兵们重新燃起战斗的渴望, 否则的话,我们将被困在这里,虽然铁仑山城堡离我们近在咫尺,然而,一支没 有士气的部队根本不可能打败任何敌人。”
雅利安将军认为,格里斯国军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挽回士气,哪怕是一场微 不足道的胜利,也足以成为士兵的强心剂,有名将之称的雅利安将军很快将目光 注视到复国军的身上。
复国军是由一群充满爱国激情的安南国民组成,他们不怕牺牲,热情高涨, 令人敬仰,然而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由于缺乏战斗经验以及系统的训练,复国军 的战斗力不算太高。
到目前为止,复国军甚至还没有参加过一场像样的战斗,他们所取得过的所 谓胜利也仅限于毁路、烧粮、下毒等破坏性活动,至于与格里斯国军队面对面的 较量,则少之又少。
复国军成立以来所取得的最大胜利,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围歼了十六名 格里斯国士兵,为了取得这次胜利,复国军总共动用了两百名战士,战斗结束后, 有十一名英勇的复国军战士牺牲了年轻的生命。
值得一提的是,这十六名格里斯国士兵属于第三兵团的伤兵,在他们从平安 城撤退时,由于跟不上部队而落后,结果遭到了复国军的围攻。
雅利安将军准备在复国军身上让他的士兵找回自信,而且如果战斗顺利,部 队将可快速通过复国军的防区,绕过强大的铁家军,与第三兵团会合。
为了成功完成这个伟大的计划,雅利安将军做了精心的准备。
首先,他派遣部队中的黑翼族前去侦察复国军的营地,想不到这条命令受到 了黑翼族的抵触。
黑翼族认为,他们在南部那次著名的与白翼族的战役中损失惨重,目前军营 中只剩下十几名翼人族,而铁家军的军营中,却有数百名白翼族。
“如果我们贸然出动,将会遭到白翼族的打击,而在空中,将军恐怕也帮不 到我们。”
而雅利安将军的态度是明确的:“如果你们不执行命令,你们立刻就会受到 军法处置,到那时,谁也帮不到你们。”
面对雅利安将军的强硬态度,黑翼族感到了愤怒,他们私下里纷纷诅咒这场 战争,并对当初参战的决定表示后悔。
“我们为什么要参战啊?我们以前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是啊,虽然我们以前吃不饱,穿不暖,可是最起码我们的生命有保障啊。”
“真怀念以前平静的岁月啊。”
“说起来,当初究竟是谁让我们参战的呢?”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在那次大会上,你好像投了赞成票的吧。”
“是我吗?不会吧,你一定记错了。”
“我不可能记错,因为当时你就在我的身边。”
争吵过后,黑翼族恢复了冷静。
“我想说的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听从格里斯国的命令呢,虽然他们给我们 吃,给我们穿,可是,我们也没有必要为他们牺牲生命吧。”
“说得有道理。”
“如果我们偷偷地溜走,那些格里斯国人应该拿我们没有办法吧?”
“可是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背叛了我们的承诺,成为不守信义的种族了吗?”
“承诺多少钱一斤?”
“不知道,没买过。”
“那就是了,既然承诺这种东西狗屁不值,我们没有必要非得遵守吧。”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很快地,黑翼族就达成了统一的意见,他们决定退出这场战争,重新过回以 前的日子。
这十几名黑翼族飞出军营后,联系到了分散在其他格里斯国部队中的同族, 并召开了族人大会。
会议后,黑翼族正式宣布,他们将退出这场人类的战争。
有关黑翼族退出战争的消息,旋即登在各国的报纸上,成为亚里亚大陆的头 条新闻。
对黑翼族背叛协议的行为,格里斯国的与论进行了强烈的遣责,痛骂黑翼族 无耻下流,背信弃义,良心被狗吃了,是根本不值得信任的种族,以前我们是瞎 了眼等等。
大汉国舆论则对黑翼族的决定表示欢迎,他们热情地赞扬了黑翼族悬崖勒马, 弃暗投明的明智之举,并称黑翼族这种及时的醒悟,将对战局产生深远的影响。
一些大汉商人还请黑翼族不必为以后的衣食发愁,他们表示,将会以最优厚 的价格向黑翼族提供衣食,绝不会像以前那样以次充好,短斤少两。
大汉国的普通民众对黑翼族退出战争之举也表示了欢迎,他们向黑翼族郑重 承诺,如果黑翼族再像以前那样飞到他们门前乞食,他们会热情欢迎,绝对不会 动用笤帚、拖把等驱赶性武器。
大汉商界及民众的态度,让黑翼族充份认识到,他们的举动是明智的。
其实,综合当时的战局分析,不难找出黑翼族退出的原因,从某种角度来说, 黑翼族这样做是一种必然。
自从在南部战场遭到铁不真重重一击后,黑翼族损失惨重,再也难以在空中 与白翼族争衡,无论是从战略角度,还是从战术层面上,黑翼族对战争的影响都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随着黑翼族失去空中优势,格里斯国军方对他们的态度也随之改变。
在战争初期,为了拉拢黑翼族参战,格里斯国军方的态度可以用热情如火、 温柔可亲来形容,他们给予黑翼族的种种待遇可谓优厚之极。
在生活上,格里斯国军方承诺,黑翼族士兵除与普通人类士兵享受一日三餐 外,还额外供应丰盛夜宵,每顿伙食不少于四菜一汤,荤素各半,主食蛋糕必须 由精细白米做成,数量不限,沙子掺杂率不得高于百分之一。
军装、内衣甚至包括手纸完全由军方及时提供,军装随脱随洗,内衣每日更 换,每四名黑翼族士兵提供保姆一名,每八名士兵提供按摩师一名。
黑翼族的薪水按照最高待遇提供,按月分发,不得拖欠,为了防止财务部习 惯性地克扣黑翼族的薪水,军方不顾财务部“不克扣士兵薪水,我们怎么活啊?” 的强烈抗议,特地成立黑翼族薪水发放监督处,以保证黑翼族的薪水足额发放。
在政治待遇上,格里斯国军方命令,一名最普通的黑翼族士兵相当于百夫长 军衔,所有的人类士兵在遇到黑翼族士兵时必须恭立路边立正行礼,人类士兵在 行礼时,腰部略有弯曲则被视为不恭而会被严厉叱责,甚至会被军法处置。
一些腰部受过伤的,或者是天生驼背的人类士兵因行礼姿势不太规范而常常 遭受误解,从而不幸地遭受鞭苔处罚。
军方还强调,黑翼族在军营中享有优先权、如优先使用厕所、军妓等等。
当黑翼族遭受惨败后,军方的态度可以用翻脸如翻书这句话来形容。保姆和 按摩师立刻被撤回,其他种种待遇也随之下降甚至取消。
黑翼族为此抱怨道:“我们并不在乎土兵是否向我们行礼,也不在乎内衣能 否得到更换,甚至也不在乎是否能拿到薪水,我们只是认为:身为一名士兵,每 日三餐应该是能够得到保证的,就算改为两餐,事实上我们也可以接受,问题是, 给予我们的粗劣蛋糕中的沙子含量怎么也要低于百分之十吧。”
格里斯国军方态度让黑翼族感到寒心,在他们感觉到连起码的自尊也无法保 持后,退出格里斯国军队其实已是他们的唯一选择。
黑翼族退出战争后,阿伊莎委婉地向铁不真提出,既然黑翼族已经退出,为 了遵守以前的承诺,他们也将回到故乡。
为了挽留阿伊莎以及她的族人,铁不真不得不使出较为卑鄙的伎俩,他力图 让阿伊莎相信:所谓黑翼族退出战场之举完全是格里斯国的阴谋,他们的目的, 就是想使白翼族离开,这样的话,他们就能在战争中争取主动。
天真纯洁,毫无心机的白翼族相信了铁不真的谎言,他们最终决定暂时留下 来,以遏制格里斯国的阴谋。虽然在日后的战场上,白翼族再也没发现过黑翼族 的影子,不过铁不真总是能找到种种藉口,使白翼族相信,黑翼族仍是客观存在 的。
铁不真常用的藉口是:“很显然,黑翼族为了避免遭受白翼族的打击,不得 不改为在黑夜出动,由于他们的皮肤与黑翼较为接近,所以没有发现他们是很正 常的。”
“有消息表明,黑翼族因饮食无度,体重增长过快而无法飞行,目前他们正 在积极减肥,以尽早回到空中。”
“据可靠消息,黑翼族中开始流行一种可怕的疾病,目前他们正在静心养伤, 估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难以发现他们的踪迹。”
在实在找不出藉口时,铁不真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黑翼族肯定是存在 的。”
铁不真的谎言成功地骗住了白翼族,一直到战争结束,白翼族都没有离开铁 家军半步,从而成为铁不真成功赢取这场战争的最大保障。
针对铁不真欺骗白翼族的事实,后世学者大多予以不留情面的抨击,并因此 怀疑他的人格,而铁氏王朝的政府发言人则对铁不真的欺骗行为予以坚决的否认, 在解释铁不真说过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黑翼族肯定是存在的。”这句话时, 发言人认为,铁不真说的是实情,通过对这句话的分析可知,铁不真并没有强调 黑翼族存在于格里斯国的军营中,而谁也不能否认黑翼族存在于亚里亚大陆,所 以,又怎能指责铁不真在说谎呢?发言人认为,白翼族之所以没有遵守承诺离开 铁家军,责任并不在铁不真,而在于白翼族未能很好地理解铁不真的话。当然, 他绝非想说白翼族都是白痴,而只是想强调一点,双方的沟通因战事频繁而无法 正常进行。发言人同时还希望学者们多找些有益的工作来做,不要靠批评名人而 发不义之财。
有人为此求证白翼族,白翼族则以无可奉告来回答,从而使翼人族参战史的 研究工作无法进行。
第九十一章储君之死黑翼族的背叛并没有动摇雅利安将军突破包围的决心, 在当时的情况下,留给他的时间是有限的,虽然无法洞悉复国军的虚实,雅利安 将军还是孤注一掷地对复国军的营地发动了攻击。
就在铁不真大破第六兵团与绿旗军的联合兵团军营的第二天夜晚,雅利安亲 自带领三万名骑兵向复国军的营地发动了偷袭。
应该说,雅利安将军的这次行动是极为大胆的,也是极为明智的。
由于雅利安的联合兵团昨夜刚刚遭受大败,就算是名将铁不真,也不认为雅 利安军将军有决心和余力发动反击,因此,当复国军的军营一片大乱时,铁不真 的部队正在熟睡之中,从而无法对复国军进行及时的援助。
必须强调的是,复国军的侦察小队早在敌军接近军营二三里地时,就已发现 了敌军的存在,不过,在他们回营报告时,却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技术问题,从而 导致了这场失利。
侦察队小队长的爱国热情是无可指责的,在发现敌军后,他的处理方式也是 无懈可击的,他迅速让一名马术最好的士兵回营报告,而自己则带着手下英勇无 畏地冲向了敌军。
小队长当时语重心长地道:“曾几何时,我们复国军被认为是一支没有战斗 力的,只会小打小闹的,从来不敢正面与敌人厮杀的,只能当当摆设的军队,而 现在,兄弟们,我们盼望已久的,为国立功的机会到了,为我们正名的机会到了, 让我们冲锋吧。”
侦察小队的队员们被队长热情洋溢的话语鼓动得热血沸腾,他们义无反顾地 冲向了敌军,并且还相互庆幸地道:“今天真走运啊,如果不是我们先发现敌人, 而是让铁家军抢先发现的话,我们又怎能有机会杀敌立功呢。”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一支不足三十人的小股部队在一支三万人的部队面前, 和一只苍蝇蚊子是没有多大区别的,复国军为自己的盲目热情付出了代价,雅利 安将军随便挥了挥手,就成全了这群复国军战士为国捐躯的愿望,而部队的行进 速度,也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
那名奉命回营报告的士兵不负所托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军营,他以事实证明, 他不愧为马术最佳的士兵,他马不停蹄地赶到马格森将军的中军大帐,报告这条 紧急敌情。
“马——马——马——格——格——格——森——森——森——将——将— —将——军——”
花了一刻钟的时间,这名可怜的士兵终于总算念出了马格森将军的名字,他 严重的口吃考验着马格森将军的耐心,马格森将军明白有一个紧急情况正在发生, 然而他更明白,自己如果表现出很着急的话,将会更加令这名士兵紧张。
马格森建议这名士兵用唱歌的方式说话,据说这种方法能够有效地缓解口吃 症状,然而结果却并不理想,因为这名士兵不得不再花了一刻钟的时间说明自己 毫无音乐细胞。
最终帮助这名士兵摆脱困境的是仁慈的格里斯国军,他们以宏亮的喊杀声告 知了马格森将军他们的到来,这使得马格森将军聆听士兵的陈述变得毫无意义。
据说得知真相后,愤怒的马格森将军踢倒了那名可怜的士兵,街出了大帐。
马格森将军对这种指责进行了否认,他声明,自己一向爱兵如子,不可能以 粗暴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士兵,至于那名士兵跌倒的事实,那只是自己不小心碰到 了他而已,马格森将军强调,在复国军遭受重大打击之时,请旁观者务必不要落 井下石,趁机中伤。
雅利安将军身无士卒,首先冲进了复国军的军营,被惊醒的复国军将士仓皇 起身,进行了零散的、无力的、毫无组织性的反抗。
(在这次战斗中,很多人对马格森将军的指挥才能表示了怀疑,正是因为他 糟糕的指挥,使得复国军损失惨重。)
支持马格森将军者则认为,马格森将军已做到了他该做的,有资料表明,马 格森将军一直战斗在第一线,就算哮喘病发作也没有下火线,为了招呼士兵进行 反击,他的声带因过多地使用而变得嘶哑。
而分析者认为,这正是问题所在,根据军事原则,在敌强我弱、敌暗我明的 情况下,进行无谓的反抗是毫无意义,评价一名将军的才能,并不是看他能否百 战百胜,在不利的局面下,组织自己的部队有步骤地、安全地撤离才是最明智的 选择。
而事实证明,马格森将军在这次战斗中的表现近乎弱智,他不顾敌军强大的 事实,一味地命令士兵顽强抵抗,正是他的指挥失误,使得复国军遭受了重大损 失。
马格森将军对这样的指责深感委屈,他强调,自己熟读兵书,不可能不知进 退,自己不止一次的下令士兵后退,然而复国军将士却对他的命令视若罔闻,他 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晚重复的最多一句话就是:“兄弟们,快跑啊。”
马格森将军道:“复国军将士们对侵略者怀有刻骨的仇恨,他们大多有家人 被侵略者残害的经历,当他们在看到格里斯国士兵时,复仇的火焰在他们的胸中 熊熊燃烧,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保持理智。”
分析者对马格森的解释嗤之以鼻,他们指出,士兵不听调遣,为将者难辞其 咎,这证明马格森将军在平时的训练中,根本没有对士兵强调过军事纪律,由此 可见,马格森将军不但毫无指挥艺术,也根本没有训练水平。
马格森将军认为,那些说风凉话的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他道:“我不认为, 一名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喝着喷香的咖啡,与漂亮的女秘书调情的所谓专家,能 够理解战斗中士兵们的感受。”
虽然复国军将士顽强反抗,然而由于双方的差距过大,复国军在很短的时间 内就被打垮,雅利安将军认为,部队不必与不知死活的、顽固不化的复国军纠缠, 这次军事行动的最终目的,是快速通过复国军的防区,突破铁家军的封锁,与铁 仑山城堡中的第三兵团会合。
可以认为,雅利安将军的决定是英明伟大的,如果他们再与复国军纠缠下去, 将会被赶到的铁家军迎头痛击,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雅利安将军的这个决定, 也使复国军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命运。
在雅利安将军率部快速通过复国军防区的过程中,已经被打散的,根本无法 组织起有效阻击的复国军将士们,仍然不知好歹地气焰嚣张地试图拦截格里斯国 军队。
“有本事停下来啊,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不会吧,你们还要打啊?”
“害怕了是不是,那就认输。”
“真拿你们没办法。”
恪守军纪的格里斯国士兵牢记主将大人的命令,他们对前来纠缠不休的复国 军将士采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策略,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复国军大营。
当雅利安率部离开后,闻讯赶到的铁家军只能收拾残局,他们一边治疗伤者, 一边劝说住那些情绪激动的复国军将士,使他们认清现实,他们充份理解复国军 将士急于复仇的心情,然而铁家军希望复国军不要再试图以残败的部队追击强大 的敌军,这显然是不可取的。
这次成功的偷袭使雅利安部死里逃生,也使雅利安将军的声誉达到了顶峰, 在格里斯国内,有人甚至将雅利安将军与九昊王并列,认为他们都是格里斯国历 史上最伟大的将领之一。
雅利安将军则谦逊地表示,他所取得的成绩微不足道,更难以与九昊王相提 并论,不过他表示,自己将配合第三兵团,牢牢守住铁仑山城堡,务必将铁家军 阻于国门之外。
就在雅利安将军率领第五兵团以及绿旗军到达铁仑山城堡的第二天,努曼所 率领的大队人马也已经赶到了,可以想像,如果雅利安将军迟疑不决,不敢发动 这次偷袭的话,那么他们必将陷入铁家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雅利安部逃离包围圈的事实,令铁不真及众将领感到了沮丧。
谈到这次战斗的经验教训,铁不真大度地表示自己必须负起全责,他承认, 自己在低估了敌军的实力和决心的同时,也同样高估了己方部队的实力,这是犯 了严重的,既不知己,又不知彼的军事常识错误。
由于在这次军事会议中,马格森将军在场,所以铁不真并没有针对复国军发 表任何看法,而只以“己方部队”含混带过,对铁不真这种保留复国军颜面的做 法,马格森将军却不以为然。
马格森将军认为,这次复国军遭受惨败,其原因主要在于铁家军没有及时地 支援,从而导致复国军孤军奋战,以至于遭受惨败,马格森将军希望铁家军必须 加强与复国军的联系,避免再犯类似的错误。
当然,谦逊的马格森将军也谈到了复国军自身存在的问题:“我们无疑犯了 用人不当的错误,如果我们认真甄别巡逻队的组成人员,不让口吃患者混入其间, 这次失败完全是可以避免的,这是一个极为沉重的教训,我相信所有的复国军将 士都会铭记终生。”
为了部队的团结,铁不真并没有针对马格森将军的谈话发表任何意见,不过, 在铁家军内部,众位将领已经达成共识,那就是,在以后的战斗中,铁家军必须 将某支部队忽略不计,铁家军必须独自完成任何一个战斗任务。
由于铁家军没有完成围歼第六兵团与绿旗军的战略计划,格里斯国军队因此 得以喘息,他们在铁仑山城堡修建了大量的工事,使得原本已固若金汤的铁仑山 城堡更加坚固,格里斯国军界对守住铁仑山城堡极具信心,他们认为,铁家军在 一百年之内,休想攻克铁仑山城堡。
相映成趣的是,与铁家军受阻于铁仑山城堡相同,九昊王同样无力进攻帝都, 两名被后世认为是最伟大的将领,如今都面临同样的难题,当时的舆论认为,天 神是公平的,他在两位名将面前设置了同样的难题,谁能首先取得胜利,谁就将 被证明是亚里亚大陆最伟大的将领。
铁不真与九昊王虽然不会被这种无聊的议论所左右,然而他们的确为解决攻 城问题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因为局势表明,谁能首先取得胜利,谁就能取得这场 战争的主动权。
如果九昊王首先攻克了帝都,那么铁家军数十万大军则成为亡国奴,士兵的 精神将受到沉重的打击,他们将成为毫无依托的孤魂野鬼,他们将陷入“我为谁 而战啊?”的困惑之中。
同样道理,如果铁不真抢先攻克铁仑山城堡,格里斯国将无力阻挡铁家军的 洪流,战争的局势将急转直下。
在谁能抢先取得胜利这个问题上,亚里亚大陆其他各国都表示严重关注,一 些无聊人士甚至设立了赌局,从赌局开出的盘口来看,大多数人是倾向于九昊王 的。
一名军事专家兼资深赌徒认为,虽然从所拥有的军事力量对比来看,二人几 乎不分上下,然而九昊王的部队是身经百战,经过严格而有系统的训练的精锐之 师,他们紧密地团结在九昊王的周围,万众一心,众志成城。
而铁不真所率领的人类与非人类种族的混合部队,却一直存在着无法联合作 战的问题。
这位不知名的军事专家兼资深赌徒一针见血地指出,铁不真在前期所取得的 所谓胜利,大多是由各种族部队单独作战时而取得的,纵观整个南部战役以及安 南战役,非人类种族之间以及非人类种族和人类之间,很少有联合作战的例子。
铁家军主要将领之一,努曼将军一直所盼望的,人类和非人类种族取长补短, 联合作战的愿望一直难以实现。
不仅如此,九昊王一生东征西讨,军事经验极为丰富,而铁不真只能算是半 路出家,二人虽然在战争初期都取得了辉煌胜利,然而九昊王面对的是大汉国最 精锐的东、西征军,铁不真的对手却只是一群智商欠缺,近乎于游兵散勇的非人 类种族。
当然,铁不真也曾击败过格里斯国的正规部队,然而必须看到的是,铁不真 对这些正规部队所取得的成绩,大多是在其军事力量占据上风时所取得的,而九 昊王的对手东、西征军的军事实力,几乎是和九昊王的部队相同的。
不仅如此,这名资深赌徒还是一位消息灵通人士,他道:“有已被证实的消 息透露,铁不真将军这几天正在恶补军事知识,他收集了大量的军事著作,以求 能寻找出攻克坚城的军事秘笈,而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金轮王曾说过,攻 克坚城在理论上是没有任何绝对有效的办法的。”
当然,铁不真这种临阵磨枪的行为,也使他的支持者大大减少。
因此,这位资深赌徒认为,种种迹象表明,九昊王将会首先攻克帝都,取得 这次战争的主动权。
而这场赌局的庄家也透露了一个令人颇感兴趣的消息,有一笔极大的资金已 于近期投注九昊王,而有迹象表明,这笔资金来自安南国境内,而在目前的安南 国,除了铁不真本人外,似乎无人能够拥有如此庞大的资金。
对于铁不真投注对手的行为,庄家分析认为,铁不真的这个行动是极为明智 的,因为如果九昊王获胜,那么铁不真将获得一笔重利,足够他离开军队后富足 地过完下半生,而如果铁不真取得战争的胜利,那么作为胜利者而言,铁不真根 本不在乎损失这一笔钱,他完全可以通过对格里斯国的掠夺来挽回损失。
不过必须看到的是,如果这个消息被证实,那么铁不真对自己毫无信心将是 确定无疑的,一个对自己毫无信心的将领,又怎能赢得这场无比艰难的战争呢? 然而不管怎么说,这场在亚里亚大陆最大的两个国家发生的战争正进入一个重要 的关头,究竟鹿死谁手,谁也难以预料。
就在九昊王与铁不真积极备战时,一个惊人事件迅速传遍整个大陆,而事实 证明,亚里亚大陆的历史也因这个事件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这就是著名的大汉国储君克里斯遇刺事件。
克里斯遇刺事件发生在大汉国历三三二年的一个秋夜,在大汉国的官方文件 中,对此重大事件只是筒单地记叙道:“储君夜游帝都,不幸遇刺,抢救无效, 终告不治。”
在这份官方文件中,对储君遇刺这么大的事件,只做了如此轻描淡写,含混 不清,甚至是不负责任的叙述,从这段短短的文字中,一些大家所关心的问题显 然是难以寻找到答案的,而官方对此事的态度也耐人寻味。
经过学者们耐心而细致的研究,这件震惊大陆的遇刺事件的真相终于慢慢浮 出水面。
学者们拿出的第一份证词是当时一名宫女的回忆录:“那一天,储君整晚都 烦躁不安,面色潮红。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因为按照年龄来说,储君正值青春期, 他旺盛的精力需要发泄,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这些以解决大王生理需要的名 义入宫的宫女却无能无力,因为我们收到严格的指令,禁止我们在此时接近储君。 一名侍卫这样威胁我们道:”在那个家伙发情时,你们要离他远远的,否则,你 们将会受到无情的惩罚。“”
这名宫女还道:“侍卫们的命令有时候难以捉摸,在他们禁止我们接近发情 时的储君的同时,又要求我们在平时侍奉储君时,要身穿性感的服装,摆出动人 的身段,学会使用诱惑的眼神,以及用迷人的声音说话等等,由于看到我们的内 衣不够性感,一名侍卫还特意从集市上买来了我一直盼望得到的昂贵的三点式内 衣。”
对此,学者们分析道:“很显然,在整个皇宫,有一个针对储君的可怕的阴 谋。他们利用宫女的色相使储君发狂,却又不让他得到满足,在这种情况下,储 君出宫的理由就完全成立了,储君只能希望那些操不正当职业的妇女能满足他的 要求。”
在这名宫女的回忆录中,还有这样一段文字:“皇宫的警备是极为森严的, 上次,我希望能偷偷溜出宫去和表哥约会,却在第一时间被侍卫们发现,为此, 我受到了严惩,然而,警备森严只是针对我们以及我表哥这些外人而言的,储君 无疑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当然,侍卫们对此心照不宣,因为如果他们发现了 储君的意图,按照法令,他们是必须随同前往的。”
学者继续分析道:“侍卫们的阴谋开始得逞,储君按照他们的意愿偷偷地溜 出皇宫,当然,这个举动是不可能被侍卫”发现“的,正如这位可敬的宫女所说 的那样,如果侍卫们发现了储君的行动,他们必须随同保护,而没有”发现“就 意味着关乎整个大汉国命运的储君,是在无保护的状态下进入到人员复杂的红灯 区。”
至此,储君夜游帝都的原因已经得到揭示,不过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显然是 储君遇刺的过程,以及行刺凶手的身份等等。
一名在红灯区工作多年的男子有幸旁观了行刺事件的全过程,他的证词被证 明是真实可靠的,因为此人一向以正直公正而著称,他无数次维护了妓女们的利 益,杜绝了一些无耻嫖客以各种理由拒绝付款的行为。
“这位少年已经是我们这里的熟客,不过老实说,他并不讨人喜欢,一些年 轻的姐妹纷纷拒绝为他服务,她们认为,她们来这里是为了繁荣经济而不是受刑, 最终,一位心地善良英勇无畏的姐妹向他伸出了慈爱之手。”
事情发展到这里,只是一件简单的储君嫖娼丑闻,然而,就在储君进入那位 仁慈无畏的妓女房间时,两名男子忽然现身,他们声称他们也看上了那名慈爱的 姐妹,并且态度强硬地想得到首嫖权,他俩的行为引起了少年的愤怒,一场争执 由此而产生。
“听到吵闹声后,我立刻赶到现场。”这名正直的男子道:“我看到双方正 在激烈地争吵,那名少年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命令两名男子跪下并向他认罪,却受 到两名男子理所当然的拒绝。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以影响其他客人的休息,我试 图上前劝止,一名男子却忽然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扔出了房间,我在空中飞行了 两三丈后,终于万幸地落入院中的水池中。令我感到生气的是,我那件新买的名 贵的上衣经过水浸后,就再也难以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很显然,我受了奸商的欺 骗,他声称他卖的衣服永不缩水,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在此我强烈呼吁,对这种 不诚实的奸商必须施以严惩。”
在学者的提醒下,正直的男子回到了正题:“在我躺在水池中时,我听到了 少年的惨叫声,紧接着,那名慈爱的姐妹裸露着身体奔出了房间,她向我惊叫着, 希望我能从水池中起来到房中看看。不过我必须承认,刚才的飞行令我的后背受 到严重的伤害,正如你看到的那样,尊敬的先生,我现在仍然只能躺在这里和你 交谈。”
正直男子的几名同事后来赶到了现场,他们发现少年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而凶手却逃之夭夭。
接到报警后,警察赶到了现场,他们很快得出结论,这是一场因争风吃醋而 引起的一般治安案件,他们对少年的遭遇表示同情,并对群众擒拿凶手的请求表 示无能无力。因为他们拿的可怜的薪水不值得为这种小事伤脑筋。
“在警察进行冗长的调察时,受伤的少年无人问津,有人提议将少年送到治 疗师那里,却遭到拒绝,他们怒斥大家根本不懂必须保护现场的破案程序。”正 直的男子有些愤怒地道:“我的确不懂破案程序这种狗屁事情,可是人都快要死 了,怎么也该找个治疗师看看吧,何况最近的治疗师就住在巷口,他收费低廉, 医术高超。”
直到帝都警长喀斯林赶到,少年才被送去看治疗师,最终少年不出意外地因 流血过多而死亡。
直到此时,少年人的身份仍然没有被人看出,治疗师贴出了认尸启事后,几 名军方人员才匆匆赶来,他们取走了尸体,却拒绝付医疗费用,这引起了治疗师 的不满。
就在喀斯林准备为这件事展开调查时,却受到军方的弹压,至此,喀斯林才 震惊地获悉、这名死于妓院争斗的少年,就是储君克里斯。
正直的喀斯林并没有被军方的淫威所吓倒,在与那名学者的交谈中,喀斯林 谈了自己的调查所得以及心得体会。
“首先,这根本就不是一桩普通的斗殴案件,那两名男子进入妓女的房间显 然是蓄谋以久的,根本不存在争风吃醋的问题,因为那名当事妓女以相貌丑陋而 著称,在她年轻时就乏人问津,如今更加无人理会,这一点,可以通过她裸奔出 房后:造成数名未观的嫖客以及妓院保安呕吐的事实可以看出。”
喀斯林还愤怒地道:“我们的警局中存在着害群之马,有证据表明,有些人 已经在事先获知储君遇刺的消息、我调查过他们的收入,一些人本来连内裤都买 不起,可是遇刺事件后,他们却能买得起别墅以及包养情人,我确信他们故意拖 延储君的治疗时间,为的就是让储君因伤重而死。”
然而,喀斯林的愤怒以及学者的调查并不能解决问题,这次事件在军方的高 压政策下被彻底掩盖,在所有的官方文件中,储君之死都只是以意外事件一带而 过。
不过,追查凶手一事却有了进展,在事发后第三天,一名帝都的清洁工人在 臭水沟里发现了两具男性尸体,经过辨认,证实这两名男子就是妓院斗殴事件的 凶手。
追查凶手背景的工作却无法进行下去,因为这两名男人被发现时,他们都是 全身赤裸,身上没有任何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不过经验丰富的喀斯林却推断出这二人是军事人员:“他们脑门上有一圈压 痕,这是长年戴头盔所造成的,他们的四肢强壮有力,显然经过了长期的体能训 练,更重要的是,他们就算死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证明了他们弓箭手 的身份。”
军方则对喀斯林的推断予以反击,他们认为,脑门上的压痕很可能是他们在 幼年时被门框挤过,四肢强壮有力更不能说明他们是军事人员,难道平民就必须 四肢无力?关于死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问题,军方则拿出医疗师的诊断书,证 明这二人都是独眼龙,这和是否是弓箭手毫无关系。
虽然军方在极力弹压,储君遇刺事件仍然在刹那间传遍整个帝都,成为帝都 妇孺打发时间交流感情的第一话题,由于军方在这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太过拙劣, 就连先知妇孺也略微明了事件的真相。
而一名急于出名露脸的记者大胆地在帝都日报上登载的一篇文章,使得遇刺 事件的真相更加明了。
这名记者的文章标题是:“谁杀了克里斯?”
在这篇文章中,这名记者怀疑的对象直指野龙左相。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克里斯之死对野龙左相意义非同小可,由于 在和铁不真签订的协议中,野龙左相保证过在克里斯正式登基后让出权力,所以 克里斯的存在对野龙左相而言如同芒刺在背,而克里斯死后,将没有任何人能够 对他的权位造成威胁。
这篇文章在帝都激起了巨大反响,反对野龙左相的声浪越来越高,民众纷纷 要求野龙左相必须对克里斯遇刺事件做出解释。
病退在家已经痊愈的紫式龙将军看到了东山再起的希望,他秘密联络旧部, 准备抓住这个大好时机重新夺回曾经属于自己的权力。
除了紫式龙,一些非野龙军团系的帝都官员也开始蠢蠢欲动,通过经验可知, 在任何一次政局变动中,只要你能找准方向,就能捞到好处。
一名官运亨通的官员对其友人透露道:“为官之道关键是要找准立场,在紫 李党争之前,我只是政务部看大门的,由于我明智地向李济世大人表达了忠心, 结果我顺利升职,成为政务部官员,而在青鹿动乱中,我看准风向,坚决地站在 了铁不真和野龙左相的一边,结果我再次顺利升职,成为政务部次长,如今,机 会再次来临,我相信你不会错过。”
令人意外的是,克里斯遇刺事件在亚里亚大陆各国并没有引起重大反响,原 来早在李济世执政时期,各国对克里斯的命运已心知肚明,他们深知,在权臣当 道的大汉国,这位可怜的储君绝不可能活到加冕仪式举办之前。
一名无聊份子甚至以克里斯能否活到十八岁为注设下赌局,据说赌徒们对这 个赌局颇感兴趣,投注者趋之若骛。
当青鹿之乱后,帝都政局一新,尤其是铁不真与野龙左相签定让权协议后, 克里斯的命运再次得到关注,有很多人认为,铁野协议保证了克里斯的生命得以 延续,那些坚信克里斯必定夭折的赌徒大叹命苦,纷纷想撤去赌注,却遭到严词 拒绝。
然而,从铁不真离开帝都,前往南部后,紫式龙兵败势衰时,野龙左相的野 心也逐渐暴露,大陆各国对克里斯的命运又不看好了,所以,当克里斯遇刺的消 息传来后,人们最多是报以一声叹息。
不过在目前帝都局面不明时,各国外交机构都不便发表看法,他们无一例外 地保持沉默。
当然,克里斯事件对格里斯国而言无疑是重大喜讯,格里斯国朝野都乐观地 表示,这个事件证明大汉帝国已产生了巨大的分裂,军界预计大汉帝都必定会发 生一场变化,格里斯国将赢得可趁之机。
然而九昊王显然并不这么看,他认为军权在握的野龙左相有足够的力量保持 帝都政局的平稳,不仅如此,由于克里斯在帝都口碑不佳,除了那些希望趁着乱 局浑水摸鱼的投机份子外,以及那位仁慈的想在克里斯身上挣些外快的妓女外, 几乎没有人会对克里斯之死表示同情。
九昊王确信,克里斯事件不仅不会削弱大汉帝国的力量,反而会使帝都军队 更加团结,因为野龙左相必定会趁此良机清理异己份子,从而更加牢固地掌握大 权。
九昊王甚至揣测,野龙左相之所以选择在此时对克里斯动手,是深思熟虑的, 是早有预谋的,他正是想利用此事让反对者浮出水面,从而予以痛击,以保证大 汉帝国军民在格里斯国兵临城下的紧要关头,能够紧密地团结在野龙左相的周围。
第九十二章攻城战役事实证明,野龙左相和九昊王英雄所见略同,克里斯遇 刺事件三日后,一场大清洗运动正式展开,野龙左相利用前期搜集到的情报,对 其反对者进行了无情的镇压。
这场清洗运动首先在军队内部进行,一些被证实对野龙左相不忠的军官被宪 兵队逮捕,试图反抗者被就地正法,一名精通法律常识的军官大呼道:“我犯了 什么罪?”结果他被告知,他的罪名是欠税、在街上拾到钱不交公以及非礼女佣。
被镇压者大多被冠之各种奇怪的罪名,显然,野龙左相想尽量减少这次清洗 运动的政治色彩,以避免引起过多的恐慌。
对帝都官员的清洗也同时进行,全副武装的宪兵悄无声息地进入各个政府机 构,按照野龙左相制定的名单抓人,搜捕工作显然经过了精心的准备,一些因故 未能上班的官员在自己的家里同时被抓,另有数名官员被抓于情妇的被窝。
野龙左相的情报人员的工作效率令人心惊,一名在情妇被窝中被捕的官员忍 不住问道:“我对个人隐私的保密工作一向很重视,我相信没有人知道我拥有情 妇,事实上,由于我拥有的情妇达三名之多,连我自己也无法肯定晚上会睡在谁 家,可是你们为何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我呢?”
宪兵队长很有礼貌地道:“这很简单,你的情妇按月在我们这里支取薪水, 当然,她们并不算我们的工作人员,而只能算是兼职,她们的正式工作单位是帝 都红灯区。”
这名被捕官员哀叹道:“你的厨子有可能拿着野龙左相的工资,而你的女佣 则用偷听到的你的谈话来交换酬劳,甚至连你的情人也极可能是政府工作人员。”
野龙左相无孔不入的情报工作作风由此可见一斑,大家深信,在帝都,没有 野龙左相不知道的事情,因为就算是街头的一条野狗,也可能打上野龙左相的标 签。
这些官员同样被冠之以各种罪名而不涉及其政治立场,如随地大小便以及买 东西不给钱等等,这其中最奇怪的一条是,一名官员被告知,他犯了纵狗上街咬 人罪。
虽然野龙左相尽力避免引起恐慌,不过由于被抓走的部队军官与政府官员将 近三百多人,恐慌情绪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帝都蔓延。
野龙左相及时地发布了公告,以安定民心,公告上列明了被捕官员的罪行, 说明他们是罪有应得。
公告贴出后,激起了大家的义愤,因为大家想不到,这些平时为非作歹的官 员们除了贪污受贿,欺行霸市外,还犯这么多可怕的罪行。
野龙左相的策略是高明的,由于公告上丝毫没有政治色彩,这使得大多数人 的心情开始平复。
为了安定民心,野龙左相还命令宪兵队改进工作作风,在他们对官员进行必 要的逮捕时,要尽量避免扰民。
此后,在街上常常会看到这样的情形,一队宪兵在押送被捕官员回总部的同 时,他们还会顺手做些好事,如护送迷路的小孩和单身少女回家,教训不良小贩 不要以次充好,抓几个小偷以儆效尤等等。
大清洗行动的成效是极为显著的,对野龙左相怀有二心的官员纷纷入狱,剩 下的以及后来补充进政府机构的官员紧密地团结在了野龙左相的周围,军队的凝 聚力大大提高,野龙左相的地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巩固。
不仅如此,由于宪兵们在街市上的义务劳动,帝都治安状况有所好转,偷盗 率大为减低,无良小贩开始重拾良心,少女儿童失踪案也大为降低,那些靠拐买 少女儿童为业者面临失业的危险。
为此,一些市民甚至呼吁,希望可敬的宪兵队没事多来街上逛逛,而宪兵队 则表示,他们很想替百姓多做好事,可是维持治安是警察的义务,他们不想抢别 人的饭碗,除非有官员犯罪,否则他们不便出门。
宪兵队的表态起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自感治安不佳的市民纷纷揭发身 边为非作歹的官员,使野龙左相抓到了不少漏网之鱼。
当然,这些揭发大多数是谎报虚报,市民的目的显然只是想让宪兵队多来街 上逛逛,顺便帮他们抓几个小偷、骗子、采花贼。
在野龙左相富有策略的工作下,克里斯被刺案造成的影响在极短的时间内被 消除,野龙左相借此事打击怀有二心者的根本目的也已达到,绝望的紫式龙再次 退隐幕后,有迹象表明,本已几乎痊愈的紫式龙的病情有加重的迹象,因为他开 始尊敬地称他的女儿紫式蝶为母亲大人。
对于这次大清洗运动,大多数后世学者意外地评价很高,除了有少数声音指 责野龙左相党同伐异,手段残忍外,大多数学者都能以客观的态度进行评估,他 们认为,在当时兵临城下的不利局面下,大清洗运动保证了帝都军队的向心力和 团结性,这为日后的守城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对于野龙左相的弑君之举,开明的后世学者也并没有过多地提出指责,他们 认为,自从拔都逝世后,皇权衰落在大汉国已成为事实,君主制度在大汉国已经 行不通,所以,克里斯之死是个必然的结局,而克里斯之死的现实意义则是使保 皇派丢弃了梦想,从而毫无选择地追随野龙左相,这对大汉帝国的团结是极有益 处的。
就在大清洗运动顺利进行的同时,格坚斯国酝酿已久的攻城战也终于打响。
应该说,这次攻城并非九昊王的本意,而是在格里斯国军界的鼓噪下不得已 而为之,格里斯国军界认为大汉帝都大乱之际,正是攻城的不二时机,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
九昊王却认为,帝部守军的主要力量是对野龙左相忠心耿耿的野龙军团,他 们丝毫不会受大清洗运动的影响,所以,帝都的防守实力根本没有下降。
不过,他同时看到,如果等待野龙左相收拾完残局后,帝都将更加难以攻克, 是以,这次攻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最好的时机,因此,对于来自军界的噪 音,九昊王并没有过多地反驳。
九昊王首先命令第一兵团向西川军发动进攻,然后再令第二兵团扼守住雅都 城守军的来路,负责主攻帝都的则是九昊王手中的王牌部队猛虎兵团,而第四兵 团则作为整个战役的总顶备队。
应该说,九昊王的指挥才能不容置疑,他制定的战役方针也是确实可行的, 然而,他的举动却早在野龙左相的预料之中。
早在大清洗运动之前,野龙左相已秘密照会了西川无双,提醒其注意格里斯 国军队的动向,并暗示敌军随时会发动进攻。
虽然野龙左相的照会语焉不详,西川无双仍然凭着敏锐的政治嗅觉感觉到了 野龙左相将要采取的行动,当克里斯遇刺事件发生后,西川无双已下令部队随时 准备战斗,西川军枕戈待旦,并终于在第三天迎来了格里斯国的第一兵团。
西川无双从容地指挥着战备精良,士气旺盛的西川铁骑与第一兵团展开激战, 西川无双显然并不急于突破第一兵团的防线以支援帝都守军,因为西川无双认为, 既然野龙左相早有所料,那么格里斯国军不可能在帝都城下讨得便宜。
果然,猛虎兵团的攻城作战遇到了强有力的阻击,训练有素的野龙军团让其 尝到了厉害。
“城墙上的守军射术一流。”猛虎兵团的兵团长柳格非哀叹道:“我怀疑他 们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射中百步外的目标,更可怕的是,野龙军团的弓箭手几乎都 擅长射连珠箭,这使得我的士兵遭受沉重打击。”
除了精锐的野龙军团:大汉帝都这座设计巧妙,坚固无比的城墙也给猛虎兵 团带来极大麻烦,就连九昊王也禁不住叹息道:“大汉帝都的城墙应该是防御性 设施的典范,除了城墙本体极为坚固外,最令士兵头疼的是城墙上无数个藏兵洞, 藏在其中的守军可以从容地向我们攻击:而我们的士兵却对其无可奈何。”
这场惨烈的攻城战持续了一天,猛虎军团损失惨重:最后,九昊王不得不下 令撤兵。
而就在撤兵命令下达的同时,西川无双联合雅都城方面的守军向九昊王发动 了反攻。
负责雅都城方向的第二兵团顽强地挡住了雅都城守军的进攻,而与西川军正 面交锋的第一兵团却尝到了厉害。
一名第一兵团的千骑长感慨万千地道:“西川铁骑号称天下第一,在以前, 我显然是很不服气的,然而这一次,我不得不承认,我们引以为豪的骑兵根本不 是人家的对手。”
这名千骑长认为,格里斯国骑兵与西川铁骑相比,差距是全方位的:“首先, 我军引以为豪的单兵作战能力与西川铁骑相比,丝毫没有优势可言,在战场中我 们往往可以看到,在马刀招式花样百出,灵活多变的西川骑兵前,我们的骑兵就 像一个傻子,他们常常因为只顾得欣赏对方的漂亮招式而被割去脑袋。其次,在 鼓舞斗志以及打击对方士气方面,我军的骑兵显得传统守旧,方法不多,我们在 冲锋时,只会千篇一律地大叫”冲啊!杀啊!“令人沉闷。而西川骑兵的口号却 往往是别出心裁,丰富多样,除了常用不太文雅的语言问候我军士兵的父母外, 西川骑兵还因人而异地嘲笑对手的生理缺陷,比如对矮个子士兵,西川骑兵会说 :”能发现你真不容易啊。“对相貌平平的士兵,西川骑兵则道:”长成这样也 敢出来见人,真令人敬佩啊。“等等,这使得我军士兵在战场上很容易产生愤怒 情绪而不能自制。因此,我建议,有必要在加强士兵技战术训练之外,有意识地 对士兵的口才以及心理承受能力进行培养。”
在西川骑兵的打击下,第一兵团节节败退,最后还是仰仗第四兵团的帮助才 摆脱困境,而西川无双也及时收兵:以减少过于兴奋的西川骑兵的伤亡。
当然,西川无双收兵的另一个原因是顾忌九昊王的谋略,这位军事天才在以 往的战例中常常有反败为胜的战例。
雅都城部队同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毕竟在九昊王这样的对手面前,冲动鲁 莽将是致命的。
格里斯国军的第一次攻城战役,以失败而告终,格里斯国军界再次闭嘴,并 在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大发厥词,因此,后世在评价这次攻城战时,不无幽默地指 出,此战的最大受益者是九昊王,因为从那以后,他总算耳根清静。
在九昊王遭遇失败后,此时全大陆人民:尤其是投注那场赌局者的目光都集 中在铁不真身上,铁不真是否会重蹈九昊王的覆辙呢?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必须看到,在九昊王攻城失利后,这场关于他们赌局的投注方向也发生了很 大的变化,看好铁不真赌徒明显增多,一些高明的赌徒不难看到,和九昊王相比, 铁不真有一个优势是极为明显的,那就是九昊王难免会受到来自格里斯国军界的 骚扰,而铁不真在铁家军中则享有绝对的指挥权。
然而,一个来自铁家军中的内部消息,使看好铁不真的的赌徒的信心产生动 摇。
这个内部消息的来源是一封铁家军士兵的家书,在这封信中,这名士兵写道 :“最近主将大人迷上了打猎,他常常穿着盛装,带着他几名如花似玉令人眼馋 的夫人和一些亲密部将前往军营外的森林中,主将大人对这项高雅的活动是如此 地着迷,以致于他在做梦时却会发出我要射了等类似的呓语,当然,这也许和打 猎无关,而是因为主将的另一项爱好。我以及我的同伴们并不反对主将有这样的 爱好,由于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天天巡视军营,这使得我们的生活不再变得紧张。”
这封信透露的信息令铁不真的支持者感到不安,从信中可以看出,铁不真似 乎无意攻占铁仑山,也许他对攻克铁仑山城堡已不抱任何希望。
而在另一名士兵的家信中,铁不真支持者的怀疑得到了证实,这名士兵写道 :“亲爱的父母大人以及最最亲爱的玛莎,请你们不必为我担心,也不必挖空心 思为我开精神病证明以使我提前退役,因为你们所认为的,残酷的攻克铁仑山城 堡战役也许永远也不会发生。是的,主将大人无意用战争的手段攻克铁仑山城堡, 当一名令人憎恶的好战的将领向主将大人探问攻城战何时进行时,主将大人这样 回答:”也许几年,或者十几年后吧,谁知道呢,难道你不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 我们根本不可能攻下这座坚城吗?“”在这封信中,这名聪明的士兵还提出了自 己的分析意见:“就我看来,主将大人不愿意在此时攻克铁仑山城堡,原因很简 单,因为进行这样一场战斗必定要死很多人,而死的人多,就意味着主将大人要 掏出大量的抚恤金,昕以,在没有充足的资金情况,主将大人绝不会出战,因为 战斗结束后,主将大人就会破产。不过,我唯一感到疑惑的是,仅靠出买打猎的 猎物所得,就能获得所需的作战资金吗?”
就这名士兵的疑惑,有人进行了简单的计算,按照目前的物价指数,铁不真 就算猎完全大陆所有的猎物,并按计划如数卖光,也不可能筹到一场战争所花费 的资金,因此结论是不言而喻的,铁不真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可能进行这场战争, 除非他在森林中挖到了宝藏。
也有人对这名士兵的猜测不屑一顾,同时也对他的智商产生怀疑,因为铁不 真绝不会蠢到靠打猎来筹集资金。
他们同样从经济学的角度为铁不真苦心计算,他们认为,铁不真目前控制了 南部所有的铁矿和农田,农田可以提供足够的军粮,铁矿则每天都会源源不断地 生产出大量的铁矿石,这些铁矿的价值无疑是个天文数字,足够支撑铁不真打上 几百年的战争。所以,认为铁不真是没钱怕破产而不打仗的论调无疑是荒唐可笑 的。
然而很快就有人指出,南部的铁矿虽然价值不菲,在目前的情况下,却很难 找到买主,在排除了格里斯国这个最大的主顾后,仅靠大汉帝国的百姓消费,是 不可能消化掉这么多铁矿的,除非大汉帝国的百姓像使用手纸一样每天用坏一把 菜刀,或者是干脆改变用木材砖瓦盖房子的传统,使用铁制房屋。
因此答案是不言而喻的,铁不真目前的确囊中羞涩,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心 情必然郁闷,只能靠打猎来调剂身心,忘掉不快。
铁仑山城堡的守将之一古夫曼将军注意到了这场争论,而他派出的斥候兵也 证实了铁家军无意攻城的事实。
斥候兵报告道:“在铁家军的大营中,洋溢着一种休闲的气息,他们在训练 中草草了事,而把大量的时间用来睡觉、聊天,在军营中看不出大战来临时的气 氛,很显然,在短期内,铁家军对攻克铁仑山城堡已不抱希望。”
斥候兵的报告让古夫曼洋洋得意,道:“铁仑山城堡坚固无比,守山将士众 志成城,铁家军的态度是明智的,如果他们妄图攻城,将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在城堡无忧的情况下,得意忘形的古夫曼还考虑了下山偷袭铁家军的可能性 :“诚然,我们以前数次下山偷袭都以失败而告终,然而这不能成为我们按兵不 动,坐吃国家俸禄的藉口,我认为,值此铁家军犹豫不决,军心涣散之际,组织 一支精干部队下山偷袭是有很大成功可能的。”
不过古夫曼的论调却受到雅利安将军的反驳,雅利安将军认为,绝不能小视 铁家军攻克铁仑山城堡的决心,认为铁家军在短期内不会发动战争的观点是错误 的,必须看到,铁家军目前故意示弱的表现,很有可能就是铁不真精心设计的巧 妙战术,目的就在于引诱守军下山,从而寻机歼灭之。
古夫曼将军对雅利安将军的忠告不以为然,他认为雅利安将军的观点是胆小 和懦弱的表现,古夫曼将军在一次军事会议上这样道:“众所周知,一名将军的 勇气随着他的年纪增长而逐步减少,而在我们当中,就有这样一位胆小鬼,此人 在年轻时曾是我国的名将之一,亦是我的偶像,然而现在,我悲哀地看到,他的 勇气与日俱减,他畏敌如虎,妄自菲薄,可笑的是,有人竟将其与伟大的九昊王 大人并列,翻翻此人近期的军事纪录可知,此人除了打败过无能的安南复国军外, 其在铁家军身上竟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为了保持部队的团结,大度的雅利安将军对古夫曼将军公然的指责讥讽置之 一笑,然而,跟随雅利安将军同生共死的将领们却没有这样的雅量,他们坚决地 站了出来,回应古夫曼将军的挑战。
一名雅利安将军的部将道:“我很难想像,一名屡战屡败的将军居然敢厚颜 无耻地谈什么勇气,正如我很难想像一名老妓大谈纯洁的爱情,诚然,击败安南 复国军的确不算什么,可是请仔细想想,某位将军自从来到安南国后,除了浪费 军粮以及牺牲宝贵的将士性命外,又做过什么好事呢?”
如同任何一场争吵一样,发生在铁仑山两大兵团中的军事学术讨论很快就变 质为人身攻击。
古夫曼的一位副官不无讥讽地道:“雅利安将军一直声称自己是将门之子, 可是通过我们的调查得知,他的父亲却是一名靠制造贩卖果酱谋生的,确切地说, 雅利安将军是酱门之子。”
很快地,在军营中贴出了一张年代久远早巳开始泛黄的报纸,这份报纸上某 篇启事被黑笔重重地标出:“本院一年级学生古夫曼自入学以来,屡次违反院规, 且不听教诲,经研究决定,特将其开除,该生以后一切行为与本院无关。”
这种发生在两支兵团高级将领间的争吵无疑影响到了部队的团结和战斗力, 这是令人痛心和担心的,从表面上来看,这种争吵只是正常的军事范畴上的讨论, 然而有心者却明白,这场争吵根本原因在于铁仑山城堡的主将人选问题。
关于铁仑山城堡的主将人选问题:从军事角度来说,是根本不成为问题的。
首先,雅利安兵团是由第五兵团与绿旗军组成,在人数上远远超过古夫曼将 军的第三兵团,雅利安兵团显然不可能屈从于第三兵团,其次,雅利安将军在前 期战斗中的表现也远远超过了古夫曼将军,再者,从资历上来说,年高德勋的雅 利安将军远远胜过年轻的古夫曼将军,所以,在一些人看来,铁仑山城堡本不应 该存在着主将之争。
然而,年轻气盛的古夫曼将军却并不认同以上观点,从他胆敢向雅利安将军 的权威发起挑战的行动上可以看出,古夫曼将军似乎有了某种底气。
主将人选的不确定,将导致铁仑山城堡的守军各行其事:防卫布署难以有效 统一,极可能造成防守上的漏洞,后果是极为严重的。
然而,格里斯国军部却迟迟没有对主将人选表明态度,对这种办事拖沓的作 风,格里斯国舆论进行了指责。
军部的发言人对此做出了解释:“关于铁仑山城堡的主将人选问题,我们正 在进行积极的讨论,相信很快就可以得出结论。”
这种解释难以让人心服,几名记者为此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在记者的重金贿 赂下,一名不肯透露姓名的军部人员解释了其中的详情:“军部早就确定了由雅 利安将军担任主将的原则,可是,古夫曼将军却送来了厚礼,这使我们感到了为 难。”
“有什么好为难的呢,那就由古夫曼将军担当主将好了。”这名记者的话听 起来有些赌气的味道。
“我们军部虽然以效率低下著称,可却不是白痴,谁都知道,古夫曼将军没 在安南国干过什么好事,让他担当主将,不仅是在拿前方的将士性命冒险,也是 在和我们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军部人员不为所动地耐心解释道。
“这的确有些令人头痛。”
“是的,虽然军部已确定了雅利安将军的任命,可是军部显然不能容忍这种 想当官却不想花钱的行为,因为此风一开,格里斯国军界想升官就必须送礼的良 好风气就会受到打击,军部人员的收入无疑也会受到影响。”
“那么这件事情该怎样解决呢?”
“这难不倒我们,当然,这需要一点技巧和时间,我们向雅利安将军的家人 透露了其中的隐情,只要他的家人不那么蠢的话,他们就该知道怎么做了。”
“可是,事情已拖了很长时间,如果铁家军选在此时攻城,一旦铁仑山失守, 军部恐怕要承担很大的责任吧。”
“是的,这是令人苦恼的问题,不怕告诉你,与雅利安家人的谈判已在进行 中,然而他那顽固透顶的家人甚至不愿出哪怕一个金币,他们显然巴不得我们将 雅利安将军开除出军队。是的,雅利安将军与众不同,他早该退休,享受天伦之 乐,是大王亲自出面才请得他出山,他对当官显然失去兴趣,这种局面我们还是 初次遇到。”
“升官就必须花钱的传统怎么也不能在雅利安将军身上出现例外吧。”
“这也是我答应你接受采访的原因,也许你们这些交友广阔的家伙能够找到 一名爱国的富有的商人,如果有人能答应替雅利安将军出钱,事情就不难解决。”
一篇名为:“寻找雅利安将军的赞助商?”的编者按很快就新鲜出炉,对军 部这种索贿的风气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令人意外的是,大多数读者对军部这种索贿的行风不以为然,他们认为,在 格里斯国,由于官僚们的白痴低能,想办成任何事情都是困难重重,军部的做法 无疑让大家眼前一亮,如果所有的官方机构都能像军部这样明码标价,也不失为 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很快地,一名富有而爱国的商入主动接招,他不仅愿意替雅利安将军出钱, 同时还表示想成为部队的赞助商之一,他可以每年向军部提供一大笔资金,条件 则是,军部必须保证每名将士购买他的“拥军爱国牌”优质内衣。
军部与这名爱国而不失精明的商人进行了友好的谈判,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军部并不反对前线将士们使用“拥军爱国牌”内衣,当然,商人的价钱也必须令 军部满意。
雅利安将军的委任令很快传达到铁仑山城堡,同时带来了大批的内衣,在确 定了雅利安将军的领导地位后,铁仑山的争吵也渐渐平息,三支兵团近二十万将 士在军旗下发誓,他们将在雅利安将军光辉而正确的带领下,誓死守住铁仑山城 堡。
此时,山下的铁家军仍然按兵不动,没有丝毫攻城的迹象,雅利安将军对此 深感疑惑和焦虑,他显然并不认为铁不真像大家所说的那样无意进攻铁仑山城堡, 对于铁不真来说,一旦突破铁仑山城堡,他将可以长驱直入格里斯国,成就一番 丰功伟绩。
就在雅利安将军准备派遣精干人马下山打探敌军动向时,军需官向他报告, 原定三日前就该到达的一批粮车到现在还没有上山,他怀疑粮车出了什么差错, 如被强盗打劫,或者是押粮官携粮私逃等等。
雅利安将军认为军需官的怀疑毫无理由,首先,在格里斯国境内,不可能存 在胆敢打劫军队粮车的强盗,其次,他对押粮官的忠诚确信无疑。不过,在本国 境内,一支由千名装备精良的骑兵押送的粮车又能出什么意外呢?军需官还想发 挥自己的想像力,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很快传来。
一名自称是押粮队士兵的男子跌跌撞撞地爬上了铁仑山,巡逻兵对此人的身 份表示了怀疑,这位可怜的男子衣衫破烂,全身是血,神情萎靡,且有阵发性精 神疾病的症状,而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东西,他甚至也不记 得自己部队的番号和自己带队长官的姓名,他只是不停地叫道:“可怕的强盗抢 了我们的粮车,可怕的强盗抢了我们的粮车——”
巡逻兵请来押粮队所在的部队官员,他们表示,光从此人的相貌判断,他们 无法肯定此人是押粮队的成员……当然,一般人在遭受到重大打击后,相貌往往 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不过根据此人唯一的供词和现在的情况,可以基本判断此人 是押粮队的成员。
闻迅赶到的雅利安将军对此人进行了耐心的询问,不过他显然也无法得到更 多的供词,他试图想利用自己主将的权威,却换来受伤男子的歇斯底里。
后来,一名自称学过催眠术的治疗师表示,这名患者因为过度的恐惧而将记 忆深藏,或许他能够用催眠术唤起此人的记忆。
不过这名治疗师坦承,他对催眠术的学习刚刚起步,他无法肯定能否有用, 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他想请求免责权。
雅利安将军很干脆地答应他的要求,他答应,不管这名男子会变成白痴还是 精神分裂,他都承诺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经过一段看似神秘实则无聊的仪式后,治疗师成功地将受伤男子催眠。
在睡眠状态下,受伤男子打开了心扉,他首先叙述了自己在少年时被一名风 流少女始乱终弃的苦恋历程,看来初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刻骨铭心;接着,他对 自己曾有过的不法行为表示忏悔,他甚至还承认,他就是曾经在极乐城蛊动一时 的某国公主偷窥案的主犯。
雅利安将军希望此人能尽快地将话题扯到押粮队身上,治疗师却声称,以他 现在的催眠水平,他显然不可能引导患者的回忆,所以,只能请主将大人耐心等 待。
受伤男子在治疗师和几名军官的陪伴下,在睡梦中平静地叙述着他传奇的一 生,心急的雅利安将军数次前来探视,得到的回答是:“还早呢,主将大人,刚 刚谈到他的第二次偷窥。”
“恐怕还要等一会儿,他正在给我们传授偷窥而不被发现的秘诀,老实说, 此人没当斥候兵有些可惜了。”
一直到了第三天,受伤男子的话题终于谈到了他的军伍生涯,在最终涉及到 这次押粮遭遇时,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以下是经书记官整理过的此名男子的叙述:“当天清晨,我们从极乐城出发 了,我必须承认,从曼丽(疑是极乐城某位红灯区从业人员)的被窝里出来让我 感到人生无趣,不过作为一名职业军人,我必须对得起我的薪水。
这一路的行程都没有任何问题,一些不入流的强盗看见我们的旗帜就闻风而 逃,这增加了我们作为一名军人的自豪感。可是,灾难性的一天还是来临了,那 天夜晚,我们按例扎下营帐,派出了巡逻队,安排了岗哨:是的,我们的布置是 毫无问题的,我们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严格按照军部颁发的野外扎营准则暂行办 法的要求所做的,那么,为何最后还是出了问题呢?“
看来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这名男子继续道:“敌人悄悄地靠近我们的 营盘,可以肯定他们的人没有我们多!否则,他们根本不必采取这种偷袭的办法。 当一名哨兵的脑袋忽然从脖子上掉下来时,我们才意识到了危险,可是我们已经 没有时间认真考虑如何应付这次危机了,一群身穿五颜六色的衣服,发型标新立 异的强盗向我们发动了突然的袭击,我的大多数同伴在强盗们的第一轮袭击中就 以身殉国,剩下的入只能在惊惶失措中无力反抗。是的,我必须承认,我是软弱 的、无能的、胆小的、该死的,我根本不配军人这个光荣的称号,我无耻地躺在 地上,假装自己是一具死尸,我成功地骗过了那群该死的强盗,然而从此后,我 将会内疚终身,我为何不和我的那些战友共同战死沙场?最后,强盗们驱散了运 粮的民夫,拖走了装载粮车的马车,他们就像来的时候那样神秘地消失了,我敢 打赌,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伤者最后的叙述令所有的人动容不已,如果伤者说的是事实,而不是病重者 的胡言乱语,那么这表明,在铁仑山下,格里斯国的境内,的确猖狂活动着一支 强大的强盗武装,这伙强盗对铁仑山城堡的威胁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他们仍然盘 踞山下,威胁运粮部队,铁仑山城堡中的守军将面临饿死的危险。
对于为何在国境内会出现强盗的问题,大多数将领认为,这与整个国家的军 队都在作战有关,由于失去了军队的震慑,那些格里斯国的暴民们自然会蠢蠢欲 动,而格里斯国那些装备不精的地方武装,显然不可能是强盗的对手。
有些将领还借此谈到了格里斯国糟糕的制度,他们认为,正是因为官僚腐败, 所以才会民不聊生,如果做一些重大的变革,比如让他们担当重要的职务,才将 会改变目前的国情。
将领们还认为,必须立刻着手对这支强盗武装进行彻底的甚至是残酷的围歼。
“我们可爱的国民勒紧了裤腰带替我们省下了粮食,又怎能白白便宜这些无 耻的强盗,愿意跟我去战斗的人站出来,谁敢后退,谁就是懦夫。”雅利安将军 的军需官说到动情处,青筋暴跳,激动不已,让人为他可怜的血管担心。
雅利安将军深以为然,他命令一名万骑长带领一万名骑兵,火速下山剿匪。
万骑长还没有下山,古夫曼将军就主动找上门来,首先,他态度诚恳地为前 期的不恭向雅利安将军表示歉意,他声称自己是一名粗人,心直口快,喉咙下面 就是肠子,所以肚子里根本存不住东西。
在取得雅利安将军的谅解后,古夫曼将军请求主将大人,将这次光荣而重要 的剿匪任务交由他来办理。
雅利安将军深知,由于在主将之争中落败,古夫曼将军无颜再呆在铁仑山城 堡中,因为那些没心肝的、落井下石的第五兵团与绿旗军的将士们每次见到古夫 曼将军时,神情都透着古怪,这显然是古夫曼将军难以忍受的。
虽然很同情古夫曼将军的遭遇,然而出于一个终生奋战沙场的老将军的预感, 雅利安对这项任命还是犹豫不决,他预感到,这次剿匪行动也许并不那么简单, 说不定其中隐藏着某种不可测的阴谋,而对古夫曼将军的才能,雅利安将军一直 是抱怀疑态度的。
不过雅利安将军最终答应了古夫曼的请求,从人道主义的角度考虑,他不能 再伤古夫曼将军的自尊心。
可以这样认为,离开铁仑山城堡时,古夫曼将军的心情是颇为轻松愉快的, 他不必再面对雅利安兵团士兵的嘲笑和讥讽,也不必忍受雅利安将军的发号施令,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对手,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强盗,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中, 他无疑将取得辉煌的胜利。
此时,安南国境内的斥候兵为雅利安将军带来了情报,他们声称,有迹象表 明,铁家军的人数大为减少,这说明他们正在悄悄地撤退,斥候兵乐观地表示, 这一定是因为坚固的铁仑山城堡使铁家军丧失了信心,他们无意也无力攻占铁仑 山城堡已成为不争的事实。
雅利安将军对斥候兵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予以严厉指责,他表示,斥候兵的 任务就是收集情报,他们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对这些情报进行分析,他们这样 做,除了是在抢参谋部的饭碗外,更严重的后果是混淆视听。
斥候兵只能以“我们只是义务劳动,也没打算以此加薪”等话进行微弱的辩 解,然后默默退出,当然,他们心中是很不服气的。
不过后来的事实表明,雅利安将军远比他们高明得多。
在收到斥候兵的报告后,雅利安将军立刻预感到,铁家军这部份消失的军队 绝不像斥候所说的撤退那么简单,自始自终,雅利安将军确信铁家军必会攻城, 所以他可以肯定,这支消失的军队必定在某个地方隐藏起来,以实现铁不真某种 可怕卑鄙的战术要求,不过雅利安将军必须要弄明白的是,这支部队究竟去了哪 里?为了想通这个问题,雅利安将军茶饭不思,整日在铁仑山上徘徊,他的举动 令所有将士人心惶惶,因为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压力过大的情况下的一种反 常行为,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在雅利安将军并没有让大家担心多久,经过一天的沉思后,雅利安将军的 脸上出现了笑容。
据说,使得雅利安将军豁然开朗的原因是一只不知名的飞鸟,当时这只飞鸟 在雅利安将军的头上盘旋,并且很不礼貌地排泄出粪便,士兵们在掩嘴偷笑的同 时忽然发现,雅利安将军一直眯着的眼睛忽然一亮,紧接着笑容就出现在他的脸 上。
一名军中诗人不无动情,也不无无耻地道:“他的笑容就像黑夜中的一道刀 光,就像乌云中现出的一道闪电,就像——”
不过雅利安将军的笑容很快就消失,因为想通了这个问题的愉快很快就被可 怕的事实的严重性所取代。
雅利安将军立刻派人下山,将自己的猜测转告给古夫曼将军,很显然,如果 古夫曼将军抱着“不过是些强盗,没什么好担心的。”的心理与其作战,后果将 是灾难性的。
可是,派出去的信使还在半路时,就听到了古夫曼将军大败的不幸消息。
第九十三章神兵天降古夫曼将军下山时,带走了近五万部队:“我只带走五 万人,留下二万助你守城吧。”临走前,古夫曼将军在雅利安将军面前很大方地 道。
而事实是:古夫曼将军带走的是第三兵团的全部精锐,剩下的这二万人绝大 多数是老弱病残,这无疑是古夫曼将军对雅利安将军小小的报复。
不过雅利安将军却对古夫曼将军的慷慨之举表示了感谢。
古夫曼将军到达粮车出事地点后,立刻吩咐巡逻队展开了搜寻工作,不过巡 逻队所见到的,大多是本份的良民,虽然有一些作奸犯科份子,不过那只是小小 的治安问题,根奉不需要大部队操心。
巡逻队员询问了当地的百姓,向他们打听强盗的情况,热情的百姓向巡逻队 员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他们声称,有一小撮相貌凶狠,疑似强盗的家伙藏在 他们村庄后的大青山中,这些人常常在夜晚出没,抢劫、强奸,无恶不作,他们 希望部队能尽快将这伙强盗铲除,以恢复一方宁静。
至于强盗们的具体数目,百姓们说法不一,有的人认为强盗的人数不会超过 四五百,而有人则认为强盗的人数肯定超过一万。
一名常到大青山中打猎的猎人则称,他亲眼看到过强盗们做体操的情景,以 他的目测,他认为强盗的数目在两百到一万之间,这样的数据让巡逻队感到无所 适从。
百姓们还谈到了不久前在这里发生的抢粮事件,他们坚信这肯定是那伙强盗 所为,当他们从巡逻队口中知道在那场战斗中死了将近一千名英勇的军人时,百 姓们齐声感叹,深表哀伤,但他们同时又明确表示,如果巡逻队是想藉机拉他们 入伍的话,那么巡逻队就打错了算盘。
巡逻队将这个重要的消息报告给古夫曼将军,古夫曼当即决定,部队向那座 大山中进发,务必将这伙该死的数目捉摸不定的强盗尽快铲除。
考虑到在山中作战,骑兵不便行动,古夫曼将军命令两万名步兵进入大山之 中,而骑兵则守在山外策应。
古夫曼的计划是,利用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步兵将强盗们赶出大山,然后再 利用骑兵强大的武力将其一举消灭。
几名部将对古夫曼将军的计划提出了质疑,他们强调指出,面前的这座大山 占地极广,二万名步兵根本没有能力控制整座大山,从而也就不太可能将强盗们 驱赶出来。
这几名将领还认为,强盗的数目不详,难以确认二万步兵就能占据绝对优势, 何况贸然进入山中风险太大,一旦强盗们利用对地形熟悉的优势对部队进行有计 划的围追堵截,二万步兵将陷入困境,古夫曼将军对部将们胆小怕事的作风进行 了严肃的批评,他指出,虽然在目前的局面下,他对大青山中的强盗所知不多, 不过一个明显的事实就是,从历史上看,官兵没有害怕强盗的道理,而这些缺衣 少食,装备不精,只敢采用偷袭手段对付千名押粮队的强盗,绝不可能是训练有 素,装备精良的第三兵团英勇的士兵的对手。
看到部将们纷纷低头表示屈服,古夫曼将军态度一转,他和蔼地谈到,他并 非没有注意到大青山的占地问题,因为这是很明显的事实,他深知二万名士兵不 可能控制整个大青山,所以他准备让士兵们多带铜锣、大鼓等能发出巨大声响的 乐器,以敲山震虎的方式赶强盗们出笼。
有一名大胆妄为,不知进退的将领对古夫曼将军独创的这套战术再次提出质 疑,他认为,强盗并不是猴子,他们不可能听到锣鼓声就惊惶失措,从而亡命下 山,恰恰相反,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是暴露自己的目标,从而让强盗们有的放矢。
古夫曼将军耐心地解释道,从心理学上来考虑,所有的强盗都害怕官兵,当 他们听到锣鼓声时,他们必定以为整座大青山已被包围,所以,仓皇逃出是他们 的本能,这根本不必怀疑。
在古夫曼将军的坚持下,二万名士兵配上了锣鼓,经过军乐师尽心的点拔, 士兵们很快就能熟练地敲击这些打击乐器,几名较有天份的士兵甚至还能敲击出 富有节奏感的音乐,这使军乐师们感到了生存危机,他们有些后悔刚才倾囊相授 的愚蠢行为。
二万名士兵在两名万骑长的带领下,于清晨时分开进大青山,很快地,山中 传来了巨大的锣鼓敲击声,古夫曼将军命令骑兵部队严阵以待,因为强盗们随时 都有可能从山中逃出。
三万名忠诚的骑兵在山外呆了一天,仍然没有发现从山中逃窜而出的强盗, 不过他们并非毫无收获,由于锣鼓声持续不断地在山中响起,一些受惊的野兽纷 纷逃出大山,成为骑兵们练习劈杀的目标。
由于跑出来的大多是些兔子、小鹿等非攻击性动物,深感缺乏挑战性的骑兵 们兴趣渐渐降低,好在山中的同伴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心意,随着一些食肉性动 物被赶了出来,山外的围猎行动也进入了高潮。
到了傍晚时分,山中的锣鼓声忽然停止下来,将领们深感不安,而古夫曼将 军则不以为然,他认为士兵们经过一天的敲击,必然已经疲倦,适当地休息一下 无可厚非。
一些将领指出,锣鼓战术已经进行了一天,似乎仍未收到成效,虽然骑兵们 在受惊而出的野兽身上练习了劈杀战术,改善了伙食,但是对整个剿匪行动却毫 无帮助,并且由于过多地捕猎了动物,有可能破坏此地的生态平衡。
古夫曼将军则耐心地解释道,天神给的暗示已非常明显,他希望将领们能透 过现象看本质,很显然,被驱赶出大青山的刚开始是野兔、小鹿,然后就是老虎、 豹子,那么紧接着,很可能就是那伙倒霉的强盗了。至于生态平衡的问题,则不 属于他关心的范畴。
虽然所有的将领都对古夫曼将军的预言嗤之以鼻,然而事实证明,古夫曼将 军是正确无误的。
到了午夜时分,大青山中忽然传来阵阵喊杀声,这证明部队已经与强盗短兵 相接。
将领们提出,必须立刻派出支援,以免二万名步兵被强盗包围。
古夫曼将军则请大家不必担心,他深信强盗绝不可能是正规军的对手,现在 大家必须要注意的是,被击溃的强盗随时都有可能从山中逃出,他希望大家各自 守好自己的防区,以防被强盗突围。
喊杀声渐渐平息,所有的骑兵都紧张起来,就在这时,几只体形庞大的猛兽 忽然惊惶地逃出山来,在猛兽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一群队伍杂乱无章的人影,很 显然,格里斯国的正规军不可能有这样无序的队伍,可以肯定,这些人就应该是 那些该死的强盗。
兴奋的古夫曼将军立刻命令骑兵进入战斗状态,骑兵们齐齐挥动马刀,发出 了惊天动地的呐喊。
在如此杀气凛人的军威之下,那些胆大妄为的强盗已经被吓昏了头,他们似 乎已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笔直地朝古夫曼的骑兵阵营冲了过来看到强盗们茫然 无措的举止,骑兵们深感快意。
“想到这些被吓傻了的家伙就是杀害我们同伴的强盗,我心中忍不住涌起复 仇的快感,虽然他们现在看上去状似可怜,可是,身为军人,我对敌人绝不能有 丝毫的怜悯。是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割下他们的脑袋,也许出于人道主义的 考虑,我会尽量让他们减少痛苦。”
就在古夫曼的骑兵部队自我感觉良好,并且骄傲得不知自己是谁时,那几名 状似可怜的强盗已经冲出了山谷,月光不失时机地照在了他们的脸上。
“那时,月光如洗,”一名士兵在其回忆录中这样写道:“敌人的面孔在月 光下一览无遗,那是一张张长满黑毛的,憨厚可爱与凶残暴虐巧妙融合为一体的 面孔,在平时,看到这样的脸你会陡生信心。是啊,正因为世间有这样丑陋的脸, 所以你才不会沦为最丑之男。然而,在当时,在我刚刚看清这些面孔的一刹那, 我紧握的马刀无力地落在了地下,我的瞳孔开始紧缩,我的裤裆变得潮湿——天 啊,他们是熊族!”
是的,从山谷冲出来的,竟是一群熊族士兵,他们就如同神兵天降,奇迹般 地在这格里斯国境内的大青山中出现。
第三兵团的骑兵们难以相信这是事实,一些士兵请自己的同伴踢自己一脚或 者别的什么方式都行,总之,他们想证明自己在梦游或者是神智不清。
熊族士兵很快就冲到了骑兵队伍的最前沿,吃过多次苦头的格里斯国士兵纷 纷提醒自己的同伴,绝不能轻举妄动,因为无数次血的事实表明,在熊族面前讲 文明懂礼貌是保命的原则。
一名熊族士兵来到一名骑兵马前,很客气地问道:“请问,你是不是格里斯 国士兵?”
这名已吓得屁滚尿流的士兵在生死关头,仍不失镇静地道:“您认错人啦。”
“那么你身后的这些人一定有人是格里斯国士兵吧?”这名熊族士兵仍不失 礼貌地问道。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好了。”
这名格里斯国骑兵回答的话是所有格里斯国士兵都很熟悉的,在多次领教过 熊族的厉害后,一本非官方的小册子在格里斯国的军营中流行开来。
在这本名为《应付熊族手册》中,几名对熊族的性格颇有心得的专家列出了 对付熊族的一系列方法,除了为人所熟知的面对熊族要分开阵列让熊族自由通过 的方法外,专家们还用心编写了与熊族对话时的最佳回答流程。
不仅如此,为了避免被熊族识破身份,大多数格里斯国士兵放弃了传统的对 羊肉的嗜好而改吃猪、狗、牛肉,从而使自己身上的羊膻味降到最低。
据说由于士兵口味的改变,使得格里斯国的羊肉价格一落千丈,一些无良商 人不得不挂出狗头卖羊肉以获取非法利润。
现在看来,格里斯国士兵做的种种努力收到了效果,那名熊族士兵似乎已经 确认他面前的人不是格里斯国士兵。
无所适从的熊族士兵为此展开了讨论。
“这里好像没有格里斯国士兵呢。”
“太可恶了,难道努曼大人也会骗俺们吗?”
“努曼大人肯定不会骗俺们的,不过这里也的确没有格里斯国士兵。”
“现在俺们该怎么办呢?”
“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俺也不知道?”
“既然这样的话,俺们就把这些人当作格里斯国士兵好了,反正总是要打仗 的嘛,和谁打不都一样吗?”
“这样不太好吧,又会有人说俺们敌友不分。”
“可是仗总要打的吧。”
“说的也是啊。”
在熊族讨论的过程中,第三团的骑兵们静静地旁听着,很显然,熊族最后得 出的结论让他们感到极度失望和惊慌,一名正在苦背《应对熊族手册》的士兵忍 不住将手中的小册子扔向了熊族士兵,大叫道:“打就打,谁怕谁啊。”
熊族对这名士兵的表态深感惊喜。
“这个人对俺们很不礼貌呢。”
“太好了,正想找藉口打仗呢。”
“现在不怕有人说俺们敌友不分了。”
“说的太对了,虽然他手上的东西砸得俺一点也不疼,可是这种薄薄的东西 怎么说也算是攻击性武器吧。”
“熊族兄弟们,开战啦!”
**************早在雅利安将军突破重围,到达铁仑山城堡 前,铁不真的心中就酝酿了一套攻克铁仑山城堡的计划。
铁不真认为,铁仑山城堡易守难攻,守军实力强大,是以,必须将强攻计划 首先排除。
既然排除了强攻的可能,就必须采用奇袭的战略,当有人提出,利用飞天神 翼部队火攻铁仑山时,却又遭到铁不真的否决。
铁不真强调指出,由于铁仑山是格里斯国面对铁家军的最后一道关口,守军 必定会全力以赴,是以铁家军不管以何种策略进攻铁仑山,伤亡都会是惨重的而 不能承受的。
铁家军的将领在要求苛刻的主将大人面前无所适从,铁仑山这道坚固的防线, 又怎能在损失较小的情况下拿下呢?此时,铁不真推出了他苦思良久的“运兵敌 境,封锁包围”计划。
铁不真的计划是,首先利用飞天神翼,将一支战斗力强大的部队越过铁仑山, 在铁仑山的身后,格里斯境内埋伏起来,这支部队的主要任务,将是封锁铁仑山 守军的供给线,令雅利安兵团不战自败。
铁不真的计划提出后,受到部将们的一致赞成,大家都有些兴奋地表示,铁 不真的计划如果能够达成,完全能取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这是无数军事家 梦寐以求的。
是以,部将们主要讨论的问题是,该派哪支部队执行此次伟大的战略计划?
以战斗力而言,熊族无疑算得上第一,所以,就派遣熊族执行此项任务的问 题上,大家再次取得一致,就在大家情绪热烈,认为此战必胜时,雪儿却提出了 反对意见。
雪儿认为,如果利用飞天神翼运送熊族的话,那么其基本方式为两名神翼士 兵承载一名熊族士兵,而这种方式显然是远远超出飞天神翼的载重量的,如果强 行运送,将极可能造成二人一熊统统摔死的可怕下场。
由于雪儿是飞天神翼的权威,她一开口,众将领立刻哑口无言。
过了良久,又有将领提出,是否可用翼人族来帮助熊族士兵越过高山呢?
对这名将领的提议,阿伊莎不客气地予以拒绝,阿伊莎的理由是,克服重力 因素在天空自由飞行,表面上看是很风光的事情,但是其中甘苦又有谁知,为了 减轻自身的重量,翼人族在多年的进化历程中,不得不将骨骼进化成空心,这种 进化虽然保证了翼人族的飞行,却带来诸多的问题,如造成翼人族体质不佳,力 气不大,抗击打能力减弱等。所以,翼人族显然没有能力带熊族越过铁仑山。
这名将领以黑翼族曾将格里斯国士兵带过铁仑山的事实,反驳阿伊莎的看法, 阿伊莎则强调指出,黑翼族的确曾帮助格里斯国士兵飞过铁仑山,但是请不要忘 记,首先,格里斯国士兵是人类而非熊族,其次,在运送过程中,为了减轻负荷, 格里斯国士兵大多脱去衣甲、放下武器、只穿内裤、排空大便,这说明,就算是 体质强于白翼族的黑翼族,在运送体重较轻的人类士兵时,也不得不想尽办法减 轻重量,而熊族的体重远远超过人类士兵,这是没有任何办法克服的难题,就算 勒令熊族减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阿伊莎和雪儿的发言使这次讨论陷入僵局,当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始作俑者 铁不真身上时,铁不真露出他著名的迷人笑容,道:“我对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 是,让熊族学会飞行。”
众所周知,让熊族学会任何超出他们本能的技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比如, 任何一名训练大师都没有办法教会熊族学会除了劈脑袋外的第二招,同样道理, 也没有任何人能改变熊族打起仗来勇往直前,绝不拐弯的战斗作风。
对铁不真提出的这个建议,大家纷纷提出诸如“主将大人疯了吧?”“主将 大人也许在发高烧?”“是不是最近性压抑呢?”等疑问。
铁不真则表示他身体很好,没有以上的症状,虽然西川无双不在,但是他的 性生活仍保持正常水准。
对诸将的疑问,铁不真是这样认为的:“熊族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蛋糕,蛋糕 这种东西从来也不见载于熊族食谱的,可是随着人类部队的来到,熊族见识了, 并且接受了蛋糕这种食物,这证明熊族是完全能够变通的,他们也绝非是除了本 能之外,再也接受不了新鲜玩艺的种族。一句话,熊族的智商虽然没有提高的可 能,却有挖掘的潜力。”
众将领对铁不真的话很不以为然,一些好赌的将领纷纷提出,他们愿意与铁 不真赌一场,如果熊族学会了使用飞天神翼,他们将愉快地交出两个月的薪水, 如果熊族最终未能离开地面,那么则请铁不真尽快发还拖欠他们的工资。
铁不真勇敢地迎接了挑战。
飞天神翼权威雪儿对铁不真显然是极不看好的,她指出,使用飞天神翼的诀 窍最重要的有两点,其一,用力地煽动双翼,其二,利用身体重心的移动,来应 对风力,从而使人在风中滑行。
雪儿认为,熊族的力量毋庸置疑,所以第一点对他们而言不是问题,关键是 以熊族的智商,显然不可能灵活地利用重心移动来应对风力。
随后的事实证明,雪儿对熊族较为悲观的看法仍然显得有些乐观。
几名被铁不真精心挑选出来,在熊族中以智力较高而著称的熊族士兵接受了 铁不真的训练,初步的训练结果显示出两大问题。
其一,飞天神翼对他们而言太过脆弱了。
熊族士兵则辩称:“不是俺弄坏的,俺拿到手上时就看到有裂痕了,但是俺 没有说。”
熊族士兵建议,可以让军中优秀的铁匠巨人族帮助打造铁制的飞天神翼,从 而从根本上解决飞天神翼较易损坏的问题。
阿古秀则表示,这绝对没有问题,只要给他们图纸,他们就能造得出来。
至于铁制飞天神翼较重难以升空的问题,熊族和巨人族都没有提出解决办法。
其二,熊族士兵不明白怎样才能同时煽动双臂。
“走路的时候,俺们总是先迈出一只脚,然后再迈出一只脚,只有兔子才会 双腿并拢地向前走,俺们熊族当然不是兔子,所以,甩动手臂的时候,俺们也总 是先甩左边这一只,再甩右边这一只,这都是常识。”
熊族士兵再次声明,请大家尊重他们的熊格,不要再将他们当成兔子等类似 动物。
据说这次训练后,铁不真秘密找到了治疗师,向他要了一些补血的药物,治 疗师因此怀疑铁不真有吐血的可能,不过治疗师在对铁不真深深同情的同时,又 表示了不解,谁都知道不可能训练好熊族,铁不真又何必自找苦头呢?为了解决 目前的难题,铁不真请教了熊族问题专家努曼,努曼认为,从纯技术的角度来说, 训练熊族肯定是吃力不讨好,并且必定毫无成果的。
努曼建议,可以从挖掘熊族自身潜力上大作文章,比如针对熊族自尊性较强 的特点加以利用,总而言之,必须让熊族自己解决使用飞天神翼的问题。
努曼的忠言让铁不真大受启发,为了挖掘熊族的潜力,发挥熊族的主观能动 性,铁不真做了大量的工作,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调动起全体铁家军士兵, 为熊族打气加油。
具体的实行方法为,在熊族训练完毕后,其他种族士兵必须想尽办法触及熊 族的自尊心。
常用语言为:“如果这些蠢熊能学会使用飞天神翼,猪也会上树了。”
“在我看来,就算猪能上树,这些蠢熊也无法学会飞行。”
“我认为,熊族之所以学不会使用飞天神翼,关键是因为他们胆小,怕摔死。”
“可是熊族一向自诩为胆子最大呢。”
“是这样的,穷人大多会很大方,怕老婆的人大多会表现出很男子气,这是 常识。”
“难道熊族居然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答对了。”
除了这些较为正面的讥讽外,还有一些议论则较为委婉:“熊族最好还是不 要学会飞行比较好。”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一旦会飞的话,他们就成为最完美的战士了,这样的话,我们这 些人往哪里搁啊。”
“是啊,熊族本来就骄傲得让人受不了了,如果再让他们多学会一点本事, 大家的日子简直没办法过了。”
“不过,你放心吧,以熊族的那点可怜的,还不如一只初生的笨猪的智商, 是绝不可能学会的。”
“的确,我丝毫不怀疑熊族是绝不可能学会这项新技能的,我想提醒你的是, 我对猪这种动物是很有感情的,所以请你以后在说明熊族的智商时,不要拿猪来 比喻,这对猪来说,是很不礼貌的。”
“对不起,我道歉。”
熊族很快意识到,他们成为全体铁家军讥讽的对象和茶余饭后的谈资,虽然 熊族很喜欢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但是这一次显然与以往不同,他们的自尊心受 到了极大的打击,熊族士兵愁苦的吃不下饭,甚至是刚出炉的烤蛋糕,很多熊族 士兵都在进行深刻的发省。
“俺们熊族是不是智商最低的种族呢?”
“也不至于吧,俺听大家说,俺们熊族最多比不上猪,倒没有说最低这样的 话。”
“这样的话,俺就放心一些了。”
“不过俺倒有一个问题,这个智商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呢?为什么大家都想多 弄一点呢?”
可以认为,铁不真所采用的,旁敲侧击,靠打击熊族自尊心来提高熊族斗志 的方法起到了效果,争强好胜的熊族在沃尔夫大人的带领下,进行了刻苦的训练。
熊族训练的成果是有目共睹的,经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训练,熊族首先解 决了不能双臂同时摆动的问题。
“其实同时摆动双臂并不算难。”熊族士兵一边得意地向大家展示训练成果, 一边若有所思地道:“关键是你必须想到,前面有一大堆蛋糕,如果你多伸出一 只手的话,就可以多拿一点。”
熊族的表现让大家惊艳不已,一名人类士兵惊呼道:“熊族的表现太惊人了, 我所指的不是他们居然能够学会同时摆动双臂,令我惊讶的是,他们居然也开始 学会”假想“这个高深的概念。”
突破了第一道难关后,熊族焕发出强大的斗志,向“空中滑行”这个项目发 起了挑战。
善于总结教训的熊族在吃过无数次苦头后,再次令人惊讶地掌握了对风力的 控制。
“关键不是如何控制风力的问题。”经过这段艰苦训练的熊族大多成为了哲 学家:“主要是要克服怕摔到地上的恐惧心理,其实摔到地上并没有多可怕,如 果你选择在较为松软的泥地上飞行,就算摔下来也没有问题。”
军需官亚森则向铁不真诉苦道:“最近帐篷的损坏率空前提高,然而对于这 种耐用品的储备,我们却准备不足,很多人现在不得不露宿军营以至于患上伤风 感冒。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在于,熊族发现摔在帐篷上比摔在泥地上更加舒 服,所以他们大多选择在军营中练习飞行,令人惊讶的是,当他们从空中坠落时, 他们落在帐篷上的机率远远大于落在空地上的机率。显而易见,士兵们抱怨的另 一条就是,他们希望我们能有效地解决被空中不明飞行物体砸伤的问题。”
与军营中的空地相比,帐篷的面积要小得多,而熊族却能如此精准地降落于 帐篷之上,这不能说不是个奇迹,这件对全体铁家军而言是场灾难的事件,却充 份说明熊族对如何控制风力已颇有心得。
那些曾与铁不真打赌的将领纷纷找到雪儿和阿伊莎,希望她们能替自己说情, 请铁不真放他们一马,取消他们的赌约,然而雪儿和阿伊莎却表示,和爱财如命 的铁不真谈这个问题,无异于与虎谋皮,从熊族手中抢蛋糕。
就在众将领深感沮丧之时,因熊族训练顺利而心情甚佳的铁不真主动表示, 上次的赌约只是一个玩笑,大家不必太过认真,所以他不会要求众将领交出两个 月的薪水。不过他提出,由于最近财政吃紧,这两个月的薪水暂时不能发给大家, 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将这雨个月的薪水作为投资交给他处理。
众将领听到这个消息后更为沮丧,这显然比缓发薪水更加糟糕,薪水缓发还 有指望,一旦作为投资金,回报则遥遥无期。
在南部战争以及安南国战争期间,许多人对铁不真的小气抠门颇有微词,认 为以铁不真之尊,天天想法骗大家投资的行为有损形象。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铁不真绝非爱占便宜之人,那些曾将资金交给或被铁 不真骗走的人都得到了丰厚的回报,这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亚森。
作为一名忠诚将领,亚森对铁不真的要求从来没有拒绝过,作为一名性格内 向腼腆的人,就算是铁不真的无理请求,亚森也无法拒绝,在战争期间,亚森因 此没有拿过一文薪水,然而战争结束后,亚森所拥有的投资回报却是一个天文数 字,亚森也因此成为铁氏王朝时代的财主之一。
也许有人认为,亚森后来得到的回报,只是铁不真对其功劳的奖赏,不过换 一个角度来说,这仍然算是一种投资,在这项投资中,亚森付出的是忠诚。
熊族终于在铁家军全体士兵的抱怨声中学会了使用飞天神翼,为了避免熊族 在自己的帐篷上降落,士兵想出了种种方法,如将旗杆插在帐篷上,在帐篷上布 上铁钉,以及在帐篷顶上写上“帐内有火炉”等,除了第三种办法因高估了熊族 的文化水平而无成效外,其他方法都或多或少地有些作用。
而熊族在大家这种变相的鼓励和鞭策下,飞行的水平也日益提高。
学会了飞行后,作为熊族一项了不起的成就,很多人建议沃尔夫必须将这个 事件写进熊族的历史之中,然而沃尔夫表示,首先他必须要能找到会写字的熊族, 而在目前看来,这是一个比学会飞行更加令人痛苦的事情。
虽然熊族的飞行成绩仍很不稳定,时不时会有熊族士兵从空中莫名其妙地跌 落,不过为了抓住战机,铁不真还是向沃尔夫询问熊族起身的可能性并得到沃尔 夫肯定的回答。
沃尔夫表示,熊族现在完全能够飞越铁仑山,虽然还会有一些小问题,但是 熊族却无所畏惧,因为摔在树林茂密的铁仑山上,总比摔在旗杆、钉子以及火炉 上要好得多。
在熊族正式飞越铁仑山时,书记官记上了重重的一笔,铁不直和熊族联手创 造了一个奇迹,这个奇迹很快就震惊了大陆,并且完全扭转了这场战争的走向。
第九十四章警察局长在飞越铁仑山的过程中,总的来说还算是顺利的,然而 由于是选在夜晚飞行,熊族还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大多数熊族都没有熬夜的习惯,他们虽然经历了残酷的战争,却仍然保持着 到点就睡的优良传统,所以在飞越铁仑山的过程中,有些熊族因生物钟没有及时 调整而进入梦乡,从而跌落山顶。
好在带队的努曼大人对熊族了解充份,他从一开始就命令熊族贴着山顶飞行, 以免出现意外,那些不幸跌到山顶的熊族总算没有出现大的意外,在护送他们的 人类飞天神翼兵的帮助下,失足的熊族再次升空。
当然,也有些熊族士兵不吸取教训,在二度升空后,仍然再次进入梦乡,由 此可见,改变传统是何其之难。
熊族士兵在铁仑山支脉大青山中降落,顺利地完成了铁不真的战略布署,在 这种深山中生存对熊族而言有回到家乡之感,不过荣誉心很强的熊族依然渴望立 刻投入战斗之中。
铁不真并没有轻易地动用熊族,利用翼人族的情报,铁不真首先派遣人类飞 天神翼兵,奇袭了格里斯国的运粮队,并努力制造出强盗出没的迹象。
值得一提的是,那名侥幸回到铁仑山,并向雅利安将军报告的格里斯国士兵 是铁不真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在捕获了这名士兵后,铁不真命令雪儿对其进行了心灵控制,换言之就是俗 称的洗脑,这名被洗过脑的士兵已完全不记得自己的遭遇、身世,甚至是自己以 及相好的姓名,他向雅利安将军供述的内容都是雪儿强行加给他的。
必须原谅铁不真的无耻的不人道的行为,因为这是可怕的战争,在战争中, 没有什么道理好讲。
铁不真精心的安排一步步变为现实,古夫曼将军奉命剿匪的举动也正在其算 计之中。
唯一让铁不真感到意外的是,古夫曼将军居然采用了极为愚蠢的战术,这使 得铁不真可以极为顺利地消失掉这支号称精英的格里斯国兵团。
后世学者对古夫曼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深感奇怪,因为这显然不像是一名格 里斯国兵团长的水准,也许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前期的战争中,屡战屡败的古夫 曼将军因深受刺激,从而行为失常。
首先,锣鼓声准确的定位,使得一向以迷路而著称的熊族可以在不依靠努曼 大人的帮助下,顺利地找到那二万名步兵,当熊族从密林中冲向敌人时,由于浓 荫蔽日,步兵们难以分辨熊族的相貌,误认为他们是不堪一击的强盗部队,因此 他们对古夫曼高明的战略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更加起劲地敲起锣鼓。
在到熊族已近在眼前时,这些可怜的步兵才如梦方醒。
“怎么可能啊,他们是熊族。”
“不应该是铁家军那支熊族大刀队吧?”
“应该不是吧,熊族又不是翼人族,怎么也不可能飞越铁仑山城堡的。”
“如果不是那一支的话,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然而,步兵们很快就意识到,这支熊族部队同样可怕:“天啊,真是那支可 怕的熊族部队呢!”
“他们怎会出现在这里?”
“铁仑山城堡失守了吧。”
“那就逃命吧。”
“往哪里逃啊,我们又没有马,这里的路我们也不熟。”
别无选择的步兵只能与熊族拚死作战,他们英勇的表现充分显示了格里斯国 军队的伟大特点之一——不怕牺牲。
战斗在较短的时间内就得以结束,熊族来不及打扫战场,搜寻蛋糕,就在努 曼大人的命令下向山谷外冲去。
这两场战斗相隔时间很短,熊族的体力得到了考验,不过熊族的体力从来就 没有让人失望过,他们奋勇杀进敌人的阵营中。
永远镇静的古夫曼将军命令部队集合起来向前冲锋,并组成小队,发挥人类 骑兵联合作战的优势,从而占得生机。
从通常的军事理论来说,古夫曼将军的命令是无比正确的,然而骑兵们却自 有一套看法。
“必须立刻将队伍分开,这样熊族就会从我们中间扬长而去。”
“人员不必集中,而是要尽量分散开来,这样可以避免成为熊族的攻击目标。 因为熊族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
“保护好自己的脑袋,对其他部位则不需过多担心,因为熊族只会劈脑袋。 当然,也有些较为特殊的例子,如被熊族劈中大腿等,不过这种事件的发生率不 会超过百分之三十。”
这些都是一本叫做《应对熊族手册》上的金玉良言,骑兵们无不凛然奉行, 而将古夫曼的命令视如放屁。
古夫曼将军对部下不听号令的行为只能深感遗憾。
可惜的是,努曼这位熊族问题专家对此却早有准备。
为了避免熊族再犯一往直前,脱离战场中心的老毛病,努曼对熊族士兵做了 如下规定:“这场战斗结束后,我将根据你们身上血迹作为奖赏,如果你全身浴 血,那么就可以得到足量的蛋糕,如果你身上没有血迹,那么你将会饿着肚皮。”
努曼高明的指挥手法无疑将熊族的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致,在蛋糕的强力诱惑 下,熊族暂时忽略了他们的传统,毕竟对蛋糕的渴求对熊族而言是第一位的。
当然,努曼不会担心熊族士兵搞鬼,智商不高的熊族士兵不可能故意弄些鲜 血染红自己的衣衫,他们唯一会采用的方法就是砍掉敌人的脑袋,然后等着敌人 的鲜血溅到自己身上。
“怎么没溅到血啊。”
“这家伙大概贫血吧。”
“这可怎么办啊,俺的蛋糕没指望了。”
“只好再杀一个了,希望下一次运气会好一些。”
熊族的表现无疑大大出乎骑兵们的意料,因为熊族不再一往直前,而是分散 开来追杀可怜的骑兵们。
“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们让开的那条路熊族没有看到吗?”
“真是见鬼了,根本没有按照手册上的介绍进行嘛!”
“让手册见鬼去吧,那都是该死的出版商和一些无聊文人弄出来骗钱的。”
“该死的出版商。”
“该死的无聊文人。”
由于熊族令人意外地改变了战术,无法可想的第三兵团的骑兵只能拚命逃跑, 令人庆幸的是,由于分散开来的熊族很难在短时间内快速集中,所以熊族难以形 成有效的追击,将近一万名骑兵侥幸逃过此劫。
努曼并没有下令熊族追击,毕竟在短时间内,很难让熊族接受两种战术。
好在这次战斗的目的已经达到,经过这次重创,铁仑山城堡的守军应该不敢 再次下山剿匪。
一直到天色大亮,努曼才重新组织起部队,他命令部队在通往铁仑山城堡的 必经之路扎下大营,从而牢牢地封锁住了敌人的粮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需 要经过很长的时间,铁仑山城堡守军就会陷入崩溃之中。
对于铁不真这次奇妙的战略,后世学者评价极高,这其中,对铁不真竟能教 会熊族飞行的这种近乎奇迹的事件,更是赞誉有加。
一些学者将铁不真视为大陆第一的训练大师,更有甚者,有人认为,就算给 铁不真一群白痴,伟大的铁不真将军也能把他们训练成合格的士兵。
铁不真则谦逊地表示,大家的恭维未免过誉。
不管怎样,铁家军困住铁仑山守军已成不争的事实,消息传来,格里斯国朝 野一阵惊恐,释摩大王火速赶回帝都极乐城,与朝臣商议对策。
有人建议,可命令正在赶往大汉帝都途中的第六兵团回师救援,以解铁仑山 之围,然而九昊王对此则持反对意见。
九昊王认为,由于西川军的倒戈,格里斯国在大汉帝都的部队存在着兵员不 足的问题,不仅如此,由于长期征战,东部前线的将士们都已经疲倦不堪,心理 负担沉重,他们对第六兵团这支生力军的到来翘首以待,期望甚殷。
还有人建议出动皇家近街团,给熊族以沉重一击,皇家近卫团对此表示赞同, 他们正急盼着为死去的一万名兄弟报仇,并试图证明,他们才是亚里亚大陆第一 军。
释摩大王对此建议则断然拒绝,他甚至叱责提出此议之人:“是不是脑子坏 掉了?”
“铁不真给了你多少钱?”
这也难怪释摩大王大生雷霆之怒,皇家近卫团身负保卫京畿之重任,绝不能 轻动,在举国无兵的情况下,如果皇家近卫团远离帝都,帝都将成为一座空城。 显而易见,提出让皇家近卫团出战的人,不是白痴就是奸细。
两条建议的驳回打消了大臣们谏议的积极性,不过释摩大王与九昊王早已成 竹在胸,在这种局面下,紧急征兵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格里斯国民风剽悍,尚武成风,所以不愁没有合格的兵源,而该国向来重视 军队建设,军人享有崇高的社会地位和优渥的薪水,这种国情有力地保证了平民 入伍的积极性。
在征兵令下达不到两天,各地爱国青年纷纷赶向帝都,踊跃报名参军,各大 征兵点都是人满为患,为了能够抢到一个好位置,尽早报上名,一些征兵点还发 生了打架事件。
国民的从军热情是不难理解的,除了军人地位较高这个原因外,征兵办人员 的鼓动工作也功不可没。
征兵办人员称,这次征兵主要是为了对付一小撮在安南国与本国边境交界处 活动的强盗队伍,任务是轻松的,危险是极小的。
在解释为何不派在铁仑山驻守的部队时,征兵办人员解释道,剿匪对那些正 规兵团来说,是自降身份的事情,就好比杀鸡用牛刀,骄傲的兵团士兵是不屑于 与不入流的强盗打交道的。
征兵办人员富有想像力的说服工作,有力地保证了国民的从军热情。
释摩大王被国民的从军热情深深感动,不过深知国情的释摩大王指出,这次 征兵工作不同以往,所有征兵官员必须严格遵守法令,不得接受贿赂,营私舞弊, 否则将以叛国罪论处。
释摩大王的旨意的确来得及时,由于从军人员过多,征兵处的官员的确拿起 了架子,并私自订立了入伍条款,目前的参考价格是骑兵报名表十枚金币,步兵 报名表五枚金币。
释摩大王的旨意下达后,一些妄图混进军队的身残志坚者只能望而兴叹,而 健康民众的从军热情更加高涨,在短短的七日内,第一期征兵工作顺利完成,共 征集到一万六千余人。
带兵军官对这次征集到的新兵素质是满意的,他道:“我对这次征兵是满意 的,在以往,新兵中的残疾人士率往往达到百分之十,而这一次,却只有百分之 七。”
这批新兵随即进行了短期培训,并在培训结束后,立刻奔赴前线,去解铁仑 山城堡之围。
而铁仑山守军在得知援兵到来后,士气大振,雅利安将军精心挑选了数万名 优秀士兵,准备在援军到来时,与援军里应外合,从而一举击溃熊族兵团的封锁。
至此,亚里亚大陆最惨烈绝伦的大青山防守战役拉开了序幕,熊族兵团将会 接受严峻的考验。
所有的人都关心一个问题,仅有二万之众的熊族兵团,能否抵抗得住格里斯 国倾全国之兵的轮番的、疯狂的进攻?
**************铁仑山战线的紧张局势,让九昊王深感压力 沉重,如果他能抢在铁仑山被攻占之前,拿下大汉帝都光明城,他就可以从容分 出兵力,支援铁仑山守军。
然而,拿下帝都在目前看来,却是极为艰难的,西川军、雅都城守军以及光 明城守兵,已形成极为坚固的铁三角,以他目前的军力,是很难将其打破的。
然而九昊王并没有绝望,一个精心准备的计划即将实施,如果这个计划能够 获得成功,牢不可破的帝都必将在格里斯国军的铁蹄下摇摇欲坠。
某天深夜,在天龙山大营中,九昊王与至尊法师以热情的态度,迎来了一名 来自极乐城的贵客。
这个人就是天一阁阁主霍东来。
应该说,至尊法师对霍东来的到来是不抱欢迎态度的,原因在于,在极乐城 中时,二人是有着本质冲突的,他们对谁是极乐城第一高手都有着自己的看法, 然而现在,至尊法师却不得不压抑自己想在霍东来身上施放火球魔法的冲动,并 且以微笑的表情向霍东来示好。
当然,至尊法师的微笑是带有挑衅性质的,九昊王之所以请来至尊法师,正 是为了对霍东来的一项提议进行评估,至尊法师当然会好好利用自己的审察权力。
霍东来首先指出,在目前的局面下,行刺野龙王无疑是最简单的致胜之道, 失去野龙左相的帝都必定大乱,格里斯国军队就可以趁虚而入。
至尊法师则不失时机地建议,行刺野龙左相的人选,非霍东来莫属。
霍东来却很坦然地表示,以他的武道,行刺野龙左相的成功率为零,这不仅 因为野龙左相身边必定防卫森严,关键是,野龙左相本人就是一名武道高手。
至尊法师请霍东来提议一名合适的行刺人选,然而霍东来的提议却是令所有 人惊讶的,因为这个名字是——喀斯林。
至尊法师向九昊王提出,他想离开这里,因为他不想和一个疯子打交道,他 无法想像,光明城的警察局局长有什么理由去行刺野龙左相,九昊王则微笑地让 他耐心地听霍东来的解释。
霍东来为他疯狂的想法做出了如下陈述:“我与喀斯林有过一次交手,正是 这次交手,让我感觉到了他身上有一种可怕的暗黑力量,这种力量让我那么熟悉, 所以我立刻就想到一个名字——缪斯。
“是的,我不敢相信我的感觉,我也不敢相信,已经被我们联手除掉的那个 可怕的缪斯还能活在这个世上,然而,喀斯林体内那种可怕的力量却是客观存在 的。首先,我必须排除喀斯林是缪斯弟子的看法,因为在喀斯林出生时,缪斯已 经死了,这样的话,对喀斯林身上的那股力量,我就只有两个解释。一,缪斯虽 然死去,可是他却通过我们不知道的方式将他的力量传授给了喀斯林;二,缪斯 根本没有死,也许他的肉体已经消失,然而他的灵魂却仍然存在,并以某种方法 寄居在喀斯林的身上。”
霍东来的话让至尊法师陷入了沉默,作为那场大战的参与者,他必须承认, 虽然很多年过去了,然而当时的场面他仍然无法忘记。
至尊法师道:“如果缪斯寄居在喀斯林的身上,那么,以缪斯的本性,他怎 么可能安安静静地呆着呢,他应该会完全控制住喀斯林才对,然而事情却显然不 是这样。”
“这是因为缪斯的力量在喀斯林身上是被禁忌住的,换言之,有另外一股强 大的力量压制住了缪斯,在普通状态下,喀斯林完全能够控制住缪斯的暗黑力量, 只有在喀斯林遇到异常情况,如体力下降、心灵力量减弱时,缪斯的力量才会显 现出来。”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至尊法师道:“那么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首先我们必须弄清楚,喀斯林身上那股可怕力量的来源,如果确认喀斯林 是缪斯的继承者,或者干脆就是缪斯的宿主的话,那么,我们或许可以将缪斯唤 醒,我们也许可以和缪斯达成某种交易,让他帮助我们行刺野龙左相。”
“这实在是一个疯狂的想法,难道你没有想到,我们唤醒了或者是解放了缪 斯的可怕后果吗?以他嗜杀、血腥的本性,也许他会制造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当然,关键是必须想办法控制住缪斯,如果我们没有找到控制他的办法, 利用缪斯的计划就只能放弃,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显然应该先充份地了解一下喀 斯林。”
至尊法师对此表示同意,无疑,对缪斯这样一个极为特殊的人物,至尊法师 是无法掩饰自己的好奇心的。
**************自从帝都被围后,作为帝都警察局长,喀斯 林的工作一下于变得繁重起来,这主要是因为兵临城下的绝望气氛令帝都平民有 了某种末日情结,很多人对守住帝都感到悲观,在这种情况下,情绪失控也就在 所难免。
“反正帝都一旦被攻破的话,大家都要死了,不如趁现在完成自己的心愿吧。” 这种心理在帝都平民中是普通存在的。
有些人的心愿是想吃到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他们涌进平时看也不敢看 的高级酒楼,大吃大喝后再对酒楼老板坦承,他们身无分文,就算有钱的话也不 想给,如果老板想抓他入狱的话就请便,因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呆在哪里都是 一样。
还有一些人想在最终的命运来到前,给平时欺负他们的仇人以教训。
一名被捕的杀人犯供认道:“金铺老板的确是我杀的,我认罪。杀人的理由? 很简单,上次我花了十个金币买到了一个金手链,以讨好我的未婚妻,可是那只 金手链却最终被证实是黄铜,那名可恶的金铺老板甚至连在手链上镀一层金都懒 得做。结果我不仅失去了未婚妻,而且失去了尊严和名誉,因为大家都认为我是 白痴,连黄金和黄铜都无法辨别。”
最可怕是那些心理阴暗的单身汉们,由于种种原因,他们至今没能结婚,这 些人坦承:“我总不能带着童子之身去死吧,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在临死前完成 这个心愿。去红灯区?绝不,这有损我的尊严,我绝不允许那些肮脏无耻的女人 碰到我的身体。是的,蜡烛店老板的女儿的供述准确无误,昨晚溜进她房间的并 给予她美妙感受的人就是我。”
总的来说,上述这些人还算有着清醒的头脑,他们虽然做错了事,却总算知 道自己在千什么,最令喀斯林以及帝都警察们头痛的,是那些因压力过大而精神 失常,然而在表面上却看不出来什么的人。
一名警察抱怨道:“最近以来,每到夜晚,在街上闲逛的人明显增多,我们 必须小心翼翼地观察监控他们,因为这些人中存在着大量的精神错乱份子,他们 在前一秒钟前还会彬彬有礼地向你问好,后一秒钟他们却会捡起石子砸人家的窗 户,或者是非礼身边的女士,最过份的是,他们有些人还身揣火种,你一不留神, 就会发现某间房屋燃烧起来。”
喀斯林对这种局面忧心忡忡,道:“由于帝都已有将近百年未曾经过战火, 过于漫长而平静的生活使大家对战乱的心理承受能力降低,我难以想像,如果守 城战到了最紧要关头时,这些人究竟会弄出什么乱子来。”
除了面对这些内部的矛盾,喀斯林还将大量的时间用来对付奸细和叛国份子。
“由于帝都与外界的交通并没有完全断绝,所以可以肯定,帝都中存在着大 量的奸细和叛国份子,他们四处收集情报并进行破坏活动,这些人将是我们的首 要打击对象。
野龙左相也并非没有考虑过关闭城门,然而庞大的帝都城如果断绝与外界的 交流,物资供应将会举步维艰,被娇惯了的帝都平民根本无法忍受没有新鲜水果、 疏菜和海鲜的日子。“喀斯林对此局面也无可奈何,道:”帝都平民的围城心态 不可理喻,他们明知现在国家正面临困难局面,却一点也不肯改变以往的生活方 式,他们认为啃蛋糕就咸菜的生活简直无法忍受,如果市场上没有新鲜的水果、 疏菜,他们就会大骂当局无能。我理解这是他们压抑心情的一种反应,他们或许 认为反正时日无多,不如尽量享受。对这样的国民我深感失望。“
虽然如此,喀斯林仍然忠于职守,他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他的时间都用来 处理公务和上街巡逻。
这天夜晚,喀斯林将目标锁定了一群街头闲逛者,根据可靠消息,这些心灵 极度空虚的人想点燃整条商业街,因为他们认为,这条商业街榨干了他们所有的 血汗钱,现在正是该那些商人偿还的时刻了。
走到商业街的拐角时,有两个人忽然拦住了喀斯林,这两人身上强大的真流 令喀斯林心生警惕,他刚想吹响警哨,两人中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笑道:“没有 用的,整条街区已经被结界封锁,别的街区的警察根本听不到你的警哨声。”
喀斯林立刻从声音判断出此人的身份:“霍东来。”[ 奇书网Www。Qi suu。Com] “非常厉害的声音记忆能力,难怪有人说你是帝都最出色的警 察,也许,说你是亚里亚大陆最出色的警察都不过份。可惜的是,你的警察生涯 到此结束了。”
喀斯林立刻挥拳,希望能打断霍东来的演讲,这一举的作用还在于能够使霍 东来做出闪避动作,这样他就可以快速退去。
喀斯林非常清楚,霍东来的武道远在他之上,而霍东来的同伴,那名身穿传 道士黑袍的人,更是一个极为厉害的角色。
可惜喀斯林的意图被完全识破,黑袍传道士的手掌在胸口划了个圈,一道明 亮的光环就此形成,喀斯林失声叫道:“冰冻之环。”
随着喀斯林的惊呼,冰冻之环套住了喀斯林的身体,喀斯林发现自己举步维 艰,自己的四肢在刹那间被冰冻之环发出的强力寒气快速冻住,喀斯林心中一阵 叹息,正如霍东来所说,自己的警察生涯果然就此结束。
黑袍传道士有些疑惑地道:“我好像并没有感受到缪斯的暗黑气息。”
霍东来道:“这是因为喀斯林没有想到你是异能者的祖师至尊法师,所以他 对你的异能无法防御,不过,能够这么顺利地将喀斯林擒住是我们的幸运,你也 许还不知道,这小子有多么难缠。”
至尊法师随手划了个时空之门,就在他想将喀斯林推进光圈中时,一支带着 尖锐破空声的利箭射向他的咽喉。
至尊法师毫不理会来箭,他抬起头来,任由利箭在他喉头三寸处被烧为灰烬, 他看到对面的屋顶上站着两名英姿飒爽的女子,一名手持大弓的女子还想射出第 二箭,却被身边戴面具的女子所阻止。
“怜香,你应该看到,他身上设有火之结界,普通的弓箭根本射不到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主将,那可就麻烦了,也许我们根本无法阻止他们带走 喀斯林了。”
“既然来了,怎么也要试一下吧。”
似乎无所不知的霍东来向至尊法师介绍道:“这是西川军的主将西川无双以 及她的部将玉怜香,看来我们今天的行程有些小小的麻烦。”
“西川无双?是天奴的弟子吧,她的真流剑是很有意思的武道,今天倒想见 识一下,不过为了放手大战,还是先将喀斯林送走吧。”
然而他伸向喀斯林的手却受到了阻力,西川无双的真流剑及时祭起,划向他 的手臂。
“非常充沛的真流,并且隐含着先知古兰斯的破字真诀,的确是很厉害的武 道。”虽说如此,至尊法师也只是缩回了手,略示对西川无双的尊重。
霍东来道:“早间有传说西川无双私自出奔,投靠了铁不真,现在看来,这 是事实。破字真诀应该是铁不真传授给她的吧。”
“看来,是要认真对待一下了。”至尊法师一边说着,一边向西川无双站立 的方向弹了弹指。
在西川无双的身边凭空出现了一道火圈,并有将西川无双套在其中之势,西 川无双对此摇了摇头,道:“至尊法师未免小看我了。”
就在火圈即将圈住西川无双的刹那间,西川无双的身体忽然消失,蓦地出现 在至尊法师的身后,真流剑再次祭起,刺向至尊法师的后背。
然而,无坚不摧的真流剑却无法刺透至尊法师瘦弱的身躯。
“幸亏我设了两道结界,而你的破字真诀只能破解其中一道而已。”至尊法 师微笑道:“否则的话,我将被你的真流剑刺穿。”
“该结束了。”霍东来道:“现在我感到这场闹剧有些无聊。”
他缓缓伸出的手掌中,一股强大的吸力正在形成,西川无双顿感身体失去了 平衡,她心中一惊,知道先机已被霍东来掌握,自己未必能挣脱这强大的引力流。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光环在众人面前出现,从光环中走出男女三人,玉怜 香看清二人的相貌后,惊喜地叫道:“铁不真、雪儿、阿苏。”
铁不真看了一眼久别重逢的玉怜香,笑道:“我刚刚来,就有人想结束了, 难道这里没有人欢迎我吗?”
铁不真的出现让霍东来和至尊法师深感意外,不过,他们对铁不真的到来显 然是表示欢迎的。
在霍东来与九昊王密谋之时,铁不真正在铁仑山脚下的大营中与雪儿共度鱼 水之欢,近日来因军务繁忙而很少相聚的二人,抓紧这难得的时光,尽情享受这 销魂一刻。
然而,大煞风景的时刻还是到来了,铁不真放在枕下的先知手卷忽然跳了出 来,并且自动翻开,大有令观者强迫阅读的意思。
铁不真埋怨先知也不挑个时间,先知手卷却置若罔闻地自顾自将字迹显示出 来:“喀斯林将遇到可怕的敌人,他的命运将关乎帝都的命运,唯一能救他的人 就是你。”
“喀斯林这小子虽然讨厌,不过也不该死,他遇到危险,救他一次也无所谓, 你也不必拿帝都的安危来吓唬我吧,不过——”铁不真抱怨道:“先知大人也该 有点脑子吧,喀斯林正在帝都呢,我怎么去救他。”
先知手卷云:“你身边的应该是雪儿吧,还没有得到阿苏吗?真替你难过, 把阿苏叫来吧,以雪儿和阿苏的灵力,她们应该可以打开一道时空之门,在你们 动身前,我已经想办法通知了西川无双,所以,如果你不去的话,西川无双就有 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铁不真忍不住破口大骂古兰斯是卑鄙无耻的小人,雪儿则去请来阿苏,二人 共同研讨手卷上出现的时空之门的使用方法。
铁不真隐隐意识到,喀斯林所遇的危险,极可能与他身上被禁忌的力量有关, 在闲暇时,铁不真等人也常常谈起喀斯林身上的可怕力量,他们一直认为,一定 会有一件重大的事件会和喀斯林有关,如今不幸而言中。
第九十五章帝都之变利用时空之门来到帝都后,铁不真以喀斯林朋友的名义 来到警察局,从而获知了喀斯林正在商业街执行任务的情况。
在打听过程中,铁不真听到警局的人员自语道:“今天来找警长的人真不少 啊。”于是铁不真知悉,西川无双果然比他早到了。
当看到铁不真出现时,至尊法师和霍东来都露出非常高兴的神情,很显然, 如果能够在这里擒住或者解决掉铁不真,对结束这场战争具有无比重要的意义。
他们没有想到,身为铁家军的领袖,铁不真居然轻涉险地,他似乎还不知道, 他目前的身份有多么重要。
至尊法师和霍东来的注意力都不可避免地被铁不真所吸引,和喀斯林相比, 铁不真重要得太多了。
至尊法师和霍东来迅速地左右分开,站在铁不真的两侧,从武道学的角度来 说,他们的站位令人叫绝,铁不真看来很难摆脱他们的控制。
当西川无双与雪儿双双抢到喀斯林的身边时,至尊法师和霍东来并没有在意, 现在,谁也无法将他们的目光从铁不真身上移开。
铁不真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道:“现在我才明白,伟大的先知古兰斯为何要 我亲自来救人,很显然,只有我的出现将会转移你们的视线。”
霍东来道:“是的,你的价值远远超过喀斯林。”
铁不真露出了一个疲倦的神情,这和他刚经历过的长途旅行有关,他道: “是的,总要有比较才能分出高低,看到你们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么聪明。”
街道上忽然响起了急骤的马蹄声,至尊法师和霍东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 过霍东来仍然忍不住道:“什么声音?”
“一个愚蠢的问题。”一个身穿漂亮军服的青年军官出现在众人面前,和他 同时出现的,是一群同样身穿漂亮军服的骑兵队。
铁不真向军官致意,道:“为了两个人而出动五千名皇家骑兵队,似乎有些 夸张了吧。”
“没办法,为了您的安全。”军官对铁不真欠身行礼,低声道:“皇家骑兵 第四团副团长风小云向您致意。”
铁不真明白,既然是喀斯林遇到了麻烦,那么这个麻烦之大就可想而知,不 动用军队显然是无法解决的,而在帝都,风小云是铁不真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 在打听到喀斯林的去向后,铁不真顺路通知了风小云。
此时,皇家骑兵团已经将至尊法师和霍东来团团包围,由于皇家骑兵团来的 人数太多,宽阔的商业街已经无法容纳,很多人不得不挤进旁边的民房。
“对不起,因为要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也不能不让人睡觉啊。”
“真的对不起。啊,你的孩子长得真漂亮。”
“是吗,大家都这么说。快请进来吧,别老站在外面啊。”
至尊法师和霍东来明白这次任务已经完全宣告失败,现在他们必须要关心的 问题是如何向九昊王解释,随着风小云的一声令下,弓箭手开始向二人射击。
至尊法师,霍东来不无惋惜地看了铁不真一眼,身影在箭雨中刹那间消失。
铁不真对风小云低声道:“封锁这里,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我来了帝都。”
风小云随即下令所有的人退出商业大街,并牢牢把守住两个出口,所有的人 都不能进入大街,就算是野龙左相来了也不行。
骑兵团对外宣称的藉口是,由于发现一名来自安南国的极具传染性的重病人, 为了保证全帝都百姓的安全,所以必须封锁这里,以待事情的解决。
风小云还清理出一间房屋,以方便阿苏、雪儿等人救护仍昏迷不醒的喀斯林。
喀斯林的情况较为糟糕,他的躯干四肢已被完全冻住,换成普通人的话,他 早已和这个险恶的世界说拜拜了。
“好在他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在保护着他的心脏。”阿苏介绍道:“只要我 们能够解除他身上的冰冻之环,他的生命将会得到保障。”
“为什么不快点进行呢,难道解除冰冻之环很难吗?”
“问题并非这么简单。”阿苏道:“喀斯林的身上有两种力量,一种是非常 强大而可怕的暗黑力量,另一种则是与我的光明异能同源的力量,正是这股光明 异能,禁锢住了暗黑力量,然而糟糕的是,光明异能正在弱化,暗黑力量随时都 有可能破茧而出。如果我冒失地为他解除冰冻之环的话,苏醒过来的喀斯林很可 能会变成一个恶魔。”
“如果说喀斯林身上的暗黑力量与缪斯有关的话,那么那股禁锢住暗黑力量 的光明异能,又是谁施授于他的?”
“虽然我很难确切地回答这个问题,不过能够禁锢住缪斯的人应该不简单吧, 在整个亚里亚大陆,似乎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那就是剑道魔皇了,并且,也只 有他的异能与我同属于光明体系。”
“既然是剑道魔皇的杰作,为何他施于喀斯林身上的异能却在减弱呢,难道 伟大的剑道魔皇竟然控制不住缪斯吗?”
“说清楚这个问题,必须有一点异能常识,剑道魔皇在喀斯林身上设下的禁 锢从异能原理上来说,等同于结界,而众所周知,结界不可能长时间地在一个地 方存在,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结界也有有效期。”
“你的意思是说,剑道魔皇在喀斯林身上设立的结界就像苹果一样,正在变 得腐烂变质。”
“我想剑道魔皇不会喜欢你的措辞。”
“不过实质就是如此吧。”
“嗯,可以这么说吧,希望老师能够原谅我。”
铁不真陷入了沉思,与战争相比,这种有关异能的事情对他而言过于复杂, 深有自知之明的他明白他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人选,他现在可以理解先知古兰斯 让他来到帝都的深层原因,绝不仅仅是营救喀斯林那么简单,伟大的先知古兰斯 无疑已预测到喀斯林身上的可怕情形。
“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应该有三种。”
“三种,虽然不太多,不过让人感觉到了希望。”
“第一,立刻终结喀斯林的生命,从缪斯的力量必须依赖于喀斯林的肉体的 存在而存在的事实可知,缪斯目前还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所以,一旦喀斯林的 肉身消失,缪斯也就无法存在了。”
“很好的主意,要不由我来动手吧,用刀还是用剑呢?”
“怎么,你不反对吗,你不是总在说喀斯林与你交情非浅吗?”
“怎么说呢,为了全人类,我只好牺牲自己的朋友,这难道不是伟大的情操 吗?”
“但是这个方法有一定的危险,比如,缪斯是不是能就此真正地消灭呢?他 会不会另外找一个寄主呢,缪斯早在很多年前就被消失掉了,可是他的灵魂却在 四处飘荡,并终于找到了倒霉的喀斯林,现在我所担心的是,一旦我们杀掉了喀 斯林,缪斯很可能就会找上我们中的一个,以我的预感,缪斯找上你的机率应该 是比较高的,毕竟你和喀斯林很相似,如都是男性,同样具有强健的身体等。”
风小云很庆幸地道:“幸亏我的身体并不算很健壮,看来前段时间我放弃健 身的决定是明智的。”
铁不真叹道:“还是说说第二个办法吧。”
“如果能找到剑道魔皇,问题应该会轻松地解决,只要让剑道魔皇再给喀斯 林设立一道结界什么的东西,大概就可以了。”
“那就快点动身吧,剑道魔皇不是发誓永远不会离开圣城吗,在那里应该能 够找到他。”
“可是我寻找过剑道魔皇多年,却一次也没有见到他的真身,虽然我是他的 弟子,不过他总是在梦中与我相见,相信这一次,我们同样没有办法找到他。”
“说说最后一种办法吧。”铁不真感到自己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怎么说呢,第三种办法有那么一点点残忍,那就是我们暂时不必去解救喀 斯林,就这样让冰冻之环在他身上环绕吧。”
“什,什么?”
“是有那么一点残忍,看着喀斯林像冻肉一样、谁也没行办法心情平静,可 是,日前我们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啊。只好暂时这样,然后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比如找到剑道魔皇什么的。”
“也只有这样了。”
喀斯林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后,铁不真顾不得与西川无双和玉怜香寒喧,就 迫切地向风小云打听起帝都的情况来。
在帝都,野龙左相已无可争议地掌控了大权,一些异己份子也在大清洗行动 中得到处置,军队中的紫式系军官绝大多数已向野龙左相表示效忠。
风小云本来是皇家骑兵第四团的团长,却在这次大清洗行动后,以种种理由 降职为副团长,显然,野龙左相不仅要清除部队中的紫式党,对铁不真的嫡系也 采取了措施。
当然,由于暂时还没有与铁不真决裂,这种措施也是较为温和的。
众人很快就加入到对目前局势的讨论中,西川无双认为,在目前的阶段,野 龙左相的强权是必要的,这有助于团结帝都的力量对抗格里斯国军队,但是也必 须看到,在未来的某个阶段,野龙左相有与铁不真发生冲突的可能性,西川无双 还劝铁不真立刻离开帝都,如果野龙左相知道铁不真来到了帝都,他不可能无动 于衷。
就在这时,皇家骑兵队的—名小队长急匆匆地来到房问,他向风小云报告道 :“有数万野龙军团包围了这里,他们声称,由于此处有危险的传染病人的存在, 所以所有的人都不能离开,当然,这也包括我们。”
西川无双和铁不真相视一笑,野龙左相的情报工作无疑是扎实的,有效率的, 他在得知铁不真来到帝都后,果然迫个及待地采取了行动,野龙左相的藉口是合 情合理的,既然这里发现了高危的传染病患者,那么包围这里显然是顺理成章的 事情。
如果铁不厘想借此责问野龙左相,野龙左相必定会道:“什么,我动用军队 包围你?这不可能吧,我是因为商业街出现传染病患者才这样做的呢,你什么时 候来的帝都,怎么也不通知我—声?这太见外了吧。”
风小云道:“放心吧,我们有五千人,只要我们找到对方包围圈的薄弱之处, 就能顺利地突围,请相信我的士兵,他们对我是绝对忠诚的。”
铁不真则摇了摇头,道:“以野龙左相的作风,他在你的部下里必定安排了 人手,野龙军团这么快就赶到,证明这是事实,同时,野龙左相的军事才能是不 容置疑的,如果他想包围我们,那么我们不可能有机会找到他的薄弱环节,我相 信,在商业街的外围,必然还安排着人马。”
风小云道:“难道我们就在此束手就擒吗?”
铁不真毫不在乎并且是不无得意地道:“放心吧,如果我想离开,野龙左相 拿我是没有办法的,你该知道,一个时辰前我还在安南国呢,异能的确是很奇妙 的东西。”
“但是,主将,”雪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恐怕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 息。”
铁不真脸色微变道:“亲爱的雪儿,你不会告诉我,现在你们没有办法使用 时空之门吧?”
“主将大人,你可真聪明。”雪儿无可奈何地道:“使用时空之门需要消耗 极大的灵力,所以,在未来的十几个时辰之内,我们别想离开这里,这是一个常 识。主将大人,我早已让你多学习一些异能的知识,可你就是不听。”
铁不真保证道:“如果这次能够回去的话,我一定会刻苦地学习异能知识的。”
“还是看看外面的情况吧。”雪儿打开了窗户,和西川无双跃上了屋顶,观 察着外面的动静。
大街上是安静的,聚集在两个街口的是风小云的皇家骑兵团,他们正惊恐地 看着外围的野龙军团,不知道这些杀气腾腾的家伙想干什么。
一名皇家骑兵团的千骑长正和对面的野龙军团的军官交涉,看得出来,二人 是相识的。
“老赵,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没必要那么认真吧。”
“对不起,老刘,请不要再上前一步了,否则的话,我的士兵就会将你格杀 当场。”
“太过份了,你敢这样对待我。”
“没办法,这是上面的命令,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踏出商业街一步,以防止可 怕的危险的疾病在帝都传播。”
“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
“你不会告诉我没有什么来自安南国的传染病人吧,这可是你们皇家骑兵团 自己放出的风声。”
“太厉害了,这就叫将计就计吧。”
皇家骑兵团和野龙军团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虽然同样是忠于野龙左相,然 而作为野龙左相的嫡系部队,野龙军团的地位无疑要高于皇家骑兵团,这让做惯 了老大的皇家骑兵团深感不满。
野龙左相意识到了这种不满,也力图平衡两者的关系,然而不可否认的是, 由于野龙军团中的高级将领大多还身兼帝都军政界高职,位高权重,所以皇家骑 兵团深感压抑的事实是不容改变的。
野龙左相如果想牢牢地掌握住皇家骑兵团,就必须改变这种状况,最好的办 法当然是将大量的嫡系军官安排入皇家骑兵团,以使皇家骑兵团变成真正的自己 的部队,然而,这个做法却遭到了皇家骑兵团的强烈抵触。
作为一支具有悠久历史和崇高荣誉的军队,皇家骑兵团对其军官的要求是极 为苛刻的,他必须具有高贵的血统,令人信服的能力和无可指责的人品,对于这 三点要求,出自于野龙军团的军官是很难达到的,光是高贵的血统这一条,就足 以令几乎绝大多数的野龙军团的军官无法逾越。
一名皇家骑兵团的士兵道:“让一个出身低贱的人来指挥我们,这简直是无 法想像的。这就像是乌鸦在凤凰的头上拉屎。请原谅我使用了粗俗的形容词,这 的确不符合我的血统,然而这恰恰能说明我的愤怒。血统高贵究竟代表了什么?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一个血统高贵的人绝不可能操着难懂的古怪的非帝都口音, 绝不可能在公众场合挖鼻孔,绝不可能穿着领口染着黄色污溃的衬衣,更重要的 是,血统高贵的人也绝不可能在未经女士允许的情况下与她发生密切的关系。”
对野龙左相派往皇家骑兵团任职的军官,皇家骑兵团的士兵采取了极不合作 的态度,这使得野龙左相控制皇家骑兵团的计划难以实现。
一名原野龙兵团的军官道:“他们藉口听不懂我的话而拒绝执行我的命令, 同时他们还对我的着装和口音进行无情的讥讽,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一旦军营 中发生了偷窃案件,他们第一个就怀疑到我。在此我必须声明的是,我那位曾因 盗窃而被判入狱的父亲并非我的亲生父亲,所以我身上也不可能存在什么盗窃基 因。”
由于士兵们严重的抵触情绪,对皇家骑兵团上层军官的换血工作难以进行, 虽然对皇家骑兵团的几名正副团长等高级将领进行了撤换,然而由于大多数基层 军官难以变动,野龙左相对皇家骑兵团的控制难以让他满意。
风小云向铁不真详细介绍了以上事实,他的目的昭然若揭,野龙左相对皇家 骑兵团的现状不可能听之任之,他一定会利用一切机会,将皇家骑兵团慢慢地改 造成自己的部队,以风小云为代表的这些皇家骑兵团的将领们,已感到自己的命 运岌岌可危,他们迫切需要一次变革来挽救自己的命运。
当然,这种变革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人来推动,铁不真无疑是最佳的甚至是 唯一的人选。
风小云还向铁不真报告,在铁不真来到帝都,并通知他前来救援之前,他已 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他的同僚。
风小云还透露,皇家骑兵团的将领们对铁不真的到来深感惊喜,由于预见到 野龙左相将会对铁不真不利,这些将领通过风小云向铁不真表示,只要帝都内战 一起,他们必定义无反顾地站在铁不真这边。
必须承认,铁不真对风小云的请求感到了心动,如果皇家骑兵团真的能够被 自己所用的话,他有把握利用这支强大的部队来完成帝都的权力重组,这个想法 的诱惑力是极为强烈的,据说,铁不真当时面色潮红,显示出他正在做着激烈的 思想斗争。
当然,铁不真也清醒地认识到,在此时对帝都进行权力重组,也是极为危险 的,一旦局势出现失控,无疑给城外的格里斯国军带来天赐良机,混乱的帝都将 难以抵挡必定疯狂进攻的格里斯国军。
现在摆在铁不真面前的难题是,他无法判断野龙左相对自己的态度,从而也 就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外围的野龙军团仍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这显示出野龙左相在如何处理铁不 真这个问题上仍然犹豫不决。
一些学者分析认为,作为登上权力巅峰的最后一名对手,野龙左相除掉铁不 真的动机是不容置疑的,然而,野龙左相的犹豫当然也有其客观的理由。
如果他义无反顾地利用这个良机除掉铁不真,那么将有可能打破目前有利于 大汉国的军事局面,群龙无首的铁家军将有可能被格里斯国军击败,那样的话, 一个最可能的局面就是,因铁家军被消灭而无后顾之忧的格里斯国军必定会云集 帝都城下,并最终以其优势兵力消灭刚刚建立起来的野龙王朝,野龙左相也最终 会因为其自毁长城的行为而受到后世的耻笑。
然而学者们也指出,由于铁家军的日益强大,铁不真成为大汉帝国乃至亚里 亚大陆霸主的迹象正在初步显现,野龙左相如果错过此次良机,那么一旦铁不真 回到安南国,野龙左相将再无扳倒铁不真的机会。
学者们甚至还预见到,如果铁家军在与格里斯国的对决中取得最终的胜利, 那么铁不真与野龙左相的对决也将立刻展开,最终鹿死谁手,是连先知也无法预 测的事实。
种种的利弊权衡令野龙左相伤透脑筋,这无疑是他迟疑不决的最大原因。
就在此时,野龙左相的官邸来了一名神秘的访客,据相府的工作人员透露, 当野龙左相看到此人的拜贴时,神情极为复杂,并在足足思考了半个时辰后,才 答应接见此人。
在访客走进野龙左相的秘室时,此人一直没有除去蒙面的黑纱,而野龙左相 对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却表示了认可。
二人经过密谈后,蒙面访客迅速离去,除了野龙左相和访客本人,绝无第三 者知道密谈的内容。
对于这名访客,民间有种种猜测,一名正在相府办事的官员声称,他看过这 名访客的苗条背影,可以确定此人为年轻女性。
一名不肯透露姓名的千骑长则透露道,这名神秘的访客是紫式蝶。
他道:“当时我正率兵巡逻至相府门口,我看到一名面蒙黑纱,身姿绰约的 年轻女子正从相府走出,当然,在一般情况下,像我这样的低职军官绝不敢去打 扰一名从相府走出来的女子,但是,由于此女的身材过于诱人,我还是鬼使神差, 胆大包天地走上前去,喝令她停止脚步接受检查,结果遭致此女的一记白眼,以 及”你瞎了眼吗?“的轻叱,正是这句纶音让我认出了她的身份,不错,她正是 紫式蝶,帝都的第一美女。为什么我这么肯定?不瞒你说,紫式蝶是我的梦中情 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令我牵怀。现在我感到奇怪的是,紫式蝶怎会在相府中出现? 众所周知,野龙左相和紫式家早已势不两立。”
就在这名千骑长向他人叙述自己的午夜艳遇时,紫式蝶忽然出现在被野龙兵 团团团包围的商业街。
或许是得到了野龙左相的某种命令,野龙军团的士兵并没有阻止紫式蝶进入 商业街,在一阵高跟鞋的脆响中,紫式蝶摇曳生姿,风情万种地向铁不真藏身的 房屋走来。
能够在此时见到紫式蝶,对铁不真而言是个意外的惊喜,自从在青鹿之乱中 并肩作战后,他就再也没有与紫式蝶有过任何接触,而紫式蝶最终选择了云都晋 的事实,更是铁不真心中永远的痛,对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铁不真来说,紫式蝶 是一剂令他清醒的苦药。
关于紫式蝶,玉怜香回忆道:“在南部战争期间,当雪儿或者无双因战斗的 需要不在军营中时,铁郎常常将我当成她们,这是可以原谅的,人们总是对不在 身边的亲人寄予更多的关怀。然而,当我们都在军营中时,铁郎思念的对象却变 成了紫式蝶,他不止一次在睡梦中搂着我的脖子,叫着阿蝶的名字,让我感到疑 惑的是,为何每次铁郎叫错名字时,他搂着的总是我,难道我是那么没有个性的 女人吗?”
紫式蝶走进房屋后,与铁不真对视了将近三分钟,在这三分钟之内,屋中没 有任何人开口打破沉默。
目击者风小云交待道:“当紫式蝶看到铁不真将军的一刹那,我看到紫式蝶 的目光中隐隐含有泪光,一种很奇妙的气氛在房中产生,所以每个人都陷入了不 可思议的沉默,虽然我很想说一些诸如”是你啊?“”你怎么来了“等话,不过 我立刻发现,在此时,说出这样无聊的话等于白痴,当时的情景用一种俗语来说, 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西川无双对此场景的回忆则是:“从紫式蝶走进房间的一刹那,铁郎的神情 就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就像一名赌徒看到了纸牌,或者是一只饥饿的野狗看到了 骨头,总之,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掩饰,从而彻底暴露出他的好色本性。”
与尖刻的西川无双相比,玉怜香的态度则较为宽容:“我早已知道铁郎对紫 式蝶有非份之想,只是因为自尊心的缘故才深深埋藏,对紫式蝶这样的女子产生 好感是人之常情,我对铁郎的感情表示理解。”
忠诚的雪儿则从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个不速之客:“紫式蝶在这里出现意味深 长,相信她一定得到了野龙左相的某种许可,从某种角度来说,此时的紫式蝶是 野龙左相的谈判使者,我非常好奇,紫式蝶将会提出什么样的谈判条件。”
“铁不真,你投降吧。”这是紫式蝶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且,这句话已成为 历史的一部份而被载入史册,可想而知,当铁不真的部属、朋友听到这句话时, 无不及时地用愤怒和不屑的神情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紫式蝶的大将风度在此时表露无遗,她镇定地面对着这些敌视的目光,从容 地阐述自己的理由:“自从得到你被围的消息后,皇家骑兵团在蠢蠢欲动,他们 正在商议如何将你从这里救出去,并且趁势扳倒野龙左相。我理解他们的举动, 因为随着野龙左相入主帝都,皇家骑兵团的种种特权和优待已完全被野龙军团所 取代,然而,我不得不指出,皇家骑兵团的这种行为是愚蠢和自私的,相信城外 的格里斯国军队正等待着帝都发生暴乱。”
铁不真用沉默表示默许,令雪儿、无双等人感到气愤的是,此时的铁不真, 仍然是以某种欣赏的态度看着紫式蝶。
“必须承认,野龙左相对你此时在帝都的出现感到为难,这显然是他除去你 登上大汉国权力高峰的最佳机会,然而他也明白,在此刻除去你又是多么地不明 智,至于理由,相信我已不必重述。”
“那么,”铁不真抱臂微笑道:“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既能使野龙左相顺利地登上权力顶峰,又不会让格里斯国有可趁之机。”
“正如我刚才所说,向野龙左相投降是你此刻唯一的选择,如果你向野龙左 相做出屈服的姿态,从政治的角度来说,野龙左相无疑得到了某种满足,这将有 助于局面的缓解。当然,你的损失也将是惨重的,毕竟对一名政治家而言,尊严 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在生存与尊严之间,你认为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就我的了解来说,胸怀大志的铁不真不会在乎一时的浮沉得失。”
作为野龙左相的死敌,紫式蝶在这种局面下能够挺身而出,本身就令人敬仰, 这件事与她根本没有利害冲突,让她甘于出头的唯一动机或许可以解释为她对大 汉国命运的深深担忧,她不愿看到,已饱尽劫难的帝都再次遭受厄运。
“相信野龙左相一定向你承诺过,绝对会保证我的生命安全。”铁不真似乎 已在考虑接受紫式蝶的建议。
“这是底线,也是野龙左相无奈的选择,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不顾后果 地将你除去。当然,他也不能无条件地将你放走,要求你向他屈从是他的条件, 从目前的局面来说,野龙左相正处于强势地位,他没有理由一退再退。”
“似乎我已经别无选择。”
“这是显而易见的。”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到相府向野龙左相跪下请安?”
“当然不会那么过份,不过,以正常的程序来说,回到帝都的你去拜访左相 大人应该是人之常情。”
可以想见,这次的会面必定是很不愉快,作为强势一方的野龙左相,究竟会 用什么态度来接见他的对手铁不真?他会让铁不真接受如何苛刻的条件,以使铁 不真的政治生涯遭受沉重的打击?对此,铁不真是有清醒的认识的,他看着紫式 蝶,那种色狼似的笑容已经消失,他淡淡地道:“我想,野龙左相只对你承诺不 会杀我,除此而外,相信他不会再承诺什么吧?以你的智慧,想必应该想到他会 怎样对待我吧?不错,他的确不会杀我,因为那会引起三十万铁家军的愤怒,那 么,很简单的事实就是,我会被野龙左相软禁,从而丧失对铁家军的指挥权。当 然,他可以假借我的名义向铁家军发号施令,从而不致于影响战局,而你,则因 制止了一场暴乱,挽救了帝都而成为英雄,从而载入史册吧。而我,则成为这次 事件唯一的受害者。”
紫式蝶脸色苍白,铁不真的话似乎击中了她的痛处。
“没有什么可说的吧,紫式蝶小姐,当然,你并没有做错什么,牺牲一名铁 不真而挽救帝都数百万百姓,怎么说也算是正确的选择,可是很遗憾,我无法答 应你的要求。我的生命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我要为三十万铁家军将士负责,我 不想让他们失去能够带领他们定向胜利和辉煌的将领。”
紫式蝶终于开口,她以颤抖的声音道:“难道你真的想在帝都发动暴动,以 数百万平民的性命来换取你的性命?”
铁不真冷冷地道:“没办法,如果这场暴动非要发生不可的话,那么就让他 发生吧,不过我必须指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野龙而不是我。”
紫式蝶呆呆地站在铁不真的面前,一滴清冷的泪水顺着她光滑的脸颊快速地 滑落,铁不真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换成以前,为了不让她流泪,也许我什么都会做吧,现在的话——算 了,如果能够不让她悲伤——”
就在铁不真天人交战之时,他的鼻边掠过一缕淡淡的香气,在众人的惊呼声 中,铁不真忽然发现,紫式蝶的玉腕紧紧地扼着他的咽喉,而一柄雪亮的短刀则 紧紧地抵住他的心脏。
西川无双诸女脸色大变,风小云则拔出军刀,大喝道:“紫式将军。”
“别过来。”紫式蝶冷漠如山,杀气毕现,此时的她已不是刚才那个伤心落 泪的柔弱女子,而是一名身经百战临危不惧的杰出将领,就连西川无双也不禁为 她坚毅的神情和沉静的气势所震撼:“如果我们激怒她的话,她是什么事都会做 出来的。”
“很抱歉,铁不真将军,以及诸位,我必须要制止这场暴乱,如果谁敢阻止 我的话,我不得不以我最大的努力来达成我的目标。”
她拖着铁不真慢慢地向后退,在那柄寒光闪动的短刀以及她无畏的神情下,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几名不知情的士兵听到动静,想来探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被紫式蝶祭起飞 脚,一一踢倒。
“开什么玩笑,啊,好痛。”
“怎么回事啊,咦?我怎么坐在地上。”
“啊,紫式将军,我一向是忠于您的。啊,又来一脚。”
趁着门前的混乱,紫式蝶拉着铁不真急速地退离房门口,风小云冲出大门, 喝令士兵拦住紫式蝶,然而对这道命令,士兵们感到为难。
“那是紫式蝶将军啊。”
“是啊,不管怎么样,我也没有办法对紫式蝶将军动手的。”
“没错,紫式蝶将军可是我的偶像兼梦中情人。”
紫式蝶不等士兵围拢过来,已拎着铁不真跃上了屋顶,她的举动无疑为士兵 们找到偷懒的藉口。
“哎呀,没办法了,跳高是我的弱项。”
“跳高好有个屁用啊,那是轻身术,你懂不懂?”
“要不去借个梯子来?”
“你脑子坏掉啦,等我们爬上去,紫式将军早就走啦。”
“那我就没办法啦。”
由于士兵们不努力的表现,紫式蝶很快就突出包围,对于士兵这种不遵军令 的表现,风小云无可奈何,这也从侧面表现出紫式蝶在部队中的威望仍然崇高无 比。
紫式蝶很快就冲出了商业街,摆脱了皇家骑兵团的拦截,然而街外的野龙军 团却阻住了紫式蝶的去路。
一名万骑长看到紫式蝶手中的铁不真,喜形于色地道:“紫式将军果然擒住 了铁不直,的确了不起啊。”
紫式蝶道:“我要带铁不真去见左相大人,请万骑长大人让士兵让开路吧。”
“紫式将军的任务已经完成,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紫式蝶道:“对不起,万骑长大人,我必须亲自将铁不真将军交给左相大人, 请让开。”
“非常对不起,紫式将军,左相大人刚刚下过命令,他命令我,也就是敝人 亲自将铁不真将军带去相府。”
紫式蝶的目中掠过一道寒气:“这么说,万骑长大人是一定要从我手中抢人 了。”
万骑长不禁后退一步,道:“小人不敢。”
第十六集第九十六章热恋男女在紫式蝶掳掠铁不真离去之时,雪儿和玉怜香 双双追出,然而携带一人的紫式蝶仍然速度极快,令雪儿和玉怜香望尘莫及,并 且,她们还受到了不知真相的皇家骑兵团士兵的似乎是无意的阻拦。
“你、你、你,就是你啦,穿着这么短的裙子还爬这么高,想让我们流鼻血 啊。”
“你们是干什么的?拿证件出来看看,什么,没有证件?态度还这么差,有 没有搞错啊你。”
好在风小云及时赶到,喝住了无礼的士兵们,然而此时的紫式蝶已冲出了商 业街。
“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你们是风副团长的朋友。”
“风副团长也太不够意思,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今年二十八,未婚,我的名字叫——别走啊。”
雪儿和玉怜香心系情郎,纵身飞掠过去,就在她们赶到街口时,雪儿的脑中 传来了西川无双的意识流:“雪儿,怜香,不必追了。”
“什么?”
“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铁郎是心甘情愿随紫式蝶而去的,虽然紫式蝶的武 道不俗,并且又是猝然出手,不过铁郎的武道你们也应该了解吧。”
“不错啊,那么轻易地就被紫式蝶制住,的确有些可疑,可是铁郎为何甘心 被擒呢?”
“我想,是铁郎看出紫式蝶另有深意吧。”
“紫式蝶另有深意?难道她并非是想强迫铁郎去见野龙左相?”
“紫式蝶肯定明白,一旦铁郎落入野龙左相手中,野龙左相将再无顾忌,大 汉国内将无人是其对手,而紫式家企图复辟的念头也就此成空。据我所知,紫式 龙对失去的权力一直耿耿于怀呢。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紫式蝶是不会将铁不 真交出去的。”
“无双姐姐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啊。”
“如果铁郎继续留在这里,那么他只有靠发动皇家骑兵团起来暴动才能摆脱 困境,这显然是紫式蝶不想看到的,我想,紫式蝶大概是想利用自己的能力救出 铁郎吧,而铁郎,也应该看出了这一点。”
“可是铁郎这样做也太冒险了吧,万一紫式蝶与野龙左相达成某种协议,比 如说靠交出铁郎来换取权力的恢复,那么铁郎岂不是死得很惨,连还手的余地都 没有。”
“这就是铁郎的风格啊,他总是自以为很了解女人,并且他肯定认为紫式蝶 对他情有独钟,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做出这种举动就不奇怪了。”
“有一个疑问。”玉怜香道:“如果紫式蝶是想帮助我们的话,那么她直接 说出来就好了,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呢?”
“我想,她应该有某种顾虑吧,比如说,我们刚刚来到帝都,野龙左相就得 到了消息,这证明在皇家骑兵团中有左相的人,如果紫式蝶公开她计划的话,很 可能就会遭到失败。”
“那么,目前我们该怎么做呢?”
“静观待变吧。”
“真的什么事也不做吗,这样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是啊,总得做点什么吧。”
就在三女心意彷徨之时,阿苏忽然飘然而至,神色大变地道:“喀斯林不见 了。”
这个发现令所有的人神情凝重,大家非常明白,此时的喀斯林失踪意味着什 么,这件事的性质的严重性甚至超出铁不真被掳掠的事实。
阿苏道:“有两种可能使喀斯林失踪,其一,是至尊法师和霍东来去而复返, 神不知鬼不觉地攫走了喀斯林。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算大,毕竟阿苏一直和喀斯 林近在咫尺,而以阿苏的感应能力,也不可能让敌人做出这种事情。不过,我倒 是很希望是敌人劫走了喀斯林,因为第二种可能实在太可怕了。”
雪儿接道:“第二种可能就是,喀斯林自行挣脱了冰冻之环,并且悄无声息 地离去,从表面上看来,这并不怎么令人惊奇,最多证明喀斯林缺乏应有的礼貌, 然而只要深思一下,我们就会发现喀斯林的失踪令人恐惧。”
阿苏道:“只有一种情况喀斯林可以自行离去,那就是他体内的暗黑力量终 于突破了日渐薄弱的光明结界,并顺势突破了冰冻之环,很显然,以喀斯林原有 的力量,他不可能突破冰冻之环这种高级的异能,而夜神缪斯做到这一点却是轻 而易举的。还有一个令我感到担忧的就是,以喀斯林的修养,他显然不可能不告 而别,除非他的灵智已完全被夜神缪斯所控。”
阿苏的预测让众人陷于无尽的恐惧之中,夜神缪斯复活的后果究竟有多么可 怕,是任何人都无法想像出来的。
**************在西川无双等人为喀斯林伤透脑筋之时,紫 式蝶也遇到了麻烦,那名万骑长一再表示要亲自送铁不真去相府,而紫式蝶则坚 持认为,亲自将铁不真送达相府是她向左相做出的承诺,基于铁不真的重要身份, 将他交给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可行的。
在万骑长与紫式蝶协商之时,紫式蝶无意中看了怀中的男人一眼,她发现这 个讨厌的男人正盯着自己高耸的胸膛,并露出色咪咪的笑容。
“紫式蝶将军,”万骑长仍在喋喋不休地道:“我不能让你通过这里,铁不 真必须交给我。”
紫式蝶刚想发作,脑海中忽然传来铁不真的意识流:“蝶将军,难道你还看 不出来吗,这名万骑长一定得到了左相的指令,看来,左相大人已经看穿了你的 图谋,他知道你一旦离开这里,绝不会真的去相府。”
紫式蝶有些惊讶地看着铁不真,想不到此人竟然懂得使用高深的意识流交谈 术,她虽然并不了解这项异能,好在见多识广的她知道如何与一名意识流高手交 流。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去相府?”紫式蝶心中问道。
“很简单的推理,紫式家与左相势不两立,你没有帮助对手坐大的道理。”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话,我干脆就让你们火并,从而坐收渔利不是更好吗?”
“蝶将军不是紫式龙,蝶将军是做不出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千万人性命 的事情的。”
“你,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就算是父亲大人,也未必懂我的心啊。”虽然铁 不真读到的只是紫式蝶的脑波,不过他仍能从字面上感受到紫式蝶激动的心情。
“我想,这是因为我们本是同类人的原因吧。”
“好吧。”令铁不真失望的是,紫式蝶并没有任由自己的心情为他所左右, 她很快就恢复冷静,心中说道:“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铁不真将军,请指点一下 小女子,现在该怎么办吧?”
“你能够通过野龙军团的防线进入商业街,表明你一定有左相的某件信物, 如一道手令之类的东西吧。”
“是的,诚如将军所言,左相交给了我一道手令,让我可以通过帝都的任何 地方。”
“很绝妙的手令,既然有了左相大人的这道手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的意思是?”
“让这个讨厌的万骑长下地狱吧,有了手令护身,士兵们绝不敢阻止我们。”
“这个……真的需要杀人吗?”
“难道你没有杀过人吗?”
“我只是担心,杀了他会激怒士兵。”
“虽然这名万骑长得到了左相的命令,在此拦下你,不过我认为士兵们是完 全不知情的,所以一旦你杀了万骑长,那么士兵们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你的手令, 反正死无对证嘛。”
在铁不真一再教唆下,紫式蝶终于下了决心。
“紫式蝶将军,你在听我说话吗?”万骑长对紫式蝶刚才的态度感到了不满, 他耐心地道:“我想说的是,铁不真将军必须交给我,这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的。”
“万骑长大人,请到这边说话,有些话让士兵听到不好的。”
“无论到哪里,我的态度都是肯定的,那就是,我绝不可能让你通过这里, 除非你把手中的人交给我,啊,你干什么……”
当紫式蝶的短剑刺进万骑长的胸膛时,士兵们都惊呆了,他们急忙围拢过来, 刀枪指向了紫式蝶二人。
紫式蝶取出了手令,向士兵们严正声明道:“我奉左相之令执行公务,这名 万骑长却一再阻挠,并出言调戏。左相有言,凡不听手令者,格杀毋论。”
不出铁不真所料,士兵们的情绪安静下来,几名负责任的士兵还走过来看了 看手令。
“没错,这肯定是左相大人的手令,字写得多好啊,只有左相大人才有这么 漂亮的书法。”
“是啊,我认得上面有野龙两个字。真让人感到意外,我只认得这两个字, 可这上面全有呢。”
可以肯定的,士兵们相信紫式蝶的原因,除了有手令的缘故外,更多的是因 为紫式蝶极大的名气。
但是,也有士兵对万骑长意图非礼紫式蝶的行为感到疑惑。
“万骑长大人不是这种人啊。”
“是啊,他一向以正直著称。”
“可是,也很难说啊,上次我去红灯区巡逻,结果就看到了万骑长大人伟岸 的身影。”
“有这样的事情吗,想不到万骑长竟然是这种人啊,真是虚伪,平时隐藏得 这么好。”
在士兵们的议论声中,紫式蝶和铁不真顺利地通过了野龙军团的防区,在一 条无人的街道,紫式蝶放下了铁不真,并解除了他身上的禁制。
“铁不真将军,请立刻离开帝都吧,至于你的两名属下和西川无双,我会想 办法救她们出去的。”
“请原谅,蝶将军,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能力,一个很简单的事实就是, 一旦左相发现我离开了帝都,他不可能对你背叛他的行为无动于衷。”
“他不会敢动我吧。”
“你有一点过于自信了,尊敬的蝶将军,左相对你的尊敬是因为他没有抓到 你的把柄,可是现在,你却救走了他最大的对手,我想他没有理由不拿你开刀。”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跟我回安南吧,帝都不是你呆的地方,像你这样的人才,怎么能呆在这里 无所事事呢?”
“去安南吗?”紫式蝶的脸上忽然焕发出神采,目光也变得温柔迷人,好像 铁不真为她指出的方向通往天堂。
当然,对一名杰出的将领来说,烽火连天的安南的确是个天堂,在那里,紫 式蝶又可以纵横沙场,继续自己将军的梦想了。
“就这么决定了吧。”铁不真不容紫式蝶有思考的余地,道:“现在我们必 须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救出被困的雪儿她们。”
摆在铁不真面前的问题是极为棘手的,当左相得知铁不真逃走的消息后,他 必定将愤怒发泄到雪儿等人身上,在对付雪儿等人时,左相大人显然不必犹豫不 决。
当然,野龙左相不可能对西川无双采取极端手段,毕竟在目前的局势下,得 罪西川军是一种白痴行为,那么,雪儿和阿苏就成为了铁不真的牺牲品。
如果想将雪儿和阿苏从千军万马之中营救出来,铁不真无疑需要一支军队。
紫式蝶从铁不真杀气凛凛的表情中,已明白他在想什么。
“你不会想策动皇家骑兵团暴动吧?”紫式蝶有点心惊肉跳了。
“除此以外,你还有什么高明的主意呢?”
“为了营救两名属下,而发动一场后果不可预知的暴乱,你不觉得你有些疯 狂吗?”
“的确有点疯狂。”铁不真道:“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换成我 被包围,我想雪儿和阿苏能做出更疯狂的举动来。”
紫式蝶已经能够体会到铁不真与雪儿等人的深厚感情,这种感情对她而言是 陌生的,也让她感到嫉妒。
“我会为救一个人而不惜一切代价吗?当然,如果我爱他很深的情况下。” 紫式蝶自问道:“那么,会有人为了我而不惜一切代价吗?”答案是没有。
得到这样的答案后,紫式蝶感到一阵悲凉。
就在这时,从旁边的民房中传来一对夫妻的争吵声。
“这么晚才回来,你死到哪里去了?”
“对不起啦,多喝了两杯酒,所以就在朋友那里睡了会儿。”
“是女朋友吧?”
“怎么说呢,我认为交朋友贵在交心,而不必去考虑她的性别问题。”
“去死吧。”
“啊,好痛,动手就好了,别用菜刀啊。”
紫式蝶望向铁不真,道:“你忍心打破这种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吗?”
“如果需要的话,不过……”铁不真凝视着吵闹声传来的方向,似乎被打动 了,语气有些松动。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呢,比如说,我们可以在相府制造一次小小的骚乱。”
“你的意思是?”
“我持有左相的手令,所以我可以自由地进出相府,如果我在相府中放一把 火的话,左相的注意力就不可能再集中到商业街了吧。”当紫式蝶从容自如地说 出这个方法时,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这是我说的话吗?
“好主意,只要能拖到明天早晨,阿苏和雪儿就可以恢复灵力了,那时左相 就再也困不住她们了。”铁不真拍手叫绝,以资鼓励。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主意实在是糟糕透顶,让人很难想像这是两位高智商 者商量出来的结论。因此有人认为,紫式蝶和铁不真之所以会干出闯进相府这种 蠢事,证明他们已经陷入热恋中。
而无数的事实证明,热恋中的男女智商都会大为降低。
“不过,这样一来,我恐怕也不得不跟着他去安南了。”当想到这一层时, 紫式蝶心情一阵轻松,虽然很想随着这个男人去安南,可是就这么不声不响地随 他去了,总觉得有些难堪,而相府放火的举动,则为她离去找到了藉口:“没办 法啊,当时已经没法在帝都呆下去了啊。”
此时,那对夫妻的争吵已经平息。
“伤势不严重吧?”
“没关系,最多躺在床上休息十天八天就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
**************由于铁不真身上的铁家军军服过于醒目,紫 式蝶认为必须予以更换。
在前往相府的路途中,他们遇到了好几名军人,然而这些军人不是身材太瘦, 就是个子太矮,要嘛就是军衔太低,难以达到铁不真的要求。
在执行这种特殊任务时,军服上的军衔当然是越大越好。
幸运的是,在他们经过一家小酒店时,发现了一名坐在酒店前因喝得半醉而 发呆的千骑长,紫式蝶认为,这名千骑长的军服应该与铁不真正好般配。
她走上前去,向千骑长表明了对他身上军服的兴趣,由于紫式蝶的态度暖昧, 千骑长欣然应允,条件是他必须和紫式蝶一起脱,很显然,他将紫式蝶误认为一 名流莺。
紫式蝶愤怒地打昏了无辜的千骑长,并将其拖到巷子里,脱去了他的军服。
这一幕恰好被一名夜归的市民发现,这名勇敢的市民表示,只要不伤害他的 身体和抢走他的钱,他可以让紫式蝶为所欲为。
紫式蝶试图解释自己并非女色魔,却难以得到认同,最后,还是铁不真用暴 力手段将这名喋喋不休的市民打昏。
紫式蝶对此产生了疑惑,她摸着自己的脸,问自己是不是看上去像一名不正 经的女人。
铁不真则笑言,在现在这种夜黑风高的时刻,一名正经的女人不可能在街上 闲逛。
铁不真随即抱怨军衔仍有一点小,并且他难以忍受军服上的酒气,紫式蝶则 不失时机地指出,在现在这种夜黑风高的时刻,万骑长以上的高级军官不可能在 街上溜达。至于酒味,紫式蝶提出疑惑:“你们男子不是一向都将酒比成玉液琼 浆吗?”
铁不真对女人的报复天性由此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在通往相府的各条街道上,野龙军团都布置了哨兵,在街道上,不时地有排 着整齐队形的部队出没,看来,野龙左相对帝国暴动的可能有着清醒的认识。
凭着左相的手令,紫式蝶和铁不真通过了一道道哨卡,不过在进入左相府时, 他们遇到了麻烦。
哨兵恭敬地请紫式蝶入内,却拦住了铁不真,从他们脸上流露出的不屑表情 来看,他们对这名千骑长大人缺乏敬意。
紫式蝶反覆强调,铁不真是随她执行特殊任务的随员,他必须面见左相大人 以汇报重要情况,而这次会面,对铁不真的前途将会非常重要。
哨兵则指出,相府有规定,万骑长以下官员及狗不能进入,作为严格遵守规 定的哨兵,他们无法破例,他们也不关心谁的前途问题,至于汇报情况,相信紫 式蝶将军完全可以一人搞定。
在紫式蝶感到为难时,铁不真取出了金币,给了四名哨兵一人十枚。
哨兵对铁不真公然的贿赂行为表示愤怒:“十枚金币就想收买我吗?”
最终,在总共花费了六十枚金币后,铁不真终获放行。
由于是在战争时期,相府的戒备是较为森严的,这主要是为了防止敌方的刺 客混入其中对左相不利,紫式蝶和铁不真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受到盘查。
现在,紫式蝶才开始后悔刚才的决定,以相府森严的守卫,划根火柴都是不 可能完成的任务,更别提放火了。
他们亲眼看到,一名前来相府议事,烟瘾颇大的万骑长因偷偷地抽了根雪茄 而遭到警卫的痛斥,警卫声称这会造成火灾,他置疑万骑长的脑袋是不是长在屁 股上。
这名指挥千军万马的高级军官面对相府中的一名小兵,却只能连连道歉,并 主动友好地弹去警卫胸前的一抹烟灰。
在警卫们的监视下,铁不真和紫式蝶只能按照正常的程序向相府的大厅走去, 这个情况令人沮丧,如果让野龙左相发现了铁不真,铁不真等于自投罗网。
铁不真试图以上厕所为藉口开溜,却遭到警卫的拒绝,警卫们认为这种私人 问题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他们提出的参考意见多达两种,即忍住和撒在裤子上。
在脱身无望的情况下,铁不真和紫式蝶硬着头皮走进了相府大厅。
大厅里众集着很多军官,他们大多数是督军和副督军级别,从他们紧张的表 情来看,他们无疑是被左相叫来商量应付目前帝都因铁不真的到来而造成的乱局。
庆幸的是,大厅里的军官大多数是野龙军团的将领,他们之中很少有人与铁 不真打过交道,虽然铁不真的千骑长服饰在清一色高官的大厅中显得突兀,不过 在气氛紧张的相府之中,大家都丧失了好奇心。
虽然如此,铁不真仍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一旦身份暴露,一场血战不 可避免,好在这几年的军营生活虽然繁忙,铁不真仍然没有丢掉武道的练习。
军官们依次走进了野龙左相的书房,走出书房的军官几乎都是绷紧面孔匆匆 离去。
与野龙左相照面的可能将不可避免,大厅门口的书记官已将紫式蝶的大名登 记在会面册上。
紫式蝶向铁不真投去探寻的目光,似乎在问他解决目前困境的方法,趁此良 机,铁不真握住了紫式蝶的手,令人高兴的是,紫式蝶并没有拒绝。
那是一只温柔而柔软的手,在这种肌肤紧密接触的过程中,铁不真没有感觉 到手的主人的丝毫紧张,这让他大感意外。
必须强调的是,铁不真这个唐突的举动并不含色情的意味,也无损他后来努 力建立的光辉形象,他在紫式蝶的掌心写了两个字:“动手。”
紫式蝶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微笑的表情让铁不真终身难忘,他不止一次回 忆道:“很难想像,在当时的情况下,她还能笑得那么甜美,似乎在她看来,相 府这个龙潭虎穴就像她家的后花园。当然,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是大陆三女 杰之一,她的勇气是绝大多数男人都无法具备的。”
而谦逊的紫式蝶则解释道:“我那时之所以会微笑,只是忽然看到铁不真的 裤子没有拉上拉链,这和我的勇气无关。”
铁不真对此则予以坚决的否认。
微笑过后,紫式蝶用她的高跟鞋狠狠地踩向身边一名军官的脚背,在这名可 怜的军官惨呼声中,铁不真大叫道:“有刺客!”
大厅中立刻陷入慌乱之中,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手抓向腰间的佩剑,不过 他们很快就发现抓了个空,在相府之中,没有人能佩带攻击性武器。
在成功地制造混乱之后,铁不真抓住一名军官的后背,将他用力地掷出大厅, 并且大叫“他就是刺客”,然后以此为由,与紫式蝶双双逃出大厅。
警卫很快就抓住了这名倒霉的军官,然而他们对此人刺客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这家伙是刺客吗,看起来不太像啊。”
“是啊,在地上跌了一跤就爬不起来了,刺客有这么菜鸟吗?”
“不管怎样,先把他抓起来再说吧。”
铁不真和紫式蝶成功地逃离大厅后,他们在是马上开溜,还是趁机放火制造 更大的混乱上产生了争执。
就在这时,从大厅中传来惊恐的叫声:“左相大人遇刺了!”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铁不真和紫式蝶大吃一惊,难道真的有刺客混在人群之中, 并趁乱行刺吗?
野龙左相被杀无疑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件,这将会造成帝都的混乱局面,一 旦城外的格里斯国大军趁机攻城,号称永不沉没光明城将面临着极大的颠覆可能。
铁不真收住了脚步,与此同时,紫式蝶也转过身来,二人的心意是相通的, 不管怎么样,也要先将这件事弄清楚再说。
野龙左相的遇刺使相府更加混乱,大队的警卫随即开来,将大厅严密封锁, 不放一人外出。警卫们显然认为,刺客就在人群当中。
一声惨叫忽然从大厅中的书房传来,据当事者回忆,这声惨叫凄厉无比,穿 透力极强,当场的所有人在惨叫传来的刹那间都面露惊恐的神情。
不过更加令人惊恐的事件还在后面,一个面目狰狞,浑身浴血的人影从书房 中窜出,他睁着血红的双目注视着众人,被他看到的人无不惊惧地低下头。
可以肯定,此人必是刺客无疑,看到他身上的鲜血,大家对左相的生命已经 不抱指望,几名急于立功的军官不顾手无寸铁的事实,勇敢地向刺客动手,然而 很快的,他们就为这个孟浪的决定付出了代价。
一名当事者这样回忆道:“我只看到从血人的手中发出一道蓝光,然后,他 身边的人都变成了碎末,鲜血立刻溅满了大厅,到处都是肉泥骨末,我从来没有 见过这么恐怖的情景。当时我就吓得双腿发软,无法前进,不可否认,我现在坚 持食素,肯定和当时的情景有关。”
第九十七章神秘刺客在目睹了这可怕的一幕后,希望立功并为左相报仇的军 官们丧失了勇气,他们纷纷向大厅外逃去,却因双腿发软而举步维艰。
“拜托,你快闪开啊,别阻我的路。”
“我也很想闪开啊,可是我必须先将这条指令传达给我的双腿啊。”
“天啊,你趴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点逃?”
“可是我站不起来啊,我怀疑我得了阵发性的半身不遂。”
事后,一名军官为他懦弱的行为进行了辩护:“诚然,那时我们无耻地企图 逃走,而没有勇敢地冲上去将刺客擒获,这和我们军人的身份完全不符,但是我 必须指出一点,我们所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人,和他抗衡是毫无意义的,希望你能 理解我的意思,我指的是那名刺客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一种我也说不清楚的东 西。”
很多当事者都证明了这一点,那名全身浴血的刺客的确不是人类,这不仅仅 是指他恐怖的杀人手段,而是指他身上发出的可怕的气息。
另一名当事者道:“很难说清楚那个东西给了我什么感觉,在看到他的一刹 那间,我就感觉到身处无边无际的黑夜之中,虽然我身边的人很多,但是我却仍 然感到是独自一人,那种超级恐惧的感觉至今仍记忆犹新。”
虽然在场的都是以神经坚强而著称的军人,不过仍然有人受惊过度,而患上 种种精神疾病,给他们日后的生活蒙上阴影。
反身冲到大厅门口的铁不真看清了血人,虽然血人的脸孔的肌肉扭曲变形, 不过铁不真仍然一眼看出了他的样子。
“喀斯林!”
最令人担心的一幕终于发生了。
潜藏在喀斯林身上的夜魔缪斯终于突破了禁制,主宰了喀斯林的身体,谁也 没有想到的是,缪斯出手的第一个对象竟是野龙左相。
为什么缪斯复活以后第一个杀的人会是野龙左相呢?他们两者之间又有什么 样的关系呢?铁不真显然无暇去思考这样的问题,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必须保护 自己以及紫式蝶的安全。
“那真是喀斯林警长吗?”紫式蝶也看清了血人的相貌,她的表现再次令铁 不真惊讶,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和如此可怕的人,紫式蝶的声音仍然没有一丝颤 音。
喀斯林,不,他现在应该是夜魔缪斯,正以他可怕的眼神盯着铁不真,铁不 真暗中积聚真流,以防不测。
相府警卫在其警卫长的指挥下,将弓箭对准了缪斯,先知的警卫队长大声叫 道:“投降吧,你没有退路了。”
缪斯冷冷地看了警卫长一眼,忽然跃到高空,并且在空中奇迹般地消失了。
所有的人都舒了一口气,只有警卫队长感到不满,他训斥着自己的士兵道: “刚才你们为何没有放箭?”
“长官,您还没有下令啊。”
“蠢货,刚才那种情景,还需要下令吗?啊,我的胸口好疼。”
警卫队长捂着胸口,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紧接着他倒在了地上,就此气绝身 亡。
所有的人都明白,这名警卫队长绝非心脏病突发,而是被血人以极其神秘的 方式杀死的,这个发现让大家心中更加惶恐:“刚才他好像也看了我一眼,我不 会有事吧。”
铁不真明白,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异能,前左相的爱将秀至也擅长这样的异 能,不过缪斯的灵力显然远远大于秀至。
警卫冲进了书房,发现了两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尸体,几名忠诚的军官抱 着尸体大哭:“左相大人,你死得好惨啊。”
“好像另外一具才是左相大人的尸身吧。”
“左相大人,我刚刚得到您的提升,还没有来得及得到您的签名认可,您就 撒手而去了,这叫我怎么办啊。”
“可以按指印嘛,并且连印泥都不用了,反正有的是血。”
铁不真示意紫式蝶立刻离开相府,在目前这种状况下,没有人对他们的离开 表示关心。
紫式蝶的心情无疑与铁不真一样沉重,在走到街头时,紫式蝶道:“这究竟 是怎么回事,那个喀斯林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铁不真向紫式蝶详细介绍了他对此事的了解,紫式蝶听得花容失色,喃喃地 道:“夜魔缪斯,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除了夜魔缪斯这个头痛的问题外,摆在铁不 真面前急需解决的有两大问题:其一,左相之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帝都, 权力真空的帝都陷入混乱之中已是不可避免,失去控制的野龙军团和皇家骑兵团 将会怎样面对这个突发情况谁也难以预料,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 间内对这两大军事力量实行控制,两支部队火并的局面将极可能产生。
其二,谁也无法预知格里斯国会在什么时候得到野龙左相被刺的消息,如果 格里斯国的间谍工作效率较高,那么也许在明天清晨,就会出现兵临城下的局面。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围困商业街的野龙军团永远无法得到左相的指令, 从而就不会发动进攻,那么,雪儿等人的生命安全暂时是有保障的。
铁不真向紫式蝶打听了解到,野龙左相死后,野龙军团的大权将会落在其副 将林统将军手中,然而由于林统将军此时正率领着西征军驻扎在雅都城,他无法 实行对野龙军团的控制。
换句话说,野龙军团此时正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下,这支实力庞大的部队有 失去控制的可能。
令铁不真感到为难的,虽然从职务上来说,他这个监国大人是目前帝都最高 的,然而在上次的青鹿逆流中,他已和野龙军团结下怨仇,野龙军团的军官们不 可能买他的帐。
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控制住皇家骑兵团是铁不真唯一的选择,也只有先控制 住皇家骑兵团,铁不真才具有向野龙军团叫板的资格。
然而也必须看到,由于野龙左相事先已在皇家骑兵团中安排了四名正职团长, 虽然铁不真会得到皇家骑兵团下层乃至中层将领的拥护,他对这支部队的控制仍 面临种种难题。
虽然如此,铁不真和紫式蝶还是当即决定,为了抢在野龙左相的死讯传开前 控制住皇家骑兵团,他必须立刻赶到皇家骑兵团的团部。
在前往团部的途中,紫式蝶以简洁的语言,向铁不真介绍了目前皇家骑兵团 的一些情况,这些情况,都是带兵在外的铁不真所无法了解到的。
青鹿逆流后,铁不真取得了皇家骑兵第一团的领导权,第二团、第三团的统 领仍为帝白将军和千尺度大人,第四团的统领则为龙九。
由于铁不真掌握了两支皇家骑兵团,所以他才能和紫式龙、野龙左相分庭抗 礼,成为帝都的三大巨头之一。
南部发生叛乱后,铁不真奉命带兵平叛,按照法令,他无法再兼任皇家骑兵 团统领一职,对于这空出来的统领一职,野龙左相和紫式龙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野龙左相和紫式龙各自推荐了一名将领交由议会讨论,这两名将领分别为出身东 征军的布斯将军和来自野龙军团的豪斯将军。
双方因此在议会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野龙左相调查指出,紫式龙推荐的这名人选能力存疑,他以详实的资料证明, 布斯将军在东征军任督军期间,没有打赢过一场战斗,每次战斗打响,总是身先 士卒地向战场的反方向转移。
当然,野龙左相的观点是客观的和一分为二的,野龙左相承认,布斯将军深 受士兵爱戴,很多士兵都争先恐后地希望能调入布斯将军所属部队,因为成为布 斯将军的下属,就等于进了保险箱,生命将有极大的保障。
野龙左相还承认布斯将军对其上司的忠诚无可置疑,他曾多次命令自己的妻 子及妹妹进入其上司的府第,以代替他向其上司表示慰问。
据悉,其妻子和妹妹都受到了其上司的热情款待,双方促膝长谈,相谈甚欢。
紫式龙则对野龙左相所推荐的豪斯将军的人品进行了指责。
他指出,豪斯将军粗鄙好色,难以成为士兵的楷模,此人不止一次进入红灯 区寻花问柳,并有将从事不良职业者带人家中的记录,令人发指的是,此人为饱 淫欲,竟公然调戏、勾搭其下属军官的家眷,破坏他人家庭。
紫式龙还提请议员们注意,豪斯将军智商平平,打仗时只会一味冲锋而不知 进退,曾多次陷入敌军的包围之中,从而令部队遭受重大的损失,无疑,像这种 军官根本没有资格统领皇家骑兵团。
由于双方在议会中各不相让,他们很快意识到,自己难以在这场争辩中占得 便宜,因此,副统领风小云意外地被扶正成为皇家骑兵第一团的统领。
对此结果,风小云以三个“没想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当龙九升任雅都城城主后,对其留下的第四团统领一职,双方又展开了交锋, 交手的结果是双方再次打了个平手,第四团的统领一职,落在一名名不见经传的, 但是具有良好人缘的,不属于野龙、紫式任何一系的副督军田虎将军手中。
随着东征军在追敌过程中遭受惨败以及天龙山失守,紫式龙与野龙左相分庭 抗礼的平衡局面被完全打破,野龙左相终于可以从容地将皇家骑兵团的兵权一一 收为已有。
首先,他以风小云少不更事,难堪大任为由,将其降为副统领,正统领一职 则由豪斯将军承担,对于这位名誉不佳的将军,皇家骑兵团的士兵虽然表示了不 满,然而却无法阻碍豪斯将军入主第一团。
紧接着,野龙左相将矛头指向了第二团统领帝白将军,他调查得出,帝白将 军有偷税漏税以及克扣军饷中饱私囊之嫌疑。
帝都税务官指出,帝白将军已经有三年没有向国库交纳个人所得税,在税务 官员前往其府第,执行正常的催交税收工作时,受到帝白将军的无理阻挠,并受 到了“再不滚就割了你他妈的脑袋”的威胁。
而帝白将军下属的一名士兵则揭露,帝白将军多次命令伙房“水越多越好, 土豆越少越好。”从而将大量的土豆占为已有。
士兵们感到疑惑,这么多的土豆,帝白将军要吃到何年何月,并且,难道他 不感到反胃吗?
帝白将军的邻居们则认为,帝白将军包养了多达三名情妇,开销巨大,这显 然超出了他正常收入所得,有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的嫌疑。
在强大的压力下,帝白将军无奈辞职,并补交了税款,吐出了变卖土豆得来 的赃款,遣散了三名情人。
据悉,帝白将军离开军界后,走上帝都街头,加入了一个以沿街乞讨为业的 组织,并拒绝了其组织对其帝都南部街区头目的任命,还发出了此生对做官已毫 无兴趣,再做官就是他妈的混蛋等语。
该组织对帝白的言行表示了不解和遗憾。
搞定了帝白将军后,第三团的统领千尺度感到了危机。
不久后,千尺度收到了一封家书,其父亲大人在信中恳求他解甲归田,共享 天伦之乐,其父还告知千尺度,他已在乡下物色了一名品貌俱佳的美丽村姑,盼 千尺度速速回乡成亲。
千尺度对此深感疑惑,经过调查得知,有几名身份不明的人士来到乡下,对 千尺度的父亲进行了威胁,来人称,如果其父不劝其儿子回乡,将会杀光他全家。
千尺对此事极为愤怒,然而由于紫式龙大人健康不佳,神智不清,千尺度的 最大靠山已经失去,不过孤立无援的千尺度大人仍然坚守岗位,他深知,如果他 失去了皇家骑兵团的职务,紫式党也就失去了最后一块阵地。
拒绝辞职后不久,千尺度在一家小酒店里受到了袭击,围攻者达到数百人, 并使用了毒药、石灰等常规巷战武器,千尺度力杀数十人后,终因体力不支,视 线受损而杀身成仁。
千尺度的死讯传来后,帝都为之震惊,野龙左相也发表了深切的哀悼,并对 指责其为此次事件主谋的论调进行了坚决的驳叱。
随即,一名出身野龙军团的高级军官走马上任,成为第三团的统领。
看到千尺度的悲惨下场,第四团的统领田虎将军如坐针毡,在家人的劝说下, 他主动前往左相府,以母老子幼,身体不佳为由,请求辞职。
左相对田虎将军的辞职行为深感惊讶,他力劝田虎克服困难,继续为国效力, 却遭到田虎将军的一再婉拒,在屡次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左相终于在田虎的辞职 信中签字认可。
在帝都日报上,左相大人继续对田虎将军的辞职感到遗憾,认为皇家骑兵团 失去了一位优秀的统领。
不过由于田虎在皇家骑兵第四团的在位时间不长,大多数第四团的官兵在看 到报纸后,都面露惊讶之色,相互打听田虎是谁。
田虎将军因此成为皇家骑兵团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统领。
虽然顺利地将统领大权揽于手中,然而在替换皇家骑兵团的中下级军官时, 野龙左相却遇到了麻烦,被派往皇家骑兵团的军官们除了受到士兵们的身份歧视 外,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有几名野龙系的军官承认,在他们被派往皇家骑兵团后,曾多次受到袭击, 袭击者首先用麻袋罩住他们的脑袋,然后用拳脚、砖头、板凳等予以痛击,至今, 仍有数名军官的伤势还在恢复中,而他们的主治治疗师则对他们完全康复的前景 持悲观态度。
对这些袭击者的调查工作举步维艰,有袭击嫌疑者大多有不在场的证据,并 有数十人乃至数百人作证,调查工作往往不了了之。
因此,野龙系军官对前往皇家骑兵团任职的热情一落千丈,野龙左相企图完 全改造皇家骑兵团的计划受到了不小的挫折。
紫式蝶向铁不真指出,以铁不真在皇家骑兵团中的威望,以及皇家骑兵团大 多数中下层军官对野龙左相的反对态度,控制皇家骑兵团并非难事,现在唯一需 要小心的,是那四名正职统领,这些人虽然在皇家骑兵团受到孤立,但不排除有 些趋炎附势之徒依附在他们左右。
在紫式蝶与铁不真交谈的过程中,紫式蝶忽然警惕地向身后望去,不过她的 身后却空无一人,由此可见,以钢铁神经著称的紫式蝶此时的心情也没来由地紧 张起来。
走过两条街区后,二人来到了皇家骑兵团的总部。
在李济世执政期间以及后来的野龙、紫式对峙期间,所谓的皇家骑兵团总部 只有几位看门、扫地的工作人员,金壁辉煌的总部大楼成为各种无业人士的家园, 各团的将领们由于派属问题,极少在这里会面,四支皇家骑兵团自成一统。而皇 家骑兵团名义上的最高领袖——一位亲王,也以健康理由经年不来总部坐班。
野龙左相将皇家骑兵团的兵权收归有己后,皇家骑兵团的总部才重新利用起 来,四名正统领出于安全理由集中在此地办公而不敢深入部队,虽然这样做使他 们的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但对军队的领导却存在疑问。
为了有效的控制部队,并避免统领们受到袭击,野龙左相颁布法令,责令副 统领以及万骑长以上军官必须来总部办公,并以出勤率作为发薪的重要依据。
为了吸引皇家骑兵团的军官们来总部坐班,野龙左相为每一名军官装饰了办 公室,配备了漂亮的女秘书,并提供可口的伙食供应,在总部大楼,还设置了按 摩室和游泳池。
野龙左相强调,对总部设施的配置标准,必须以五星级酒楼为重要参考依据, 而对总部工作人员尤其是女性工作人员的选拔,必须按照选拔宫女的标准进行。
为了自己的薪水,同时也为了享受高尚的皇家待遇,大多数高级军官选择了 去总部办公而不是呆在部队中。
事实上这些高级将领也无从选择,大多数人都受到了诸如“你的妻子很漂亮 嘛,如果脸上被划一刀的话就不好看了。”“这是你的公子吧,长得真可爱,不 过要小心哦,听说最近人贩子很多。”“老人家,您的儿子还没有去总部上班吗, 这可不太好,如果他再坚持的话,悲剧就会发生在他的身上。”等等威胁。
在皇家骑兵团的高级将领们欣然来到总部后,野龙左相因此而实现了对皇家 骑兵团的某种程度的控制。
无疑,控制住这些高级将领们,皇家骑兵团将陷入群龙无首之境,当然,一 旦有战事发生,野龙左相必定另有安排,从而保证皇家骑兵团的战斗力。
必须承认,铁不真前往皇家骑兵团总部的行为是冒险之举,虽然总部中有不 少支持铁不真的高级军官,但必须看到,总部之中的警卫部队必定完全忠于野龙 左相。
但这是铁不真不得不冒的险,他的成算在于,如果他能够将大多数高级军官 鼓动起来,夺得皇家骑兵团的兵权并非不可能,有了军官们的支持,铁不真有足 够的信心对抗四名正统领和他们的警卫部队。
据紫式蝶介绍,总部的警卫部队不过二百人而已。
当铁不真和紫式蝶试图通过总部的大门时,铁不真再次受到了警卫的喝叱, 警卫请铁不真看清自己的军衔,不要以为皇家骑兵团总部是谁都可以来的地方。
铁不真再次祭出了金币大法,然而由于他身上的金币数量不足,结果遭到了 警卫们理所当然的拒绝。
警卫们用不屑的口气道:“五枚金币就想打发我们,把我们当成叫化子啊。”
最终,铁不真不得不向紫式蝶借了一件首饰,才顺利地进入总部。
对相府和总部大门遭到的待遇,铁不真大发感慨,认为大汉帝国的部队素质 较低,难怪不是格里斯国的对手,他向紫式蝶保证,在铁家军绝不会出现这样靠 金币就能进门的事情,铁家军的士兵忠于职守,绝不会放身份可疑的人入内。
后来,紫式蝶在铁家军中时领略到了铁家军可贵的职业素养,事实证明,铁 家军的警卫的确忠于职守,绝不会被金币所打动。
不过也有人指出,造成铁家军素质较高的现象的根本原因在于,在铁家军的 重要地区,基本上都安排了熊族士兵作为警卫,而众所周知,熊族士兵根本不懂 得金币的价值,他们只认蛋糕,那些企图混进铁家军大营的人显然不可能天才地 想到用蛋糕来贿赂警卫。
进入总部后,铁不真注意到,正值午夜的总部大楼灯火辉煌,无数名工作人 员神情紧张地出入其中,紫式蝶先前透露的情报是准确的,为了应付因铁不真到 来而引发的帝都局势动荡,皇家骑兵团没有理由置身事外。
铁不真对此感到欣喜,来到总部的军官越多,意味着他可能的支持者越多, 他对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充满了乐观。
从总部的会议室中,传来了一名军官的大声呼叫,此人道:“野龙军团正向 我们步步逼近,我们已没有退路可言。”
他的话引来议论纷纷。
另一名军官随即道:“野龙军团与我们皇家骑兵困同受野龙左相的恩泽,是 兄弟之部队,是血肉相联之部队,我看不出野龙军团有吃掉我们的可能,恰恰相 反,野龙军团的很多优秀将领纷纷前来我团指导工作,这将使我团的战斗力更上 一层楼。”
众军官对此发言的态度是:“叛徒!”“走狗!”“滚你他妈的蛋,对不起, 我使用了市井语言。”
这时,一个声音响彻全场:“风小云副督军正被野龙军团包围,伟大的铁不 真将军也在其中,我们不能再等待下去,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去拯救铁不真将军 和风小云副督军。”
他的话立刻得到众人的响应。
“立刻发兵去救铁不真将军。”
“我们不能看着铁不真将军身遭困境而置之不理。”
“大汉帝国不能没有铁不真将军啊。”
紫式蝶轻笑道:“铁不真将军,看来你的支持者不少啊。”
铁不真道:“现在该是进去的时候了。”
当他走进会场时,会场因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变得安静,不过很快就爆发 开来:“是铁不真将军啊。”
“天啦,我没有看错吧。”
“请掐一下我的大腿,啊,好痛。”
铁不真向着众人微笑挥手,众人集体起立,以鼓掌相应合,有人不禁流下了 流泪,场面极为热烈感人。
然而一个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良好的气氛:“警卫,抓住这个人。”
数名警卫向铁不真扑来,不等铁不真做出回击,几名军官已经扑到铁不真的 身边,亮出佩剑,大喝道:“谁敢动铁不真将军。”
那个刺耳的声音道:“马休、莫林,你们要看清现实,你们知道你们保护的 是什么人吗?”
那名叫马休的人身穿副统领的军服,铁不真知道他是第一团的军官,铁不真 在第一团任统领时,曾和此人有数月的同事之谊。
马休道:“这是铁不真将军,是大汉帝国的监国大人,是南部方面军的总统 领,是我们伟大的帝国的希望和将军之星。豪斯将军,你不至于这么孤陋寡闻吧。”
皇家骑兵团的军官们发出讥讽的笑声。
“可是,铁不真将军,你的岗位是在安南国吧,你擅自离开部队,潜回帝都, 这是违反军法的行为。”
“那又怎么样,就算铁不真将军违反了军法,也轮不到你来处置他吧。”
豪斯将军再次下令道:“警卫,将这些无视军法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马休将军笑道:“叫警卫们一起进来吧,不就二百名警卫嘛,虽然我们这里 只有三十几人,我相信我们不会输给你们。”
军官们发出大笑声,这些军官都是身经百战,剑术高强,虽然只有几十人, 然而力量却不可小视,二百名警卫的确不在他们眼里,一旦他们冲出总部,回到 自己的部队中,皇家骑兵团将会立现生机。
豪斯将军不知死活地命令警卫们立刻动手,然而警卫们却为难地道:“对不 起,豪斯将军,我们微薄的薪水不值得我们用生命去换取,还有,我再次重申我 们的加薪请求。”
豪斯将军愤怒地道:“你们将会受到惩罚,左相大人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铁不真道:“豪斯将军,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左相大人已经遇刺身亡了, 现在,我是帝都的最高指挥官。每一个人都必须听我的命令,这也包括你,豪斯 将军。”
这句话令所有的军官们都兴奋起来,马休眨着眼睛道:“这是真的吗,铁不 真将军?当然,这并非不可想像的,真了不起啊,您刚刚来到帝都,就……”
铁不真道:“其实……”
“您不必解释了,现在我们只知道一个事实,左相大人不幸去世,而您,将 是帝都的最高领袖。”
铁不真对军官们的误会深感不安,他再次试图解释道:“真的,左相大人并 非……”
“这不可能,左相大人不会死的。”豪斯将军怒吼道:“铁不真,你是在妖 言惑众,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伟大的左相大人绝不会被害。”
“很遗憾,这是事实,我亲眼看到左相大人死于刺客的手中。”
皇家骑兵团的军官们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叹息声,马休道:“真是不幸啊, 伟大的左相大人死于刺客手中,这是我们大汉帝国的悲哀。”
一名军官道:“我的眼眶开始湿润了,真的,我的确感到难过,野龙左相是 多么可亲的一个人啊,他每次见到我时,都会夸我的妻子漂亮。”
就在这时,一队身穿黑衣的士兵冲进了会场,站在门口的几名军官刚想拔剑 反抗,立刻遭到黑衣士兵的围攻,这些黑衣士兵武道惊人,几个回合后,那几名 军官已被缴械。
马休惊呼道:“是黑衣队。”
黑衣队是野龙左相的贴身护卫部队,是精英中的精英,据说任何一名黑衣队 员,都可以和一名万骑长打成平手。
铁不真忽然有了不祥的预兆,在左相府时,他并没有见到黑衣卫队,而在通 常隋况下,左相不可能离开他的近卫队。
难道,那名在左相府被刺的所谓左相大人,只是野龙的替身?难道,这所谓 左相遇刺的闹剧只是某人精心导演的结果?
第九十八章皇城政变大量的黑衣卫队不停地从会场外涌了进来,将以铁不真 为首的三十几名皇家骑兵团的军官团团包围,对方的人数已超过军官的数十倍, 从实力对比来说,铁不真可以说完全落入下风。
一个清瘦的身影在数十名黑衣队员的护卫下,缓缓地走进会场,人群中发出 惊呼,铁不真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野龙左相出现了!
从表面上看,野龙左相亲手导演的这出死而复生的喜剧似乎有些无聊,然而 以铁不真的政治智慧,他很快明白,这是一出致自己于死地的阴毒一招。
虽然在商业街时,野龙军团已经将铁不真包围,然而从政治角度来看,野龙 左相无法给他定罪,最多是一条擅离岗位这一条,这样的话,远远达不到致铁不 真于死地的目的。
野龙左相固然可以将铁不真囚禁起来,然而这样必定会遭到舆论的谴责和铁 家军众将士的反对,这无益于野龙左相努力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有一条罪名已经堂而皇之地降临到铁不真的头上,那 就是他意图谋刺大汉帝国最高统治者和帝都守军的领袖左相大人。
铁不真虽然可以为自己做无罪辩护,但是,相信他在军事法庭上会被问到这 样的问题:“喀斯林是你的好友吧?”
“是的,我不否认。”
“是喀斯林将左相大人杀死的吧?”
“可以这么说吧,当然,这中间还有一些曲折,不过,算了,说了也没用。”
“在喀斯林行刺左相大人时,你在场吧?你无法否认这一点,因为有无数的 证人向我们证实。”
“是的,我在场。”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我无话可说。”
“在你自以为阴谋得逞后,你立刻来到了皇家骑兵团的总部,并散布了左相 遇刺身亡的消息,从而希望能赢得皇家骑兵团的支持。铁不真,你真无耻、卑鄙 啊,你知道左相大人死后,你就是帝都最高权力者,所以,你制造了可怕的阴谋, 行刺了左相大人。”
野龙左相慢慢地将目光转到铁不真的脸上,有一丝看不见的微笑正浮现在他 的嘴角,他的第一句话就证实了铁不真的种种判断。
“铁不真将军,看到我还站在这里,你是不是感到很失望?”
“左相大人高明。”这是铁不真的真心叹息。
“听到你回到帝都的消息后,我本来非常开心,格里斯国兵临城下,局面真 是糟得不能再糟了,我多么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啊,可是您,令人尊敬的铁不真 将军,却做出了行刺我的举动。”左相大人露出愁苦的表情:“我只能说,我感 到十分遗憾。”
“是的,我也很遗憾,我没有想到,您会用这一招来对付我。”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铁不真将军,你无法否认,刺客是你派遣的吧?好在 天神总在我身边,他让我在关键的时刻,因某些事情而离开了左相府。”
“非常高明的安排。”
铁不真将目光转向了紫式蝶,毋庸置疑,紫式蝶才是这场阴谋中最重要的一 环。
自从野龙左相进入会场后,紫式蝶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她一直低着头站 在人群之中,并且总是在努力避免与铁不真的目光接触。
“左相大人,我想有一个单独与紫式蝶交谈的机会,希望我的请求能得到允 许。”
“好吧,铁不真将军,虽然你阴谋行刺本座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不过按照 大汉国的法律,你有这个权利。”左相大人露出只有胜利者才有的宽容的微笑。
黑衣卫兵将铁不真和紫式蝶带到了会场的一间休息室中,并将体息室重重包 围起来。
在休息室中,紫式蝶再也无法回避铁不真的目光。
“紫式蝶将军,多谢你将我带到了左相府,怎么说呢,如果不是你,我恐怕 也没有机会看到那么精彩的一幕吧。”
“对不起。”紫式蝶的嘴唇在发抖。
“能解释几件事情吗?”
“你,你问吧?”
“谢谢你的慷慨,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们会想到利用喀斯林来完成这次 行刺计划?”
紫式蝶深吸了一口气,将脸转到一边,不敢直视铁不真的眼睛,她的胸膛仍 在不停地起伏着,暴露出她心中的不安。
过了良久,她缓缓地道:“野龙左相早已注意到喀斯林体内的暗黑力量,他 看出那是属于夜魔缪斯的可怕力量。”
“这一点谁都不难看出。”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左相大人本来想将喀斯林,也就是缪斯立刻铲除,左 相向异能者请教除去喀斯林的方法,异能者认为,缪斯是依靠喀斯林而存在的, 只要喀斯林死了,缪斯也就随之消亡。当然,异能者也提到了缪斯会重新寻找宿 主的问题,不过只要在喀斯林的身边设立强大的结界,就可以困住缪斯的灵魂, 只要超过一定时间,缪斯的灵魂就魂飞魄散。然而,缪斯感觉到了左相大人的企 图,为了保存他的灵魂,他在梦境中向左相请求,他可以帮助左相完成他的心愿, 条件是保留他在喀斯林体内的灵魂。”
铁不真道:“顺便问一句,缪斯为何会在喀斯林的体内?”
紫式蝶低声道:“这要从很多年前说起了。当年,缪斯在极乐城遭到十大高 手的围攻,缪斯虽然力杀数人,但十大高手的实力太强大,在突围无望的情况下, 缪斯以自己最后残存的灵力保住了自己灵魂不灭,从而能够在肉体消亡的情况下 仍然能以某种方式生存在这个世上。
“当然,如果缪斯的灵魂在短时间内无法找到寄主,他的灵魂是无法长期存 在了,为此,他找到了离决斗现场最近的一名商人,并成功的寄存在这名商人的 体内,而这名商人,就是喀斯林的父亲。
“喀斯林的父亲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毕竟那时的缪斯灵力耗尽,只能勉强 在人类的身体中存在,无法对喀斯林的父亲实施任何影响。
“喀斯林的父亲回到帝都后,很快就与一位帝都的少女结婚,并生下了喀斯 林,此时的缪斯已经恢复了一点灵力,不过由于喀斯林的父亲体质较弱,无法给 他提供更多的灵力滋养,缪斯很快就选中了喀斯林。
“喀斯林强健的体魄让缪斯受益非浅,缪斯的灵力极快地聚集,并很快就影 响到喀斯林的身心,少年时的喀斯林,是以脾气古怪而著称的,在喀斯林随其父 到圣城进行经商活动时,他有幸遇到了剑道魔皇。
“剑道魔皇意识到了喀斯林体内可怕的魔力,他对此深感担忧,他本来想一 举将缪斯铲除,然而此时的喀斯林已与缪斯血肉相联,缪斯已成为喀斯林身体中 不可或缺的一部份,如果除去了缪斯,喀斯林也将随之死亡。
“为了不至于牺牲无辜的喀斯林,剑道魔皇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即用强大的 灵力控制缪斯的成长,并且剑道魔皇看到,由于与缪斯长期的抗争,喀斯林的心 灵力量也变得极为强大,剑道魔皇希望,终有一天,喀斯林的心灵力量能够战胜 缪斯。
“由于有剑道魔皇光明系灵力的保护,喀斯林多年来和缪斯相安无事。缪斯 在光明灵力的压抑下虽然成长缓慢,不过到了喀斯林成年时,他的成就已经颇为 可观,只是碍于光明灵力的控制,他无法脱茧而出。
“至于左相利用喀斯林来设计你的构想,则是缪斯用来与左相交换的条件, 自从霍东来见过喀斯林后,缪斯认为,这个贪婪的家伙一定会想法利用自己的力 量,一旦霍东来向喀斯林动手,那么喀斯林必然受伤,缪斯就可以利用喀斯林心 灵力量转弱时现身了。并且缪斯还预测到,以你和喀斯林的友谊,你必定会来到 帝都拯救喀斯林。缪斯知道你肯定会知道喀斯林遇险的消息,因为古兰斯神庙的 知心大祭司透露,那本能够预知未来的古兰斯手卷就在你手中,这在帝都已经不 是秘密。正因为有以上的条件,左相同意了缪斯的请求,并精心设计了这个计划。
“当然,左相也认为这个计划是颇为冒险的,缪斯是个极为邪恶的家伙,当 他摆脱束缚后,谁也无法预料他会制造怎样的灾难,不过左相显然认为,与缪斯 相比,你的威胁更大。所以他不惜与魔鬼交易,以换取结束你的生命。”
铁不真皱了皱眉眉头:“有一点我感到疑惑,为何左相不直接利用缪斯来杀 掉我呢,这对缪斯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左相当然也提出这样的要求,却遭到缪斯的拒绝,缪斯认为,你是受诸神 保护的,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保护着你,他是根本无法接近你的。”
铁不真想起胸口的印记,微微地点了点头。
“那么尊敬的紫式蝶将军在这场闹剧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铁不真,你……”紫式蝶脸色绯红,这显示出她良心未泯,她很快控制住 激动的情绪,再次缓缓地道:“左相的计划是这样的,虽然他可以将你困住,并 可以将你擒获,但是,他无法找到充足的藉口处死你,你早已不是以前的你,你 现在是亚里亚大陆最伟大的将领之一,是所有大汉帝国子民的希望所在,所以, 左相在对付你的时候,必须极为小心,以避免损害他的形象,他必须给你一个机 会,不,确切地说是一个阴谋。”
“至于我?”紫式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才有力气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他必须将你引出包围圈,必须将你引进相府,这样你才能看到缪斯亲手行刺左 相的一幕,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找到了我,因为他知道你对我的感情,知道 只有我才能让你信任。”
紫式蝶说出这番话时,眼帘低垂,面色泛红,更加不敢抬头直视铁不真的眼 睛:“左相认为,只要达成了这两个条件,就足以致你于死地,因为左相已经有 足够的理由证明你和行刺有关,而面对一名阴谋行刺者,左相大人用任何手段, 都不会遭人指责,这样,他就可以不仅乎息了舆论,也可以令铁家军找不到反对 他的理由。”
铁不真叹道:“是的,我无法推脱,我刚刚回到帝都,左相就遇到了刺客, 事情真是太巧了,更巧的是,刺客偏偏是我的朋友喀斯林,除了我,谁还有资格 策划这场行刺呢?恭喜你们,你们已经达到了目的,更蠢的是,我居然当众在这 里第一时间宣布左相遇刺身亡的消息,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与此有关,我想我 没有办法辩解了。事实上,外面那些军人的表情已证明了这一点,他们的目光已 显示出,他们认为这是我干的,虽然他们对此感到高兴。”
紫式蝶保持着沉默,当然,在这种时候,她已经无话可说。
铁不真忽然道:“他们该到了吧。”
紫式蝶忍不住道:“什么?”
铁不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为了满足紫式蝶的好奇心,铁不真掀开了休 息室的窗帘。
“真会享受啊,连窗帘都是天鹅绒呢。”铁不真居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表 明他心情很好,那么,在他一败涂地的时候,他有什么理由保持好心情呢?
紫式蝶从窗户向外看出,只见一队队衣甲鲜明的骑兵出现在总部外的大街上, 紫式蝶认出了他们的军服——皇家骑兵团。
将近有数万名骑兵挤满了街道,但他们却令人惊讶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无 疑,这支极为精锐的部队已完全做到了创立皇家骑兵团的金轮王要求的“迅疾如 风,静默无声”。
“是他们!”
“很有趣吧,紫式蝶将军,也许你没有想到,当你们将皇家骑兵团的将领都 围困在这里的时候,皇家骑兵团怎会在这里出现呢?”铁不真有些得意洋洋地道 :“现在我可以将谜底揭开,那是因为我。”
“是你?”
“好吧,我知道你疑惑多多,正如你刚才不惜大费唇舌向我解释一样,现在, 该轮到我为你解开疑团了。”
紫式蝶的目光闪烁不定,不知是喜是忧。
皇家骑兵团的忽然到来,无疑完全扭转了局势,铁不真已掌握了主动,这实 在是太惊人了,事情竟会以这样令人心脏受损的程度急转直下。
“当我离开安南,来到帝都时,所有的人都在对我说,太冒险了吧,左相大 人随时都想杀死你呢,你如果去的话,不是正好落进他的虎口吗,而我说,别把 我想得这么笨啊,没有准备的话,我才不去呢。”
铁不真微微一笑,露出强大的自信:“至于我的准备工作,向你透露一下吧, 虽然我离开了帝都,然而我对帝都的情报搜集工作却一直没有停止,知道那位瞎 了眼的家伙吧,正是他,一直在为我搜集帝都的情报,不过老实说,这家伙的收 费不低。”
“是那个人,我知道。”紫式蝶的语气令人惊讶地没有一丝沮丧的味道,这 显然不符合她阴谋者的身份。
“正是靠着这个家伙,我对帝都的变化了如指掌,我知道左相替换了四名统 领,也知道左相利用这个总部将皇家骑兵团的高级将领们都软禁起来,从而防止 这些家伙为我所用。将将领与军队分开,这的确是高明的主意,可是你们却忽略 了我对皇家骑兵团的影响力。我在皇家骑兵团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皇家骑兵团 的那些家伙早已被我搞定,没办法,人缘好嘛。事实上,我有两名忠诚的下属早 已来到了帝都,他们混入皇家骑兵团的士兵和低级军官中,做了大量的工作,他 们的努力是值得奖励的,天啊,我又要破费了。当我准备动身来帝都时,我已经 得到他们的报告,皇家骑兵团这些骄傲的家伙随时准备为我献身。在此,我不否 认我的伟大,正如你刚才所说,我是大汉子民的希望所在,所以皇家骑兵团的那 些家伙对我敬佩得五体投体,我相信当我走到他们之中时,一定会签名签到手酸 呢。”
“我相信。”紫式蝶莫名其妙地面露笑容,或许,这是对铁不真无耻表白的 一种讥讽吧。
“当然,我必须感谢左相大人给我这个机会,如果不是他将这些将领们调集 到总部,我的人又怎能轻易地和士兵们接触呢,又怎能以挽救”我们的将领“为 口号,轻易地调动这些以遵守军纪为天职的军人呢?”
“那么,皇家骑兵团又怎会这么准时地来到总部呢?”此时的紫式蝶更像一 个虚心提问的学生妹。
“愿意回答你的问题。”铁不真绅士风度十足,他道:“是的,我不是先知, 我不可能预知你们的阴谋,不过好在我有一个不太笨的头脑,当你提议去左相府 放火时,老实说,我已经开始对你产生怀疑。”
“为什么?”
“在大兵压境之时,左相府必定禁卫森严,此时提议去左相府放火,难道不 是一种很可笑的想法吗?当然,你明白我会对此产生怀疑,所以你找了个很好的 藉口,那就是你手中的左相手令,而这个手令的威力,你已经向我证实了。”
“我并不觉得引你去左相府是可笑的行为,事实上,以你我的武道,就算遇 到危险的话,也完全可以自救的。”紫式蝶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
“是的,我承认,在帝都,一旦你我联手的话,没有人能拦住我们,所以, 我虽然从那时就对你产生怀疑,不过这种怀疑却被我努力排除掉了。”
“你这样说的话,我对我的智商才算有了点信心。”
“现在谈谈喀斯林,也就是缪斯吧,当缪斯在左相府出现时,老实说,我大 吃一惊,在雪儿等人被大军围困的情况下,有谁能将缪斯轻易地救出来呢?”
“你忽略了一个事实,缪斯的武道是极为惊人的。”
“以缪斯的武道,想杀出重围并不困难,不过,一个人突破一支军队的包围, 怎么样也会闹得天翻地覆吧,可是,正如你亲眼所见,在我们前往左相府时,帝 都安静得就像一座坟墓。”
“虽然不至于那么夸张,不过,的确是太过于安静。”
“所以,我立刻产生一个疑问,是谁将缪斯带到这里来的呢,答案是左相大 人,只有左相大人才能在重重包围之中将缪斯弄出来,毕竟野龙军团是他自己的 军队。”
“是的,左相的确忽略了这一点,不过,也许他认为这并不重要吧,他的目 的只是为了让别人相信,是你主谋了这次行刺而已。”
“感谢左相大人的忽略和他的轻视。”铁不真道:“当我们离开相府,并准 备前往皇家骑兵团的总部时,我意识到,我的总部之行不可能顺利,不过我必须 承认,我没有想到左相大人会在那里出现,当然,对这个意外我是持欢迎态度的。”
“你还没有解释皇家骑兵团在此出现的原因。”
“原谅我的健忘,好吧,谜底揭开,你一定记得,在路上时,你曾警惕地向 身后观望。”
“是的,当时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
“你的直觉令人惊讶,是的,的确有人在跟踪我们,此人就是那位瞎了眼睛 的家伙,有趣的是,他的眼睛虽然瞎了,可是他能够看到的东西反而比一般人还 要多呢。当我从商业街出来后,我本以为他不会跟在我身后,幸运的是,这家伙 仍然跟来了,并接收到了我给他的信号。是的,正是他替我通知了皇家骑兵团, 他干得实在不错。令人头痛的是,这次他肯定要一笔数目惊人的费用了。”
“实在精彩。”紫式蝶的风度无可置疑,她欣然道:“您无愧于大陆第一名 将之称,您的智慧让我甘拜下风。”
就在此时,窗下的皇家骑兵团发出了整齐的大吼:“铁不真将军万岁!”
铁不真不无得意,却又故作矜持地道:“司马亮这家伙,就算为了讨好我, 也不必用这么恶心的办法吧。”
皇家骑兵团的大吼就像一声惊雷,将会议室中的野龙左相惊得面无人色,几 名正站在窗口的黑衣队员忠实地执行了汇报情况的任务。
“左相大人,外面有数万名皇家骑兵团士兵,他们在齐声高吼,令人不知所 云。”
“左相大人,有一队骑兵已冲进总部了,请左相大人定夺。”
“左相大人,他们推进的速度很快,骑兵团的前锋部队消失在总部大楼中, 去向不明。”
“左相大人,啊,不必我说了,他们正出现在您的身后。”
这次皇家骑兵团的政变,史称“皇家骑兵团总部之变”,又称“铁不真之变”, 无疑,这次政变的胜利者是铁不真,事后铁不真一举取得了帝都的军政大权,大 汉国从此进入铁不真王朝时代,一代枭雄野龙左相在经过短短三年的执政后,以 失败而告终。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在这次政变中,没有发生一起流血事件,从而开创了大 汉国不流血夺取政权的先河。
当然,如果非要吹毛求疵,本着认真的态度,还历史以真相的话,这次政变 仍是有少量流血的。
流血者的当事人为皇家骑兵团的一名普通士兵,当他随着众人冲向会议室时, 由于人群过于拥挤,碰落了主席台上的一只花瓶,而这只花瓶不偏不倚地砸到了 这名士兵的脑袋上。
当事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当然,这种事情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生的, 可是那一天,我拿错了别人的头盔,这顶大了一号的与我的脑袋无法很好地配合, 为了能够看清前面的道路,我只能将头盔拎在手中,从而失去了对脑袋的保护, 如果说,我玷污了这次最文明最干净的政变,那么,我表示深深的歉意。”
在这次政变中,野龙左相无疑犯了轻敌的错误,他错误地低估了铁不真的智 商,错误地低估了铁不真在皇家骑兵团的影响力,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他错 误地选择了在兵临城下的紧要关头,无耻地陷害帝国的优秀将领,从而失去了民 心。
就连豪斯将军在得知真相后,也对左相大人的行为不无微词:“左相大人这 样做实在有些过份了,铁不真就算该死,也不必选在这种时刻吧,别人正在攻打 我们的城池,左相大人却在陷害自己国家的栋梁,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不可原谅 的行为——怎么样,法官大人,我这样说的话,应该会使我的罪行减轻吧?”
“是的,因为你的表现,你将从终生监禁改判八十年囚禁。”
“这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吧!”
“有区别,如果你长寿的话,您将有机会在狱外度过晚年,甚至还会有一段 美妙的黄昏之恋。”
“谁能活那么长啊,我今年都四十了。”
“我对您有信心,尊敬的豪斯将军。”
豪斯将军对野龙左相的行为发表的讲话也代表了野龙军团中有正义感的一部 份军官的看法。
应该说,铁不真这次政变成功,也包含着极大的运气成份,司马亮道:“当 我和马丁潜入皇家骑兵团时,我们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如何与士兵们沟通,而 是如何避免被野龙左相安排在部队中的奸细觉察,庆幸的是,直到政变成功,我 们的行动都没有被发现,我相信天神一直在保佑着我们。”
事后,一名曾替野龙左相工作过的士兵道出了其中的奥妙:“事实上,当司 马亮将军和马丁将军来到部队时,我们已经盯上了他们,我们对他们在部队中的 活动了如指掌。然而,在决定是否告发他们时,我们感到了为难,首先,我们热 爱铁不真将军,我们不愿看到这样一位优秀的将领被害,其次,由于左相大人事 务繁忙,或者是他对我们的工作的重要性缺乏足够的认识,总之,我们的薪水迟 迟未发,我们的工作热情受到了打击。”
而马丁则道:“为了防止奸细的活动,我们发动了全体士兵进行互相监督, 我相信那些奸细们在全体士兵的监视下惶惶不可终日,不敢出军营半步。”
军事专家们认为,野龙左相在这次政变中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误以为控制 住了皇家骑兵团的高级军官们,就等于控制了皇家骑兵团,从而忽略了铁不真从 底层发动士兵的手段和可能。
不管怎么说,这些暗藏在皇家骑兵团的奸细们没能发挥作用,用通常的理由 似乎都无法解释,在这里,宿命论者找到了支持他们理论的根据,他们将这一切 归结为命运。
的确,命运之神在这次政变中再次义无反顾地站到了铁不真这一边。
在控制住会议室后,皇家骑兵团的士兵迅速解除了黑衣队的武装,扣押了以 野龙左相为首的一干人等。
野龙左相并没有进行无谓的反抗,作为失败者,他的态度是令人敬佩的,他 以不卑不亢的态度向铁不真请求道:“请您的士兵不要对我进行人身污辱,请不 要让他们用坚硬的马靴踢我的下身。”
铁不真以胜利者的宽容态度答应了野龙左相的要求。
在皇家骑兵团总部的反败为胜,并不代表铁不真已获得完全的胜利,如果野 龙军团的将士知道野龙左相已经被擒,那么野龙军团与皇家骑兵团的冲突就无法 避免,而这,正是铁不真所担心的。
会议室中的众位将领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然而就在此时,没有谁能想出万 全的方法阻击这场必然的冲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铁不真的身上。
会议室中,有一种微妙的气氛在蔓延。
虽然在这次政变中,皇家骑兵团站到了铁不真的这一边,不过这并不代表皇 家骑兵团已成为铁不真忠实的追随者,从某种角度来说,皇家骑兵团的将领们只 不过是利用铁不真来达到推翻左相的目的。
如果铁不真想真正地征服这些骄傲的军官们,他就必须拿出足够的实力,让 他们心服口服,五体投地,从而让他们下定追随铁不真的决心。
历史再次向铁不真提供了一个展现其卓越才华的舞台,而铁不真的表现没有 让人们失望。
铁不真命令左相按照自己的口述写一封手令,却遭到左相的断然拒绝,左相 表示,他宁愿自断双手,也绝不会为铁不真写一个字。
铁不真对左相大人的倔强表示了叹息,不过他随即让马丁拿出一份文件让左 相大人奇文共欣赏。
“字呈野龙军团第三军统领,令你部速赶往帝都南部,以备不时之需,野龙。”
看到这份文件,野龙左相脸色大变。
野龙军团第三军负责保护野龙军团总部,如果第三军奉手令之命赶往帝都南 部,就意味着野龙军团总部毫不设防,皇家骑兵团只要派出一支千人部队,就可 以轻易占领这里,并将总部里野龙军团的高级将领们一举擒获,从而彻底令强大 的野龙军团瘫痪。
野龙左相注意到,这份手令上的字迹与自己的手迹完全一样,如果不是因为 这封手令的内容太过荒唐,野宠左相甚至认为这正是自己所写。
马休在徽得铁不真的同意后,拿过了这份文书,文书在将领们之中传阅一遍 后,这些将领们无不露出会心而叹服的微笑。
这封关系重大的手令正是出自伪造文书专家马丁之手,自从马丁追随铁不真 后,他很难有机会重施故技,这使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郁郁寡欢,如今铁不真 提供的这次机会让他精神焕发。
在谈到伪造文书的心得时,马丁道:“最大的困难并非是将笔迹模仿逼真, 关键是你必须有高深的文化修养,在我看来,不具备教授级的水准,很难从事这 项伟大的工作。”
在铁不真的授意下,马丁奋笔疾书,一口气写下了七条手令,如果这七条手 令得以实施,那么,野龙军团将会完全被打散孤立,皇家骑兵团就可以从容地对 付他们。
比如对围困商业街的野龙军团,铁不真对其发布的命令是:“据悉,帝都东 部有暴动之可能,望你部速速赶往,平息争端。”
手令由传令兵发出后,铁不真随即向皇家骑兵团的将领们发布命令,让他们 带领部属奔赴帝都各处,已完成对野龙军团的分割包围。
野龙左相明白大势已去,刹那间苍老许多,憔悴的神情令人心生怜惜。
由于铁不真的卓越才能,这场本来看起来毫无把握的仗已变成一场简单的游 戏,骄傲的军官们无人敢对铁不真的命令持有异议,他们已完全被铁不真所征服。
在铁不真发布命令的时候,紫式蝶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身后,毫无逃走 之意,而铁不真似乎也忘记了紫式蝶的存在,直到所有的军官都奉命离开后,他 也没有看紫式蝶一眼。
军官们对这二人表现出来的态度感到费解,离开会议室后,这些不明真相的 人用他们丰富的想像力进行了猜测。
“他们的态度很奇怪啊。”
“是啊,刚才还很亲热,现在却装成不认识。”
“你懂什么啊,这叫地下情,现在流行这个。”
“没听过他们之间传过排闻啊。”
“用屁股想也知道,紫式蝶不嫁给铁不真将军,又能嫁给谁。”
“唉,帝都最后一名美女终于也要嫁人了。”
“没必要伤心吧,怎么算也轮不到你老兄的。”
“做白日梦行不行?”
当房间里的无关人士只剩下马丁和司马亮时,他们知趣的离开了。
铁不真转过身来,道:“你没有走?”
“我在等待着你的处罚。”
“你认为你犯了错误?”
“我只是觉得我该为此事负责。”
“但是我却不这么想。”铁不真微笑道:“我并不觉得你有任何责任。”
第九十九章内忧外患这时,一名皇家骑兵团的士兵走进房间,报告道:“一 名小混混模样的人试图闯进总部,被我们拿下了,他无耻地自称是您的朋友,他 还让我交给您一封信,当然,我们已经仔细的检查,这封信中没有毒药和机关。”
铁不真打开看了一眼,随手交给了紫式蝶。
紫式蝶有些惊讶地接过信来,当她打开看完后,泪水忽然涌了出来:“这、 这……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我坚持认为,你不可能与野龙左相同流合污,你那样做,肯定有你的苦衷。”
紫式蝶的泪水再度涌出。
稳定情绪后,她低声问道:“所以你根本没有在军官们面前提起此事?”
“这件事与他们无关。”
紫式蝶慢慢地走近铁不真,忽然将他紧紧抱住。
铁不真享受着帝都第一美人的激情拥抱,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休息室里好 像有床吧。”
“我们之间,远没有达到那个程度。”
“真令人遗憾。”
房间中二人的对话令房外的司马亮和马丁感到费解。
“说的明明是人话,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我想谜底就在那封信上。”
司马亮和马丁永远也不知道那封信的秘密,同样地,紫式蝶这段背叛铁不真 的秘史也永远无人得知。
正因为这段历史的缺失,后代史学家在读到这段历史时,无不大感费解,皇 家骑兵团总部之变的真相也成为了历史之谜。
不过,铁不真还是向西川无双透露了详情,那封信的内容道:“小妹:家父 与我已被救出,毋念,兄。”
铁不真假借野龙左相名义的第一道手令,发给了围攻商业街的野龙军团,这 支部队立刻奉命离开,西川无双和雪儿等人在第一时间来到了皇家骑兵团总部。
刚走进总部的会议室,敏感的玉怜香就感觉到了铁不真和紫式蝶的异样,事 后,她不无庆幸地道:“铁郎的心愿终于达成,现在,他不会再搂着我叫紫式蝶 的名字了吧,我终于拿回了我的姓名权。”
在野龙军团进入帝都时,他们一共有十万大军,随着野龙左相的当权,野龙 军团的规模也在迅速地扩大,当东征军遭遇惨败后,野龙左相又不失时机地收编 了东征军的残兵,使得野龙军团急剧壮大,很快就达到了三十余万之众。
野龙军团的不断壮大,让皇家骑兵团感到了严重的威胁,他们的防区一再缩 小,最后只局限于皇宫外围,防区的缩小和防卫任务的减轻,意味着皇家骑兵团 的权力和地位急剧下降,经费总额更是大幅萎缩。
一名皇家骑兵团的将领无奈地道:“我们皇家骑兵团拥有四十万兵力,却只 能防守方圆数百里的皇宫,以前我们可以在帝都纵马横行,撞到谁该谁倒霉,现 在我们却寸步难行,动不动就误入野龙军团的防区。谈到经费问题更令人愤怒异 常,我们是全国最精锐的部队,却领着地方武装的薪水,考虑到地方和帝都的物 价水平的差异,我们的实际收入水准不过等同于一名土财主的护院家丁。”
由此可见,皇家骑兵团与野龙军团的矛盾是尖锐的和难以化解的。
在野龙左相当政时期,虽然他极力地想减少双方的矛盾,然而由于军费开支 是固定的,野龙左相无力对皇家骑兵团实行任何安慰。
对两支部队的紧张关系,铁不真也深感担忧,在野龙军团得势时受够了气的 皇家骑兵团,会不会趁此良机对野龙军团进行报复呢?
防守野龙军团总部的第三军在接到铁不真发来的命令后,毫不怀疑地赶往帝 都城东,第三军前脚刚走,由马休将军带领的一支四千人的骑兵就攻进了野龙军 团的总部。
行前,铁不真再三嘱咐马休将军,尽量避免对野龙军团的官兵采用暴力手段, 在对方放弃抵抗时,更不能对对方官兵施行任何伤害。
然而,铁不真所担心的事情仍然还是发生了。
由于第三军的离去,野龙军团的总部已呈真空状态,皇家骑兵团不放一箭, 不杀一人地进入了这座金壁辉煌的豪宅。
本来已经心态平和的皇家骑兵团在看到野龙军团总部豪华的装饰时,他们的 怒火被再次点燃。
“我们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他们却在花天酒地。”
“连椅子都镶上了金子,太过份了。”
“天啦,这是名贵的罗林国地毯,一块就相当于我十年的薪水。”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名漂亮的女秘书。”
“这、这好像没有什么吧。”
“什么没有什么啊,想想看啊,如果这里开不出高薪,又怎能招来这么漂亮 的女秘书?”
“是啊,是啊,因为财政紧张,我们那里的女秘书只能从清洁工中进行选拔。”
野龙军团总部的军官们在愤怒的皇家骑兵团士兵面前簌簌发抖,他们强自镇 定地道:“我们很同情你们的遭遇,可是这和我们无关。”
军官的辩解招致士兵更大的怒火,一名士兵当场就橹起袖子准备打人。
马休制止了这种不礼貌的行为:“铁不真将军有令,在对方放弃抵抗时,不 能对他们有任何的伤害。”
“真的有这道命令吗?”
“是的,这是确定无疑的。”
“太遗憾了,我遵守命令。哎哟,是谁在踢我?”
“就是这名万骑长大人,我亲眼看到,他偷偷地伸出腿踢了你一下。”另一 名士兵严肃地道。
“马休将军,伸出粗壮的,足以致人死命的大腿踢向别人的要害,这算是攻 击行为吧?”
“当然,可是——”
没等马休将军的意思表达清楚,屋里野龙军团的军官个个变成了猪头。
除了这种较为温和的袭击行为外,皇家骑兵团的士兵们还想出了种种阴险的 办法,以达到在不达反命令的情况下发泄怒火的目的。
一名皇家骑兵团的士兵和气地和一名野龙军团的士兵商量道:“您能帮我拿 一下这把刀吗?”
不知是计的野龙军团士兵欣然答应帮忙。
“快来啊,这里有一名拿刀的士兵。”
“什么!太好了,我砍。”
“这不是我的刀啊,我扔。”
“敢掷暗器,好大胆啊,我再砍。”
在帝都局部地区,有恃无恐的皇家骑兵团向野龙军团发动了袭击,不明真相 的野龙军团被迫自卫,双方发生激烈的冲突。
铁不真清楚,如果这种局面持续下去,会有更多的士兵卷入这场混战,如果 野龙军团认为皇家骑兵团是想消灭他们,那么一场大浩劫就将无法避免。
在城市中作战和野战完全不同,由于城市中居住着大量的居民,一旦发生较 大规模的战斗,居民的死亡率会变得很高,而死的人越多,战局就会越加混乱。
城市里复杂的道路状况和地形使得指挥官很难明了自己部队所在,从而就不 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部队。
野龙军团和皇家骑兵团的总人数近四十余万,这么多人在一座城市里战斗, 惨烈的状况可想而知。
事实上,随着冲突的不断产生,帝都平民已经开始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
当得知作战的双方是皇家骑兵团和野龙军团时,帝都平民毫不犹豫地加入到 皇家骑兵团的队伍之中。
在谈到这种非常明显的倾向时,一位不肯透露姓名的平民解释道:“从上次 帝都暴动的经历可知,我们只有帮着没有钱的一方才有利可图,如果我们帮着野 龙军团打败了皇家骑兵团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众所周知,皇家骑兵团收入不高, 就连他们的千骑长都靠上街卖羊肉串维持生活,就算我们打败了他们并抄没他们 的家产,也无利可图。而打败野龙军团就不一样了,他们薪水优厚,积蓄颇多… …”
当然,这种观点并非主流,大多数支持皇家骑兵团的平民,都抱着极为朴素 的想法。
“主要是看不惯那些野龙军团的士官,他们平时仗着有钱就为所欲为,每次 到红灯区,年轻漂亮的姑娘全给他们挑走了,留给我们的只是一些大妈……对不 起,这个观点是我隔壁邻居说的,我只不过转述了一下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说,野龙军团在帝都不得人心已成为事实,这也从侧面显示出 帝都平民对野龙左相的态度。
平民们用各种方法表示对皇家骑兵团的支持,如提供茶水、点心、搬出凳子 供皇家骑兵团的士兵休息等等,一些年轻力壮者甚至主动请缨加入战斗。
“给我一把刀吧,我要狠狠地砍野龙军团这些家伙。”
“你能行吗?”
“放心吧,我的职业是屠夫。”
“那好吧。”
不久后。
“哎呀,敌人太厉害了,还是你们来吧。”
“那么你干什么呢?”
“我当啦啦队啊,加油谁不会喊啊。”
当一支皇家骑兵团和一支野龙军团在红灯区相遇时,红灯区从业者也加入了 支持皇家骑兵团的队伍中。
“为了表示对你们的支持,今天一律免费,别站在门口啊,快进来啊。”
“谢谢,可是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免费啊,多划算啊,现在什么东西不要钱啊?想想也生气, 以前买油还免费送油箱来着,现在连油箱也收费。”
“我想说的是,等我放松过后,我还有力气打仗吗?”
平民的支持让皇家骑兵团精神大振,野龙军团在强大的攻势下被迫步步后退, 不过必须看到,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平民显然绝非野龙军团之对手,随着冲突的 继续,无谓的牺牲大量增加。
造成目前这种情况是铁不真不想看到,却又无法避免的,在初期,一旦野龙 军团得知野龙左相被擒,他们必然会立刻哗变,所以,用皇家骑兵团将他们分割 开来,避免他们形成统一的行动是完全必要的。
如今,分割野龙军团的目的已经达到,避免一场浩劫就成为铁不真努力的目 标之一。
铁不真命令西川无双立刻回到部队中,严防天龙山的格里斯国骑兵团趁机偷 袭,与此同时,雪儿骑着金龙,将铁不真一封语气诚恳的信件送给雅都城的林统 将军。
铁不真在信中详述了他与左相发生冲突的来龙去脉,并对造成目前这种混乱 的局面表示遗憾,并希望得到林统的谅解。
铁不真还向林统将军表示,他无意消灭野龙军团,并想尽量避免野龙军团和 皇家骑兵团的冲突,至于驱逐野龙军团出城,完全是无奈之举,这就好比两兄弟 为争抢一块蛋糕打起来时,身为父母者你只能将他们拉开。
铁不真还强调指出,作为大汉帝国一支重要的军事力量,野龙军团有其重要 的不可替代的地位,希望林统能抚慰这支部队,以达到与皇家骑兵团共同保护大 汉帝国的目标。
在等待林统将军回复的同时,铁不真再次发布命令,将皇家骑兵团调往皇宫 附近,以让出一条道路使野龙军团可以顺利出城。
无疑,在目前的情况下,帝都难以容纳这两支势不两立的部队,放野龙军团 出城,将会避免两支部队的冲突。
事实证明,铁不真的种种手段是有效的,大部份的皇家骑兵团撤回皇宫后, 城中的冲突大为减少,压力减轻的野龙军团长舒一口气,他们本来以为皇家骑兵 团会一口气吃掉他们,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显得多余。
在冲突刚刚开始时,野龙军团深感莫名其妙,他们认为皇家骑兵团吃错了药, 或者已经发疯,他们一边抵挡着对方的刀剑,一边发出严正警告,说什么我们将 汇报左相大人,你们将会被送入军事法庭等等。
很快地,他们就意识到,皇家骑兵团神智正常,也不像受过什么刺激,再说, 任何一种理由都不可能解释皇家骑兵团会同时出现集体疯狂状态。
“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一名野龙军团的士兵分析道。
在排除了皇家骑兵团发疯的可能后,野龙军团的士官们感到了不妙,他们更 通过皇家骑兵团士兵之口,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因为皇家骑兵团一边战斗,一逼叫嚣道:“别再拿左相压我们,野龙左相已 经被抓了。”
“快投降吧,现在帝都已经改朝换代了。”
“告诉你们这么多信息,快拿点信息费出来吧。”
将皇家骑兵团士兵们的信息综合在一起,野龙军团的将领们终于清楚事情的 真相,他们敬爱的野龙左相已成为铁不真的阶下之囚,野龙军团大势已去。
虽然有些将领想向皇家骑兵团发动进攻,以夺回野龙左相,然而皇家骑兵团 早已占据各个重要街道,而被分隔的野龙军团力量分散,根本不可能是早有准备 的皇家骑兵团的对手。
由于铁不真的巧妙调动,野龙军团的总数虽然和皇家骑兵团相等,但是在局 部地区,皇家骑兵团却总是占据种种优势。
一名野龙军团的将领描述了当时的情景:“接到手令后,我带领部队向帝都 西区转移,据手令称,这里将会发生平民暴动,但是我们到来后,却发现所谓的 暴动根本不存在,虽然有些平民对我们表示了不满,我相信那主要是因为我们的 到来打扰了他们的睡眠。
“就在我们深感奇怪时,一支皇家骑兵团来到了我们的身后,虽然我们不知 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从皇家骑兵团士兵的表情看来,他们的到来不可能是为 了和我们联欢。
“我这个人一向以感觉敏锐而著称,所以我充份地感觉到了皇家骑兵团的敌 意,虽然我无法得知他们的敌意从何而来,但是我明白,一场战斗将不可避免。
“从军事的角度来说,我们处于完全的劣势,我部身处贫民区,四周都是低 矮的平房,一旦战斗打响,我们所能利用的工事只能是一推就倒的土墙和草垛、 粪堆,而皇家骑兵团却占据着街道和高楼,并有无数平民的支持。”
在皇家骑兵团和野龙军团发生冲突后,铁不真立刻赶到现场,对皇家骑兵团 进行劝解。
刚开始时,被平时的不满、仇恨扭曲了心灵的皇家骑兵团并不能够理解铁不 真的苦衷,直到铁不真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现在的所为是不被支持的行为, 如果你们在这次战斗中负伤或者死亡,你们将得不到医疗费和抚恤金。”
铁不真的话击中了皇家骑兵团的要害,他们总算意识到,这场战斗对他们而 言得不偿失。
“打仗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有人会跟我谈什么国家、民族、自由等等高深的 话题,但是这些我们不懂,其实战争的本质就是获取利益,格里斯国侵略我们的 根本原因就是我们肥沃的土地,同样道理,对我们士兵来说,谁给我们军饷我们 就为谁卖命。”
当士兵冷静下来后,在铁不真的指挥下,皇家骑兵团逐步撤离战场。
一支支野龙军团在皇家骑兵团有意的避让下,顺利地到达了帝都城墙,他们 已领会到皇家骑兵团的潜台词,所以毫不停留地出城而去。
当野龙军团的一支部队出城以后,另一支部队才会被放行,这有效地保证了 野龙军团难以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野龙军团各支部队在帝都城外渐渐集合,各支部队的将领们会聚在一起,商 议下一步的打算。
有人建议,既然部队已经集合,不如立刻攻城,以挽回败局,重新夺回本属 于自己的东西。
提此建议的人被众人视为弱智低能儿。
以帝都城墙的坚固,就连格里斯国都没有办法,目前士气正低的野龙军团更 加无计可施。
还有人建议部队就此解散,大家退出江湖,过一过早已向的田园生活。
这个建议遭到了更强烈的反对,尤其是那些刚刚被提升的军官和新兵们,因 为他们大多数人刚刚结束所谓的田园生活,并对这种生活深恶痛绝。
就在众人彷徨不定时,他们遇到了正急急向帝都赶来的林统将军。
林统将军在野龙军团享有崇高的威望,在他被调往西征军前,他在野龙军团 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虽然此时林统将军已经是西征军的统帅,不过野龙军团的将领们仍然将他视 为亲人,将领们像个孩子般倒在林统将军的怀中大哭,有人哀叹以前辉煌的日子 一去不复返,有人则担心自己刚刚建造的豪宅和新娶的娇妻。
大多数的将领都对前途感到茫然,他们认为,现在的野龙军团就像一条野狗, 不知道下一顿饭什么时候可以吃到嘴边。
林统将军极力安慰伤心难过的将领们,他向将领们保证,事情不会像大家想 像的那样糟糕,野宠军团之所以被逐出帝都,完全是为了避免与皇家骑兵团冲突 而引发一场可怕的浩劫,林统将军相信,野龙军团仍然大有前途。
林统将军命令部队就地驻扎,以防备天龙山敌人的冲击,在安排停当后,林 统将军毅然孤身入城,准备与铁不真将军进行一场谈判。
事实上,林统将军对出现这样的局面并不感到惊讶,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失败 者会是野龙左相。
身为野龙左相的亲密战友,林统将军早已了解到野龙左相的野心。当铁不真 率领南部方面军不断地取得胜利时,在举国欢腾之余,只有野龙左相感到担心不 快。
林统将军不止一次地看到,野龙左相拿着南部方面军送来的捷报愁眉不展, 从那时起,林统将军就明白,野龙左相不可能与铁不真将军和平共处。
对野龙左相的这种心态,林统将军深感担忧,他不止一次地进行劝谏,希望 野龙左相能与铁不真联手支撑大汉江山,因为事实证明,如果野龙左相和铁不真 联手,将会天下无敌,而一旦二人失和,格里斯国将有可趁之机。
然而这种好心的劝谏却遭致左相的误解,双方的矛盾不可避免地产生,为了 缓减这种矛盾,当西征军的总督一职出现空缺时,林统提出了要求,并立刻得到 野龙左相的同意。
林统将军没有想到的是,铁不真会悄悄回到帝都,并立刻引起二人的冲突,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孤身一人来到帝都的铁不真,居然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 并将大权在握的野龙左相推翻在地。
虽然历史学家对帝都的这次政变有种种的解释和说明,然而在林统看来,野 龙左相失败的理由只有一条,那就是他的自私。
除了在追求权力的过程中,野龙左相颇有建树外,事实上,野龙左相对目前 发生的这场可怕的战争没有起到任何有益的作用。
他谋弑了克里斯大王,扳倒了紫式龙,解除了克里兰的职务,并发动了臭名 昭着的清洗运动。
反观铁不真,他平定了南部叛乱,拯救了安南国,并在与格里斯国的战斗中 连战连捷,更重要的是,他挽救了国民因在格里斯国的沉重打击下而失去的必胜 的信心,虽然没有人敢对左相大人的行为表示不满,但是帝都的军民清楚地明白, 谁才能给他们带来和平和安宁。
正如一名帝都平民在事后说道:“我们的平均文化程度达不到小学毕业,但 是文化程度和一个人的智商无关,我们为什么要反对左相,很简单,他让我们没 有安全感。”
林统孤身入城的行为需要极大的勇气,不过这名无畏而理智的军人却明白, 在这种困难时刻,他必须挺身而出。
当林统将军的身影出现在城门时,守城的士兵立刻叫道:“是林统将军吗?”
林统做了肯定的回答后,城门随即打开,一名身穿皇家骑兵团副统领服饰的 人亲自出门迎接,在林统进入门洞时,一支千人皇家骑兵加入了护送林统的队列 中。
铁不真的这种安排清楚地表达了他的诚意,这使得林统对将要到来的谈判充 满信心。
在皇家骑兵团的总部,林统受到了铁不真的亲切接见,此时的铁不真仍身穿 那身千骑长的军服,这使得他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
在铁不真末赴南部参战前,林统曾与铁不真有过数面之缘,并对其留下了深 刻的良好的印象,如今再次见到铁不真,林统感到对方依然如故,仍然保留着朴 质的军人本色,甚至仍不脱市井气息。
“谁能想到,一名掌握着三十万铁家军和二十万皇家骑兵团,拥有帝都乃至 大汉帝国最高权力的一个人,居然身穿一件破旧的军服并不以为然,他毫无当权 者的盛气凌人,更没有成功者的洋洋得意,总之,他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已 经是亚里亚大陆最大的国家大汉帝国的实质的统治者。”
在会议室中的长桌边,分别坐着野龙军团和皇家骑兵团的高级将领。
这些野龙军团的将领们刚刚被从其总部请到这里,他们神情严肃,目光呆滞, 他们显然仍然弄不懂,为何不可一世的野龙军团就这样一败涂地,前途渺茫。
谈判开始后,自以为是主人的皇家骑兵团的将领们毫不客气地首先发言,一 名将领认为,从军事的角度来说,野龙军团的存在毫无必要,强大的皇家骑兵团 在铁不真将军的领导下,完全有能力保卫帝都,打败格里斯国军团。
而从政治角度来看,野龙军团的存在将会带来极大的隐患,所以,有理由将 野龙军团撤除编制,并责令士兵解甲归田或补充进别的部队,如东、西征军和预 备队。
这名将领还从经济的角度出发,谈了野龙军团不该存在的理由,无疑,如果 继续维持庞大的野龙军团,大汉帝国的财政将会陷入崩溃,帝都的平民将不得不 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些没钱买奶粉的婴儿将会奄奄一息。
这名将领还向众人展示了他丰富的历史知识,此人谈到,皇家骑兵团守卫帝 都八十多年,帝都从来没有遇到危机,而自从野龙军团进入帝都后,帝都随即遭 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个事实说明野龙军团存在与否的问题已经不必再谈。
对这名将领的发言,野龙军团的将领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和不可遏制的愤怒, 他们指出,帝都从来没有遭遇过危机的根本原因并不在于皇家骑兵团的保护,而 是因为,在这八十多年来,一直有一支部队充当帝都的第一道屏章,而这支部队 就是野龙军团以及其前身。
野龙军团的将领一针见血地指出,皇家骑兵团不愿看到野龙军团存在的最终 目的,是为了独自占有帝都的全部军费,并不惜为此削弱大汉国的军力,这无疑 是一种自私而短视,甚至是愚蠢的行为。
对野龙军团将领的指责,皇家骑兵团的将领勃然大怒,他们提醒对方注意一 下自己的态度,不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野龙军团的将领立刻起身,他们指出,这已经不是谈判,而是威胁,他们不 愿意在这种不平等的气氛下谈论任何问题,如果皇家骑兵团一意想取消卜龙军团 的番号,那么野龙军团的全体士兵只能用自己的刀剑来表达自己的念头。
会议室一片大乱,双方将领感觉争吵难以过瘾,于是采用形体动作来加强语 气,交手的结果是皇家骑兵团的将领大获全胜,因为野龙军团的将领的佩剑早已 被警卫搜走。
铁不真及时制止了这种不公平的战斗,他不无恼怒地指出,他对皇家骑兵团 将领们的行为感到遗憾,并对野龙军团将领们的不冷静提出了指责。
双方将领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他们羞愧满面,乖乖地坐了下来。
在平息了争斗后,铁不真强调指出,在目前的局势下,撤消野龙军团的编制 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仅凭二十余万人的皇家骑兵团,根本不可能守住帝都。
对铁不真的发言,皇家骑兵团的将领们虽然没有表态,但是从他们的神情中 可以看出,他们对此持保留意见。
铁不真感到野龙军团的问题正在变得棘手,虽然名义上他是目前帝都级别最 高者,但是他并没有获得实质性的兵权,皇家骑兵团对他的尊重和忍耐是有限的, 如果他们发现铁不真不能保证他们的利益,双方的裂痕将会立刻产生。
同样地,野龙军团也不甘心被皇家骑兵团踏在脚下,虽然他们失去了领袖, 但是他们仍然拥有强大的实力,他们有资格应对任何人的挑战。
“如果我的铁家军在手边的话,我看谁敢不听老子的话。”铁不真在心中发 泄着愤怒,然而他对目前的局面却无计可施,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铁不真再 次深刻地理解了这条真理。
由于双方互不买帐,谈判陷入了僵局,林统将军和铁不真交换了眼色,他们 都看出对方的担忧。
就在这时,帝都上空忽然拉响了刺耳的警报声,众人无不脸色大变,警报声 的响起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格里斯国军队又向帝都发动了进攻。
第一百章最佳战机对于帝都发生的政变,九昊王没有理由一无所知,早在战 前,九昊王就安排了大量间谍潜入帝都,以各种身份隐藏下来,当帝都政变发生 时,这些间谍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九昊王。
经过分析,九昊王认为,此时发动进攻是最佳时期,野龙军团和皇家骑兵团 的分裂将会大大削弱帝都的防守力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当得知野龙军团已经被皇家骑兵团逐出帝都后,九昊王兴奋的不能自已,他 甚至不顾风度地拥抱了身边的女秘书,害得难堪的女秘书不停地解释她早已成婚 并拒绝婚外情。
九吴王迅速制定了作战计划,这个计划分为两部份,其一,利用野龙军团被 逐出帝都的机会,以最快的速度,绝对的优势兵力给予其沉重打击。
其二,一旦野龙军团被击溃,格里斯国可趁大胜之势,有望一举攻克帝都, 取得伟大的胜利。
不过,九昊王强调道:“野龙军团这支部队虽然不像皇家骑兵团那样装备精 良,出身高贵,不过这是一支具有丰富战斗经验,极为团结的部队,虽然他们被 逐出了帝都,孤立无援,但是一支没有退路的军队往往会爆发出最可怕的力量, 我希望各部队长官对此应予以重视。”
这次战斗,格里斯国的前锋部队为刚刚到达天龙山的第六兵团,作为格里斯 国最后一支投入战场的部队,第六兵团对其他兵团在前期的战斗中取得的战功深 感艳羡和嫉妒。
早在部队未出发前,他们就不停地向自己的长官抱怨,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 平的待遇,他们认为自己并不是后娘养的,为何别人在战斗的时候,自己却在养 膘?
一名第六兵团的士兵道:“与我同时入伍的人早已升职加薪,我却仍然只是 一名普通的士兵,区别就在于,他加入的是猛虎军团,而我却在该死的第六兵团。”
另一名士兵则道:“对别人取得的战功我并不眼红,问题是我隔壁的臭娘们 总是在我妻子面前炫耀她男人的勋章,弄得我的妻子现在根本不敢出去见人。她 本来面色红润,讨人喜欢,现在却因为缺乏日照而变成脸色苍白,如同僵尸,长 此以往,我的家庭将面临破裂的危险。”
在终于得到出发命令后,第六兵团士气高涨,一些士兵兴奋得难以言表,甚 至做出了在大街上脱光衣服庆贺的动作,结果不但招来了警察,还引来了一群性 取向较为特殊者。
经过长途跋涉,斗志昂扬的第六兵团提前一个星期到达了天龙山,打破了格 里斯国军行军的纪录,创造了一个了不起的奇迹。
第六兵团来到天龙山后,经过一个星期的休整,这支肾上腺素分泌旺盛的部 队很快就恢复了体力,他们无法安静下来,每天都在到处询问部队何时会展开进 攻。
对于这样一支渴望战斗的部队,九吴王在深感喜悦的同时又隐隐感到担忧, 他非常担心第六兵团会犯下轻敌的错误,从而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
经验丰富的九昊王立刻召集第六兵团的将领们,让他们尽力控制士兵的兴奋 情绪,并一再强调敌人的强大,希望他们不要对将要到来的战斗充满盲目乐观情 绪。
将领们回到军营后,虽然如实地向士兵们做了汇报,但是他们心中是颇不以 为然的。
第六兵团的士官们认为,除了可怕的熊族兵团,大汉帝国根本就不存在战斗 力强大的部队,从战争的进程也可以看出,无论是东、西征军还是野龙军团,几 乎都是不堪一击。
九昊王再次对第六兵团感到担忧,当大汉帝都发生政变的消息传来,部队准 备发动进攻时,在是否使用第六兵团的问题上,九昊王与各大军团将领产生了分 歧。
兵团长们都认为,目前第六兵团的士兵如此高涨,弃之不用实在可惜,并且 会沉重打击士兵的信心,导致士兵产生各种心理问题,加重治疗师时负担。
当九昊王谈到第六兵团过于兴奋的问题时,兵团长表示这显然不是问题,因 为打仗凭的就是一股斗志,斗志昂扬的军队才能一往无前,过去,当士兵在作战 时打不起精神时,将领们常会采用在士兵食物里下兴奋剂的手段,如今第六兵团 个个像吃了伟哥,绝没有理由对他们弃之不用。
九昊王再三考虑后,终于答应了由第六兵团充当突击的任务,为了稳妥起见, 九昊王命令第一兵团和第二兵团负责保护第六兵团的两翼,而猛虎军团则必须做 好准备,随时对第六兵团进行支援。
进攻的命令下达后,第六兵团如猛虎下山,风卷残云般向山下的野龙军团发 动进攻。
虽然早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野龙军团仍对格里斯国的攻势感到震惊。
一名野龙军团的士兵道:“从山上街下来一群士兵,不知是由于兴奋还是害 怕,他们脸色通红,手足乱舞,从经验得知,他们必定服用了兴奋剂。
我没有想到,有人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竟然不顾公平原则和士兵的身体健 康,使用被亚里亚大陆战争公约禁止使用的药品,在此我提出强烈抗议。“
另一名士兵则道:“对于格里斯国使用禁药的行为,我无话可说,毕竟所谓 的战争公约因缺乏监督而早已成为废纸一张,我只是为格里斯国的士兵感到悲哀。”
不过野龙军团很快就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第六兵团已势不可挡之势 冲垮了野龙军团匆忙草就的营盘,向惊惶失措的野龙军团发动猛烈的攻击。
野龙军团此时还沉浸在被驱逐出城的郁闷之中,他们根本来不及对面前的一 切采取必要的措施。
在敌军攻进大营时,一名军官正在帐中向他的士兵讲述他以前在帝都的辉煌 历史:“那时的生活真美好啊,我刚贴出了徽婚启事,就收到了几百封情书,谁 不想嫁给野龙军团的军官呢?唯一让我感到头痛的是,虽然我很想满足所有求婚 者的愿望,可是我国实行的却是该死的一夫一妻制——外面吵死了,在干什么呢?”
“给你送情书啊。”心情颇好的第六兵团放肆地开着玩笑。
“对不起,我不喜欢男人。”
野龙军团几乎是一触即溃,他们虽然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然而在这种心情 不爽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有效地组织起来,抵抗格里斯国军。
初战告捷让第六兵团的信心急速膨胀,这主要表现在他们不顾队形的完整, 四处追逐着惊慌而逃的野龙军团的士兵,有时甚至出现一人追逐一队对方士兵的 现象,很显然,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仍具有强大的反击能力。
“别逃啊,有胆子就停下来和我战斗啊。”
“好啊,兄弟们,这位士兵想单挑我们呢。”一群超过百人的野龙军团士兵 停了下来。
看到对方人多势众,这名第六兵团的士兵终于冷静下来。
“开玩笑而已,请不要当真了。”
“对不起,在战场上我们从来不开玩笑。”
“救命啊!”
虽然如此,野龙军团被击溃已是不可逆转的事实,第一兵团和第二兵团在第 六兵团的两翼发起攻势,使得野龙军团处处受敌。
对于野龙军团的溃败,第六兵团深感不满。
“我一个人还没有砍到呢,他们就后退了,我还怎么拿勋章啊。”
“这究竟是打仗还是赛跑啊,怎么人人都是百米冠军。”
“真郁闷。”
“是啊,打了半天白打了。”
就在野龙军团败退的潮流中,有一支旗甲鲜明的部队忽然出现,带队的军官 是一名头戴面具的女性将领,这支部队静静地站立,散发出惊人的杀气。
然而冲在最前面的第六兵团丝毫没有感觉到对手的可怕,他们为找到一支肯 停下来和他们战斗的部队而感到惊喜。
“勋章有指望了。”
“终于有机会升级了。”
“听说杀掉三个人就可以升百夫长,是吧?”
“最近改了,必须杀五个人才行。”
“军部简直是混蛋啊。”
“我同意。”
在第六兵团冲入到三十丈距离时,对面的女将领佩剑向前一指,一排排羽箭 铺天盖地,射向兴奋不已的第六兵团。
“啊,我中箭了。”
“卑鄙啊,这是暗箭伤人,这是受到战争公约禁止的行为。”
“好像没听说打仗不让放箭吧?”
“以后应该加上这一条。”
无疑,这支忽然出现的军队是西川军,在政变开始后不久,西川无双就回到 了军营中,并立刻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一排箭雨后,第六兵团倒下一片,他们的嚣张气焰受到沉重的打击,在意识 到打仗不是儿戏后,士兵们陷入了恐慌之中。
“天啦,我该死的盾牌到哪里去了?”
“我记得你把它丢了。”
“我为什么要丢掉我的盾牌?”
“兴奋呗,人一兴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由于轻敌和盲目自信,无论是从心理还是战备上,第六兵团的士兵大多没有 为这次战斗做好准备,九昊王的担心终于成为现实,第六兵团此时面临着被消灭 的危险。
经过一阵弓箭射击后,西川无双再次挥动佩剑,命令部队向第六兵团发起了 冲锋。
这是格里斯国军第二次领教西川铁骑的厉害,而第六兵团对西川铁骑的可怕 显然是一无所知。
在第六兵团初到天龙山时,也有人请教过其他部队的士兵,打听敌方部队的 情况。
其他兵团的士兵大多津津乐道于击败东征军和西征军的不世战功,而很少有 人提及到西川铁骑,从人性的角度分析,这是可以原谅的,毕竟在西川铁骑面前, 格里斯国没有占到便宜,而人类向来是不愿直面自己失败的。
“可是,如果大汉国军那么菜的话,你们不是早已攻进帝都了吗?为何还呆 在天龙山上呢?”第六兵团中,一些有头脑的士兵感到了疑惑。
“这个嘛?当然是为了战略的需要,有时候是否攻克一座城池是要考虑到方 方面面的,比如政治的因素和经济的因素等等。”
“是这样,您真博学啊。”
如今,西川铁骑让第六兵团尝到了偏听偏信的苦果,他们纷纷惊呼:“这是 什么部队,怎么这么厉害!”
“天啦,他们是不是从娘胎里就学会了用马刀!”
“简直不是人啊,我们三个打一人,结果却败下阵来。”
“要不,我们逃吧?”
当“逃跑”这个字眼出现在第六兵团的士兵的脑海中时,第六兵团的士兵们 深感庆幸,这表示他们并没有完全昏了头。
只经过两轮冲击,抵挡不住的第六兵团就开始后退,好在九昊王对此是早有 预料的。
行前,他对第一兵团和第二兵团的指示是:“指望第六兵团是靠不住的,一 支过于自信的部队是难以承受意外的打击的,我国谚语说得好,漂亮的姑娘更容 易因失恋而自杀。必须考虑到,第六兵团随时都有可能败退,你们的任务就是, 接管第六兵团的阵地,继续给敌军以沉重打击。”
第一兵团和第二兵团没有让九昊王失望,他们及时地向中间移动,堵住了西 川铁骑的去路。
两支兵团的合力冲击带来的压力是极为巨大的,西川军虽然以骁勇著称,但 在人数占据优势的敌军面前,仍然有些力不从心。
当战局不利时,人的劣根性就会突显出来。
“我们干嘛要这么拚命战斗啊,光明城又不是我们的帝都。”
“是啊,我们拿着西川国的军饷,凭什么要为大汉帝国卖命。”
“干脆退吧,如果受伤致残了,谁给我们发抚恤金。”
西川无双意识到了军队中这种不良情绪,她明白这是一种必然的心理反应, 毕竟支撑西川军作战的,只是一种政治义务。
西川无双心中颇为焦急,她低声向玉怜香道:“铁郎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吧, 难道皇家骑兵团不肯听他的指挥吗?”
战况更加激烈,西川军出现了大量的伤亡情况,这使得西川军士兵的心理更 加波动。
“他娘的,我们在为大汉帝国战斗,他们却在城中搂着娘们跳舞。”
“他们不会这样无耻吧。”
“怎么不会,将野龙军团驱逐出城,坐视他们被敌人攻击,这还不叫无耻啊?”
就在西川军的心理防线处于最脆弱的一线时,九昊王又给予西川军以沉重的 一击——猛虎军团终于参战了。
望着汹涌而来的猛虎军团,这支格里斯国最具战斗力的部队,西川无双不禁 紧锁双眉,此时她不得不立刻做出最困难的决定。
“难道我们真要撤退吗?”
就在这时,从帝都城墙方向,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和巨大的怒吼声,一支 威风凛凛,军服时尚的骑兵团出现在了猛虎军团的侧翼。
西川无双长舒了一口气,微笑道:“原来如此,铁郎是在寻找最佳战机呢。”
玉怜香道:“是啊,等猛虎军团动手,并露出侧翼的空当后,再投入进攻, 真是名将之举啊。”
“是皇家骑兵团!”西川军将士看到了出城的这支部队后,爆发出一阵欢呼 声。
“真是漂亮的军服,什么时候我也能弄一套穿穿泡妞?”
“早就听说大汉帝国的皇家骑兵团是最时髦的军队,现在我总算相信了。”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中看不中用呢?”
如果皇家骑兵团听到了西川军这样的议论,他们一定会提出决斗的申请,事 实证明,皇家骑兵团不光军服好看,他们的战斗力也是一流的。
以武勇著称的猛虎军团在看到皇家骑兵团冲上来前,仍然保持着镇定。
“不用担心,这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贵族老爷们。”
“是啊,我了解贵族,他们泡起小妞来颇有一手,打仗嘛,就不怎么样了”
“看看再说吧,说不定我们一次冲锋就能将他们冲垮,再趁势攻进帝都,四 处抢夺一番,回去就可以当个土财主了,然后再娶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妞,生七八 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再——”
打断这名士兵美好梦想的,是皇家骑兵团惊人的表现。
大多数参加这场战争的士兵,在谈到皇家骑兵团的表现时,几乎都用到优雅、 残酷这样的字眼。
对于优雅,一名西川军的士兵道:“我想我一辈子也难以学会这些家伙挥剑 的动作。他们总是面带微笑,动作潇洒从容,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 切中敌人的咽喉,就连血花溅出的方向,似乎也颇有讲究,因为几乎没有一名皇 家骑兵会被鲜血溅到,最要命的是他们吹落剑上血迹的动作。我只能说,这些家 伙究竟是怎么想的?”
而对残酷的定义,猛虎军团的士兵最有发言权。
“杀人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毕竟你剥夺的是一个和你一样活蹦乱跳的人 类,但是对皇家骑兵团这些可怕的家伙来说,杀人就像厨师面对着食材,就像画 家面对白纸,就像屠夫面对着案上的猪肉,总之,他们在杀人时根本没有心理负 担,他们把世间最残忍的事情当成了艺术。”
对于皇家骑兵团这样的表现,皇家骑兵团的军官马休将军道:“由于我们出 身高贵,所以我们必须远离低俗,在任何事情上面,我们都必须保持风度,我们 不能大口地喝汤,不能大声地说话,当然,我们也不能粗俗地、毫无创意地杀人。”
一名皇家骑兵团的普通士兵则这样解释道:“这次战斗后,关于皇家骑兵团 的议论很多,有很多人对我们的表现感到无法理解,对此,我必须做出解释。首 先,我们面带微笑,是为了保证良好的心情,其次,我们避免让鲜血溅到身上, 是为了保持整洁,最后,我们吹落剑上的鲜血,是为了尊重下一位死于剑下的对 手。总之,我们有自己的原则。”
这是皇家骑兵团第一次在亚里亚大陆的战争中亮相,在以往人们提到皇家骑 兵团时,总是以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来形容,而对其真正的战斗力则持保留态度, 毕竟皇家骑兵团很少经历真正的战斗。
如今,皇家骑兵团以其优秀的表现赢得了尊敬,这也证明,皇家骑兵团的血 统至上论有其一定的理由,因为一名缺乏教养的人显然不可能以这样优雅的方式 杀人,从而也就无法达到皇家骑兵团这样震撼对手的效果。
的确,猛虎军团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们以往粗鲁的、野蛮的战斗风格受到 了遏制,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就是,在看到皇家骑兵团的优雅表现后,猛虎军团羞 于举起自己的马刀。
“这就像一名乡巴佬去参加宴会。”一名苦恼的猛虎军团士兵道:“别人优 雅地举起刀叉进食,你又怎好意思举起肮脏的双手伸向食物,我承认,在皇家骑 兵团面前,我无地自容。”
当然,真正导致猛虎军团后退的并非以上的理由,{ 奇。书。网} 应该说, 是皇家骑兵团镇静无双的举止让他们信心受到打击,皇家骑兵团的自信与第六兵 团截然不同,他们可怕的微笑征服了对手。
在皇家骑兵团恐怖的打击下,猛虎军团失去了斗志,好在格里斯国保持人数 上的优势,从而使这场战斗呈现相持的局面。
不过九昊王并非无计可施,他手中还有一支强大的军团,一旦投入到战场之 中,必然能起到改变战局的结果。
然而,九昊王也并非无所顾忌,首先,他必须保证天龙山万无一失,以留下 大部队的后路,其次,他也必须紧盯着雅都城方向,因为龙九的部队和西征军随 时随地会出现。
九吴王陷入痛苦的思考,从目前的战局来看,这很可能是一场决定最终胜负 的战斗,如果他能抢在雅都城守军到达之前击溃大汉帝国军,将会一举取得战争 的主动,然而,骁勇的西川军和优雅可怕的皇家骑兵团看来不是轻易可以击败的, 那么,在取得战果不具可能性的情况下,撤退就成为必然的选择。
问题是,此时撤退究竟是保留实力的明智之举,还是错失良机的失策之招呢?
九昊王也许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他和铁不真的第一次交手,然而颇具虚荣心 的铁不真却非常看重这次战斗的成败。
“很显然,我不能输,我在南部和安南国赢得了不败将军的美称,这使我拥 有众多的崇拜者,我没有理由让他们失望,尤其是那些可爱美丽的少女追星族。”
为了达成胜利,铁不真可谓绞尽脑汁,在格里斯国吹响进攻的号角时,铁不 真就遇到了第一道难题。
城中拉响的警报让会议室气氛怪异,野龙军团的将领们无不神情紧张,大汗 淋漓,而皇家骑兵团的将领们则面带微笑,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战事打响,城外 的野龙军团将会成为目标,对此他们感到高兴。
皇家骑兵团从来不担心格里斯国军会趁机攻打帝都,因为具备超强信心的他 们,自认有绝对的把握将其消灭在城墙之下。
铁不真洞烛了皇家骑兵团将领们的心机,对皇家骑兵团这种可耻的幸灾乐祸 的行为,他感到了愤怒和无奈,对精神几乎失常的野龙军团的将领们则给予了极 大的同情,毕竟一旦失去了野龙军团,这些将领们肩头上的军衔就变得毫无意义。
为了说服皇家骑兵团出城参加战斗,以拯救野龙军团和帝都,铁不真不得不 使出了诡计。
“林统将军,作为野龙军团的元老,野龙军团参加过多少次战斗呢?”
“大概十几次吧。”
“真令人奇怪,在这八十几年中,除了西征军在和西川军作战外,大汉帝国 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战争啊?”
“那是因为有些事情是不得透露的,比如说,在五年前,雅都城的城主发动 叛变,兵锋直指帝都,野龙军团奉命平叛,经过三天的战斗,我们全歼了三万叛 军,取得了胜利,但是为了不惊扰帝都的平民,我们闭上了嘴巴,没有向任何人 透露这件事情。”
“作为帝都的屏障,你们真是很辛苦啊!”
“没办法,我们是军人。”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既然有强大的野龙军团存在,皇家骑兵团还有什么意 义呢?敌人还没有攻到帝都,就被你们消灭掉了啊。”
“这个问题嘛?”林统看了皇家骑兵团的众位将领一眼,并初步理解了铁不 真的用意,他道:“设立皇家骑兵团当然有他的用途,不过以我的智慧,显然还 无法理解。”
“由于有野龙军团,皇家骑兵团就很难有战斗机会吧?”
“这是当然,如果我们被击败了,帝都就面临着极大的危险了,我们是不允 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是啊,皇家骑兵团从来没有参加过战斗,如果让他们直接面对敌人的啊, 的确是很危险的事情。”
对于二人的谈话,皇家骑兵团的将领们极为愤怒,马休将军不顾对铁不真的 尊重,当场就拍案叫道:“尊敬的铁不真将军,请您,怎么说呢,尊重一下我们 的感受,不要那么直白。”
铁不真淡淡地道:“马休将军,但是我说的是事实吧。”
“虽然是事实,但是认为皇家骑兵团没有参加过战斗就不值得信任的论调是 极为错误的!啊,桌子裂了。对不起,铁不真将军,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会出 资赔偿这张桌子的费用。”
“没关系,马休将军,我喜欢大家富有激情。桌子记在我的帐上。那么,既 然是一支没有参加过战斗的军队,又怎能让大家产生信任感呢?”
“好吧,铁不真将军,我们会让您看到皇家骑兵团的实力的。我说兄弟们, 我们是不是该出城会会格里斯国那帮家伙了?”
“当然,马休,在帝都城外发生战斗的时刻,皇家骑兵团没有坐视不管的道 理。”众皇家骑兵团的将领吼叫道。
事后,铁不真承认,是因为想到熊族,才有了说服皇家骑兵团的灵感。
铁不真认为,皇家骑兵团在某些方面和熊族有着相似之处,不过皇家骑兵团 对此则予以坚决的否定。
顺利地说服皇家骑兵团参战后,帝都城外的战场正按照铁不真的预想进行着, 这场战斗双方总共投入兵力将近百万,是亚里亚大陆有史以来规模最为庞大的战 争,站在帝都城墙上俯看战场,那种壮丽的场景惊心动魄,让人热血沸腾,油然 而生投入其中之感。
此时的野笼军团已停止了后退的脚步,他们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战场而不 知所措,由于缺乏高级将领的指挥,他们对是否参战以及如何投入战斗而感到犹 豫不决。
目前的野龙军团中,最高级别的将领只有几名万骑长,由于缺乏指挥大规模 作战的经验,他们不敢轻易地下决心。
“应该从左边发动进攻吧,敌人的薄弱点应该在这里。”
“真是天才的想法。”
“谢谢。”
“还谢谢,连讥讽的语气都听不出来吗?敌人的弱点怎会在左边呢?明明是 在右边嘛,你看,这里的敌人已经开始哈欠连天,这证明他们的体力已到极限。”
“他们是在打哈欠吗,不,恰恰相反,我认为他们在怒吼。”
“二位,不必那么着急吧,我想说的是,我们有必要参加这场战斗吗,帝都 已经抛弃了我们,谁会为我们的流血买单啊?”
“是啊,抚恤金的问题很难解决,一旦出现伤亡,难道由我们自己掏腰包?”
“但是,难道我们真的不参战吗?”
“没有办法,资金问题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
在万骑长们无所适从之时,铁不真和林统将军及时地出现了。
“为什么不去战斗!”林统将军愤怒地道:“西川军在流血,皇家骑兵团在 流汗,难道身为大汉帝国的军人,你们却在这里聊天喝茶!”
“林统将军,我们虽然在聊天,却没有喝茶,因为根本没有茶,我们也并非 不想战斗,而是因为一些说不出口的问题,比如说,抚恤金和伤残补贴。”
“这不是问题。”铁不真道:“我以大汉监国的名义向你们保证,你们所流 的每一滴血都具有金子般的价值,放心大胆地战斗吧,大汉帝国将在你们的手中 重生。”
“但是,铁不真将军,我们该往哪打啊?”
铁不真将军毫无疑问地成为这场战斗的总指挥,他决心打一场漂亮的战径, —举击溃格里斯国军。
野龙军团的那些高级将领们也来到了铁不真的身边,这保证了铁不真可以方 便地使用野龙军团。
此时,战场正呈胶着状态,西川军以一军之力独抗格里斯国第一军团和第二 军团,没有让格里斯国占到任何便宜。
能够达到这一点除了西川军强大的战斗力外,与西川无双卓越的指挥才能是 分不开的。
西川无双总是能敏锐地感觉到战场上细微的变化,从而迅速地调整布署,从 容化解格里斯国军一波又一波潮水般的进攻。
西川军在这次战役中起的作用无疑是决定性的,正因为他们有力地牵制了两 支兵团的战力,从而使铁不真赢得了主动。
皇家骑兵团一共出动了将近十万人参加这次战斗,他们的对手主要是猛虎军 团和第六兵团,他们同样在人数上不占上风,不过皇家骑兵团优雅而残酷的作战 方法,保证了敌军不敢过份地逼迫他们。
西川军和皇家骑兵团无疑都处在超负荷劳动的状态,这时,他们急需得到野 龙军团的支持。
铁不真却迟迟没有动用野龙军团,对于这一点,很多将领感到疑惑。
林统认为,西川军和皇家骑兵团正处于劣势,此时派上野龙军团,无疑会改 变局势。一旦等到西川军和皇家骑兵团被击溃,再派上野龙军团就于事无补。
铁不真则认为,皇家骑兵团和西川军虽处劣势,但尚可支撑,此时派出野龙 军团,并不能达到一举击溃敌军的目的,必须看到,九昊王手中尚有一支兵团没 有投入战场,在敌方意图不明的情况下,没有必要完全展现实力。
铁不真还指出,雅都城数万守军与西征军大队正在赶来,他们出现的位置应 是第一兵团的右翼,如果等第一兵团遭到攻击时再派出野龙军团,有望以绝对优 势兵力击溃其部。
林统将军承认,他对铁不真描述的美好前景颇为向,但是他仍然担心,西川 军和皇家骑兵团撑不到雅都城守军的到来,并且,相信九昊王对雅都军早有防备, 以九昊王的才能,他不可能让雅都军轻易地威胁到第一兵团的右翼。
对于林统将军的怀疑,铁不真不再做深入的解释,他以微妙的眼神看了林统 将军一眼,微笑道:“相信我吧,雅都军会向大家展现一个奇迹。”
在战场上,从来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指挥方法,一场战斗的胜败牵涉至方 方面面,所以林统的担心和铁不真的自信同样有其理由。
不过事实证明,铁不真对于战争的天份和指挥才能远远高于林统将军,他的 预言最后全部变成了现实,此战后,自林统将军以下的野龙军团将领们,都对铁 不真敬佩得五体投地。
随着一阵喊杀声从西面传来,雅都城守军和西征军终于赶到了,在战斗已进 行了数个时辰后,这两支生力军的到来,将给格里斯国军以沉重的一击。
不过伟大的九昊王对此早有防备,他立刻动用了第四兵团,试图挡住雅都城 方面军。
值得一提的是,在林统离开雅都城时,他放心地将西征军的指挥权交给了龙 九,丝毫没有顾忌龙九与铁不真的亲密关系,这无疑显示出林统不计个人私利的 伟大情怀。
正是林统的这个举动,保证了西征军在主将不在的情况下,仍然能听从龙九 的指挥,从而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
西征军对这场战斗是渴望已久的,他们迫切希望用一场淋漓尽致的胜利来挽 回以前连战连败的耻辱。
客观地说,西征军在东部战役中的表现是优秀的,他们的失利,主要原因在 东征军的不配合上,而现在的这场战斗,显然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格里斯国第四兵团迅速地横互在第一兵团和雅都军之间,妄图保护友军的侧 翼,抵挡雅都军的冲击,然而他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熟悉的对手—改装束,变得 古怪无比。
西征军的突前部队有二干余人,由清一色的重骑兵组成,人和马匹都穿着沉 重的监甲,当然,第四兵团对这样的装束不可能表示惊讶,令他们意外的是西征 军手中的武器。
一名第四兵团的军官道:“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持着一根古怪的铁棍,长度 不过二尺有余,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武器,并且很怀疑它的用途,难道西征军想 用铁棍敲我们的脑袋?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认为这根铁棍需要加长;难道这是他 们新发明的标枪?对此我必须提醒他们,一根没有锋利的枪尖的物体,无法产生 穿刺效果。”
就在第四兵团对西征军的新式武器表示出惊讶和嘲笑时,一团团火球从铁棍 里发出,无情地落在第四兵团的士兵身上,炽热的火焰点燃了前排的士兵,第四 兵团的阵型立刻一阵大乱。
“谁来帮我扑灭后背的火焰,我够不着。”
“我来帮你,哎呀,对不起,我忘了手中拿着刀。”
“我的头发被点燃了,那可是我新做的发型。”
“喂,你的裤裆正在着火,你怎么置之不理啊?”
“反正已经没用了,就让它烧吧。”
熊熊燃烧的火焰让格里斯国军感到恐怖之极,在战场中使用火攻并非奇闻, 但是谁都知道,实行火攻需要苛刻的条件,从而很难顺利地实施,所以成功地使 用火攻的战役大多举世闻名。
然而西征军却只用一根铁棍就完成了可怕的火攻战术,这使得第四兵团的心 理防线立刻崩溃。
“西征军什么时候请来这么多异能者啊。”
“太可怕了,有几千名异能者呢,这仗还怎么打啊。”
发射完火球的士兵向旁边移了一步,身后的士兵同样手持铁棍,没等他们发 出火球,第四兵团阵型已经急速后退。
九昊王对这一幕感到极为惊讶,在战争中使用异能者实属正常,但是一下子 招集到数千名异能者,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谁都知道,在亚里亚大陆,寻找异能者比寻找处女还要困难。
是以,九昊王立刻推断出,西征军绝不可能召集到这么多的异能者,能够发 出火球的根本原因是他们手中奇怪的铁棍。
当西征军发出的火球打退了第四兵团时,铁不真身边的雪儿欢呼雀跃起来, 大叫道:“成功了。”
必须说明的是,西征军手中的奇怪铁棍正是雪儿的又一项伟大发明。
第一百零一章名将之死在成功地发明了飞天神翼这种划时代的装备后,飞天 神翼部队攻击力不足的问题也浮出水面,仅靠射箭显然无法发挥飞天神翼兵的长 处,当铁不真在一次战役中为飞天神翼兵装备火箭并取得成功后,雪儿受到了敌 发。
无疑,火的威力是不言而喻的,如果能够在战场中随心所欲地使用火攻,取 得胜利将会变得十分简单。
雪儿在火炮身上取得了灵感,她的计划是发明一种和火炮类似的东西,当然, 其份量必须远远轻于火炮,从而能够单人使用。
在擅长制造铁器的水氏家族的帮助下,雪儿的梦想变成了现实,一种靠火药 推动,由铁管发射的火器成功问世。
雪儿本想将这种火器首先应用于铁家军,然而随着铁家军的进展顺利,火器 的运输就成了问题,非人类种族的民夫们对这种能够发出火焰的铁家伙感到恐怖。
“万一它在半路上喷出火的话,俺们的粮车就全烧掉了,谁能赔得起啊。”
“是啊,俺们的薪水本来就低,除非雪儿姑娘同意加薪。”
雪儿拒绝了民夫们的无理要求,就在她感到失望时,铁不真提议,让龙九首 先试验这种新式武器。而铜角城和雅都城距离不远,运输也不成问题。
龙九派出数千人马来到铜角城,运回了这批新式武器。
在新式武器的推广问题上,龙九遇到了难题,大多数士兵很难战胜对火的恐 惧,军官们虽然动用了皮鞭,但是士兵仍然不敢上前触摸铁管。
后来龙九动用了奖励手段,才诱使一名爱财不怕死的士兵试验火器。
试验表明,这项新式武器的威力不可限量,一旦运用到战场中,必将取得不 可估量的效果。士兵们很快就爱上了这种武器,很显然,使用这件武器后,他们 的生命安全将得到极大的保障,而立功受奖的机会也将大幅增加。
龙九将这件武器命名为火枪。
雪儿发明的这种火枪是否就是后世枪支的始祖,尚有待专家考证。
第四兵团在火枪的可怕的威力下仓皇后退,不负责任地将第一兵团的右翼暴 露在西征军的火枪面前。
第一兵团的士兵恐怖地望着手持可怕武器的西征军,等待着灾难降临。
然而他们等到的却是西征军的马刀和弓箭。
火枪的确是划时代的发明,不过在目前条件下,仍然存在着很大的不足,这 主要表现在装填火药颇费时间,除非士兵在装填火药时请求对方稍等片刻,并得 到同意。
不过尽管如此,火枪的威力仍不容低估,它对敌军的心理产生的震撼作用是 无以伦比的,事实上,在以后的战斗中,火枪作为一种心理威摄武器的功用,已 远远大于它的实战功能。
虽然火枪无法再次使用,但是西征军已成功地突破了第四兵团的防线,从而 对第一兵团展开了攻击,第一兵团立刻陷入了腹背受敞的困境中。
此时,出动野龙军团的条件已经成熟,铁不真一声令下,蓄势已久的野龙军 团终于冲进了战场。
作为一支具有光荣传统的部队,野龙军团一上战场,就发挥了他们强大的战 斗力。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垮了第一兵团,并连带着逼迫第二兵团节节败退, 当他们终于冲击到猛虎军团的面前,并和皇家骑兵团会师时,感人的一幕出现了。
皇家骑兵团不计前仇地与野龙军团并肩作战,让野龙军团的士兵感到了融融 暖意。
“小心右边。”
“谢谢,咦?你不是刚才在城中时刺了我一剑的皇家骑兵吗?”
“是你啊,真高兴你还活着,刚才的伤没问题吧?”
“没问题,大不了以后我用左手吃饭。”
“可是我记得我刚才劈伤你的就是左手啊?”
“这就叫伤势转移。”
看到野龙军团和皇家骑兵团不但能并肩作战,并且还能开着玩笑,铁不真深 感欣慰,战争的确是个大熔炉,在生死关头,一切的仇恨和矛盾都变得微不足道。
在野龙兵团的强力冲击下,格里斯国兵败如山倒,不出九昊王的推断,首先 掉头逃跑的,就是战前信心满满的第六兵团。
渴望战斗的第六兵团终于意识到了战争的可怕,他们已经明白,勋章并不好 拿,升职也并非轻而易举,杀两三名敌人就能当官固然不假,不过想杀人并不容 易,被人杀却很简单。
铁不真发布了全军攻击令,得到了全体将士的响应,除了西川军,其他部队 的将士们甚至齐声高喊出了“铁不真万岁”的口号,令铁不真深为动容。
将士们对铁不真的敬爱,其实不难解释,正是他的到来,才促成了这场伟大 的胜利,从铁不真来到帝都直到现在,不过短短十几个时辰,然而战争的局面却 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这又怎能不让将±们对铁不真心悦诚服。
一名将领道:“军队还是那些军队,敌人还是那些敌人,但是在长达一年之 间,我们没有取得过一场胜利,直到伟大的铁不真将军的到来。”
野龙军团和皇家骑兵团并驾齐驱,一鼓作气地街上了天龙山,天龙山上虽然 还留有一些防守部队,但是这些部队首先被自己的人马街垮,而快速上山的大汉 国军也很快地就打消了对方企图组织防守的打算。
对于格里斯国军无法在天龙山立足的原因,格里斯国的一些将领做出了分析 :“主要是部队退得太快,还有就是敌军追得太猛,这使得我们根本没有时间立 足。另外一个原因则是,由于所有的部队都在后退,结果造成了编制上的混乱, 将领们找不到自己的士兵,士兵也找不到自己的将领,有些将领试图拉住自己身 边的士兵停下来防守,却遭到士兵‘你是谁啊,想指挥我?’这样的置疑。”
九昊王面对这种局面也无计可施,他身边的将领们都卷进了败退的大潮中, 这使得他的命令无法得到传达。
九昊王只能哀叹自己命运的不济,这次战役本来是他最好的时机,然而却意 想不到地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惨败,他虚心检讨,却找不出自己失败的理由 .武器 制造商们认为,武器是决定战争胜败的根本原因,这从第四兵团被西征军的火枪 兵打得一败涂地的事实就可以看出,正是因为第四兵团的失败,才导致了整场战 争的失利。
军事学家们认为,西征军使用火枪固然打退了第四兵团,但是这并不是格里 斯国兵败如山倒的根本原因,毕竟在后来的战斗中,大汉帝国军并没有使用火枪。
很显然,格里斯国的失利与火枪无关。
道德家们则指出,格里斯国失败的真正原因,与这场战争的性质有关,格里 斯国进行的是一场以侵略他国为目的的非正义的战争,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 这是被无数事实所证明的真理。
不过,以上的理由没有得到一致的认同,大多数人都将此战的功劳归功于铁 不真。
在野龙左相执政时期,皇家骑兵团和野龙军团并不能和睦相处,更不必提并 肩作战了,这大大降低了大汉帝军的战斗力,而铁不真却以种种手段有效地化解 了两支部队的仇恨,使得他们相视一笑泯恩仇。
不得不提的还有西川军,西川军出兵大汉帝国,完全是西川无双的功劳,在 前期的战斗中,西川军显然并不愿动用全力,而只是起到战略牵制的作用。
铁不真的到来,使西川军完全焕发了精神。
“谁都知道我们公主和铁不真将军是一对恋人,为了公主的面子,我们怎么 样也要拚命战斗啊!”一名西川军将领如是道。
“我们嚷着后退?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如果我们后退的话,公主殿下会多么 伤心啊,万一她停发了我们的军饷,我一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
综上所述,铁不真的人格魅力在这次战役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果他不 是那么富有亲和力,他无法说服皇家骑兵团和野龙军团团结一致,如果他长得不 是那么英俊潇洒,西川无双不可能对他一见倾心,西川国与大汉国也就不可能化 敌为友。
此时,铁不真想起了老师剑道魔皇的良苦用心,正是靠着在南部战争中建立 的威信和信心,铁不真才顺利地取得了这次与九昊王对决的胜利。
正如雪儿所说:“事实上,九昊王在帝都城下的失败与军事无关。”
**************格里斯国军队退出天龙山后,铁不真一边指 挥部队继续追击,一边对部队进行了适当的调整。
野龙军团的称号已没有存在的必要,经过与野龙军团将领们的磋商,大家一 致决定,从今日起,野龙军团改名为大汉帝国护国军,由林统任护国军的总督, 西征军总督一职则由九龙兼任。
铁不真决定让皇家骑兵团和护国军参加这次追击作战,由西征军负责帝都护 务之大任。
令铁不真感到高兴的是,西川军在帝都之战后,并没有提出辞行,而是坚决 表示要跟随他一起行动。
西川军某位将领道:“痛打落水狗的战斗,我们没有理由不参加。”
在指挥作战的同时,铁不真还非常关心喀斯林的命运,他命令驻守帝都的部 队全力调查喀斯林的下落,并随时将进展向他报告。
调查报告随即送到天龙山军营,内容是:“查无此人,确信此人已离开帝都。”
铁不真对此只能报以一声叹息。
为了保证部队顺利地进行追击行动,铁不真调来了阿伊莎的翼人族,翼人族 到来后,一场旷日持久的追击战役开始打响,这就是史上著名的“惨烈的撤退”。
从天龙山撤兵后,九昊王在离天龙山百里处停止了脚步,准备实施反攻计划, 毕竟部队还保持着相当的兵力,仍有能力打败大汉帝国军。
然而全军官兵对夺取天龙山已不抱任何幻想,九昊王极力鼓舞士气,并深入 营帐,找士兵和将领们谈心,然而将士们对九昊王感到抱歉,因为他们现在只想 回家。
九昊王无奈地意识到,格里斯国军士气的低落已成不争的事实。
就在光明城之战的第三天,铁不真的追击部队追上了格里斯国军,无数骑兵 从四面八方向格里斯国的军营发动了猛攻,毫无斗志的格里斯国军只能立刻收拾 行装,再次仓皇而逃。
由于集体行动容易暴露目标,九昊王决定各兵团各自行动,分兵数路赶往东 部边关。
命令一下,已在多日的战斗中结下深厚友情的各兵团将士互道郑重,洒泪而 别,然后踏上茫茫的逃亡之路。
针对敌军的分兵行动计划,铁不真采取了分两步走的策略,他命令皇家骑兵 团利用骑兵速度的优势直插东部边关,务必抢在敌军的先头部队到达前攻占边关, 以堵住格里斯国军的去路。
皇家骑兵团奉命前行后,铁不真则指挥护国军和西川军,与翼人族紧密合作, 逐一消灭格里斯国的各大兵团。
在翼人族的监视下,格里斯国各大兵团几乎毫无藏身之地,他们费尽心机找 到的突围方向,往往就是大汉帝国军的包围圈所在。
第一支被消灭的部队是第六兵团。
第六兵团与大部队分手后,踏上了凄凉的逃亡之路,对于回国的这条道路, 他们是记忆犹新的,毕竟在十几天前,他们刚刚经过这里。
一名军中诗人无限哀叹地道:“路还是那条路,心却迷茫,天还是那片天, 人却彷徨。”
对于这首诗,后世学者的评价是:“还算押韵。”
在一片莽莽树林中,西川军和护国军找到了第六兵团,他们利用从西征军那 里骗来、哄来、换来的火枪,向第六兵团开枪射击,并顺利地点燃了森林。
第六兵团被迫逃出森林后,立刻遭到护国军的迎头痛击。
正如西川军某位将领所说,格里斯国军现在已变成彻底的落水狗,他们听到 厮杀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一些具有良好的方向感并且心怀故土的士兵向格里斯国所在的方向逃窜,结 果被正等候在大路上的西川军迎了个正着。
而那些方向感欠佳或者是毫无方向感的士兵,则按照自己的感觉四处逃窜, 这部份人中,大多数人仍然难逃西川军和护国军的搜索,不过仍有少数的车运儿 逃进了森林大山,并从此安居乐业下来。
从此点可以看出,有时候,一些人引以为豪的方向感并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的。
多年后,当地的居民发现了这些老兵,令人感到伤感的是,这些老兵仍然无 法忘记那场惨烈的逃亡,他们仍然认为敌人的军队仍在搜查他们。
他们见到当地居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是西川军吗?”或者是“护国军大 哥,请放过我吧。”
当地居民为此潸然泪下。
在翼人族锐利的目光下,格里斯国几乎每个兵团都遭受过打击,他们损失的 程度与兵团长的指挥才能和士兵的奔跑能力有关。
可以肯定的是,各大兵团在西川军和护国军的四处出击下,已经溃不成军, 很多人感到跟随部队逃跑并不安全,于是偷偷地离开了部队,并以各种方式在当 地潜藏下来。
多年以后,这些人以其勤劳忠诚的表现得到了认可,并获得了准许他们在此 地生活的绿卡,和那些牺牲在逃亡途中的同伴相比,这些人是幸运和聪明的。
九昊王亲自带领的部队是猛虎兵团和第一兵团,他们与西川军和护国军在束 部广袤的土地上周旋,九昊王以其敏锐的嗅觉和指挥才能,数次躲过了敌军的打 击,并成功地到达了束部边关。
然而此时,束部边关的主人已经换成了皇家骑兵团。
皇家骑兵团在柬进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受到阻碍,九昊王虽然很想阻住皇家 骑兵团的去路,然而由于无法抽调足够的骑兵,这个愿望难以实现。
当九昊王率兵赶到束部边关后,闻迅而来的西川军和护国军也衔尾赶到。
铁不真向九昊王发出了劝降令,遭到了九昊王的断然拒绝,九昊王甚至还指 责铁不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九昊王对格里斯国的无限忠诚和铮铮铁骨,引来了铁不真的尊敬和叹息。
为了成全九昊王杀身成仁的愿望,大汉帝国三三四年秋,铁不真向九昊王发 动了最后一击。
猛虎军团和第一兵团试图顽强抵抗,然而面对士气旺盛的大汉帝国军,他们 往日的威风一扫而空。
格里斯国士兵沮丧地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我一听到战鼓声就热血 沸腾,然而现在,我只感到头晕,以前我一个人就敢冲进敌人之中,现在,就算 给我几百名保镖,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大汉帝国军,他们个个信心十足,杀气腾腾。
“我杀了七个敌人啦,你怎么样?”
“很惭愧,我只杀了二个。”
“不会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让你猜对了,今天我有点跑肚拉稀。”
大汉国军的士兵就算是跑肚拉稀,其战斗力也远远超过对方身体健康指数完 全达标的士兵,这使得这场战斗的结局已不存在任何悬念。
看到将士们一张张绝望恐惧的脸,九昊王万念俱灰,他长叹一声,流下了一 行热泪,就在他准备引颈自刎时,一名士兵忽然将他抱住。
九昊王看清那名士兵的面容后,又惊又喜,叫道:“帝琳,你回来了。”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离开您,因为我始终无法否认,您是我的父亲。蒂琳珠 泪盈盈地道:”父亲大人,您真傻,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势已去啊,我的女儿,数十万雄兵啊,却因为我的过失而丧身敌国,我 无颜面见释摩大王啊。”
帝琳深知九昊王是极为顽固的,因此,她放弃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样毫无创意的劝说理由,而是从宿命论的角度谈道:“父亲大人,您错了, 从您刚开始答应蒙坦大王的时候,您就错了,亚里亚大陆注定不是由您来统一, 天神早已安排好了,无论您是多么伟大的天才,您也注定要失败。”
“你说的是铁不真?”
“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才是真正能够统一亚里亚大陆的人选。”
经过帝琳的劝说后,九昊王打消了自杀的念头,但是他拒绝了随帝琳离开战 场的请求,他坚决地表示,他可以不自杀,但是他必须与自己的士兵同生共死。
帝琳认为,这和自杀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九昊王以极为坚决的态度重申 了自己的意见。
在屡次劝说无效后,帝琳再次伤心地流下了眼泪,她饱含热泪地道:“父亲 大人,如果你坚持这样做的话,那么女儿将留在您的身边。随后,她趁着九昊王 伤感落泪,不能自己的时刻,击中了九昊王的后脑。
这场战斗在两个时辰后结束,绝大多数格里斯国的士兵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向铁不真投诚。
对于敌军的投降行为,大多数将领不愿接受,因为降兵过多的话,必定会造 成大汉国的财政紧张,不过铁不真大人还是力排众议,接受了降兵的投诚。
不过也有一种观点认为,真正拒绝降兵投诚的其实是铁不真,联系到此人一 向小气的品行,这种观点似乎有着某种理论根据。
对后世这种无耻攻击铁不真伟大品格的行为,铁不真的发言人予以了坚决的 驳叱。
清点战场时,士兵们没有发现九昊王的尸体,在降兵中进行搜查后,也不见 此人的影子。
后来,一名士兵前来报告,他发现了两个人带着一种奇怪的东西,从他的身 边掠过,像大鸟一样飞过了东部边关,虽然他不敢肯定其中一人是九昊王,不过 他清楚地记得,二人中其中一人是女性,因为到现在为止,他的鼻端还留有缕缕 清香。
铁不真听完报告后,叹息着道:“那一定是帝琳。”
其实,铁不真并不知道九昊王和帝琳的关系,但是除了帝琳,没有人能神不 知鬼不觉地从铁家军的营地里偷走飞天神翼。
在铁不真提到帝琳时,玉怜香正好在他的身边,从铁不真的语气和表情中, 她清楚地得知,铁不真对帝琳仍然念念不忘,玉怜香无奈地意识到,在以后的日 子里,铁不真仍有可能在搂着她的时候叫别的女人的名字。
**************九昊王在大汉帝国的失败,给予格里斯国以 致命一击,消息传到极乐城,全城百姓都陷入绝望和悲痛之中。
一些丧失理智的人街进皇宫,叫喊着让释摩大王还他们的儿子、丈夫、哥哥、 小舅子、邻居——三日后,释摩大王发表了致国民书,他沉痛地表示,首先他要 向全体的国民致以最深厚的歉意,他完全理解大家的心情,并且他自己本人也具 有同样的心情,他希望国民节哀顺变,多想想未来。
释摩大王表示,前方将士的鲜血绝不会白流,每名阵亡将士的家属将会得到 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不过由于国库吃紧,这笔抚恤金将会延期发放。
格里斯国的百姓们明白,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他们的亲人,悲伤愤怒无济于事, 最终,他们接受了释摩大王的道歉。
对于这次惨痛的失败,格里斯国军界进行了反思,经过数日的讨论,他们得 出的结论是:九昊王必须为此负起全责,这场战争最大的失误,无疑是过度地相 信了九昊王。
军界指出,九昊王虽然获得了永久居留权,但是归根结底,此人不是土生土 长的格里斯国人,所以他对格里斯国的忠诚是有限度的,是不值得信赖的。
他们无数次提醒过释摩大王,但是意见却始终没有得到采纳,他们对此深感 惋惜。
军界建议,为了吸取这个惨痛的教训,在格里斯国,尤其是在军界,必须彻 底排除那些外地移民,所有重要的职务必须由格里斯国的原住民承担。
军界的态度是强烈和强硬的,因帝都之败而丧失了不少支持率的释摩大王无 心与军界纠缠,无奈地采纳了军界的意见,颁布了《外来移民职务任命准则》, 准则中规定,凡非格里斯国原住民,在政府机构中,不得任职,在军队中,不得 担当千骑长以上职务。
这部准则的最大受害者,无疑是正领兵与熊族进行殊死战斗的李济世大人。
从极乐城招募到的第一批新兵,人数达到三万人,虽然这些新兵的训练程度 尚未达到要求,释摩大王仍下令李济世即刻出发。
在这次领兵将领的人选问题上,释摩大王和军界是有过争执的,军界对李济 世不信任的态度非常鲜明,他们认为,李济世一介文官,毫无打仗之经验,让其 担当如此重要的军职,令人无法想像。
而释摩大王对李济世则较为看好,他认为,李济世曾贵为大汉帝国的左相, 其领导才能无须怀疑,正因为此人没有军事经验,所以才不会因循守旧,按照军 事教科书打仗。
须知,此次的对手是熊族兵团,通过以往的教训可知,普通的战术对熊族毫 无用处,格里斯国将领无人是熊族之对手,而身为文官的李济世说不定却能出奇 制胜。
从释摩大王的话中,无疑看出他对军界的轻视态度,军界与释摩大王的芥蒂 也由此而来。
后来的进程表明,释摩大王无疑比军界要高明许多。
李济世到达边境后,并没有急于向熊族展开进攻,一方面他要等待后援部队 的到来,另一方面,他必须对熊族这支无敌兵团进行全面的了解。
对李济世按兵不动的行为,随其出征的将领们深感疑惑,他们不止一次催促 李济世立刻动手,因为铁仑山城堡守军早已断粮难以再支撑下去。
李济世却表示,铁仑山城堡虽然早已断粮,但是并非难以支撑,因为从地理 书上可知,铁仑山植被丰富,物产颇丰,铁仑山守军完全可以用野味、野果充饥, 并趁机改善伙食。
不仅如此,铁仑山还有数以万计的战马,马肉虽然以味酸难吃而著称,但只 要烹调得法,相信铁仑山守军会很快适应。
因此,李济世认为,铁仑山守军再坚持数月毫无问题。
在安定了军心后,李济世派出大量的斥候兵,侦察熊族兵团的动向,李济世 向斥候兵们强调,他最关心的并非熊族数目的多少问题,而是熊族究竟通过什么 通道获得粮食供应。
李济世在熊族的粮食供应问题上做文章是高明的举动,众所周知,熊族的战 斗力极为强大,任何一支军队都难以与其抗衡,对付熊族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断 其粮道,以柔克刚。
经过艰苦的调查,斥候兵掌握了大量情报。
情报显示,熊族兵团的供给主要分为三部份:其一,由飞天神翼兵供给;其 二,靠在青龙山打猎所得;其三,以暴力手段,从青龙山附近居民手中获得。
斥候兵还介绍,由于飞天神翼兵负重不多,他们供给的粮食较为有限,基本 上,这部份的粮食是作为熊族的早点。
为了弥补粮食之不足,熊族组织了一支千人狩猎队伍,在青龙山中打猎,由 于熊族是天生的猎手,打猎所得颇丰,这是熊族食物的主要来源。
至于第三个来源,目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青龙山附近居民奉就人口稀少, 经过几次抢劫后,青龙山居民已经断粮,并且面临着人道危机。
对情报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后,李济世认为,格里斯国没有飞行部队,对飞天 神翼兵无能无力,断绝熊族粮道的重点应该集中在青龙山。
李济世认为,可以组织一支精干的队伍,秘密潜入青龙山,对熊族的打猎小 分队进行袭击,使得熊族无法再靠打猎获取食物,并逐步将熊族困死。
这个建议得到了将领们的支持,原本对李济世持轻视和否定态度的将领们也 因此改变看法,李济世的支持度开始有所提高。
一支精干的袭击队很快组成,李济世不顾将领们的劝告,和年老体弱兼平足 的弱点,亲自带领袭击队进入青龙山。
潜入青龙山后第二天,熊族狩猎队果然出现了。
对于生性好动,喜欢亲近大自然的熊族来说,他们对每天坐在军营中睡觉吃 饭甚感无聊,是以,狩猎小分队的队员成为热门职业,为了加入这支队伍,熊族 士兵之间发生了数次冲突,好在没有血案的发生。
看到熊族的身影后,袭击队普遍感到极为紧张,熊族的大名在格里斯国如雷 贯耳,在他们入伍前,家人早巳谆谆教诲他们,遇到熊族别无他想,只有一个逃 字。
一些精神过度紧张的袭击队员立刻站起,想遵从家人的劝告,幸亏被同伴死 死拉住,才没有出大乱子。
李济世并没有发出进攻的命令,他看出,袭击队员人人大汗淋漓,裤裆潮湿, 根本已经无法战斗。
看来,袭击熊族的想法已不太现实,不过足智多谋的李济世立刻想出了妙计。
等到熊族通过后,李济世立刻命令惊魂未定的队员们站起身来,收集大量的 柴草,堵住熊族的退路。
对这条命令,尚来从惊恐中恢复过来的队员们感到惊讶,难道仅靠柴草就能 堵住熊族?
好在他们很快就恢复智慧,并领悟到了李济世的用意。
数千名队员一齐动手,很快就收集到大量的干柴枯草,将青龙山谷口堆得满 满的。
看到满谷的干柴枯草,队员们颇有成就感,但是一名队员忽然问道:“李大 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谁都知道要用火攻啊,难道熊族不会停步不前吗?”
李济世微笑着道:“换成其他任何部队的话,看到大量的干柴枯草堆满道路, 肯定会停下脚步的,但是经过我的研究,以熊族的智商是很难想到这个问题的, 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拔开干柴枯草继续前进,并且耐心地等待我们点火。”
队员们对李济世的分析大为叹服。
傍晚时分,熊族狩猎队果然满载而归,每名熊族士兵的肩头都扛着沉重的野 味。袭击队员对熊族的狩猎才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果然,当熊族发现了堵路的柴草后,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说说笑笑地拔开 柴草,继续前进。
然而,令李济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名以记忆力良好而著称的熊族士兵忽然停了下来,道:“俺们刚才走的是 这条路吗?”
“应该是吧,俺不太清楚。”
“不是吧,俺们走过的那条路没有这么多的柴草呢,俺的记忆力好着呢,你 们也知道的。”
“俺们走过的那条路真的没有柴草吗?让俺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吧。”
“不好,俺们又迷路了。”
“真该死,俺们又要被人家笑话了。”
“俺们不说的话谁会知道。”
“是啊,是啊,俺们只要闭上嘴巴,谁也不会知道。”
确认迷路后,熊族慌忙退出了这条铺满柴草的山谷,李济世急忙命令袭击队 员投下火种,但是,当道路被点燃时,熊族早已退了出去。
熊族停了下来,欣喜地看着身后的大火。
“着火了。”
“太好啦。”
“是啊,是啊,俺们不用回营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烤肉了。”
“天神对俺们真好啊。”
对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李济世总结道:“主要是因为我们没有认识到熊族 对道路认知的能力,对于熊族而言,一条忽然铺满柴草的道路虽然不存在威胁, 但肯定不是他们走过的那条路。对于熊族的认识,我们需要加强。”
这队熊族士兵由于害怕迷路一事遭到嘲笑,试图隐瞒打猎途中遇到大火的情 况,在解释为何今天会迟回军营时,这队熊族士兵首先极力强调他们没有迷路, 然后否认他们在路上偷吃猎物,但是他们显然无法解释他们手上何来的那么多水 泡。
努曼感到了怀疑,不过并没有强迫他们道出实情,入夜后,通过帐篷外的偷 听,努曼了解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努曼意识到,这次他所面临的对手和以前的将领完全不同,李济世无疑是一 头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为了打破敌军封锁熊族粮道的恶毒计划,努曼决定当晚就对李济世采取偷袭。
熊族士兵被叫醒后无不怨气连天,努曼则平静地告诉他们,对面的军营中, 有擅长烤蛋糕的蛋糕师,如果熊族不愿意把此人抓来为熊族服务的话,他可以取 消这次行动。
熊族欣然同意了努曼的计划。
努曼带着熊族向李济世的军营发动了偷袭,然而进入对方大营后,努曼吃惊 地发现,这已经是一座空营。
看来李济世早已预料到熊族的报复行动。
任何一本军事敦科书都会指出,当你袭击对方的营盘并且发现是一座空营时, 这说明对方早有埋伏,此时明智之举,就是带领部队立刻撤出。
但是努曼向来认为,教科书的指导对熊族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军营四周很快就传来了人喊马嘶声,这证明李济世已发动伏兵将军营团团包 围。
对此,努曼只是对熊族士兵交待道:“现在开始战斗吧。”
对于这次战斗,努曼并没有提出任何指导意见,他相信,熊族只要依照自己 的本能,就完全能取得这次战斗的胜利。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急转直下,李济世这位从未带兵打过仗的文职官员,给 了努曼一个深刻的教训。
面对着潮水般涌上来的敌人,熊族士兵感到高兴,因为自从取得青龙山大捷 后,他们再没有经过一场战斗了。
熊族大叫着向对方冲去,然而他们还没有奔出数十丈远,就陷进了地里。
原来李济世早已在军营四周挖掘了无数大坑,并在大坑中插上尖锐的物体。
熊族士兵对前面同伴的消失深感奇怪,不过由于惯性的作用,他们还是前赴 后继地跌进陷坑之中,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努曼目瞪口呆。
他对自己轻敌的行为深感后悔。
然而,后面事情的发展又出乎了李济世的预料,掉进陷阱里的熊族忽然从陷 坑中一跃而起,疯狂地冲向格里斯国军。
需要说明的是,虽然李济世在陷坑里安插了尖刀,但是这些尖刀并不能对熊 族构成致命的伤害。
正如一名曾与熊族作战过的格里斯国士兵所说:“和熊族作战时,他们有雨 处部位你可以不必理会,这就是他们的屁股和脸皮,因为这两处的皮肤坚厚无比, 砍击这两处部位只是白费力气。”
大多数熊族在跌进陷坑时,都是屁股首先着地,其中的原因不想而知,熊族 的屁股硕大无比,当他们身体下降时,首先着地的肯定是这个部位。
屁股受伤的熊族被完全激怒了,他们狠狠地用大刀劈向敌军的脑袋。
面对悍勇无比的熊族,这些来自极乐城的新兵无不魂飞魄散,他们只进行了 微弱的抵抗,就立刻败下阵来。
愤怒的熊族四处追杀着敌军,他们恐怖的杀伤力给这些新军留下了不可磨灭 的印象,他们终于明白,家人的嘱咐是金玉良言。
虽然新兵们用尽力气地奔跑,但是在长跑项目上,他们很难是熊族的对手。
这场战斗,李济世的损失是极为惨重的,在战后总结报告上,李济世写道: “这次战斗我们所犯的最大的错误,是士兵们因为偷懒而没有挖深陷坑,如果陷 坑再深一丈,相信熊族就无法一跃而出。”
士兵们对这样的指责深感委屈,他们道:“我们已经将陷阱挖得很深,事实 上,我们认为,那已经不是一个陷坑而是一口水井。”
士兵们还道:“很显然,熊族能够从陷坑里跃出和陷坑的深度无关,因为谁 也不会想到,熊族士兵在看到同伴掉进陷坑时,仍然不为所动地继续前进,由于 一口陷坑里掉进的熊族士兵太多,他们完全可以利用叠罗汉的方式离开陷坑。”
这些士兵说的是事实,到战斗结束后,陷坑里的确还留有大量的熊族士兵。
可以这样认为,熊族以自己特有的方式破坏了李济世的陷坑战术。
熊族对自己前赴后继掉进陷坑的行为做了解释:“不把陷坑填满的话,俺们 又怎能越过陷坑杀敌呢?”
有识之士认为,这是熊族士兵为自己迟钝的反应所找到的最糟糕的掩饰。
为了防止熊族的进攻,李济世退兵数百里,就在他准备重整旗鼓,与熊族殊 死一战时,他接到了免去他所有军职的命令。
李济世向使者解释,他已经找到了对付熊族的方法,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 他一定能取得辉煌的胜利,使者态度生硬地告诉他,雅利安将军也曾说过这样的 话,但是目前此人正被困在铁仑山城堡。
壮志难酬的李济世只能黯然返回极乐城。
此时,九昊王失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军营,心理素质不高的新兵们更加心中 不安,联想到熊族的可怕战斗力,逃兵现象开始出现。
铁不真在帝都取得的胜利给了铁家军极大的鼓舞,为了打击铁仑山守军的士 气,飞天神翼兵飞临铁仑山上空,将传单撒遁了全山。
雅利安将军对此冷笑置之,认为这不过是敌军歹毒的阴谋,但是很快地,斥 候兵证实了这个消息。
这些勇敢的斥候兵潜藏到熊族大营的四周,并从熊族士兵的谈话中得知了这 个消息。
众所周知,熊族士兵诚信的品格是全大陆知名的。
雅利安将军随即又通过更加可靠的消息渠道,证实了传单所言不虚,而士兵 们则早已确信,伟大的九昊王大人已在帝都被铁不真击败。
巨大的阴影笼罩着铁仑山守军,一些心理已完全崩溃的士兵偷偷下山,向铁 家军投诚。
这股投诚的风潮很快就袭卷全军,每天都有不少于千名的士兵下山投降。
雅利安将军无力制止这股投降风潮,在他抓住一队企图下山的士兵时,这群 士兵道:“尊敬的将军,我们无意于背叛自己的国家,但是,我们谁也适应不了 天天马肉加野果的伙食,虽然伙房改进了马肉的烹任方法,但是马肉就是马肉。”
雅利安将军对这群士兵进行了惩罚,不过后来他再也没有亲自出马抓捕投降 的士兵。
一个星期后,雅利安将军的副官向他报告,目前山上只剩下不足三千名士兵, 他想请示雅利安将军,是否该对铁仑山的防务进行重新安排。
这名忠诚无畏的副官建议,可以放弃对熊族兵团方向的防守,因为从目前看 来,熊族兵团无意于进攻铁仑山。
雅利安将军报以一声苦笑,他命令副官准备一面白旗,以避免下山时,遭到 铁家军的误会。
在下山前,雅利安将军来到士兵们中间,他非常想知道,这些士兵为何在这 种时刻,还能坚守铁仑山,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们如此忠诚。
“将军大人,是这样的,由于我们的人去的太多,铁家军的帐篷已经不够用 了,有很多人被迫露宿军营,铁家军希望我们能体谅他们的困境,他们会尽快地 调集足够的帐篷以供我们使用。”
大汉帝国三三四年冬,在探听到帐篷已经运到的情况下,雅利安将军下山投 诚,格里斯国派往大汉南部和安南国的部队就此土崩瓦解,而山下的格里斯国新 兵,早在雅利安将军投降前,就擅自离营,恢复了百姓身份。
第一百零二章征服世界铁仑山守军的投降,标志着格里斯国发动的这场侵略 战争以完全失败而告终。
在东部边关,铁不真召开了一次大型的军事会议,包括努曼等铁家军将领也 被指定赴席。
在会议中,铁不真就前面的战局做了总结,表彰了一大批表现优异的将领, 并就下一步行动计划徽求了大家的意见。
几乎所有与会将领都表示,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格里斯国必须为他们的侵 略行为付出代价,到目前为止,释摩大王还丝毫没有悔过的表现,这说明,大汉 帝国军太过仁慈。
与会将领们表示,这段伟大的历史还没有划上圆满的句号,历史正期待着大 家描绘上最后一笔,一个统一大陆的机会就在眼前,没有人愿意错失这个良机, 铁不真完全同意将领们的意见,他很快就做出决定,兵发极乐城。
大汉帝国三三五年春,铁不真挥师东进,目标直指格里斯国帝都极乐城。
与此同时,努曼率领的铁家军也从铁仑山城堡起程,目标同样是极乐城。
两支军队在沿途只受到微弱的抵抗,一个半月后,皇家骑兵团的前锋部队已 经抵达极乐城柬郊百里,在一座村庄前,他们遭遇了格里斯国军最后的王牌—— 皇家近卫团。
格里斯国皇家近卫团近乎疯狂地向皇家骑兵团展开进攻,迫使皇家骑兵团仓 皇而逃,好在其他友邻部队并没有看到他们逃亡的一幕,否则,大家都会知道, 皇家骑兵团并不会在任何时刻都保持优雅的举止。
皇家近卫团的反抗,证明格里斯国毫无投降之意,当然,也许释摩大王早已 明白,饱受战争苦难的大汉帝国,根本就不会接受他的投诚。
皇家骑兵团的前锋部队在后退三十里后,迎上了铁不真率领的大部队,铁不 真命令部队就此扎营,做好充份的准备,以迎接皇家近卫团的最后疯狂。
铁不真深知皇家近卫团的可怕,在安南国,皇家近卫团只以一万之众,就打 退了三十万的铁家军,如今,这支皇家近卫团仍有九万之众,这绝不是一个可以 掉以轻心的对手。
虽然大汉帝国军在人数上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不过麻烦也由此产生,大军跨 国远征,物资的供应将成为首要问题,战争过后的大汉帝国千疮百孔,已经没有 能力在长时间内支撑这么庞大的部队,如果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消灭皇家近卫团, 大汉帝国军就不得不面临撤军的可能。
在击退皇家骑兵团的前锋部队后,皇家近卫团没有再试图发动进攻,他们迅 速缩回到极乐城,摆出一副坚守的架势。
三天后,努曼率领的铁家军也来到了极乐城下,在安排好部队后,努曼等将 领陪同铁不真对极乐城进行了视察。
极乐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它的建城年代,只略晚于大汉帝国光明城。
和光明城不同的是,极乐城不仅是全国的政治经济中心,还是平民居住中心, 在这座巨大的城市中,总共有超过七百万的人口,这几乎是格里斯国全国人口的 三分之一。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在于,格里斯国国土大多是沙漠和荒地,不适宜人 居,而极乐城的所在,则是格里斯国土地最肥沃的地区,人民纷纷聚集在此也就 不足为奇。
和光明城相比,极乐城更加高大坚固,据当时陪同视察的右大海将军所言: “如果患有颈椎病,那么你根本无法看到极乐城的墙头,事实上,当我们第一次 抬头仰望时,很多人都掉落了头盔。”
极乐城的高大可想而知。
左贺则道:“没有任何一架云梯能搭上极乐城的城墙,面对这样的坚城,我 忍不住要问,光明城凭什么能成为大陆最坚固的城池?”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一语道破,那就是极乐城自建立以来,没有任何一支异 国的军队能到达城下,没有比较,也就没有鉴别,所以光明城才会侥幸地享有大 陆第一坚墙的美誉。
“九万近卫团,七百万人口。”这是铁不真在视察过程中说的唯一一句话, 也点明了攻克极乐城将面临的巨大困难。
“如此坚城,如何能克?”这是所有将领的共识。
**************三天后,一次尝试性攻城在清晨展开,担当 主攻任务的是豹族兵团。
豹族兵团在谈到极乐城的高大问题时,自信满满地道:“可惜天空没有云梯, 否则俺们照样可以上去。”
这次攻城的云梯是经过特别加长的,不过由于在目测城墙高度时出现一点差 错,当云梯完全竖起来时,离城头仍有数丈的距离。
豹族仍然认为这不是问题,他们对自己的弹跳能力也同样自信:“俺们就算 用一只脚跳,也能跳进极乐城。”
随着总攻的号令打响,豹族战士争先恐后地登上了云梯,在他们接近城墙一 半距离时,墙头上仍然没有出现守军的身影。
“怎么还没有人啊,往常这种时候,早就往俺们头上倒开水啦。”
“也许开水还没有烧开吧。”
“没有开水也可以砸石头啊?”
“也许城里没有石头吧。”
“没有石头也可以扔滚木啊。”
在豹族战士为守城将士献计献策之时,城墙的中部忽然出现了无数的洞口, 每个洞口里站着数名士兵,他们用铁叉、挠钩等武器抵住了云梯,用力地向外推 去。
“这一招很新鲜啊。”
“也不知管不管用。”
“不好了,云梯在往下倒,下面的兄弟闪开啦。”
守军努力地将云梯推离城墙,无法在云梯上立足的豹族战士像雨点般砸落地 面。
这次攻城战中,第一批爬上云梯的豹族战士死伤惨重,部队中的治疗师为此 忙得吐血。
对没能攻占城墙,豹族战士深感内疚,他们对铁不真道:“差一点点俺们就 攻上去了,如果俺们早晨吃得不是那么太多的话——”
对于死伤惨重的事实,豹族丝毫没有怨言。
铁不真为此深为感动,他道:“我们有这么勇敢忠诚的战士,还有什么城池 能拦住我们?”
话虽如此,面对极乐城,铁不真仍然无计可施,他召集将领们开了几次会议, 将领们同样束手无策,但是他们相信铁不真一定能够想出妙计,攻克这座坚城。
随后数月之中,铁不真又组织了几次攻城战斗,但无一例外遭到了失败,一 直担当攻城主力的豹族战士虽然以勇武、麻木而著称,但是他们也开始对攻城产 生了恐惧心理。
一些豹族战士以恐高症为由,委婉地拒绝铁不真的命令。
铁不真并非和豹族战士有仇,问题是,如果连豹族战士都无法攻上城墙的话, 其他种族的战士更加不可能,虽然熊族战士屡次发出请战要求,但是考虑到他们 的体重,铁不真只能予以拒绝。
此时,大汉帝国军的粮草供应开始出现一些问题,经过数年的战争,大汉帝 国的农业生产建设遭到了严重破坏,束部的大量土地几乎完全抛荒,西部的农田 也不过刚刚开始恢复生产,此时大汉帝国军的粮草供应,完全依赖于南部的粮食 基地,这显然是入不敷出。
为了改变这种单纯依靠国内物资供给的局面,铁不真试图就地解决粮食问题, 但遗憾的是,筹粮军走遍了格里斯国的山山水水,也难以筹到粮食。
格里斯国的土地大多数不适合生产粮食,在强调片面发展军事的晴况下,格 里斯国的粮食生产一直没有得到有力的支持,这数十年间,格里斯国完全是靠战 争的手段来发展生存,他们侵占邻国的土地,抢掠邻国的财产,也许,这也是格 里斯国向大汉帝国发动侵略战争的最大理由,大汉国广阔的国土和人口,无法不 让他们动心。
这场战争同样也让格里斯国负担沉重,以侵略安南国的军队为例,由于在致 病运动的打击下,格里斯国无法就地筹粮,所以他们不得不靠提高本国的税收来 满足部队的需求,在这种情况下,无法忍受的格里斯国农夫纷纷逃离土地,逃到 深山密林。也许,这才是格里斯国失去这场战争的根本原因。
就在铁不真为粮食问题深感头痛之时,一直龟缩不出的皇家近卫团忽然发动 了一次致命的偷袭。
由于在数月间,极乐城未能派出一兵一卒,士兵绷紧的神经有些放松,皇家 近卫团准确地把握这个良机,春末夏初的一个深夜,三万名皇家近卫团悄悄攻进 了大汉帝国军的大营。
毫无准备的士兵难以抵抗这突然的袭击,而试图顽抗者,则遭到毁灭性的打 击,精锐无比的皇家近卫团在大营中纵横冲杀,军营里到处都是惊慌逃窜的士兵。
前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街垮,皇家近卫团不满足这样的胜利,兵锋直指铁 不真所在的中军大帐。
铁不真虽然及时组织部队进行反击,但是在皇家近街团恐怖的战斗力面前, 还没有睡醒的大汉帝国军根本不是对手,他们纷纷后退,并向铁不真惊呼:“铁 不真大人,敌人太强大了,还是后退吧。”
在屡次阻击无效的情况下,为了避开皇家近街团的锋芒,铁不真无奈地指挥 部队四处散开,此时的皇家近街团基本处在一种无可遏制的状态。
皇家近街团快速地掠过中营,此时他们的目标已昭然若揭,那就是大汉帝国 军储粮的所在——后营。
虽然洞悉了皇家近卫团的阴谋,但是铁不真无计可施,他的部队仍处在惊惶 失措中,根本无力组织有效的反击。
然而,就在皇家近街团突入后营时,他们终于遇到强有力的对手,这就是无 敌的熊族兵团。由于攻城作战不是熊族的强项,熊族兵团一直处于闲置的状态, 除了吃喝玩乐,他们几乎无所事事。
考虑到熊族对攻城战无法提拱帮助,有些将领甚至建议让熊族撤军,以减少 军粮的消耗,万幸的是,铁不真否决了这个建议。
当皇家近卫团街进大营后,由于士兵们惊呼狂叫,熊族兵团已被惊醒,他们 对前、中营发出来的噪声极为不满,沃尔夫大人甚至想派人去质问一下,为何这 样存心和熊族过不去?
没等沃尔夫派出人来,皇家近卫团已街进后营,由于夜黑风高,他们看不清 面前这一堆堆的人影究竟是什么部队,由于刚才的顺利让他们信心爆棚,他们毫 不犹豫地向熊族挥舞着军刀。
事实证明,皇家近卫团错失了一个一举致胜的良机,熊族问题专家指出,如 果他们和气有礼貌地请熊族士兵让路,熊族士兵必定会欣然同意,因为熊族一向 以有礼貌而著称于世。
如果皇家近卫团顺利地点燃了粮草,铁不真只有退兵一途,他统一大陆的伟 业就会遭受极大的挫折。
但是很显然,皇家近卫团不可能有这样天才的想法,是以,两支史上最强的 部队终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场激战,这场战斗的结果将会向世人证明,谁才是 史上最强的军团。
当战斗打响后,皇家近卫团终于意识到他们遇到了熊族兵团,而他们以前听 说过的熊族兵团的传说,此时也得到了一一的印证。
“和熊族作战,就连马匹也不会帮你,当我试图命令战马向熊族冲去时,它 们总是予以拒绝,并且流露出愤怒的神情。”
“熊族那种只知前进,不知后退的战士品格让人尊敬,他们的招式虽然简单, 却无法抗拒,如果你试图挡格,那么不仅你的马匹会提出抗议,你自己的手臂也 会意见颇多。”
“我通常的作战方式是这样的:我策马向前,军刀随手一挥,敌人的首级在 我的身后滚落,而我却绝不回头,因为我的目光已集中到我的下一个目标。这种 潇洒的作战方式是我们近卫团的传统,为此,我们迷倒了万千少女。但现在,我 认为,是我们这种传统的作战方式为我们带来了麻烦,与熊族作战时,习惯使我 们挥刀过后就策马向前,但是熊族绝非一刀可以解决,被砍中一刀的熊族若无其 事,他们依然可以向我们挥动大刀,有很多名近街团的兄弟都死于这种该死的习 惯中。”
皇家近卫团与熊族的接触战进行后不久,就开始向后撤退,对于撤退,皇家 近卫团摆出了以下的理由。
“我们这次作战的口号是闪电行动,像闪电般地杀进敌营,再闪电般地退出 战斗,所以,这次的撤退本在计划之中,而和熊族无关。”
“铁家军虽然在我们的闪电行动打击下无所适从,不过他们毕竟是一支强大 的部队,他们的反击很快就会到来,出于战术的考虑,撤退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皇家近卫团试图以上面的理由掩饰他们在与熊族作战时遇到的挫折,但是一 名诚实的士兵的一句话泄露了天机:“让我们感到恐怖的并非熊族的战斗力,而 是他们受伤致残后仍毫不畏惧的强硬作风,为什么我们会撤退,因为和熊族相比, 我们更加珍惜生命。”
由于熊族顽强的阻击,铁不真迅速组织起人马,对撤退中的皇家近卫团发动 了反击,皇家近卫团无心恋战,夺路而逃,在丢下了数干具尸体后,皇家近卫团 逃出了大营。
以熊族兵团为首的大汉帝国军一直追到了城墙边,直到遭到城墙上弓箭手的 射击才停止脚步。
在这次战斗中,大汉帝国军损失人数将近万名,而皇家近卫团的人数损失不 过三千,从数字上来看,皇家近卫团这次偷袭是成功的。
不过极乐城的百姓们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他们认为,考虑到双方薪水的差距 和人员的构成,皇家近卫团实质上是遭受了一次惨败。
资料证明,大多数阵亡的近卫团将士都是死于熊族之手,熊族的战斗力再次 得到了证明。
这次战斗后,熊族兵团登上了天下第一兵团的宝座,他们在军事史上的地位 无可撼动。
**************大汉帝国三三五年夏,一场蝗灾席卷大陆, 大汉帝国同样损失惨重,将近百分之三十的土地颗粒无收,这给极乐城下的大汉 帝国军以沉重的打击。
南部粮食基地在运出了最后一批粮草后,左川策无奈地向铁不真报告,他们 已无力再向部队提供粮草。
无奈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军营,撤兵的计划已被提上日程,这场围攻极乐城的 战役无可避免地以失败而告终。
铁不真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在会议上,基本确定了林统将军提出的撤兵方 案。
当心情不佳的铁不真回到大帐时,雪儿等人正默默地为他收拾东西,由于理 解铁不真的心理,每个人都是轻手轻脚。
这次撤兵对铁不真的打击是巨大的,这表明,统一大陆的伟业将无限期地推 迟,撤兵后,格里斯国很快就会恢复元气,下次兵临极乐城,将不知是何年何月。
玉怜香忽然在铁不真的藏品中发现一个铁盒,她好奇地问道:“这里面是什 么东西?”
铁不真随口答道:“那是睡神的雕像。”
此言一出,大帐里一片静寂,每个人的眼睛里却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一场史上最奇特的攻城战术因玉怜香的好奇心而诞生,古兰斯先知是伟大的, 他早巳指出,没有什么能够阻止铁不真统一大陆的脚步。
这具睡神的雕像见证着铁不真一段奇特的经历,它是天神赐予铁不真的宝物, 在很长时间里,铁不真几乎忘记自己有这样一件东西,好在天神及时地通过玉怜 香,给予铁不真有力的启迪。
一个计划很快形成,为了保守秘密,这个计划仅有铁不真和雪儿诸女以及忠 诚的努曼将军等人参与。
铁不真决定,入夜后,由他和阿苏骑着金龙飞进极乐城,在极乐城的中心地 点放下这具睡神的雕像,以睡神雕像的魔力,相信极乐城中的军民将很快进入睡 眠,此时,大汉帝国军面临的将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西川无双和努曼负责指挥作战,在他们收到铁不真的信号后,他们将会向极 乐城发动进攻。
这天的夜晚在众人的期盼中姗姗来迟,铁不真和阿苏骑上金龙,在众人祝福 的目光中冉冉升起,向极乐城方向飞去。
为了避免被下面的士兵看到,铁不真飞得很高,此时,目力再佳的士兵也难 以发现金龙的身影。
铁不真骑着金龙在极乐城绕行一周,选好了安放睡神雕像的地点,那是极乐 城中的一座土山,这座土山附近只有几个居民区,而没有士兵巡逻把守,格里斯 国人显然绝不会想到,这座土山会成为他们亡国的原因。
铁不真和阿苏悄然降落到土山山顶。
此时的极乐城已是一片沉寂,远处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闪动,睡神的雕像 还没有安放,极乐城似乎就已经进入了睡眠。
铁不真小心地打开了铁盒,睡神那张模糊的面孔印入眼帘,阿苏施展了圣光 术,保证铁不真不致于被催眠。
铁不真深知,这次行动并非那么简单,像至尊法师这样的异能者一旦发现城 中的异象,他立刻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铁不真必须保证在极乐城没有被攻破前,使至尊法师无法找到睡神的雕像。
将雕像取出放在树枝上后,睡神不可思议的魔力开始显现,铁不真感到睡意 阵阵袭来,好在阿苏总是及时地让他保持清醒。
铁不真打出了一个烟花,这意味着总攻的开始,在打出烟花时,铁不真的手 在发抖,决定命运的一刻终于来到,他是否能真的实现统一大陆的梦想?
这个在土山上放出的烟花引起了巡逻士兵的注意,出于职业的敏感,他们立 刻向土山方向移动。
但是这些凡夫俗子们是无法接近土山的,在行进的途中,他们感到睡意越来 越浓,一名机警的士兵感到了某种不祥的预兆,为了保持清醒,他取出尖刀刺进 自己的大腿。
但这个行为只证明了他的勇敢,却无法让他制止睡神的魔力,在尖刀刺进大 腿的一刹那,此人终于倒下。
后来有资料证明,这名机警的士兵不幸因刺中动脉,流血过多而死,成为这 场战役中第一名牺牲者。
早已在城外严阵以待的大汉帝风军在看到烟花后,发出一阵欢呼,西川无双 一声令下,豹族战士首先冲向曾谗他何产生畏惧感的城墙。
为了说服豹族战士再爬一次城墙,努曼做了很多说服工作,他向豹族战士保 证,他们不会再从云梯上掉下来,也绝不会被开水烫成白斩鸡。
容易相信人的豹族战士被说服了。
云梯很快地架上城墙,这些经过加长的云梯已经能够搭上墙头,豹族战士没 有机会再展现他们时弹跳力。
就在第一名豹族战士爬上云梯时,城中的铁不真终于被至尊法师发现。
在铁不真到达土山时,至尊法师正准备休息,但是他心情烦躁,难以入眠,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他忽然发现,门外的守卫纷纷恻地。
至尊法师立刻明白,有人在极乐城中使用了睡神的雕像,因为睡神的雕像本 来就是他自己的藏品。
在铁不真打出烟花后不到三分钟,至尊法师和霍东来已经出现在土山,铁不 真不得不迎来一场殊死的战斗。
作为这场战斗的唯一旁观者,阿苏向大家描述了当时的情景:“至尊法师和 霍束来一上土山,就向铁郎发动了进攻,我本以为他们会说几句台词再开始战斗, 不过他们显然并没有这样的心情,因为攻城战役随时都可能打响。
“铁郎早已预料到这场战斗,所以事先他做了充份的准备,他的口袋里装满 了大量的石灰和胡椒粉,当我对此感到疑惑时,铁郎解释道,他想向我展示一场 别开生面的,我从来没见过的街头巷战。
“首先向铁郎街过来的是霍束来,这位极乐城的第一高手具有极为高明的武 道,好在铁郎也非弱者,他的天道神剑已封达最高境界,霍柬来显然无法占到任 何便宜。
“至尊法师本来想向我进攻,但是铁郎的一句话让他打消了念头,铁郎道: 有本事就别欺负妇女。其实铁郎小看我了,我并非弱者,除了圣光治疗术,我还 有许多厉害的技能。
“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只能尽力地保证铁郎不至于睡着,在至尊法师 加入战团后,铁郎遇到了危险,他左支右绌,忙于招架,最惊险的一次,他的衣 袖被霍束来的刀气削断。
“此时,铁郎看来是准备动用他的别开生面的巷战术了,就在他准备挥动衣 袖时,一道极快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霍束来的后背,霍束来刚想回头,就遭到重重 的一击,他的身体在空中时已经变得支离破碎,这种恐怖的情景至今我也无法忘 怀。
“是什么人能够在一招之中杀死霍东来,我想除非是老师剑道魔皇,否则不 会有人办到。此时,月光正洒在土山上,我看清了那名高手的面容,是的,他是 喀斯林。
“喀斯林的到来让我和铁郎都大吃一惊,至尊法师也惊慑于喀斯林的可怕武 道而闪到一边。喀斯林静静地看着我们,目光平和而清澈,铁郎终于意识到了什 么,他道:你赶走了他?喀斯林的回答是:不,我战胜了他。
“我难以忘怀喀斯林和铁郎相视一笑的情景,也许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心灵相 通,和男女之间的爱情相比,男人之间的友情更加让人感动,喀斯林是伟大的, 因为他居然战胜了缪斯,其实,缪斯早已是他身体的一部份,所以,他其实是征 服了自己。
“至尊法师意识到大势已去,不过他仍然问了喀斯林一句话:你真的战胜了 缪斯?喀斯林微笑着回答:邪不胜正。”
此时,豹族战士已经攻上了城墙,他们果然没有被推下云梯,也没有遭到开 水的袭击。
在看到墙头四处躺卧着的格里斯国士兵时,豹族战士感到了惊讶,他们试图 唤醒这些士兵好跟他们战斗,因为骄傲的豹族战士向来不屑于向无力反抗者攻击。
已经跃上城墙的努曼命令豹族战士不必理会地上的沉睡者,而是快点打开城 门。
城门被打开后,大汉帝国军欢呼着冲进了城里,坚固无比的极乐城终告陷落。
为了避免将士们受到睡神雕像的影响,努曼及时地打出了信号,提醒铁不真 收好雕像。
看到努曼打出的信号后,铁不真露出轻松的微笑,道:“终于结束了。”
睡神的雕像被再次收进铁盒,沉睡的极乐城将很快从梦中醒来,然而一却都 改变了,那些他们试图制止的大汉帝国军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
在极乐城中,大大小小的战斗随着人们的苏醒再次展开,不过此时格里斯国 人的反抗已毫无意义,极乐城陷落已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
看着城中四处响起的喊杀声和绝望的叫喊声,至尊法师坐在土山上一动不动, 良久后,铁不真发现了异常,他试着探了探至尊法师的鼻息,发现此人已经魂归 天国,在他的脸上,铁不真发现了一滴悲伤的眼泪。
至尊法师脸上的眼泪让铁不真感到震惊,后来,铁不真坐在象徽皇权的宝座 上,对他的大臣道:“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欢迎异族的入侵,哪怕他本身已经是恶 贯满盈,所以,我们必须好好地对待格里斯国人,尽力泯灭他们心中复仇的火种, 怎样做到这一点?爱他们吧。”
不过在极乐城的这场战斗中,铁不真没能表现出他的爱心,他命令部队消灭 每一名皇家近街团的士兵,为死去的将士报仇。
寡不敌众的皇家近卫团在大汉帝国军的汪洋大海中苦苦挣扎,他们全部退到 皇宫周围,试图保护这座格里斯国光辉历史的象徽。
大汉帝国军向皇家近街团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但是在皇家近卫团的马 刀面前,他们无法前进一步。
铁不真试图调动熊族兵团,来完成这最后一击,却遭到了全体非熊族战士们 的反对,他们不想让熊族士兵独享所有的荣誉,他们要向铁不真证明,他们也是 无敌的战士。
事实铁不真也无法找到熊族,自从进城后,这些家伙就集体失踪,后来翼人 族找到了他们:“铁不真大人,他们出现在极乐城的食品街,那里有无数家的蛋 糕坊。”
谁都知道,在熊族享受蛋糕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将他们拉开,基于这个理由, 铁不真同意了将士们的要求,让他们得到击败皇家近卫团的光荣。
皇家近卫团在铁家军将士们近乎疯狂的进攻下步步后退,不过这也足以证明, 他们无愧于仅次于熊族兵团的军队的称号。
就在皇家近卫团感到绝望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高呼 着“皇家近卫团,跟随我前进!”的口号,却遭到皇家近卫团的白眼。
不过皇家近卫团的士兵很快就发出了欢呼,并发出了“九昊王大人万岁!” “对不起,我刚才没能认出您,失礼了。”等口号。
九昊王的意外出现让铁不真感到了紧张,此人享有的巨大声望,无疑给正在 绝望的皇家近卫团带来勇气,虽然皇家近卫团不可能守得住皇宫,但是在九昊王 的带领下,他们必定会给大汉帝国军的士兵以极大的杀害。
在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刻,铁不真不想再看到士兵的伤亡。
铁不真急忙命令努曼去看看熊族吃够了没有,如果吃够了的话,就立刻赶到 这里来。
努曼匆匆赶去后,铁不真命令部队暂停进攻,他希望能够以另一种方式结束 这场无谓的战斗。
在九昊王的带领下,皇家近卫团迅速稳定下来,他们结成恐怖的方阵,等待 着大汉帝国军的进攻。
铁不真提出,他希望九昊王投降,因为这场战斗已经结束,反抗毫无意义, 皇家近卫团仍然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他们都有妻儿老小,请体谅一下他们家人的 感受。
九昊王为此徽求了大家的意见,皇家近卫团整齐地发出了口号:“我们要战 斗到最后一息。”
此时努曼匆匆赶了回来,他兴奋地告诉铁不真,熊族已经吃饱,他们正在向 这里赶来。
不过,一直到这场战斗结束,熊族仍然没有赶到,铁不真和努曼显然都忽略 了一点,那就是熊族对道路的识别能力,对熊族来说,庞大的极乐城简直就是一 座迷宫,让他们独自赶到皇宫,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焦急等待熊族兵团的过 程中,将士们数次发出战斗的请求,都遭到了铁不真的拒绝,铁不真希望他们明 白,荣誉固然重要,但是性命更加宝贵。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个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的出现再次引起 皇家近卫团的骚动,他们齐齐向此人行了个军礼,同时泪流满面。
此人就是释摩大王。
释摩大王对这些将士们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九昊王,道:“你回来了。”
九昊王眼含热泪,道:“老臣将为大王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一行清泪从释摩大王不算英俊的面孔上缓缓流下, 伤感的气氛也影响到了大汉帝圆军。
“太感人了。”一名大汉帝国军的士兵也流下了眼泪。
释摩大王随即宣布了一条令九昊王和皇家近卫团震惊的命令,他宣布,他代 表格里斯国向铁不真将军投降。
“大王,不要啊。”
“大王,我们将会保护你。”
“大王,我绝不投降。”
释摩大王语气乎缓地解释了他的理由:“鲜血已经流得够多,我不想有人再 为我流血,战争已经结束,没有必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释摩大王的投降令很快就传遍了极乐城,全城的战斗渐渐平息,所有的格里 斯国人和释摩大王一样,接受了格里斯国灭亡的事实。
但是仍有一个人拒绝执行释摩大王的命令,九昊王在释摩大王发出投降令后 自杀,他的理由已经不必解释,因为一名让国君受辱的将军无颜活在世上。
战后的清理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皇家近卫团被解散,从此以后,他们 一身的武道无法再用于战场,只能用来对付街头的地痞流氓。
释摩大王被先期回城的皇家骑兵团带回了大汉帝都,在那里,他将受到战争 罪的起诉,不过铁不真已向释摩大王保证,他会用自己手中的赦免权赦免他的一 切罪行,这是对他最后发布投降令从而避免一场流血事件的回报。
这一天,在处理完公务后,铁不真回到了他的住地,他意外地发现,房中只 有阿苏一个人。
“瑞芙来信了,她正迫不及待地要赶过来呢。”
想起可爱的瑞芙,铁不真露出了微笑。不过他很快想起了一个令人心跳的约 定。
铁不真道:“战争已经结束,格里斯国灭亡了,安南国向我称臣,西川国成 为我兄弟之国,现在,是否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刻了。”
阿苏娇羞满面地道:“我不会忘记我的承诺,但是我想问的是,你统一天下 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得到我吗?”
铁不真的回答可以被视为在此种情景下的标准答案,他道:“我无法否认, 这是激发我前进的动力之一。”
就在心情荡漾的圣城女王倒在铁不真怀中的一刹那,屋外忽然传来士兵的惊 呼声,铁不真掠到门口,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门前一掠而过,而一名士兵已被 打昏在地。
铁不真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在皇宫的门前,身影停住了脚步,她缓缓转过 身来面对着铁不真。
帝琳!
铁不真笑道:“下次你想约我出来的话,不必再打昏我的卫兵。”
帝琳清秀的面庞上尽是泪水,她指着皇宫前的一块空地,道:“我的父亲就 是死在这里吗?”
“你的父亲?”
“就是九昊王。”
铁不真感到极度震惊,他极为内疚地道:“没有想到,九昊王竟是你的父亲, 非常对不起,那一天,我无力制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我无法责怪你,是他自己回到了这里,是他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是 ——”帝琳轻声叹息道:“如果你没有攻下极乐城,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铁不真无语以对。
“我还是责怪你了,其实,你又有什么过错呢?是格里斯国首先发动了战争, 是九昊王首先攻打光明城。”帝琳再次流下泪水,低低地道:“天神为何对我这 样不公,非要在我最爱的两个男人之间进行一场战争。”
遗憾的是,铁不真并没有听到帝琳的最后一句话,帝琳身影渐渐离去,铁不 真却没有追上去的勇气,就在帝琳身影快要消失的一刹那,铁不真忍不住叫道: “还会回来吗?”
但是帝琳已经走远。
**************“她会回来的。”在极乐城的城墙上,陪伴 在铁不真身边的是喀斯林。
望着天空正在升起的骄阳,和骄阳下金色的云层,铁不真道:“你这么肯定?”
“她只是无法接受你逼死她父亲的现实,不过时间会冲淡一切,如果她还爱 你,她就会回头。”
“时间的确令人敬畏,也许过了多年以后,没有人会记得这场战争,也没有 人会记得我铁不真了。”
“只要是尽力去做的事情,总会有人记住,其实,就算不被人记住,又有什 么关系。”
“说得好,喀斯林,不过,我相信我永远会记住你。”
“为什么?”
“我征服了世界,你征服了你自己,征服世界的人永远都会出现,然而,从 古至今,又有几个人征服了自己。”
“我接受你的恭维,我会记住这句话的,你征服了世界,我征服了自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