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xma作品集

刀鱼 1、童年1-36            2—19楼 2、静静的辽河1-161        20—99楼 3、地八子1-9        100— 104楼 4、采花淫贼历险记1-39   105- 5、百妇谱1-22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发帖员 于 2009-8-1 22:28 编辑 ] ----------                 童 年

作者:zhxma 2003/12/30发表于:羔羊文行天下 排版:一柱擎天 重校:刀鱼

***********************************   (重写《我的老师》) ***********************************

当、当、当……

墙上的挂钟有气无力地敲响了八下,宣告又一个无聊的一天正式开始。我无 精打采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酸麻的懒腰,揉了揉积满眼屎的双目,百无聊赖 地翻转了一下身体。

「喂,」妈妈走到床边,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脊背:「儿子,快点起来吧,太 阳都照到你的小屁股了,快起来!」说完,妈妈掀开我的被角,将我拽了起来: 「快,听妈妈的话,起来吧,小懒蛋!今天是星期日,等一会儿,商店开门的时 候,妈妈下楼买肉去,晚上,妈妈给你包饺子吃!」

「呶,」妈妈帮我穿好衣服,将小说《童年》啪地塞到我的手中,「儿子, 还是老规则,早晨起来,先读两页书!」

「唉,」我懊恼地翻开厚厚的小说,心不在焉地呆望着,妈妈又走向正在写 字的姐姐,「嗯,你是怎么写的,这是什么破玩意,歪歪扭扭的,」说着,妈妈 啪地抓过姐姐的作业本,唰地一声将姐姐即将写满的一页纸,毫不客气地撕扯下 来,「哼,重写!」

咦——咦——咦——姐姐难过地抹了抹眼睛,可怜的姐姐写了一早晨,而妈 妈则撕了一早晨,妈妈似乎故意与姐姐过不去,姐姐刚写的时候,妈妈并不伸手 去撕,每当姐姐即将写满一页,仅剩下一、两行时,妈妈便以种种借口,夺过姐 姐的作业本,哗地将姐姐行将写满的那一页,无情地撕扯掉。望着自己辛辛苦苦 完成的劳动果实,一次又次地变成了碎纸片,姐姐禁不住落下了痛苦的泪水。

「不许哭,」妈妈无情地掐住姐姐大腿内侧的嫩肉,另一只手高高地扬起, 在姐姐的眼前不停地摇晃着,「该死的,不许哭,憋回去,不许哭,憋回去!」

这是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最为深刻,深刻得简直铭刻在骨骼上,从此,永远 也不会忘记的一幕,妈妈是那样冷酷无情地虐待着可怜的姐姐,似乎从姐姐那痛 苦的表情里,嘤嘤的抽涕中,妈妈能够获得一种特殊的幸福和快乐。而对于我, 妈妈则是另一种与姐姐截然不同的态度。

「儿子啊,妈妈的宝贝儿子啊!」虐待完可怜的姐姐,妈妈转过身来,走到 根本没有心情读小说的我身旁,用刚刚掐拧完姐姐大腿的肥手,轻柔地按抚着我 的脑袋瓜,「儿子,妈妈的小宝贝,有没有不认识的字啊!」

「妈妈……」我指着一个早已认识的字,故意的问妈妈道:「这个字,念啥 啊?」

「尼啊,念尼啊!哦,谢廖莎问他的外祖母,『你从哪来?』外祖母答道, 『尼日尼,我是从尼日尼来的!』」妈妈坐到我的身旁,肥硕的大屁股紧紧地贴 在我圆圆的小屁股上,「儿子啊,你的记性,咋这么臭啊,妈妈都告诉你多少次 了,这个字念尼,你咋还没记住哟!」

如果是姐姐这样屡次三番地询问妈妈,妈妈早已不耐烦地狠狠地抽扇起她的 大耳光来。

「妈妈。」我放下小说,一头依在妈妈的怀里,将小手伸进妈妈的胸部,一 把拽住妈妈的长乳头,妈妈笑吟吟地望着我,故意将胸部高高地挺起,以方便我 的抓摸,「嘿嘿,儿子,妈妈的咂好不好啊?」

「好。」说着,我一口叨住妈妈的乳头,妈妈更加开怀地微笑起来,同时, 嘴里嘀咕道:「儿子,你都多大了,都快上学了,咋还喜欢吃咂啊,妈妈已经没 奶了!」

「妈妈,我喜欢妈妈的咂,没有奶,我也愿意啯,我就是愿意啯妈妈的咂, 好玩!」

「嘿嘿……」听到我的话,妈妈幸福地说道:「好哇,愿意啯,你就随便啯 吧!」

妈妈一边挺着酥胸,任由我肆意吸啯她的长乳头,抓摸她的大豪乳,一边用 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脊背,嘴里放浪地哼哼着,洁白的胸脯均匀地起伏着。

不怕大家笑话,我天生就是一个小色鬼,可能是受极其好色的父亲影响,我 与生俱来地带着父亲好色的遗传基因。我对女性、以及女性的身体,有着浓厚的 兴趣,尤其是她们的小便,更是我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

幼儿时期,吸啯妈妈的乳头,那是为了果腹,为了生存,为了成长。后来, 渐渐长大之后,性质则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我吸啯妈妈的乳头,一方面还是为 了果腹,为了生存,为了成长,而另一方面,我真切地感受到吸吮妈妈的乳头, 能够给我带来一种奇妙的快意,产生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同时,我还特别喜欢嗅闻妈妈的体味,抓玩妈妈的腋毛,每当听到妈妈那忘 情地哼哼之声,我便愈加兴奋起来,尽管胯间的鸡鸡还特别的细小,可是,却已 经能够微微地发颤,继尔,萌生一种欲排尿的憋胀感。

断奶之后,为了继续获得这种妙不可言的快意,我依然如痴如醉地迷恋着妈 妈的乳房,以及肥硕的身体。妈妈也非常喜欢我长久地、沉迷地吸吮她的乳头, 抚摸她的肌肤,抓玩她的腋毛,妈妈幸福地搂抱着我,双目微闭,得意洋洋地哼 哼着。

这种声音,只有妈妈被爸爸重重地压在身下,光闪闪的大屁股不停地撞击着 她的胯间时,才会不自觉地迸发出来的。

我迷迷茫茫地记得,有一次,出差回来的爸爸刚刚走进屋子里,便不顾妈妈 的强烈反对,一头将妈妈压在身下,狠狠地撞击起来。

听到妈妈的哼哼声,正在玩耍的我,一把拽住墙角的大拖布,恼怒地走到床 边,两只小手高高抬起,吃力地举着拖布把,艰难地击打着爸爸的大屁股,「爸 爸,不许欺负妈妈,不许欺负妈妈!」

「哎哟!」重压下的妈妈,皱着眉头对爸爸说道:「你看你,这是干啥啊, 都让孩子看见了,多难为情啊!」

「没事。」爸爸却不以为然,「他还小,是记不住的,过几天就忘了!」

废话,爸爸,你也太小看我了,这一幕,同样也是深刻铭刻在我的骨骼上, 从此,永远也不会在我的身体上消失掉,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印像也尤为深 刻。

爸爸大吼一声,终于从妈妈的身体上滚下来,提着狼狈不堪的裤子,呼呼喘 息着,跑进了厕所,妈妈翻身坐起,匆匆忙忙地整理着乱纷纷的衣服。我难过地 爬上床去,发现妈妈那应该只属于我的乳头上,却沾着爸爸令人作呕的口液,我 轻轻地摸了一把,放到鼻孔下嗅闻起来:好臭啊!我皱着眉头,吐了吐舌头。

汗淋淋的妈妈轻轻地搂住我,抓住她的乳头,试图塞进我的嘴里,「哦,儿 子,你饿了,该吃咂了!」

我拼命地挣脱着,说什么也不肯叨住妈妈那被爸爸无情啃咬过的长乳头,妈 妈似乎明白过来,她拽过床头上的白毛巾,将乳头擦拭一番,我这才不情愿地含 住妈妈的乳头,妈妈爱怜地拍拍我的脑门,「这个孩子,事还不少呐,嫌这嫌那 的!」

从此以后,我便开始讨厌起爸爸,我总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爸爸压妈妈, 有时,突然从梦中醒来,黑暗之中,令人气愤地看到爸爸又把妈妈压在身下。我 登时气便不打一处而来,抓过脖子下面的大枕头,恶狠狠地抛向爸爸。

「这个混小子,」撞得正欢的爸爸,受到这突然的一击,一脸不悦地推开枕 头,怔怔地骂道:「他妈的,你要干么!」

「得,得,」妈妈一把将爸爸推下身去,转过身来搂住我,「孩子不小了, 已经记事喽,以后,可别在孩子面前胡来啦!」

「唉,」尚未尽兴的爸爸叹息一声,抓过被子盖到了光溜溜的身上,「他妈 的,小混蛋!」

「好喽,好喽!」妈妈哼哼够了,轻轻地推开我,「好喽,好喽,儿子,别 啯啦,你该念书啦!」

「唉。」我不耐烦地翻开小说,怔怔地呆望着,我们楼里的邻居也不知是怎 么想的,孩子还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填鸭般地往我们幼小的心灵里,一股脑地 充塞着枯燥无味的文化知识,同时,比赛般地相互炫耀着:

「嘿嘿,我儿子会写自己的名字啦!」

「哟,我儿子能读人民日报喽!」

「哼,」妈妈则不服气地说道:「我儿子,能读高尔基的小说!」妈妈一边 骄傲地说着,一边得意地比划着:「这么厚,还有十页,就全读完了!」

虚荣心极强的妈妈,为了在邻居以及同事们面前大肆炫耀,硬逼着年幼无知 的我,囫囵吞枣死啃又厚、又沉的小说,这简直比打针、吃药还要痛苦万分,那 一页页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我心烦意乱,那股股油墨气味,呛得我立刻就要呕 吐,为了逃避读小说,我悄悄地爬上阳台。

「儿子,你不好好地看书,上阳台寻什么魂去啊!」

「妈妈,我在阳台上看书!」

我哪有心情去读一点也读不懂的小说,我将小说丢在窗台上,手扶栏杆,呆 呆地了望着那令人沮丧的灰暗景色。

懒洋洋的太阳眨巴着惨淡的目光,傻呆呆地瞪着那条用坚硬的、形状一致  的、大小相当的石块以拱形铺成的马路,丝丝缕缕毫无生机的光线透过嫩绿色的 叶片,稀稀落落地扬洒在密密麻麻排列起来的、严重扭曲的半圆形图案上。

继尔,阳光又缓缓地挪移成一条条死板的、单调的长斜线,看了让人心烦意 乱、好不伤感。

马路的南侧,有两条锈迹斑斑的、在冷漠的阳光映照下反射着污秽暗光的钢 轨。

每间隔一段时间便会驶过来一辆陈旧的、哼哼呀呀的破电车,然后,咣当一 声,像断了气似的瘫卧在石头马路旁,当车门吱吱嘎嘎地拉开时,立即拥出一群 群面色阴冷、行色匆匆的人们。

呜——汽笛一声长鸣,破电车终于苏醒过来,再次垂头丧气、一路怪叫着驶 向永远也望不到尽头的远方。

石头马路的两旁栽植着茂密的、然而却是极其脆弱的白杨树,看上去活像是 一群群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孩,在不很强劲的微风中东摇西晃,怯生生地轻声呻吟 着。

极目远望,一栋又一栋造型雷同、死气沉沉的住宅楼尽收眼底,好似一口口 等待埋葬的棺材。在这些怪物般的棺材出现之前,这里是一片肥沃的旷野,生长 着茂盛的玉米,那是饥寒交迫的关内流民随意点播却又出乎意料的杰作。

在石头马路与一条纵贯而来的小街路的交会处,有一口四层楼的、鸽子笼般 的大棺材,其四周用低劣的水泥板胡乱地圈围起来,形成一个空空荡荡的大院落。 鸽子笼朝向街路的一面抹着米黄色的、令人恶心的砂灰,附近的居民以及楼内的 住户均不约而同地将其称之谓:「大黄楼」。

我便像个可怜的小鸽子似的终日关押在这座「大黄楼」里,过着毫无意义的 生活。

我的家位于大黄楼西侧的最顶层,冷冰冰的太阳光像作贼似的,偷偷摸摸地 从窗户扇里溜进来,映照在惨白的犹如裹尸布般的天棚上,然后,又变魔术似的 沿着屋角扭曲成可笑的长斜线,极其可怕地洒落在凉丝丝的水泥地板上。沉寂的 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屋子里,除了吃饭的桌椅和睡觉的木板床之外,便再也找不到 任何值得玩耍的、解闷的长物。

这些涂着猪血般的桌椅、木板床均是爸爸的工作单位免费分发的,上面钉着 约一寸多长的小标牌,印着单位名称和出厂日期。当我实在寂寞到了极点时,这 些可怜的桌椅和木板床便成为我、一个精神近乎分裂者发泄和袭击的目标,我发 疯般地扭摆着、摇晃着它们,用拖布把无情地击打着它们。

可是,这些桌椅和木板床异常坚固,它们静静地忍受着我的折磨,用沉默来 表示抗议。它们非常顽强地、令我极其吃惊地生存了下来,时至今日,我依然睡 在那张被我折磨得面目疮痍的单人木板床上,每当我无比懊悔地抚摸着床头上那 累累伤痕时,便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负罪感:原谅我吧,无辜的木板床!

只有一件家俱是爸爸的私有财产,当然它也盛装着我们一家人的全部财产: 一口深红色的大木柜,它长约两米有余、一米多高。

这口大木柜不但盛装着我们全家人的衣物,同时,还是我和姐姐的好玩具, 每当我与姐姐捉迷藏时,便掀开沉重的柜盖,悄悄地钻到里面去,我就像死人那 样直挺挺地仰躺在大木柜里,望着黑乎乎的四壁,我顿然产生一种被装进棺材里 的感觉:「唉,这个大柜真像个棺材啊!」

啪——当我掀开柜盖时顺嘴有感而发地嘀咕道,刚刚下班的妈妈走进屋来, 听到我的这句话啪地一声,赏给我一记非常响亮的大耳光,「陆陆,你胡说些什 么啊!」

这口非同寻常的大木柜是土改时奶奶从地主那里分得来的,爸爸结婚时,永 远都是经济拮据的奶奶实在拿不出什么象样的礼物送给爸爸,情急之下,便索性 将这口大木柜装上火车,千里迢迢地赠送给了新婚的爸爸。

嘎啦——嘎啦——嘎啦——

我正倚在阳台上发呆,突然屋内窗台下面的暖气管嘎啦、嘎啦地响动起来。

林红,林红,这是隔壁的林红用她的钢板尺给我发出了信号,正式邀请我去 她家玩耍,我顿时兴奋起来,呼地从阳台上跳回屋子里,顺手拽过一把小掌锤当 当当地,狠狠地凿击着暖气管,向林红发出反馈信息,然后,我将小掌锤往床底 下一丢,忘乎所以推开房门,跑向隔壁的林红家。

「儿子,你干什么去啊!」

「找林红玩去!」

「妈妈让你读的两页书,你读完了么?」

「等一会,等我玩完了,回来的时候,再给你读!」

林红是我最为亲近的小女伴,这是一个性格开朗、有些懒散的小女孩子,当 我呼呼地喘息着冲进她家的房门时,只见林红穿着一条花裙子,懒洋洋地站立在 暖气边,白细的小手握着亮闪闪的钢板尺,我悄悄地走到林红身旁:

「林红!」

「哼,」林红非常不满意地撅着小嘴嘟哝道:「林红,林红,我林大某人的 大名是你乱叫的么,你应该叫我姐姐,懂吗?」

「嘻嘻。」我则不以为然地嘻嘻笑了起来,一把拽住林红的长辫子。

林红长我两岁多,身材比我高出一些,秀美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对迷人的小酒 窝,一对晶莹的大眼睛放射着只有气质高雅的女孩才拥有的,那种傲然的、洒脱 的、总是让我失魂落魄的光芒。

林红那香气四溢的脑袋瓜上梳着两根长长的、乌黑闪亮的、令我永远着魔的 大辫子。每次看见林红,我都要仔细地品味一番。这不,我又贪婪地抓起了林红 的大辫子,津津有味地揉来摸去,林红的脸上泛着得意的微笑:

「你瞎摸个啥啊,烦不烦人啊!」

「我喜欢,好漂亮的大辫子啊!」

「嘻嘻。」听到我的赞赏,林红更加骄傲起来,幸福地坐到床铺边,花裙子 哗啦啦地飘扬起来,露出两条诱人的秀腿,我乐不拢嘴地与林红并肩而坐,色迷 迷地撩起她的花裙子,嬉皮笑脸望着她那细嫩的白腿。

我正欲将小手伸进林红的小内裤,林红惊讶地冲着厨房呶了呶嘴,警告道: 「嘘——妈妈和爸爸都在家呐!」

「唉。」听到林红的话,我既胆怯,又失望地放开林红的花裙子。我虽然对 女性的小便极感兴趣,也许是有着某种本能的胆怯,对成年女性的小便,我尽管 无比的痴迷,却绝对不敢造次,随便抓摸。于是,我只好在童年的女玩伴中,通 过抓摸她们那稚嫩的、尚未发育成熟的小便,来满足这种莫名的兴趣。

而我的女玩伴们,无论是眼前的林红,还是与林红家对门的金花,或者是我 家东侧隔壁的李湘,也与我一样,对性充满了本能的,却又是无知的神往。

我们或多或少地受到大人们的影响和熏陶,认为性既神秘,又是羞耻的,你 看,我们的爸爸总是尽一切可能地避开我们的注意,偷偷摸摸地摆弄妈妈的小  便,如果不慎被我们撞见,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毫无例外地感到非常的难 堪,无地自容的尴尬。

而小玩伴之间对于小便的摆弄,一旦被家长撞见,是会受到严正警告的,甚 至,会受到无情的、让人极其难堪的惩罚。

有一次,正在埋头写作业的姐姐,无意之中叉开了双腿,裸露出令我神往的 小便,望着那白乎乎的小肉包以及迷人的小肉缝,我先是一阵惊讶,继尔,便忘 乎所以地悄悄溜过去,我蹲在姐姐的脚前,手指尖轻轻地探到她的胯间。

受到无端触摸的姐姐,本能地收拢起双腿,同时,惊叫起来:「妈妈,你看 啊,我小弟摸我的小便啊!」

「混蛋!」妈妈闻言,呼地冲进屋子里,挂着水珠的肥手掌无情地抽扇在我 的腮帮上,「混蛋,混蛋,这个小混蛋,」妈妈狠狠地扇了我一记难忘的大耳光 后,又掐拧着我的小脸蛋,面色严肃地逼问道:「陆陆,你说,以后,还摸不摸 了?」

「不。」我胆颤心惊地摇了摇嗡嗡作响的脑袋瓜,「妈妈,我不摸了!」

于是,为了满足对性的无限神往之情,又不会因此而受到家长的训斥和惩  罚,我们也模仿着爸爸和妈妈样子,背着他们,偷偷摸摸地互相欣赏着、摆弄着 对方的小便。

「哦哟,」林红的妈妈操着湿漉漉的双手,上身穿着既短又薄的小背心,下 身套着一条粉红色的三角内裤,光着白森森的两条大长腿,大大咧咧地走进房  间,见我与林红并肩坐在床上,她热情地向我打着招呼:「小鬼,你是什么时候 来的啊,我怎么没看见你进来啊!」

林红的妈妈姓杨,名丽娜,我和姐姐都称呼她为杨姨,我始终也没有确切地 记住林红爸爸的名字,只知道他的名字极其古怪,非常的绕嘴,绕得我怎么也叫 不上来,为了方便,大家都叫他阿根,于是,我和姐姐便称呼他谓阿根叔。林红 的爸爸和妈妈都是上海人,杨姨生硬的普通话里掺杂着浓重的上海味,话说得愈 快这种味道就愈加明显。

通常来说,南方女人大都身材矮小、体质瘦弱而单薄,然而,我这个上海杨 姨却恰恰相反,她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一百四十多市斤,体态丰硕秀美,皮肤白 嫩滑腻,显露着细微的、健康的淡红。

她长着一头浓密的、光泽四射的齐耳秀发,美妙绝伦的瓜子脸上泛着迷人的 红晕,一双魅力横溢的大眼睛嵌在深深的眼窝里,亮晶晶的发出诱人的光芒。

杨姨是个开朗的、好说好笑的乐天派,那极其性感的朱唇,操起上海普通话 来不停地翻动着,叽哩哇啦地犹如机关枪扫射。因刚刚喷洒完名贵的香水,杨姨 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令我陶醉的芳香。她是这栋住宅楼里、并且也是整个单位里一 致公认的第一大美人,对此,任何人都没有丝毫的异议。

杨姨和我的爸爸关系非同一般,这在整个宿舍楼里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为 这事,我的妈妈曾经不止一次地哗啦一声推开窗户扇,煞有介事地威胁着我的爸 爸,要从楼上纵身跳将下去,一死了之。

绝望的妈妈除了屡屡以跳楼来要挟爸爸之外,还有更为惊险的一幕我觉得在 此非常有必要讲述出来,我依依稀稀地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妈妈和爸爸 又为有关杨姨的事情吵得天昏地暗、不可收拾,喋喋不休的妈妈,突然丧失了理 智,只见她顺手操起桌子上一把锋利无比的剪刀,恶狠狠地抛向爸爸,爸爸本能 地把头闪向一边,锋利的剪刀只好重新寻找目标,咔哧一声撞击在惨白的、坚硬 的墙壁上,哗啦一下掀掉一块厚厚的沙灰。

无论妈妈如何示威、报复,不择手段地威胁、要挟爸爸,我那在妈妈面前永 远都是软弱无骨的爸爸,在这件事情上,却不可思议地挺起了腰杆,无论妈妈怎 么样,爸爸依然是我行我素。哼哼,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我该做什么还是做什 么,与杨姨那种超出同志界限的特殊关系,一天也未曾中断过,直至今日。

令我永远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妈妈要死要活地与爸爸无休无止的折腾着, 可是,妈妈在杨姨面前却从来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不悦之色, 这一点,一般的女人是很难克制的、很难把握火候的、很难做得到的。

对于那种极不正常的关系,杨姨与妈妈俩人都心知肚明,可是,俩人多年来 从没有为这事直接吵过一次嘴,真的,据我所知,俩个人一次也没有发生过天翻 地覆的、昏天黑地的吵架事情。再后来,俩个女人还非常友好地在一起干革命, 成为一个战壕里面最为亲密的革命战友!

「陆陆过来玩喽,欢迎啊!」

林红的爸爸,阿根叔和善地尾随在杨姨肥美的屁股后面走进屋来,阿根叔几 乎在所有方面都与他的妻子、林红的妈妈、我的杨姨截然相反,大概造物主有意 把他们俩人捆绑在一起,以此形成一种鲜明的反差,借以达到某种艺术上的特殊 效果。

因为患有严重的胃病,阿根叔瘦弱得可怜,干枯的胳膊上一条条纵横交错的 青筋和血管非常可怕地突起着,稍不小心便会撑破皮肤喷溅而出。阿根叔的皮肤 比爸爸还要黑沉,看上去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水份,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好象包裹 着一张破旧的牛皮纸。

阿根叔生着一副典型的上海人的相貌,棱角分明的五官像是被锋利的刀刃整 齐地切割过。阿根叔从来不像杨姨那样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地唠唠叨叨,他喜 欢保持沉默。阿根叔会理发,那干枯得可怕的手掌不止一次地摆弄过我的小脑袋 瓜。

「啊——」听到杨姨和阿根叔热情的话语,我立刻感到既幸福又温暖,身子 呼地向后翻去,嗖地一声来了一个大倒立,双脚搭在墙壁上,而一对倒掉着的小 色眼则死死地盯着杨姨双腿之间那块在薄布遮掩之下,微微隆起的小肉包。

杨姨见状,惊呼起来:「哇,小鬼,小心摔倒喽。」说完,杨姨便溜到床铺 边伸出手来准备抓住我。

我倒悬着的双眼依然死死地盯着杨姨的大白腿以及充满神秘感的粉红内裤, 待杨姨走近我,当嗅闻到杨姨身上那令人心醉的香水气味时,我故意瘫倒下来, 重重地撞到杨姨那肉乎乎的酥胸上,乘机深深地呼吸着,享受着杨姨那迷人的体 味,杨姨一把拽住我,「你看看,摔倒了不成,别闹啦,好好地玩!」

「哇。」我身体一扭,躺倒在杨姨白嫩嫩的光腿上,杨姨的大腿不仅又粗又 长,并且极其地光滑,我压在上面的身体,立刻感受到空前的软绵,以及微微的 温热,杨姨挪动一下双腿,无意之间,胯间恰当凑到我的嘴边,我不失时机地张 开嘴巴,深深地喘息一下。

「啊!……」一股臊热的,夹裹着呛人香水味的骚气,从杨姨的胯间,缓缓 地向我袭来,我顿时沉浸在无尽的幻想之中:哇——好诱人的气味啊,杨姨的小 便,长得是什么样的呢?跟她的宝贝千金,林红的小便有什么不同吗?

「嘿嘿,」杨姨将我拽了起来,「好好玩,别淘气!」

说完,杨姨抹了抹嫩白的手掌,笑吟吟地走进里间屋,我偷偷地窥视着那对 一扭一扭的肥屁股,仍然努力地想像着杨姨小便的真实模样。

阿根叔冲我摆摆手,然后,尾随在杨姨的肥屁股后面,溜进了里间屋,只听 哗啦一声,杨姨将屋门锁死,很快便传来两人的嬉笑声。

「嘻嘻,你干么,轻点哦!该死!」

「嘿嘿,」林红望了望紧闭着的屋门,冲我神秘地笑了笑,然后,问我道: 「陆陆,咱们玩点什么啊?」

「随便,玩什么都行!」

「那,咱们玩过家家吧!」

「行!」

「我当妈妈,你当我的儿子!」

「不,」我摇晃着小脑袋瓜,断然拒绝道:「不,谁当你的儿子啊,没门, 你才当儿子呐!我当爸爸……」

「也行,」林红抓过一只布娃娃,「那,让她当咱们的孩子吧!」

「嘻嘻,你干么。」里间屋传来杨姨放浪的笑声,以及床板发出的,吱呀吱 呀的响声,我瞅了瞅林红,林红也瞧了瞧我,我不禁想起爸爸压着妈妈时,床板 也发出这种吱呀声。

看到林红煞有介事地摇晃着怀里的布娃娃,我顺茬地说道:「林红,孩子困 了,该睡觉了!」

「可是,」林红像模像样地撩起衣襟,露出雪白的,尚未发育成熟的嫩胸, 「孩子还没吃奶呐!」

「好啦。」我迫不急待地将林红按倒在床上,呼地骑到她的身体上,学着爸 爸的样子,屁股蛋重重地撞击着身下的林红,「孩子已经吃饱了,该睡觉了!」

说完,我一边继续压迫着身下的林红,一边将小手伸进林红的胯间,拽起她 的小内裤,林红笑嘻嘻地望着我,非常清楚我将会做些什么,只见她极其配合地 叉开了白腿,我非常顺利地将一根手指轻轻地插进她的小便里,在一片随之而来 的紧迫和滑润之中,幸福地搅弄起来。

「嘻嘻。」林红得意洋洋地浪笑起来,开始解我的裤带,然后,掏出我的鸡 鸡,握在手里,两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

「哦,哦,哦……」

随着不停地抠摸,林红慢慢地兴奋地起来,脸上显现出热切的神情,那是因 获得某种满足才会有的神情。因屡次三番的抠挖,林红的小便已经非常的宽松和 滑嫩,两片粉红色的小肉片呈着狭窄的柳叶状,又细又长,粉红之中,泛着可爱 的嫩白,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好似一对含苞待放的小花瓣。

每当我的手指在林红的小便里搅动一下时,林红便本能地哼哼一声,同时, 两片小花瓣温柔地将我的手指围拢住,唯恐我的手指会立刻溜走似的。

在我肆意的抠插之下,林红的小便更加潮湿、滑润起来,清沏的,发散着女 童体香的爱液从林红那缓缓收缩着的小便里汩汩流出,顺着圆浑的、白嫩的臀部 漫延到床单上。

我再也无法抗拒这种让人销魂的、让我沉醉的迷人香气的诱惑,鬼使神差地 俯下身去,贪婪的,大口大口地吸吮着流淌出来的爱液。粘稠的淫液漫浸到我的 嘴巴里,清香之中混杂着丝丝酸涩。我继续幸福地吸吮着,暗红色的,稍显短小 的舌头轻柔地按摩着林红热浪翻滚的阴蒂。

「哦!哦!」林红继续忘情地哼哼着,小屁股快速地扭动着,热辣辣的小脸 蛋变成为深红色,两只大眼睛紧紧地关闭起来,嘴巴骇人地扩张开来,一股细长 的口水从嘴角溢出缓缓地滴落在她光滑细润的粉颈上,那是一条只有完全忘情地 置身于对性的虚无飘渺的幻想这享受之中才能造化出来的大瀑布……

我正抠得起劲,突然,哗啦——里间屋的房门哗啦一声,响动起来!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19 22:33 编辑 ] ----------                  3

听到房门的响动声,我慌忙将手指从林红的小便里拔拽出来,立刻溅起一片 片的粘液,顺着指尖不停地嘀哒着,我胡乱在床单上抹了抹湿漉漉的手指,然  后,非常机灵地从林红的身旁溜开而去,假惺惺地拽过积木盒,心不在焉地摆弄 起来,一颗极不安份的小色心咚咚咚地狂搏着。

杨姨缓缓地推开屋门,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们一眼,她面色红晕,泛着滚滚亮 晶晶的汗珠,胸脯快速地起伏着,红通通的珠唇挂着点点洁白的液体,在阳光的 映照之下,反射着剌眼的亮光。

进屋之前还是板板整整的小背心,经过与阿根叔有说有笑的一通穷折腾,布 满了重重的压痕,并且可笑地向上面毫无规则地翻卷着,露出一颗深邃的、令我 永远也捉摸不透的小脐眼,四周白嫩嫩的细肉可爱地鼓动着,映射着诱人的柔  光。

杨姨的手里握着一块皱巴巴的白手纸,她不再理睬我们,扭动着肥硕的大屁 股,径直走向厨房旁边的厕所。

林红的脸蛋上泛着与杨姨同样的红晕,她的呼吸亦是那般的短促,头发不知 什么时候松散开,洒洒落落地铺垫在花枕头上,显得既淫迷又娇娆。

听到开门声,林红懒洋洋地坐将起来,一把抱住布娃娃,表情与我一样,假 惺惺地拍打着,「哦,哦,哦,睡觉喽,妈拍小孩睡大觉喽!哦,哦……」

见杨姨已经走进厕所,我慢慢地转过身来,冲着面色潮红的林红,挤了挤眼 睛,散发着淫液气味的手指尖挑衅似地在林红的眼前晃来晃去。

林红见状,深深地呼吸一下,水灵灵的大眼睛顽皮地眨巴着,默默地冲我吐 着红灿灿的薄舌头:「哟——哟——哟……」林红一边冲我可笑地哟——哟—— 着,一边挑逗似地叉开大腿,露出那个刚刚被我抠挖得一塌糊涂的小便,然后, 得意忘形地盯着我,那滑稽的神情,似乎在问我:嘿嘿,妈妈出来了,你还敢摸 我么?

我瞅着林红,先是挤眉弄眼一番,然后,悄悄地爬到她的双腿之间,无所顾 岂地撩起了林红的小内裤。可是,我正欲将手指再度插探进她的小便里,突然, 房门处传来杨姨那熟悉的、墩实而又快捷的脚步,林红啪地抽打一下我的手掌, 慌忙闭合上放浪的双腿,非常狡猾地将怀里的布娃娃啪地一声抛到床角处:「没 意思,咱们不玩过家家啦,换个样吧,」

「那,你说吧,玩什么?」我将手指放到鼻孔下深深地嗅闻着。

林红冲我嘿嘿一笑,将我的手指推向一旁,「嘿嘿,羞,羞,羞,」林红一 边继续悄声讥笑着我,一边从抽屉里拽出一个纸盒子,「陆陆,这是爸爸给我买 的新积木,你会摆么?」

「会。」我接过积木盒,哗啦一声倾倒在床面上,我将图纸展开来,放在柔 软的床铺上,便认真地、一块一块地摆弄起来,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就是不 能成功地摆出一个完整的图案来。

林红小嘴一撇,「笨蛋,」说完,她将我的手推到一边,纤细的小手非常灵 巧地抓起积木块,三下两下便拼摆出一幅令我赏心悦目的花图案来,林红得意洋 洋地望着我,「嘻嘻,怎么样,你会么?笨蛋!」

「不玩了。」受到数落的我,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

见我欲走,林红急忙堆起笑脸,「陆陆,别走,别走,别生气,我是跟你开 笑的,假的,你不笨,我再也不说你笨蛋了,还不行么,来,咱们玩上学,我当 老师!我教你读书写字!」

除了喜欢让我摸抠她的小便,林红最为热衷的事情,便是用她新学来的文化 知识,或者是新的游戏技巧,来捉弄我,羞辱我,从而获得一种满足,一种女孩 子特有的,虚荣心的满足。然而,自恃比我见多识广,知识丰富的林红,也有她 非常难堪的时候。

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我不听林红的劝阻,极其任性地爬到阳台上,林 红只好也跟了上去,见我欲将手掌放到挂满白霜的铁栏杆上,林红立刻惊呼起  来:「陆陆,别,别,别抓铁管子。」

「为什么?」我茫然地问道。

林红凑到铁栏杆旁,「这上面都是霜,手一放上去,遇到热气,就会变成冰 的,把你的手粘在铁栏杆上面,就再也拿不下来啦!」

「是吗?」我不解地问道。

「真的,不信!」说着说着,林红竟然令我无比困惑地吐出舌尖,小心奕奕 地刮划起白霜累累的铁栏杆。

「啊——」林红突然惨叫起来,我定睛一看,吓得差点没从阳台上蹦到楼下 去,只见林红的小舌头紧紧粘贴在冷冰冰的铁栏杆上,她痛苦不堪地呻吟着,秀 美的眼眶里噙着绝望的泪水,「啊——啊——啊——呜——呜——呜……」

因过于恐惧,林红双腿一软,咕咚一声,瘫倒在阳台上,痛苦万状地用双手 死死地捂住可怜的小嘴巴,埋着头嘤嘤嘤地痛哭起来,我非常同情地蹲下身去, 「林红,你还疼不疼……」

「呜——」林红扬起秀脸,张开了小嘴巴,「呜,陆陆,你帮我看看,我的 舌头还在不在啊!呜……」

我扒开林红的嘴唇认真地瞅了瞅,「林红,在,你的舌头还在,就是有点红 了,好像粘掉一层皮!」

「啊!——」听到我的话,林红先是现出一丝喜色,当听到舌头粘掉一层皮 时,林红惊骇地望了望泛着血色的铁栏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两条美腿气急败 坏地乱蹬乱踹着,「啊——啊——啊……」

「寻思什么呐?」林红已经将小黑板摆到墙边,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  字,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副破眼镜,极其可笑地挂在小耳朵上,手里握着那把给 我传递信息的钢板尺,煞有介事地命令我道:「坐好喽!」

「是!」

「起立,说,老师好!」

「老师好!」

「不行,姿势不对,坐下,重来!」

「老师好!」

「不行,」林红板着面孔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拽住我的小手掌,「把手伸过 来,罚!」说完,她毫不客气地举起了钢板尺,我哎呀一声惊叫起来,拼命地挣 扎着,女孩子总是没有男孩子的力量大,我终于挣脱开林红的手臂,不顾一切地 冲出林红家的屋门。

林红不无失望地冲着我的背影纵声喊叫起来,「陆陆,别跑哇,我只是吓唬 吓唬你啊,我是不会打你的,真的,」我可不相信林红的鬼话,她打我已经不是 一次、两次了。

我头也不回地逃出林红的家门,当我啪地摔上房门时,立即传来林红那熟悉 的哭泣声,「呜——呜……陆陆,你不回来跟我玩,以后,我不跟你好了,再也 不跟你好了!」

「陆陆,」黑暗之中,我一头撞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陆陆,你这是瞎跑 个啥啊!」

「哦。」我停下脚步,借着一丝可怜的光亮,仔细一瞧,原来是金花,我气 喘吁吁地说道:「金花,不好了,林红要打我!」

「嗯,」金花同情地拉起我的手,「林红就是这样,仗着比咱们大,总是欺 侮咱们,她打你,你不会不跟她玩啊,走,到我家玩去!」

金花家与林红家是对门,中间还有一户人家,可是,黑漆漆的大门却总是神 秘地紧闭着,我至今也不清楚里面住着一户什么样的人家。

金花生就一幅典型的、朝鲜族的四方脸,与林红不同,金花留着齐耳的短  发,说起话来跟她的妈妈和爸爸一样,吵哑而又略显生硬,词语毫无规则地颠来 倒去。

与林红家不同,金花的父母对我的来访总是保持着一种即不冷也不热的随意 态度,使我感到非常的尴尬,如果不是金花那盛情的邀请,我从来不会主动去她 家玩耍,我之所以厚着脸皮去金花家,唯一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想摸抠金花 的小便。

「哼,没好,没好……」我与金花刚刚走进她家的房门,便听到金花的爸爸 没好气地嘀咕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事情,「尽他妈的瞎整,这样下去,没他妈的 好……」

「老金。」金花妈劝说道:「你少说几句行不行啊,上边爱咋咋地呗,你个 小白丁乱发牢骚有个什么用啊,弄不好,又得给你戴顶大高帽!」

金花的爸爸叫金光泽,为人豪爽,口无遮掩,人送外号:金大炮,这不,不 知道他又遇到什么不公平之事,或者是不顺他心的事情,正在屋子里叉着大腿, 滔滔不绝地大放厥词呐,见我和金花走进屋来,他冷若冰霜瞅了瞅我,然后,不 听妻子的劝阻,继续放大炮:

「搞经济建设,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愿意玩了, 玩够了,就不玩了……」

「老金。」当我和金花蹑手蹑脚地走进里屋后,金花的妈妈急忙将房门关锁 住,「我说老金啊,你能不能少说几句,你还想惹祸啊!」

「哼。」金大炮突然改变了口吻,突突突地嘀咕起我更听不懂的朝鲜话来, 金花的妈妈亦是如此,夫妻两人没完没了地叽哩哇啦起来。

金花的妈妈是个医生,家里有各种型号的注射器。与金花在一起玩耍时,有 一件事非常让我头疼,每当我要摸抠她的小便时,金花便会借此机会,提出一个 使我很难接受的苛刻要求——先给她当病人。

「陆陆,你要是当我的病人,让我给你扎针,我就让你摸!」

「先摸,后当病人。」

「不,你先给我当病人!我先给你扎一针,然后,就让你摸……」

「金花,求求你了,让我先摸一会吧,然后,我一定当你的病人!」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金花的裤子,金花对我的纠缠难以应付,只好顺从 地分开她那两条娇嫩的大腿。我的手指开始在金花那稚嫩的私处,缓缓地移动起 来,我一边色迷迷地盯着金花肥美的私处,一边信手拽开她那两条厚实的、呈着 暗粉色的薄肉片。

顿时,一个令我如痴如醉的、微微颤抖着的、闪烁着迷人光泽的小肉眼,无 比可爱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我的身子猛一激泠,手指尖得意忘形地挪到小肉眼  处,企图将手指尖插进金花那狭小的小便里。

「哎啊,疼,疼,好疼啊!」金花惊叫起来。

我根本没把她的喊叫放在心里,装什么相啊,我的手指已经插进过不止一次 啦。我稍微用了一点劲,手指终于插进了金花那紧紧绷绷的小便里,里面的嫩肉 把我的手指紧紧地抓裹住,一种非常奇妙的快感从手指传遍了全身。我的手指在 金花的小便里缓缓地搅动着,金花的小便逐渐湿润起来。

金花再也不大喊大叫,疼啊、疼啊的,而是轻声地呻吟起来。

「哎哟,哎哟。」一边呻吟着,金花一边卖力地扭动着小屁股,「哎哟,哎 哟,嘻嘻,好剌挠啊……」听到金花的话,我愈加兴奋起来,更为有力地抠插起 来。

金花乖顺地叉着大腿,喃喃地嘀咕道:「陆陆,行了吧,先玩一会医生给病 人看病吧,一会我还让你摸!」

金花有一个非常得意的纸盒箱子,那可是她的百宝箱,里面装着各种各样废 弃的注射器、针管、酒精棉签、纱布等等什物。而最让金花感觉到自豪的则是一 副近视眼镜,那是她妈妈用过的。

每当我们在一起玩耍时,金花便像模像样地戴上那副近视眼镜,然后用一个 汽水瓶盖充当听诊器在我的前胸转过来又扭过去,弄得我浑身上下奇痒无比,过 一会,金花郑重其事的命令我爬下身去,还煞有介事的摸摸我的脑袋瓜:「嗯, 陆陆,你有点发烧,可能是感冒啦,没关系,打一针就好了!」

说完,金花伸出手来便要解我的裤子,我惊惶失措地嚷嚷道:「不能扎,不 能扎啊,金花,你不是真大夫,扎出血可怎么办啊?」

「没事的。」金花抓起一只注射器,吓得我浑身直发抖,我一把推开金花那 只握着破针头的小手拎着裤带转过身去一脚踢开房门不顾一切地落荒而逃。

「陆陆,你站住,你站住,不许跑,如果你不让我给你扎针,以后,我再不 跟你玩过家家啦,呜呜呜!」望着我跑远的背影,没有给我扎成针、没有做成大 夫的小伙伴金花无比遗憾地号啕大哭起来。

「怎么啦,怎么啦!」身后传来金花妈的询问声:「怎么啦,金花,陆陆又 欺侮你了吧,哼,没脸,以后,别跟他玩了!」

我一边胡乱地系好裤带,一边溜回自己家去,我边走边想:哼,还是李湘  好,她既不耻笑我,也不打我,更不总是张罗着给我扎针、扎针的。啊,李湘, 她是那么的温柔,温柔的像头可爱的小绵羊。对,找李湘玩去,想到此,我在大 走廊里来了个急转弯,一头溜进李湘家的大门。

李湘小我一岁多,她身材娇巧,瘦弱单薄。李湘最大的特征是什么都小,狭 小的脸蛋,偏小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从那两条细缝般的小眼睛里流淌着温顺 的、温顺之中显露着些许孱弱的、并且略带几分忧伤的目光。李湘那双纤细的玉 手更是让我痴迷,光滑腻嫩,宛如两块白里透红的碧玉,使我永远也亲吻不够。

而李湘的小便,则更是让我如痴如醉,记得第一次抠摸李湘的小便时,永远 都是孱弱的李湘苦苦地哀求着:「陆陆,不,不……不行啊,不能摸啊,太寒碜 啦,让妈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李湘拔浪鼓般地摇晃着小脑袋瓜。

对于李湘的哀求,我根本不予理睬,手指早已探到李湘的阴部,李湘非常惧 怕我,对我永远都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见我执意要摸,她无奈地撩起裙子, 叉开两条细长的白腿,我兴奋不已地拽掉李湘的内裤,美滋滋地欣赏着她那平滑 洁净的小阴部,李湘那娇滴滴的小肉豆羞涩地胀红了脸。

我分开她的大腿,两片薄薄的肉片将小便深深地包裹住,活像是两个无比忠 诚的卫士守护着皇宫的殿门。

我翻开两位忠心耿耿、恪尽职守的卫士,粉嫩的殿门在我的眼前洞开,我兴 奋地插进一根手指。

「啊,不,疼啊!」李湘顿时惊叫起来,瘦小的躯体因恐惧而颤抖着。

「别动!」我按住李湘的腹部,手指毅然决然地塞进她的小便里。啊,多么 奇妙的小便啊,比林红的还要滑润,比金花的还要狭小,探插在里面的手指没有 一丝游动的余地,随着手指的深入,李湘娇娆的身体愈加频繁地抖动起来。

我开始吸吮从那细窄的小便里流淌出来的分泌物,我突然发现李湘的分泌物 渐渐演变成为血红色,浸漫着我的舌头和嘴唇,就像妈妈刚抹过的口红。哎啊, 她淌血啦,我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拔出粘满血污的手指。

看见自己的下体流出了鲜血,李湘顿时号啕大哭:「啊,不好了,淌血了, 完了,完了,我要死了,呜——呜——呜……」

「哎,陆陆,过来。」我刚刚走进李湘的家门,李湘的哥哥李奇便不知好歹 地一把拽住我的衣袖,他指着桌上的棋盘对我说道:「陆陆,来,来,来,咱们 杀一盘吧!」

「我,不想玩。」我哪里有闲心跟李奇对弈,我的心思都在李湘的阴部呐。 可是,李奇却死皮赖脸地纠缠着我,没有办法,我只好心不在焉地坐到桌旁,一 边胡乱挪动着棋子,一边暗暗地与李湘眉开眼去。李湘乖顺地站在床边,笑嘻嘻 地望着我,见我将目光游移过去,她挑逗似地撩起了内裤,将洁白、鲜嫩的小阴 部完全展现在我的眼前,直看得我魂不守舍,急得抓心挠肝。

「走啊,快走啊!」专心致志的李奇对妹妹的可笑举动毫无察觉,一个劲地 催促着根本无心走棋的我,「哈,你快死了,你没步了!」

「嗯。」我转过头来一看,嘿嘿,好可怜,我的棋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李奇 毫不留情地杀得片甲不留,只剩下一枚可怜的老帅,活象是身处绝境之中的希特 勒,绝望地龟缩在狼穴里,无可奈何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将。」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李奇一挪棋子,无情地宣判了我的死刑: 「将,哈,你死了,这叫双车错,哈,你死啦,走不动啦!」

「不玩了。」我将棋盘哗啦一推,目光再次移向李湘那迷人的阴部,令人讨 厌的李奇又抓过一本小人书,「陆陆……来,咱们看看书吧,这是我新借来的, 打仗的,你看,长征路上,遇到了艰险,红军的尖刀连勇敢地插入了敌人的心  脏……」

「嘿嘿。」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李湘的爸爸不知何时悄然站在我们的身后, 听到儿子的话,李湘的爸爸冷笑道:「什么尖刀连,说白了,就是敢死队、炮  灰、送死鬼!哼哼,长征,说得不好听点,就是逃跑!」

李湘的爸爸中等身材,其貌不扬,尤其是那张令人生厌的大长脸——真乃是 造物主旷世无双的杰作啊,并因此而得到一个响亮亮的、极其贴切的外号:卡斯 特罗。

我永远也搞不清楚,武大郎般的卡斯特罗怎么能造就出李湘这样漂亮美艳的 小千金。

卡斯特罗对媳妇,亦就是李湘的妈妈,那可真是千依百顺,媳妇指向东方, 他绝对不敢往西去。

「就我这副模样,这辈子还能找到一个蛮不错的老婆,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句话被卡斯特罗永远挂在嘴边上,逢人就讲,因此,大家完全理解卡斯特罗为 什么如此敬畏自己的漂亮媳妇。

卡斯特罗非常喜欢吸烟,可是媳妇却不准,在媳妇面前,我们可怜的卡斯特 罗一只烟也不敢吸,更不敢掏钱去买,其实,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口袋里从来也 没有过能够买得起一盒香烟的钱,哪怕是最为廉价的香烟。

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每月的工资全部上缴给活祖宗般的媳妇,自己往往是分 文没有。媳妇不给他零花,卡斯特罗就不敢开口索要。

真的,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有一次,卡斯特罗奉媳妇之命去火车站接千里 迢迢赶来看望女儿的岳母大人,岳母大人大驾光临,我们的卡斯特罗岂敢怠慢, 他蹬上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赶到火车站。

可是,当他准备存自行车时才发觉自己的口袋里竟然一分钱的硬币都没有, 万般无奈之下,卡斯特罗只好推着自行车,厚着脸皮左一家右一家地央求着饭店 的经理,希望把自行车推到饭店的走廊里,可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断然拒绝。

眼看着火车即将进站,卡斯特罗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终于,有一家饭店 的经理被卡斯特罗那可怜的窘相所打动,动了怜悯之心,点头同意帮他照看一会 无钱可存的自行车。

唉,卡斯特罗穷得连自行车都存不起,哪里还有钱买烟吸啊,可是,他又没 有足够的毅力抗拒烟味的诱惑,每当看到同事们吸烟时,那枭枭升腾着的烟雾立 刻勾起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的烟瘾:「给我一支烟吧,我都馋死啦!」

烟瘾难耐的卡斯特罗厚着脸皮伸出手去向同事索要香烟,有的时候,当看到 有的同事把香烟放在办公桌上时,卡斯特罗便乘其不注意,毫不客气地、一根接 着一根地狂吸起来,直至把整盒香烟全部吸光。

「给我支烟吧!」

日久天长,办公室的同事们谁也不敢再把香烟大大咧咧地放置在办公桌上, 再也偷吸不着香烟的卡斯特罗没有办法之下,只好再度向同事们伸出乞丐般的  手,「给我支烟吧!」

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不仅爱好吸烟,同时,对酒精也颇有偏爱,可是媳妇不 准,卡斯特罗在媳妇的面前便一口酒也不敢沾。那么如何解决自己的酒瘾呢,卡 斯特罗总会想出适当的办法来,每次的工程设计论证会后都有一场盛大的宴席, 这可是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大过、特过酒瘾的绝佳时机。

李湘的妈妈是这个家庭里绝对说一不二的独裁统治者,这个地位是永远也不 会有过丝毫动摇的,是固若金汤的。

李湘的妈妈非常热爱生活,并且也很会生活,每天的生活都必须一成不变地 按部就班来进行。早晨六时起床,七时开饭,晚上五时开饭,八时就寝,几十年 来完全如此,犹如天朝的铁律,雷打不动。

李湘的妈妈每次烧饭时煤气的开关不能拧得太大,以免煤气量增大从而多缴 煤气费,早晨蒸熟的米饭用厚厚的棉被覆盖上,晚上用餐时仍旧余温尚存,这便 可以省却因重新给米饭加温而不必要地耗费煤气。

非常遗憾的是,李湘的妈妈患有重病,长年病休在家,无所事事之余便坐在 床上把大米一个粒一个粒地挑拣好,然后方能清洗下锅。同时,卡斯特罗是整个 单位里唯一不出公差的人,其理由当然是因为她的媳妇有病,需要他在家里关心 和照顾。

媳妇长年患病,固然是卡斯特罗不必出公差的充分理由,其实既使媳妇不患 病,我们这个被媳妇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惯坏的卡斯特罗也根本出不了公差,早 年卡斯特罗也勉强出过几次公差,可是只要一出门,一改变他早已养就的那种按 部就班的生活方式,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便会感觉到极不适应。

每次出差不超过一个星期便会患病,不是感冒就是发烧,不是上吐,就是下 泄,回来之后不是打针就是吃药,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发生了生命危险而被送到 医院抢救,鉴于此,单位历届领导干部均不安排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出公差。

「这是干么?」卡斯特罗正振振有词地给我们讲述着尖刀连与敢死队的共同 本质,长征与逃跑的同等关系时,走廊里突然传来李湘妈妈的叫喊声:「这是干 么,嗯,为什么把厕所门给锁上了,难道这是你一家的厕所么?」

「哼。」这是李湘家的隔壁,一个无比凶悍的女人冷酷的回答:「瘟大楼  的,你不想好好活着,还想把我们也捎带上吗!」

李湘的妈妈染上一种可怕的顽疾:肺结核,每当病重发作时便大口大口地吐 血,那场景甚是赅人。

「她活不了几天啦」

宿舍楼里的人们私下里悄悄议论道:「完啦,得了这种大痨病还能有好!」

李湘家与隔壁邻居共同使用一个厕所,隔壁邻居一家怕传染上那可怕的肺结 核病而蛮横地不准李湘家使用厕所,为此,两家不可避免地经常为此发生争执, 久而久之,隔壁的邻居索性把厕所门锁死,将钥匙往口袋里一揣溜之乎也,他想 借此逼迫卡斯特罗与他人调房搬走。

然而,李湘家的这个邻居,声名可谓狼籍透顶,无论单位的领导怎样苦口婆 心地进行调解,可就是没有任何人愿意搬过来与之为邻。

看到卡斯特罗这个「瘟神」迁走无望,情急之下的隔壁邻居顿然野性大发, 为了表示抗议,把许许多多没有任何价值的破东烂西一股脑地堆放在卡斯特罗家 的走廊里,把鸡架摆到卡斯特罗家的大门旁,搞得鸡粪满地,臭气熏天,令人生 厌的鸡毛大大方方地溜进卡斯特罗家的卧室。

同时,还嫌做得不够劲、不过瘾,干脆把硕大的酸菜缸摆放在卡斯特罗家的 大门后,迫使卡斯特罗家的大门只能勉勉强强地推开一半。每次到卡斯特罗找李 湘玩时,我一开门便会将大门撞击到又粗又胖的酸菜缸上,发出一阵极其沉闷的 「咣当」声。

李湘家这户严重缺乏道德水准的邻居很快便将整个走廊全部侵占,摆满了破 烂,天长日久这些营养丰富的破烂滋养出品种繁多的各类小生物——大腹便便的 黑蟑螂、毛茸茸的灰蜘蛛、无孔不入的黄蜈蚣,当然,更不会少了老鼠这一人类 永远也无法避之的最为讨厌的邻居。

「怎么的,怎么的,」听到媳妇与邻居的争吵声,卡斯特罗不顾一切地冲出 房门,他刚刚冲到小走廊,便被蛮横的邻居迎面挡住,一阵阵剌耳的叫骂之后, 便传过来一阵阵可怕的撕打声。噼里叭啦,西里哗啦,木棍帚把横扫之处,锅碗 瓢盆顿时满地翻滚。

「不好了,打人了!」李湘的妈妈绝望地哀吼起来,李奇拎起拖布怒火中烧 地冲出房门,极其勇敢地参加到打斗中去。

「妈妈,妈妈。」看到这骇人的打斗场景,胆小如鼠的李湘吓得屁滚尿流, 可怜巴巴地哭涕起来,我昂然走到李湘的面前,以男子汉的姿态拉起李湘的小白 手,「李湘,别怕,跟我来!」

我哗啦一声推开李湘家的窗户,将哆哆嗦嗦的李湘推上窗台,李湘家与我家 共有一个阳台,我随后跳上窗台,将可怜的李湘领到我家。

「哎哟,」妈妈正扒着房门,摒住呼吸地盯着一片混乱的走廊,见我领着李 湘从阳台跳进屋子,向她走过去,妈妈急忙冲我摆着手,「又打架了,别过来, 别过来,好好地在屋子里呆着……」说完,妈妈转过头去,踮起脚尖,又默默地 窥视起来。

撕打之中,卡斯特罗父子显然不是敌方的对手,对方因孩子多,且年龄较  大,占有非常明显的优势,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敌方几个孩子,人人手中 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默默地躲藏在父亲的身后,只要看准时机便对卡斯特罗父 子发动突然的袭击。

「快,快。」李湘的妈妈推搡着头破血流的李奇,「快,快,快去找院长, 找老书记,让他们来评评理!」

在重病缠身的妈妈驱赶着之下,李奇捂着鲜血横流的脑袋,哭哭涕涕地抹着 眼泪去找院长和书记来主持公道。

可怜的卡斯特罗被实力雄厚的邻居及其英勇无畏的子女们打得落花流水,只 好捂着脑袋败退回屋子里。于是,女人们上阵了,两家女人各自掐着腰站立在自 家的大门口唾沫横飞地破口对骂,李湘的妈妈声嘶力竭地冲着邻居喊叫着:「大 罪犯、大罪犯、大罪犯、大罪犯、大罪犯……」

而邻居那母夜叉般的女人则毫不示弱,干枯的手掌叉在硬板板的腰身上,嘴 里唾沫横飞:「瘟大楼的、瘟大楼的、瘟大楼的、瘟大楼的、瘟大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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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李湘哭哭咧咧地站在地板上,我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 她,欲将其拥到床铺上,李湘难堪地扭动着娇巧的身体,我的手无意间摸到她的 小圆屁股上,顿时感觉到一片潮湿。

我低下头去一看,乖乖,李湘的裙子早已被尿液浸得湿漉漉,骚浊的尿液顺 着细腿缓缓地漫流着,直至流进雪白的丝袜里,看到我茫然的神情,李湘羞愧难 当地低下头去,我急忙拉开大红柜,拽出姐姐的内裤和一条旧裤子,「来,换上 姐姐的裤子吧!」

「嗯。」李湘柔顺地点点头,主动褪下自己的湿内裤,露出了洁白光嫩的小 屁股,我乘机抓摸一把,手上立刻一片湿乎乎,我将手掌放到鼻孔下嗅闻一番, 李湘娇涩地笑了笑,秀丽的脸蛋上挂满了晶莹的泪花。

我撑开姐姐的内裤,李湘温柔地伸过两条细嫩的大腿,我将内裤套在她的脚 脖上,我一边往上套着内裤,一边故意将李湘的双腿屈曲起来,胯间的小便非常 可笑地分张开,露出如豆的小肉头和淡粉色的小肉眼。

我贪婪地用手指插捅几下,李湘本能地抖动起身体,她抬起头来,呆呆地望 着自己的身下以及我那频繁进出的小手指。

「哈。」当我将姐姐的旧裤子套到李湘的腿上时,裤腿竟然长出大半截,将 李湘的小脚掌全部埋没住,我只好帮助她将裤腿一圈一圈地往上卷套着,「哈, 你的个子太矮喽,姐姐的裤子长出一大截啊!」

卡斯特罗这家邻居的男主人,姓周,名广义,此人身材高大、相貌洒脱、英 俊,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满腹装着高深的专业知识。并且,非常骄傲地研究出 一套据说是最为先进的采金船技术,兴致勃勃地四处推广,却永远也没有逢遇到 识货的伯乐,真乃生不逢时啊。

时至今日,这位年近古稀的老先生仍然毫不气馁地拎着装满采金船技术资料 的公文包终日东奔西走,毫无目标地寻找着永远也不会出现的投资者。

然而在道德修养方面,我们这位学富五车的周工程师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也许是大学里没有道德修养这一相关专业的缘故吧,我们的周工程师脾气暴躁, 蛮横无理,其所作所为与他「广布仁义」的名字简直风马牛不相及也。因此,单 位里的同志们送给他一个无比响亮的外号——周大驴。

外貌既英俊、又潇洒的周工程师,却经常因为一些毫无意义的、鸡毛蒜皮般 的琐事与邻居或者同事们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搞得四邻不安,鸡飞狗 跳,孩子哭、大人叫。然而,我们的周大工程师则是乐此不疲,与人斗是周大工 程师的最爱。如果实在没有对手与之相斗时,烦闷之余的周大驴便与自己的老婆 斗。

「操你妈!」

「……」

寂静的深夜里,隔三差五便会从幽暗如冥界的小走廊里传来周大驴夫妇两人 凶狠的、但却是极其单调的对骂声,把我从甜美的梦乡中惊醒。可是,骂来骂  去,直至骂到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出来值班,周大驴夫妇两人所使用过的词汇永远 都是,「操你妈」这三个字。

「唉,他们还会不会骂点别的什么呢!」被吵醒的爸爸翻转一下身体,没好 气地嘟囔道。没有,从来没有,周大驴夫妇俩人不知疲倦地对骂了数十载,直至 从风华正茂骂到白发苍苍,最后,终于将老婆骂进了骨灰盒,然而,他们所使用 的词汇,除了「操你妈!」这个三字而外,从来没有使用过任何新的词汇,也许 这三个字是国粹的渊源吧!

「操你妈!」

「……」

周大驴的小儿子与我年龄相仿,有其父便有其子,周大驴的这个小儿子,在 宿舍楼里以刁顽、阴损而路人皆知,人送外号周扒皮。偶尔,我也会溜到周大驴 家里与他的小儿子周扒皮游戏玩耍。那是一个死亡般沉闷的家庭,那是一个让人 窒息的家庭。

在昏暗的、潮湿的,充溢着令人反胃的异臭气味地房间里,周大驴叼着呛人 的大烟袋,戴着污浊的近视镜,煞有介事地翻阅着一本又一本即厚且重的书籍, 而对面的墙壁则用木板钉成天然的大书架,从地板直至高耸的天棚,毫无规则地 摆放着成山的书籍,许多书籍周大驴大概永远也没有翻动过,如砖的书籍上积着 厚重的灰尘,散发着剌鼻的酸腐味。

「哼哼。」一生也没有寻觅到知音,永远也没有将自己呕心研究出来的采金 船技术成功地推广出去的周大驴,看见我坐到他的椅子旁,他悠然地转过宽阔的 脊背,拉着老驴脸,将沉甸甸的档案袋推到我的面前,「小家伙,你知道吗,这 是我研究出来的新技术……」

「嗯。」我怯生生地点点头,「是的,我听爸爸说起过你……」

「啊——」听到我的话,周大驴的驴脸顿然一亮,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他 兴奋得像个孩子似地打开了档案袋,掏出一叠又一叠的图纸,以及天书般的文字 材料,如数家珍,喋喋不休地冲我讲述起来,直听得我如入五里雾中。

「哎呀呀。」周扒皮的妈妈,周大驴的黄脸老婆冲着兴奋得浑身直打冷战的 周大驴没好气地嘀咕道:「哎呀呀,哎呀呀,我看你是不是有病啊,病得还不轻 呐,无论见到谁,都要没完没了地讲你的采金船,这不,跟这个还没有豆腐高的 小屄小子你也要唠叨唠叨,就像他能听懂似的,你烦不烦啊……」

「我乐意。」周大驴像驴一般地冲着黄脸婆吼叫起来:「我乐意,用不着你 管!操你妈!」

「哼。」黄脸婆自讨没趣,满腹的怨气无处可泄,一转脸,看到身旁的周扒 皮,立刻冲着无辜的儿子发泄起来:「快点吃!」周扒皮的黄脸妈妈不耐烦地催 促着,周扒皮端着一碗冷冰冰的面条,在黄脸妈妈恶毒的谩骂声中,匆匆忙忙、 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拨塞着。

我偷偷地瞅了瞅周大驴的黄脸老婆,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妈妈哟,不瞅则已 这一瞅,我吓点没吐出来。周大驴的黄脸老婆那臃肿的身躯活象一头叫春的老母 猪,那一脸厚厚的赘肉显露着无比邪恶的神情,圆鼓鼓的小眼睛闪着阴森森的、 仇视一切的目光,当她挪动着笨拙的身体时,立刻传过来一股股令人呕吐的骚臭 气味。

我至今也无法想象我们可怜的周大驴是如何与他母夜叉般的黄脸老婆共同生 活的,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居然生出了那多的孩子。母夜叉的婆婆, 亦就是周大驴的母亲因不堪忍受儿媳妇的虐待而跳楼自杀,鉴于此,母夜叉不得 不在监狱里反省了数载,尽管她很不喜欢那个地方。

亦因为这个缘故,宿舍楼里的人们都叫她「大罪犯」。有一次,我不知道为 什么得罪了周扒皮,两个人在走廊里撕打起来,母夜叉闻讯赶来,一把将我推翻 在地,她恶狠狠地冲着我吼叫道:「杂种操的,看你再敢打给我的儿子,老娘剜 掉你的眼睛、打断你的狗腿!」

「哼,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啊!」黄脸老婆冲着满嘴泛着唾沫星子的周大驴 嚷嚷道:「得啦,得啦,别讲了,耳朵都听出硬茧来了!」

「我乐意,操你妈!」

「操你妈!」

「……」

母夜叉伸着长长的脖子,像只好斗的母鸡似地每骂一句便非常可笑往前凑拢 一下,再骂一句再往前凑拢一下,而周大驴亦不甘示弱,他扯着青筋暴起的脖  颈,两个人在屋子中央掐脖抱腰地对峙着,那极其滑稽的场景活象是两只狂斗着 的母鸡和公鸡,而周扒皮对此却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继续埋头囫囵吞枣。

「操你妈!」

「……」

「行啦,行啦,你们有完还是没完啊!」周大驴的大女儿,一个已经上中学 的女孩子在旁边极不耐烦地嚷嚷起来。

「关你屁事,一边去,滚!」周大驴又将锋芒转向了女儿:「操你妈!」

「操你妈!」被周大驴无端侮骂的大女儿,索性亦加入到父母的对骂大阵之 中。

「操你妈!」

「……」

卡斯特罗与周大驴两家因争夺厕所的使用权而展开的旷日持久的大战,其结 局完全出乎人们的预料。最终,搬家的并不是人们想像之中的卡斯特罗,而是周 大驴,他们搬迁到新建成的宿舍楼里。搬家那天,非常会过日子的「大罪犯」任 何物品也舍不得抛弃。

「破家值万贯啊!」黄脸婆一边翻腾着那些毫无头绪,乱七八糟的破东烂西, 臭嘴巴里一边振振有词地嘟囔着。经过一番昏天黑地的穷折腾,终于将那一堆堆 散发着臭气的、已经彻底霉烂的破烂装上了汽车。

临走之时,一次也没有迈进过我家大门的「大罪犯」,面目可憎的黄脸婆突 然令我意外地光临寒舍,让我不禁目瞪口呆。她脸上堆着虚伪的微笑,和颜悦色 地向妈妈说道:

「×老师,我们家要搬走了!」

「是啊!」妈妈亦是现出一副虚情假意地样子漫不经心地附和道:「是啊, 是啊,在一条走廊里住了这么多年!真的要走了还挺想的呢!」

「是啊,我也有同感啊!」

「大罪犯」黄脸婆继续说道:「×老师,你看,我有这么一件事,我在走廊 里搭的那个小个棚子挺好的,能装不少东西呢,我想,要是就这么拆了,怪可惜 的,我突然想到了你,我想,你一定能用得着的!」

「哦!」我和妈妈终于明白了黄脸婆此番造访寒舍的真实目的,妈妈爽快地 询问道:「行啊,那就给我吧,你想要多少钱呢?」

「五块,五块钱,×老师,你看你能出多少钱呢!」

「行!」妈妈根本没有跟「大罪犯」讨价还价,而是非常麻利地掏出五块  钱,递到黄脸婆的面前,「没说的,住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怎么好意思跟你讲价 呐,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谢谢,谢谢!」黄脸婆非常满意地接过五块钱,然后把一枚钥匙递给了妈 妈,「×老师,这是小棚子的钥匙,里面的东西,我都搬空了,小棚子现在归你 啦,你现在就可以使用它啦!」说完,「大罪犯」黄脸婆揣着妈妈的五块钱,心 满意足地溜出我家。

新建的宿舍楼地处偏僻,商业萧条,蔬菜、副食品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的价 格长期居高不下,且品种单调。极其精明、穷于算计的「大罪犯」、黄脸婆便不 辞辛劳地骑着自行车跑出很远很远,去她认为商品价格比较便宜的市场采购各种 生活物品。

一次,满载而归的「大罪犯」在回家的途中不幸被一辆迎面驶来的小轿车撞 得腾空跃起,母猪般的身体从轿车前面飞抛出去,然后,又重重地摔落在轿车的 尾部,脑袋撞在马路边的条石上,顿时脑浆迸裂,当场气绝身亡。

而重病缠身、命若悬丝的李湘妈妈居然奇迹般地康复了,至今仍健康地,但 却不是快乐地生活着。

「怎么回事,嗯,这是怎么回事。」头破血流的李奇终于将单位的老书记找 来,一进走廊,德高望众的老书记便解劝起来,「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大家都 消消气,啊,有话好好说,啊,走,你们都跟我进屋去,咱们和和气气地谈一  谈……」

「哎哟。」看到老书记走来,始终在门后窥探着的妈妈立刻打开了房门,无 比讨好地跟老书记打着招呼:「书记来了,最近身体可好啊!」

「好,好。」老书记匆匆与妈妈道了个寒喧,然后,他冲着两家的女主人挥 了挥手,首先走进李湘家,见战事彻底平息下来,妈妈这才走进厨房,继续忙碌 起来。

「哎。」有人敲门,还有人击打厨房的玻璃窗,「陆陆,开门啊,快出来玩 啊!」

这是鸽子笼里与我同命运的小鸽子们啪啪啪地又是敲门又是敲窗,邀我出去 共同玩耍,「陆陆,快出来玩啊!」

「哎。」我答应一声,套上外衣,打开房门,领着仍然泪水涟涟的李湘,兴 冲冲地与小鸽子们飞到「大黄楼」的走廊里。

「哎。」厨房里的妈妈叹息道:「唉,这些个勾死鬼啊……」

「走哇!」我乃「大黄楼」里的小鸽子王,我将小手一挥,众小鸽子便尾随 在我的身后,一溜烟地飞出了「大黄楼」,来到宽阔的、用水泥板杖圈围起来的 院子里。

「大黄楼」的背阴面是暗红色的、赤身裸体的清水砖墙,其东西两侧各有一 道狭窄阴暗的楼门,那无辜的、棕红色的木制门扇屡遭人们无端的袭击,遍体鳞 伤、哼哼叽叽地摇晃着,痛苦不堪地咧着大嘴巴不知疲倦地把我们这些小鸽子倾 吐出来,我冲着从小鸽子扬了扬了手臂:「走啊,到大食堂玩去!」

「好哇,到大食堂去!」

在大黄楼的北则,在水泥板杖的尽头,有一排建成不久即遭无端废弃的红砖 平房,它是大跃进年代吃大锅饭时的畸形产物,人们都叫它大食堂。我朦朦胧胧 地记得,在那个可笑的年代里,妈妈和爸爸领着我和姐姐,在拥挤不堪、熙熙嚷 嚷的大食堂里狼吞虎咽地用餐。

现如今,大食堂早已是破败不堪,门窗、玻璃均被击碎,煤气炉灶被锁死, 暖气管全部冻裂,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嘀哒嘀哒地漫溢着长流水。

跳过洞开着的窗户扇,有一条狭窄的空地,堆积着霉烂的垃圾,用布满锈钉 的木头棍子扒开厚厚的垃圾层,便会看到一条又一条,又粗又长,通身绯红的大 蚯蚓,极其恶心地在垃圾层里钻来溜去。

「哇。」我扔掉破木棍,顺手拽扯出一条红通通的大蚯蚓,然后,跳回到院 子里,嗖地一声远远抛掷出去,众小鸽子们纷纷效法我,顿时,空旷的院子里红 蚯蚓四处横飞,吓得正在跳皮筋的小女孩们妈啊、妈啊地惊叫着,抱着脑袋、皱 着眉头,四处逃窜。

「啊——」抛甩够了红蚯蚓,我拍了拍脏乎乎的小手。「太累了,不玩了, 走。」

呼哗——在我的怂恿之下,小鸽子们再次冲进宿舍楼里,破败的楼门只好无 奈地把我们重新吞回去。

我们这些小鸽子又飞回到阴森可怖、凌乱不堪的走廓里,在一堆堆毫无意义 的、散发着剌鼻的霉烂气味的废物间,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墨绿色的木制扶手是我们这些小鸽子玩滑梯的绝佳选择,日久天长,被我们 的小屁股磨得又光又滑,闪烁着铮明瓦亮的光泽。而铁制的栏杆更是我们的好玩 具,我们这些小鸽子活像是一只只机灵猴似的抓握着挂满尘土的铁条兴致勃勃地 攀上去再爬下来,同时,还尽情地挖掘着脑子里所有的想像力,做出各种各样极 其惊险的、常常令大人们目瞪口呆的奇特造型。

「哎呀。」刚刚从市场里买菜回来的杨姨见状,瞪着圆浑浑的大眼睛关切地 冲着正在满头大汗地玩杂耍的我警告道:「陆陆,小心,别摔着哇!」

「嘿嘿。」我倒悬在铁栏杆上,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杨姨那诱人的胯间,顽 皮地做着鬼脸,「没事,没事!」

「这个淘气包!」杨姨一边蹬着楼梯,一边伸出手来抚摸着我的脑袋瓜, 「唉,你都淘出花花来喽!」

我攀援铁栏杆的技艺可是全楼公认的,绝对第一流的超高水平,通常情况下 我可以抓着铁栏杆从顶楼一直攀到底楼,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第二个小鸽子能 够做到这一点。

光滑阴冷的水泥阶梯满腹哀怨地倾斜着,放射着凄惨的、深灰色的、只有在 坟墓里才能看得到的那种幽暗的微光。楼梯的北侧是一扇巨大的从底层一直延伸 到顶层的玻璃窗,然而,可笑的很,那些硕大明亮的玻璃早已荡然无存,这是鸽 子笼四周那些因失去可爱的田园而愤愤不平的散民们恶意报复的结果。

如今,被散民们砸砍得支离破碎的窗户扇统统钉着厚厚的、结满锈斑的大铁 皮,把个楼梯间搞得既昏且暗,从此永远也见不到光明。大黄楼四周那些个可怜 而又可悲,同时,又极其可恶的散民们象是一群肆无岂惮的骚蝇,屡屡对无辜的 鸽子笼发起疯狂的攻击:

好端端的玻璃窗被砸个稀烂、窗户扇被偷偷地卸走、暖气阀门被拧掉卖了废 铁、取暖的煤炭给偷个精光,甚至连疏通下水的竹条子也不肯放过。

这些散民们的居住条件极其恶劣,更谈不上有什么正当的职业:摆小摊的、 卖冰棍的、修理自行车的、拾荒的、偷窃的、打架的、酗酒的……

住宅楼里这些个来自于五湖四海、南腔北调、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们对那些 很不通情达理、时常出言不逊的散民同胞们往往是敢怒而不敢言,无奈之下只好 敬而远之,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往。

同时,这些自命不凡的知识分子们,还谆谆告诫着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与楼 外散民们的孩子共同玩耍、游戏。并且,满脸鄙夷地把他们的孩子称之谓「野孩 子」!

这些「野孩子」实在是野性时足,我屡有领教,有一次,我置妈妈的警告于 不顾偷偷摸摸地钻过水泥板杖,在充溢着异味的小巷里,我胆颤心惊地目睹到这 样可怕的一幕:

一个衣着肮脏的大男孩死死地压在一个抹着满脸大鼻涕的小男孩那赤裸着的 脊背上,只见大男孩手里握着一根锈迹斑斑的大铁钉凶残地、反反复复地扎捅着 那个小男孩的脊背,受虐者的脊背被扎出一个深深的孔眼,污血四溅,溢在脏乎 乎的身体上。可怜的受虐者凄惨的哀号着、痛苦万状地挣扎着,而那个面目可憎 的大男孩则极其冷漠地继续恶狠狠地捅扎着、捅扎着……

当啷啷……

一个小鸽子手中的玻璃球不慎脱落,沿着大走廊当啷啷地翻滚着,小鸽子登 时急得抓耳挠腮,不顾一切地追赶过去,「溜溜,溜溜,我的溜溜……」

「哈哈哈。」从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嗡声嗡气的嘻笑声,继尔一个花白头 发的老者,手中捏着那枚玻璃球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哈,这是谁的溜溜啊!」

「我的,我的,老书记,这是我的溜溜!」

「哦,你的,原来是你的啊,可是,让我拣到啦,怎么办啊?」刚刚在李湘 家做完调解工作的老书记,一本正经地握着拣来的玻璃球,「什么,还给你,哼 哼,说得轻巧,没那么容易,来,咱们比试比试,如果你赢了,我就把溜溜还给 你!」

这位顽童般的老书记,可不是一般战士,他是从朝鲜战场光荣归来的功勋军 官,伤上带着美军的炮弹片,如今,脱下了军装,担任科研单位党委书记之职。

老书记脾气随和,平易近人,尤其是在我们这些小鸽子面前,永远都是堆着 和蔼可亲的笑脸,像个小孩子似的与我们一同玩耍、嬉闹。这不,他握着意外获 得的玻璃球,煞有介事地蹲在肮脏的水泥地板上,与我们这些小鸽子非常认真地 决战起来,「嘿嘿,来啊,弹啊,笨蛋,哈哈哈,小子,你没弹中我吧吧,来, 看我的……」

「老书记。」一个小鸽子提议道:「别弹了,你也没弹中啊,再给我们讲一 个抗美国援朝的战斗故事吧!」

「好。」老书记闻言,笑吟吟地将玻璃塞回到小鸽子手中,然后,一屁股坐 到水泥台阶上,他捋了捋细长的白胡子,「嗯,有一次,我们向对面的美国佬发 起了强攻,大炮先是一通狂轰啊,然后,团长一声令下,同志们,冲啊……」

讲着讲着,老书记呼地纵身跃起,在大走廊里步履蹒跚地跑动起来,把小鸽 子们逗得嘿嘿直乐,「老书记,快卧倒啊,美国佬的炮弹射过来啦!」

「没事!」老书记非常老练地讲述道:「孩子们,你们不懂,敌人的炮弹射 过来的时候,凭声响,有经验的军人可以猜测出它将要落在哪里……」

「真的吗?」

「真的,」老书记边说边比划着,「嗷……咣当,落到那个地方啦!哈哈, 没炸着俺吧,嘿嘿!」

「嘻嘻。」

「没炸着你,可是,你身上的弹片是咋来的啊?」

「对啊,还是让美国佬给炸着了吧!」

「……」

「孩子们,」谁也不愿提及自己倒霉的事情,老书记亦是如此,他兴致勃勃 地拉起我们的小手,有意避开了自己中弹的话题:「孩子们,走,下楼玩去,爷 爷教你们怎样打冲锋!」

「好哇,走哇,下楼玩去!」

老书记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院子中央,俨然一个大首长,只见他大手一  挥:「同志们,冲啊!」

「冲啊!」

「……」

「孩子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不要聚在一起啊,大家要分散开,对, 散开来,否则,美国佬一个炸弹过来,全都把你们炸上天,大家要呈散开队形, 对,散开来……冲啊!」

于是,我们跟在老书记的屁股后面,围着大黄楼左一圈右一圈地转悠起来。

「啊——」老书记终于停歇下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看了看腕上的 手表,「好啦,孩子们,今天就操练到这里吧,我还有别的事情,我得走了!」

「爷爷再见!」

「孩子们再见!」

目送走我们的孩子王,可爱的老书记,我们这些小鸽子又溜回到大走廊里, 很快便恢复了猿猴的本性,一个个抓着铁栏杆比赛似地攀上爬下。我突发奇想, 站在楼梯扶手上,脚尖一踮,顺手抓住暖气管便往天棚上攀爬。

「好厉害,好厉害……」

小伙伴们纷纷拍手称赞,我不禁得意洋洋,更加卖力地向上攀爬起来,怎奈 暖气管又光又滑,我的腕力实在有限,手膊一松,哧溜一声滚落下来。

哗啦——我的双脚不慎顶进暖气管左侧的一扇玻璃窗里,顿时传来一阵可怕 的、噼哩叭啦的、稀哩哗啦的声响。我低头一看,可了不得,脚下的玻璃窗被我 踹得粉碎,窗前的酱油瓶、米醋瓶、豆油瓶叮叮咣咣地四处翻滚,积满油渍的窗 台顷刻之间,一片狼籍。

随即便是一片骇人的叫骂声:「他妈的,这是谁啊,嗯?这是谁干的啊!」

啪——走廊的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应声冲出来一个瘦高男人,他怒不可遏 地向我扑来,「杂种操的……」瘦高男人伸出两条又细又长的胳膊恶狠狠地将我 从暖气管上拽扯下来,「是你干的好事,对不,走,找你妈妈去!」

「叔叔。」此人是单位里的保卫干部,一个名声狼藉的退休转业军人,因其 身材瘦高,四肢细长,人送外号:大蚂蚱!我在大蚂蚱的长手爪里哆哆嗦嗦地嘟 哝道:「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少废话。」大蚂蚱不由分说地拽扯着我,「走,找你妈妈去!你赔!」

「叔叔,叔叔,饶了我吧!」我几乎以哭腔央求道。

「什么事!嗯,什么事!」从大走廊的尽头,传来妈妈那无比熟悉而又亲切 的喊声:「什么事啊?」

「哼。」大蚂蚱指着支离破碎的玻璃窗,冲着款款而来的妈妈吼道:「什么 事,你自己看吧,这都是你的宝贝儿子干得好事!」

姐姐默默地跟在妈妈的身后,看到可怜巴巴的我,悄声问道:「小弟,你又 惹祸了!」

「哦。」妈妈停下脚步,皱着秀眉,扫视一眼破破烂烂的玻璃窗,「孩子还 小,太淘气了,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说完,妈妈掏出了钱包,我依然被大 蚂蚱死死地拽扯着,眼泪汪汪地望着妈妈。

妈妈冲我虎着脸,然后轻轻地把我从大蚂蚱的手掌里接过来:「该多少钱, 我赔多少钱,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他还小,看把他吓得,都快哭了!」

「走。」如数赔偿完大蚂蚱家的玻璃窗以及各种调料瓶子,妈妈拉起我的小 手,「走,你个淘气包,看回家我好好收拾收拾你,给你彻彻底底地松松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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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淘气包。」刚刚走进家门,妈妈一把拧住我的小耳朵,另一只手则 高高地扬起,「你,一天到晚净给我招灾惹祸,看我扇死你!」

「哼。」看到妈妈的肥手掌将无情地扇抽到我的腮帮上,我恐惧到了极点, 拼命地挣扎着,情急之下,我放肆地耍起了犟脾气,「哼,你打吧,你打吧,你 打死我算了!打死我,你就没有儿子啦!」

「哟——」

听到我的话,妈妈阴沉着脸,讥笑般地「哟——」了一声,肥实的白手在我 的眼前不停地晃动着,可是,却迟迟不肯落到我的脸蛋上,我心里最为清楚,妈 妈已经被我震住。

此刻,眼前的肥手掌完全是在吓唬我,是啊,妈妈怎么能舍得扇抽自己的宝 贝儿子呢,我怒瞪着双眼,狠狠地望着妈妈,我突然软弱下来装出一副可怜相: 「妈妈,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哼。」妈妈轻轻一推,我咕咚一声便瘫坐到木板床上,妈妈终于放下了白 手掌,冲着姐姐喊道:「冬冬,下楼拎水去,我要给陆陆洗澡!」

「哎。」姐姐乖顺地答应一声,拎起空水壶走出屋门,我们这桩宿舍楼也不 知道是怎么搞的,从建成那天起,顶楼便引不上自来水,一切生活用水都要到底 楼去拎。

「你瞅瞅你,嗯。」妈妈皱着秀美的眉毛,冲我嘟哝道:「昨天晚上刚换完 的衣服,还没到一天的功夫,就弄脏了,过来,快,给我脱下来!」

还没容我动手,妈妈早已蹲到我的面前,哧地一声拽开我的裤带,「怎么, 尿尿的时候,你又没把鸡鸡全掏出来,是不是,你瞅瞅,又把衬裤给尿湿了!  唉……」

妈妈呼地将我的裤子一把撸到脚脖处,小鸡鸡扑楞楞地展现在妈妈的眼前, 妈妈佯怒地拍打几下我的小鸡鸡,「哼,陆陆,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呢!」

「妈妈。」姐姐推门走进屋来,见我光着屁股站在妈妈面前,她迟疑起来, 「妈妈,水,烧好了!」

「我知道了。」妈妈对姐姐说:「我给你弟弟换衣服呢,你先出去一会!」

「哎。」

「上床去!」妈妈将我剥得一丝不挂,然后,不由分说地命令道:「你,先 上床,我倒水去!」

说完,妈妈转过身去,走向厨房。妈妈今年刚好三十岁整,高挑的身材,丰 硕的酥胸、狭窄的腰枝,走起路窈窕多姿,尤其是那对圆浑浑的、软绵绵的大肥 臀,堪称全宿舍楼第一大美臀。妈妈每扭动一下腰身,两个圆屁股瓣便极其性感 地左摇右晃起来。

「儿子,把你的臭脚丫子伸过来。」我正望着妈妈的肥臀胡思乱想着,妈妈 已经将热水盆放在我的脚下,我不敢怠慢,乖乖地伸出脚去,妈妈一把拽住我的 小脚丫,扑通一声扎进热水盆里,我突然惊叫起来:「哎呀,好烫哟!」

「哦。」妈妈慌忙将我的双脚从热水盆里提出来,小心翼翼地捧到面前,张 开抹着厚厚唇膏的小嘴嘘嘘嘘地吹了起来,「哎哟,哎哟,妈妈不好,把儿子给 烫了!」

待水温缓缓降下来,妈妈再次将把我的双脚插进水盆里,认真地搓洗起来, 「好脏的小臭脚啊!」妈妈双手一用力,将我整个抱起来,我光溜溜地站在水盆 里,妈妈将湿漉漉的肥手移到我胯间,她板着面孔弹了我的小鸡鸡一下,「哼, 长了这么个破玩意,你就了不起了,是不,哼!」

「哟——」我彻底地放松起来,知道妈妈已经不再生我的气,我冲着妈妈一 吐舌头,做起了鬼脸,「哟——」

「坏蛋。」妈妈轻轻地握住我的小鸡鸡,「这是啥玩意,割扔了算了,摇摇 当当的,留着啥用啊!」

「不,妈妈,割扔了,我用什么尿尿哇!」我顽皮地说道,妈妈抿嘴笑道: 「没有鸡鸡一样尿尿,你姐姐就没有鸡鸡,不是一样尿尿吗!」

「妈妈,我是男的啊!」

「男的、女的,不都一样吗!」

「不,妈妈。」我振振有词:「奶奶说了,我是男的,长大以后,要娶媳妇 的,奶奶还说……」

「去。」妈妈突然沉下脸来,「滚蛋,少跟我提你奶奶,妈妈好烦她!」

我顿时闭住了嘴巴,呆呆地望着妈妈反复地用香皂揉搓着我的小鸡鸡。妈妈 沉吟了片刻,冷冰冰地对我说道:「陆陆,你奶奶不好,最坏!」

奶奶坏?听到妈妈的话,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奶奶坏?我咋没觉得出来 啊!我童年稚嫩的脑海里依依稀稀地想了奶奶!想起一件难忘的事情。

「你吃饭啊,你快点吃饭啊!」

一只从楼顶不慎误钻到厕所排风扇里的小麻雀被我无情地擒拿住然后毫不留 情地栓系在桌腿上,可怜的小麻雀拼命在拍打着翅膀,绝望地哀鸣着,系着塑料 绳的小细腿悲惨地抽搐着,跌跌撞撞地挣扎着。

我在厨房噼哩叭啦地折腾一阵,直至把被奶奶收拾得井井有条的碗柜搞得面 目全非,一片狼籍,最后终于找寻到一把早已发霉的小米,我将变质的小米倾倒 在小瓷碟里真诚地对陷入绝境的小麻雀说道:「你吃饭啊,你快点吃饭啊!」

可是,小麻雀根本不理睬我,继续作着毫无希望的挣扎,我又把自己的早  餐——一杯热牛奶分给小麻雀一部分,然而它还是无比懊恼地对我不理也不睬, 我气急败坏地喊叫起来:「奶奶,奶奶,奶奶,你看它也不吃饭啊!」

「哎呀!」奶奶始终默默地站立在我的身后,笑吟吟地望着我和小麻雀,奶 奶当时五十多岁,高大的身材,健壮的体魄,在那幸福的夏日里,奶奶正在精心 梳理着刚刚洗完的乌黑长发,她将挂满水珠的圆脸朝向宽阔的窗扇,一缕缕明媚 的阳光亲切地照射在奶奶稍显苍老的面颊上。

奶奶冲着和熙的阳光淡淡地一笑,一只手轻柔地抓握着披肩的秀发,听到我 的喊叫声,奶奶和蔼地俯下身来对我说道:「陆陆啊,小鸟是不会吃饭的,它想 妈妈啦,你看它哭得多伤心啊!」

「可是,奶奶,它不吃饭会饿死的啊!」

「是啊,如果它看不到妈妈会哭死的!」

「那怎么办啊,奶奶!」

「放了它,陆陆啊,听奶奶的话,放了它!」

「奶奶,放了它,那,我玩什么啊!」

「陆陆啊,过几天奶奶领你回老家,我们那里什么样的鸟都有,你放了它, 奶奶家里有各种各样好看的小鸟!」

「真的吗,奶奶?」

「真的,奶奶不撒谎,不骗你,奶奶要是骗你就是小狗!」

「奶奶,你们家除了有各种各样好看的小鸟玩,还有什么好玩的啊?」

「多啦,陆陆啊,奶奶家里不但有小鸟玩,还有小狗、小猫、小鱼……嗨, 多去啦,奶奶家什么好玩的都有!」

「好,奶奶,那我就放了它!」

说完,我解开小鸟腿上的塑料绳,小心翼翼地握住小鸟颤抖不止的身体,奶 奶轻轻地拉开一扇窗户,我走到窗前双手轻轻一松,可怜的小鸟立刻张开双翅奋 不顾身地冲向窗外,连头也不回,连声再见也不跟我说便消失在密如蚁穴的楼群 里。

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如愿地跟随着奶奶回到老家,去玩什么小鸟、小狗 的。为这事,妈妈跟奶奶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奶奶含着伤心的泪水,拉着我手, 依依不舍地走出家门,奶奶那悲恸欲绝的神情,令我终生难忘。

「陆陆。」我正思忖着,妈妈握着洗净的小鸡鸡,突然问我道:「陆陆,长 大后,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啊?」

「妈妈。」听到妈妈的问话,我的思绪立刻转移回来,我神采奕奕地回答  道:「妈妈,我要娶林红!」

「不行。」妈妈像模像样地摇摇头,「林红比你大啊!」

「那。」我稍微想了想,又说道:「我娶李湘!」

「不行。」妈妈又摇了摇脑袋,「李湘的老家在南方,她早晚得回老家的, 妈妈可舍不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

「那。」我又想了一想:「我娶金花!」

「这,更不行了。」妈妈的脑袋摇得更加厉害,「金花是鲜族,她的爸爸和 妈妈是不会把她嫁给你的!」

「为什么?」我不解地望着妈妈,妈妈已经用毛巾擦干我的身子和鸡鸡,她 站起身来,啪地拍了一下我的小屁股蛋,然后,双手一抬,将我抱到床上,「得 了,得了,别瞎白唬啦,才屁大点个小岁数,就想着娶媳妇了,真没出息!都是 你奶奶教你的,这个没文化的老太婆,不会教孩子好玩意!过来。」

妈妈拽过新衣服,「来,把衣服穿上!」

待穿好衣服,幸福地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妈妈从她的小皮包里拿出指甲刀, 握着我的小手咔哧咔哧地修剪起来,我将另一只手悄悄地伸进妈妈的胸怀里,指 尖轻轻地触碰到妈妈那粗硕的乳头上。

妈妈的身体微微地颤动一下,「干吗,好痒!」

「妈妈,我要摸咂!」

「哼。」妈妈呶了呶嘴,「真没出息,都快上学了,还总摸妈妈的咂!」

我不再听妈妈唠叨,贪婪地抓住一只乳头,得意洋洋地把玩起来,妈妈的胸 腹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突然停下手中的指甲刀,脸色红晕呆呆地瞅着我,良久, 和声细雨地问我道:

「澡也洗完了,衣服也换完了,指甲也剪完了,明天,你还打算把谁家的玻 璃窗给踢碎啊?」

「妈妈。」我嘿嘿一笑,将妈妈的衣襟高高地缭起,小脑袋瓜非常灵巧地钻 进妈妈的胸怀里,一口叨住妈妈的乳头,深深地吸吮起来,妈妈酥胸低俯,重重 地压迫着我的脑袋:「坏蛋,小淘气包,轻点,轻点,你的牙好硬啊,把妈妈咬 痛了!」

妈妈虽然喊痛,可是,并没有推开我,不仅如此,她的酥胸更加向我的面部 靠拢,一只肥手情深意切地抚摸着我的后脑海,「哎哟,哎哟!」

咣,咣,咣,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正在洗菜的姐姐急忙跑去开门,是爸爸从 图书馆借书回来了,他拎着沉甸甸的书包,板着面孔地走进屋里,看到我正与妈 妈肆意嬉戏着,爸爸的面颊更加阴沉起来。

我极不情愿意地松开了妈妈的乳头,妈妈也意犹未尽地抱住我的脸蛋,啪地 亲了一口,「好了,别闹了,妈妈该做饭了!」

「你。」爸爸阴沉着可怕的四方脸冲我问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又惹祸 了!」

「得了。」妈妈忙不迭地推了爸爸一下,「得了,得了,都完事了,我已经 赔完了!」

「哼。」爸爸气鼓鼓地冲妈妈说道:「你啊,你就惯着吧,惯着吧,再这样 下去,他敢上天!」

「没你事。」妈妈冷冷地说道:「我愿意!」说完,妈妈整理一下被我折腾 的又皱又乱的衣服,趿拉上拖鞋,走向厨房。

爸爸随后也跟了进去,悄声嘀咕道:「亲爱的,别生气,孩子不能惯啊,纵 子如杀子啊!」

「他才多大啊!」

「行了,行了,我不对,我不对,我道歉。」隔着门缝,我偷偷地看到爸爸 无比讨厌地抱住妈妈,一只手轻轻地握住妈妈那对方才被我肆意啃咬一番的大乳 房,淫迷地按揉起来。我登时气得火冒三丈:坏爸爸,你为什么摸我的咂咂啊, 看我长大以后,不揍扁你才怪!

「去,去,去。」妈妈没好气地推搡开爸爸,冷着脸扎上了花围裙,这使我 多少得到一点安慰,火气也消散了一些。对妈妈,就应该这样,那可我的咂咂, 绝对不能让爸爸乱摸乱抓!

「亲爱的。」爸爸依然恬不知耻地纠缠着妈妈,我的火气又涌上了脑门:我 的弹弓呢,嗯?哪去啦?怎么找不到了?哦,我想起来了,借给小伙伴了,哼, 如果弹弓在家,我非得给爸爸的后脑海狠狠地来他一下。

「我爹来信了!」爸爸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片片,妈妈没有理睬他,一边翻 炒着菜锅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啥事啊,是不是又要钱啦?老张,我实话告诉 你,咱们家这个月可没钱了,前天,我从同志那里借了拾元钱,就等着发工资还 人家呐。今天,我的兜里就剩叁元钱了,本打算星期天了,买点肉,包顿饺子, 哪曾想,我的宝贝儿子惹了祸,得,叁元钱都赔给大蚂蚱啦。唉,周一,我还得 找同志去借,否则,下个星期可怎么活啊!」

「不是,不是,我爹不是要钱,是……」

「你爹他不要钱,那,又能要什么呐,你那个穷家啊,除了要钱,要钱,要 钱,还能干什么!」

「你自己看吧!」爸爸将纸片片塞到妈妈的手里,妈妈放下铲刀展开纸片, 粗略瞅了一瞅,突然,妈妈的手臂非常明显地哆嗦起来,还没看完纸片,便啪地 摔到地板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亲爱的,我爹他想孙子啊!」

「不行。」妈妈的脑袋摇得跟只波浪鼓,「不行,不行,不行……」

「我妈也想孙子,一想就睡不着觉,哭天抹泪的!」

「哼,你们想孙子,我就不想儿子吗!」妈妈解开围裙走进屋里,「你们家 没有一个人看得上我,我去你们家,他们连理都懒得理我。哼,现在,我给你们 家生了一个孙子,他们也好意思恬个脸来要,作梦,我不给,就是不给……」

「嗨。」爸爸愁苦着脸说道:「谁让你给了,就是接回去,住一阵子!」

「不行,一天也不行,他是我的儿子,我一天也不能没有他。再说啦,你那 个穷家,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你让孩子喝西北风去啊!」

「可是。」爸爸无可奈何地嘀咕道:「我爹在信里说,如果我不把他送回  去,过几天,他就自己来接。亲爱的,你是知道的,我爹身体不好,坐这么远的 火车,不得折腾个半死啊!」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干!他爱来就来,爱咋咋地,就是太阳从西边出  来,我也不会把儿子送到你那个穷家去的!」

「哼,少废话,你就别跟我瞎磨牙了,你今天就是说出龙叫来,我也不会同 意的!」

妈妈和爸爸整整吵了一个晚上,临睡前,妈妈气呼呼地抱起我,「走,陆  陆,妈妈搂你睡觉去!」

这使我非常的意外,也使我倍感幸福,自从断奶以后,妈妈就再也不肯搂我 睡觉,将我可怜兮兮地丢抛在冷冰冰的木板床上,从此以后,我再也享受不到妈 妈那温馨的怀抱。

我幸福地依偎在妈妈的酥胸里,望着妈妈余气未消的面颊,我的心里则是暖 洋洋的,从妈妈的口气里,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在妈妈的心目是多么的重要,占据 着别人不可取代的、至高无上的地位。想到此,我自鸣得意伸出小手,轻轻地抓 住妈妈一缕乌黑闪亮的秀发,妈妈扬了扬脑袋,「好好睡觉,别乱抓妈妈的头  发,妈妈好不容易才梳好啊!」

我不得不放开妈妈的秀发,将头埋在妈妈的胸乳里,鼻孔紧紧地贴在妈妈的 乳房上,隔着薄薄的衬衣,我的脸颊感受到妈妈那暖洋洋的体温。我的鼻孔嗅闻 到妈妈那迷人的体香,妈妈微微地动弹了一下,乳房微微一颤,长硕的乳头恰好 顶在我的鼻尖上,我的身体呼地热痒起来。

我不可抑制地将手伸进妈妈的衬衣里毫不客气地抓住了妈妈的乳房,妈妈用 手掌拍了拍我,「儿子,别摸啦,你都多大啦,还摸妈妈的咂!」

「不。」我固执地坚持道:「妈妈,我要摸,我要摸,我喜欢!」

妈妈不再说话,身子一动,呈仰躺状,一对秀美的,但此刻却是充满伤感的 眼睛呆呆地望着天棚,两只向上挺立着的乳房在我的手中颤颤微微。

我往妈妈身旁靠了靠,妈妈非常合作地伸出手臂将我搂抱住,我向上仰了仰 头,鼻孔贴到了妈妈的腋下,我深深地呼吸起来,我嗅闻到妈妈的腋窝处有一种 咸涩的气味,这种特殊的气味使我不可思议地兴奋起来,尤其是胯间的鸡鸡,哆 哆嗦嗦地似乎要站立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哦。」我的手掌继续抓挠着妈妈的乳房,妈妈悄悄地呻吟一声,更加紧紧 地搂住我,「陆陆,老实点,快点睡觉!」

说完,妈妈的玉手轻轻地抓摸着我的背脊,我依在妈妈的怀里,掐着妈妈的 乳头,一股不可阻止的困意突然向我袭来,我的神智一点一点地模糊起来。

「亲爱的。」迷迷茫茫之中,我隐隐约约地听到爸爸那嗡声嗡气的男粗音, 坏蛋,爸爸又开始纠缠妈妈,他又要压妈妈了。

我偷偷地睁开干涩的眼睛,黑漆之中,我看到爸爸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把妈 妈重重地压在身下,而是紧紧地贴在妈妈的身后,一只粗大的手掌无比讨厌地抓 挠着妈妈的胯间,试图扯下妈妈的内裤,妈妈没好气地推搡着,「去去,少来, 想玩,你就去找隔壁的老杨啊,她比我漂亮……」

「亲爱的,我爱你!」

爸爸还是拽扯下妈妈的内裤,我借机将目光移向下方,哇,我看到了妈妈那 黑乎乎的小便,我顿时激奋不已,心脏咚咚咚地狂搏起来。妈妈的小便,我并不 陌生,幼儿时代,妈妈经常抱着我光顾女浴池,我朦朦胧胧地记得,成年女人的 小便处均生长着浓密的黑毛,仿佛是一片无边的大草原,散布在微微隆起的小便 上。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雾气弥漫的浴池里,水淋淋的地板上,晃动着一团团雪白的肉体,一对对微 微抖动的酥乳,一排排高高撅起的肥屁股,比赛般地呈现在我的眼前,而小便处 的缕缕黑毛,则是风情万种,有的稠密,有的稀疏,有的油黑一片,有的暗淡无 光,有的又粗又长,有的即细且短,直看得我心慌意乱,想入非非。

而妈妈的黑毛,则属于中性,即不稠密,也不稀疏,闪闪发亮地均布在肥美 的小肉丘上。当妈妈给我擦身时,我故意将鼻孔凑到妈妈的胯间,在浓浓雾气之 中,乘妈妈不注意,肆意嗅闻着,妈妈小便的气味好特别,咸涩之中,散发着令 我心醉的芬芳,原来,妈妈刚刚在小便处洒上了香水。

「唉。」爸爸抬起手来将妈妈的一条大腿挪移起来,妈妈无奈地叹息一声, 肥硕的腰身移动一下,立刻从肥美的小便处,传过来一股腥膻的骚气,呛得我不 禁打了一个激泠,从此,这异样的气味使我对成年女性充满了未名的性幻想。

「扑哧!」更为赅人的一幕出现了,爸爸那红通通的,活像是一根胡萝卜似 的大鸡巴从妈妈的屁股后面,直挺挺地顶进妈妈的小便里,发出一声悦耳的脆  响,妈妈张开小嘴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哦哟,哦哟……」

「亲爱的,我进来了,咱们再生一个儿子吧,省得你和我妈,还有我爹,大 家总是争这么一个小家伙,弄得谁的心情都不好受!」

「哼。」妈妈哼了一声,肥腿主动地向上抬了抬,以方便爸爸的插抽,「我 可不生了,你以为生一个孩子,是母鸡下蛋么,高兴了,咯哒一声,说下就下一 个吗?生陆陆的时候,他的脑袋瓜子出奇的大,差点没痛死我!」

「嘿嘿。」爸爸一边笨拙地扭动着大屁股,一边淫笑道:「是啊,陆陆的脑 袋是够大的,我总是纳闷,我的大鸡巴插在你的里面,感觉特殊的紧,当初,陆 陆是怎么钻出来的呐!」

「哼,陆陆的小脑袋可有劲了,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不老实,大脑袋总是 撞我的肚皮,眼瞅着到月了,他又是一急性子,我正给学生上课呐,他就急着要 出来,唉,痛得我把课本一扔,满地打滚!」

「嘿嘿。」爸爸狠狠地撞击着妈妈,妈妈的小便里缓缓地流淌出一串串晶莹 的粘液,散发着刺鼻的骚腥,爸爸嘻皮笑脸地说道:「是啊,这个小兔崽子,还 没到医院,大脑袋瓜已经钻出来了!结果,大家都叫他路路,就是说,他生在了 马路上!可是,你却嫌路路这两个字不太好,就改成了陆陆!」

哦,听到妈妈和爸爸的交谈,我方才知道自己是如何荒唐可笑地来到这个世 界上的。我依然呆呆地瞅着妈妈的小便,一眼不眨地盯着爸爸的大鸡巴是如何一 下一下、无情地捅插着妈妈的小便。看着看着,困意再度袭来,我又处于迷茫状 态。

我悄悄地将小手移到妈妈的小便处,啊——我触碰到一堆软软的嫩肉以及浓 密的黑毛,发出一阵阵沙沙沙的微响声,这是我抓摸林红、金花,以及李湘的小 便时,从来没有过,极其美妙的特殊感受。

我的小手在妈妈那茂盛的大草原上尽情地嬉戏着、嬉戏着,我抓啊、挠啊、 捏啊。突然,我渐渐地改变了模样,变成了一头幸福的,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 小山羊,无拘无束地在一望无际的、肥美无比的大草地上欢蹦乱跳着,我一边觅 食一边玩耍,我跑哇跑哇,我跳啊跳啊,我伸出舌尖频频地吸吮着甘醇的水草, 我张开嘴巴用两排坚硬的牙齿哧哧哧地啃咬着无比芳香的嫩草。

啊,我太幸福啦!猛一抬头,我看到眼前有一座舒缓起伏的小山丘,那茁壮 的嫩草不可抑止地向上郁郁葱葱地升腾着、升腾着。

哇——好肥美的水草啊!不行,我得跑过去吃个够,吃个饱。想到这里,我 兴奋不已地奔上了小山丘,哈,果然不出所料,这里的水草别提有多肥美,别提 有多甘甜,我用鼻尖匆匆地嗅了嗅,然后便立刻像街头的醉汉嗅到酒香似地完全 沉迷起来。

我低下头去贪婪地啃食起来,我一边啃食着一边向前挪移着,也不知挪出有 多远,我越啃越来劲,越嚼越过瘾,慢慢地,山丘的尽头出现一条可怕的悬崖断 壁,而正津津有味地啃食着的我却视而不见,咕咚一声,我一头跌进深不可测的 悬崖底下。

嗯,这是怎么回事?我怔怔地自言自语起来:这是哪里?这是什么地方?我 这是到哪啦,我,我……我突然想起妈妈再不久带我在电影院里看过的一部新电 影——《草原英雄小姐妹》,难道,我也像那两个小姐妹似的,不幸掉进了绝望 的深坑里?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我慌慌张张地左顾右盼着:妈妈,妈妈。我胆战心 惊地喊叫起来:「妈妈,妈妈,妈妈……」

「哎——儿子,儿子!」

突然,嗡嗡作响的耳畔传来一阵阵熟悉、亲切的回去音,啊,是妈妈,是妈 妈,对是妈妈在唤我呢。「妈妈,妈妈。」我顿时喜出望外地答应道:「妈妈, 妈妈!」

「儿子,儿子,妈妈在这那!」

我回头望去,在一片可怕的漆黑之中,在密布的草丛之间,有一个红通通的 山洞不可思议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同时闪烁着一道道让我着魔的、令我目眩的、 淡粉色的光束,流溢着让我心醉、使我痴迷的骚气。听得出来,妈妈的呼唤声就 是从这条充满诱惑力的山洞里飘逸出来的。

在这暗无天日的漆黑之中,在这茫茫无边的荒草地里,听到妈妈的呼唤,我 兴奋的有些忘乎所以起来,不顾一切地猛扑到红通通的洞口前。

啊,还没容我钻进山洞,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味立刻扑进我的鼻孔,好奇妙的 气味啊,我深深地呼吸起来,久久地回味着那诱人的气浪。这奇妙的气味,既陌 生又熟悉,似乎在哪里嗅闻过,饱尝过?哦,我终于想起来了,就是当年,我从 妈妈的肚子里钻出来的那惊天动地的一刻,我嗅闻过这种气味,饱尝过这种气  味。

想到此,我激动万分地将脑袋探进洞口,傻呆呆地东张西望着,眼前的山洞 有些特别,洞口非常奇怪地微微抽动着,四面的洞壁生着形态怪诞的石块,还滴 达滴达地流淌着清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大西南的熔岩洞里。不,不是,绝 对不是那种冷冰冰的熔岩洞,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真的,好像是来过。

我正思忖着,洞门突然轻轻地收拢起来,柔顺地缠裹住我的脖颈,产生一种 超然的快感,传过来一股股使我欲仙欲死的气味,一嗅闻到这熟悉的气味,我突 然间想起了什么,哇——我想起来啦,在洞门的缠绕之下,在那种气味的剌激之 下,我的潜意识突然猛省,我感觉道,想当年,我似乎就是从这条山洞里爬出来 的,而今天,我又不可思议地钻了进去。

「儿子!」从深不可测的洞底再次传来妈妈的呼唤声:「儿子,儿子,妈妈 的宝贝儿子,来啊,快来啊,妈妈在这那,来啊,到妈妈这来啊!」

「哎,妈妈,我来啦!」我双手攀住了洞壁,我突然感觉到双手抓住的根本 不是什么坚硬的、冰冷的石块,而是暖乎乎、软绵绵、湿淋淋的嫩肉,我搞不明 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心思作过多的考虑。

我呼的一声钻进了洞里,啊,好温馨的山洞啊,我的身体刚刚钻进山洞,洞 壁那些怪异的石块突然令人惊骇地向我扑来,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石块已经将我 彻底包围住,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完啦,石块肯定得将我压成肉饼的。

可是,令我意外的是,石块一经贴靠到我的身体上,便立刻神话般地变成了 一块块柔嫩无比的海绵,滴淌着清纯的甘露,在这些海绵的按揉之下,我的身体 感受到一种升天般的舒爽感,我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同时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吸 吮着潮水般的甘露。

「混蛋小子。」我正欲冲破海绵块的重重围堵,探到洞底与妈妈相会,突然 我那依然放在洞外的两腿不知被谁一把拽扯住,「混蛋小子,你给我出来,给你 我出来!」

一只有力的大手呼地将我拽出妙不可言的、由鲜嫩的湿肉构成的山洞,我伸 出双手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甘露,嘴里恨恨地嘀咕道:「真烦人,谁啊,谁啊,谁 把我拽出来啦,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

「混蛋小子,畜生!」我睁开了眼睛,啊是爸爸,爸爸一脸恼怒地拽着我的 双腿,「混蛋小子,那是你去的地方吗,嗯?」爸爸虎着脸,恶狠狠地瞪着我。

「爸爸,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

「滚蛋,现世报!」爸爸大手一扬,将我远远地甩出,我脑袋冲下一头跌入 无底的深渊,我的身体不停地向下坠落着,坠落着。眼前是可怕的漆黑,我惊恐 到了极点,我拼命地呼喊着,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无论我怎样挣扎,还是 无法阻止疾速的向下坠落。并且,我越挣扎,坠落的速度越快。

突然,眼前出现更为可怕的一幕,在深渊的尽头,出现了茫茫无边的苦海, 海面令人瞠目地汹涌着,而呼啸的海水却是可怕的墨黑色,不好,我的身体像断 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扎向黑乎乎的海水里。

「妈妈,妈妈,妈妈……」

彻底的绝望终于使我喊出声来。

「儿子,咋的啦!」身旁的妈妈紧紧地搂住我,「儿子,别喊,别喊,妈妈 在这呢,妈妈搂着你呢,别怕,作恶梦了吧,醒醒……」

我在极度的恐惧之中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我的嘴巴紧紧地贴在妈妈的脸 蛋上,想起刚才的恶梦,想起爸爸那怒不可遏的神态,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可 是,我依然搞不明白我犯了什么大错,把爸爸气成那样,差点没把我扔进无边的 苦海里。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19 22:45 编辑 ] ----------                  9

早晨,我们一家人正围在桌旁吃早饭,我仍然没有从昨夜的梦境里彻底解脱 出来,望着对面正襟危坐的爸爸,想起昨夜他乞求妈妈时的那付丑态,我就恶心 得咽不下一口饭;想起他恶狠狠地把我从那神秘的肉洞里拽扯出来,骂骂咧咧地 抛进无边的苦海,我就恨得咬牙切齿。

「啪——啪——啪……」

房门突然啪啪啪地被人敲响,姐姐急忙跑出去,每当有客人造访时,跑出去 开门,这已经是姐姐责无旁贷的份内之事。当姐姐哗啦一声拉开房门时,我听到 一阵嗡声嗡气的说话声:

「哎哟,冬冬,是冬冬啊!」

「三叔。」姐姐悄声答道。随即,走进来一个身着简朴,头发蓬乱,通身汗 渍,虎背熊腰的年轻人。他的双眼令我费解地红肿着、显得很是困顿,但依然充 满着动物般的、本能的机警,丝毫也遮掩不住那无穷无尽的灵气,隐含着一股不 懈的朝气。

他那疲惫的面颊昏暗而又无神,却流淌着一种令我捉摸不透的,有些骇人的 凶蛮之气。他手里夹着半截烟卷,挽着裤腿,赤脚蹬着一双破胶鞋,大摇大摆地 跟在姐姐的身后,走进屋子里,爸爸呼地站起身来,「哎哟,老三来啦,你,这 是从哪来啊?」

「嗨。」三叔大大方方地坐在爸爸的位置上,看到身旁的我,他慈祥地冲我 笑笑,粗糙的大手掌生硬地拧了一下我的小脸蛋,「哎哟,大侄子,长这么大  喽!」

「三叔。」爸爸指着不拘小节的年轻人对我说道:「陆陆,你不记得啦,他 是你三叔!」

「三叔好!」我机械地说道。

「嗯,嗯,好,好……」

三叔胡乱应承几声,便不再理睬我,顺手抓起一块白喷喷的大馒头,咔嚓一 口便咬掉一大半,他一边咀嚼着,一边答道:「啊,好香啊,可饿死我喽,我已 经三天没吃上一顿饱饭啦!」

「老三。」妈妈端过一碗热汤,推到三叔的面前,「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别撑个好歹的!」

「嘿嘿,嫂子!」三叔顽皮地瞅了瞅妈妈,「别笑话我哟,嫂子,我真的饿 坏喽!」

「老三,你这是从哪来啊?」爸爸继续追问道。

「黑龙江!」三叔一边嚼着馒头,一边答道。

「老三,你又跑到黑龙江干什么去啦,现在抓得很紧的啊!」爸爸严厉地警 告道。

「嗨,可倒是的,有什么办法啊,得活命啊!」说话间,一块白馒头又被三 叔狼吞虎咽地塞进了肚子里,「唉,哥,现在,农村人难活啊,饿得他妈的直翻 白眼啊!可倒是的。」

「哼。」爸爸气鼓鼓地教训道:「难活,难活,谁不知道难活,可是,你倒 是好好地干啊,咱爹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一份正式工作,你知道么,咱爹托了多少 人情啊,可是,你没干上一个月,就……」

「哥,可到是的。」三叔突然停止了咀嚼,「哥,那是人干活的么?你不知 道啊,扫锅盖这个工作,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啊,那个热啊,能把人烫死!唉,可 到是的。」

「可是,别人是怎么干的啊?」

「这。」三叔顿时语塞,他低下头去,默默地咀嚼着。

「嗨。」妈妈插言道:「老三啊,你就别瞎跑了,别瞎折腾了,现在,到处 都是一个样,哪个地方都不好活,老三啊,听嫂子的话,你就别瞎跑了,弄不好 又得被逮住。」

「嫂子,放心吧,可到是的。」三叔抓起第四块白馒头,「放心吧,你和我 哥都放心吧,就是抓住我,我也不会连累你们的,没你们的事,可到是的,嫂  子,你不知道哇,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什么吃的也没有!」

「老三。」爸爸认真地问道:「我不是邮钱过去了么?」

「唉,家里那么多人,你那点钱,能吃上几天啊,哥,没法子啊,我就跟着 一伙人,跑黑龙江!可到是的。」

「你们这趟做了什么买卖啊?」

「那还用问,他还能干什么。」妈妈满脸轻蔑地说道:「除了投机倒把,他 还能干什么!」

「嘿嘿,可倒是的。」三叔苦涩地笑笑,「嫂子,不投机倒把能挣到钱么? 嘿嘿,可到是的。」三叔将脏脸转向了爸爸,「哥,这趟,可他妈的惨喽!我们 一伙人,跑到了黑龙江,一看,也没有什么好买卖可做的啊,想背土豆栽子,可 是,目标太大了,车上抓得太紧,没法子背啊,于是,我们就想起了倒豆油!」

「豆油。」爸爸嘀咕道:「豆油可是紧俏商品,车上更不让带啦!」

「是啊,哥,越紧俏的玩意,越挣钱,嘿嘿,我们有办法,我们每人弄来一 个旧轮胎,将豆油灌进轮胎里,偷偷地背到了车上!」

「豁豁。」爸爸惊讶地感叹道:「老三啊,你们可真想得出来啊!」

「嗨,可倒是的。」三叔突然叹息起来,顺手抓起第五块白馒头,「哥,别 提了,惨喽,在车上,还不错,没有被查出来,下车的时候,我实在背不动了, 就把轮胎放在地上,往站台外面滚,他妈的,一不小心轮胎扎到一根铁钉子上, 可到是的,我的老天爷,这下可玩完了,轮胎一下子就给扎出一个大窟窿眼,完 了,完了,彻底地玩完了,只见豆油从大窟窿眼里,咕嘟咕嘟地往外冒,一个劲 地冒哇、冒哇。」

「嘻嘻。」妈妈捂着小嘴,得意洋洋地讥笑起来,三叔无奈地耸耸肩,「可 倒是的,完了,完了,彻底地完了,整整一轮胎的豆油,都他妈的冒光了,唉, 这趟黑龙江去的,赔个老屄朝天,连老本也扔进去喽,完了……」

「算了,算了。」爸爸抢过三叔手中的白馒头,「老三啊,你不能再吃了, 会撑坏的!」

「哥。」三叔恋恋不舍地望着被爸爸抢夺过去的白馒头,「哥,再给我一个 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上一顿饱饭喽!哥,再给我一个吧!」

「老三。」爸爸不容分说地将白馒头放回到瓷盘子里,「老三啊,不是哥舍 不得,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吃饱饭,冷丁吃这么多,会把胃给撑坏的,老三,你先 睡一觉吧,晚上,等胃缓过来以后,哥让你管够吃!」

「啊——」三叔拍了拍圆鼓鼓的大肚皮,吧嗒吧嗒油渍渍的厚嘴唇,「啊! 饱了,饱了,终于吃到一顿饱饭喽,真不容易啊!大侄子,走,陪三叔睡觉去, 可到是的,三叔坐了一宿的火车,可困死我喽!」

「三叔。」我模仿着三叔的口吻不停地嘀咕道:「可到是的,可到是的,可 到是的……」

「嘻嘻,这小子,笑话你三叔呐!」三叔呼地抱起我,走进里间屋,我抚摸 着三叔健壮无比的胸脯,一脸羡慕地说道:「三叔,你长得太结实啦,你的肌肉 真硬啊,三叔,你的豆油都洒没了么?」

「没了。」三叔把我放到床上,双手一摊,「都给火车站擦地板了,哈哈, 大侄子,没事,这次赔了,下次再想办法找回来,可到是的。」

三叔非常老成地说道:「做买卖,有挣就有赔,大侄子做买卖可不容易啊, 可不像你爸爸坐在办公室里画图,做买卖,什么事情都兴许遇到,什么风风雨雨 的都要历受。唉,可到是的。」三叔不再心痛他那洒掉的豆油,开始津津有味地 讲述起他,走南闯北,投机倒把时,一桩桩、一件件有趣的事情:

「这一次,大侄子,我们一伙人首先跑到了嫩江,可是,什么买卖也没有做 成,我们只好跑了回来,一上火车,我们发觉从嫩江到加格达奇这趟线乱的不得 了,坐车谁也不买票,大伙都说,这条铁路线叫什么、什么‘白拉线’,哈哈, 大概是不用花钱,白拉你的意思吧。

于是,我们谁也没有买票就混上了车,可是,他妈的,那天不知怎么搞的, 突然间就验起票来啦,这时,眼瞅着就要到加格达奇啦,我们没处躲藏,杨撇子 急得要跳车,问我敢不敢,我说,我可不敢玩命,干脆补票算啦。可他硬撑说, 这有啥怕的啊。

说完,他真的就从车窗里跳了下去。我可没敢跳,老老实实地补了票,出站 后,我们一伙人就在站前广场那里等着杨撇子,约摸有几个钟头过去啦,才见杨 撇子大老远地,一瘸一拐地向我们这走过来。

我问他咋地啦,他红着脸说,‘妈的,跳下去的地方正好是个煤堆,一下子 没站住,就滚了下来啦,摔成这样。’哈哈,可倒是的,为了省几个钱,差点没 把腿摔折了,大侄子,你说,这犯得上犯不上!唉,可到是的。」

「嘿嘿,有意思,真有意思。」听到我的话,三叔愈加兴奋起来,「还有一 次。」

「老三啊,算了!」爸爸给三叔抱来一床棉被,「就别提你那些热闹事喽, 快点休息、睡觉吧!」

「啊哈。」三叔盖上棉被,依然余兴未息,「真的撑着喽,肚子好胀啊,睡 不着啊,大侄子,还想不想听三叔讲故事啦?」

「想,想。」我感觉着三叔是个极有趣的人,渐渐地喜欢上他,我拉着三叔 粗壮有力的手臂央求道:「三叔,再给我讲一个吧!」

「大侄。」三叔用被头蒙住脑袋,悄声说道:「三叔给你讲西游记,你想不 想听啊!」

「想,想。」

「好,三叔先给你讲一个孙猴子偷吃人参果的故事……」

「老三……」午后,爸爸反复地推搡着,睡得尤如死猪般的三叔,「快点起 来。」

「哎。」三叔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懒懒洋洋地坐起身来,「好累啊,冷丁 睡个好觉,这乏劲一下子就上来了,唉,可倒是的,真困啊,这身上到处都痛, 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老三。」爸爸说道:「我这里还有点白菜和土豆,你拿回去吧,还能对付 吃几天!」

「可是。」三叔挠挠乱纷纷的脑袋瓜,「哥,就是这些不值钱的破玩意,火 车上也不让带啊,让人家给查出来,也算是投机倒把啊,也得没收啊!」

「咱们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啊,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啊?」

「老三啊,你呼呼睡大觉的时候,我想了好半天,你看这样行不行?」爸爸 将嘴巴俯到三叔的耳边,轻声嘀咕一阵,三叔混浊的眼睛顿然一亮,「哈,哥, 还是念大书的人脑袋好使,这主意高。」三叔竖起了大拇指,「高,高,实在是 高!」

爸爸不再理睬三叔的赞赏,他将家中仅有的一对皮箱从床底下拽了出来,将 里的破东烂西一股脑地倾倒出来,然后,将一堆旧衣服塞进其中的一只皮箱里, 咔嚓一声,锁死上。

爸爸又把家中仅剩的几颗白菜、半袋土豆,以及小袋面粉塞进另外一只皮箱 里,三叔一把拽住那小袋面粉,「哥,这袋面粉还是给我大侄留着吃吧!」

「不!」爸爸坚持道:「不,老三,还是拿回家去吧,让大家包顿饺子吃  吧,改善改善生活!」

「这。」三叔与爸爸争执了半晌,最后,三叔握着那小袋面粉说道:「哥, 如果实在想拿回家去,这袋面粉也不够吃上几天的,哥,你看,这样行不行,用 这袋面粉,可以换一大袋苞米面,可以够一家人吃半个来月的,哥,你等着,我 这就换去!」

三叔拎着面粉,蹬蹬地跑下楼去,望着三叔的背影,爸爸叹了口气:「唉, 还真别说,家里多亏老三这么东跑西颠地挣点钱啦,不要,都得饿个半死不拉活 的!」

「爸爸。」我对爸爸说道:「三叔真有趣,三叔真好玩,三叔不但什么地方 都去过,他还有许许多多的好故事,孙悟空的故事!」说着,说着,我又模仿起 三叔的口吻,「唉,可倒是的……」

「嘿嘿。」爸爸笑道:「你三叔耍嘴皮子还行,就是不愿意念书,小学还没 念完,就逃学不念了,有一次,你三叔正在河里洗澡,老师从河边路过,看到你 三叔,就喊他,‘小福子,你怎么不上学啦?’你猜,你三叔是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的啊?」

「你三叔站在河里,冲着老师骂道,‘上……上学,上什么学,我上你妈个 屄!’」

「哈……」

说话间,三叔已经从黑市溜了回来,小半袋面粉,变成了鼓鼓囊囊的一大袋 玉米面,爸爸解开袋口,望着粗糙无比,满目都是麸皮的玉米面,爸爸皱起了眉 头,「老三,这么粗的苞米面,咋吃啊?」

「嗨。」三叔则非常满足地说道:「哥,这就不错了,什么好吃赖吃的,这 年头有点装肚子的玩意,能度命就不错啦,还好吃赖吃的呐!唉,可倒是的。」

「走吧。」爸爸将玉米面塞进装着土豆和白菜的皮箱里,然后,与三叔一人 拎着一只皮箱,一前一后地走下楼去。

傍晚,爸爸拎着一只皮箱满头大汗地回到家里,一进家门,爸爸异常兴奋, 欢天喜地给我讲述着一段不同寻常的冒险经历:

「嘿嘿,土豆和苞米面,火车上不让带,说是投机倒把,一旦查出来,二话 别说,全部没收,没准还得罚款,我就邮寄,我首先把装着衣服的皮箱送到邮寄 处,检查合格后,啪地贴上了邮票,然后,我将贴着邮票的皮箱拽出邮寄处,把 邮票摘下来,贴到装着苞米面和土豆的皮箱上,就这样,我来个狸猫换太子,神 不知,鬼不觉地把皮箱邮寄出去,而你三叔呐,则坐上火车,就等着下车领皮箱 喽,啊,我爹,我妈,我的妹妹们,终于可以吃上几天饱饭喽!……」

爸爸仿佛完成了一件天底下最伟大的事情,他是那么的自豪、那么的骄傲。

望着爸爸那自鸣得意的神色,我突然改变了对爸爸的成见:爸爸是个了不起 的人啊,在这极其困顿的岁月里,爸爸把家中仅有的一点点食物,全都无私地、 毫无保留的,并且是通过千难万阻地送给了家乡的父母和妹妹们,虽然这仅仅是 杯水车薪,但却是真诚的,爸爸真诚地希望父母、妹妹们能度过难关,健康地活 下去。

10

「二姐。」

爸爸刚刚送走为了爷爷一家老小的生活,浪迹四方,挖空心思地与政府部门 的管理人员巧妙周旋,名声狼藉的「投机倒把」分子三叔。第二天的夜晚,一个 身单体薄、面容憔悴的芳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吃奶的婴孩,身后尾随着一个比 我还要小许多的小男孩,愁容满面地来到我家。

我怔怔在瞅着她,发现她的容貌在许多方面都与妈妈相像,并且,举手投足 之间,都能看到妈妈的影子,一看见妈妈,她便悲痛欲绝地哭泣起来,「二姐, 我完了,呜——呜——呜……」她的话音,她的哭声,与妈妈不可思议地酷似, 这,是怎么回事?

「咋的啦,你又咋的啦?」望着眼前与自己极其相像的年轻女人,妈妈则皱 着眉头,不耐烦地询问道:「唉,你们这些人啊,都是咋的啦,没有一个给我省 心的,唉,你们啊,你们!」

「燕子。」听到哭声,正在烧饭的爸爸从厨房走进屋子里,同情地问道: 「燕子,你这是怎么啦!」

「呜——呜——呜……」女人越哭越伤心。

看到痛哭不止的年轻女子,我悄悄地拽了拽妈妈的衣袖,「妈妈,她,是谁 啊?长得咋那么像你啊?」

「我的妹妹,你老姨!」

「二姐。」老姨抹着伤心的泪水说道:「二流子……他,他,他把房子给输 了!完了,我什么也没有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呜——呜——呜……」

「啥?」妈妈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继尔,却毫不同情地吼叫道:「该, 该,活该,脚上泡,自己走的。哼,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嫁给他,你听听他的名 字吧,‘二流子’,嗯,一听这个名字,他就不是什么好货。

可你,你当初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家里那么阻拦,你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 心,嫁给一个不务正业的耍钱鬼、二流子。这回可好,房子都给输了,连个鳖窝 也没有了,我看你以后住哪!」

「我,我,我可不跟他过了!呜——呜——呜——他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耍 钱都耍疯了……」

「嗨,嗨。」爸爸冲妈妈摆了摆手,「你就少说两句吧,行不行啊,事情已 经都这样啦,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燕子。」爸爸对绝望的老姨道:「燕子, 别伤心,我帮助你!」

「姐夫。」听到爸爸的话,老姨绝望的脸上,立刻现出一丝可怜的希望之  光,「姐夫,谢谢你啦!」

说完,老姨扑通一声,竟然大大方方地跪在爸爸的脚下,「姐夫,看在两个 孩子的份上,你帮帮我吧,我现在活着,都是为了这两个孩子,我说什么也要把 两个孩子拉扯大,如果没有这两个孩子拽扯着,我早就自杀死了,我活着干么  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死,姐夫,我要把两个孩子 拉扯大,他们……」

爸爸慌忙将老姨拽起来,「燕子,燕子,别,别,你可别这样,我可承受不 起,燕子,我理解你,是啊,人么,一切都是为了孩子,我一定尽自己的力量, 帮助你!」

「唉。」看到老姨泪眼汪汪地向爸爸投以无比感激的热切目光,又听到爸爸 毫无原则地大包大揽,妈妈顿时醋意大发,冷酷的目光透着咄咄逼人的寒气, 「你,怎么帮她?你有什么能耐帮他,就你那点工资,养活我们娘几个还接上不 流呢,没到月底,就得四处借钱花,再说啦,每个月还得给你那个穷家邮钱。  你……」

「我。」爸爸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给燕子找份工作!」

「豁,豁,豁。」妈妈板着面孔讥笑道:「就你,除了画图,什么也不懂, 再说啦,这个地方,咱们刚来,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你去哪给她找到工 作啊?还有,燕子没有当地的户口,这工作,可怎么找哇?哪个单位能要一个没 有户口的黑人啊?」

「这个好办,我们单位正缺一个扫楼梯的临时工,燕子去干,正合适!领导 会同意的,院长是我的老同学!我跟他好好说说,我看没什么问题!」

「谢谢姐夫!」听到爸爸的话,老姨顿时破泣为笑,一脸感激地望着爸爸, 妈妈见状,醋意愈加不可收拾,「那,她住哪啊,大家总不能都挤在一起吧!」

「这好说!」爸爸信心十足地说道:「楼下的大食堂不是空着呢,房子有的 是,根本没人住,我跟院长说说,给燕子腾出一间空房来,让燕子先住着,以后 再说,一步一步地往前推吧,这年头,就这样,谁都有难处,谁都不好活,家家 有本难念的经啊,大家就凑合活着吧!」

「太好了。」老姨重新看到了能够生存下去的一点曙光。

「我的天。」当爸爸领着老姨走进灰土横陈,冷气嗖嗖的大食堂时,望着那 黑漆漆的大走廊,老姨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天,姐夫这里好吓人啊!」

「别怕。」爸爸安慰道:「是冷清了点,大跃进以后,这房子就不用了,一 直这么搁着,不过,燕子啊,房子在人住,更在人收拾。明天,我就把走廊的电 灯接上,先亮堂亮堂,然后,我再找来水暖工,把自来水龙头,拧开,还有煤气 阀,换个新的,就不会漏气了。」

妈妈则皱着眉头,撅着能挂住酱油瓶的嘴巴,极不情愿地翻腾出闲置的被褥 以及少许的衣服,「哼。」妈妈将生活必需品往爸爸的面前一推,「哼,给她拿 去吧,你可真够热心啊,小姨子来了,看把你忙活的,腿都快跑折了吧?」

「嗨。」爸爸苦笑道:「燕子够可怜的啦,咱在,什么都没有啦,孤苦伶仃 地拽扯着两个孩子,容易吗,谁看着不可怜啊,你一个做姐姐的不帮她,谁帮她 啊?」

「妈妈哟。」妈妈说道:「她应该去找妈妈哟,凭什么来找我,我该她的, 还是短她的,我前世欠她。」

望着室内极其简陋的陈设,老姨无奈地嘀咕道:「姐夫,我一个人领着孩子 住,好害怕啊!」

「那。」爸爸也是无奈地摊了摊双手,「那,怎么办啊?」

「是啊!」老姨思忖一番,「姐夫,让陆陆陪我住吧!」

「嘿嘿。」爸爸嘿嘿一笑,「陆陆,他也不大啊!」

「可是,他总比吴涛大啊,有个大一点的男孩子在身边,我心里还能踏实一 些!」

「那,好吧,就让陆陆陪你吧,晚上给你壮壮胆!」

「喂。」老姨亲切地拉住我的手,「陆陆,你愿意不愿意,陪老姨一起住  啊?」

「嗯。」我略微想了想,望着可怜巴巴的老姨,我尽管非常舍不得妈妈的怀 抱,最终,我还是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行,老姨,我愿意!」

「好孩子。」老姨俯下身来,吧嗒赏我一个回味无穷的香吻,「好孩子!」

夜晚,我极不自然地躺在还很陌生的老姨身旁,望着黑漆漆的天棚,久久地 发呆,心中暗想:真是作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我非常意外 地住进了与小伙伴玩耍、捉迷藏、抓红蚯蚓的大食堂里。

「陆陆,想什么呢?」身旁的老姨一边奶着婴孩,一边悄声问我道:「陆  陆,想妈妈了?」

「没。」我转过脸去,看到老姨怀中的婴孩,我故意岔开了话题,没话找话 地问道:「老姨,她叫啥名字啊?」

「吴瑞!」老姨答道:「以后,你就叫她晓瑞吧!」我伸出手去,摸摸了晓 瑞的脸蛋,老姨笑吟吟地望着我,「她是你小妹,好看不?」

「好看!」

「陆陆。」奶完婴孩的老姨转过身来,轻轻地拽了我一下,「怎么,还没睡 着啊,害怕了吧?」

「不,我不怕!」我坚定地回答道:「哼,这里有什么好怕的啊,老姨,你 不知道,以前,我差不多天天来大食堂玩,我对这里太熟悉了,每个房间我都去 过的!」

「是吗?」老姨亲切地搂住我,「那,你想不想妈妈哟?」

「嗯。」我真诚地答道:「有点想。」

「妈妈好么?」老姨温柔地望着我,纤细的小手,拨了拨我额头前的黑发。

「好,妈妈好,妈妈特别喜欢我,这几天,妈妈天天搂着我睡,我天天摸妈 妈的咂!」

「嘻嘻。」老姨柔声笑道,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掐了掐我的小脸蛋,「嘻嘻, 真没出息,都这么大了,还摸妈妈咂啊!」

「可是,不摸,我就睡不着哇!」

「哦。」老姨一听,大大方方地掀起她的薄衬衣,露出一对可爱的小乳房, 「哦,原来是这样,那,外甥,如果你不摸妈妈咂就睡不着觉的话,你就摸老姨 的咂吧!」

「这。」望着眼前圆浑的、散发着迷人奶香的小乳房,我迟疑起来,老姨见 状,主动拽过我的小手,放到她的酥乳上,「怎么,陆陆不喜欢老姨的咂么?」

「喜欢。」我非常陌生地抚摸着老姨的酥乳,与妈妈不同,老姨身材娇巧, 个头比妈妈矮小许多,身体上的脂肪也没有妈妈的肥厚,尤其是两条白腿,极其 清瘦,以至于在胯间形成一个可笑的空隙,我呆呆地盯着那个缝隙,心中暗想:

老姨的小便好小哇,并且非常的偏平,这样的小便,是如何把我的小妹—— 吴瑞生出来的呢?妈妈的小便又肥又大,可是,她还一个劲地抱怨:陆陆的脑袋 瓜子太大,生陆陆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痛死。

想到此,我悄声对老姨说道:「老姨,你好瘦啊!」

听到我的话,老姨苦笑道:「是啊,老姨穷啊,没钱买好吃的,老姨上顿下 顿都是白菜土豆汤,哪像你妈妈,不是包饺子,就是烙油饼,整天什么也不干, 养得又白又胖!唉。」

老姨突然叹息起来:「唉,官家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解放了大家都平等了, 平等,哼,这能平等么?城里人住楼房,有电灯,有煤气,有暖气,可是,我们 农村人呢,住草房、烧苞米杆,冬天在外面上厕所,屁股能都冻肿喽!平等,平 等,这世道哪来的平等哟!唉。」

老姨越说越激动:「你们城里人吃红本,粮油定量供应,到月就去粮店领, 城里人挣工资,到时候就发,可是,我们农村人呢?种完地,粮食都得上缴,什 么也不给你留下,剩下的那点玩意,只够喝稀粥的啦,农村人没有布票,没有烟 票,没有糖票,没有肉票……总而言之吧,农村人什么待遇也没有,病了、死了 都没人管……」

童年时代的我,对农村没有任何印像,听到老姨喋喋不休的牢骚话,我自然 而然地联想起刚刚来过的三叔,想起了爸爸费尽心机邮寄回家乡的那个皮箱子, 想起三叔用面粉换来的玉米面,想起了三叔四处奔波……

农村,农村,农村真的那么穷么?真的吃不饱饭么?……想着,想着,我摸 着老姨软绵的、滴淌着奶水的小乳房,不知什么时候,睡死过去了。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19 22:48 编辑 ] ----------                 11

每天早晨,老姨抱着吃奶的吴瑞去爸爸的单位清扫卫生,而我,则带领着她 的小儿子吴涛,在宿舍楼里,在院子里,在大食堂里,与众多的小伙伴们,纵情 玩耍。

「大表哥。」可是,我渐渐地发现,小吴涛对于嬉戏和玩耍,并没有强烈的 兴致,他更喜欢扑克牌,「大表哥,来,咱们玩牌九吧!」

「牌九,怎么玩,我不会!」我摇摇脑袋。

「我来教你,」于是,小吴涛非常耐心地教我用扑克玩牌九,而赌注,便是 火柴杆,初学乍练,我很快便输得一塌糊涂,手中的火柴杆,输得一根不剩,望 着喜形于色的小吴涛,我把扑克牌一推:「不玩了!」

「再玩一会吧。」小吴涛尚未尽兴,「大表哥,再玩一会吧!」

小吴涛几乎天天央求我跟他玩扑克,我则是每玩必输,气恼之余,我偷偷地 将扑克牌丢到窗外的垃圾堆里,小吴涛再也找不到赌具,急得满屋子团团乱转, 皱着眉头,抓耳挠腮,他四处乱翻、乱找。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我一看,他翻到一盒象棋子,「哈,实在没着,这个 也行。」小吴涛端着象棋盒对我说道:「大表哥,这个也能推牌九!」

「唉。」说完,小吴涛开始分棋子,望着他那醉心的样子,我毫无办法地叹 了口气,「唉,这破玩意,有啥玩头啊!」

「嘿嘿,好玩,过瘾!」

「……」

晚上,老姨一脸疲惫地回到冷冷清清的大食堂里,她首先将婴孩奶饱,然后 开始点火烧饭。与妈妈不同,老姨在日常生活上极为节俭,以至于节俭到让人不 可思议的程度,炒菜时,用几粒葱花,都要认真地算计一番。

听到我的讲述,妈妈一脸不屑地咕嘀道:「哼,有什么用啊,算来算去,还 是属她最穷,节省来节省去的,把房子都节省没了。小时候,瞎子已经给她掐算 过了,她的心啊,比天还要高,可是,她的命啊,比纸还要薄!你老姨她就这个 穷命喽,再算计也没有用的!」

傍晚,吃过再简单不过的晚饭之后,老姨怀抱着吃奶的吴瑞,把我和吴涛分 别安排在她的左右护驾。可是,年幼的吴涛,往往是一挨到老姨的身旁,便鼾声 大作,睡得又香又甜,犹如一条死狗。而我,则长久地无法入睡,在黑暗之中, 我和老姨紧紧地贴靠在一起,苦苦相伴着,一分钟、一分钟地企盼着光明的重新 光临。

老姨悄然地爬起身来,赤裸着两条干瘦的细腿,在黑暗之中,趿拉上妈妈用 过的旧拖鞋,在丝丝月光的映照之下,干枯的细腿反射着惨白的光泽,看了让人 好不伤感。

哗啦一声,我听到老姨将痰盂拽到床边,好色之心促使我悄悄地转过脸来, 借着丝丝月光,偷偷地窥视着老姨那神秘的胯间,哧啦一声,老姨无所顾忌地扯 掉三角裤,哇——真是老天成全我,皎洁的满月恰当停留在窗扇上,亮闪闪地直 指老姨白嫩的、散布着稀疏黑毛的胯部。

老姨挺了挺娇弱的小腹,哧 ——地排出滚滚冒着微微热气的尿液。我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停滞在老姨的胯下, 我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到一种奇妙的景像:在老姨那干瘪的小便处,颤颤微微地 晃动着两块薄薄的肉片,滴挂着晶莹的尿液,在月光之下,闪烁着迷人的柔光。

老姨似乎有意向我炫耀她那两块可爱的肉片,尿液已经排尽,可她依然不停 地摇晃着胯间,两块肉片哆哆嗦嗦地摇来晃去,直看得我热血沸腾,小色心狂跳 不止。

老姨重新提上三角内裤,默默地爬到木板床上,钻进被窝里。而我则依然痴 痴迷迷地长久发呆,一闭上眼睛,老姨的两块薄肉片便浮现在脑海里,久久挥之 不去。

哇,好奇怪啊,老姨那娇嫩的小便,竟然不可想象地长着如此妙不可言的长 肉片,这引起我强烈的兴趣。无论是林红,还是金花,间或是李湘,她们的小便 都快让我摆弄熟了,可是,她们的小肉片却是那么的相像,均是又细又小,若隐 若现地藏匿在香喷喷的小肉包里,如果不是大大地叉开双腿,分开小肉包,那是 根本无法得见的。

至于成年的妈妈,她的小便非常的肥实,可是,小肉片却是极其的细小,黑 暗之中,爸爸的鸡鸡每抽捅一下妈妈的小便,黑毛簇拥之下的两条短细的小肉片 便身不由已的扭动一番,轻轻地包裹着爸爸那进出于妈妈小便的大鸡巴。

「嗷——嗷——嗷——」

我正色迷迷地思忖着,突然,窗外传来一阵阵野猫叫春的可怕声,听得我浑 身直泛鸡皮疙瘩,年幼的吴涛早已睡死,听到这骇人的,似乎只有在地狱里才能 听得到的声音,老姨哆哆嗦嗦地搂住我,「啊——好吓人啊,这声音,真像是死 孩子叫哇!」

老姨那忧伤的面庞,突然可怕地惨白起来,目光里流露着令人恐惧的绝望, 「啊——老天爷,你饶了我吧,一听到这声音,我就没有好下场,上一次也是黑 压压的夜,野猫在房上叫,半夜的时候,你老姨父回家,扑通一声,跪到炕前, 说了一句,‘小燕,完了,我把房子给输了!’这次,野猫又在房上叫,我真不 敢想,又,又,又会发生什么事!呜——呜——呜……」

老姨一边语无伦次地嘀咕着,一边死死地搂抱着我,将头深深地没入棉被  里,顶在我的胸前,痛苦的泪水,浸透了我的衬衣,两条干枯的细腿,胡乱地蹬 踏着。

听到老姨的讲述,我好生纳闷:野猫叫春,这与老姨父输掉房子有什么直接 的关系啊?我把脑袋钻进被窝里,「老姨,别怕,那只猫,我认识它,我经常喂 它,它跟我很熟的,没事的,老姨,真的没事的!」

「呜——呜——呜……」

「嗷——嗷——嗷——」

老姨依然不停地抽涕着,听到我的话,她扬起泪水涟涟的头来,以乞求的口 吻说道:「陆陆,你真的认识它,那,你帮老姨把它赶走吧!这声音太吓人啦, 老姨不敢听,一听这声音,准没好事,呜——呜——呜……」

「好的。」我推开了老姨冷冰冰的双臂,坐起身来,拎着鞋,咕咚一声跳到 窗台上,哗啦一声推开了破窗扇,我回头瞅了瞅,老姨用被头紧紧地捂着脑袋, 包裹在棉被里面那娇弱的身躯,非常可笑地颤抖着。

「喂。」我嗖地跳到窗外,冲着大食堂的房盖喊叫起来:「喂,朋友,别叫 啦!」

野猫突然回过头来,一对亮晶晶的眼睛很不友好地瞪着我,那失望的表神似 乎在说:「哼,我的事,你少管!」

我拣起一块碎砖头,冲它挥了挥,「快点走吧,明天,有好吃的,我还给你 吃,现在你不要再叫了,我老姨害怕,你快点走吧,到别的地方叫去吧,快!」

「嗷——嗷——嗷——」

野猫冷漠地蹬了我一眼,仿佛听懂了我的话,很不情愿地转过身去。

「嗷——嗷——嗷——」

「……」

「呜——呜——呜——」我目送着渐渐远去的野猫,然后,跳回到屋子里, 老姨钻出头来,再次死死地抱住我,仍然抽抽涕涕,「呜——呜——呜——我这 是什么命啊,谁有我命这么苦哇!呜——呜——呜……」

「老姨,它已经让我赶跑了!」

「好孩子!你真勇敢……」

听到老姨的赞赏,我心中无比地骄傲,双手一扬像个救美的英雄似地抱住老 姨瘦弱的脊背,老姨突然变得像个可怜的孩子,极其乖顺地蜷缩在我的怀抱里, 我好不得意。啊平日里不拘不束地游戏、玩耍,什么野猫、恶狗、老鼠、草蛇、 蚯蚓、蜈松、蛐蛐、毛毛虫……我丝毫也不惧怕它们,并且,我最喜欢的事情, 便是撩猫逗狗,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哦!」老姨幸福地依偎在我身上,双手紧紧地搂住我,凉冰冰的面庞贴在 我的脸蛋上,「哦,陆陆,勇敢的好外甥,已经下半夜喽,咱们睡觉吧!」

「好的。」

老姨抬起一条细腿,轻轻地压在我的身上,我故意向下窜了窜,膝盖悄悄地 顶到老姨的胯间,隔着薄薄的内裤,我的膝盖非常明显地触顶到一堆软乎乎、湿 淋淋的小肉团,我偷偷地将手掌挪移到膝盖处,狡猾地嘀咕道:「哎哟,好痒  啊!」

我将手快速地放到膝盖处,假惺惺地抓挠起来,其实,我真正的、不可告人 的目的,却是要抓摸老姨胯间那堆令我痴迷的小肉团,我的手不停地在膝盖上抓 挠着,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着老姨的小便,极其淫靡地碰撞着老姨干瘦的胯下, 立刻感受到滚滚的潮湿和软绵。

「好啦!」

老姨已经处于轻度的昏睡之中,根本没有在意我的好色之举,白白的细腿依 然压在我的身上,我将肆意抓挠一番的小手溜出老姨的胯间,放到鼻孔下,贪婪 地嗅闻起来:好骚哇!

哧溜一声,一只黑乎乎的小东西从老姨的脖颈处一闪而过,老姨立刻松开了 我,呼地坐起了身子,「耗子,耗子。」老姨胆怯地摸了摸玉颈,「耗子,有耗 子,它咬了我一口!」

「哦,耗子。」我啪地拉开了电灯,一把拽过托布把,纵身跳下木板床,由 于处于困顿之中,我站立不稳,脚下一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板上,「耗子, 在哪?」

哧溜——听到我重重摔倒的声音,受到惊吓的耗子,一头从床铺下面钻了出 来,不顾一切地冲向房门,企图从门缝里溜出去,老姨见状吓得面如土色,「耗 子,耗子,耗子,快,快,打死它,打死它!」

咣当,我举起拖布把,狠狠地击打过去,黑耗子非常机灵地一闪身,重新溜 回到了床板下面,老姨吓得一步跃上了窗台,不停地惊叫着,我蹲在床边,托布 把雨点般地搅捅着床下,耗子惊慌失措地逃出来,我一转身,突然失去平衡,叭 地坐在地板上,嗷——我感觉到屁股下面有一团软软的小东西,继而,传来一 声凄厉的惨叫声,我惊骇地一抬屁股,黑耗子哧溜一声,从我的屁股下面窜了出 去,消失在墙角处。

「快,打死它,打死它!」老姨反复地嚷嚷着。

「哪去啦?」我赤着脚,拎着托布把满屋子转悠着,可就是寻找不到黑耗子 的踪影,无意之中,我溜到爸爸给老姨搬来的,当年吃大锅饭时,单位里使用过 的旧碗橱旁,碗橱与墙壁之间有一道狭窄的缝隙,我借着如豆的灯光,仔细地向 缝隙里面一瞅,乖乖,你在这呢?只见惊惧万分的黑耗子,哆哆嗦嗦地扒在碗橱 的后壁上,我心中一喜:好狡猾的家伙。

我悄悄地举起托布把,插进缝隙之中,我牙关一咬,托布把狠狠地砸向黑耗 子,吱——啊——黑耗子惨叫一声,一头栽落到地板上,本能地蹬了几下小腿, 一命呜呼。

「好样的,」老姨终于安静下来,像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似地,将我抱到木 板床上,深深地吻了我一口,「好孩子,好外甥,你真勇敢啊!」

「哼,」我得意洋洋地说道:「老姨,我才不怕呢,我最喜欢打耗子了。」

我搂着老姨的玉颈,兴奋地讲述道:「老姨,有一次,也是在大食堂里,我 端了一个耗子窝,哇,里面有好多好多的小耗崽子,大耗子让我打死了,我看到 小耗崽子好可怜,吱吱乱叫,还没长毛呐,眼睛也睁不开,我,我,我就找到一 个破档案袋,把它们装回了家!」

「哈哈,」老姨禁不住地笑了起来,「我的天啊,把耗崽子拿回家,你妈妈 能让么?」

「不让,」我喃喃地嘀咕道:「妈妈啪地扇了我一个大耳光,然后,把小耗 崽子全都扬了出去!」

「嘻嘻,」老姨爱怜地拧了拧我的鼻子,「好个掏气包哇!」

「燕子,燕子,」漆黑的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陌生的喊叫声,老姨顿时眉头 紧锁,没好气地骂道:「不要脸的家伙,你来干什么?」

「燕子,燕子,」一个男人,扒着窗扇,在黑暗之中,不停地喊叫着,「燕 子,燕子,我错了,我错了,燕子,燕子,咱们回家吧,跟我回家吧!」

「家,」老姨搂着我,气鼓鼓地说道:「家,你还有家么,家,已经让你输 给人家啦!」

「燕子,燕子,我爹知道这件事以后,非常可怜我,给我腾出一间房来,让 我们住,燕子,燕子,跟我回家吧!以后,我再也不赌了!」

「哼,回家,没门,我可不想跟你过了!」

从那天起,我那千里迢迢而来的,衣着不整,蓬头垢面的老姨父,便终日伫 立在大食堂的门前,白天,老姨上班的时候,他便呆呆地、一动不动地坐在台阶 上,晚上,老姨下班后,老姨父便溜到窗台下:

「燕子,燕子,燕子,燕子,咱们回家吧,燕子,燕子,跟我回家吧……」

扑通,看到老姨总是不理睬他,老姨父竟然毫无尊严地跪在了窗下,「燕  子,我,给你跪下了!」

「哼,」老姨依然不予理睬:「愿意跪,你就跪吧,谁希罕啊!」

妈妈开始作老姨的思想工作,妈妈非常希望老姨尽早离开这里,妈妈的醋意 与日俱增,把爸爸看得死死的,绝对不许爸爸轻易迈进大食堂一步。可是,任凭 妈妈磨破了嘴皮子,老姨就是不肯与老姨父回家。情急之下,妈妈突然把疯疯癫 癫的老姨父唤到家里,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嘀咕一番,老姨父顿然怒不可遏。

「哼,老张,」听到妈妈的话,老姨父立刻破口大骂:「真是无利不起早  哇,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我,我跟你拼了!」

老姨父从商店里买来一把铮亮的菜刀,怒火万丈地跑到爸爸的工作单位,大 闹爸爸所在的办公室,如果不是保卫人员及时赶到,不知会发生什么不可想象的 严重后果。

「陆陆,」事情闹到这般地步,老姨只有收拾起简单的行装,极不情愿地与 赌鬼丈夫回到老家。临行前,老姨紧紧地抱住我,泪水成串成串地流淌着,「陆 陆,再见,以后,到老姨家串门去,呜——呜——呜……」

12

「陆陆,」爸爸与老姨的事情,在单位里,以及宿舍楼里,一时间闹得沸沸 扬扬,为此,妈妈与爸爸冷战了好长时间,我和姐姐全都毫无例外地笼罩在冷战 那可怕的阴影里。一天早晨,妈妈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

「陆陆,你该上学了!」

「啊!」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妈妈会做出这样一个令我瞠目的重 大决定,「妈妈,上学?」

「是的!」妈妈肯定地点了点头,爸爸在一旁嘀咕道:「嗨,乱弹琴,他还 没到上学的年龄啊,你如果实在不想让他去奶奶家,就算了也不至于这样啊!」

「不用你管,」妈妈瞪了爸爸一眼,继续对我说道:「陆陆,从今天起,你 已经是一个学生了!」

嘿嘿,看到妈妈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乡村女教师》里的那个瓦 尔瓦拉,妈妈的话与她的台词竟然如此的相像。妈妈蹲下身去,开始往我的脚上 套鞋,望着妈妈那高高厥起的肥屁股,以及裸露出来的嫩白的细肉,我又想起那 个既可怕又充满无限神秘感的梦境:啊,妈妈的小便到底是什么样的呐?难道真 的是一个能够容我钻进脑袋的大肉洞吗?

「陆陆,你给我好好地听着,」妈妈表情严肃的训斥道,打断了我无尽的暇 思,「陆陆,我告诉你,你得给我好好的学习功课,可不能给我丢脸,如果考试 不及格,我就揍死你!」妈妈阴沉着冷冰冰的面颊,镜片后面的一对秀眼瞪得圆 圆鼓鼓的,几乎要蹦出眼眶。

她恶狠狠地警告我、威胁我,但是,我丝毫也不惧怕她,我敢打赌,这仅仅 是恫吓而已,妈妈绝对不会动我一根汗毛的。可是,妈妈这番无端的恫吓却影响 了我上学的心情:哼,上学就上学呗,为什么还要挨揍呢,难道,挨揍也是一门 功课吗?

旋即,妈妈又把两个花花绿绿的书本塞到我的手里,「给,这是你的课本, 收好喽!别丢啦!」

我接过这两本书,随意翻弄了几下。课本里那些色彩鲜艳的画片看得我眼花 缭乱:慈祥的毛主席画像、雄伟的天安门、弯蜒迂回的万里长城、服装奇异的少 数民族人像,……这些印刷精美的图画,直看得我赏心悦目,这在一定程度上改 变了我对上学的沮丧心情。

「好啦,我先上班去了!」妈妈一边穿着外衣,一边指着墙壁上的挂钟对我 说道:「七点半以后,你就背着书包,到学校去找我!」

我背的是姐姐用过的、绿色的军用书包,在破旧的书包右下角,磨出一个令 我无比难堪的小洞口,在上学的路上,一个淘气的男学生乘我不注意,在我身后 偷偷地从破口处把我的文具盒悄悄地掏出来,丢抛在马路边的条石上。等我已经 走出了很远,他突然提醒我道:

「喂,哥们,你的文具盒掉啦!」我回头一瞧,可不是嘛,我那可怜的文具 盒孤零零地趴在马路条石上,正泪眼汪汪地望着我呢。我急忙跑回去拾起我可怜 的文具盒。那个捉弄我的小家伙得意洋洋地,带着一脸低级的满足,远远地跑开 去。

这口怨气我实在难以下咽,我决定采取报复手段,后来,在一次课间休息的 时候,我趁他上厕所的时机,把他的课本恶狠狠地撕掉一整页。然而,令我大失 所望的是,这个家伙根本没有发现我的报复行为,因为他从来也未曾翻开过一次 课本,他整天就知道搞恶作剧,挖空心思捉弄同学,甚至于老师他也不肯放过。

此人极为粗野,满嘴的脏话,张嘴闭嘴「奶奶屄、奶奶屄!」的。因此,同 学们都称他谓为:奶奶屄。

「妈妈,」我来到妈妈的教研室,找到了正忙碌着的妈妈,妈妈拉起我的小 手,「走,宝贝儿子,妈妈送你上学去!」

妈妈领着我来到热闹非凡的操场上,有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像个小孩子似地正 在跟女学生们跳橡皮筋,妈妈冲着她那丰硕的背影喊道:「都木!」

「哎,」被称谓都木的年轻女教师循声转过身来,看到是妈妈,她冲着女学 生们说道:「你们自己玩吧!」

「都木,你可真行啊,你瞅你,嗯,哪像个老师的样子啊!」妈妈嘲弄道。

「嘻嘻,」女教师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看到妈妈身旁的我,她和善地俯下 身来,「哦,×老师,把你的大公子领到学校来啦,哇他又长高了,更帅气了, 小家伙!」说着,女教师伸出玉手亲切地掐了掐我的小脸蛋,「好英俊的小伙子 啊,长得细皮嫩肉的!」

「都木,把我的儿子插在你们班吧!」

「什么?」女教师不解地望着妈妈,「×老师,他,到上学的年龄了吗?」

「没有,还差一年多,都木,先插在你的班里,跟着走吧,能学到什么程度 就算什么程度,在家里,他总是淘气,三天两头地给我惹祸!」

「嘿嘿,」女教师笑道:「行啊,没说的,把他交给我好了,小家伙!」女 教师再次掐了掐我的小脸蛋,「小淘气包,以后,你就是我的学生了,你可不许 再淘气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揍你!」说完,她将玉手握成白拳头,在我 的眼前示威般地晃了晃。我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香气喷人的女教师,感觉着她说 话时,味道怪怪的,那生硬的舌头,与金花的妈妈很相像。

「对,」妈妈认真地说道:「都木,你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吧,如果他不 听话,不好好学习功课,你就给我教训他!不要客气……」

铃——铃——铃——上课的铃声急催地响彻起来,妈妈向我使了一个眼色: 「去吧,跟老师上课去吧!」

「妈妈,」我问妈妈道:「妈妈,都木,老师咋叫这么一个名字啊,都木, 都木!」

「哦,」妈妈耐心地解释道:「儿子,你的老师是鲜族人,都木是朝鲜语, 翻译成汉语,就是同志的意思!」

「哦,原来是同志老师啊!」我自言自语道:「都木老师原来是朝鲜人啊, 难怪她的汉语说得很别嘴。」我实在有些搞不明白,一个连普通话都说不流畅的 人,居然成当语文老师。

「来,」都木老师拉着我的手走进教室,我在陌生的教室里茫然不知所措, 低垂着头,呆头呆脑地跟在都木老师的身后,都木老师将我塞到一个座位里, 「来,你就坐在这里吧!」

「嘻嘻,」一只小手扯了扯我的衣角,我抬头一看,哈,原来是林红,林红 望着我,秀美的脸蛋上依然显露着嘲弄的神色,「你来上学啦,你会个啥啊?」

「哼,」我冲着林红撅起了小嘴,一只手轻轻地掐拧着她的大腿,林红推搡 我一下,「别闹,小心让同学们看见!」

我的朝鲜族的都木老师是一位三十几岁的少妇,她的身材比妈妈还要高大一 些,并且体态丰满,肥硕的胸部高高地隆起,走起路来一对大乳房欢快地抖动  着,无比傲慢地向全体学生们炫耀着。

都木老师每迈动一步,那圆乎乎的大臀部便不停地又是左扭又是右摆,滚滚 肥肉几乎要撑破裤子。都木老师赤脚登着一双皮凉鞋,洁白的大脚指上那几根细 长的黑毛引起我特殊的兴致,每当她从我身边走过时,我总是要仔细审视一番她 的脚指头,同时,非常努力地想象着那两个大肥臀里,隐藏着一个何种模样的小 便。

都木老师正值哺乳期,小女孩只有六个多月,白天由托儿所的阿姨们照管, 每到课间休息的时候,都木老师便匆匆忙忙地跑到托儿所去奶她的宝贝千金。一 看到都木老师的肥屁股,我的性趣便从妈妈的身上,转移到都木老师的身上。

啊,都木老师的小便一定是很大很大的,如果也像林红和李湘或者是金花那 样,雪白粉嫩的小便插进一根手指就直嚷嚷:疼啊,疼啊!

那她的孩子怎么才能钻得出来呢,不得把她的小便撑得一塌糊涂?女人的小 便一定跟我们的身体一样,一年一年地越长越大吧?肯定是这样的,你看,我的 小鸡鸡不是天天在长嘛!

都木老师面色冷峻地站在讲台前,那苍白的、冰冷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 上嵌着一对雪亮的、咄咄逼人的大眼睛,每当我与她对视时,不知怎么搞的,总 是心慌意乱,尽量避开那对比玻璃球还要浑圆的、锋芒毕露的大眼珠。相对眼睛 而言,都木老师的嘴巴却小得出奇,当然,再小也比樱桃要大得多,两片薄薄的 嘴唇抹满腥红的唇膏。

上课之前还是喜笑颜开的都木老师,铃声一响,便俨然变成为一个非常可怕 的冷血动物,并且,她以自己的实际行为证实了这一点。

她对待学生极其严厉,在课堂上我从未见过都木老师哪怕是一点点的笑容, 一上课的时候,都木老师的笑神经便彻底地瘫痪,你看她,倒背着握着长教鞭的 双手,在教室里阴沉着脸,默默地踱来荡去,所过之处,叽叽咂咂的吵嚷声立刻 烟消云散,教室里鸦雀无声静得骇人,只能听到同学们低沉的、恐惧的喘息声。

都木老师手中的教鞭更是令人极其恐怖,许多同学已经很荣幸地领教过这根 教鞭让人无法忘怀的滋味,有的同学甚至不止一次地品尝过。上帝保佑,这根无 情的教鞭始终没有落到我的头上或者是背上。

这绝对不是因为我的功课很出色,更不是因为我极少撒野捣蛋。我之所以能 够幸免吃教鞭,完全得幸于妈妈与都木老师的特殊关系,据说,都木老师的老公 还是妈妈给介绍的呐!

「全体起立!」都木老师好象母狮般地大吼一声。

「哗啦——」学生们闻声全部慌慌张张地从座位上站立起来。

「你看看你们,啊,是个什么样子,东倒西歪,拖泥带水的!坐下重来!」

「全体起立!」

我们再次站立起来。

老师拎着教鞭,逐个检查每个学生的站相,她指着一个学生道:「站直了, 把你的脚放回座位里去!」

「你,还有你,把手放直!」

「坐下!」

都木老师严厉地审视着每一个学生,「都把手背过去!……现在,我开始讲 课,今天讲第一课,毛主席万岁!……」

老师回过头去,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出:「毛主席万岁」几个字。然后,用 教鞭指着那几个字:「大家都跟着我念:毛主席万岁!」

「毛主席万岁!」

「……」

「好吧,同学们,现在,你们一笔一划地把这几个字,给我工工整整地写出 来!」

学生们立即开始埋头写字,都木老师双手倒背,握着教鞭在教室里踱过来踱 过去,查看每个学生的功课:「这字怎么写的,歪歪扭扭像狗爬拉似的……」

都木老师生硬地夺过一个女同学的作业本,「哗——」地撕掉一页,然后又 「啪——」的一声扔回到课桌上:「重写!再写不好我就抽死你!」

那个倒霉的女同学伏在课桌上偷偷地抹起了眼泪,而就在上课之间的,都木 老师还嘻嘻哈哈地在操场上,跟那个被撕掉作业本的女同学玩过跳皮筋呢!

上学之前,我做什么事都习惯于用左手:吃饭、穿衣、弹溜溜……现在上学 了,依然如此这般,写起字来也用左手。这是都木老师绝对不能允许的,她严厉 地喝令我立即改正过来:

「嗯,你可真厉害啊,用左手写字?你看看,全班的同学谁象你啊,你特殊 哇?你长得出奇啊!」我被老师羞得满脸绯红,无言地低下头去,极难为情地摆 弄着手中的铅笔。

突然,老师放下教鞭俯在我的身后,手把手地教我如何使用右手写字:「来 跟我学,要用这支手,这么写……啊,对啦,对啦,这么写,就这么写!」

都木老师惨白的、积满肥肉的手掌紧紧地握着我的右手,柔软的大胸部毫无 顾忌地压在我的脊背上,并且不断地缓缓游移着,似乎在给我做背部按摩,那诱 人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衬衣传遍我的周身,我的小鸡鸡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

都木老师那成熟女性所独有的体味与剌鼻的香水味以及哺乳期的奶脂味全部 混合在一起肆无忌惮地冲进我的鼻腔,我立刻兴奋起来,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油 然而生。

我贪婪地嗅吸着都木老师的体味,隐约感觉出她有些轻度的腋臭。

「会不会,自己再练练!」都木老师放开了我,抬起身来,面色严峻地说  道:「如果再让我看到你用左手写字,我就死劲打你的这只手!」

都木老师的唾液频频飞溅到我脸上,她一边说着,手里的教鞭一边不停地、 轻轻地敲打着我的左手。刚才,我只顾着嗅闻都木老师的体味和享受乳房按摩给 我带来的快感,心思根本没有用在练字上啊,她这一吼,立刻把我从性的暇想中 惊醒,我慌乱地摆弄着手里的铅笔,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尽快回到学习中来。

我右手连铅笔都不会拿,让我用右手写字,实在是难为我,只要趁都木老师 不注意,我还是偷偷摸摸地用左手写字。

「哎,你干什么?」妈的,坏啦,都木老师发觉我又用左手写字啦。我慌慌 张张地把笔换到右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都木老师面色严厉地向我走过来, 我想:完了,这回可要尝尝教鞭的滋味啦。

我咬了咬牙关,收紧了后背,准备受刑,这些动作我是跟同学们学来的,他 们在受刑之前都要咬牙收背,也许这样能够减轻一些痛楚。

出人意料的是,都木老师并没有兑现她的诺言,教鞭根本没有落到我已经作 好充分心理准备的脊背上。她再次俯身握住我的手教我改正写字习惯。

啊,我再次闻到都木老师的体味,再次享受到都木老师乳房的按摩,这才叫 因祸得福呢!我的这个不良的习惯至今也没有彻底地改好,但是我一次也没有尝 过都木老师教鞭的味道。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19 22:54 编辑 ] ----------                 13

我的校舍是一栋古旧的、破败不堪的俄式教堂,那异常坚固的砖石结构,活 像是一座硕大的碉堡,傲然耸立在一块缓缓凸起的坡地之上,那奇形怪状的外貌 让人无论从哪个位置看它,都难以分辨出它是朝东或者是朝西。

两个黑乎乎的长梯形方塔好似一对可笑的大耳朵,明晃晃悬挂在建筑物的两 端,我永远也搞不清楚它有什么实际用处。出于强烈的好奇心,我和同学们曾经 钻到两个大耳朵里探过险,结果,除了弄脏一身衣服和涂满一脸灰土之外,一无 所获。

建筑物正面有一扇高大的、直通楼顶的双合木门,门板上的油漆因长年风  吹、雨打、日晒,早已剥落,斑斑驳驳地裸露出厚实的木质,大门的右侧是一个 宽阔的阳台,其面积之大足足可以容纳一个班级的学生在上面玩耍。

阳台的铁栏杆雕刻着繁琐的、细腻的、极为精美的图案,由于年久失修油彩 早已荡然无存,但依然可以观赏出当年做工之考究。

进入大门便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其举架足有十余米高,结满尘埃的棚顶 悬挂着一盏硕大的吊灯架,一盏盏造型奇特的灯泡成为淘气的同学们练习弹弓时 最为理想的靶子,啪——啪——啪地,毫不留情地一一击碎,结果,只剩下一个 光溜溜的灯架终年悬挂着。

大厅的右侧是一间狭窄的收发室,从低矮的小窗户里可以看见一位老者,活 象是一尊丑陋的泥塑,常年如一日,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个位置上,他的身材极为 矮小,甚至还没有我们这些一年级的学生高,其背部耸起一座高高的驼峰,压迫 得他很不情愿地弓着脊背,低垂着可怕的秃脑袋瓜。驼背老人性格开朗,和蔼可 亲,尽管长相奇丑无比,可是,我们谁也不惧怕他。

「这个驼背是个老光棍,一辈子也没玩过女人!」学校里的调皮鬼——「奶 奶屄」把这句话几乎挂在了嘴边,逢人便说:「他的大鸡巴算是白长啦!割下来 炒菜算啦,没有女人跟他玩,留着啥用啊!」

最喜欢搞恶作剧的奶奶屄不仅嘴上污辱这位可怜的老鳏夫,还经常无情地捉 弄他,拿他寻开心。只见奶奶屄从练习本上哗地撕下一张纸,信手画上一只完全 走了形的、抽象派般的大乌龟,然后,在纸的背面抹上浆糊,趁着老鳏夫低头整 理报纸的时候,奶奶屄偷偷摸摸地将纸片粘在老人那高耸着的峰背上,继而,向 同学们吐了吐舌头,悄悄地溜之乎也。

而毫不知情的老人则若无其事地抱着一捆报纸逐个教研室地分送着,那张画 着大乌龟的纸片便跟随着老人在个各教研室里进进出出,聚集在走廊里的同学们 泼皮地哄堂大笑起来,而驼背老人依然毫无所知,继续弓着驼峰,背着纸片,极 其滑稽地进出于各个教研室。

都木老师见状,急忙冲上前去,一把将那张纸片揭下来,气呼呼地丢进废纸 篓里,「这是谁干的,嗯,谁这么缺德啊,简直太不像话啦。」

虽然经常受到我们无端的羞辱,可是,驼背老人从来不生气,永远都是默默 地忍受着,如此一来,更加助长了我们搞恶作剧的气焰,其手段亦愈加恶劣。同 学们抓住驼背老人有午睡的习惯,待他睡熟后,便悄悄地溜进收发室,把驼背老 人那双又脏又破的黑胶鞋,偷偷地抛甩到高高的窗台上。

驼背老人大概只有这么一双鞋,自从我步入校门直至离开这里,驼背老人的 大脚掌上始终登着这双小帆船般的大胶鞋。

午后,驼背老人一觉醒来,非常幸福地打了一个哈欠,挺了挺永远也无法挺 直的脊背。然后,驼背老人挪动一下丑陋的身体,准备下床,可是,他东张张, 西望望,却怎么也寻觅不到自己的大胶鞋。不用问,驼背老人心里比谁都清楚, 大胶鞋准是又莫名其妙地飞到窗台上去啦。

驼背老人矮小的身材根本够不到窗台,他只好赤着一双奇大无比的长脚,搬 来一把吱呀作响的破椅子,然后,笨哒哒地爬到椅子上,伸出猿猴般的长手臂, 将可怜的大胶鞋取下来,默默地套到大脚掌上。

大厅的西侧和北侧各有一扇红漆大门,西侧的大门可以直通顶楼,楼梯皆为 木制,涂着厚重的红油漆,扶手的曲线极其美观。楼上是音乐教室,从教室高大 的窗户扇里可以看见一根拽拉着铁烟囱的粗钢筋,在微风的吹佛之下,伴随着悠 扬悦耳的钢琴声,频繁地、极有节奏感地随风摇摆,啊——多么有乐感的钢丝绳 啊!

走进北侧的大门则是一条幽暗的、狭长的走廊,走廊的两侧皆为教室。从走 廊的尽头可以进入建筑物的地下室,地下室是锅炉房及仓库所在地,里面阴森可 怖,活象是一座地狱。尤其到了冬季,嗡声嗡气的锅炉声、以及四处弥漫的烟雾 更加渲染了恐怖气氛。

我和同学们时常打赌,比试谁的胆量大,敢到烟雾滚滚的地狱里周游一番, 其筹码是一枚耀眼的花玻璃球。从这扇大门里,也可以径直登到顶楼,在顶楼的 西侧,有一个拱形的了望窗,每当下课的时候,我便拿起走廊里的拖布,当做机 枪架在了望窗上,对准楼下玩耍着的同学们,嘴里哒哒哒地叫个不停。同学们也 不甘示弱,纷纷拾起操场上的石子,雨点般的地向我抛掷过来。

每间教室都相当宽敞,外墙壁有半米多厚,老师不在时,淘气的同学便钻进 高耸的、宽厚的双层窗户里做鬼脸。桌椅与别的学校有所不同,尽管破旧,有的 甚至东摇西晃,但是作工精细考究,桌面向下微微倾斜,这样更有利于书写,桌 子的顶端是平直的,还有一个小小的圆形凹陷,那是放置钢笔水瓶的。

教室的地面铺着厚厚的红松地板,地板下面是暖气沟,顽皮的学生上课时趁 都木老师不注意,偷偷地钻进暖气沟里,窜到隔壁的教室,鬼头鬼脑地到另外一 个班级里串串门。

暖气管道因年代久远,又得不到及时的维护,不是这里漏水就是那里跑气, 每到冬季,水暖工顾了这头,却顾不了那头,经常弄得手忙脚乱、满头大汗、不 亦乐乎。有时,正在上课,暖气管突然啪——的一声爆裂开,立刻喷射出一股股 不可阻挡的滚滚蒸气。霎时间,整个教室里顿然蒸汽弥漫,同学们彼此之间谁也 看不清谁。

每到此时,我们高兴得心花怒放、乐得手舞足蹈,纷纷逃离座位,满屋子乱 跑、乱撞,一个个活象是一头头终于挣脱开缰绳,肆意撒欢的小牛犊,任凭气急 败坏的都木老师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理睬她,最后,都木老师只好无可奈何地夹 起教科书,一走了之。

今天,这栋百年高龄的老古董早已被浑身铜臭的土地开发商无情地拆毁,但 是,它那奇特的造型却永永远远地、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而收发室里的驼 背老人饱经我们的戏弄之后,早已安祥地故去。

校舍的北侧是宽阔平坦的操场,这里可是我们的乐园,一切有趣的游戏都在 这里欢快地进行着。操场的四周用材质低劣的水泥板非常简单地圈围住,有多处 已被人为的拆掉,周围的居民们认为这道围墙妨碍了他们的交通,于是,极不合 作的设置几个便利的通道。

这些散落在学校四周的、大多数没有什么正当职业的居民们,其居住环境和 生活质量丝毫也不会令人羡慕。房屋低矮破旧,许多房屋已经摇摇欲坠。狭窄泥 泞的胡同,曲径幽回,毫无规律地纵横交错着,象团乱麻,更象个肮脏不堪的迷 宫。

有一件事我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在这一条条没有一盏街灯、蛛网般的小巷子 里,漆黑之中,这里的居民们是如何找得到自己家那栋造型雷同,千篇一律的破 房子的。

这里不仅没有街灯,也没有自来水和下水道,诺大的一片社区,只有几个固 定供水的水房,而生活污水则全部倾倒在马路边的下水进里,搞得马路上异味充 盈,走在小巷子里,我从来不敢张嘴喘气。生活垃圾更是随意丢弃在马路边,并 且得不到及时的清运,扔得遍地都是,一件件肮脏的东西看了令人直想呕吐。

有时拾荒的老头会无意间翻腾出一个死婴来,然后,自认晦气地、骂骂咧咧 地甩到马路上。顽皮的学生们见状,便把这个死婴当足球踢,满操场乱踢乱跑, 一边跑着,还一边大声小气地喊叫着:「快来看啊,快来看啊,这是哪个马子生 的孩子啊!」

「哦,肯定是娄丽凤她妈妈下的!」奶奶屄十分肯定地说道:「娄丽凤她妈 妈是个卖大炕的,不管是谁,给几毛钱就可以操她。」

奶奶屄是个彻头彻尾的小色鬼,也许是自小受到恶劣生活环境的不良薰染, 奶奶屄的色欲既原始,又露骨,并且充满了野蛮的兽性。

每当他看见都木老师的时候,便偷偷地跟在都木老师的身后,右手的拇指和 食指作成一个小圈圈,用左手的食指不停地插送着,同时向同样也是很好色的, 对性充满了无限幻想的男同学们,刁顽地吐着大舌头,淫邪地作着各种鬼脸。

「你知道咱们的老师叫啥名吗?」有一次,课间休息的时候,奶奶屄神秘地 问我,我便顺嘴说道:「都木!」

「不,」奶奶屄摇摇头,「不对,你可拉倒吧,我来告诉你吧,咱们的老师 叫什么名字……」奶奶屄一脸淫靡地对我说道:「咱们的老师姓张!」

「不对吧!」我表示怀疑,「咱们的老师是朝鲜族,朝鲜族好像没有姓张的 啊!」

「没错,姓张,叫张开凤(缝)!」我听得莫名其妙。

「咱们老师的丈夫,姓王……」

「你可得了吧,老师的丈夫姓朴,我妈妈总是叫他老朴,老朴的!」

「不,是姓王,叫王(往)里插!」

奶奶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划着极其下流的性交动作,我心里骂道:他 妈的,这个混蛋家伙,好下流啊,这些下流玩意,他都是从哪学来的啊。

学校附近的居民绝大多数都没有什么正当的职业,把「无业游民」这个词赠 送给他们是最合适不过的,妈妈耳提面命地警告我,不得越过围墙进入贫民区, 更不能与贫民区里的孩子交往和玩耍。我心中嘀咕道:妈妈的话说得好矛盾呀, 我的同学大多数都是这里的孩子,我怎么能够避免不与他们交往和玩耍呢?这似 乎很难做得到。

每到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便置妈妈的警告于不顾,尾随在同学们的身后,偷 偷在从围墙的缺口处溜进贫民区,与那里的孩子们弹溜溜、扇纸牌。

「哈哈。」

「嘿嘿。」

「嘻嘻。」

突然,身后传来同学们熟悉的笑闹声,我抬起头来一看,只见奶奶屄与众同 学们喜形于色地围拢在一处破平房的窗户前,一边专心致志地往房间里窥视着, 一边低声压气地嘻笑着。我搞不清楚奶奶屄又找到了什么新乐趣,于是,我站起 身来,将沾满泥土的玻璃球揣进裤兜里,悄悄地溜进人群里。

我拨开一个又一个一眼不眨地往屋子里窥视着的同学们,渐渐地挤到了平房 的玻璃窗前,我瞪着眼睛望屋子里一瞅,哇,不瞅则已,这一瞅,登时看得我瞠 目结舌。

好家伙,屋子里是一对盲人夫妇,均脱得精赤光光,正在洗澡。由于粗心大 意,忘记把窗帘拉上,结果,招致众多的学生们前来围观,大看西洋景。

而屋子里,那对可笑的盲人夫妇却毫无所知,彼此之间亲亲密密地相互擦洗 着,你帮我搓搓背,我给你擦擦腰,时尔,还无所顾忌地挑逗一番,只见盲男人 把手伸到盲女人的小便处,嘻皮笑脸地抚摸着那一大片浓密的黑毛,而盲女人则 嘿嘿淫笑着,伸过手去玩弄着男人的鸡鸡。

尽管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过多时,可是,我们却充耳不闻,大家都仿佛被钉子 牢牢地钉在了脏乎乎的土地上,一动也不动,如痴如醉地盯着玻璃窗。

「喂,」一个男学生气喘吁吁地翻过水泥板杖,冲着我们嚷嚷道:「喂,你 们干啥呢,上课了,你们怎么还不回教室啊,老师生气了,派我来找你们,你们 快点回去上课啊!」

没有人理睬他,没有一个学生肯挪动脚步,回教室上课,都木老师派来的那 个男学生一脸不解地挤进人群,看到眼前这可笑的一幕,他也呆住了,也立刻被 牢牢地钉死住。

「喂,你们干什么呐!」

又一个男学生翻过水泥板杖,带着都木老师的重任,冲着我们喊叫道:「怎 么回事啊,你们为什么不回去上课?老师让我来找你们,大家快回去上课吧!」

与都木老师派来的第一个男学生一样,当他挤进人群之后,也被钉住了。

「好哇,好哇,」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阵严厉的吼叫声,我们还没回过神来, 无情的教鞭,已经雨点般地倾泄在我们的脑袋瓜上,「不要脸的东西们,我让你 们看,我让你们看,我让你们好好的看……」

正聚精会神地偷窥盲人洗澡的学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莫名其妙, 回头一看,啊!——大事不好,都木老师来了,只见都木老师脸色紫青,秀眉倒 竖,呼呼呼地喘着粗气,一边恶狠狠地向我们头上狂抽着教鞭,一边哭笑不得地 谩骂着:「小流氓,小流氓,我让你们看,我让你们看……」

「啊——……」

「哎呀……」

「……」

在都木老师无情的抽打之下,我们这些不知羞耻的小色鬼们一个个抱着被教 鞭打肿的小脑袋瓜,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

14

正如爸爸所言,爷爷果然拖着重病纠缠、老迈虚弱的身体,千里迢迢、气喘 吁吁地来到我家,欲接他直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孙子回归故乡。而妈妈不允许我 回归故乡的借口只有一个,但却是相当的有效,简直无懈可击,「爹,陆陆已经 上学了!」

「可是,」爷爷则心有不甘,「他还小哇,还没到上学的年龄啊!」

「爹,早点上学,对孩子是有好处的!」妈妈冷若冰霜地说道,爷爷只好无 可奈何地咧了咧嘴。

爷爷的身材要比爸爸矮小许多,也没有爸爸长是那么壮实。他那枯槁的面容, 泛着病态的蜡黄色,因过于干瘦,颧骨略显突出,好似一对行将坍塌的小山丘, 极不合谐地扣在刀削般的脸颊上。对于爷爷的不邀而来,妈妈心里尽管一百二十 个不欢迎,而在表面上,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同时,为了表示对爷爷的敬重,妈妈规规矩矩地交出财政大权,毕恭毕敬地 把爸爸还有她的工资全部如数上缴给爷爷,由爷爷来主管家里的日常开销。爷爷 读过私塾,能写出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

爷爷对这份临时性的会计兼出纳工作相当地认真,为此,还特意准备一个小 本本,把每天的花销一笔不漏地记录在上面。当妈妈和爸爸下班后,爷爷便端着 小本本,一笔一笔的向妈妈和爸爸报帐,啊,真是一个合格的家庭好会计啊!

「大孙子,」爷爷无比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瓜,语重心长地教诲着我: 「你既然上学了,就要好好地学习,把知识学到手,将来一定会有你的用武之地 的!」

爷爷珍视知识,这是有其刻骨铭心的缘由的,知识,曾经给予爷爷以第二次 生命,因此,爷爷对知识的珍视,丝毫也不亚于对生命的珍视。

「大孙子,」爷爷深有感触地讲述道:「爷爷要是没有知识,早就死掉了, 早就看不到我的大孙子啦。唉,伪满那咱啊,为了防备老毛子,日本鬼子到处修 碉堡,这就需要大量的劳工,为了拉到劳工,日本鬼子将劳工的名额分摊到每一 个村子,爷爷家的村子当然也不会例外的。劳工名额就摊到了爷爷的身上,可是 爷爷有病啊,干不得重活。如果不出劳工,就得出荷,爷爷家穷啊,哪有钱出荷 啊!」

「出荷?」我茫然地问爷爷道:「出荷,爷爷,什么叫出荷啊!」

「这是鬼子搞得那一套,你小,不懂,说白了,就是出钱!」爷爷继续讲述 道:「爷爷拿不出足够的钱出荷,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大伙出劳工,我们 这些劳工被日本鬼子塞进一节大闷罐里,火车一叫唤,便钻进了无边无际的老林 子里,唉,爱咋咋地吧,爷爷只好等待着命运的安排喽。

火车不停地开啊、开啊、开啊。半路途中,又上来几个日本鬼子,说是要在 我们这些劳工里面找一个能写会算的、有文化的人。嘿嘿,出来做劳工的,哪有 几个念过书的人啊。

日本鬼子找了老半天,也没有一人劳工敢报名,最后,日本鬼子问到了我的 头上,你爷爷我就说:我还行吧,多少还会写点什么!那几个日本鬼子一听,便 拿过纸笔让爷爷写几个字,试试,爷爷便顺手写上自己的姓名,日本鬼子一看, 一个劲地点头,哟嘻,哟嘻!

最后,火车停在一处叫做虎林的地方,日本鬼子将我叫下火车,指派我到办 公室里,当什么、什么记工员。就这样,爷爷便没有去做苦工,饮食上也要比做 苦力的劳工们好出许多,还能洗上澡。而劳工们,可就惨了,全都住在四下漏风 的地印子里!」

「地印子!」我再度打断爷爷的话:「爷爷,什么叫地印子啊?」

「哦,就是,就是,」爷爷笔划起来,「就是在地上挖个深坑,上面用草席 一盖,就算是房子啦,劳工们白天干完活,晚上便睡在里面,跟个地窖似的又湿 又潮,一下雨的时候,就惨了,地印子灌得到处是脏水。而到了冬天,则更惨, 地窖变成了冰窖,有好多壮劳力,做苦工没有把他们累死,到了冬天,却被活活 冻死在地印子里!」

爷爷叹息道:「大孙子,如果没有文化,就爷爷这身子骨,这把老骨头哇, 早就给扔到万人坑里去了,跟我一起出劳工的邻居们,哪个身子骨不比我壮实, 可是,又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

「爹!」爸爸下班后走进家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爷爷的面前,像个小孩子似 地,板板正正地站在那里,看得我直想笑。

「哦,下班了,你有什么事吗?」爷爷停止了对过去的讲述,严肃地瞅了瞅 爸爸,爸爸立刻回以谦卑的微笑。

看得出来,爸爸极其敬重爷爷,并且,敬重之中带着几分畏惧,在爷爷的面 前,爸爸永远都是堆着卑微的笑脸,唯唯诺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随便喘。每天 下班后,爸爸便站在爷爷的面前,请示道:「爹,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啊?炖条 鱼吧!」

「算了吧,算了吧,」爷爷则不耐烦地扬了扬手,「你们刚刚参加工作,能 挣几个钱啊?别乱花啦!吃啥还不行啊!炖什么鱼炖鱼的,又费事又麻烦,我看 厨房里还有不少的土豆子,放在那里总也不吃,都快干巴了,你看这样好不好, 简简单单地炒点土豆丝吧,蒸屉馒头不是挺好的吗?」

「哎,好的,我这就去做!」

爸爸和妈妈闻言,立刻溜进厨房,爸爸削土豆皮,妈妈烧水和面。

「哼,」爷爷冲着爸爸的背影一脸不屑地对我悄声嘀咕道:「一个大男人下 厨房做饭,干起了女人做的事情来啦,哼,真没出息!」

从爷爷的言谈和神情之中,我发觉爷爷最不满意自己的儿子在媳妇面前低声 下气,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魄,爷爷对此感慨万分,「唉,没办法,我看你们这 栋楼里的这些大知识分子们,都是这个样子,个保个地,全是妻管严啊!」

爷爷最喜欢、最痛爱的人,当然非我莫属,我是爷爷正宗原装的长孙,理所 当然地倍受爷爷的宠爱。爷爷每天都要笑吟吟地拉着我的手,到商店里买我最喜 欢吃的食物,当然,用掉的都是爷爷自己的钱,爷爷从来不用爸爸和妈妈的工资 给我买食物。

吃饱喝足之后,能量无处散发的我,便在屋子里兴风作浪,把个好端端的屋 子搞得叮当作响,到处是一片乱纷纷。如果是妈妈在家,我可不敢这般造次,妈 妈会毫不客气地训斥我,甚至会拧拧我的耳朵,掐掐我的鼻子。

而爷爷在家时,我会受到他老人家毫无原则的纵容,任由我为所欲为,而爷 爷则站在一旁「嘿、嘿、嘿!」地微笑着,嘴里爱怜地佯骂道:「嘿嘿,这个淘 气包,小兔崽子!」

旋即,爷爷开始着手拾缀被我搞乱的屋子,可是,他刚刚把里屋收拾停当, 外屋又被我搞得一塌糊涂。爷爷默不作声,面带微笑地又开始收拾外屋,于是, 我便跑到里间屋继续胡作非为。

晚上,我和爷爷同睡在一张木板床上,爷爷每天晚上临睡之前,都要给我讲 述一些有趣的故事和笑话,一直讲述到我困倦不堪,脑袋一歪,睡死为止,这似 乎已经成为一种制度。

有时,爷爷讲着讲着,突然痛苦万状地咳嗽起来,来势又急又重,仿佛行将 断气,憋得满面肿胀。每当此时,我便急得手足无措,木然地张着大嘴巴,呆呆 的望着拼命挣扎着的爷爷。

片刻后,爷爷的痛苦得到一些缓解,他双手捂着前胸,哎呀哎呀的呻吟着: 「哦呀——哦呀——哦呀……」

「爷爷,」我伸出小手帮助爷爷击打着脊背,「爷爷,你好些了吗?」

「嗯,嗯,好多了,没事,没事,咱们睡觉吧!」

「大傻子,」妈妈不喜欢爷爷住在我家,却又不敢过于露骨地表现出来,于 是,就把满腔的怨气狂泄在无辜的姐姐身上,每当妈妈讨厌爷爷到了无法忍耐的 时刻,便冲着姐姐无端地吼叫着:「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下楼打水  去!」

「嗯呢!」

一听到妈妈的吼叫声,姐姐孱弱的身体就因恐惧而微微地颤抖起来,一对充 满惊骇的大眼睛,从来不敢对视妈妈阴森可怖的目光,在妈妈的吼叫声中,姐姐 茫然地走向厨房,在经过妈妈的身旁时,姐姐活像是老鼠见到厉猫似地溜得远远 的,仿佛一不小心便会被锋利无比的猫爪子一把拽扯住,然后被无情地撕个粉  碎。

姐姐走进厨房,木然地拎起那把黑乎乎的旧水壶,默默地走出了房门。

可怜的姐姐只长我三岁多,比林红大了不多少,在妈妈的驱赶之下,拖着稚 嫩的身体,像小毛驴拉磨似地一次又一次攀爬着楼梯,用她那细如枯柴的手臂将 全家人的生活用水一壶又一壶地拎到顶楼的家里。

姐姐拎着沉甸甸的旧水壶,迈着艰难的脚步走到水缸旁,水缸又粗又高,姐 姐必须使尽全身的气力,将盛满清水的大水壶高高的举过胸脯,才能顺利地把水 倾倒进水缸里,姐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咬紧了牙关,缓缓地将水壶举了起 来。

突然,啪啦一声,姐姐高举着的水壶不慎碰翻了妈妈刚刚放在缸沿上的一个 去污粉盒,顿时,白森森的去污粉哗啦一声滚落到黑漆漆的水缸里,顷刻之间便 将姐姐辛辛苦苦拎上来的几壶清水给污染掉,从而再也无法食用。

「这个大傻子,该打死的!」

正擦拭着灶台的妈妈见状,啪地一声扔掉手中的抹布,像头发狠的母狼,一 头扑向无辜的姐姐,妈妈把可怜的姐姐死死地按跪在湿淋淋的厨房地板上,那只 非常肥实的、极其热衷于抚摸我的、给予我无限温暖和幸福的手掌,此时此刻, 却无情地抽打在姐姐娇嫩的脸蛋上,并且非常满意地左右开弓,发出一阵又一阵 令我胆颤心惊的脆响。

「啪——啪——啪——」

「呜——呜——呜——」

「啪——啪——啪——」

「呜——呜——呜——」

「……」

「不许哭,不许哭。」更加悲惨的、更加让我终生难以忘怀的,同时,却又 是永远也不堪回首的一幕,从那几乎停滞下来的一刻里,深深地映射在我童年时 代的脑海中:

妈妈一鼓作气把姐姐的脸蛋抽打得又红又肿,但她似乎还嫌不太过瘾,又令 我瞠目结舌地把肥手掌伸到姐姐的胯下,她那尖厉的手指像只铁钳,恶狠狠地掐 拧在姐姐大腿内侧的嫩肉上,姐姐痛苦万分地哀号起来,而妈妈则若无其事地继 续拧掐着,拧掐着,拧掐着……

同时,妈妈的另一只肥手掌高高地举起,在姐姐的眼前示威般地摇过来又晃 过去,「不许哭,不许哭,憋回去,憋回去!——」

「你,」听到姐姐的哭喊声,爷爷怒不可遏地冲进厨房,看到妈妈竟然如此 虐待姐姐,爷爷气得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你,你,你,你可真下得去手哇!」

「哼,」妈妈终于停下手来,在爷爷的怒视之下,她拎起小竹蓝,头也不回 地走出房门。

「狼,狼,」爷爷拉起瘫坐在地板上的姐姐,冲着房门破口大骂道:「狼, 狼,简直是一头母狼!」

黑沉沉的夜幕将宿舍楼无情地罩裹起来,屋子里死亡一般地寂静,蜷缩在爷 爷身旁的我,依然没有从傍晚那极其可怖的一幕里挣脱出来,一想起妈妈那凶神 恶煞的样子,我便浑身直打冷战,一想起姐姐那凄惨号哭之相,我便怔怔发呆。

我偷偷摸摸地转过身去,借着一点点可怜的月光久久地望着另外一个木板床 上那受尽妈妈虐待的姐姐。姐姐依然捂着那青一块紫一块的大腿内侧嘤嘤嘤地抽 泣不止,我余悸末熄地跳下床去,溜到浑身颤抖不止的姐姐身旁,怯生生地问候 道:「姐姐,你疼吗?」

「去,」姐姐没好气地翻转一下受尽虐待的身体,将枯瘦的脊背冲向我, 「去,没你的事,用不着你管,我不疼!」

在惨淡的月光照映之下,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从姐姐那噙满泪花的眼睛里放射 出坚强的、倔犟的,但同时又是充满哀愁的光芒。我幼小的心灵搞不清楚,同样 都是妈妈的孩子,为什么会受到这种截然不同的对待,妈妈对我比春天还要温暖 万分,而对姐姐,却比寒冬还要冷酷一万倍。

姐姐的命运为什么会如此的悲惨,小小的年纪便在妈妈恶声恶气的喝三幺四 之下,笨手笨脚地做着繁重的家务。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没有鸡鸡吗?

「大傻子,」这是妈妈幺喝姐姐时永远都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大傻子,看 把你笨的,什么也不会干,这桌子是怎么擦的啊,嗯!」

妈妈一把拽住姐姐娇嫩的小耳朵,死死地摇晃着,「你瞅瞅,桌子擦干净了 吗,嗯,赶快给我重擦!」

姐姐一只小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耳朵,另一只小手反复地擦试着,已经积满油 渍、根本无法擦净的餐桌,眼睛里面噙着痛苦的、而又无奈的泪花。

「大傻子,给我下楼拣块豆腐去!」

刚刚放下脏抹布,姐姐又胆颤心惊地接过妈妈塞过去的小瓷盘蹬蹬蹬地跑下 楼去。我正坐在阳台上叠纸片往楼下撒放,我倚着高高的铁栏杆看到姐姐瘦小的 身体在茂密的杨树林里疾速地移动着,望着她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说不 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这是啥啊,嗯,」当姐姐排着没头没尾的长队、脸上挂满热滚滚的汗珠, 终于气喘吁吁地端回来一块小得可怜的豆腐时,妈妈指着瓷盘中央的豆腐块冲着 姐姐再次骂骂咧咧起来:「你瞅你,你还能干什么,嗯,这么小的豆腐让你给拣 回来啦,这谁也不要的破玩意让你给拣回来啦!」

「不,」大气不敢出的姐姐从喉咙管里发出蚊子般的声音:「卖豆腐的阿姨 说,排到哪块就是哪块,我,我没有办法啊!」

「滚,」妈妈一把夺过姐姐手中剩余的钞票,「赶快擦地去,笨手笨脚的东 西,大傻子!」

「我得走了!」为了姐姐,爷爷与妈妈终于撕破了脸皮,在最后翻天覆地吵 闹一番之后,爷爷收拾好简陋的行装,向爸爸告辞:「快秋收了,我得回家去  了,公社还等着我记帐呐!」

「爹……」妈妈躲在里屋没有出来向爷爷道别,爸爸则拽着爷爷干巴巴的手 掌,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爷爷没有理睬爸爸,而是转过身来,情深意切地抚摸着 我的脑袋瓜:「大孙子,爷爷要回家了,记住爷爷的话没有,嗯,要好好地学  习……」

「嗯,」望着慈祥的爷爷,我的眼睛突然湿潮起来,继而,便是一片模糊。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19 22:56 编辑 ] ----------                 15

「陆陆!」爷爷走后的第二天,妈妈立刻变成为另外一个人,姣好的脸庞又 闪现出昔日那喜笑颜开的神色,从妈妈那得意洋洋的话语里;从爸爸那唉声叹气 地表情里;从姐姐那仇恨的、却又无奈的目光里,我感觉到妈妈俨然成为一个不 可一世,骄横跋扈的战胜者。

而战利品,就是我,至于牺牲品,不用我说,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当然是可 怜的姐姐。而最大的战败者,便是远征而来的爷爷。满怀信心而来的爷爷,终于 没有达到目的,经过与妈妈一番激烈的、或明或暗的、或软或硬的争斗,不得不 败下阵来,无比沮丧地空手而归。

「哦,儿子,」妈妈和颜悦色地将我这个战利品搂抱进她的酥胸里,可是, 依在妈妈怀里的我,却再也感受不到往日那份幸福和温馨。一想起妈妈与爷爷面 红耳赤的争吵之相、一想起爷爷那失望的眼神,我的心里便酸溜溜的。

当妈妈用那只曾经无情地掐拧过姐姐大腿的肥手,轻柔地抚摩着我的脑袋和 面颊时,一瞅见妈妈的肥手,我便想起姐姐那可怜的、痛苦不堪的惨相。一想起 这些,我便心有余悸,非常担心妈妈也会对我用狠。

看到我不言不语,妈妈提议道:「儿子,走,妈妈领你看电影去!」

妈妈拉着我的手,挎着她那心爱的高级相机,美滋滋地走在宽阔的大街上, 看到妈妈喜气扬扬地哼唱着动听的歌曲,我不禁又想起了爷爷,我喃喃地问妈妈 道:「妈妈,爷爷还会来咱家吗?」

「去,」妈妈正哼哼得兴起,听到我的问话,她戛然而止,极不耐烦地推了 推我,「去,去,别提这个老不死的家伙,他差点没把妈妈气个半死!」

我心中暗暗嘀咕起来:妈妈太不讲道理,明明是她把爷爷气得直翻白眼,一 口气差点就没喘上来,可是,妈妈却倒打一耙,竟然违心地说:爷爷把她气个半 死!

「儿子,你爷爷这个老不死的家伙,最坏!」妈妈气鼓鼓地说着,嘴角泛着 滚滚口液:「你爷爷总是跟你爸爸,要钱,要钱,把咱们家的钱都快要光了,结 果,咱们都要吃不上饭了!」

可是,爷爷在我家住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爷爷向爸爸索要钞 票啊,爷爷给我买食品时,用掉的都是他自己的钱。

「妈妈,」我试探性地问妈妈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爷爷家啊?」

「哼,」妈妈更加气恼起来,「你爷爷家,那还叫家么,穷得除了一铺土炕 什么也没有,一家老小上顿下顿地喝白菜汤,啃窝窝头,比监狱里的劳改犯强不 了多少,儿子,如果妈妈同意,把你送到爷爷家去,还不如送到监狱里算了。」

妈妈越说越来气:

「你爷爷家没有一个好人,一个比一个坏,并且,那里的孩子,从小就缺乏 教育,人不大,小心眼却一个赛一个的多,肚子里净是捉弄人的鬼道道、花花点 子。学习什么也不是,正经事找不到他们,可是,玩起心眼来,眼珠子一转转, 眼睛一眨吧,就是一个小道道。跟这样的孩子搅在一起,没好,用不了多长时  间,你就得变成一个十足的小流氓!」

呵呵,妈妈把爷爷家说得简直一无是处,简直比地狱还要可怕,见我渐渐地 沉默下来,妈妈突然有意转移开了话题,她肥手一抬,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建筑  物,一边走着,一边给我问我道:「儿子,你看,那栋楼房漂亮不漂亮啊?」

「漂亮!」我木然地回答道,看到妈妈那指着楼房的肥手指,我又想起那可 怕的一幕,而妈妈似乎早已将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或者是根本就没装在心里, 她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战斗者,为了达到某种战略目的,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自 己的亲生骨肉。

我又低头瞅了瞅妈妈那只拽扯着我的肥手,往日的温暖和柔软,竟然不可思 议地荡然无存了,妈妈握着我的这只肥手,仿佛是一只毫无生机的塑料手套,虽 然极其滑润,却是冷冷冰冰的。

「儿子,」妈妈继续指着那栋楼房兴致勃勃地对我说道:「那是省委机关的 办公大楼,你好好地看看,楼盖上的瓦,都是铜制的,相当昂贵的啊!」妈妈的 脸上显现出无限的羡慕之色,「儿子,你一定要好好地学习,将来,也到这栋大 楼里工作、办公,当大官,然后,好养活妈妈哦!」

豁——原来如此啊,妈妈之所以不顾一切地与爷爷争夺我,今天,终于在无 意之中,暴露出其真实的目的:我,她的儿子,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未来,是她 的依靠。哼哼,既然是这样,我在妈妈的心目,可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啦,占有 极为重要的位置,绝对是个宝贝!

我正默默地思忖着,妈妈突然冲我喊道:「儿子,站好,别动!」听到妈妈 的喊叫声,我扭过头去一瞧,妈妈蹲在我的对面,正在细心地调节相机,而我的 背后,便是那栋令妈妈无比羡慕的办公大楼,我冲着相机顽皮地一笑,咔嚓一  声,妈妈满意地按下了快门,「好啦,我的儿子就是聪明,很上相!」

「妈妈,」猛一抬头,我看到卖冰棍的老太婆推着小车一路叫卖着,走了过 来,我趾高气扬地指着小车对妈妈说道:「妈妈,我要吃冰棍!」

「陆陆,」妈妈突然沉下脸来,「陆陆,妈妈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上街的时 候,不许要这要那的,哼,妈妈生气了,你越要,妈妈越不给你买!」

「那,」我瞅了瞅妈妈,喃喃地说道:「妈妈,我不要冰棍了!」

「呵呵,」听到我的话,妈妈哭笑不得地掏出了钱包,「儿子,你啊你啊, 你的脑袋来得也太快了,」说完,妈妈俯下身来,啪地亲了我一口:「儿子,你 真让妈妈没办法啊,唉,这么机灵的孩子,你说,妈妈能不喜欢吗,能舍得把你 送到农村你爷爷家去吗!呶。」

妈妈站起身来,痛痛快快地给我买了一只甘甜的冰棍,然后,再度拽住我的 手:「走,儿子,咱们下馆子去!」

妈妈很会享受生活,只要手里有点钞票,便领着我先是欣赏一部新近推出的 影片,一挨坐到电影院里,妈妈不是买点小糖块,就是搞些葡萄干,等等,总而 言之,妈妈的红嘴巴永远也不能闲着。

电影结束后,妈妈就领着我出入于市内各家不同风味的大小饭店,尽情地品 尝着东南西北,五湖四海的美味佳肴:什么北京烤鸭店、什么狗不理包子馆、什 么真不同酱菜馆、什么鼎丰真食品店、什么福聚成饭店、什么乌苏里餐厅、什么 穆斯林烧烤店……均留下我和妈妈大饱口福时那满嘴油渍的身影。

「唉。」这样的生活方式,可需要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而靠有限的工资过 活的妈妈,往往用不到月末,便花得一干二净,望着空空如也的小钱包,妈妈失 望地嘀咕道:「完了,没钱了!」

每个月的最后一周,便是我们一家人最为艰难的时刻,由于频频光顾饭店、 餐馆,外加毫不节俭地、没有任何计划地疯狂购物,妈妈早已是身无分文,我们 一家人只好节衣缩食地度过可怕的、却是极其漫长的月末。

一挨领到新工资,妈妈原本困顿的眼睛立刻放射出幸福的光芒,业已略显干 枯的容颜尤如重获甘露的滋润,顷刻之间便现出红通通的光泽。于是,妈妈揣着 工资,拉起我的手,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逍遥起来。

「唉,你啊,你啊!」爸爸低声细雨地劝阻妈妈道:「这点工资应该算计着 花啊,别一有了钱,就成天下馆子,到了月底,又得饿肚子啦!」

「哼,」妈妈冷冷地答道:「你管不着,我愿意,活着干啥啊,不就是吃喝 玩乐吗,我可不想抠抠搜搜地活着,那样的生活,没意思,活着还不如死了!」

「可是,生活也得有个计划啊!」

「什么计划,我之所以嫁给你,就是为了活得舒服一些,」妈妈坦诚地说  道:「你瞅你那个样,黑不粗溜的,我图你个啥啊,凭什么嫁给你呀,不就是你 的工资高么,你有宽敞的房子么!」

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将新买来的布料放到胸前,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然后, 问我道:「儿子,这块布料,做成衣服,穿在妈妈的身上,漂亮不漂亮啊?」

「不漂亮!」我故意违心地回答道,自从妈妈无情地虐待姐姐以后,我对妈 妈突然产生了逆反心理,我既对妈妈的身体感兴趣,同时,我又极其讨厌妈妈的 自私、无情和凶暴。

我凭借着自己在妈妈心目中那特殊的、不可动摇的、至高无尚的地位,开始 有意无意地,处处与妈妈作对,事事与妈妈过不去。

「不漂亮,一点都不漂亮!」

「真的吗?儿子。」从妈妈的神色上看得出来,妈妈非常喜欢这块布料,听 到我的话,她感到着非常地失望,她又反反复复地询问我数次,我都坚决地予以 否定,「不漂亮,一点都不漂亮!」

「唉,」妈妈彻底地失望了,「儿子,你说说,哪里不漂亮啊!」

「妈妈,如果做成衣服,穿在你的身上,一定像个又肥又大的花蝴蝶!」

「豁豁!」妈妈竟然信以为真,不假思索地说道:「真的呀,那,我可得把 它退换掉!」

「儿子,走,」吃过晚饭,妈妈拉起我的手,「走,跟妈妈睡觉去!」

「不,」我又开始拒绝妈妈,尽管我非常渴望与妈妈同床共枕,可是,嘴巴 上却拒绝道:「妈妈,我喜欢自己睡!」

「什么?」妈妈有些愠怒,「儿子,怎么,你,不喜欢妈妈了?」

「不,妈妈。」我不想让妈妈彻底伤心,「我喜欢妈妈,可是我已经大了, 已经上学了,我应该自己睡觉了!」

「不行。」妈妈不容分说地将我拽到她的双人木板床上,「儿子,在妈妈眼 里,你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说完,妈妈便开始脱我的衣服,爸爸在一旁嘀咕道:「你瞅你,犯不犯贱  啊,陆陆想一个人睡,就让他一个人睡好了……」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睡你的觉得了!」

妈妈搂着我单独盖一床被子,却将爸爸冷落到了一旁,自从老姨走后,妈妈 一直无情地冷落着爸爸,对他不理也不睬。妈妈之所以搂我同睡,完全是出于冷 战的目的。爸爸知趣地裹着冷冰冰的被子,将头转向了硬梆梆的墙壁。

妈妈幸福地搂抱着我,一个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啊儿子,我的宝贝儿子, 你长得好帅哦,看这肉皮,多细嫩啊!」

妈妈一边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身体,一边将她的大乳房拥到我的嘴边,我叼住 妈妈的长乳头,故意用力咬了一口,心中暗想:这是给姐姐报仇!

「哎哟……」妈妈大叫起来,痛苦地捂住了乳房,「儿子,你怎么咬妈妈, 哟!」

「妈妈。」我顽皮地揉了揉妈妈的乳头,「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我再次叼住妈妈那隐隐作痛的乳头,讨好般地吸吮起来,妈妈得意洋 洋地哼哼起来,那份温柔、那份沉迷,与爸爸用大鸡巴狂插她的小便时,发出的 那种淫吟之声,毫无二致。而那份娇姿、那份娆态,与爸爸撞出她的身体时,摆 放出的那种极其放浪的身形没有什么两样。

我有意将大腿紧紧地贴靠在妈妈的肥腿上,立刻感受到一股股灼人的燥热和 轻微的抖动,我将膝盖微略弯起,淫靡地顶在妈妈肉乎乎的小便处,妈妈早已沉 醉在我吸吮乳头所带来的享乐之中,突然遇到膝盖的顶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 意,她的肥腿大幅度地挪移一下。

我的膝盖咕咚一声撞到妈妈的内裤底端,立刻感受到一片热滚滚的潮湿,哇 妈妈的小便竟然淌出来只有与爸爸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才能淌出来的那种奇怪的 粘液,并且,很多、很热、很粘。

我的小手在妈妈的白腿上轻轻地抓挠着,本能的胆怯,使我终于没有勇气触 碰妈妈的小便。

16

哗啦……妈妈拉上窗帘,屋子里顿时暗黑起来,我不解地望着妈妈:「妈, 你要干么?」

「洗相啊!」妈妈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去,哗啦一声,打开方桌下面总是 挂着铁锁的小柜子,小心翼翼地拽出她那套心爱的洗印设备,极有规则地摆满了 方桌,嘿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新奇的小玩意,非常好奇地凑拢过去,正在 调试溶液的妈妈叮嘱我道:「陆陆,不许乱动哦!」

「哎!」

妈妈将一张苍白的相纸轻轻地放到清澈的溶液里,不多时,奇迹出现了,原 本光洁的相纸上,缓缓地映现出一幅令人瞠目的画面,哇,那不我吗,我笑嘻嘻 地站在绿树之下,身后便是奢华、典雅,气势磅礴的办公大楼。

「哇,真好玩,真好玩!」我不停地拍着小手,正欲伸手去拽溶液里的相  纸,妈妈啪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背,「别动,还没定影呐!」说完,妈妈用小镊子 夹起了相纸,放到另一盘溶液里,不停地摇动着。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谁啊,」听到敲门声,正专心致志地洗相的妈妈,不得不极不耐烦地走出 黑漆漆的屋子里,「谁啊?」

「是我,妹子。」

「哦,」妈妈一边开启着房门,一边冷冰冰地说道:「唉,又是你,你又来 干么啊?」

「妹子,我,我,」我听到一个男人吱吱唔唔的声音,我抬起头来,循声望 去,不禁吓了一跳,在妈妈的面前,在厨房和厕所之间,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 人,他身干体枯,皮肤黑沉粗糙,胶着成团絮状的头发可能已经几个月没有梳理 过,乱蓬蓬的,象是一片被冰雹袭击过的芦苇塘,扣在呆滞的脑门上。

他怯生生地咧着干瘪的、双唇多处溃烂的大嘴巴,露出可笑的、只有几颗里 出外进的黄板牙,滑稽地、彼此毫不相干地、孤零零地扎在深紫色的牙床上: 「妹子,我,我,我坐了一宿的火车,这不,才下火车啊,妹子,你今天咋没上 班啊!」

「什么?」妈妈突然沉下脸来,「你,你,你去我的单位啦?」

「嗯,我,我在你的单位,没找到你,你的同志告诉我,你今天没上班,结 果,我,我,我只好到家里来找你!」

「嗨嗨,」妈妈长叹一声,冲着乞丐般的男人吼道:「你,就你这身打扮, 还好意思到单位去找我,你,你,你可给我丢尽了脸啊!」

「哎哟。」见到呆立在门口的我,男人立刻转过身来,向我伸出脏乎乎的干 手掌,我吓得一吐舌头,头也不回到逃回到里间屋。

「哎哟,这不是陆陆么,怎么,长这么大喽!」

「嗨,」妈妈拽了拽男人的脏衣角,「你别碰他,没看到他怕你么,就你这 身打扮,哪个孩子看到都得吓个半死!」说完,妈妈顺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 钞票,「呶,给你,把钱揣好,赶快坐下趟火车回家吧!」

「好的,好的,」男人捣蒜般地点着脑袋,顺从地接过钞票,折成几叠,满 意地揣进里怀,「妹子,那,就不麻烦你啦,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哦哟,」在妈妈冷冰冰的注视之下,男人刚刚推开房门,却意外地与爸爸 撞个满怀,爸爸热情地招呼道:「哦,哥哥来啦,快,快进屋!」

「他要走了!」妈妈气呼呼地说道。

爸爸则死死地拽住男人的破衣袖,「别,别,别走哇,这么远的路,好不容 易来的,怎么说走就走哇,别走,我买菜去,要走也得吃完饭再走哇!陆陆。」 爸爸拽着男人冲我嚷嚷道:「你,快过来!」

「爸爸,」我悄声走了过去,「什么事啊!」

「这是你舅舅,」爸爸指着男人对我说道:「他是你舅舅,快叫舅舅!」

「舅舅好!」

「啊,」舅舅俯下身来,亲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孩子,大外甥!」看 到里屋的洗相设备,舅舅眼睛顿然一亮,「哈,来,外甥,舅舅给你洗相!」舅 舅悄悄地走进里屋,我这才注意到,舅舅的屁股蛋上,非常可笑地晃动着一块脏 乎乎的破布丁,看得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而舅舅则毫不在乎地坐在椅子上,他熟 练地摆弄起妈妈的洗相设备。

「这玩意啊,」舅舅深有感触地说道:「玩这东西,可是一个文明的败家仔 啊,有多少钱也不够玩的!」

「哼,」妈妈不服气地回敬舅舅道:「我再败家,也比你强,好好的工作, 让你给弄丢了,好几十岁的人,成了无业游民!」

「来,大外甥,」听到妈妈的数落,舅舅先是红涨起脏脸,继而,舅舅和颜 悦色地对我说道:「大外甥,舅舅教你怎样洗相片!」

「太好了。」我乐颠颠地坐到舅舅身旁,再也不嫌他肮脏,两眼死死地盯着 舅舅的脏手,看得出来,舅舅非常的专业,十分老到地洗印出一张张精美的相  片,那份清晰,那份光洁,可比妈妈的手艺高明多了,我禁不住地赞叹道:「舅 舅,你洗的相片,可比妈妈的强多了!」

「嘻嘻,」舅舅骄傲地说道:「大外甥,这是舅舅的老本行啊!以前,舅舅 在照相馆工作,干的,就是洗相的活!」

「现在呢?」我问道,舅舅苦涩地笑了笑,「有一次,舅舅喝醉了,经理批 评了我,唉,酒后无德,我一来气,借着酒劲,把照相馆给砸了,结果,给开除 了!……」

「哥哥,」扎着围裙的爸爸走进里屋,对舅舅说道:「吃饭吧,别摆弄这玩 意了,摆弄了这么多年,还没摆弄够哇!」

「嘿嘿,」在爸爸的拽扯之下,舅舅抬起了晃着破布丁的屁股,「你还别  说,我还真就没摆弄够,一看到这玩意,我就走不动道!」

「快点吃饭吧!」妈妈没好气地催促道:「快点吃饭,吃完饭,快点赶车, 有一趟火车,你还来得及的!」

「陆陆,」妈妈喊道:「快,过来吃饭!」

「不,」我摇摇脑袋,我的兴趣,全都在洗相设备上,再者,我可不愿意与 舅舅,一个比叫花子还要脏肮万倍的人,同桌吃饭,太没胃口了,「妈妈,我不 饿!」

妈妈和爸爸不再理睬我,一同陪着舅舅用餐,我则将舅舅刚刚教授给我的洗 相技术,投入实用,兴奋不已将一张张底片曝光、显影、定影。

「哈哈,」望着眼前由我亲手洗切出来的照片,我乐得直拍小手,我呼地拽 出切相刀,哗啦,一块小纸包滑落出来,我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放开了切相刀, 拣起小纸包,我轻轻地掐了掐,原来,是一叠相片,我用手指拨开纸包上的胶纸 条,哗啦一声,硬纸片自动地展开来,我定睛一看,哇——我没差点喊出声来。

是妈妈,她刚刚烫过头发,俊俏的面庞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她穿着一件颜 色较深的旗袍,倒背着双手依靠在暖气旁,秀美的目光极其缭人的盯着我,似乎 在说:「儿子,来啊,亲亲妈妈。」

啊,我仿佛听到妈妈的呼唤,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深深地吻着妈妈的朱  唇:「妈妈!」

亲吻了片刻,我翻开了第二张相片,啊,妈妈,还是妈妈,只见我年轻漂亮 的妈妈,仿佛故意引诱我似地解开了旗袍,笑迷迷地裸露出她那肥硕、丰满、白 嫩的身体,我若隐若现看到,在妈妈的酥胸,有一个可爱的小乳罩。

我迫不急待地继续翻看下去,妈妈已经淫浪地脱掉了旗袍,光溜溜的身体上 仅戴着一条狭窄的小乳罩,胯间裹着短小的三角裤,美滋滋地站在窗台旁,一对 肥手扶着暖气管,风情万种地望着窗外,那娇娆的胴体,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 着迷人的柔光。我情不自禁地将妈妈几近半裸的相片,凑到嘴边,轻轻地吻了一 口,心中嘀咕道:「啊,妈妈,好漂亮的妈妈啊!」

吻过娇美的妈妈,我将其翻到下面,眼前的景像,更加让我惊讶起来,妈妈 摘掉了小乳罩,一对丰硕的豪乳,还有那细长的,被我无数次吮吸过的乳头,明 晃晃地袒露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妈妈的面庞还是那般的幸福,一只肥手掌娇滴滴 地按在一只酥乳上。啊,妈妈,好美丽的咂咂头哇,我吧嗒亲了一下妈妈那应该 属于我的乳头。

我继续翻看下去,第四张照片,妈妈的三角裤,非常放浪地拽扯到柔滑的膝 盖处,肥美的胯间散布着光泽四溢的簇簇黑毛,那蓬蓬松松的淫态,挑衅般地掩 遮着妈妈那令我心驰神往的小便。

望着妈妈可爱的胯间,我突然想起老姨的小便,以及那堆湿淋淋、软绵绵, 散发着滚滚骚气的小肉团。啊妈妈,妈妈的小便是什么样子的呢,有小肉团么? 妈妈小便的气味与老姨的一样么?嗯,想着想着,我竟然忘乎所以地伸出舌头, 痴迷地啃吮起妈妈的黑毛来。

继续翻看下去,我那满腔饱含着邪念的色欲之血不可收拾地滚滚沸腾起来, 妈妈已经脱得一丝不挂,膝盖处的三角裤可笑地抛弃在地板上,她放荡地坐在床 铺上,一脸淫笑地叉开了大肥腿,两只肥手死死地拽扯着黑毛密布的小便,在小 便的最上顶端,有一个极其引我注目的小肉球,那光滑、圆润的尖尖头,与我的 鸡鸡头非常相像,嘿嘿,原来,妈妈也有一个小鸡鸡啊,这可是一件石破天惊, 作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啊!

我的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妈妈那个嵌着小鸡鸡头的小便,手指尖淫 邪地触摸着黑毛覆盖下那糊糊乎乎、让我心跳气短的小孔眼,我只恨妈妈的照相 手艺还是不到家,最关键的地方,最令我神往的地方,却搞得模糊不清,唉——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翻到下一张。

哈,我的眼前顿时一亮,这一张,是妈妈小便的特写镜头,一定是用B门拍 摄的,看来,为了拍下这张特写,妈妈着实颇费了一番功夫,清晰画面让我色血 翻滚。

一根根黑毛点缀着水汪汪的小便,妈妈的手指尖拼命地拽扯着两片薄肉,一 个很不规则的大肉洞极其可怕的扩张开,直看得我面庞燥热难耐,呼呼呼地直喘 粗气:哇——这就是妈妈的肉洞,那个被爸爸肆意狂插的肉洞,那个我从此钻出 来的肉洞,我,我……

「陆陆他妈。」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爸爸的说话声,我慌慌张张地把妈 妈自拍的春宫图,草草地叠好,将胶条带重新按压上,咕咚一声,投进方桌下面 的小柜子里。

送走了舅舅,爸爸回到楼上,与妈妈在厨房里悄声嘀咕道,自从爸爸尽力帮 助老姨之后,妈妈与爸爸产生了极大的隔阂,妈妈再也不允许爸爸称她为「亲爱 的」,于是,爸爸便极其生硬地称妈妈为「陆陆他妈!」:「陆陆他妈,你给你 哥多少钱啊?」

「拾圆!」

「嗨,」爸爸摇了摇头:「这,他坐火车来回就得好几块,你就给他拾圆  钱,他跑这一趟,还能剩几个钱啊,嗨!」

「哼,」妈妈振振有词地说道:「拾圆,已经不少了,我一个月才挣几个钱 啊,给他多少算够,如果给他多了,让他尝到甜头,下次还得往我这里跑,唉, 真烦啊!」

「依我看啊,」爸爸提议道:「你的照相机,放在你手里,除了玩,搭钱, 我看没有任何用处!干脆,把你照相机,送给你哥哥算了,他拿着给村里的农民 们照照相,也能挣几个钱,那样,就可以养家喽!」

「哼,」妈妈闻言,顿时大吼起来:「哼,亏你想得出来,你知道吗?我的 照相机值多少钱?那是我结婚的时候,我爹送给我的嫁妆啊,送给他,一个不务 正业,一天到晚就知道喝大酒的二流子?哼,没门!」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19 23:00 编辑 ] ----------                 17

“冲啊!”

“杀啊!”

“别让鬼子跑了啊!”

“……”

终于又盼来了一个翘首以待的星期天,我总算可以掉扔破书包拎起拖布把, 与小伙伴们无牵无挂,无拘无束地在院子里尽情地玩耍,我们自愿分成两伙,在 沙堆上奋不顾身地厮打着,咕碌碌地翻上滚下。

“冲啊!”

“杀啊!”

“别让鬼子跑了啊!”

“……”

当——当——当——我与小伙伴正玩得起劲,把嗓子差点没喊破,突然,从 院落的大门口处传过来一阵阵剌耳的铜锣声,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停歇下来,纷纷 循声望去,搞不清楚是谁又玩起了什么新游戏。

当——当——当……

院门口聚集着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仔细一看,我差不全都认识,他们都是爸 爸的同事,均在一个办公楼里,甚至一个办公室里工作,而现在他们表神严肃, 不拘言笑,都清一色地穿着草绿色的军装,右臂扎着猪血色的红箍箍,一个老人 头顶着尖细的,用硬纸片做成的高帽子,手里拎着一面铜锣,一边敲打着,一边 在众人的推搡之下,缓缓走进院子里。

“哈,是老书记!”小伙伴们不约而同地嚷嚷起来:“对,是他,是老书  记!”

“嘿嘿,老书记真好玩啊,这又是耍的什么新花样啊!”

“……”

孩子们哗啦地一声,像一群欢快的小燕子,从四八方欢蹦乱跳地拥向老书  记,“老书记……”

“……”

“去,去,去,”走在人群最前列的大蚂蚱没好气地伸出细长的手臂,恶狠 狠地将小伙们伴驱赶开,“去,去,去,滚蛋,一边玩去,”然后,他板着可怕 的面孔冲着老书记吼叫道:“快点,老老实实地向革命群众们,交待你历史的罪 行!”

“当——当——当…”老书记垂头丧气地再次敲起了铜锣,“当——当—— 当……我是王日新,我有罪,我是历史反革命!”

“啊——”小伙伴们闻言,立刻惊得目瞪口呆,彼此间,你瞅瞅我,我瞧瞧 你,心里嘀咕着:什么,什么,这位可亲、可敬、可爱的老书记,抗美援朝的老 功臣,老顽童,人老人心不老的孩子王,怎么一周没见,就成了罪人——历史反 革命?

“哎呀,”胆大一些的孩子们茫然地问道:“老书记怎么成了反革命啊?”

“哼,”大蚂蚱冷冷地答道:“你们这些小孩、崽子懂个屁,他以前,是国 民党的军官,后来投降了!他有历史问题,我们要革他的命,清算他的历史旧  帐!”

“哇,”孩子咧开小嘴惊呼起来:“哇——”

“哎呀!”

“真没想到。”

“……”

“快敲,”大蚂蚱没好气地推搡着老书记,“快敲,别想偷懒!”

“当——当——当——我是王日新,我有罪,我是历史反革命!”

“打倒反革命分子王日新,”大蚂蚱扯着公鸭嗓,鼓捣着烧火棍般的干瘦胳 臂膊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打倒反革命分子王日新……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于是,穿着军装的众人纷纷效法,坚定地举了拳头,“打倒反革命分子王日 新……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

我们可怜的、倒霉的老书记,头戴着可笑的大高帽,面容憔悴地拎着铜锣有 气无力地敲打着,发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响声。在众人无情的驱赶之下,老书记没 完没了的、左一次右一次地从楼上转到楼下,然后,再从楼下转到楼上。

他一边浑身臭汗地登爬着陡窄的阶梯,一边不停地敲打着那面铜锣,同时, 嘴里则念经般地嘀咕着:“我是王日新,我有罪,我是历史反革命!我有罪,我 该死,我有罪,我该死……”

当——当——当——伴随着铜锣的响声,老书记的身后很快便聚集起一群又 一群比我还要闲极无聊的人们,他们一个个兴灾乐祸地尾随在可怜的老书记的屁 股后面,使用着各种极其下流的、下流得简直不堪入耳的脏话取笑着、捉弄着我 们可怜的老书记。

“爸爸,”傍晚,我将白天的所见所闻讲述给妈妈和爸爸,然后,一脸疑惑 地问爸爸道:“爸爸,老书记真的是历史反革命吗?”

“去,”爸爸虎着脸教训我道:“大人们的事,小孩子家少参与……”

“对,”妈妈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子,肥实的手指头,频繁地指点着我的鼻子 尖,“陆陆,告诉你,以后不许到走廊和院子里去玩,见到谁也不许乱说话,听 到没有?”

“嗯,”我怔怔地点了点头,心里则糊涂得无法形容:这是怎么回事,到底 发生了什么?

很快,宿舍楼里原来欢快、祥合的气氛发生了本质的变化,笼罩着滚滚飘忽 不定的,捉摸不透的、极其压抑的,压抑得行将窒息的沉闷空气。每天,无论是 上班,还是下班,当单位里的知识分子们在走廊里不期而遇的时候,再也听不到 那一声声热情的问候,真诚的寒喧,与毫无猜忌的说笑、打闹。

彼此之间,仿佛突然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谁也搞不清楚对方的真实面目。 在狭窄的走廊里,突然走个顶头碰,便非常尴尬地相视苦笑着,假惺惺地点点  头,接着,便头也不回地溜进自己的家门,咣当一声,将房门紧紧地锁死。

“哼!”

一周之前还亲密无间的一对同事,隔三差五便要凑到一起,喝酒闲聊,不知 怎么搞的,突然反了目,在走廊里虎视眈眈地横眉对峙着,“哼,不服咋的?”

“哼,你算个啥啊!”

“哼!”

“不跟他玩,不跟他玩!”大人们无端地反目成仇,孩子们亦如此效法,根 据家里大人们政见的差异,非常自然地分割成诸个帮派,“不跟他玩,他爸爸不 是咱们一伙的!”

“对,不跟他玩,我爸爸是造反派,而他爸爸是保皇派!”

“……”

不仅仅是宿舍楼,以及楼里的住户和孩子们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宿舍楼外 的院子里,以及楼房对面的马路上,亦发生了令人费解的变化。

放眼望去,目力所及的所有建筑物都涂抹上了巨大的红色方块字,那激烈的 言词,那力吞环宇的豪迈气魄,使人能够嗅闻到咄咄逼人的火药的呛人气味,而 感叹号下面的小圆点,比我吃饭的盘子还要巨大数倍。

大黄楼的正面不仅也涂满了火药味十足的标语、口号,更让我吃不惊不小的 是,在其西侧的整个大山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变魔术般地出现一幅巨大的,从底 楼的水泥衬裙一直漫延到顶楼女儿墙的超大图画:身着长袍大褂的毛主席,手中 握着一把旧雨伞,顶着黑沉沉地乌云,傲然而立。

“毛主席万岁!”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从老书记被逼敲锣爬楼递那天起,无论是大街上,还是小巷中,或者是宿舍 楼里,终日响彻着震耳欲聋的革命群众们的口号声:“毛主席万岁!”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毛主席万岁!”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毛主席万岁!”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

外面热闹得犹如煮沸的开水锅,不知疲倦的滚滚翻腾着,而在家里,也不得 消停,许多我认识的,或者是我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们,大概是事前有约地聚拢到 我家,与爸爸和妈妈围坐在下昏暗的白炽灯下,热情洋溢地、充满激情地海阔天 空,高谈阔论着。

年轻、美丽、漂亮的杨姨,首先开了腔:“大蚂蚱混进了革委会啦,他是个 什么东西,他爹投机倒把!他乱搞男女关系,一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

哼哼,看到杨姨机关枪发射般地贬损着大蚂蚱,我心中暗暗发笑:哼哼,大 蚂蚱乱搞男女,可是,杨姨,你呢,你又怎么样呐?

望着眼前性感诱人的杨姨,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依依稀稀地记得,那是一 个晴朗的星期天的中午,爸爸一个人在厨房里洗衣服,我倒在里屋的床上无所事 事,渐渐地打起了嗑睡,朦朦笼笼之中,我似乎听到杨姨悦耳的嗓音:“哎哟。 谁在家呢?哦,老张,就你自己啊,她,干什么去啦?”

“嘿嘿,”看见杨姨走进房门,爸爸立刻放下了脏衣服色迷迷地答道:“积 极去啦,她又积极去了,大星期天的,领着学生们学习雷锋,义务清扫大街!”

说完,爸爸一把拽住杨姨,并排坐在外屋的木板床上,杨姨穿着一条蓝色的 短裤,两条白皙的秀腿直看得爸爸目不转睛。

“瞅啥呐!”杨姨极其撩人地按住秀美的长腿,脸上泛起滚滚红晕,洋溢着 快乐、爽朗的微笑,细滑的手指在爸爸结满黑胡须的面颊上轻轻地掐拧了一下, “嘻嘻,老色鬼!”

“嘿嘿,美人!”爸爸顺势将杨姨搂抱住,一只大手贪婪地抚摸着杨姨的大 白腿,两人狂热地、忘情地亲吻起来。

“好扎哦,”杨姨依偎在爸爸的怀里娇嗔地说道:“好扎哦,老张,你的胡 子真硬啊!”

“嘿嘿,亲爱的,我的胡子有我的鸡巴硬嘛!”

“你的鸡巴更硬!”杨姨淫荡地说道。

“是吗!”

爸爸闻言,呼地一声掏出自己的大鸡巴,美滋滋地展现在杨姨的眼前,杨姨 的眼睛立刻明亮起来,她热切地握住爸爸粗大的鸡巴,“哇,老张,好大的鸡巴 哦,我好喜欢!”

旋即杨姨握住爸爸的大鸡巴便毫不犹豫地塞进涂满口红的小嘴里,快速地吸 吮起来,爸爸的大鸡巴上渐渐粘满杨姨的口红,无比幸福地呻吟起来:“哦—— 哦——哦……”

爸爸一边纵情地哼哼着,一边淫靡地掀起杨姨的上衣,盛夏时节,杨姨没有 戴胸罩,两只坚挺的大乳房微微地抖擞着,色素沉着的小乳头极其自然地、非常 平缓地镶在乳峰之上,就像两枚可爱的红宝石,爸爸用长满胡须的大嘴巴紧紧地 叼住一枚红宝石,很有滋味地吸吮起来。

“啊,好痒啊,你真坏!”杨姨死死抱住爸爸的脑袋,紧闭着双目,哆哆嗦 嗦地呻吟着。爸爸很快便扒掉杨姨的短裤,“哦,亲爱的,你的阴毛,怎么没有 啦?”

“嘻嘻,早上让我给剃掉啦,太多啦,太烦人了,我讨厌那些该死的大长  毛!”

“不,亲爱的,我喜欢,我喜欢长毛,哎啊,腋毛你也剃啦,怎么,一夜之 间,你就变成白虎啦!”

“嘻嘻。”

“怎么,你咋跟我媳妇一样,喜欢剃毛啊!”

“嘻嘻,哦,老张,你媳妇也不喜欢黑毛,你媳妇好玩么?”

“嘿嘿,好玩,跟你一样,又骚又浪!”

爸爸的手指哧地滑进杨姨光鲜的小便里肆意抠摸起来,杨姨轻声地呻吟着: “啊,啊,快点,快点,老张,我,我受不了啦!”

“嘿嘿,亲爱的!”听到杨姨的话,爸爸卖力地捅插数下,然后说道:“亲 爱的,如果你还嫌不过瘾,那,就把大鸡巴放进去吧!”说着,爸爸将早已硬梆 梆的大鸡巴从杨姨的小嘴里拔出来,十分顺利插进她那淫水横流的小便里,猛烈 的、强劲有力的抽插起来。

杨姨雪白的鲜肉积极地配合着爸爸狂捅,不停地扭动着,“老张,使劲,使 劲啊,再使点劲!”

一对偷情的男女,正值壮年的有情人,好似一堆干渴的枯柴,突然逢遇上点 点星火,呼地一声,无法自制地能熊熊燃烧起来,升华后结晶在一起,在这熊熊 的烈焰之中,彼此之间都从对方的肉体上获得了最大的满足和快感。

“唉,我快完蛋啦!”爸爸一边气喘吁吁地狂搏着,一边呼呼呼地呻吟着。

“老张,你可千万要挺住哟,不要把精液射在我的身体里,给我,给我,一 定要给我留着,我要吃掉它!”

“亲爱的,我,我,我,我不行啦!”爸爸快速地拔出大鸡巴,慌慌张张地 送到杨姨的小嘴边,杨姨一口叼住粘满自己分泌物的大鸡巴,狠命地狂吸着、痛 吮着,顷刻之间,一股股白森森、粘乎乎的晶莹液体从大鸡巴的顶端喷涌着,狂 汇而出,溅满杨姨粉红色的口腔,杨姨则毫不犹豫地吞进喉咙里,又把溅射在面 颊上的精液轻轻地涂抹在整个面颊上。

“嘿嘿,”爸爸见状,不解地问道:“亲爱的,那玩意好吃吗,是什么味道 啊?”

“老张,好吃,好吃啊,特别好吃。房中术上说,女人吃精能延年益寿,抹 到脸上还能养颜。没有什么不好闻的,很清香、很清香的,你来闻闻!”说着, 杨姨将挂着少许精液的手指递到爸爸的鼻孔下。

“嗯,你还别说,真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啊。”爸爸嗅闻之后,又用舌头尖轻 轻地舔了舔自己的精液,“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不香也不臭的,淡淡的、咸 咸的!嘿嘿……”

18

“哼,”一贯沉默寡言的阿根叔亦在这个非常时期,第一次主动地开了腔: “安富纯入党了,谁不清楚哇,他的党票是用一袋大米换来的!”

“嘿嘿,王泽志让厅里给下放了,去农村劳动改造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 年人,兴灾乐祸地接过阿根叔的话茬。他叫王有成,江西人,是个军医,复员转 业后,分配到设计院当上了行政干部。

他戴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在这场政治运动中,因其出身于小资产阶级家  庭,并在单位里乱男女关系而走了背运,屡屡惨遇揪斗,与跟他有染的那个女干 部一起,脖子上挂着一双臭气熏天的破球鞋,被群情激奋的造反派们无情地推搡 到宿舍楼的院子里示众。

“活该?”走背运的老军医非常解恨地谩骂道:“该,该,该,你瞧他前一 阵子那个神气劲啊,把他美的,到处指手划脚的,连尾巴都翘起来了。”

看到王老军医那乘人之危的得意憨态,我不禁想起来前几天,他与女干部在 大走廊里被造反派们揪斗时的可怜相:“说,”造反派的头头大蚂蚱拽着老军医 的脖领子怒吼道:“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快说,老 老实实地交待出来!”

“我,我,我们乱搞男女关系,我们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更对不起伟大 的领袖毛主席!”王老军医颤颤兢兢地交代着自己的“问题”。

“不行,别净讲一些没用的废话,套话,具体点,你们都是怎么搞的?”

“这,这,这怎么说啊!”

“怎么就不能说,能搞就能说!”

嘿嘿,是啊,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的确难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讲述出来,结 果,王老军医以及那个女干部横遭愤怒的造反派们一顿无情的拳脚。更为不幸的 是,王老军医的家也未能幸免,许多书籍、文献以及珍贵的照片被查抄。最后, 被造反派咣当一声扔进一间破屋子里写检讨,反省!

爸爸则坚定地认为,这位老军医并没有什么本质的错误,只不过是生活作风 上有些不太自重,不太检点,与办公室里的女干部关系暧昧。性格直爽的爸爸为 其据理力争,这难免遭至众造反派们的断然拒绝,而愤怒的爸爸则冲上楼去一脚 踢破房门,大义凛然地救出这位不幸的老军医,使他重获自由。

同时,爸爸又乘胜追击地索要回老军医那些被无端没收的文件和照片。我非 常有幸地欣赏到老军医那些被查没的物品,其中,有一副老军医年轻时代的标准 相:他穿着笔挺的军装,戴着大沿帽,英俊潇洒,神采奕奕地站在绿树成荫的军 营前,与现在洋溢落破的容颜完全判若两人。

从此,这位老军医对爸爸感恩戴德,成为爸爸最忠实的支持者。老军医拿不 出什么礼物来报答爸爸,心里总是觉得过意不去,欠爸爸的再造之恩。有一天, 老军医突然心血来潮,“老张啊,扎鸡血对身体大有益处,我都配好啦,来,我 给你扎一针?”

望着老军医手中灌满鸡血的大针头,爸爸不以为然地说道:“老王啊,我什 么毛病也没有,扎那玩意干啥,要扎,你就给我媳妇扎吧,她身体不好!”

“是吗!”一听说扎鸡血对身体有特殊的益处,妈妈慨然解开裤子,将白森 森的肥屁股凑到老军医的眼前,气得我火冒三丈。

老军医握着大针头,用蘸着少许酒精的棉花签在妈妈的把屁股上擦了又擦, 然后,手指猛一用力,哧的一声,便将滚滚鲜红的鸡血,诚慌诚恐地射进妈妈雪 白的圆屁股里,直看得我两眼金星狂射:哼,好个老不死的大色鬼,你凭什么摸 我妈妈的屁股,我妈妈雪白的屁股是你摸的吗?

给妈妈扎完鸡血后,老军医提议让妈妈给他也扎一针,以滋补滋补因饱经磨 难而提前衰老的身体。妈妈从来没有摸过针头,她呆呆地握着大针头,不知从何 着手,老军医便手把手的教导她。在老军医手把手的教诲之下,妈妈笨手笨脚地 握着大针头,咣当一声射进老军医那干枯的屁股上,结果,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鲜红的鸡血溅了老军医一屁股。

在这些人中,谁也没有刘君魁梧壮实,他是哈尔滨人,长得虎背熊腰,浑身 的肌肉圆圆鼓鼓,好象要从肉皮下面拱出来。他待人和蔼,每当我瞅他时,他便 冲我慈祥的微笑着,并时时地点点头。他是单位里有名的大力士,大家对他均敬 而远之。别看他平时很和善,一旦发起脾气来,就像一头倔犟的大公牛,任何人 也抵挡不住。

有一次,他的儿子被周扒皮用砖头打肿了眼睛,怒气冲天的刘君追赶着周扒 皮绕着住宅楼跑了好几圈,直到一巴掌将其打翻在地,那惊心动魄的场面至今让 我记忆犹新。

刘君和岳父岳母共同生活,组成一个让人羡慕的和睦之家。很遗憾,他刚刚 过完四十岁的生日,就发现患有可怕的白血病,送北京治疗,还没过两个月便被 装在骨灰盒里送回了家,扔下三个孤苦伶仃的孩子。

“金大炮今天把院长给骂了!”刘君站在屋子中央,掐着腰说道。

“哎,金大炮啥心眼也没有,人家装枪他就敢放!”杨姨解释道。

“×老师啊,我看,咱们得写个材料,向上级反映反映大蚂蚱的有关问题, 他家历史不清白,他爹作过伪满的警察,解放后还投机倒把!”杨姨一边说着, 一边用雪亮的眼睛盯着妈妈。

“我早就知道,就是总也拿不出证据来啊!”妈妈说。

“他跟刘淑杰关系不明不白的,总是在一块嘀嘀咕咕的,肯定是搞破鞋!”

刘君说:“等明天我回家找双破鞋挂在他办公室的门上!”

“那可不行,不行,大蚂蚱脾气可爆了,弄不好……”老军医惊恐万状地摇 晃着脑袋。

“我怕他,不服就比划比划!”刘君一脸不屑地说道。

“对,这个办法挺好,一下子就能把大蚂蚱搞臭!”杨姨不无得意地说道。

“用这种办法把人搞臭,不太好吧!”妈妈迟疑地说道。

“哎呀,×老师啊,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这年头,什么办法不用?这也 不是咱们自己的发明创造啊!现在就兴这个!你没看到矿山科的王亚莉,脖子上 挂着一双破鞋,满办公楼地游行吗!”

“……”

围坐在屋子里的这些人,均有一个共同的、彼此间心照不宣的目的:希望在 这场空前绝后的政治运动中,把握住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紧紧抓握住命运的咽 喉,捞取实惠,从而飞黄腾达、鸡犬升天。

若想实现这一宏伟的理想,必须扫清掉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不择手段地 把那些拌脚石,以及众多的竞争者搞跨、弄臭!不要急于给我们下不仁不义的结 论,大家彼此间不都是如此嘛,你看,险恶的对手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正在磨 刀霍霍呢,恨不得一口把我们全部吃掉。谁也不愿让灾难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啊!

一番高谈阔论之后,大家便以笔做刀枪口诛笔伐。他们一头扎进报纸堆里, 像寻宝似地聚精会神地瞪着眼睛。他们握着小剪刀,东摘一句,西剪一块,一张 张摘剪过、千疮百孔的报纸被凄惨地抛弃在桌子上、椅子上、木床上、地板上。

经过一番煞费苦心的东拼西凑,一篇充满革命激情的宏篇巨著,终于炮制出 笼,他们确信,明天,必将一鸣惊人!妈妈扶了扶眼镜框,清了清嗓子,郑重其 事地朗诵起来:“最高指示: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主席教导我们说……”

“哟,哟,不对,不对,你念的不对!”杨姨突然打断妈妈,“×老师,这 段话你念得太死板喽,一点表情都没有哦,应该这么念,最高指示:伟大的领袖 和导师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老师,朗诵起来一定 要绘声绘色的哦!”

“哦,对,对,老杨,你说的有道理!”

妈妈诚恳地点点头,这对不共戴天的情敌,在这场空前猛烈的政治运动中, 却极其可笑地,非常意外地成为一个战壕里的最为亲密的革命战友。

妈妈对这场政治运动所投入进去的热情,高出宿舍楼里的任何一个人,已经 达到走火入魔、废寝忘食的程度。甚至对我,她的宝贝儿子,与爷爷斗争的战利 品,也全然失去了兴趣,将我冷冰冰地抛之一边,再也不管不问,不理不睬。这 使我大为光火,从而对妈妈的成见,更为深重。

昏暗的灯光之下,妈妈那双肥实的白手坚定地握着东拼西凑而成鸿篇巨著, 在杨姨不懈的教诲之下,振振有词地念叨着。

妈妈有一个最为显著的特点,同时,也是一个永远也无法挽救的缺憾,那便 是隐映在近视镜后面一双双毫无活力的、深深凹陷着的眼睛,每当妈妈动气时, 这对可怕的眼睛便恶狠狠的瞪着我,让我顿生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同时,妈妈 原本俊秀的面颊亦可憎地铁青起来,每当此刻,我便再也不敢正视妈妈这张骇人 的脸庞,即使与她交谈,也尽一切可能地避免观看她那张可怕的面颊。

妈妈的小嘴巴永远都涂满高档的化妆品,猩红的薄嘴唇总是毫无善意地、非 常讨厌地凸起着,一挨生气的时候,可以很轻松地挂上一支酒瓶子,而当她真正 发起脾气的时候,腥红的嘴巴凸起得更为恶劣,也就更加骇人、更加可怕。妈妈 那冷酷的面孔除了对我有些微笑之外,她敌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更不肯相信 任何人,甚至连自己也未曾信任过。

妈妈极其忘我地、非常热切地追逐着时尚,特别喜欢穿戴艳丽的服装、佩戴 最为流行的首饰。盛夏季节,妈妈总是头戴着一顶米黄色的长沿晾帽,身着一件 淡绿色的布拉吉,举着一把艳丽的、粉红色的遮阳伞,悠然自得地招摇过市,自 我感觉甚是良好。

而现在,出于革命运动的需要,妈妈毫不犹豫地换上了一身极不得体的、单 调死板的绿军装,足下蹬着一双比卓别林还要滑稽可笑的大号军用胶鞋,宿舍楼 里的邻居们背地里都讥讽妈妈是个“耍猴”的。

妈妈的双手白嫩而又肥实,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掌横宽,五指短小,很显 然,这是一双令人失望的手,但是却意外地受到算命先生的赏识,算命先生指天 划地保证:这绝对是一双贵族之手!这双手不是用于劳动的,拥有这双手的人, 将一辈子享受清闲安逸的生活。

算命先生的话一点也没说错,妈妈这一生的的确确没有触摸过任何劳动工  具,即使是裁剪衣服、缝缝补补这些家庭主妇应该做的、份内的职责,妈妈也极 少去做,尽一切可能地得过且过,如果实在逼到头上不得已而为之,妈妈也是皱 着眉头,很不情愿地敷衍了事,同时,一边做着,一边大发牢骚:“唉,我才不 愿意干这些婆婆妈妈的琐事呢!”

而对于烹调,妈妈却情有独钟,每月领到薪水的时候,妈妈要么买回一只小 鸡,要么称回数条鲫鱼,然后,饶有兴致地烹饪起来,她不厌其烦地往铁锅里添 加着各种调料,直至把佳肴搞得津津有味,连邻居都能嗅到飘逸的余香。妈妈对 饮食极其讲究,认为进餐不仅仅是为了果腹,还应有更高层次的享受,饮食必须 以能够延年益寿、强壮身体为目的。

于是,妈妈便挖空心思地钻研饮食科学,一顿饭也马虎不得。如果认为吃某 种食物有益于健康,无论过去妈妈对这种食物有多么的厌恶,甚至看到了都想呕 吐,但为了健康,妈妈会不假思索地享用它们。

为了健康,为了长寿,妈妈扎过鸡血、吃过胎盘、咽过毒蛇……

妈妈不但热爱生活,更会享受生活,妈妈对人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迫于 目前这种特殊的革命环境,任何独到的见解都不能轻易地表露出来!还是等以后 空气缓和一些的时候再发表高论吧!

妈妈有着许许多多各种款式的贵重衣物,化妆品的数量相当可观,仅口红就 足足装满了一抽屉。但是现在,她早把这些小资产阶级的货色统统藏匿起来。

出于对生命的热恋,妈妈对自己的健康状况极其关注,稍微感觉到身体哪个 部位不太舒服,便立即跑到去医院进行一番全面的、彻底的检查。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19 23:04 编辑 ] ----------                 19

妈妈的一生永远都处在永远毫无休止地、锲而不舍的追求之中,妈妈所追求 的第一个目标,当然是我的爸爸,妈妈和爸爸是同乡。妈妈在学习功课方面没有 爸爸出色,她的全部精力根本没有用在学习方面。

最初爸爸并不中意妈妈,学校里有许多倾心于爸爸的女同学。但妈妈一经选 定目标,就一定要将猎物擒获到手,妈妈对爸爸展开了疯狂的、台风般的攻势: 从小镇追逐到县城,又从县城追逐到地级市,再从地级市追逐到省城,直至结婚 生子。

在这其间,妈妈对爸爸使用了什么手段、什么魔法,那只有老天爷和爸爸, 还有妈妈她自己知道了。爸爸对此一向守口如瓶,从未对任何人讲起过。

追求,这是妈妈一生的价值观,凡是妈妈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在这 期间,无论采取什么手段、什么方式,哪怕是最不为人耻的手段,妈妈也是在所 不惜。妈妈对爸爸的穷追不舍,后来成为小叔子们、小姑子们挖苦她、取笑她的 话柄。而妈妈对此则不以为然,谁愿意说什么就让他们随便说什么好啦,反正我 的目的已经达到。

妈妈和爸爸结合以后,妈妈好似唐僧给孙悟空套上了紧箍咒,而爸爸更像一 只被彻底训服的绵羊,对妈妈服服贴贴,千依百顺,任何事情都毫无原则地迁就 妈妈。在妈妈前面,爸爸已经没有了大脑,没有了思惟,就象横陆敬二那样,一 举一动全部在妈妈的操纵之下。

只有一点爸爸和妈妈完全相同:他们都不喜欢任何动物!

追求爸爸只不过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妈妈还有许许多多宏伟的蓝图需要描 绘,人生能有几回搏啊?为了现实那些诱人的理想,奋斗吧,拼搏吧。妈妈如果 突然之间热衷于某件事情,不管这件事对她有什么益处、有什么意义,她都要义 无反顾地投身进去。

眼前,这场空前猛烈的政治运动成为最为流行的时尚,入党成为每个人作梦 都想的事情,于是,妈妈便开始了近乎疯狂的追逐,不达到入党的目的,誓不罢 休!待那场运动虎头蛇般地结束之后,妈妈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兴致尽消,再也 不肯参加党组织的任何活动,当党组织向她索要党费时,妈妈极不耐烦地掏出一 张钞票:“哼,快点拿去吧,这是一年的,以后少来找我。”

当达木花突然在这座城市里风行开来,妈妈便拿出全部的积蓄走火入魔般地 投入炒卖,其结果,可想知而;妈妈曾经下海经过商、搞得长途贩运,还作过安 利传销……

当妈妈发现他人又有别的目标、别的追逐时,她便扔下手中尚未做完的事  情,再次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去进行新一轮的追逐。眼前,在这个炙手可热的 岁月里,妈妈正在热切地向党组织靠拢,这将给她带来无尚的荣光。为此,妈妈 绞尽脑汁地要实现这一宏伟的理想。

妈妈积极工作、表现突出,一幅幅油彩四溢、光泽艳丽的大奖状,被她成捆 成捆地抱回家里,待政治运动结束以后,这些老古董成为奶奶裱糊墙壁的绝好材 料。

非常遗憾的是,有一件事情总是让使妈妈终日忧心忡忡。解放前,我的姥爷 曾经开过饭馆,并且置办过一些田产,妈妈唯恐他人知道自己这不光彩的底细, 从而耽误自己的伟大前程。

于是,妈妈曾专程赶回娘家,告诫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如果搞外调的 人到咱家问你们什么出身,你们可千万别提过去的事情,就说是贫农,贫农,知 道吗?你们可别坏了我的大事,耽误了我的前程!”

然后,好事多磨,一件意外的、不太大,也不算太小的事情差点没把妈妈的 远大前程彻底地葬送掉。

这件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事情应该先从我的姥姥讲起,有一天,我的姥 姥从千里迢迢之外突然风尘仆仆地不邀自来!

姥姥的个头比妈妈要矮小许多,并且单薄得如果逢遇狂风能够非常轻松地把 她抛掷到漫天翻滚的云朵里去。在我童年模模糊糊的记忆之中,姥姥永远都是戴 着一顶无沿的深灰色的,由手工织成的小帽子,这顶连睡觉都不肯摘掉的小帽子 自从戴到姥姥的脑袋上之后,便一次也未曾清洗过,脏乎乎的毛线缝隙里积满了 令人作呕的灰尘,散发着剌鼻的酸腐气味。

姥姥那干枯得紧缩成无数道可笑细纹的嘴巴除了吃饭和睡觉之外终日都叼着 一根深黑色的、挂满油渍的长杆大烟袋,她频频地一根接着一根地划擦着火柴, 干瘪的嘴唇拼命地吧嗒着、吸吮着,整个屋子里缭绕着呛人的劣质烟草的气味, 地板上积满了磕掉的烟灰和划擦完的火柴杆。

有时,姥姥吸着吸着突然剧烈地干咳起来,于是,她便毫无顾忌地一口接着 一口地往地板上咳着脏乎乎、黄稠稠的粘痰,不出一日,整间屋子便被姥姥搞得 一塌糊涂、不堪入目。

让我最为瞠目的是,姥姥盘卷着短小的双腿端坐在床铺上可以数个小时纹丝 不动,而唯一所做的事情便是拼命地吸烟和频繁地吐痰。对此,我很费解:姥姥 这么长时间地端坐着她的腿怎么不麻、不酸呢?

为了验证此事,我偷偷摩仿着姥姥的样子在里间屋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可 是,仅仅几分钟我便再也坚持不住,我不得不叹服姥姥这非凡的打坐功夫。与妈 妈一样,姥姥一辈子没有做过任何活计。

除却热衷于吃饭、喝酒、抽烟之外姥姥没有其他任何别的爱好,在她的人生 观里,这些便是生活的一切。姥姥从来不吃素菜,一到我家不是张罗着包饺子就 是烙馅饼,吃腻了饺子和馅饼便打发爸爸去买鱼。

“买什么鱼?”望着馋嘴的丈母娘,爸爸无可奈何地问道。

“镰刀鱼,镰刀鱼啊,我最喜欢吃镰刀鱼,一定要给我买宽的啊!”姥姥一 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笔划着,说着说着,嘴角里已经无法抑制地流出了长长的口 水。

几刻钟后,爸爸拎着几根带鱼走进屋子里,姥姥立刻丢掉大烟袋,腾地一声 凑过去非常仔细地察看了一遍又一遍,同时又不顾忌腥臭味不厌其烦地翻弄着: “太窄了,这能有多少肉哇,不好吃,咋不买点宽的呢!”看着看着,翻着翻  着,姥姥皱起了眉头。

“市场上没有比这再宽的了!”爸爸解释道。

带鱼很快便被妈妈烧制得色香味俱全冒着腾腾热气摆放在餐桌中央,爸爸又 去商场给姥姥买回一瓶高度白酒。姥姥早就迫不急耐地坐到饭桌前抓耳挠腮地准 备着享用那几根她认为不甚理想的带鱼,姥姥的两只小眼睛贪婪地、死死地盯着 菜盘子,两颗眼珠几乎要蹦出眼眶掉落到菜盘子里去。

她欣然接过爸爸递过来的白酒瓶,“哎呀,这酒不好喝啊,我不是让你买高 粱王吗,那酒才叫好呢!”

“你要的那种酒我们这里没有卖的啊,买不到哇!”爸爸无奈地说道。

早已按捺不住的姥姥伸出筷子夹起一大块鱼肉悠然自得地塞进干瘪瘪的嘴巴 里,继而,姥姥那枯黄的两腮开始可笑地鼓捣起来,“啊,不错,真是不错啊, 虽然窄了点,味道还是可以的啊!”咽下鱼肉,姥姥又极其地道的饮下一口白  酒,她的嘴唇不停的吧嗒着,无比幸福地回味着甘甜醇厚的酒香。

“啊,啊!哎呀!”突然,姥姥尖声惊叫起来。

“怎么啦!”妈妈急忙放下筷子,问道。

“啊,啊,卡,卡,卡住了!”姥姥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痛苦地呻吟着。

“快,拿点白糖来!”妈妈冲着爸爸喊道。

爸爸快步跑向厨房取来糖罐子,姥姥一口气咽下半罐子白糖,可依然是无济 于事,那根该死的鱼骨头始终卡在姥姥那狭窄的咽喉里说什么也不肯滑下去,这 是无辜死去的带鱼对姥姥的无情报复。万般无奈之下,爸爸只好领着姥姥去附近 的一家医院看医生。

姥姥不但贪吃,更热衷于炫耀自己,白天她闲得百无聊赖便溜到走廊里与邻 居们拉家常,只要一有机会,她便眉飞色舞地神吹起来:“你们知道吗,俺家以 前可是开饭店的啊,那钱可挣老鼻啦,我们不但买了许多金元宝、金首饰,还买 了好大好大一片最值钱的土地租给别人耕种,每年冬底的时候俺便挨家挨户的收 租子。现在是不行啦,俺家的地给分了,饭店也合营了。

但俺老头子是饭店的经理,在饭店里薪水最多!我天天喝酒,顿顿有肉!虽 然土地给分了,饭店也给没收了,可是俺手里还有许多金元宝呢,这些金元宝足 够俺吃喝一辈子的啦,不,一辈子也花不完、吃不尽啊!除了金元宝,我们家作 废的金元券都成麻袋装,后来没地方搁都让俺给糊墙啦!”

正在厨房做饭的妈妈闻听此言,顿时气炸了肺,她啪啦一声摔掉刚刚烧热的 大马勺,呼地冲出厨房,虎着四方脸恶声恶气的把姥姥唤进屋里。

“你瞎白唬啥呀!嗯,你很怕人家不知道是不?你还让不让我好啦?我这些 工作都白干了!”妈妈铁青着脸,脖子上的青筋突起老高,她恶狠狠地把姥姥赶 进里间屋,随即又啪地一声紧紧地关上了屋门,妈妈把姥姥一直逼到墙角处。

姥姥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我说俺家有钱还不对了?那俺说 俺是要饭的好哇?”

“妈,你知道啥呀?这是什么时候啊?”

“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谁当皇帝,都是有钱的人吃香啊?”

“妈,我不跟你说了,你没有文化,什么也不明白!”

“……”

俩人越吵越凶,姥姥气急败坏的挟起自己的小包裹,“他妈的,我不呆啦, 我回家!”

无论爸爸怎么调解都是于事无补,几乎要磨破嘴皮的爸爸最终只好躲到一边 唉声叹气。

“他妈的,这就是我他妈养的闺女!啊,你这个二狼!杂种操的!”

妈妈在家排行第二。

妈妈趴在里间屋的铺床上,呜呜呜地抽泣起来:“让她走,让她走!走了清 静!”

“好哇,操你妈的,好个二狼,走就走,没你我还活不了啦,我这辈子再也 不登你的家门!”

妈妈的癫痫病突然发作,只见她“嗷”地一声惨叫,然后扑通一下摔倒在里 间屋的地板上,僵挺挺的活象一具骇人的死尸,爸爸见状慌慌张张地把妈妈抱到 床铺上拼命掐拧她的人中。

“不用管她,全是装的!”姥姥不以为然地嘀咕道。说完,她瞅都懒得再瞅 妈妈一眼转过身去推开了屋门哒哒哒地溜到楼下去。

我正爬在阳台上漫无目标的四处张望着,我猛一低头,突然看到怒气冲冲的 姥姥怀里挟着她的小包裹低着头快步如飞地行走着,两条可笑的短腿迈着令人眼 花缭乱的细碎步,两只好似永远也不着地的袖珍小脚一刻不停地捣腾着,片刻之 间便没有了踪影,从我的视野里消失在石头马路的尽头。

通常情况下,妈妈的癫痫病总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发作:与人吵架吵至理屈 词穷、穷途末路之际,便大叫声栽倒在地吓得敌人顿时一哄而散;单位里评选先 进工作者,突然发现红通通的光荣榜上竟然十分扫兴地没有自己的大名时,激愤 之下的妈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挺挺地倒在会议室的地板上,满场顿时骇然, 单位领导不得不进行重新调整;在课堂上,当她对顽皮的学生无计可施时,情急 之下也使用这种手段。

后来的事实验证了姥姥的结论:“她全是装的!”

妈妈终于清醒过来,爸爸无微不至地将她安顿好,然后又匆匆赶往火车站去 找寻赌气出走的姥姥。

漆黑的深夜里,爸爸领着姥姥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里,姥姥把她的那个破包 袱丢到床铺上,二话不说,一个人静静的端坐在爸爸早已给她摆满丰盛菜肴的餐 桌旁若无其事地再次大嚼大咽起来。

“都睡觉吧,太晚了,明天还得上班呢!”爸爸打着哈欠、一脸无奈地小声 嘟哝着。

第二天清晨,妈妈还是十分委婉地把姥姥打发回了老家,临行之际,妈妈紫 青的脸庞冷若冰霜,竞然连一句送别的话都未曾与姥姥说过。打发走总是管不住 自己嘴巴的姥姥,妈妈和爸爸便又从早忙到晚,哪怕是钻进被窝还是没有停止讨 论如何才能尽快入党的许多关键性的技术问题。

这年的初秋,妈妈和爸爸终于如愿以偿,面对着鲜红的党旗,双双举起了拳 头,流下了一串串激动不已的热泪。

20

“都木!”妈妈拉着我的手,拎着沉重的包裹,找到我的都木老师,“都  木,我参加了工宣队,明天,我们要下基层做宣传鼓动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才能回来,我儿子没人照看,你看看这样行不行啊,把我儿子放到你家住几天, 你帮我照顾照顾,怎么样啊?”

“好哇,”都木老师非常爽快地答应道:“×老师,没说的,你就放心地把 你的宝贝儿子放到我家里吧,你就积极去吧!”

“那,太谢谢你了!”妈妈将装着我衣服的包裹递到都木老师的手中,都木 老师笑吟吟地接了过去,“嗨,×老师,瞅你说的,咱们俩个,还客气个什么劲 啊!你尽管放心地积极去吧,喂,”都木老师拎着大包裹,冲我呶呶嘴,“小家 伙,帮老师把这些作业本捧到家里去!”

“哎,”我乖顺地捧起沉甸甸的作业本,跟在都木老师的身后,走进狭长的 大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无神地映照着都木老师丰腴的腰身,都木老师每迈动一 步,肥硕的大屁股便剧烈地鼓捣一下,看得我淫心骤起,想到今后一些日子里, 将与都木老师共同度过,我即兴奋,又紧张,我真担心,在色心的驱使之下,自 己会做出料想不到的事情。

都木老师因为没有住房,临时借住在学校的一间办公室里。都木老师的丈夫 是个军官,常年在部队服役,按理说,都木老师应该调到丈夫的部队去,与丈夫 共同生活在一起。

可是,都木老师丈夫的部队驻扎在边远的山区,都木老师一旦调过去就很难 再回到大城市里。所以,都木老师指望着丈夫能够早日转业回到地方上。

而目前,只好两地分居。在一年当中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木老师都是只身 带着一个仅半岁多的小女孩独自生活。都木老师的这间屋子既是寝室又兼做她的 办公室。

“啊,”都木老师打开房门,亲切地对我说道:“小家伙,到家了,咱们到 家了!”

我将作业本放在都木老师的办公桌上,便呆呆地坐在一边,木然地摆弄着手 指头,望着眼前这陌生环境,我一动也不敢乱动。

“哦,兰花,妈妈的小宝贝,你怎么又醒了!”

都木老师放下包裹,抱起她那可爱的小宝贝,一屁股坐到床边,开始哺乳孩 子,只见都木老师将内衣高高地撩起,两只硕大的乳房摇摇晃晃地展现在我的眼 前,看得我色心狂臊,又对都木老师想入非非起来。

“喂,小家伙,”都木老师突然唤我道:“去,把手巾架上的毛巾给老师拿 过来!”

“哎!”

我只好中断了对都木老师的胡思乱想,拿着手巾缓步走向都木老师,都木老 师两手抱着孩子,冲我嚷道:“快,快,来啊,帮老师把这擦擦!”都木老师呶 呶嘴,示意我把乳头里溢出的奶水擦拭掉。

我迟疑了一下,尽管对都木老师的身体充满了神往,可我还是不敢随便触摸 我尊敬的都木老师。都木老师瞪了我一眼,“快啊!”

我不敢违抗,哆哆嗦嗦地把手伸向都木老师那雪白的乳房,和红晕泛起的大 乳头上,轻轻地擦拭起来。都木老师的乳房既鼓且圆,活像两只蒸熟的、白喷喷 的大馒头,泛着迷人的光泽。

好色之心迫使我无法过于安分,我尝试性地、轻轻地按摸几下都木老师的酥 乳,感到即柔软且细嫩,散发着微微的温热,都木老师那色素沉着的乳晕托起大 大的、深红色的乳头,汩汩地流淌着晶莹的乳汁。

我特别注意到,都木老师抱着孩子的手臂上,生出些许黑黑的细毛,我将脑 袋瓜一转,目光悄悄地移到都木老师的腋下,哇,那里的黑毛更是又长又密,散 发出浓烈的、剌鼻的异味,我感觉很是新奇,丝毫也不厌恶都木老师那特殊的气 味,我偷偷地凑近都木老师的腋窝处,深深地猛吸几了口气。

“还有这!”都木老师把孩子稍稍举起,露出柔软细腻的腹部,圆圆的脐眼 深深地陷进丰满的脂肪里,几根阴毛从衬裤里溜出来,若隐若现地展露着,把我 撩拨得心慌意乱,从而,对都木老师胯下那片神秘之地,更是着魔万分。

我的手再度擅抖起来,抓着白手巾在都木老师那肥硕的腹部来回地擦拭着, 同时,我把头部尽可能地贴近到都木老师的肚皮上,贪婪地嗅闻着她那浓烈的、 充满着成熟女人气息的体味。

“好啦,”都木老师放下了孩子,整理一下内衣,站起身来,“小家伙,自 己玩吧,老师给你做饭吃!”说完,都木老师肥实的玉手,轻轻地掐拧一下我的 脸蛋,冲我嫣然一笑,我立刻感到无比的温暖,对都木老师不再胆怯,也顽皮地 冲她一笑。

草草吃过晚饭,我一动不敢乱动地躺在都木老师的身旁,听到她那均匀的鼻 息声,我确认都木老师已经睡熟。于是,我悄悄地翻转一下身体,将鼻孔凑到都 木老师的身旁,深深地嗅闻着都木老师那诱人的体味。

慢慢地,我朦胧起来,梦境之中,我兴奋异常,即想去抚摸都木老师的大乳 房,却又不敢伸出手去,我久久地注视着那迷人酥乳,猛然间,我一抬头,只见 都木老师那双大眼睛正恶狠狠地瞪着我,立刻把我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小家伙,天亮了,快起来吧,洗洗脸,跟老师上学去!”

我睁开睡眼,望着都木老师那和蔼可亲的面庞,想起昨夜的梦境,想起对都 木老师的淫邪之念,我不禁有些差愧难当。在现实生活中,都木老师可从来没有 恶狠狠地瞪过我一次,梦境里的那一幕,完全出于我对都木老师无比敬畏之情而 在暗暗作祟。

其实,仔细想想,都木老师对我极其疼爱,每天我都能在都木老师的家里, 得到一点点意外的收获:一只苹果、一根香蕉、一把奶糖……最初,我不敢轻易 接受都木老师真诚的馈赠。

“拿着!”都木老师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吃吧,吃吧,你看,老师这里还 有许多呢,都是我生你小妹时,同志们陆续送来的,老师不愿吃这些东西,你小 妹太小,吃不了,放着不也是烂掉了吗!”

在都木老师既严厉,而又温馨的目光逼视之下,我不敢再拒绝都木老师的礼 物。

每天放学后,都木老师便塞给我几个零钱让我帮她去市场买菜,回来后,我 把菜和剩下的钱交还到都木老师的手里,都木老师接过菜,却把剩下的散币塞到 我的手里,“小家伙,这点零钱送给你了,你拿去买点喜欢吃的东西吧!”

我不敢回绝,但又不敢收老师的钱,趁都木老师不注意,我偷偷地放到桌子 上。都木老师一看,严厉地教训我道:“小家伙,你给我解释解释,老师给你的 零花钱,你为什么不拿,老师的钱脏啊?”

“这,这,”我不知说什么才好,恐惧地低下头去喃喃地嘀咕道:“老师, 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钱物!”

“哦,你把老师当成别人啦!”都木老师站起身来,一把抓起买菜剩下的散 币,一分不少地塞到我的手里,“以后,老师给你零用钱,你就收着,有什么不 好意思的啊,咱们班级里有那么多的同学,老师为什么不给别人,偏偏给你呢。 还不是认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一个好孩子。”

都木老师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肩膀,一股暖流立刻传遍我的周身,“班上的学 生,差不多都是附近贫民窟里的野孩子,从小缺少家教,一个个象个活驴,教他 们可是我倒了八辈子霉啊,小家伙,你千万要记住老师的话,千万不要向他们那 样。”

更使我极为感动的是,都木老师突然拿出一双崭新的球鞋,“过来,试试这 双鞋,看合不合脚。”

说完,都木老师将鞋扔到我的脚下。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都木老师给我买新鞋穿,这可能吗?我呆呆 地望着都木老师。

“瞅啥呀?快点换上吧,你看你,脚上的破鞋都快掉底啦,张着个大嘴,你 妈妈也不管你,光知道干革命,积极、入党啦!”

我脱下破胶鞋,拿起一只新鞋正欲往脚上套,“哎呀,这双臭袜子啊,赶紧 给我脱下来扔到外边去。”

我难为情地脱下又脏、又破的旧袜子,赤着脚走出屋子,我把旧袜子扔进走 廊的垃圾篓里,等我重新走进屋里,都木老师已经端过一盆热气升腾的洗脚水, “坐到那个椅子上去,把脚洗干净再穿新鞋,否则,新鞋也得变脏喽!”

我满脸羞得通红,头也不敢抬地拼命搓拭脚上的污垢。

“啪!”都木老师把一只香皂盒甩到盆边,“别光这么搓啊,打点香皂,除 除臭味!”

我拿起香皂,都木老师蹲下身来,拉拉我的衬裤,不免皱起了眉头,“我的 天啊,你妈妈多长时间没有给你洗衣服啦!”

我更加无地自容,“运动开始以后,妈妈特别忙,我一天到晚都见不到她几 回,有时,几天也见不到!”都木老师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等我洗完脚,都木老师找来一双红色的袜子,“你先穿我这双袜子吧,过几 天,老师再给你买双新的!”

夜晚,我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手里一直拿着都木老师那双红袜子,我舍不得 穿它,悄悄地脱下来,放到鼻子下贪婪地嗅闻着,企图从这双袜子里能够重新嗅 闻到都木老师的特殊体味,那是一种能够使我极度兴奋,并产生奇妙快感的气  味,望着都木老师的红袜子,我便不自觉地想起她的肥脚丫以及脚趾上那细长的 黑毛。

啊,都木老师,我的第二个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扑进你那宽阔的、柔软的 胸怀里,像跟妈妈在一起时,尽情地品尝、把玩你那对丰满的酥乳呢?……

第二天傍晚,都木老师果然给我买来一双新袜子,同时,她又从包裹里掏出 我的衬衣和衬裤,“小家伙,把门锁上,赶紧把你那身脏皮给老师换下来!”

我看看都木老师,她并没有出去的意思,我迟疑起来。

“你想什么呢!”都木老师催促道:“快点换啊!”

望着前眼的都木老师,我还是迟疑不决,我实在不好意思,在都木老师的面 前,脱个溜光,都木老师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哦,怕我看,是不是?”

我摇摇头。

“不怕,那你快脱吧!”说完,都木老师亲自动手解我的裤带,我本能地挣 扎一下,都木老师冲我笑道,“怕啥啊,小家伙,你也知道害羞啊,如果知道害 羞,就别去偷看瞎子洗澡啊!”

嗬嗬,听到都木老师讥讽的话语,我臊得满面绯红,极难情地低下头去,都 木老师不容分说地解开我的裤带,“小家伙,在老师的面前,你有啥怕羞的啊, 告诉你吧,老师比你妈妈的岁数还大呐!”

“是么,”我怔怔地问道:“可是,老师,你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小哇?”

“哦,”都木老师认真地答道:“小家伙,你不懂,朝鲜族人少,不好找对 象,如果不是你妈妈给我介绍一个军官,老师很有可能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呐!更 别提什么孩子喽!”

都木老师一边与我闲聊着,一边脱光我身上所有的衣服,我立刻赤身露体地 站在都木老师的面前。

都木老师和善地笑了笑,旋即端过来一盆热水,“好脏啊,来,洗洗澡,再 穿新衣服!”

我迈进水盆里,正欲抓过水盆旁边的白毛巾,却被都木老师一把夺了过去, “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是妈妈给你洗脸、洗澡!连擦屁股都是你妈妈 的事,对吧,来,老师给你洗!”

一听到尊敬的都木老师,准备接替妈妈的职务,给我洗澡,我即感觉很难为 情,同时,又有些受宠若惊。

都木老师开始轻柔地揉搓我的身体,我呆呆地站立着,一动也不敢动,都木 老师一边揉搓着,一边仔细地审视着我的裸体,不时地夸赞道:“嘿,小家伙, 长得真是不错,细皮嫩肉的,浑身上下光溜溜的,白净净的……”听了都木老师 的话,我的脸蛋不知怎么搞的,热辣辣的,立刻胀得满脸通红。

突然,老师改换了口吻,继续说道:“可,就是太脏啦,你看看这,脏得都 快长蝽啦,好像一年也没洗过,挺好个小伙子,脏得活象一只巴拉狗……”

更让我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都木老师抓起我的鸡鸡,仔细地端祥起来。

直到目前为止,我的鸡鸡除了妈妈之外,便只有林红和李湘仔细地欣赏过, 连金花都没得到这份殊荣。今天,都木老师似乎也对我的鸡鸡,发生了浓厚的兴 致,你看,都木老师是如此认真地审视着,用“目不转睛”这个成语来形容丝毫 也不夸张。

我偷偷地斜视一眼都木老师,发觉握着我鸡鸡的都木老师,那端正的脸庞上 也闪现出一丝妈妈那样的、莫名其妙的欢悦之情。继而,便亦像妈妈那样,开始 胡乱地往我的鸡鸡上抹起香皂来,并且,越抹越多,而我身体其他的部位,都木 老师却没有如此认真地涂抹过。抹完香皂,都木老师便开始不停地揉搓起来。

她那双充满肉感的大肥手把我的小鸡鸡揉搓得奇痒难耐,同时,一种无法名 状的、极其舒畅的快感从鸡鸡传遍全身,产生一种飘飘欲仙的幻觉,随即,便令 我失望地消散开。

我低下头去,呆呆地瞅着紧握在都木老师手中的鸡鸡,立刻发现一种奇怪的 现象,原本短小瘫软的鸡鸡不知不觉地肿胀起来,鸡鸡头鬼头鬼脑地从包皮里露 出可笑的小脸,渐渐地,一种想要尿尿的感觉袭向我的中枢神经系统,可是,我 却不敢说出来。

都木老师抓过毛巾把鸡鸡上的香皂擦试干净,“记住,小家伙,你的小鸡鸡 要经常清洗的,特别是包皮里边,更要彻底地清洗,否则,很容易得病的哦。”

我仍旧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性的幻想之中,我努力地搜寻着那逝去的、极其短 暂的、要成仙的感觉。都木老师的话把我从幻想中惊醒,立刻开始慌慌张张地换 上都木老师递过来的衣服。然后,哧溜一声,钻进了暖洋洋的被窝里。

这一夜,那种奇妙的快感搞得我魂不守舍,我用两只手模仿着都木老师的动 作,拼命地揉搓着鸡鸡,企图让那种快感重新出现。然而,令我大失所望的是, 无论我如何努力,结果都是徒劳的。我的手都揉酸啦,鸡鸡也揉得几近麻木,可 是,那逝去的快感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我累得筋疲力尽,不知什么时候睡死过 去。

“哧——哧……”

黑暗之中,我听到一阵哧哧哧的水响声,我悄悄地睁开眼睛,借着姣洁的月 光循声望去,哇,是都木老师,她光着下身,正蹲在便桶上小解,我兴奋得浑身 剧烈地哆嗦起来,一双小色眼偷偷窥视着。

我发现都木老师的黑毛奇多,并且,又粗又长,幼儿时期,妈妈领我在浴池 里洗澡的时候,女人的黑毛我可没少欣赏过,可是,像都木老师这样长着又厚又 长的黑毛的女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过。

由于都木老师的黑毛甚多,将小便遮得密密实实,只有两条大肉片,在月光 的映照之下,若隐若现,其他的便什么也看不见,全是一片模模糊糊的漆黑。

这更勾起我强烈的好奇心和莫名的神秘感。

都木老师小解之后,重新回到床上,很快便又传来微微的鼻息声,而我,却 失眠了,只要一闭上眼睛,都木老师那朦朦胧胧的、黑毛簇拥的小便就浮现在脑 海中,永远也挥之不去。啊,都木老师的小便好奇特哦,让我好生向往。

我想着想着,眼前又浮现出林红和李湘的小便,我挖空心思地将都木老师的 小便与林红和李湘的小便进行各方面的、全方位的综合比较。

与都木老师的小便相比,林红和李湘的小便显得那么的稚嫩,完全没有发育 成熟,光滑细腻,一根细毛也尚未长出,两条白嫩的大腿一张,一切便就一览无 余,尽收眼底,OK了。这与都木老师的小便构成了天壤之别,这使我很失望, 我突然间又想起老姨,还有妈妈的小便,她们的小便也与都木老师的小便亦有着 巨大的差别,啊,我渐渐地喜欢起成熟女人小便,尤其像都木老师那样的小便。

那是一个有着空前诱惑力的、硕大无比的、充满了神秘感的小便。那里布满 密实的、长长的、卷曲的黑毛,仿佛是一片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任我无拘无束地 遨游,在那密林深处有一处迷一般的洞口,洞口羞涩地关闭着,我大喝一声: “芝麻,开门吧!”

伴随着我的喊叫声,洞口突然为我敞开,我的眼前一亮,不顾一切地冲进粉 红色的、爱液充溢的洞口,因激动而不停地擅抖的手指缓缓地插进洞口,然后便 快速地搅动起来。

随着手指的频繁搅动,洞口继续扩张着,无休无止地扩张着,泉水般的爱液 奔涌而出!啊,爱液润湿了我的手指和手掌,我的手指越插越多,一支、两支、 三支,最后,整个拳头全部插进了洞口……啊——好爽哦!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19 23:07 编辑 ] ----------   「哦,哦,老疯子又犯病喽!」

「哈,快去看啊,老疯子又开耍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从学校操场的大门口传来一片乱纷纷的嘈杂声,好奇的同 学们好似决堤的江水,哗啦啦地涌出学校的院门,不可遏止地流淌到人头攒动的 马路上。

「老疯子,老疯子,快看老疯子啊!」同学们一边嚷嚷着,一边往人缝里面 拥挤,我也拼命地往人群中挤插着,两只手尽一切可能地拨开一层又一层、紧紧 相贴、密不可分的人群,同时,不顾一切地将脑袋瓜插进人群间的缝隙中。隔着 层层的人群,我看到一个身材高挑、面色冷峻的中年女人,在马路中央无所顾忌 地手舞足蹈着。

「同志们,广大的革命同志们,」身材高大的中年女人,穿着一套时下非常 流行的绿色军装,脚下蹬着一双与妈妈一样的绿军胶鞋,在人群中央,振臂高呼 着:「祝我们伟大的领袖、革命的导师,毛主席万寿无疆!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 大革命万岁,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中国共产党万岁!万岁!万万岁!」

中年女人手里挥舞着一本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红本本,哑着嗓子、拼命地 喊叫着:「同志们,让我们投身到这场史无前例的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 命当中去吧!革命有理,造反无罪!……」

「啥破玩意啊,」众多的围观者中,有人不耐烦地嚷嚷起来:「哼哼,谁用 你去革什么命啊,没意思,我说,还是来点荤的吧!」

对于围观看热闹,成年人的兴致,一点也不比我们这些混混噩噩的小孩子们 低。

你看,他们津津有味地叉着双手站立在中年女人的周围,那憨愚的面庞、那 木讷的目光,显现着极端的无聊和最为低级的神色。为了获得更为低级的满足, 许多人毫无廉耻地提议道:「是啊,是啊,来点热闹的,来点荤的!」

「荤的?扯大膘哇,哼哼,你们以为老娘是谁啊,老娘我可不是吃素的,老 娘什么玩意没见识过啊!」听到众人的嚷嚷声,中年女人立刻现出一副淫邪之  态,「小伙子们,你们操过屄吗?」

「没有。」

「操过。」

「没操过。」

「……」

中年女人大摇大摆地站立在马路中间,交通为之堵塞,交通警察早就没了踪 影,他们都非常惧怕这个中年女人,曾经不止一次饱尝过她的苦头。有鉴于此, 每当中年女人疯性发作之时,这里的交通警察便极其配合地、非常主动地退避三 舍。

众多无聊的闲散之人把疯性勃发的中年女人团团围拢住,饶有兴致的挑逗着: 「喂,大姐,能不能告诉告诉我们,怎么操屄啊?」

「哈哈哈!……」众人立刻轰堂大笑起来。

「小伙子们,」中年女人一听,骤然淫性勃发,「嘿嘿,怎么操屄,操,要 想知道怎么操屄,就得先知道屄长得是个啥样,小伙子们,你们知道屄长得是啥 样么!」

「不知道!」

「没见过!」

「那,你们想不想见识见识?」

「想,当然想啦!」一个身材矮胖、皮肤粗黑、满脸麻坑的青年人凑到中年 女人身旁,他是附近声名狼藉的恶少,「大姐啊,谁不愿意操屄啊,谁不愿意看 屄啊。可是,操谁啊,到哪去看呢?」

「唉,好可怜的孩子啊,都这么大啦还没操过屄,这辈子不白活啦?别忙, 没操过屄就先看看屄吧。老娘这有一个。」

「哦!啊……」听到中年女人的话,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为一饱眼福,人们 你推我搡,争先恐后地拥挤着,「哇——女疯子又要脱衣服喽!……」

中年女人满嘴脏话连篇,让人肉麻,听得观众们不时地哄堂大笑。这些不堪 入耳的语言使围观者们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每个人的脸上都毫无例外地显 现出开心的、但却是极为浅薄的笑容。

「唉,」一个愁容满面的男人拨开众人,挤到中年女人的身旁,无奈地拽扯 着她,「别闹了,别闹了,满大街净看你耍了,回家去吧!」

「哼,」正处于极度兴奋之中的中年女人,啪啪啪地打了男人几个无比响亮 的大嘴巴,「操,滚蛋,滚蛋,你他妈的赶快给我滚蛋,再来捣乱,老娘就剁了 你!」

男人捂着被扇得几近红肿的面颊,冲着数也数不清的围观者们,苦苦相求: 「唉,同志们,革命的同志们,散一散吧,大家散一散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去吧,没什么事就回家吧,你们越看她,越围着她,她耍的就越有劲!求求你们 啦,我求求你们啦!」

没人理睬这个可怜的男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散去,绝望之下,男人竟然咕咚 一声跪在了马路上,「我求求大家啦,同志们,革命的同志们,散一散吧,我给 你们磕头啦!」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说完,男人冲着众多的围观者,毅然决然地低下头去,泛着汗水的脑门捣蒜 般地磕撞着硬梆梆的路面,发出一阵阵令人心碎的咕咚声。

「他妈的。」中年女人见状,飞起一脚将男人踹翻在地,众人毫无怜悯之心 地哈哈大笑起来。

「妈妈,」看到中年女人行将在光天化日之下脱下衣服,一个身材瘦弱、矮 小,衣着破旧的小女孩不顾一切地挤进人群,哭哭咧咧地拉扯着中年女人,「妈 妈,妈妈,别闹了,别脱啊,快,回家去吧!」

「滚蛋!」

小女孩也不知哪来的气力,竟然将正在解衣服扣子的中年女人拽扯到一个肮 脏不堪的窗台上,中年女人被彻底激怒了,失去理智的她令人不可思议地从窗台 上抓过一把油渍渍的菜刀,只见她手起刀落,无情的砍在毫无心理准备的小女孩 的额头上,顿时,小女孩的额头血流如注,她啊地惨叫一声,咕咚一下,瘫倒在 地。众围观者着实可慌了神,有人拦截住一辆汽车,把浑身血污的小女孩送进医 院。

中年女人若无其事地扔掉血淋淋的菜刀,她似乎还没有尽兴,愈加放肆起  来,扯着沙哑的嗓子哼唱起走调的歌曲,没人能听清楚她唱得都是些什么玩意。

中年女人一边哼唱一边开始解脱身上的绿军装,她首先脱掉了上衣,然后, 随手扔进身旁的下水井里,接着,中年女人又开始脱衬衣,很快便裸露出一对枯 黄的、干瘪的大乳房,挂在脏黑的胸前,可笑地摇来晃去。

围观者见状,兴奋到了极点。「脱呀,脱呀,快脱呀!快点把裤子也脱了  呀!」

「急什么,急什么,」中年女人美滋滋地嘀咕道:「操,脱就脱呗,来,老 娘让你们好好看看,看个够……」说话间,中年女人呼地褪掉绿军裤,她将裤子 无所顾忌地往空中一抛,恰好,一辆汽车从她的身旁缓缓驶过,被中年女人抛掷 出去的绿军裤歪打正着地洒落在汽车的货厢里。

「哈——」

汽车装载着中年女人的绿军裤,哧溜一声溜开而去,直逗得众围观者笑弯了 腰。

此刻,中年女人通身上下仅剩一条小内裤,「脱呀,再脱呀,接着脱呀,嘻 嘻,磨蹭个啥呀!」众人淫邪地嚷叫着。

「哼!」

中年女人示威般地哼哼一声,然后,哧啦一声,非常爽快地拽下小内裤,呼 地抛到马路条石上,顿时,中年女人那蜡黄的小便,以及乱纷纷的黑毛无遮无掩 地呈现在众围观者的眼前,人群犹如开水锅般地沸腾起来:「哇,哈,嘿,女疯 子脱光喽,快来看啊,女疯子脱光屁股喽!哇,哈,嘿……」

「操,」中年女人扒着黑乎乎的小便,声嘶力竭地嚷叫着:「操,看呀,看 呀,你们快看呀,看看老娘这玩意是啥样,好不好看,咱这屄长得才大呢,你们 看呀?操。」

说着,中年女人突然四仰八叉地仰躺在马路中央,挂满血水和灰土的双手毫 无廉耻地拽扒开自己的小便,得意洋洋地请众围者欣赏。中年女人肤色暗黄,略 显粗糙,俗称蛇皮身子,一般情况下,这种女人的小便不是很出色的。

中年女人继续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顾忌地扯开两片极不规则的,又黑又硬 的阴唇,深红色的肉洞立刻咧开了嘴。每当疯病发作时,中年女人便脱光衣服向 众人展示她的小便,并且,什么异物都敢往里面塞,结果,她的小便遭到严重损 伤,可怜的肉洞,边缘多处被撕裂开,让人惨不忍睹。

又因为居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卫生条件极差,同时,中年女人也不注 意个人卫生,似乎从来也不洗澡,更不清洁小便,一股股剌鼻的骚臭气味随风飘 逸。人们不禁皱起了眉头,无奈捂住了鼻子,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肯走开。刚才 那个恶少手里拿着一根杨树枝,嘻皮笑脸地走过去,试图将杨树枝插进中年女人 的小便。

「操,」中年女人一把拽过恶少手中的杨树枝,「给我,让老娘自己来!」

说完,哧地一声,中年女人便痛痛快快地将杨树枝插进小便里,随即,开始 咕叽咕叽地搅拌起来。

「哈,哈,捅,捅,死劲地捅啊!」众围者纷纷拍手喝彩,喝彩之声愈大, 中年女人搅拌得愈卖力。

「喂,你看看,」人群之中,传来一阵嚷叫:「这是什么!」

啪啦,不知是谁将一只死猫抛到中年女人的身旁,中年女人见状,立即扔掉 手中的杨树枝,一把拽住死猫,拼命地撕扯着,「操,操,操。」

见手指撕不开烂猫皮,中年女人索性张开嘴巴,咬牙切齿地拽扯着死猫皮, 很快便让人作呕地,扯下一块块血淋淋的死猫皮,露出一片片滴淌着血水的死猫 肉,看得众围观者一片骇然。

「豁豁,好恶心啊!」

「哼哼,恶心啥啊,猫肉很好吃的!」

中年女人撕下一块死猫肉,不加思索地塞进嘴里,大大方方地咀嚼起来,顿 时,一串串污血溢满了口腔,顺着两腮滴哒滴哒地流淌到马路上。

「他妈的。」

中年女人突然大吼一声,腾地一下纵身跃起,杨树枝仍然夹在胯间,手里依 然抓着污水直流的死猫,同时,不停地撕扯着死猫肉往嘴里塞,只见她飞快地冲 进学校,再次叉开双腿仰躺在学校操场上。

众人一步不离地尾随着赤身裸体的中年女人跑进了学校操场,又不知是谁扔 过去一只空啤酒瓶,中年女人丢开被她撕扯得七零八落的死猫,把杨树枝条从小 便里拔拽出来,拣起空啤酒瓶恶狠狠地往小便里塞捅着。

无奈的男人再也不忍目睹这此情此景,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他彻底 地绝望,无声无息地钻进地下室。

第二天,我们获知,那个无地自容的男人,亦就是中年女人的丈夫,当天夜 里,找来一根麻绳,悄悄地了结了自己。

这场轰动一时、惊心动魄的场面因时间的消逝而被人们渐渐地淡忘下去,人 们又开始重新寻找新的可以剌激神和感官的事情。

学校也恢复了正常,朗朗的读书声响彻整个怪物般的楼房。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下课的铃声再度响起,我飞速地溜出教室,跟在同学们的屁股后面,钻过破 板杖,找到一处低矮的窗台坐下来。出于好奇,我转过身去悄悄地向室内张望。

地下室的西侧墙边放置着几块大木板,几个蓬头垢面的孩子猪仔般蜷缩在木 板上,一个个像条小虫子似地在早已看不出本色、多处裸露着棉花的破被絮里蠕 动着。

积满油污的、脏水四溢的地面中央摆放着一张缺条腿的破饭桌,上面乱七八 糟的扔着碗筷、食物残渣……

「你看什么?」

一声严厉的喝斥打断我的观察,不久前大闹校园的中年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站 在我的身后,她的嘴里嚼着玉米面饼,嘴角挂着玉米面渣,骇人的大眼睛充满了 敌意,「你,看什么呢?」

「我,我……」

我登时惊恐万状,吓得魂飞魄散,中年女人那些惊天动地的场面在我的脑海 里一闪而过。现在,我侵犯了她的家,我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作出圆满的解释, 心里只有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个高大的、无情的女疯子将会如何处置我?

「你妈是不是×老师?」

「是!」我因极度的恐惧而木然地点了点头。

「哼,我认识她,她人挺好的,你赶快走吧!下回可别到家乱看了,不然, 我可真的就不客气啦!我家有什么好看的?嗯。」

我彻底地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离开那扇破窗户的,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靠近 那扇破窗户,一个见到那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女人,便悄悄的躲得远远的。

22

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无情地涤荡着一切,不仅涤荡着爸爸、涤荡着妈妈、也 涤荡着我的都木老师、更涤荡着我以及我的同学们。尤其是我的同学们,经过这 场运动的洗礼,他们的胆量一天一天地膨胀起来,自主性剧增,再也不惧怕都木 老师,根本不再把她的教鞭放在眼里。

「革命无罪!」

「造反有理!」

「老师算个屁!」

「……」

每天上课时,教室里都是一片乱纷纷、闹嚷嚷,像是无数只讨厌的苍蝇在嗡 嗡地怪叫着,将都木老师讲课的声音彻底淹没,任凭都木老师敲折教鞭也是无济 于事。最后,都木老师气得把教科书一合,「今天自由活动啦!」

「哈……」

这正合同学们的心愿,我们呼啦一声,像一群冲出笼子的小鸟,眨眼之间便 消失得无影无踪。

班级里最顽皮者非奶奶屄莫属,就是这个奶奶屄,在我上学的第一天里,把 我的文具盒偷偷地扔到马路边。

奶奶屄身材矮小、皮肤黝黑铮亮,大酱块般的四方脑袋上长着一对细小的老 鼠眼。让我极其费解的是,他从来也未认认真真到看过哪怕是一页书,可却是一 个天生的近视眼,无论看谁都迷缝起小眼睛,混浊的眼珠阴险、狡滑地转动着, 总是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不祥的预兆。

他那咧开的、既大且长的嘴巴里露出两排东倒西歪的黄板牙,有一颗上门牙 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为半截。奶奶屄的衣服永远都是皱皱巴巴的,并且很不合身, 宽阔的裤裆里能够塞进一头肥壮的仔猪。

奶奶屄的大脑里那点仅存的智慧已经全部毫无保留地倾注到如何捉弄他人、 取笑他人上面,从中寻找到乐趣,获得低级的、原始的、邪恶的快感。奶奶屄捉 弄起人来手法繁多,花样百出,常常让人瞪目结舌,叹为观止。

奶奶屄把条帚偷偷地悬在教室的门板上,上课铃声响过,毫不知情的都木老 师推门而进,那根条帚便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地砸在都木老师的额头上。恼怒的 都木老师心里十分清楚这又是奶奶屄搞的恶作剧,她无可奈何,满腔的怒火无处 发泄,只能自认倒霉。

在此之前都木老师首次遭到奶奶屄捉弄时,曾用教鞭狠狠地把他狂抽一顿, 奶奶屄的脸上、胳膊上、肩膀上、后背均被都木老师凶狠、狂暴地教鞭抽得青一 块紫一块,后脑勺还鼓起一个可笑的大血包。

第二天,奶奶屄的几个哥哥,怒气冲冲地闯进教室,找都木老师兴师问罪: 「哼,看你是个女人,哥们好男不和女斗,今天先警告你一声,如果下次再敢打 我的老弟,我们可就不客气啦!」

几个哥哥向都木老师发出最后通谍,然后,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那天放学 后,都木老师躲在屋子里哭得极其伤心,第二天上课时,眼睛依然红肿着。

当都木老师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字时,奶奶屄悄悄地溜到讲台前把她的教案 偷走,扔到暖气沟里。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啊!」都木老师声嘶力竭地大吵大嚷。没人应声, 学生们静静地坐着,看着气急败坏的都木老师,活像是在看耍猴。

看到奶奶屄如此戏弄都木老师,一团怒火在我的胸中燃烧起来:小兔崽子, 不用你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地教训教训你,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给我尊敬的都 木老师报仇雪恨。

我尊敬的都木老师,因惧怕奶奶屄那几个粗野的哥哥而不敢制裁他。可是, 血气方刚的男老师却不吃他这一套,上体育课时,怒不可遏的体育老师对搞恶作 剧的奶奶屄大打出手,直打得他口鼻出血,双眼红肿。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屄的哥哥们把那位体育老师堵在教研室里拳脚相加,惊 惶失措的女教师们急忙把校长找来,等校长风风火火地赶到,奶奶屄的哥哥们早 已拍拍打痛的双手扬长而去,校长所能够做得到的,只有搀扶着遍体鳞伤的体育 老师去医院治疗。

出了这种事情,都木老师更是心有余悸,对学生们干脆放任自流。

奶奶屄不但与都木老师作对,还模仿着大人们搞运动的样子,在同学们之间 相互挑拨,拉帮结派,四处树敌。奶奶屄最大的对立面是林大庆,两个派别时常 发生械斗,各种凶器应有尽有,看了让人生畏,甚至还有自制的土枪,有时正在 上课,两派同学便莫名其妙地大打出手,教室里顿时乱作一团,课桌、椅子到处 横飞,胆小的女同学吓得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一场恶战结束后,奶奶屄非常荣幸地被打掉两颗门牙,这使他的形象更为滑 稽可笑。奶奶屄一伙败下阵来,狼狈逃窜,临走时,奶奶屄抹了抹脸上的血污, 对林大庆说道:「奶奶屄的,有种的你就等着!」

「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怕你,孙子才走呐!」

浑身上下充满了英雄气慨的林大庆果真没走,一直等到放学,他在课堂上以 胜利者自居,耀武扬威、好不得意。可是,第二天,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林大庆放学后,正坐在炕上吃饭,几个陌生的壮汉冲进屋子里,二话不说,三把 二把便将其死死地按倒在土炕上,然后用自制的火药枪击穿了林大庆的右眼。

「让他们闹,」都木老师则兴灾乐祸、非常解恨地对我念叨道:「让他们  闹,让他们打,这回可好,眼睛打瞎啦,也消停了啦,我看林大床他以后怎么找 对象!」

无论是穷凶极恶的奶奶屄那一派,还是被击穿眼睛的林大庆那一派,除了热 衷于打斗,搞恶作剧亦是他们的最爱,相互之间心照不宣地比试着,看谁做的更 为精彩、更为出人意料、更为独出心裁。

放学后,他们又偷偷摸摸地潜回教室里,将自己的大便排泄在书桌里,第二 天早晨,毫不知情的同学把书包放书桌里一塞,立即粘满奇臭无比的粪便,搞得 一塌糊涂,教室里充盈着令人窒息的粪便味,再也不能正常上课。都木老师唉声 叹气,带领着学生们捂着鼻子无可奈何地清洗课桌。

一个星期一的上午,当我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时,突然发现窗户上的玻璃一块 不剩地被全部击得粉碎。这种恶劣的破坏行为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校长再也拿 不出钱来购买玻璃,只好雇来工人用木板把窗户钉死。教室里的电灯安上一个便 被打碎一个,校长索性不再安装。同学们只好在昏暗的、地下室般的教室里读书 学习。

这些劣迹斑斑的恶少们,不仅互相殴斗,破坏校舍,更为恶劣的是竟肆无岂 惮、不择手段地调戏污辱女同学,许多漂亮的女同学成为他们骚扰的目标。每当 他们把都木老师捉弄得恼羞成怒地离开教室之后,所有的女同学都有可能遭到这 帮家伙们的戏弄。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嘻皮笑脸地将脏乎乎的臭手,伸进同桌女 同学的内裤里,胡乱地抠摸起来,弄得女同学羞愧难当,哇哇哇地尖叫着。

女疯子的大女儿,也是我的同班同学,长相犹如其疯癫母亲的翻版:肤色暗 黑、枯黄,活像冰冷僵挺的毒蛇皮,腰身雍肿,周身都是多余的赘肉,不具备一 丝一厘妙龄少女的芳容,同学都称呼她谓「大老娘们」。

班级里任何人都看不起她,谁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仿佛她的存在完全是多余 的。

都木老师亦是如此,有一次正在上课时她在下边冲着一个男同学傻笑,被都 木老师发现,满腔的怒火正苦于无处发泄的都木老师把她叫起来回答功课,她跟 奶奶屄一样,什么功课也不会,连自己的姓名都不知道如何书写,都木老师的提 问对她来说犹如听和尚念经,或者说是对牛弹琴,她一言不发,象根木头似地一 动不动地钉在那里。

「滚出去!」都木老师没好气地大吼一声,她依然咧着嘴傻笑着走向教室大 门,她推开教室大门身体刚挪将出去,「扑」地一声放了一个很响很响的臭屁, 满教室的同学顿时轰堂大笑,继而,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扑鼻而来。

「人家都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可是,傻屄娘们这个响屁真是臭上了天 啊!」奶奶屄一边扇着课本,一边嚷嚷着。

由于智力欠缺,傻屄娘们成为所有男同学玩乐取笑的对象,她也很高兴让男 同学们玩弄她,有的时候男同学已经玩得腻烦,再也不愿睬理她。她最惧怕的人 当然是奶奶屄。

奶奶屄命令她走到教室前,褪下腿子,俯下身去,将屁股高高地向上翘起, 将肮脏的小便完全暴露在全体同学面前,然后,那些顽皮的男同学接二连三地走 过去用手里的铅笔塞进她的小便里,胡乱地搅动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她非常兴奋地淫笑着,黑黄、粗糙的小屁股随着铅笔 的抽插不停地扭动着。

林红因其容貌格外出众,更是首当其冲。

「你看人家林红多漂亮,还得是知识分子家的孩子啊,好看,真好看啊!」

奶奶屄一脸淫邪地凑近林红,「来,我的娇小姐,让我看看你的小屄长得什 么样,嫩不嫩!」

林红生性刚烈,一脸怒气地把奶奶屄推搡到一边,奶奶屄打了一个趔趄: 「操,奶奶屄的,装什么装,敢打老子,奶奶屄,我,」奶奶屄再次凑到林红的 身旁,恬不知耻地拽扯着林红的裤子,林红纵声喊叫起来:「邪门,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啊!」在奶奶屄的拽扯之下,林红的小手本能地、却是徒劳地捂着裤  子。

面对此情此景我不禁怒火中烧,我永远都是坚定地认为:林红是我的女人, 无论是谁,敢对她无理取闹,都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谁若是戏弄我的女人,我 要跟他们拼命。

「你他妈的干什么?」我呼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奶奶屄冲过去。

「哎呀,奶奶屄的,」奶奶屄听到我的吼叫声,转过头来,恶狠狠瞪着我, 「奶奶屄的,小屄崽子,有你什么事啊,你找死啊!」

「放开她,她是我家邻居!」

「呵呵,你家邻居咋的啦,老子想摸谁就摸谁!」

奶奶屄不再理睬我,继续对林红动手动脚,我一步迈过去,紧紧抓住奶奶屄 挂满油污的衣领恶狠狠将其推搡出去。

「奶奶屄的,好小子,想跟哥们练一练,是不?」奶奶屄恼羞成怒地向我扑 来,我们两人立刻扭打在一处,满教室里翻滚起来。

打架,我在宿舍楼里没少跟那些不很友善的伙伴们操练过,历经千锤百练, 吃尽了各种苦头,我多少还掌握一些基本的要领。并且,奶奶屄身材比我矮小许 多,所以,一对一地单打独斗,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很快便被我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找不到还手的余隙,我死死地抓住奶奶屄乱 蓬蓬的脏头发,一记记坚硬的、带着满腔愤怒的拳头,重重地落地他的头上、身 上,我一边打着,心里一边恨恨嘀咕着:这一拳是为我尊敬的都木老师报仇的, 这一拳是给林红出气的。

「操,奶奶屄的,你们都他妈的瞅着干个鸡巴啥啊,上啊,奶奶屄的,给我 上啊!」穷途末路的奶奶屄开始求助于他的死党。

很快,奶奶屄几个最为要好的伙伴纷纷参加到混战中来,我渐渐难以招架, 脸上、鼻子上多处被划破,衣服也被撕裂开……

「你,这是怎么搞的啊?」看到我这般狼狈之相,都木老师满脸疑惑地地问 道。

「老师,奶奶屄欺负林红,我实在看不过去,就跟他们打起来,他们人多, 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

「嗨!」都木老师一边翻出新衣服,一边皱着眉头嘀咕道:「奶奶屄是全校 有名的小流氓,谁都不敢着惹他,连老师都怕他,你还敢跟他打架,你能打得过 他么,奶奶屄有好几个又凶又狠的哥哥呐!」

都木老师无法理解我的心情,我怎么能够让自己心爱的林红被奶奶屄无端地 欺侮呢?保护林红是我一个男子汉责无旁贷的责任。

我奋不顾身的壮举立刻得到林红的赞赏,我俨然成为林红心目中救美的大英 雄。林红满怀深情地向我扑来,紧紧地拥抱住我,樱桃小嘴滋润着我伤痕累累的 脸颊,给我一记终生难忘的香吻。

好虎难敌群狼,与这群家伙们对打我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扮演吃亏挨 打的难堪角色,我决定找个机会暗中狠狠地收拾奶奶屄一番。下课后,我偷偷爬 上顶楼的了望窗,发现死敌奶奶屄正在楼下的排水坡上弹玻璃,我在走廊里找到 一块碎砖头,恶狠狠地向下抛去,只听「哎呀」一声惨叫,奶奶屄捂着脑袋瘫倒 在地、痛苦不堪地翻滚起来,其它的同学见状,惊慌失措地喊叫起来:

「不好啦,不好啦,奶奶屄的脑袋被打破啦!」都木老师闻讯赶来,慌慌张 张地吩咐着同学们把满脸血污的奶奶屄送附近的医院。

事情让我搞严重了,我呆呆地依在了望台上。

都木老师悄然无声地我拽到她的寝室,「这回可好,你可惹下大祸了,你的 胆子也真够大的,奶奶屄让你打成这样,他的哥哥能善罢甘休么?」

「可是,老师,他太坏了,捉弄你的那些事全是他干的!」

「老师知道,老师心里明明白白的,可是,谁敢惹他啊,你没看到体育老师 的下场吗?今天,我看你怎么办,等一会,他的哥哥肯定得来收拾你的。」

「我不怕,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哈,没想到,你倒挺有勇气的,算了吧,你不是人家的对手。等他的哥哥 来啦,你赶紧给人家认个错,服个软,兴许他们会饶了你!」

「不,打死我也不认错,我没有错!」

「操,谁啊,谁啊,」说话间,走廊里突然一片嘈杂,奶奶屄的几个哥哥果 然怒气冲冲地前来兴师问罪,「操,在哪呢,在哪呢,那个打人的小兔崽子在哪 呢?……」

人头攒动。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24 14:14 编辑 ] ----------   老师示意我别出声,她转身走出寝室,「你们干什么?」

「废话,干什么,把我弟弟脑袋打破的那个小兔崽子在哪呢?我今天跟他没 完!」

「哎啊,都是小孩子之间的事,你们这么大的人,来打一个小孩,脸不脸红 啊,好意思吗?」

「操,我不管,他在哪?快告诉!否则,我把学校给你们砸了,我这就平了 它。」

「哗啦」一声,一块玻璃被打碎,我再也不能这样缩头缩脑地躲在都木老师 的屋子里,我狠下一条心,死掉又能如何!于是,我果敢地拉开房门,「我,是 我,是我打的,我在这呢!」

奶奶屄的哥哥显然刚刚喝过酒,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手里握着一根粗长的大 木棍,「好小子,有种,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要打我弟弟?」

「这里没法说,咱们找个地方,我慢慢地告诉你,然后,随你怎么收拾我都 可以,就是打死我也认了!」

「呵呵,行,行啊,就冲你这句话,我看你还是个爷们,走,跟我走!」

我跟着他们走出大楼。

「不行啊,你可别去啊……」都木老师惊呼起来,跑过来拉住我的衣袖。

「没你事,一边去!」奶奶屄另外一个哥哥生硬地将都木老师推到一边,险 些没把都木老师推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奶奶屄的哥哥们把我推搡到他们家那间陈旧不堪的,行将坍塌的破房子里, 「说吧,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大哥哥,你的弟弟在班级里什么坏事都做,捉弄老师,欺诲男同学,调戏 女同学,林红是我家邻居,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你的弟弟总是调戏她,大哥  哥,你说,我能答应嘛?我们两个人就为这事,经常打架,你的弟弟不讲理,一 对一打不过我,就让他的朋友一起上,一起打我,你们说,这合理么?是一个男 子汉作的事嘛?没办法,我只能偷偷地下黑手啦。

我知道你们在这一带很厉害,名声很大,谁都怕你们,我也豁出去啦。我的 话说完啦,你们愿意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好啦……」

「嘿嘿。」

奶奶屄的哥哥们,听完我的话,沉吟片刻:「小兔崽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吗?」

「我要是撒慌,就不是人!」

「嘿嘿,没想到,你倒挺血性的啊,那个女孩一定是你的相好吧,哈哈!」

「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她被别人欺侮!」

「可是,小兔崽子,你当面打不过人家,也不能在背后偷偷下毒手啊,这可 不是男子汉的行为啊!」

「那,那,那我一个人怎么能够打得过他们一伙人呢?」我努力地辩解着。

「算啦,算啦,小哥们,你认识我吗?(我摇摇头)……我可认识你,我小 时候也是在那所学校上的学,你妈妈是我的老师,她教过我!她是个先进教师, 整天开会领奖状,是不是啊?那个时候你还很小,还穿着开裆裤从阳台上往下尿 尿呢……

其实,我这么大个人,能跟你们小孩崽子一般见识吗,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 你,震呼震呼你!今天,你小子如果不敢出来,我抓住你肯定得给你几巴掌几脚 的,但是,你小子主动站了出来,摆出敢作敢当的架式,我佩服你,有种,将来 一定错不了。」

我悬在喉咙口的心此时总算重新落回到心室里去,看来,这次大难不死,还 得感谢我的妈妈啊。奶奶屄的哥哥改变了说话的口吻,由当初的「小兔崽子」改 称我为「小哥们」,从中可以猜测出来,他们的怒火已经熄灭,不会对我采取任 何报复手段。

「你回去吧,记住,以后想打仗应该提前打个招呼,甩个点,可不准背后捅 一刀子,那么干可不是个爷们哦!」

我低垂着脑袋,默默地走出奶奶屄的家门,迷迷茫茫地回到都木老师的卧室 里,满面愁容的都木老师瞪着惊异的眼睛,「你,回来了?」都木老师将我拉到 床边,满含深情地问道:「他们没打吧?」

「没有!」

「我不信,他们真的没有打你?」

「老师,真的没有,我们讲和啦!」

「嘿嘿,讲和了?你们讲和了?这倒让老师觉得挺意外的啊!」

都木老师拉着我的手,久久地注视着我,我难为情地低下头去,避开都木老 师那热辣辣的目光。屋子里立刻沉寂起来,死亡一般的沉寂起来,只有墙壁上的 挂钟不知好歹、嘀嘀哒哒地发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响声。

突然,老师一把将我搂进她那宽阔的怀抱里:「好孩子,你是一个好孩子, 从上学的第一天起,老师就看出来你是一个好孩子,一个很有血性的好孩子!你 可给老师出了一口气,好样的!」

说完,都木老师紧紧地抱住我的额头,深深地、长久地亲吻着我的面庞、嘴 唇,我立刻陶醉在无法形容的幸福中,这是都木老师对我英雄壮举的最好回报, 在都木老师的热吻之下,我的鸡鸡躲在内裤里蠢蠢欲动起来。我的手不自觉地抚 摸着老师那滑腻的面颊,老师肥硕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两只浑圆的巨乳压迫 着我的胸脯,我感觉到都木老师的心脏在剧烈地、怦怦地抖动着。

同时,身不由已地、低沉地呻吟起来。我激动地咧开嘴巴,都木老师滑润的 舌尖立刻乘虚而入,与我的舌头在温暖的口腔里幸福地相会,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的鸡鸡再也无法自制,毅然决然地勃兴起来,我渐渐地产生一种希望排尿的感 觉。

我的性兴奋刚刚达到极点,都木老师却令人无比失望地推开我,她一脸愁容 地叹息道:「唉,不可能啊,没办法啊……好孩子,上课去吧,将来你一定会有 出息的!」

我恋恋不舍地离开都木老师,坚挺无比的鸡鸡仍然没有丝毫瘫软的迹象,都 木老师的热吻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幸福回忆,而「不可能啊,没办法啊……」却 是话中有话,但是无论如何,这一长吻令我久久难忘,使我无比幸福,我像是一 只欢快的小鸟飞出了都木老师的卧室。

三天之后,奶奶屄脑袋上裹着纱布走进教室,径直来到我的座位前,我抬起 头来看看他,他没有作声,久久地注视着我。整个教室里顿时沉静下来,同学们 谁也不敢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到我们两人身上,大家都在预测 着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操。」

突然,奶奶屄向我伸出右手,我站起身来,也将右手递过去,我们两人的手 紧紧地握在一起,「嘿嘿,」奶奶屄冲我阴笑道:「嘿嘿,真是不打不成交哇, 啥也别说啦,愿意跟我处个哥们嘛?」

「当然可以!」我非常地友好点点头。

从此后,我和奶奶屄果然成为最为要好的朋友,甚至是终身的朋友。最初, 我完全是为了林红不再遭受到他的骚扰,作为权宜之计,暂时与奶奶屄以及他的 那伙人为伍,但我始终亦没有完全与他们同流合污。

同时结交的还有奶奶屄的一群死党,一伙无所不为的狐朋狗友:肖振清、邹 海波、徐鹏飞、大野子、主要黏,「主要黏」原名祖耀年,因为玩扑克牌一旦输 掉便与对手没完没了地纠缠起来,不翻回赌本誓不罢休,故得「主要黏」之雅  号……等等,都是一些极其有趣的人,他们的故事永远也讲不完。只要有他们存 在,这个世界便永无宁日。

奶奶屄虽然刁钻顽劣,但并不像我最初想象的那么可怕,那么不可救药,在 他恶迹昭彰的身上,时而也折射出一点点十分可爱的光茫,但这种光茫是短暂  的,极其难得一见的,当然,也就是异常珍贵的。

「我是个小偷!」奶奶屄直言不讳地对我说道:「我还没上学的时候,就偷 过钱,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奶奶屄指着我的下衣兜。

「不知道!」我摇摇头。

「这叫平台!这个呢?」奶奶屄又摸摸我的上衣兜。

「不知道!」我再次摇摇头。

「这叫上仓!」奶奶屄突然摸出我的上衣兜里有钞票,顿时,眼前一亮,惊 呼起来:「啊,上仓有货!」奶奶屄隔着衣服,手指轻轻地摸了摸我的钞票,然 后说道:「啊,哥们,你信不信,我已经摸出来你的上仓,啊不,你不懂这些, 也就是你的上衣口兜里有多少钱啦!」

「什么?」我一脸狐疑地瞪着眼睛,表示怀疑,「真的么?」

「哥们,你不信?」

「不信!」

「哈哈哈,来吧,哥们把你的老本念叼念叼吧!」

我紧紧地护住上衣口兜。

「别害怕,我不会抢你钱的。哥们,你听着,你兜里有二张一元的,五张两 角的,可能还有三四张一角的,对不对!」

「厉害,厉害,你这个家伙实在是他妈的太厉害啦!」我禁不住惊叫起来, 奶奶屄果然比较准确地猜中我上衣兜里的钱数,那均是都木老师平时给我的零用 钱,我一点一点地将其积攒起来。

「嗨,这算什么啊!」奶奶屄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啊,什么也不懂,什么 也不知道,太嫩啦。难道你没听说过,从我们桃源路这块地方混出来的人,哪有 不会掏兜的呀!」

我没有作声,默默地望着奶奶屄,心里想:这条破烂不堪、臭气熏天、盛产 小偷的街区竟然有一个如此动听的名字——桃源路!一个无业游民、社会渣滓的 世外桃源。

「除了叫桃源路,我们这里还叫窑子街,解放前的窑子主要都集中在这一  带,我家现在住的房子就是窑子房,一小间一小间地隔壁开。」

「妓院,在那么肮脏的地方开妓院,谁去啊?」我问道。

「这里都是下等的窑子,主要都是面向穷人的,你要是有钱可以去日本人开 的高档一些的窑子啊!」

「你这是听谁说的啊?」

「我爸爸啊,我的爸爸伪满的时候,是这一片的警察,可是现在,唉,别提 啦……哥们,你挺有钱呢!」奶奶屄很是羡慕地说道:「放学后,咱们下馆子去 吧,去国营食堂吃馅饼,怎么样?行不行啊?」

我很不情愿的点点头,尽管心里不太愿意,还是非常勉强地答应请奶奶屄吃 馅饼。都木老师给我的钱,我自己一分也没有舍得花掉,而今天,却要用来请奶 奶屄这个令我厌恶的家伙吃馅饼。眼下,我不能得罪他,为了都木老师、为了林 红,我只能如此。

放学后,我与奶奶屄偷偷地钻进一家饭店,望着餐桌上的香肠、花生米、嫩 黄瓜,奶奶屄兴奋起来,「哥们,会喝酒不?」

「还可以,能喝几杯!」

「是吗,你喝过酒吗?」

「当然喝过!」

「哈哈,好,来,再次握握手!我也非常喜欢喝酒啊!」奶奶屄伸出他的脏 手。

「哥们!」我握着奶奶屄的手说道:「今天这顿饭,就算我对你正式的赔礼 道歉吧!」

「哪的话啊,以后谁也不许再提那件事,咱们已经是朋友啦!」奶奶屄不耐 烦的挥挥手,随即从裤兜掏出一盒大前门牌香烟,他首先递给我一支,「来,哥 们,先抽一支!」说完,奶奶屄帮助我将香烟点燃,我试探着吸上一口,立刻被 灼人的烟气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哈哈哈,不行吧,抽烟你还嫩点,慢慢学吧!」

这顿酒饭,奶奶屄吃得格外地开心,我如此慷慨大方,令奶奶屄十分满意, 对我倍加佩服。我从此再也不畏惧他,厮混到最后,位置发生了可笑的调换,我 可以任意斥责奶奶屄、役使奶奶屄,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

「奶奶屄,我操你妈!」而奶奶屄呢,为了能够得到我的钞票,只好忍气吞 声,有时实在忍受不下去,便一肚子怨气地嘟囔道:「我的好哥们,你这是干啥 呢,还分不分大小王啦。」

「当然要分大小王啦,现在,我是大王!你就甘心情愿地做我的小王吧!」

「好好好,操,我做小王,我做小王,我听你的,我听你的!……」

他时常把作业本往我的书桌上一丢,「帮哥们写写!」

考试的时候,他把我的同桌赶走,坐到我的身旁抄袭我的答案,有时干脆让 我给他写答卷,「这玩意写起来太累人了,我的手都写疼啦,你帮我答吧,我先 谢谢你啦!」

「你总是说谢我,谢我,尽玩嘴,别总嘴上说谢啊,没有实际行动,想谢我 就来点实在的吧!」

「操,哥们,」奶奶屄非常大方地说道:「别忙啊,等我有钱的时候,一定 好好地请你吃饭店!」

24

奶奶屄并不是永远都是身无分文的,他有许多搞钱的鬼点子:向怯懦的同学 生硬地索要钱财;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堆废铜烂铁转卖给拾荒的老头;徘徊在商场 里,看准机会顺手牵羊;奶奶屄还有一个特别值得一提的生财之道——赌博。

奶奶屄的手指既粗且短,做起活计来十分笨拙,然而,如果他的手里是五十 四张扑克牌,那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他粗短的手指快速地、极其娴熟地翻弄着 扑克牌,直看得你眼花缭乱。

旋即,奶奶屄将码好的扑克牌往桌面上一放:「抓吧!」嘿嘿,你就抓吧, 任何一张象样的好牌也不会抓到你手上,再看看他的手里,清一色全是大牌。

「这还玩个什么劲啊,干脆把钱都给你算啦。」我将抓到的一手乱牌气急败 坏地丢到桌面。尽管奶奶屄是个近视眼,看书写字一双厚眼皮几乎贴到书本上, 而一旦耍起扑克牌来,他的眼睛似乎突然明亮起来,任何人甩出去的任何一张扑 克牌都逃不过他那双老鼠般细小的近视眼。最后,我只好甘拜下风,再也不敢与 他赌扑克牌。

「哈哈哈,服了吧,哥们!」奶奶屄得意地奸笑着,手里继续不停地哗啦哗 啦地摆弄着扑克牌,「来,你就拜我为师吧,我教你怎么错牌、怎么码牌,包你 把把都能抓到最好的王牌!」

「我不学,这算什么玩意啊,旁门左道,雕虫小计!」

奶奶屄的牌技我始终没有学到手,我压根就没想学。成年以后,麻将牌在全 国风行开来,奶奶屄很快就把麻将牌彻底玩透,日臻娴熟,几乎达到炉火纯青的 程度。他能默记住所有码完的麻将牌,然后打出自己希望的骰子数,时常抓完牌 便可将其推倒搞出天和的大番。

「哥们,打牌的说道那可多去啦,如果你想赢钱就得找个合作的人,对方想 要什么牌,从眼神里,举止间便能猜测出来,有时还可摆弄手指来传递信息,我 按住这个指头,做成这种样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摇头。

「这是暗示合作者我想要六筒!懂吗?」

「不懂,我不想懂!」

经过一番费尽心机的努力,将钞票骗到手后,奶奶屄便开始肆意挥霍起来: 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直到将所有的钞票消化得分文不剩,然后,再次煞费 苦心寻觅新的能够来钱的途径。

奶奶屄骗人钱财不择手段,捉弄起人来心黑手辣,令人侧目。但是他却能烧 制出一手绝好的美味佳肴,这是我永远也做不到的,有时,我被他灌得酩酊大醉, 搞得满地板都是呕吐物,一片狼藉,奶奶屄二话不说,非常真诚地将我搀扶到土 炕上,安顿好后,小心翼翼地脱掉我的衣服,将一杯热水放置在我的身边等到我 清醒之际饮用。

接着,奶奶屄又拾起我那件溅满呕吐物的脏衣服,毫不嫌弃地清洗起来,奶 奶屄自己一贯不修边幅,而给我洗涤过的衣服却异常整洁、干净。第二天,我偷 偷地摸摸口袋里的钞票,分文不差。

「你挺够朋友啊!」我对奶奶屄的行为表示出由衷的赞赏。

「哥们,什么叫哥们啊,什么叫朋友?这就是哥们,这就是朋友!」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奶奶屄继续说道。

「那么我算是你的哪一种朋友呢?厚有多厚,薄有多薄啊!」我问他。

「哥们,你是我新结交的朋友,照比肖振清、邹海波、主要黏他们这些人, 你永远都差一层!」

「这是为什么?我赶不上他们,我不够意思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个人相当大方,但是,我想说的是,肖振清、邹 海波、主要黏都是我的光腚娃娃。如果到了关键时刻,比如你们为点什么事情打 起来,我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们的一边!这是我处朋友的原则!」

奶奶屄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我永远都是他第二等级的朋友。

奶奶屄以及他的那些光腚娃娃们,因受不良的家庭环境的薰陶,生性放荡不 羁,法律、道德在他们的头脑里、心目中永远都是苍白的,不具备任何约束力。

有一次,马路上有一位老人正埋头推动着一台载满面包、香肠、饮料的手推 车,此路段乃是一处漫长的陡坡,老人累得满头大汗、非常艰难地往陡坡上推着 不堪重负的手推车。奶奶屄一伙见状,立即围拢过去,纷纷伸出手去协助老人将 车子推上陡坡。

「学习雷锋,老大爷,来,我们帮你推!」

「一、二、三,使劲啊,快使劲啊!」

「啊,好孩子,好孩子,谢谢你们!」老人无比感激地千恩万谢着。

「不用谢,不用谢,学雷锋做好事嘛!」

说话间,几个人早已迅速地将车子推上陡坡,老人深深地喘着粗气,掏出手 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等他转过身来再看他的手推车时,登时把老人气得脑门 直冒青烟,这些小雷锋们正在陡坡上疯狂的搬弄手推车里的面包、食品、饮料。

「干什么,」老人惊呼起来:「干什么啊,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小偷, 小偷,快抓小偷啊!」

「快跑!」奶奶屄怀里抱着成捆的面包,冲着伙伴们大喊一声,几个小雷锋 立即作猴狲之散状,四处奔逃。

「哥们,走,今天我请客!」一个休息日,奶奶屄邀请我去火车站。

「到那里干什么啊!」

「去了你就知道啦!」

我们一伙人吵吵闹闹地挤上一辆公交汽车,奶奶屄的左臂上挂着他那件脏乎 乎的蓝上衣,扶着拦杆向车厢深处走去,一对老鼠眼阴险狡诈地窥视着车厢里的 乘客,最后,停在一个四十多岁的,穿着白衬衣的中年男人身旁,「哎啊,你们 看,外面这是怎么啦!」

奶奶屄一声怪叫,立刻将车厢里那些好看热闹的乘客们的目光,全部引向车 外,奶奶屄的右手在左臂上衣的掩护下,悄悄地伸进正扭转着脑袋向车外四下张 望的中年男人的口袋里,继而,十分麻利地将到手的钱包转移给身后的主要黏, 主要黏接过钱包,迅速离开奶奶屄,依到车门口。

奶奶屄的几个哥哥正聚拢在火车站宽阔的街心广场上,用三张扑克牌玩弄戏 法骗人钱财,奶奶屄邀来几个伙伴为其助阵。他佯装不认识自己的哥哥,挤进人 群掏出方才偷来的钞票,「来,我押中间那张!」

奶奶屄的哥哥则煞有介事地掀起中间的扑克牌,是个红心老K。「啊,我赢 啦,我赢啦!」奶奶屄雀跃起来:「给钱,快给钱!一赔三。」

奶奶屄的哥哥非常顺从地掏出赔款。

众人见状,跃跃欲试。一个身着灰色大衣、戴着近视眼镜的年青人亦产生参 赌发财的欲望,从他那过于笔挺而又极其粗俗、浅薄的装扮上,奶奶屄以及他的 哥哥们非常准确地猜测出,此人一定来自于附近的小县城,并在当地多多少少是 个有头有脸、志得意满的小人物。

年青人从灰大衣的里怀掏出一张钞票准备下注,奶奶屄凑过脸去,冲着那个 年青人说道:「哥们,押这张,押这张,听我的,就押这张,保证没错!」年青 人正在迟疑之际,奶奶屄一把夺过年青人的钞票,丢在一张扑克牌上。

奶奶屄的哥哥再次掀起扑克牌,黑心小七,很不幸,年青人赌输了。

「都怪你,我还没看准你就让我押……」年青人埋怨着奶奶屄,心有不甘地 又掏出一张钞票来。

「押这张,你押这张,绝对没错!」奶奶屄又将年青人的钞票夺过去抛在扑 克牌上,不用说,钞票当然又溜进奶奶屄哥哥的腰包。

终于有一次,年青人真真切切地看准了红心老K的位置,啊,机会来了。

「别动别动,谁也不准动牌,我就押那张,我这回要多押,多押!」说着, 年青人继续从怀里往外掏钱。

「快点啊,你到是快点啊,来,我看看,你还有多少钱,全他妈的押上,保 管他都赔不起!」奶奶屄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凑近年青人的口袋,同时,遮住年青 人的视线。

「你过去,别挡着我啊!」年青人没好气地推搡着奶奶屄,此间,奶奶屄的 哥哥早以乘机作完手脚,迅速将扑克牌的位置进行重新调整,结果,孤注一掷的 年青人输得身无分文。

「都怨你,都怨你,我自己的钱你凭什么给我乱押。」输红眼睛的年青人死 死地抓住奶奶屄的衣领,「你赔我,你赔我,今天你不赔我,我跟你没完。」

「干什么啊,啊……」年青人正与奶奶屄纠缠得难解难分,突然,从小胡同 里闪出一人,他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奶奶屄的大 哥,就是那天喝完酒准备收拾我一番的那个人。他挤进人群,「啊,好哇,你们 聚众赌博,都别走!跟我上派出所!」

年青人以为他果真是位主持公道的警察,终于找到了救星,「同志,他们合 伙骗我的钱!」

「你是干什么的?」奶奶屄的大哥狠吸一口香烟,冷冷地问道。

「我是××县的,来这里出差,正赶上他们摆扑克,就看看热闹,可是,这 个人非得让我押钱,结果把我的钱都输光啦。」

「啊,××县的,××县的就牛屄呗!就可以参与赌搏呗」

奶奶屄的大哥扔掉烟蒂,挥起一拳重重地击打在毫无防备的年青人的脸上, 年青打了一个趔趄,眼镜滑落到马路上。没容他缓过神来,奶奶屄的大哥一步冲 上去,按住他的脖子,「走,到派出所去!」

说完,他恶狠狠地将年青人拖出人群,冲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而奶奶屄的 另一个哥哥以及奶奶屄,还有他的伙伴们早就溜到路边的饭店里美滋滋地数点起 钞票来。

「哥们,来吧,喝酒吧!」奶奶屄兴高采烈地对我说道。

「你们可真够厉害的,」我对这伙人的精彩演技叹为观止,「你们可真会表 演啊,简直可以拍成电影啦!你们都是出色的一级演员!」

「嗨,你啊,太嫩,什么也不懂!」奶奶屄不无得意地微笑着。「什么也不 懂!」这句话总是挂在奶奶屄的嘴上,确实他们的所作所为,我永远也弄不懂!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漫无目地、东倒西晃地徘徊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奶奶 屄却独自一人转进一条狭窄的胡同里。

「你干什么去啊!」

「找个马子给我的新哥们玩玩啊,我早就答应请他的客啦!」

我一听,顿时不知所措,「奶奶屄,我操你妈!」

「哎啊,哥们,我花钱给你找马子,到头来你却骂我!」奶奶屄一脸不悦地 说道。

「他又喝多了吧!」肖小力说道。

「你不想弄个马子玩玩嘛,以前都是你请我吃饭,今天哥们有钱啦,我请你 玩马子,说,干脆点,玩是不玩!」

我摇摇头。

邹海波凑到奶奶屄耳边悄声嘀咕一番,奶奶屄会心地点点头,然后,再次对 我说道:「哥们,我知道,头一次玩马子,你一定不好意思,这我明白,这样  吧,咱们回家去玩,马子哪没有哇,找个认识的多好哇,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懂吗?你啊,什么也不懂!」

主要黏、邹海波、肖小力以及奶奶屄的哥哥很快消失在潮水般的人流里,我 与奶奶屄借着酒兴,竟连公交车都忘记乘坐,一路步行到奶奶屄的家。这是一栋 低矮潮湿的,深深陷入泥土里的破房子,一迈进屋门仿佛置身于阴冷的地窖里。

屋子里灯光昏暗,陈设简陋,发散着浓烈的异味。黑乎乎的土炕上蜷缩着一 个呆头呆脑的白痴,身上裹着一件油黑锃亮的破棉衣,我分辩不出这个人是男的 还是女的。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24 14:19 编辑 ] ----------                  25

「这是谁?」我呆呆地瞅着土炕上的怪物,问奶奶屄道。

「我姐,傻子,咱们别理她!」

奶奶屄的傻姐姐笑嘻嘻地望着我,见我坐在炕边,立刻向我身旁蹭过来,随 着距离的接近,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味阵阵袭来。我急忙站起身来远远地躲开她。

奶奶屄很不耐烦地往炕里推着他的傻姐姐,「别乱动,往里边去,快点,往 里边去,你什么也不能碰,听到没有?」说完,奶奶屄用手指指电灯的开关, 「特别是这个东西,你更不能乱动!」

奶奶屄的父亲正在阅读一卷过期的报刊,见我们进来,非常和善地向我点点 头,「你们可别再打架喽,要好好玩!啊!」

奶奶屄的白痴姐姐一年之后,死于一场自己酿成的火灾之中。

土炕的尽头,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正在往嘴里扒拉着米饭,看到我,疑惑 地问道:「他是谁家的孩子?」

「他家不住在附近,人家是知识分子的孩子,他的爸爸是工程师,妈妈是我 们学校的老师!人家住楼房!」

老太太闻言,疯狂的嚼咽突然戛然而止,慌慌张张地向我这里爬过来。一双 昏花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好似在欣赏着一只稀有动物。

「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啊!」奶奶屄推搡着老太太,然后引领着我走 进他家的后院。

这是一处宽阔的院落,在繁华的大城市里能有如此之大的院落,真是令人无 比羡慕,如果将他家破旧的房屋重新翻建在院落中央,我敢肯定,那绝对是 无与伦比的豪华别墅。

从破房子的后侧门走出去是一处繁茂的葡萄架,硕果累累的、青紫色的圆葡 萄十分调皮地向下低垂着,挑动着人们贪婪的口涎。走过葡萄架,放眼望去,院 落里栽植着品种繁多的蔬菜。在院子西侧紧靠着墙边的地方有一个大菜窖。

「来,哥们,下去,快点下去啊!」奶奶屄催促着我。

「豁,好大的地窖啊!」我望着防空洞般坚固异常的、配有电灯的地(窖)惊呼 起来。

「嗨,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这是日本鬼子挖的,不仅可以贮藏食品,打 仗时,还可以用来做防空洞。」

「哦,那你们家的房子也应该是日本鬼子建的啦!」

「当然,可是,年代太久啦,破得都要倒啦!」

我非常好奇地视察起诺大的地窖,奶奶屄则一脸淫笑地冲着我,说道:「哥 们,今天我发了一笔意外之财,我的哥哥更走运,狠狠地宰了一个外县来的山驴 屄!我已经派主要黏去找小穆那个臭骚屄啦,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处个铁子吧!」

奶奶屄谈起女人极其下流,坦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最为原始的淫欲,我们刚 刚和解时,他指着后排座位上的一个女同学冲我说道:「你看,你看没看到那个 小骚屄,她已经跟李彬这个啦!」奶奶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笔划着露骨的性交动 作。

他指给我的那个女同学叫穆亚玲,她的父亲是个残疾人,双腿已经痿缩到根 部,还严重地驼背,他的身下垫着一块厚木板,两只手掌上各撑着一块木板,一 点一点地向前挪动,我和奶奶屄都无法想象他是如何与媳妇性交,并且生下众多 子女的。

为了生存,重残的父亲用两只胳膊当腿,每天艰难地爬到马路边摆一个小小 的糖果摊维持着一家人的生计。几十年前,政府绝对不允许百姓有任何的商业行 为,穆亚玲的父亲能够正常营业完全缘于政府的特殊照顾,而穆亚玲的爷爷,一 位留着古典式的花白胡须的老人,则带领着两个稍大一些的孙女终日沿街拾荒, 班级里同学们都瞧不起穆亚玲,骂她是「拣破烂的」!

「办一下给她三分钱!」奶奶屄继续说道。

由于奶奶屄添油加醋地不断张扬,整个班级的同学们都知道了此事,李彬并 因此而荣幸地得到一个绰号「三分钱一咕嘟!」,而实际上到底有没有此事,谁 也搞不清楚。

我正思忖着,穆亚玲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钻进地窖里来,奶奶屄顿时喜形于  色,神秘地冲我说道:「哥们,她来啦!你们谈谈吧!」

「奶奶屄,你让主要黏找我有啥事啊!」穆亚玲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幽暗的地 窖,异样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

穆亚玲是班级里有名的小辣椒,名副其实的穆桂英,敢与男同学单打独斗, 她非常凶狠地抓住男同学的衣领,然后麻利地褪下鞋来毫不留情地猛击对方的头 部。她身材丰硕,肤色暗黄,喜欢留着一头男孩子般的齐耳短发。她长着一双迷 人似的大眼睛,看你时,雪亮的目光咄咄逼人。

「明知故问,你说找你干啥,我的哥们想跟你处个铁子,办你一下!」奶奶 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笔划着性交的动作。

穆亚玲脸色顿时绯红起来,「去,去,去,下流的家伙,就知道办,办,办 的!」她再次注视着我,冲着奶奶屄说道:「他怎么跟你到这来啦!」

「他为什么不能来呢?他也是我们的哥们啊!」

「他是新来的插班生吧,他妈妈是老师,哼哼,老师的孩子也不学好哇!」

穆亚玲的一番话把搞得我无地自容,我的头脑旋晕起来,不断地膨胀着,因 自己的无耻而倍感羞愧,汹涌的血脉冲向面颊,我的手轻轻地按摸着热浪翻滚的 脸,突然,我回转过身,向地窖外面爬去。

「哥们,干啥去,干啥去!」奶奶屄喊叫起来。

「咯咯咯!」穆亚玲爽朗地大笑道:「咯咯咯,他不好意思啦!」

「你啊,你啊!」奶奶屄气急败坏地埋怨着穆亚玲。

我与奶奶屄一伙打成一片,越混越熟、愈陷愈深,已经蜕变为一个十足的小 流氓、小无赖,从前,文质彬彬的我再也寻觅不到踪影。最为下流、粗俗的脏话 非常自然地从我的嘴里冒出去;

尚处少年的我一次能痛饮差不多一市斤老白干;我可以一鼓作气吸掉一整盒 奇辣无比的雪茄烟,牙齿、手指早已被劣质的烟丝薰成黄黑色;在最为陌生的女 人面前,我最后的一丝腼腆早已荡然无存,我可以非常自然地对其作出最为下流 的动作……

奶奶屄对我刮目相看,而同学们对我却是侧目而视。同学们对我的疏远与鄙 视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更未装在心上,我渐渐地感觉到都木老师对我的态度发生 了微妙的变异,这使我内心极其不安,我有一种不祥之兆——都木老师已经不再 喜爱我。或许都木老师根本就不喜欢我。

「小家伙,你过来!」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正坐在床上哺乳孩子的都木老师,话音极其冷淡地向我 呼唤道。我循声转过身去,眼睛刚好与都木老师那严厉的、可怕的脸色对视到一 处,我胆怯地低下头去,缓步走到床前。

「你出息啦,快成小流氓啦,谁也惹不起你啦!」老师讥讽道。

「老师,我……」

「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嗯?不要与那些野孩子混在一起,没有好处,早晚得 学坏。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

都木老师把长长的、色素沉着的大乳头从孩子的小嘴里抽出来,厉声吼道。

「老师,老师,我,我虽然与他们在一起,可是什么坏事也没有参加啊!」 我绝望地狡辩着。

「什么也没做?你撒谎,你认为老师不知道吗,是不是?」都木老师圆瞪着 寒光四射的眼睛,「早就有人向我反映,你们越闹越凶,事情越做越花花,你等 着,等你妈妈下基层回来的时候,我一定把你这些好事告诉你妈妈,让你妈妈好 好地收拾收拾你。」

都木老师的一番话顿时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啊,难道那些事情都木老师全都 知道啦,看来,我的死期快到了!

「你想怎么办吧,想不想好啦!」都木老师皱着眉头不停地揉搓着大乳房。

我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老师,他们干的坏事,我可从来没有参与过!我 是这么想的,要想当个作家,就得深入生活,体验生活,这是许多大作家说过的 话,高尔基也是这么说的啊。」

「啊!」都木老师冷笑道:「哎呀,你可挺会解释的啊,体验生活,偷东  西、骗人、挂马子,这也叫体验生活?想不想体验体验怎样杀人放火啊?」

「老师,我,我……」我无言以对,一脸惭愧地呆立着。

「唉!」都木老师痛苦叹息着,语气突然和缓起来,「你过来,帮老师把奶 水吸出来!这个败家孩子最近总是不好好吃奶,涨得我好难受哇!」

我抬起头,惊恐地望着都木老师,脚上好似粘上胶水,一动也挪不动。

「想什么呢?快点过来啊」看到我迟迟不肯过去,都木老师发起脾气来, 「怕什么啊,嗯,你没吃过你妈的咂吗?」

我努力平静一下自己慌乱、烦燥的思绪,尽量使之回归到对都木老师的爱恋 之情的正常轨道上来。啊,多么难得的机遇啊,这岂不是我对都木老师表达爱慕 之情的天赐良机吗?我还犹豫个什么呢?哥们,上吧,机不我待,时不再来啊!

想到此,我异常镇定地走向都木老师,仿佛走向一头垂涎许久的猎物,如今 这头曾经令我可望而不及的猎物向我发出投降的信息,准备服服贴贴地心甘情愿 地做我的俘获物。我敢肯定,只要稍试努力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擒获。

我低俯到都木老师热血沸腾、春情荡漾的胸部,无比自信地叼起都木老师坚 挺的乳头,含情脉脉地吸吮起来。很快,一股股浓烈、热气灼人的奶液流淌到我 干涸的口腔里,我贪婪地扭转着强劲地舌根,将都木老师粗壮的乳头死死地缠绕 住,你跑不了啦,我属于我啦。

「啊,啊……快啊,快点,再快点,老师的奶子涨得受不了啦!」都木老师 的手轻柔地按压着我的头颅,忘情地呻吟起来,这是幸福的呻吟、满足的哼唱。

「这个,再吸吸这个。」

我的一双手紧紧地按住都木老师的乳房,手指不停地抚弄着都木老师雪白、 细腻的皮肤,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甘甜的乳汁,都木老师那独特的混合着乳液的体 香流进我的鼻息,传遍我的周身,产生一种无以言表的快感。

「唉,不可能啊,没办法啊……」这句令我莫名其妙的话,再次从都木老师 的嘴里自言自语地流淌出来。

都木老师抱着我的头,温情地望着我,我抹抹满是奶液的嘴唇,呆呆地望着 老师。

老师放下内衣,站起身来,从抽屉里抓起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拿着,这 是进口的,朋友送给我的。」

我接过糖果。

都木老师俯下身来,抱住我深深地亲吻着我,「好孩子,听话,啊,好好学 习文化知识,长大了一定会有用处的!」

26

一个微风和煦的休息日,我终于回到离别月余的、温馨无比的家,我首先激 动万分地登上我的乐园——小阳台,扶着高高的栏杆,俯瞰着眼前无比苍凉的、 哀伤的景色。

我掏出一团小纸片,非常熟练地拧成一个又一个小巧的降落伞,然后心满意 足地抛下楼去,清徐的微风吹佛着小小的纸片在空中欢快地飞舞着,活像是一只 只小燕子无比幸福地自由自在地飞翔着,望着渐渐远去的小纸片,我骤然萌生一 种羡慕之情:唉,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小纸片那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飞翔呢?

我的目光久久地目送着缓缓而下的小纸片,直至扬扬洒洒地飘到楼下的空地 上,一群小伙伴吵吵嚷嚷地聚集在院子里,正专心致志、极其投入地抛掷着闪闪 发光的玻璃球,他们紧紧地围拢在一起,一双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四处翻滚着 的玻璃球,那一颗颗浑圆的小脑袋瓜正好位于阳台的正下方。

哼,你们玩得好开心哦、好高兴啊、好自由啊、好自在啊,到处乱跳、四处 乱窜。看着叽喳喊叫的小伙伴们我准备做点什么,拿他们开开心,做点什么呢? 我的目光无意之间,溜到阳台西侧一个狭窄的排水孔上,望着细长的排水孔,我 突然灵感勃发。

我悄悄地解开裤带掏出鸡鸡,非常满意地冲着排水孔撒了泡黄澄澄的尿液, 尿液顺着细长的排水孔缓缓流淌下去,嘿嘿,由尿液形成的小水流不偏不倚、正 正好好全部嘀哒嘀哒地浇在了正在埋头玩耍着的小伙伴们的脑袋瓜上。

「怎么回事,下雨啦!」小伙伴们莫名其妙地摸着浇满尿液的脑袋瓜,当他 们抬起头来看到继续从我家阳台上流淌着的尿液时,立刻明白了一切,他们因愤 怒而发出一阵阵恶毒的咒骂声:「操,小×崽子,有种的,你下来!」

突然,从狭窄的石头马路尽头变魔术般地飘浮起一片片耀眼夺目的彩旗,并 且很快便形成一条不可阻挡的,巨浪翻腾的洪流滚滚而来,颇有淹没整个城市之 势。

这股洪流中汇集着表情严肃、情绪热烈、激动异常的绿色人群,他们均是一 身戎装,袖管高高地挽起露出惨白的衬衣,人人的胳膊肘上都扎着一块鲜红色的 袖标,每个人的手中都紧紧地握着一个我家大皮箱里盛装着的那种形状各异但却 极其精致的小红本,人人将小红本高高地举过头顶,不知疲倦地挥舞着,同时声 嘶力竭的叫喊着:

「打倒刘少奇!」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

「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一辆大卡车缓缓驶进人群,在其最顶端,悬挂起一幅巨大的红色标语,上面 写着:「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誓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哗啦一声,车厢板被人放置下来,我定眼一看,光溜溜的平板上,站立着一 群衣裳褴褛、头发蓬乱、垂头丧气的男女,身后则是几个持着钢枪的壮年人,没 好气地推搡着那些倒霉蛋。

「啊?」望着汽车平板上那群倒霉蛋,我不禁惊叫起来:「那个人,不是金 花的爸爸,金大炮吗?那个人,不是李湘的爸爸,卡斯特罗么?」

凶神恶煞的大蚂蚱纵身跳上大卡车,递给金大炮、卡斯特罗等人一人一张大 纸牌,同时,命令他们将手里的大纸牌高高地举过头顶,每张被举起的大纸牌子 上都书写着他们的尊姓大名,更令人骇讶万分的是,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脖子挂着两只破胶鞋,污黑的、长长的头发给剪得乱七八糟,活像小人书里 面的女恶鬼。

悬挂在大卡车上的高音喇叭哇啦哇啦地吼叫起来,义愤填膺地列举出令这些 人莫明其妙的罪状。这些个惊魂落魄的可怜虫们渐渐坚持不住,金大炮试图放下 手中的牌子,缓解一下酸痛的双膊,这一缺乏考虑的贸然行动立刻遭致车下愤怒的人 们更为严厉的辱骂声。一个怒不可遏的青年人跳上卡车,狠狠猛踢着金大炮,踢 着踢着,他感觉到还是不解恨,继而又扇了他一记大耳光。

「嘀嘀,嘀嘀……」一辆吉普车冲进人群,车里的人往外抛撒着雪片似的宣 传单,哇,真热闹啊,铺天盖地的纸片在茫茫的人海中飞快地飘浮着,好家伙, 这伙人怎么跟我一样,也喜欢玩这种耍纸片的游戏啊。

吉普车一边继续散发着宣传单位一边停靠在大卡车的前面,从车厢里缓缓爬 出几位年岁很大、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有的人已经谢了顶,光溜溜的秃脑袋在阳 光的映射下非常可笑地闪着剌眼的光泽,这些老者试图说服大家放过卡车上那些 可怜的、长时间地高举着大纸牌的人们。

但是,很显然,这些老者们的请求没有得到满足,他们遭到了断然拒绝,甚 至有一个大块头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那个谢顶的老人,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伸出 了骇人的铁拳,秃顶老头在其他老者的帮助下,终于挣脱开大块头,他惊惶失措 地钻进车厢里,在一片片嘈杂的叫骂声中,吉普车艰难地爬行着,很快便被众人 围裹得水泄不通。人们抓住车门高声喊道:

「一、二、三!」

「……」

轰隆一声,无路可逃的吉普车在震耳欲聋的喊叫声痛苦地颤抖着,很快便被 掀个四轮朝天,车厢里的老年人狼狈不堪地爬出来,立刻遭致众人的拳打脚踢, 一个个抱着脑袋四处乱窜。

「扑哧」一声,不知是谁往车厢里扔了一把火,吉普车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一瞬间便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污浊的空气里夹裹着剌鼻的焦糊味。

从吉普车里逃出来的那几个老人继续遭到众人的穷追猛打,一个中年女人在 众人的围追堵截之下终于被打翻在地。许多人一拥而上撕扯着那个女人的衣服, 女人的上衣很快就被扯得稀烂,两只白嫩嫩的大乳房,颤颤惊惊地呈现在众人面 前,可能是这对大乳房的剌激,众人的积极性愈加高涨起来。

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女人的裤子连同三角裤衩一并撕得粉碎,然后顺 手扬抛到石头马路中央,可怜的女人赤身裸体地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间羞 得她不知是用双手捂住坦露在众目睽睽的小便,还是捂住被抓扯得伤痕累累的面 颊。

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潮水般地涌过来一群举着彩旗的人流,很显然,他 们也是赶来凑热闹的。

两伙人流终于在石头马路上相遇,他们横眉立目地对峙着,此起彼伏地相互 谩骂着,这边敲锣,那边就打鼓,这边搞大合唱,那边就挂起高音大喇叭播放最 高指示。两伙人流就这样非常可笑地僵持着、对峙着。

突然,迟来的那伙人流非常迅速地闪开一条整整齐齐的人缝,我举目望去, 嗬嗬,这伙人流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亮出了手里的王牌:一辆由拖拉机改制而成的 样子极其滑稽可笑的装甲车耀武扬威、气势汹汹的从人缝里一路怪叫着冲向对面 的人流,在装甲车的最上方还有一挺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轻机枪!威力无穷的 装甲车把敌对的一方逼得步步后退,一个头戴钢盔的射手把轻机枪高高地举向空 中,然后扣动了板机。

「哒哒哒……哒哒哒……」

「……」

剌耳的机枪声把这场闹剧推向了最高潮。

「陆陆,快,快,快下来!」听到剌耳的枪声,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不顾 一切地冲进屋子里,喊叫的声音几乎变了调:「陆陆,快下来,你不想活了。」

我晕头转向地从阳台跳到屋子里,耳朵被枪声震得嗡嗡乱叫,我还没站稳脚 跟,妈妈一把将我按倒在凉冰冰地板上,而姐姐,早已哭哭涕涕地溜到床底下。

良久,妈妈才胆战心惊地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地扒到窗台,「散了,散了, 终于散了!」妈妈转过身来,表情严肃地对我说道:「陆陆,我告诉你,以后, 再也不许上阳台了,外面正在搞武斗,到处乱打枪!」

叭——叭——叭——妈妈正振振有词地告诫着我,屋外又响起清脆的枪声, 我们又哆哆嗦嗦地趴回到地板上。

「这样,比较安全一些。」傍晚,参加完运动的爸爸满面疲惫地回到家里, 听到妈妈的述说,爸爸老练地拽过一床旧棉被,又让姐姐找来一把铁钉子,然后 爸爸拎着铁锤,站在椅子上,叭叭叭地将旧棉被牢牢地钉在窗户扇上。

「好喽,这样就安全一些了!」

第二天早晨,我正整理着书包,妈妈苦涩着脸,对我说道:「得了吧,陆  陆,你不用上学了,武斗了,学校已经停课了!」

嘿嘿,这倒挺好,我最讨厌上学,可是,我却想念都木老师,「妈妈,那, 我的老师呢?她不上班了?」

「老师,」妈妈答道:「都下乡了!唉,」妈妈叹了口气:「你爸爸也得下 去,明天就得走!」

我放下书包,乘妈妈不注意,偷偷地出家门,我首先来到李湘家,想询问一 下她的爸爸卡斯特罗是因为什么事情惨遭揪斗。可是,李湘家的房门紧紧地闭锁 着,任凭我敲酸了手指头,也是无人应答,失望之余,我又溜到金花家。

「金花。」我轻轻地推开金花家的房门,金花和她的妈妈呆呆各自坐在木椅 上。「金花。」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金花身旁,正欲张嘴说些什么,吱呀一声,金 花家的房门又被人推开,大蚂蚱与另外两我不认识的个中年男人面孔阴冷地走进 屋来,金花的妈妈慌忙迎接出去。

我的目光无意之中与大蚂蚱对视到一处,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冷 冷地哼一声:「哼——」

「快请进,快请进!」

金花的妈妈堆着苦涩的笑脸,把大蚂蚱几个人让进里间屋,然后,重重地关 上屋门,我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轻轻的锁门声。没过多长时间,屋子里便传来金花 妈妈低沉的呻吟声以及木板床吱呀吱呀的响动声,我心里好生纳闷:金花妈这是 干么?这种哼哼叽叽的声音,只有妈妈与爸爸在一起做那事的时候,才会听得到 的。我和金花面面相觑。

「他们又玩我妈妈啦!」金花附在我的耳边,悄悄地对我说道,眼眶里噙着 几滴泪水,「陆陆,妈妈为了不让爸爸被批斗,就陪着那几个革委会的干部玩, 昨天晚上,那几个人在我家住了一宿!他们轮流玩我妈妈,把妈妈玩得直喊累, 昨天夜里,我被妈妈的喊声惊醒了几好回,后来干脆睡不着啦!我听到妈妈说, ‘饶了我吧,我实在是太累啦,腿都抬不起来啦!’」

我们这栋宿舍楼每间屋子的房门上都有一扇小窗户,金花家房门上的小窗户 贴了一张旧报纸,有几处已经破损。我搬过一把椅子,蹑手蹑脚地登上椅子从报 纸的小破孔向屋内窥视。

屋子里三男一女四个人均脱得精光,个个赤身露体,每个人的小便处都附着 一层浓密的黑毛。金花妈妈仰面躺倒在木板床上,她也是朝鲜族人,可是,身材 却没有我的都木老师那么丰满、那么壮硕,但是,皮肤比都木老师细白一些,黑 毛没有老师的浓密,但是有些乱纷纷的,毫无规则地布满整个小便,连肛门的四 周也长出许多黑毛,金花妈妈的阴唇很小,深深地隐藏在阴阜里。

一个身材魁梧,壮得象头大公牛似的男人咬着牙,兴致勃勃地抽插着金花妈 妈的小便,他的力量很大,每当双腿撞击到金花妈妈洁白的大腿内侧时,便发出 清脆的、叭叽叭叽的响声。同时,他的手掌不停地抓挠金花妈妈的黑毛,金花妈 妈痛苦地咧咧嘴,眉头紧锁,她不敢大声喊叫,怕外屋的女儿金花听见。

金花妈妈伸出手去,企图推开那只抓挠黑毛的大手,却「啪」地一声被打了 回去。大蚂蚱骑在金花妈妈的脖颈处,把他那只瘫软的鸡巴,插在金花妈妈的嘴 里。

我曾偷听到大人们谈论起大蚂蚱时,说他是个阳痿,看来的确是这样,无论 金花妈妈怎样给他吸吮,他的鸡巴却总是非常失望无法勃起。

另外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坐在床边吸着大前门香烟,一脸淫态地欣赏着金 花妈妈的裸体,有时还伸过头去仔细审视着鸡巴是如何频繁出入的金花妈妈的小 便的。

过了一会儿,他扔掉烟蒂,推了推那头大公牛,「你先歇歇,来,让我玩一 会!」大公牛很不情愿地把粗大的鸡巴从被捣捅得一塌糊涂的金花妈妈的小便里 抽了出来,矮个子立即走马上任,他端起金花妈妈的两条大腿,扑哧一声把他那 根细小的、包皮很长的鸡巴捅进金花妈妈淫液横溢的小便里。

大公牛一步跳到木板床上,拍了拍大蚂蚱光溜溜的肩膀,「你先下去抽根烟 吧,让她给我也啯啯!」大蚂蚱站起身来,摸着始终也没有勃起的鸡巴,垂头丧 气地下了床。

大公牛嘻皮笑脸地把粘满分泌物的鸡巴插进金花妈妈的嘴里,金花妈妈皱了 皱眉,拔出鸡巴,试图用手擦试一下。大公牛哪里肯依,不容金花妈妈擦试,再 次恶狠狠地塞进金花妈妈的嘴里:「尝一尝吧,这是你自己的味道,怎么样,好 不好吃?」

金花妈妈正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地给大公牛吮吸着鸡巴,矮个子突然凑了上 去,一把推开大公牛,那根细小的鸡巴还没送到金花妈妈的嘴里,粘乎乎的精液 已经喷涌而出,溅在金花妈妈的脸上、嘴唇上、脖颈上。金花妈妈伸出手刚想擦 试,大公牛按住她的手,再次将鸡巴塞进她的嘴里,并把她嘴唇上的精液往嘴里 抹。

此情此景,看得我心惊肉跳心率加快,如果不是嘴巴太小,我的心脏肯定会 从嘴里蹦跳出来。而金花则低声地抽泣着,纤细的小手频频地抹着红肿的眼睛。

金花妈妈出卖肉体给那几个造反派头头,任其蹂躏,虽然使自己的丈夫暂时 躲过了灾难,不再被揪斗。可是,夫妻之间的关系却发生了严重的危机。每当金 花爸爸想起自己的女人被他人肆意轮奸,自己的女人在他人面前,作尽了世上所 有的下流事情,心上就好似扎上了几把锋利的尖刀。

男子汉大丈夫,伦落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意思,并且自已的政治问题并没 有完全了结。一天深夜,金花爸爸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死亡,他用家里锋利无比的 手术刀割开了自己的大动脉,鲜红的血水一直流淌到对门林红家的小走廊里,吓 得我好时间再也不敢登林红的家门。

金花爸爸死后不久,金花妈妈用一根麻绳在厕所里悄悄吊死。我亲眼看到金 花妈妈被装进塑料袋里,被几个男人生硬地拽扯到楼下,咕咚一声,扔进大卡车 里。

几天之后,金花的舅舅赶来把金花领走,从此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金花, 再也抠摸不着她那紧紧绷绷的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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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

阴森可怕的走廊里再次传来卡斯特罗那近乎绝望的呜咽声,妈妈自言自语地 嘀咕道:「卡斯特罗又犯病了!」

「妈妈,」我悄声问妈妈道:「李湘的爸爸怎么啦?为什么被批斗啊?」

「跟金大炮一个样,顺嘴什么都说,该说的也说,不该说的也说。本来他家 的成份就不好,这一乱说,还能有他的好哇,李湘的妈妈为了划清界限,跟他离 了婚,带着李湘回老家了,没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呜——呜——呜——」

真是祸不单行,我们可怜的卡斯特罗因管不住自己的嘴皮子,屡次三番地被 揪斗,李湘的妈妈又离他而去,意志本来就极其脆弱的卡斯特罗,根本无法承受 这一连串的打击,我们的卡斯特罗工程师神经彻底崩溃,他赤裸着上身,哭哭涕 涕地满走廊乱跑,跑够了,跑累了,便在雪白的墙壁上信手涂鸦,很快,一部比 毕加索还要毕加索的惊世骇俗之作横空出世。

卡斯特罗久久地盯着自己的大作,嘴里则语无伦次地嘟囔着:「什么啊,什 么啊,这都是什么啊!……」

嘿嘿,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别人又怎么能看明白呢?完成大作之 后,卡斯特罗工程师乘兴跃上走廊的窗台,他一脚踢开破窗户扇,像《列宁在一 九一八》里的马特维耶夫那样纵身跳下楼去。

嗨!这个卡斯特罗啊,做起事情来,总是颠三倒四,丢东忘西的,这不,纵 身跳楼之前,为什么不非常响亮地大吼一声:「瓦西里!」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跳 了下去、不声不语地跳了下了去,真是美中不足,让我好长时间还为他感到莫大 的遗憾。

咕咚一声,楼房微微颤抖了一下,卡斯特罗工程师登时摔得脑浆迸裂,乌乎 哀哉!

妈妈再也不允许我到走廊去玩耍,我自己也不敢去了,并且走廊里再也看不 到一个小伙伴的身影,每天早晨,妈妈便拎着沉甸甸的大铁锁对姐姐说道:「大 傻子,」妈妈的面色还是那么的冷漠、语气严厉地叮嘱着我可怜的姐姐,「你别 光顾着自己玩,你可要看好陆陆,不要让他到处乱爬乱摸,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 的,我打断你的腿,听到了没有?」

「嗯,」姐姐无比胆怯地点了点头,待妈妈啪地一声将房门锁死后,姐姐则 摇身一变,像个小大人似地站在我的面前喋喋不休起来,「小弟,不许摸这个, 这是电源插座,摸了会电死的!」

「陆陆,你干啥呢,哎呀,我的妈啊,你怎么能拧煤气开关啊,那样,咱们 都会被薰死的啊,快过来,快过来,你老老实实地坐在这看姐姐给你跳皮筋!」

「……」

姐姐不容分说地把四处乱窜的我按在凉冰冰的木椅子上,然后,她从抽屉里 拽出那条多处断裂的,不知系着多少个接头的破皮筋,姐姐将皮筋的这一头挂到 床腿上,然后再将另一头系在木椅子腿上,接下来便由来到去地瞎蹦乱跳起来, 一边跳着,嘴里还一边叽叽喳喳地哼唱着我听得耳朵都磨起了硬茧的老旧歌谣。

我对跳皮筋,这种只属于女孩子的游戏从来不感兴趣,我呆坐在木椅子上, 闲极无聊之下便中了邪似地啃咬着已经啯舔得又红又肿、充溢着酸腐气味的大拇 指。

「姐姐,」我一边舔啯着手指头一边央求姐姐道:「姐姐,别跳啦,咱俩玩 一会摸瞎子吧!」

「不玩,」跳得满头大汗的姐姐没好气地摇晃着那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小 脑袋,「不玩,不玩,不跟你玩,你总玩赖,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掀起 毛巾看我藏在哪里啦,我不跟你玩!」

「哼,不玩就不玩呗!」

我气鼓鼓地扑通一声平展展地趴到地板上,然后又哧溜一声像条泥鳅鱼似的 钻到了黑漆漆的、脏乎乎的床铺底下,我瞪着眼睛以一个探险者非常专业的目光 在床铺底下仔细地搜寻着,企盼着能够找到一些可以寻开心的玩具。

我伸出手去在积满灰土的地板上胡乱地摸索着,哦,这是什么,他妈的,这 不是妈妈早已穿开了帮的破皮鞋吗,滚,一边去吧。

嗯,这又是什么,嗨,这不是爸爸的游泳裤吗?咦,爸爸的游泳裤咋扔到床 铺底下啦,休息日的时候,爸爸为了到湖里去游泳,曾经挖地三尺地找寻他的这 条游泳裤,可是说什么也没找到,气得他抓耳挠腮,而妈妈则站在一旁兴灾乐祸 地说道:「活该,找不到就别游去啦,游泳有什么好玩的啊,难道你不知道,前 几天,三楼的老于是怎么死的吗?不就是因为游泳淹死的吗!」

嘿嘿,我终于恍然大悟,这一定是妈妈干的好事,为了阻止爸爸不再去湖里 游泳而发生料想不到的意外事故,妈妈趁爸爸不注意,偷偷地把他的游泳裤塞到 了床铺底下。

望着手中的游泳裤,我决定帮助妈妈继续把爸爸的游泳裤隐藏下去,于是, 我咬了咬牙将手中的游泳裤狠狠地塞进了妈妈的那只破皮鞋里,做完了这件事, 我心满意足地扭转了一下身体。

啪,我的脑袋不慎撞到了什么东西,我调转过头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定睛一 看,嗬嗬,在我的眼前非常意外地摆放着一只沉甸甸的大皮箱,我伸出手去轻轻 地推了推,哇,好重啊,我按捺住无比兴奋的心情,悄悄地绕到大皮箱的后面, 然后运足气力双手同时推动,哗啦一声,大皮箱终于被我从床铺底下给推出来。

我兴奋异常地从床铺底下钻了出来,一把掀开大皮箱,姐姐一脸惊愕地望着 我,「小弟,你又干什么呢,你又瞎翻腾个什么啊,看把屋子折腾的,到处乱七 八糟的,等妈妈回来的时候,又得揍我啦!」

我置姐姐的警告于不顾,犹如发现宝藏似的一头扑到大皮箱上,这是什么? 啊,原来是一本又一本印刷精美、装帧考究的毛主席语录,我对这些玩意丝毫不 感兴趣,我一股脑将成堆的裹着红塑料皮的、大小各异的红宝书统统掀翻到地板 上,然后继续在大皮箱里胡乱翻找。

哦,这又是什么?这不是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照吗,嘿嘿,爸爸年青的时候可 真英俊洒脱啊,梳着铮亮的大背头,笔直挺括的中山装上别着一支闪闪发光的英 雄金笔,而浓妆艳抹的妈妈则穿着一件光彩夺目的花旗袍无比温顺地依偎在爸爸 宽阔的肩膀上。

当啷啷,哗啦啦,我的手突然触碰到一堆坚硬的什物,发出一阵清脆的响 声,我低下头去仔细地瞅了瞅,我的眼前顿时一亮,在大皮箱的最底层,摆放着 一枚又一枚造型优美、精雕细琢的毛主席像章。

姐姐也被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四射的毛主席像章深深地吸引住,她俯 下身来轻轻地拿起一枚大如菜碟的毛主席像章,试图挂在自己瘦弱的胸脯上。

而我则抓起一把铁制的、瓷制的、玻璃制的、大小各异的像章,一枚接着一 枚地挂在了胸前,继而又拣起一本红通通的毛主席语录,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在 屋子中央非常卖力地挥舞着,同时又疯狂地蹦跳起来:「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 岁,毛主席万万岁!」

姐姐握着那个菜碟似的大像章再次跳起了破皮筋,「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 岁,毛主席万万岁!」

「……」

「梆——梆——梆……」

我与姐姐正跳得起劲,身后的暖气管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随即便发出一阵 紧似一阵的脆响,这是楼下那位长着白毛女般的头发,骂起人来咬牙切齿的小脚 老太太在发出抗议,严重抗议我和姐姐因蹦跳而震动了楼板,从而搅醒了她的美 梦。

「梆——梆——梆……」

「呜——呜——呜……」

听到那剌耳的响声,玩兴正浓的姐姐先是茫然地一楞,继而便一脸无奈地扑 倒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绝望地抽涕起来:「呜——走廊不让去,阳台不让上,皮 筋也不让跳,我还玩什么啊,呜——呜——呜……」

走廊,哦,走廊,我突然想起来了,姐姐呜咽之中挤出的这句话让我立刻想 起了,那条给我和整个宿舍楼里的小伙伴们带来无穷快乐的大走廊,想起了我们 终日在铁栏杆上猿猴般地爬上爬下的情景。啊,好痛快啊,好快活啊。可是现在 呢,我被妈妈无情地反锁在屋子里,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

「姐姐,」我的胸前仍然挂满可笑的像章,默默地走进厨房,我抓起两块冷 馒头又抱起了糖罐子,我悄悄地走到姐姐身旁,「姐姐,别哭啦,不让跳就不跳 呗,来,咱们吃馒头吧!」

「不吃,不吃,我要跳,我要跳皮筋!」姐姐冲我发起了犟脾气,我不再理 睬她,一个人坐到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啃起了硬如石块的冷馒头,然后又一勺接着 一勺地往嘴里塞着凉冰冰的白砂糖。

「你就知道吃,吃,吃,你是猪哇!」看看天色渐渐黑沉下来,哭红了眼睛 的姐姐机械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她一边整理着被压迫得皱皱巴巴的衣服,一边脸 色冷漠地教训着我:「小弟,天快黑啦,妈妈快要下班啦,你还不赶快把这些东 西收拾起来,等妈妈回来,看你把家折腾这个样子,不得揍死我啊!」

「嗯,」我答应一声,非常不情愿地扔掉冷馒头,然后慢吞吞地踱到大皮箱 旁,在姐姐的帮助下我顾头不顾尾地将红宝书和大像章胡乱塞回到大皮箱里。

「哗啦」房门轻轻地响动起来,姐姐呆呆地说道:「妈妈回来啦!」

28

我就这样,与姐姐一起,终日被妈妈反锁在屋子里,糊里糊涂地度过一个又 一个无聊的一天又一天,每天我都条件反射般地企盼着妈妈开启房门时发出的, 哗啦哗啦的声音。

又是一个可恶的早晨,我知道妈妈又要将我和姐姐反锁在屋子里,度过那漫 长如年的一天,我一边系着扭扣一边瞪着无神的双眼,怔怔地望着妈妈手中那把 极其可恶的钥匙串,心里恨恨地诅咒着。

「该打死的,你给我听着……」妈妈一面摆弄着钥匙串,一面冷冷地对姐姐 说道:「现在外边很乱,昨天半夜你没听见楼下到处都在打枪吗?你们两个可千 万不能到阳台上去玩,听到了没有,嗯?外边有什么热闹也不能爬窗户看,听到 了吗,嗯?」

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用尖细的手指点了点我的脑袋瓜,「你要是敢出去看热 闹,一不小心就会被子弹打碎脑袋的。你们自己在屋子里好好地玩,饿了厨房里 有馒头!听到了没有,嗯?好啦,时间不早啦,我得上班去啦!」

哼,妈妈,你说的倒是挺好听的,你上的什么班啊,学校早就停课了,学生 都在家里闷着呢,这件事可是妈妈你自己亲口跟我说啊,妈妈,你就明说得啦, 你不就是要参加什么革委会,想成为积极分子,往上爬吗!

说完,妈妈拎起小皮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她开始准备锁门啦。

「哎,×老师啊,我有点事,把林红放到你家吧!」杨姨拉着林红的手,对 妈妈说道,我顿时兴奋起来,能够与林红反锁在一间屋子里,我多少还算有点幸 福感。

「行啊,来吧!」妈妈爽快地答道:「行啊,把他们都放在一起吧,这也是 个伴啊!」妈妈把林红推进屋子里,然后咔嚓一声,将房门紧紧地锁死,末了, 她还非常让我气愤地轻轻的拽拉几下大锁头,看看是否锁紧。

「姐姐,」一分钟也闲不住的林红,问姐姐道:「咱们玩点什么啊,跳皮筋 吧!」

「跳吧,跳吧,」我表示赞同,讨好地把姐姐的皮筋拽出来,递到林红的手 中,「你们玩跳皮筋吧,我来当裁判!」

「不行,」姐姐不停地摇晃着脑袋,「不行,不行,楼下的老太太不让跳, 一跳她就敲暖气管,晚上下班的时候还要上来找妈妈告状,然后妈妈就,就,就 打我!」

「那,那,那咱们玩点什么呢?」我突然兴奋地提议道:「姐姐,咱们玩摸 瞎子吧!」说完,我已经将一条白毛巾握在了手心里,我伸出右手冲着林红嚷嚷 道:「来,黑黑白,谁输就蒙谁的眼睛!」

「去,」姐姐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白毛巾,「摸瞎子也不能玩,咱们在楼上到 处乱跑,楼下的老太太还得敲暖气管子,晚上还得找妈妈告状,我还得挨揍,感 情妈妈从来不打你啦!」

「姐姐,」林红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塑料绳,「姐姐,咱们玩翻绳吧,这用 不着四处乱跑,不会惊动楼下那个老太太的!」

「好哇,我最愿意玩翻绳啦!」

于是,我们三个人脱掉鞋子翻身上床紧紧地围拢在一起,饶有兴致地玩起翻 塑料绳的游戏。可是,我从来没有玩过这种游戏,做起来难免笨手笨脚,结果, 一次又一次地把塑料绳乱七八糟地纠缠在一起。

「你真笨!」林红一边吃力地整理着打了死结的塑料绳,一边毫不留情地教 训着我,「笨蛋,看你把这绳子弄成啥样啦,不会翻就别瞎翻,一边呆着去,看 我们是怎么翻的!」

「哼,」我不服气地转过身去,赤着脚跳到地板上,「不让翻就不翻呗,谁 愿意翻那破玩意咋的!」

「哈哈哈,太好啦,你看,姐姐,这个图案多好看啊!」

「真漂亮,林红,这是谁教给你的啊?」

「妈妈,是妈妈,是妈妈昨天才教会我的!」

「哇,又是一个漂亮图形,咱们应该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

「……」

两个小女孩越翻兴致越浓,完全沉浸在游戏带来的欢乐之中,她们你一言, 我一语,像两只无忧无虑的小燕子似的欢声笑语着,四只纤细灵巧的小手你来我 往地穿插着淡粉色的塑料绳,令人无法想象地变幻出一个又一个使我眼花缭乱、 羡慕不已的精美图案,羡慕之余我又嫉妒起来。

为了引起她们的注意,为了让她们知道我的存在,我决定做点什么,可是, 我又能做点什么惊天动地之举,才能引起她们的关注呢?无意之中,我发呆的目 光突然停滞在桌子上那台收音机上,我悄悄地拧动了开关。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嘿,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

顿时,一股股强烈的、震耳欲聋的、发散着浓烈火药味的、歇斯底里的、声 嘶力竭的吼叫声,以不可阻挡之势在静谧祥和的屋子里,原子核分裂般地爆炸开 来,整个屋子剧烈地震颤着,窗框和门框阴阳怪气地吱吱乱叫着,强烈的声浪呼 哧呼哧地撞击着我的鼓膜,两只耳朵登时嗡嗡作响。

「哎呀,你干什么呢,还不快点闭了它!」林红慌慌张张地扔掉塑料绳,两 小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她皱着秀眉冲我大声喝斥道:「快点闭了,我的耳朵都要 震聋了!」。

「你干啥啊,是不是又想把楼下的老太太吵醒啊!」姐姐奋不顾身地跳下床 来,咔嚓一声不容分说地关闭了发疯般吼叫着的收音机。

「那,我玩点什么啊!」我百无聊赖地嘀咕道:「你们玩翻绳,又不带我, 那,我玩点什么啊!」

「玩打仗!」林红跳下床来哧溜一声跑到厨房里拎起了一把大条帚,「来, 我陪你玩,咱们玩打仗!」

「好哇,」我立刻乐得合不拢嘴:「好哇,好哇,我最愿意玩打仗啦,谁跟 我一伙,林红,你跟我一伙吧!」

「哼,」林红小嘴一撅,「想得美,谁跟你一伙啊,男孩跟男孩一伙,女孩 跟女孩一伙!」

「可是,」我顿时傻了眼,整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男孩啊,「林红,就我一 个男孩啊!」

「那你就自己一伙吧,谁让你愿意玩打仗啦!」姐姐冷冷地说道。

「开始喽,小心!」正当我感到势单力孤之际,林红手中的大条帚已经毫不 客气地向我袭来,我手忙脚乱地躲避着。

我们三个人模仿起马路上大人们天天玩的、十分剌激的、非常有趣的武斗游 戏,林红挥舞着大条帚,姐姐抡起了她的破皮筋,而我则操起了拖布把,三个人 就这样在屋子里兴致勃勃地搞起了武斗。

性格泼辣的林红首先向我发起凌厉的攻势,条帚把雨点般地落在我的头上、 背部、胳膊上。姐姐也不甘示弱,那重重地落在我脊背上的破皮筋,给我留下深 刻的印像。

望着心爱的林红和尊敬的姐姐,我手中的拖布把迟迟不肯挥舞过去,是啊,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与女孩子一般见识,打女孩子算是什么本事啊,想到此, 我举着拖布,仅仅招架着,决不回手,可是,两个女孩却丝毫也不领情,继续猛 烈的攻击着我。

渐渐地,我再也招架不住两个女孩的强大攻势,手中的武器——拖布把被林 红缴获。失去武器的我捂着脑袋落荒而逃,我慌不择路地跑到了里间屋,把床单 挂在晒衣绳上,然后抱着头躲在后面,企图以此抵挡住两个小女孩的疯狂进攻。 林红很快就把床单挑落到地板上,已经无处躲藏的我,此时唯一的出路就是钻到 床板底下去。

「你投降不投降!」此刻,林红握着原本属于我的武器,那只长长的拖布把 狠狠地指着我那冒汗的鼻子尖:「你服不服?」

「服了,林红,我服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

「投降不投降?」

「我投降,我投降!」

「缴枪不杀,快点把手举起来!」姐姐带着胜利者无比自豪的微笑,命令我 道。

「我投降,我举手!」

我垂头丧气地从床底下爬出来,在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嘲讽声中无可奈何地 举起了双手。

「靠到墙边那去!」林红继续在我面前,挥动着那根拖布把,「靠到墙边那 去,我们要把你枪毙掉!」

「别,别,」我急忙央求道:「别,别枪毙我啊,我不是已经投降了吗!」

「反革命都要枪毙的!」林红的态度异常坚决。

「别,别枪毙我,林红姐,」我立刻改变了口吻,异常讨好地称林红为林红 姐,「林红姐,别枪毙我,我,我有宝贝送给你!」

「哦。」林红最喜欢我称呼她谓姐姐,这样称呼可不是每天都能听得到的, 只有在我有求于她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我才不得不称呼她谓姐姐。

「好吧,」林红的态度有所改变,「那就留下你一条狗命吧,你有什么宝贝 啊,还不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快,快点拿出来!」

「是,林红姐,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来!」

我放下双手,再次钻到床铺底下,将昨天发现的那只大皮箱呼哧呼哧地推了 出来,我非常乖巧地在林红面前打开了皮箱盖,「林红姐,你看,我有这么多的 宝贝啊,你喜欢哪个啊,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吧!随你便拿!」

「哎哟!」林红扔掉拖布把,低头看看了豁然敞开的大皮箱,脸上显出了失 望之色,「就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林红姐,你看!」我抓起一枚毛主席像章在林红的眼前展示着。

「哼,」林红则不以为然地嘀咕道:「就这玩意啊,我家也有,我家还有夜 光的呢!」

「什么夜光的?」我转过头去问姐姐:「姐姐,啥叫夜光的,好玩吗?」

「好玩,就是,就是……」

「嘿嘿,」林红抢过姐姐的话茬:「笨蛋,连夜光像章都没见过,告诉你  吧,戴着那种像章在黑天里走路,就比如在咱们那黑乎乎的大走廊里时,像章能 发出非常非常耀眼的光芒,这回你知道了吧,笨蛋!」

「哦,这是什么!」林红从箱底拽出一捆,五颜六色的报纸和画册,「是画 报,来,咱们歇一会,看看画报吧!」

说完,林红抱着沉甸甸的画册再次跳上床铺,我们小心翼翼地解开扎捆着报 纸和画册的卷绳,哇,一幅幅花花绿绿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彩色画面立刻映入眼 帘。

我们兴奋异常地翻腾着,年长一些,见识广一些的姐姐,和林红争先恐后地 给我讲解着,尤其是好为人师的林红,她指着一幅幅画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这个长着大鼻子的家伙是赫鲁晓夫,是个老苏修!」

我低下头去,看了看林红用手指不停在点划着的老苏修赫鲁晓夫,哇,好骇 人啊,赫鲁晓夫露出长毛的大鼻子比紫茄子还要长,骇人的大嘴巴里伸出两枚令 人生畏的、能把人撕得粉碎的大獠牙;

而狰狞丑陋的美国大兵,额头上贴着硕大的狗皮膏药,手里握着一颗可怕  的、可以把地球炸烂的原子弹;

最为滑稽可笑的当属刘少奇,他吐着血红色的、滴着鲜血的狗舌头,四条腿 走路,屁股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不伦不类。紧随其后的,是一条张牙 舞爪的美女蛇。

「它是王光美!」林红指着青黑色的美女蛇,对我说道:「她是刘少奇的老 婆。」

说完,林红顺手从地板上拣起一根刚刚吃完的冰糕棍,问我道:「陆陆,你 看,这是啥?」

「冰糕棍呗!」我一面欣赏着画报,一面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那,你能把它撅折吗?」说着,林红把那根冰糕棍塞到我的手里。

「哼,这还不好办,你看!」方才被林红打得屁滚尿流,败退到床板底下, 最后,非常可耻地举手投降,现在,如果我连一根冰糕棍还绝不折,我还是不是 一个男子汉啊?

「啪!」无辜的、可怜的冰糕棍被我无情地拦腰撅为两段,我带着得意的微 笑把被腰斩的冰糕棍送到林红眼前,不停地摇晃着,「林红姐,你看,冰糕根让 我撅折了吧!」

「刘少奇的老婆真缺德,人家拿棍,她给撅折。」

噢,这套顺口溜林红是从哪里学来的啊?我怎么一次也没听说过啊,刚才被 林红痛打了一顿,丢尽了颜面,这一次又钻进她设计好的圈套,被她无端地愚弄 一番。

「哈哈,你是王光美,你是刘少奇的老婆!……」林红泛着红晕的脸蛋上, 显露出无比愉悦的笑容,她欢快地跳跃起来,姐姐则捂着嘴巴跟着林红哧哧哧地 轻声讥笑我。唉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咋这么倒霉,老天爷,我到底得罪谁了?

每当我们在一起玩耍时,林红总是想尽一些办法取笑我、挖苦我,仿佛不这 样做,她就不快乐、玩得不尽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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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姐姐终日被妈妈无情地反锁在牢笼般的屋子里,过着毫无意义的、度日 如年的生活,我对这种死囚般的生活已经彻底厌倦,望着似乎永远都停滞在天空 中的那面如死灰的太阳,我搞不明白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每天所能做的事情除了吃饭、睡觉,再就是舔吮早已被舔吮得又红又肿的 手指头,或者是钻到床铺底下,怒气冲冲地翻腾着几乎被扯烂的废旧书刊,以及 叮当做响的毛主席像章。

就在我那脆弱的神经,行将崩溃之即,一贯对我的悲惨处遇视而不见的老天 爷,突然大发慈悲地赐给我一位圣母般的秀美少女,从而把我从绝望之中拯救出 来。

「嫂子!」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女,拎着简朴的、但却极其整洁的行装,莫名 其妙地推门而入,在我朦朦胧胧的记忆之中,我感觉到她似乎是我的姑姑,以前 曾经来过我家,正在厨房里愁眉不展地忙着烧饭的妈妈,看到这位从天而降的少 女,顿时喜出望外,「芳子,哎呀,芳子来啦!」

「嫂子!」美丽的少女俨然以房间主人的目光环视着凌乱不堪的屋子,「我 哥给家里去了信,说他在山沟里劳动锻炼,家里没人照顾,我妈就让我来了!」

「哦,」妈妈说道:「好啊,好啊,太好了,唉,你哥哥被单位派到五•七 干校,劳动锻炼去啦!家里就我一个人,真要累死我啦!」

「唉,」少女闻言,立刻拧紧了秀眉,「一个念大书的人,除了写字、画  图,从来没有干过农活,我哥哥他能吃得了那个辛苦吗,他会干什么活啊?」

「没有办法啊,入了党,就得积极,只好主动提出去干校锻炼锻炼!回来了, 好提干啊!」

「嗨,我真是弄不明白,你们一天到晚都忙乎些什么啊,正经的工作放着不 干,整天就想着运动、运动,连做梦都想着运动,家里的事情一点也不管,你看 看,啊,这屋子是怎么搞的啊,乱七八糟的,哪里还像个过日子的样啊,简直跟 猪圈差不多!」

「陆陆,」妈妈拽着少女的手臂冲我和姐姐说道:「你们的姑姑来啦,快过 来,都过来,还不快点叫姑姑啊,快叫姑姑啊,你们这俩个笨嘴的玩意啊,真不 懂事!」

「姑姑好!」

「姑姑好!」我和姐姐怯生生地叫道。

「你瞅瞅,你瞅瞅!」望着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我,少女姑姑一脸不悦地 冲着妈妈开了腔:「嫂子,你瞅瞅,你瞅瞅,你光顾着在单位里积极啦,看把孩 子弄得,哪还有个人样啊,就跟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似的,唉……」

「芳子啊,」妈妈狡辩道:「芳子啊,你哥哥他不在家,这家里家外的就我 一个人,我还有病,身体不好,哪能顾得过来啊!哎哟,」说着说着,妈妈突然 哭丧着阴沉沉的脸庞,一只肥手煞有介事地按在了额头上,「哎哟,哎哟,芳子 啊,我好迷糊啊!」

说完,妈妈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呼哧一声瘫倒在床铺上,有气无力地叹 息起来:「芳子啊,你可来啦,我都要累死啦,快帮嫂子把衣服洗洗吧,家里的 脏衣服都快堆成山啦,我都没有可换的衣服啦,唉,真累啊……」

「嫂子,你歇着吧,我来干!」

言毕,姑姑放下行装,哗地一声掀开我家那口棺材般的大红柜,然后,伸出 手去一把接着一把地将里面的破衣服、脏裤子、烂袜头一股脑地拽出来,抛撒到 地板上,继而又掀掉所有早已失去本色、揉搓的满是皱纹的大床单,落满尘土的 地板中央立刻堆起一座五颜六色的小山丘。

望着眼前这座异味四溢的小山丘,姑姑转身走进了黑漆漆的厨房,「我的妈 妈哟,这还叫厨房啊,这地方还能做饭啊,到处都是油乎乎的,摸哪哪粘手哇! 好家伙,这锅里的饭都馊啦,我的大侄和大侄女可是怎么吃下去的呢,竟然没吃 坏肚子,真是老天爷养活啊,唉,傻子睡凉炕——全凭时气壮!」

「芳子啊,」仰躺在床铺上的妈妈,假惺惺地说道:「你刚下火车,先歇歇 吧,这些脏衣服,明天再洗吧!」

「嫂子,没事,我不累!」

风尘仆仆地赶到我家的姑姑,一下火车便忙碌起来,姑姑有着永远也做不完 的家务活,在我童年的心目中,可爱的姑姑已经成为我家完全免费的、却又非常 尽职尽责的小保姆。

姑姑正值十八岁的豆蔻年华,浑身上下充满着少女那迷人的勃勃生机。姑姑 中等身材,体态略微有些发胖,肤色稍显黑沉,她梳着一对乌黑闪亮的粗辫子, 方方正正的圆脸上镶嵌着一对不很出色的,但却非常慈祥和蔼的大眼睛,多少 有点让我遗憾的是,姑姑的两腮非常可笑地向外突起,但是,如果从另外一个角 度来审视姑姑的两腮,这种缺憾似乎给人一种端庄安祥的美感,反正我自己是这 样认为的。

无论是从身材上还是从容貌上来品评,我圣母般的姑姑均没有达到窈窕淑女 所应具备的那种极其苛刻的标准。但是,在我的心目中,姑姑永远都是世界上最 美、最美的女人,因为我评价美女的标准绝对不是局限在一张漂亮的脸蛋上, 如果只有漂亮脸蛋才可以称得上美女,那我认为她不是美女而是一只冷冰冰的花 瓶。

姑姑最为出色的地方,最令我折服的地方是她那绝对超一流的女红,任何人 一经欣赏过姑姑精心裁剪缝制出来的衣物,均无一例外地发出由衷地啧啧赞叹之 声。

自从姑姑到来,自从姑姑来到我家,我和姐姐从此再也不会像囚犯一样被妈 妈无情地,终日反锁在冷冷清清的、监狱般的屋子里;

自从姑姑来到我家,我从此再也用不着上顿下顿地啃食着那比石块还要坚硬 的冷馒头,并且,姑姑不仅仅只给我和姐姐烹调可口的饭菜,同时,还为我的女 伴林红热饭盒;

自从姑姑来到我家,她便一步不离地陪伴着我和姐姐在宿舍楼的院里子,自 由自在地尽情玩耍;自从姑姑来到我家,我从此再也用不着穿那些,扯掉半截袖 子、缺少钮扣、撕开裤裆的脏衣裤;

我爱姑姑,她给予了我母亲般的呵护,而这正是我目前最为缺少的,同时也 正是我最为渴望的。自从轰轰烈的运动开始之后,妈妈对我完全失去了兴趣,全 部身心、精力都投入到运动中去,使我陷入一种绝望的失落之中。姑姑的及时到 来,便我从姑姑的身上,重新寻回了昔日的、充满母爱的幸福生活。

姑姑虽然身材较胖,可是做起家务活来手脚却让我无法相信地麻利,你看, 姑姑拽过一把木椅子,非常灵巧地爬上高高的窗台上,一只手抓着暖气管,另一 只手一刻不停地擦拭着挂满尘土、已经折射不进一丝阳光的玻璃窗。

哇,姑姑爬高的本领原来比我还要高超啊,羡慕之余,我突然为姑姑担忧起 来,望着站在窗框上的姑姑,我非常害怕她稍不留心,会失足跌落到楼底下去, 就像前不久那个,纵身跳到楼下去的卡斯特罗,也就是中国的「马特维耶夫」那 样。但是,姑姑以她那敏捷的、无可挑剔的机敏动作证明了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的。

擦拭完玻璃窗,姑姑又将两把木椅子叠架在一起,然后象个杂技团的演员似 的,拎着一把长条帚非常轻巧地爬上木椅子,清除掉棚顶上那一块又一块让人生 厌的灰蛛网;打扫完天棚,姑姑又将沉重的大木床掀个大肚朝天,将拥塞在床铺 低下的碎纸片、破罐头瓶、饼干盒等等垃圾杂物一扫而光;

最后,姑姑将厨房碗柜里面目皆非的锅碗瓢盆全部翻腾出来,进行彻底的清 洗,无论是碗柜、铁锅、杯盘还是碗碟,凡是经过姑姑的巧手一番眼花缭乱的擦 拭之后,立刻放射出耀眼夺目的光泽,一个个露出喜滋滋的笑容。

经过姑姑秋风扫落叶般的拾缀,我家原本杂乱无章、布满灰尘的屋子,得到 了彻底的改观,所有的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明亮的窗户闪烁着令人赏心悦目的 光芒。

「大侄啊,快把你的破衣服脱下来,你看看,这衣服脏得都有臭味啦!」话 音刚落,姑姑已经不容分说地开始剥掉我身上那散发着异味的脏衣服,然后,将 刚刚晒干的,折叠得方方整整的衣服一一给我换穿上,「你瞅你弄的啊,嗯,跟 个要饭花子差不了多少,简直就象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啊!」

我亲爱的姑姑哇,看你说的,还像什么啊,其实,我现在就是一个没有妈妈 的孩子啦!

我亲爱的姑姑的到来,使好吃懒做的妈妈心花怒放,她从此完全彻底地从繁 重的、琐碎的家务活中挣脱出来。

「芳子,把这个给我洗洗!」妈妈天天都要换下一堆又一堆的脏衣服,丢到 水盆里,姑姑那双细嫩的手掌抓握着一件又一件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姑姑的额 头滴淌着如流的汗水,湿漉漉的衣物与木制搓衣板频繁地碰撞着,发出一阵阵让 我无比心疼的、又让我心烦意乱的咔咔声。

「芳子,把这个也我给洗洗!」

姑姑这边还没有洗完,妈妈又将一堆脏衣服丢进了洗衣盆,甚至于自己换下 来的内裤也让姑姑给她洗。

姑姑坐在厨房里,像个机器人似地揉搓着成山的衣服,而妈妈则无比悠闲地 仰躺在刚刚铺垫上新床单的、软绵绵的、散发着香粉气味的床铺上,一边津津有 味地品尝着浓茶,一面漫无目标的翻看着报纸,两只赤裸着的肥脚掌得意洋洋地 相互擦摩着,发出诱人的哧哧声,看得我色心骤起,一对眼睛死死地盯着妈妈的 白脚掌,真恨不得抱将过来,肆意啃咬一番。

我悄悄地溜到妈妈身旁,撒娇地将手伸进妈妈酥胸里,妈妈挪移一下身子, 以便于我的抓摸,她爱怜地按揉着我的头发,「陆陆啊,你奶奶家人口多,」我 依在妈妈的怀里,美滋滋地抓摸着妈妈的豪乳,妈妈慢声细语地说道:「你奶奶 家的粮食不够吃,你姑姑到咱家来,你奶奶家里可以省下一张嘴,农村人可能吃 啦!」

豁——听到妈妈这番无情无意的话,我突然讨厌起她了,我一把松开妈妈的 酥乳。

「我可对得起你奶奶,我每年都给你奶奶家邮钱,还有许许多多的食品和衣 服,没有我们,你奶奶家的人早就饿死、冻死啦!」

我从妈妈的怀里溜出来,我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出妈妈的屋子,我再也不想 听妈妈的疯言疯语。

除了让姑姑没完没了地洗涤她的衣物,我那极其刁钻、苛刻的妈妈更热衷于 让手红高超的姑姑给她缝制新衣服,每当发薪的时候,妈妈便一头钻进商场里发 疯般地将一块又一块各种颜色的布料,塞进她的手拎兜里,然后兴冲冲地跑回家 来。

「芳子,」妈妈把布料,啪地一声甩到姑姑的眼前:「快,给我做件新衣  服!」

姑姑放下其他的活计,默默地坐到缝纫机前,开始专心致志地给妈妈剪裁和 缝制新衣服,经过一天的精心缝制,当姑姑将倾注着全部心血而完成的出色作品 交给妈妈时,妈妈还未穿到身上试一试,便突然阴沉起可怕的脸庞,将新制缝出 来的衣服往床铺上重重地一摔:「芳子,你这是咋搞的啊,你咋忘啦,我不是跟 你说过,我不喜欢这种样式的衣服吗!」

「哦,」姑姑俯下身去拣起衣服二话不说,再次坐回到缝纫机旁,「嫂子, 你别生气,我忙乎忘啦,如果你不喜欢,没相中,那我就重做!」

「姑姑,我的妈妈,她太不讲道理啦,好端端的衣服为什么非得要拆掉重做 啊,这多累人啊!」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恨恨地对姑姑说道。

「唉,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呗!随她去吧!谁让哥哥给俺娶了这样一个嫂 子呢?」

「是的,姑姑,我妈妈不好,她很自私!」

「大侄啊,别说你啦,你的妈妈她心里没有任何人,包括你的爸爸,虽然说 是两口子,可你的妈妈一点也不知道挂念你爸爸,记得你妈妈刚和你爸爸结婚的 时候,我第一次来你的,你妈妈烧了一条鱼,她一个人把鱼肉吃个精光,只剩下 一堆鱼骨头放在盘子里,我对她说:嫂子,为什么不给我哥留点鱼肉呢?你猜你 妈妈是怎么说的?」

「她是怎么说的啊,姑姑!」

「你妈妈她说,芳子,你哥他爱吃鱼骨头。唉,当时我一听啊,那个气啊, 就别提啦,你知道鱼肉好吃,谁不知道鱼肉好吃,谁爱唆啦鱼骨头啊,你的妈妈 啊,真是世上少见啊,简直比西太后还要邪乎哇!」

「姑姑,妈妈总是欺侮你,你为什么还要给她做饭、洗衣服,做衣服,一天 到晚不停地干这干那啊?」我突然想起妈妈背着姑姑对我讲的那些让我非常气愤 的话。

「唉,傻小子,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愿意住在你们家啊,我吃不上饭 啦?」

「为了我?」听了姑姑的话,我顿时莫名其妙起来。

30

「对,大侄,你不知道,这都是为了你啊,你奶奶心疼你,听说城里很乱, 整天的武斗,你妈妈和你爸爸又装积极,没有时间照顾你,你奶奶急得连觉都睡 不好哇。担心你没人照顾,吃饭没人给热、衣服破了没人给补,所以就打发我来 照看照看你!唉,我可算是找到好差事喽!」

「奶奶!」听到姑姑的话,我心里暖洋洋的,又想起奶奶那慈祥的面容以及 临别时那涟涟的泪水:「奶奶,奶奶,奶奶为什么想我啊!」

「废话,奶奶想你,都要想疯喽,可是,她有许多活要干,没有时间坐火车 来看你,奶奶是非常非常地想你啊,有的时候一提起你,她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 哭哇、哭哇!呜呜呜……」说着说着,姑姑非常好笑地学着奶奶的样子,擦抹着 眼睛:「唉,我的大孙子,我的大孙子啊,呜呜呜……」

奶奶,我对奶奶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可能是奶奶很少来我家的缘故,相反, 我对爷爷倒是情感极深,爷爷每年都要到我家,他待我极好,我要什么他便给我 什么,说句实在话,在爷爷面前,我很幸福,我一点都不惧怕爷爷,甚至还敢大 摇大摆地爬到他的脖子上去。

我望着飞针走线的姑姑,一脸茫然地问道:「姑姑,奶奶为什么要哭呢?」

「想你想的呗!」

「姑姑,奶奶咋这么想我呢?」

「唉,这个傻小子啊,」姑姑突然伸出热乎乎的手掌轻轻地拧了一下我的脸 蛋,「你这个傻小子啊,什么也不懂,你是奶奶的大孙子啊,奶奶能不想你吗, 嗯,你知道吗?老儿子,大孙子,那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啊,奶奶能不想你、疼 你吗?」

噢,原来是这样,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个世 界上,还有人会这般无比痴迷地、无比执着地想念我,疼爱我,并且,为我而哭 鼻子。

「大侄啊,」姑姑继续说道:「等到过春节的时候,姑姑领你回老家过年  去,到时候你就看到奶奶啦!」

「姑姑,奶奶好吗?」我怔怔地问道。

「嘿嘿,」姑姑一边认线一边说道:「好不好,等你看见就知道啦!」

「可是,姑姑,」我对姑姑说道:「妈妈不让我去啊,姑姑。」

「哼,」姑姑坚定地说道:「她不让去,那不好使,这次,我可是下定了决 心,说什么也要把你接回老家去看看,让你认祖归宗,你是我们老家的后代,怎 么能忘了祖宗呢。我先来软的,跟你妈妈好好地商量,如果她软的不吃,我就跟 她玩横的,别看姑姑总是迁就她,让着她,那是我不喜欢跟她一般见识,真的把 我惹火了,有她好瞧的!」

「可是,姑姑,你有爷爷厉害吗?」我喃喃地说道:「妈妈很怕爷爷的,可 是,上次爷爷来的时候,妈妈就是不让我回老家,还没到年龄,就把我送到了学 校,结果,爷爷没有把我接走!」

「嘻嘻,」姑姑笑了笑:「你爷爷最重男轻女,你妈妈对你爷爷有意见,生 你姐姐的时候,你妈妈让你奶奶给带,你奶奶是同意了,可是你的爷爷说什么也 不肯。说,如果你给我生了一个大孙子,我一天都不用你管,从小给你带到大。 这事,你妈妈一直耿耿于怀,生了你以后,可能是故意跟你爷爷怄气,说什么也 不让你回老家,更不用你奶奶给带。」

嘿嘿,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爷爷为什么会这样重男轻女呢,一个有鸡鸡的男 孩难道就那么宝贵吗?想到此,我又自豪起来,我有一个小鸡鸡,所以,我是那 么的了不起,我是爷爷、奶奶和妈妈拼命争抢捅挤的稀世珍宝!

妈妈不仅让姑姑左一件右一件地给她自己缝制新衣服,还来者不拒地将单位 里同事们的衣服、宿舍楼里比较要好的邻居们的衣服,大包大揽地拿回家来让我 可怜的姑姑给裁制,籍以让同事们以及邻居们领她的人情,从而达到借花献佛的 目的。

望着越堆越高的各色布料,我可爱的姑姑毫无怨言,更没有表露出半点的为 难之色,她终日默默地埋头缝制那些永远也缝制不完的衣服。看着大木柜上那小 山丘般堆积着的布料我都为可怜的姑姑感到头疼,而姑姑那端庄秀美的脸庞上却 毫无惧色,她极有条理地、一丝不苟地,一针一线缝制着,那精益求精的认真劲 就像是一个艺术家对待自己的艺术作品。

一件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从姑姑的手中魔术般地变幻出来然后又被借花献佛 的妈妈心满意足地送到她为了买好的同事及邻居手中,一片片赞叹之声响彻在宽 阔的大走廊里,从此,姑姑高超的缝剪技艺在整个宿舍楼里家喻户晓,受到人们 的由衷赞赏。

如此一来,求姑姑缝制衣服的人越来越多,姑姑也就越来越累。看着她飞针 走线地一件接着一件地缝制着各种款式的新衣服简直比我玩游戏还要轻松、还要 愉快,当做得兴起之时,姑姑竟然忘情地哼唱起优美流畅的歌曲,遗憾的很,我 怎么也听不懂她唱的是些什么歌、哼的是些什么词。

夜晚,我和圣母般的姑姑同睡在一张木板床上,享受着一种从妈妈那里永远 也寻觅不到的,极其特殊的温暖,经过一天毫无休止的劳作,疲惫不堪的姑姑睡 得很沉很甜,发出轻轻的、幸福的鼾声。

可是,每当我翻动一下身体,变换一种睡姿,姑姑立刻便会使我无法想象地 清醒过来,不厌其烦地整理着被我折腾得乱纷纷的棉被角,十分谨慎地将被我蹬 踢到脚下的棉被重新覆盖到我的身上。

沉睡之后的我时常会做出一件令人极其难堪,但却又无可奈何的、无法抑制 的事情来:尿床。唉,在这里把自己这段如此光辉灿烂的历史讲出来,可真有点 让我无地自容啊。

每次尿床,我都不可避免地遭至妈妈,一番毫无情面的贬损,弄得我十分难 堪。可是,当我在姑姑身旁发生这等尴尬之事时,姑姑会悄悄地将此事给我隐瞒 起来,把我的那幅杰作——画满地图的大床单悄悄地塞到床板底下去。

等妈妈上班后,姑姑再偷偷地把我的大作,掏出来在我的眼前顽皮地晃过来 晃过去,「嘻嘻,这是谁干得好事啊,嗯?」

我惭愧地低下头去,灼热的脸蛋能烤熟鸡蛋,姑姑爱怜地拍拍我的脑袋瓜, 「大侄啊,脸红什么啊,没事,姑姑这就把它洗干净!」

说完,姑姑已经将被尿液浸透的大床单,扔进硕大的洗衣盆里,然后坐到小 方椅上咔咔咔地揉搓起来。为了防备我旧病复发,每天晚上临睡前,姑姑都要督 促我把尿排净再上床睡觉,深夜,姑姑预感到我应该到了排尿的时刻,她悄悄地 爬起来轻轻拍打着我的额头:「哎,哎,哎,大侄啊,醒一醒,醒一醒,快点起 来尿尿吧。」

「嗯,嗯,我困,我困啊!」

「来,大侄啊,尿完尿再接着睡!」

姑姑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把依然睡意朦胧的我搀扶住,拎起早已准备在床 边的小痰盂,然后一把掏出我的小鸡鸡,嘴里还不停地轻声嘘嘘着:「大侄啊, 尿,尿,快尿,快尿哇!」

我最为可亲可敬的姑姑,没有一个地方与妈妈相同,造物主仿佛故意将这两 个截然不同的女性放在我的面前让我品评谁好谁赖、谁是谁非,与好吃懒做的妈 妈正好相反,姑姑在饮食上没有任何特殊的嗜好。

「芳子啊,今天咱们吃什么?」妈妈问姑姑道。

「什么好吃赖吃的,能填饱肚子就行呗!」姑姑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哎呀,这几天我的胃口不太好,嘴里没味,不知道吃点什么好,芳子,你 去市场买菜吧,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吧!」

妈妈将买菜的竹篮子递到姑姑的手上,姑姑捏着妈妈塞给她的钞票,默默地 走下楼去,当她再次推门进屋时,妈妈接过菜篮子仔细地察看着:「哎哟,芳子 啊,看你都买回些什么破玩意啊,这都是谁也不要的破烂菜啊!」

「嫂子,这菜最便宜,把烂叶摘掉还是可以照样吃啊,将就着点吧,现在的 日子不好过,那点工资得算计着花,别尽想着吃这、吃那的啦,眼瞅着快到冬天 啦,留着点钱给孩子们买几件过冬的衣服吧!」

「哼,这咋吃啊!」在饮食上妈妈从来不肯「将就着点」。只见她哗地一声 将姑姑买回来的极其廉价的蔬菜倾倒进厨房的垃圾桶里,然后一脸不悦地亲自下 楼买菜。

「唉,」姑姑最反感食不厌精的妈妈,望着妈妈的背影,姑姑恨恨地嘀咕  道:「唉,就知道吃、吃、吃……」

「喂,芳子!」妈妈突然兴冲冲地返回来:「芳子啊,太好啦,太好啦,市 场有卖猪头的啦,快,快,你快点排队去!」

「嫂子,那,那,」望着妈妈口水直流的丑态,姑姑哭笑不得地说道:「嫂 子,那玩意买回来可怎么收拾啊!」

「好弄,只要你排队给我买回来,剩下的事就用不着你操心啦,我收拾,我 收拾,我来收拾!」

姑姑在潮水般涌动着的人流中一会被拥挤到一边,一会又被推搡到别处,经 过战斗般的争夺,姑姑终于汗水淋淋地拎回一颗硕大的、滴淌着殷红鲜血的肥猪 头,妈妈乐颠颠地将沉甸甸的肥猪头放置到煤气炉上呼呼呼地烘烤起来。

可是,没过几分钟,妈妈便捂着鼻子、皱着眉头溜回到屋子里,「芳子啊, 你帮我烤烤吧,我的头一闻到油腻味就发晕,弄不好我又得犯病喽!」

姑姑冲着妈妈的背影无奈地耸了耸双肩,又摇了摇脑袋,然后信步走进了烟 雾弥漫的厨房里。

当被烟气薰呛的几乎晕倒的姑姑,终于把肥猪头烘烤干净后,妈妈无比惬意 地将收拾利落的肥猪头,剁成数块丢到热浪翻滚的大铁锅里,姑姑刚刚洗完挂满 油渍的脸,妈妈一面调制着油汤,一面以命令的口吻对姑姑说道:「芳子,快去 和点面,一会我蒸馒头!」

只要有姑姑在,喜欢面食的妈妈从来不肯自己伸手和面,枯燥乏味的揉面工 作全部落在姑姑的身上,而妈妈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站在姑姑的面前,一边望 着姑姑一刻不停地揉搓着,一面喋喋不休地指手划脚,「不对,不对,不应该这 样揉,应该这样揉,哎,对啦,对啦,就像我说的这样,这样,这样揉!」

可怜的姑姑在妈妈嘟嘟嘟如机关枪似的絮叨声中,额头上渗着大滴大滴的汗 水,两只有力的手掌将面团翻过来又掉过去的揉着、搓着。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24 14:32 编辑 ] ---------- a                31

为了出色、圆满地完成奶奶交给姑姑的,非常艰难的照管我的光荣任务,姑 姑凭借着少女那难以想象的暴发力,做着常人根本无法完成的工作。同时,为了 能够说服妈妈,将我顺利接回故乡,认祖归宗,姑姑在孤傲的妈妈前面,永远都 保持着一种不卑不亢的低姿态。

有时,活像是一头任人宰割的、逆来顺受的羔羊,默默地忍受着妈妈那令人 难以忍受的苛刻和刁顽。当然,也是为了照管好我,当姑姑看到喜怒无常的妈妈 在我的面前,偶然母狼般地发作时,这头一贯温顺无比的羔羊,便会火山喷射般 地爆发起来,并且,迸发出义愤填膺的、令妈妈胆寒的怒吼之声。

宿舍楼下,又骤然响起高音大喇叭那剌耳的叫喊声,伴随着雄壮有力的乐曲 声,宿舍楼里的大人们,一人手中拎着一把大铁锹,在宽阔的宿舍楼院子里,甩 开臂膀,热火朝天地挖掘起来。

而我则和众多的小伙伴们不知疲倦地在缓缓堆积起来的泥土上,你追我赶地 跑来跑去,突然,玩兴正浓的我失足摔进深深的沟底,啪啦一声,我顿时被摔得 满脸血污,小伙伴们见状,一个个吓得惊惶失措,慌慌张张地跑上楼去唤来姑姑 和妈妈。

看到我的惨相,姑姑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深沟抱起我高高地举过头顶,「嫂 子,快,你在上边接着,赶快把他拽上去!」

「该!活该,叫你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整天东跑西颠!这回可好,怎么没把 你摔死啊,嗯!」妈妈一边没好气地嘀咕着,一边伸出手来,毫不客气地拧掐住 我的耳朵。

「嫂子,你干什么呢,他都摔成这样了,你咋还掐他啊?你还是不是人,哪 有你这样当妈的?」姑姑在沟下大声吼叫起来。

姑姑将满脸血污,一身泥浆的我背到楼上,妈妈阴沉着冷冰冰的脸,一声不 吭的躲进里屋,没好气地、恶狠狠地摔打着屋门。姑姑没有理睬她,牵着我的手 走进厨房给我洗去脸上的血污,我的伤口已经痛疼难忍,一经姑姑的手指触碰痛 感愈加严重,我因疼痛而不得不加大哭喊的音量:「疼啊,疼啊,好疼啊!」

看到我的痛苦之状,姑姑也情不自禁地陪伴着我一同哭泣起来,黄豆粒般的 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地掉落到我的脑袋上,溜进我的脖领里。

洗净脸面后,眼眶里挂满泪水的姑姑发现我的鼻孔下面,裂开一道长长的伤 口,姑姑把我带到医院,鼻孔下面被医生毫不留情地缝上三针:「小朋友,以后 可别再淘气啦,摔得脸上尽是伤疤以后可怎么找对象啊,嗯!」

为了减轻我的痛感,转移我的注意力,胖墩墩的医生一边在我的鼻孔下面穿 针引线,一边兴灾乐祸地挖苦着我,这块疤痕至今犹存,可是,令胖医生无比失 望的是,我并没有因为这块伤痕而打了光棍。

「还疼不疼啦?」在伤口拆线之前的几天里,姑姑每天都要这样关切地询问 我,问得我都有点不耐烦。

「不疼!」我机械地摇摇头,然后继续埋头玩耍。

「唉!」姑姑紧紧地将我抱在她那温暖的怀抱里,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唉,要是让你奶奶知道啦,一定得骂死我,骂我没有照看好你!」

「不,姑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这没有你的事啊!」望望姑姑那愁容满 面的小圆脸,我真诚地安慰着她。

「好孩子,姑姑好喜欢你!」说完姑姑深深地、长久地亲吻起我的小脸蛋。

终于到了拆线的日期,胖医生非常麻利地拽出两根黑乎乎的丝线:「哈哈, 小家伙,好啦,你的伤疤被鼻孔盖住了,没事,不能耽误你找对象,嘿嘿,回家 去吧,以后别淘气啦!」

「大侄子,」姑姑乐颠颠地抱着我,走出了异味剌鼻的医院,她猛一抬头看 见大街的对面有一家照相馆,「大侄子,咱们俩个照张相吧,让我们永远记住这 一天!」

「姑姑,」我依在姑妈的怀里,喃喃地说道:「妈妈有照像机,妈妈有一个 非常漂亮的照像机,让妈妈给咱们照吧!」

「不,」姑姑摇摇头,「不用,你妈妈的照相机再好,姑姑也不希罕,姑姑 还没穷到照不起一张相的地步!」

说完,姑姑兴冲冲地跑进照相馆的大门,照相馆的老师傅、一个极其敬业的 老爷爷,不厌其烦地摆弄着我和姑姑,「嗯,这么站着,哦,不行,应该这么站 着,嗨,不对,不对,应该这样的,对,这样的,好,好,别动,别眨眼,我要 照啦,……」

咔嚓一声,老爷爷终于按下了快门线,一张姑姑抱着我的大相片从此成为我 堆积如山的影集里最为珍贵的藏品,每当我翻出这张照片时,望着姑姑那慈祥的 面容,我顿时百感交集,不知不觉间一滴激动的泪水渐渐地模糊了视线。

在我摔伤的那些天里,姑姑再也不跟妈妈说话,妈妈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做得 有些过分,为了缓和与姑姑的矛盾,妈妈常常没话找话地主动与姑姑搭讪,希望 和解,而姑姑则极不情愿地应付着,「芳子,你看,我给你买了双鞋,来,你试 一试,看看合不合脚!」

「嗯,」姑姑冷冷地答道:「我手里有活,你先放在那吧,等会我再试!」

「嗨,不行,芳子啊,你马上就得试,如果不合脚的话我好赶紧去换啊,时 间长了不去,商店就不给换啦!」

「好吧,」姑姑很不自然地接过妈妈递过去的新皮鞋!

与宿舍楼里那些自命不凡的知识分子们所不同的是,姑姑非常愿意与宿舍楼 北面那些棚户区的散民们接触,极其友善地与之交谈,这些散民也非常真诚地邀 请姑姑到他们家中做客,每次应邀去做客时姑姑都要带领着我和姐姐一同前往。

我对姑姑说:「姑姑,妈妈说,那些人没正式工作、没有文化、缺乏教育、 为人粗野,他们的孩子都是很坏很坏的‘野孩子’,妈妈不准我跟他们一起玩, 我们楼里的孩子都不跟他们在一起玩,他们总欺侮我们,用带钉子的大棒子追着 我们打!」

「大侄啊,这是因为你们瞧不起人家,人家很生气。」姑姑耐心的解释道: 「大侄啊,可不能随便乱叫人家的名号啊,什么叫‘野孩子’,你知道吗?嗯? 这是随便说的吗?

告诉你吧,只有不知道爹是谁的孩子那才叫野孩子呢,我们那里管那样的孩 子叫‘野种’,这是骂人话,谁听了谁都会生气的,所以,你们张嘴闭嘴地喊人 家‘野孩子’、‘野孩子’,人家听了能不生气吗,能不打你们吗?

我看啊,那些人可比你们楼里念大书的人强多啦,他们都非常好接触,谁也 没有什么臭架子,他们的屋里随便进,我跟他们在一起很谈得来!」

姑姑很快就得到散民们的好感,她们经常在楼下仰着头大声地呼喊姑姑着的 名字,「芳子,快下来啊,到我家唠咯来啊!」

「哎,」正在刷碗的姑姑一把推开厨房的小气窗,冲着楼下答应道:「范婶 啊,别着急啊,等我一会,我收拾完这就下去!」

「唉,」姑姑与楼下的散民们频频接触,妈妈对此很不满意,「芳子啊,别 理她们,你看她们都是些什么人啊,全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家庭妇女,一天到晚尽 知道唠唠叨叨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没知识,没教养,就会骂人!」

可是,姑姑对妈妈的话却不以为然,依然频频地光顾于楼下的散民家里,妈 妈没有办法说服姑姑,自从发生那次有关我的摔伤事件以后,妈妈开始惧怕起姑 姑来,这使我感到很欣慰,妈妈终于惧怕一个人啦,而这个人正是我最敬爱的姑 姑。

在棚户区里,姑姑光顾最频繁的一户范姓人家,范婶有一个肤色黑沉的小女 儿,我们很快便成为好玩伴。

「咱俩玩过家门,我当妈妈,你当儿子!」当姑姑与大人们聊天时,小女孩 便牵着我的手溜进里间屋里去玩过家家。

「我不要妈妈,我凭什么给你当儿子啊?」我气鼓鼓地嚷嚷起来。

「妈妈不好吗?你不喜欢妈妈吗!」小女孩不解地问道。

「嘿嘿!」我犹豫不决地嘀咕道:「不知道,我也说不清楚,有时,我喜欢 妈妈,有时,我非常非常地喜欢妈妈,可是,有时,我又不喜欢她,有时,我特 别特别的讨厌妈妈,唉,我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我也是,」小女孩赞同地点点头,「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啦,我的 妈妈也像你说的那样,有时好,有时不好,我也是有时喜欢她,有时不喜欢她。 有一次,妈妈把包好的饺子藏起来不给我吃,我冲她要,她说:你们吃的日子在 后头呢,我和你爸已经老啦,这么大年纪啦,吃一点得一点。你想吃饺子,等以 后长大了,自己挣了钱再吃吧!」

「哦,」小女孩的妈妈,也就是那个独眼的、不给自己的小女儿饺子吃的老 太婆相中了我的姑姑,「这个姑娘太好啦,稳重、大方,手针活做得好,将来给 我做儿媳妇吧!」

什么,正在与小女孩玩耍的我听到老太太的话心里顿时深深地一震,怎么, 这个老太婆想让我敬爱的姑姑给她做儿媳妇,也就是让我的姑姑嫁给那个握着挂 满铁钉的大木棍追着我的极其可恶的男青年,这,这,这可不行,我不同意!

「不行,我是农村户口!」姑娘平静地说道,听到姑姑的拒绝的话,我心里 终于坦然起来,心里嘀咕道:对,姑姑,不要嫁给他们家,他们家不好。

「啊,哎呀,真可惜,真可惜,这么好的姑娘怎么是农村户口呢,唉,真可 惜你这个人啦,姑娘啊,农村户口那可不行啊,以后没法子找工作啊,生个孩子 也落不上户口,成了黑人。」

听了老太太的话,我却糊涂起来,怎么,一本薄薄的户口竟然具有这等让人 难以想象的巨大威力,把人生硬地分成了三六九等,持红色户口簿的是城里人, 总是自以为高于农村人一等,在可怜的农村人面前永远自我感觉良好。而持白色 户口簿的则是农村人,在傲慢的城里人面前,心里总是酸溜溜的,自感低城里人 一等,其实,他们的确低人一等,永远都是二等公民,尤如印度的贱民。

「姑姑……」回到家里,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在被窝里,我依在姑姑的怀 里悄悄地问道:「姑姑,你愿意嫁给那个独眼老太太的儿子吗?」我对那个曾经 殴打过我的男青年没有一丝好感,真担心姑姑会动了心嫁给他。

「嗨,大侄啊,听她说可得了,我才不干呢,城市里有什么好的,挤挤查查 的,住的房子像个鸡笼子,喘气都费劲!」姑姑的话又让我松了一口气。

「大侄啊,将来你准备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啊?」姑姑温情地抚摸着我的小 脑袋瓜。

「姑姑,」听到姑姑的问话,我想了想:「唉,金花走了,永远也看不见  了,李湘也回了老家,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现在,只有林红一个人了,姑姑, 看来,我,我,我只能娶林红了!」

「哈哈哈,真有你的啊!」姑姑闻言顿时仰面大笑起来:「大侄啊,你可真 够贪心的啊,又是金花,又是李湘,又是林红的,一个媳妇还不够,你还想娶几 个啊,哈哈哈……」

「芳子,」妈妈又在讨好非常厌烦她的姑姑,她掏出两张电影票,塞到姑姑 的手里,「这是两张电影票,单位发的,演的可是新电影啊,你带陆陆去看电影 吧!」

「嫂子,我没空,我不愿意看电影!」姑姑拒绝道。

「不……」我急得一蹦三丈高,童年时代的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影:  「不,姑姑,我要去,我要去,我要看电影,我要看电影!」

「唉,去,去,去!」为了满足我的愿望,姑姑很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中的活 计,「好,大侄子,别着急,姑姑收拾收拾就带你去!」

跟姑姑看电影是最好的人生享受,姑姑拉着我的手,一面赶路一面快乐地跟 我聊天。

「哎哟,大侄啊!」走着走着,姑姑突然俯下身来关切地问道:「你累了  吧,是不是走不动啦!」

「不累,不累,」为了能够看到电影,我气喘吁吁地回答道:「姑姑,我不 累,我走得动!」

「你可得了吧,你瞅你累的,好像连气都喘不上来啦,」姑姑无比爱怜地蹲 下身来,「来,大侄,爬到我的背上去,我背你走!」姑姑背起我继续赶路。

走过一段漫长的路程,姑姑亦呼呼地喘起了粗气,「唉,好累啊,大侄,」 筋疲力尽的姑姑将我放到马路边的草地上,「时间还赶趟,咱们歇一会儿,再走 吧!」

「啊,姑姑,」我一把捏住一只正在草丛里四处乱蹦的大飞蝗:「姑姑,你 看,多好玩的大蚂蚱啊,哎哟,姑姑,它咬我!」

绝望的大飞蝗毫不客气地咬我一口,我咧着嘴巴将大飞蝗恶狠狠地远远抛  开,姑姑抓过我的小手轻轻地按揉着:「看看吧,被虫子咬了吧,别抓它们,会 咬坏手指的,来……」

姑姑顺手从茂密的草丛中拔起一根嫩绿的青草然后非常娴熟地拧搓起来,一 眨间的功夫那根青草便在姑姑的巧手里变成一只极其可爱的草狗狗,姑姑顽皮地 按住草狗狗的长尾巴轻轻地点了点,草狗狗立刻小鸡捣米般地摇头晃脑袋起来, 我喜滋滋地望着姑姑手中的草狗狗,它冲着我非常可笑地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那 憨态之相真是有趣极啦。

「真好玩,真好玩,给我,给我,我要!」

我喜出望外地伸出手去,一把夺过姑姑那件妙不可言的艺术品。

32

阴(霾)的天空,看了让人极其沮丧,浓墨般的云朵,像个调皮的顽童,不知好 歹、十分讨厌地与冷冰冰的太阳嬉戏着,那一片又一片厚重的、不停地变换着各 种形状的浓云,不怀好意地追堵着渐渐远去的太阳。

太阳那丝丝缕缕的光线越来越暗淡、悲悲切切地哽噎着,缓缓地变成了一个 冰块似的,阴冷无比的大圆盘,可怜巴巴地孤悬在冷气嗖嗖的苍穹。淘气的浓云 骤然间凝聚起来,以一个超级抽象派最为怪异的形状将大圆盘彻底覆盖住,天空 顿时极其可怕地阴沉起来,整个城市在这些令人窒息的,浓浓的云块无情地压迫 之下,行将坍塌。

从天而降的狂风,伸出它那威力无穷的巨手,一面极其骇人地吼叫着,一面 在死气沉沉的城市里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赤身裸体的老杨树痛苦不堪地在狂风 中无奈地呻吟着,早已枯死的叶片像是用锋利的尖刀刮抹着的鱼鳞唏哩哗啦地洒 落着,继而又低声抽泣着,漫无目标的飞向空中,去找寻它们最后的归宿。

空空荡荡的、弥漫着剌鼻尘土的马路上人迹稀少,远处有几个蹬自行车的男 人缓缓而来,在纠缠不休的狂风骚扰之下,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艰难地与狂风周 旋着。

呜——老驴拉磨般的有轨电车哼哼叽叽地从怒吼着的狂风中挣脱出来,一身 尘土地停靠在马路边,六七个男女乘客刚刚跳下车门,便被狂风刮拽得站不住脚 跟,尤其是那个身材矮小、穿着深蓝色毛呢大衣的女人,险些被狂风掀翻在地, 她非常可笑地顺着风向一路小跑着,同时将大衣领子高高竖起,把蓬乱的小脑袋 尽可能地隐藏起来,以躲避狂风的袭击。

灰蒙蒙的宿舍楼在狂风中凄惨地颤抖着,隔壁早已是人去屋空的李湘家那扇 掀开的窗户,在狂风的百般戏弄之下呲牙咧嘴地尖叫着,时尔东摇几下,然后再 西晃一番。

「噢,好大的风啊!」望着这让人沮丧的、无比悲凉的景色,我自言自语地 嘟哝起来。

「是啊,这风刮得好吓人啊,唉,冬天要来喽!」

嗯?不知是谁接过我的话茬,发出一番无可奈何的感叹,我循声望去,一张 白净的、秀气的、因稚气而充溢着纯真的孩童的小脸蛋映入我的眼睑,这是一个 与我年龄相仿的男孩,此刻,他正趴在自家阳台的栏杆上与我一样,满面愁容地 审视着眼前这落花流水般的景色。

他的容貌在许多方面酷似一个女孩子,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碰撞到一起, 默默地对视着,他首先冲我友善地微笑起来,这一微笑使他更像一个女孩子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非常友好地询问道。

「陆陆!」我立即予以答复,同时亦报以友善的微笑。

「我叫孙逊,到我家来玩吧!」

「好哇,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我与最要好的朋友孙逊,就这样在阳台上相识了。

孙逊住在我家的西侧,位于林红和金花家的中间,如果不是在阳台上不期而 遇,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扇终日紧闭着的大门里还住着一户人家。孙逊的爸 爸名叫孙德宏,亦是上海人,但普通话说得可比同样也是上海人的杨姨要出色得 多。

他的容貌在所有方面都与他的同乡阿根叔完全相反,无论脸上的肉还是身上 的肉都是非常圆滑的、疏松的,好似缺少筋骨,没有一点阿根叔那种刀割般的棱 角,孙逊爸爸的头发也是卷曲着的,形成一个又一个永远也数不清的、非常可笑 的小圆圈,可是,他的头发却稀疏得可怜,其顶部已经裸露出一片十分难堪的、 寒光闪烁的淡黄色头皮。

他说起话来也是圆圆滑滑的、委委婉婉的,从不肯得罪任何一个人,哪怕是 在走廊里迎面走过来一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毛孩子,他也要报以和蔼可亲的微 笑,然后真诚地问候一声:你好啊,小朋友!

孙德宏的学历,在单位里是最高的,跟我的爸爸一样,孙德宏也曾在苏联留 学、工作过,能讲一口流利的俄语。像他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至今能够安安生 生地、太太平平地与妻小终日厮守,享受着无比温馨的天伦之乐,默默地打发着 腥风血雨的时日,这在整个宿舍楼里极其鲜见,这可能是唯一的例外。

我们的高级知识分子孙德宏在单位里不肯加入任何组织,绝对不参与任何一 个派系。他是那种树叶落下来都怕砸碎脑壳的人;他是那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的人。如果孙德宏是一个农民,没有读过汗牛充栋般的书籍,那么,他一定是个 三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似的非常合格的、极其典型的中国式的农民。

每天清晨,孙德宏用过简单的,但却是地地道道的沪式早餐后,他便蹬上那 辆令整个宿舍楼的居民都无比羡慕的永久牌自行车,去单位公干,下班后,我们 的高级工程师换上便装,扎好洁白的小围裙非常投入地溜到厨房里,为娇妻爱子 烧制可口的、但却很不合我胃口的精美晚餐,「小朋友,吃吧,这可是正宗的上 海风味啊,你好好尝尝!」

我的高级工程师大朋友,非常热情地把他刚刚烧好的菜肴推到我的面前,盛 情难却,我不得不抓过筷子在这位可爱的大朋友那慈祥的目光下,心不在焉地品 尝着他那超人的厨艺,早已习惯于东北口味的我,对味道怪异的上海菜肴显然很 不适应。

「怎么样,好吃吧,嗬嗬!」

「好吃,好吃!」我一面咽药般地咀嚼着,一面违心地应承着。

「嗬嗬,」听到我嘴不对心的赞赏,我的高级工程师大朋友立刻乐得合不拢 嘴,「好吃吧,那就再尝尝这个吧!」

说完,我的大朋友孙德宏工程师非常自信地将另一盘冒着滚滚热气的菜肴推 到我的眼前,没有办法,我只好继续咽药。

用过据说是正宗的上海晚餐后,我的高级工程师大朋友孙德宏,便开始孜孜 不倦的向他的宝贝儿子,也就是我的小朋友孙逊传授他那满腹的、但却早已没有 用武之地的经纶,如果有我在场,当然也就不可避免地与孙逊一起,接受他真诚 的教诲,这使童年时代的我受益匪浅,我应该永远感谢这位高级工程师大朋友—— 孙德宏。

「儿子,这个字念什么?」

「孙!」孙逊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对,好儿子,好记性,陆陆啊,这个字你认识吗?」工程师大朋友将笑脸 转向了我,我草草瞅了瞅,「张,姓张的啊!」

「……」

「好啦,」我的大朋友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腕上闪烁着晶莹光泽的上海  表,他轻轻地合上了又厚又沉的大字典:「时间不早啦,应该上床睡觉啦,来, 孩子,爸爸已经烧好了热水,咱们洗脸、洗脚,睡觉吧!陆陆,」他把永远带着 微笑的圆脸转向我,同时伸出手来轻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朋友,太晚啦, 你应该回家睡觉啦!」

「叔叔再见!」

「小朋友再见!」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吃饭、工作、下厨、教育孩子已经是我的高级工程师 大朋友一成不变的生活轨迹。他有许许多多贵重的藏书,统统塞进几只硕大的木 箱里,并用手指般粗大的铁钉狠狠地封死,然后高高地吊挂在小走廊的棚顶上, 他已不敢再去触碰这些书籍,就象老鼠不敢触碰猫爪一样,那将使他遭至灭顶之 灾,好多人已经为此吃过大亏,有的甚至丢掉身家性命,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他的妻子姓苏,我称她为苏姨。她是吉林市人,生长在美丽的松花江畔,苏 姨身材适中体态丰满,却一点也不显得臃肿,极具贵妇人那种孤傲的高雅气质。 她的皮肤细白滑腻,雪白之中透出迷人的微红。然而,她所拥有的仅仅是一副姣 好的容貌而已,她没有任何学历,她也不需要那个,苏姨坚定地认为:女人只要 有一副出色的脸蛋就万事OK啦。

苏姨不仅生着令许多女人既羡慕、又嫉妒的出色容貌,同时更热衷于不厌其 烦地修饰自己的美丽,尽一切可能地使之锦上添花,从而达到更高的、炉火纯青 般的境界。

只要苏姨在家里,便没完没了地梳洗打扮,秀美的长发刚刚洗过一次,不出 半小时不知为什么又要再次重新梳洗。苏姨对着梳妆台的明亮无比的大镜子,一 丝不苟地描画着两片光艳的朱唇,经过一番极其费时的涂抹,似乎已感满意,便 久久地伫立在镜前如痴如醉地孤芳自赏着。

突然苏姨的两道柳叶眉令人费解地拧锁起来,迷人的容颜可怕地阴沉起来, 只见她抓起洁白的毛巾毅然决然地将朱唇上的口红擦拭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 迹,然后,苏姨又拿起另一种颜色的口红,重新开始耐心的描画、描画,然后又 是一番自我陶醉的自我欣赏着。

苏姨的梳妆台是她温顺的丈夫,从遥远的上海千里迢迢带回来的,据说是她 的婆婆曾经使用过的。

小巧玲珑的梳妆台造型非常精美,一个紧邻着一个的小抽屉,看得我眼花缭 乱,我悄悄地拉开其中一个小抽屉,哇,好家伙,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口红和 指甲油,相比之下,妈妈那些质量低劣的口红,以及非常廉价的雪花膏,在苏姨 超级商场般的化妆品面前真是自惭形秽,扔到垃圾箱里也毫不足惜。

苏姨是我们这个宿舍楼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公认的大美人之一。但是,较之于 气质更为高雅,不喜欢浓妆艳抹的杨姨来说,我总是感觉到,苏姨的美丽在某些 方面还欠缺点什么,那么,苏姨到底欠缺点什么呢?

苏姨的丈夫,也就是我的高级工程师大朋友孙德宏对她那可是恩爱有加、百 依百顺,当苏姨心情舒畅时,便轻柔地、半撒娇似地呼唤着:「德宏啊——」

「哎……」

听到妻子那娇滴滴的、柔麻酥骨的呼唤,孙德宏立即放下手中正在忙着的家 务活,活象一只深得主人宠幸的哈巴狗,欢快地、乖顺地拥到爱妻的跟前,点头 哈腰地唯唯诺诺着:「亲爱的,什么事啊?」

「来,德宏啊,」苏姨甩了甩刚刚梳洗好的一头乌黑的披肩秀发冲着我的大 朋友妩媚地问道:「德宏啊,怎么样,这个造型怎么样啊?」

「好,好。」

我的高级工程师大朋友像老妈子似的弯腰弓背地奉承着,突然,他感觉到有 点什么问题,便怯生生地嘀咕道:「亲爱的,这个发型好倒是挺好的,不过,不 过!」

「怎么啦,什么不过,不过的啊,」

「不过,不过,有点太,太,太那个啦,亲爱的,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啊,你 留着这样显眼的发型,有些不太妥当吧!」

「哼,」苏姨闻言,一分钟之前还是满脸洋溢着幸福微笑的秀脸,突然从晴 转阴,她瞪着雪亮的大眼睛冲着奴才般的丈夫咆哮起来:「少废话,这事用不着 你管,我愿意留什么发型跟运动有什么关系,瞅你那个熊样,怕这怕那的,连喝 水都怕呛死,你啊你啊,一辈子也不能有大出息啦!」

我可怜的大朋友顿时成为苏姨的出气筒,她那两条刚刚描画完的柳叶眉陡然 横竖,抹着厚厚口红的嘴唇爆豆般地骂声不绝:「他妈的,你个废物,干啥啥不 行,吃啥啥不剩!老娘为你操透了心,没有我,你早就进牛棚喝稀粥去啦,没准 还得进劳改场呢。哼哼,」苏姨悄悄地扫视我一眼,腥红的小嘴一呶:「呶,陆 陆他爸爸不是下放了吗!哼哼,没有老娘!你,也得劳动改造去!」

我的大朋友孙德宏高级工程师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呆呆地低垂着可笑的、闪 着剌眼光芒的圆脑袋,木然地躲在床角,显现出一副活脱脱的可怜虫之相。

苏姨在单位里可是个不甘寂寞的风流人物,有关她的风流韵事传闻很多,成 为人们茶余饭后闲聊时必不可少、津津乐道的话题。人们都说是她在造反派头头 面前使出了浑身解数,不惜作出任何牺牲,当然也包括肉体上的牺牲,从而保护 了自己的丈夫、我的大朋友孙德宏高级工程师免受冲击,得以苟且偷生。

是啊,在这个处处充满着凶险、人吃人、人骗人的肮脏世界里,为了生存, 人们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除非他已经活得不耐烦啦。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24 14:35 编辑 ] ----------                 33

与孙逊接触不久,我便感觉到,孙逊待人极其傲慢,尤其在我的面前,他更 是狂傲得让我常常难以忍受,但我还是以自己都无法想象的耐力忍受了下来。挖 苦我、教训我、捉弄我,已经是孙逊生活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我的面前,孙逊总是坚定地认为高出我一等。「哼,」孙逊一脸不屑地冲 我嘀咕道:「我爸爸是上海人,我们家是上海人!」

上海人,上海怎么啦!林红的爸爸、妈妈都是上海人,林红也很孤傲,亦是 一有机会便挖苦我,教训我、捉弄我。可是,林红从来不在我的面前摆大架子, 更不提什么、什么上海人的。

看到孙逊那高高在上的可笑样子,我心中暗暗嘀咕道:哼,你妈妈苏姨是地 道的东北人,你顶多应该算是半个上海人,嗨,即使你就是纯粹的上海人,又有 什么值得比别人高傲的呢?

但是,我的小朋友,我最亲近的知音——孙逊可不这样认为,他坚持认为自 己就是纯粹的、百分之百的上海人。

在他的眼里,整个宿舍楼里的人,都统统是乡巴佬,只有他自己才称得起是 个上等人,是贵族,「你看看他们吧,都是些什么家伙啊,嗯,穿得破衣烂衫  的,一说起话来妈啊、妈啊的满嘴都是脏话、粗话,简直太下流啦!」

这是孙逊对宿舍楼里其他小伙伴们的总体评价,有鉴于此,孙逊在整个宿舍 楼里几乎没有、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非常要好的小伙伴。孩子们同样也看他不起, 不跟他在一起玩耍,「嘿嘿,你瞅他那个样子吧,说话慢声细语的,穿着只有女 孩子才可以穿的衣服,活像一个小娘们!」

「你嘛,还可以,比他们强得多!」这是孙逊经过一番认认真真的考察后, 给我下的定语,这使我在孙逊面前非常自卑的心理,多少得到一点可怜的安慰, 说句心里话,我之所以愿意与傲慢的、目中无人的孙逊耍在一处,其不可告人的 目的便是:与孙逊接触我能够获得许多意想不到的文化知识,从而充实了我童 年时代行将荒芜的心田。

为了从孙逊那里获取我迫切需要的文化上的营养,对于孙逊的怪僻、傲慢、 自我陶醉、孤芳自赏,我全部默默地忍受下来,从而使我们之间终于建立起一种 牢不可破的纯真友谊。

孙逊的父亲学问高深,而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却全然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百无 聊赖之中便将自己渊博的知识传授给心爱的宝贝儿子。

孙逊又将这些知识在与我玩耍之中自觉,或者不自觉地输入到我的脑海里, 这是一件对我非常有益的事情。在这里,我必须说句老实话,是孙逊以及他的爸 爸启蒙了童年的我。

「你看你,手也不洗就拿馒头吃,脏不脏呀!」孙逊眼里带着鄙视,像个小 大人似地教训着我,「你们北方人就是不讲卫生,你看看一楼老于家,哪有在屋 子里养鸡的啊,嗯,臭得都没法进屋,我总是纳闷,他们一家人是怎么在那样的 屋子里吃饭睡觉的呢!」

做工考究的写字台上,放着一台精致的收音机,传出嘹亮的、震耳欲聋的歌 声:「文化大革命就是好!……」

「好,好什么好哇!一天到晚什么正经事也不干,除了开批斗大会就是游行 吵架,所有的东西都给砸坏了!」

「孙逊,你可别瞎说啊,这话传出去可会挨斗的啊,你这么小不得把你打死 啊,难道你忘了,你家的邻居,金花的爸爸是怎么死的,还有,李湘的爸爸,卡 斯特罗是因为什么跳的楼吗?」

我一面真诚地警告着我的小朋友,心里一面暗暗地想道:孙逊的这些话,一 定是他的爸爸嘀咕过的,然后,传进他的耳朵里。我从来没有在家里听过爸爸和 妈妈说过一句文化大革命不好的话,真的,我敢向毛主席保证,一句也没有。

「陆陆,我只是跟你随便说说,咱们俩不是好朋友么?你能出卖朋友吗,你 能当被人最看不起的叛徒吗!」

「不能,那多不够意思啊。」我俨然像个立场无比坚定的革命烈士似地回答 道:「我可不当叛徒,你没看电影吗,叛徒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最后都被枪毙 啦,」说完,我用手指笔划着自己的太阳穴,「啪——啊,我死啦!」

我模仿着电影里叛徒们可耻的下场,缓缓地仰躺地冰凉的地板上,孙逊女孩 般娇嫩的小脸蛋顿时微微一皱:「你瞅你,装死就装死呗,还往地板上倒啥啊, 地板多脏啊,你的衣服白洗啦,再说啦,水泥地板很凉,会得关节炎的,你啊你 啊,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唉……你可怎么办呢,真拿你 没有办法!」

孙逊继续深有感触地叹息道:「唉,陆陆,你知道吗,我爸爸说,咱们中国 如今在世界上臭得要命,哪个国家都不愿意理睬咱们,简直都快成狗不理啦!」

我的老天爷,我的这位可亲可敬的大朋友,表面上看,是个唯唯诺诺的老好 人,在单位里对任何人都是低声下气,点头哈腰,可背地里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嗨,还似乎个什么,他就是什么都知道哇,从我爸爸的嘴里,可从来没有说出过 这些让我心惊肉跳的话来,从爸爸的嘴里冒出来的话永远都与收音机里喊出来的 一个样,就是一个字:好!好!好!……

写字台靠着暖气的一侧,有一个柜橱,那是属于孙逊个人所有的,他拉开柜 橱的小门,骄傲地向我炫耀着他那一本又一本令我直流口水、崭新的、包装精美 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小人书,我伸出手去兴奋不已地翻腾着:《童年》、《在 人间》、《我的大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年近卫军》……

「啊,《童年》,」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本小人书,里面精美的图画看得我 心花怒放,「哇,原来,高尔基,不,谢廖莎,小时候长那是这个样子!」

「哼,」孙逊则一把将其夺过去,让我好不失望,「你看过《童年》吗?」

「看过,不过,是大书!」

同样是在苏联学习、工作过,爸爸却不像孙德宏那样,对苏联有一种极其浓 厚的、非常真诚的感情,在我的孙德宏大朋友家时,收藏着大量苏联艺术作品。 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更是孙逊妈妈最为喜欢哼唱的歌曲,几乎挂在了嘴上, 但只能在温馨的卧室里偷偷地、声音极低地哼唱。

「这些可都是老毛子的玩意啊,全是老苏修的书哇,他们是老毛子!」

与我的大朋友孙德宏完全相反,我的爸爸对苏联人可没有任何好感,当然, 家里也就没有这么多的苏联文艺作品,爸爸的书籍都是我永远也看不懂的马列著 作、毛泽东选集以及堆积成山的《红旗》杂志。

一提及苏联,爸爸便恨恨地对我说:「老毛子最他妈的不是个物,占了我们 中国好多好多的土地,八•一五光复的时候他们在中国尽调戏中国女人,还把中 国工厂里的机器全都搬回到他们家去!」

想到此,我表情郑重地提醒着孙逊:「孙逊,爸爸对我说,老毛子最坏,他 们总想打咱们,还要往咱们这扔原子弹呢?」说着说着,我猛然想起家里画报上 赫鲁晓夫那狰狞的形象,这愈发加深了我对苏联的憎恶和恐惧。

「嗨,你啊,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孙逊振振有词地反驳道:「人 家苏联人真要想打咱们的话,那早就把咱们给打扁喽。你知道个啥呀,老毛子最 厉害!谁也打不过他们,当年的拿破仑让他们给打败了,希特勒也让他们给打败 了,人家一直打到了柏林,现在,那里还有人家的军队呢,苏联周围的小国家全 归他们管。」

「他们的战马好象挺厉害的,并且非常多!呼呼呼地往前冲!」孙逊的话使 我不由得想起了电影《列宁在一九一八》里面的一个镜头,于是我学着瓦西里的 样子抓起写字台上那把光滑的钢板尺:「同志们,为了列宁,前进——」

「你可得了吧!」孙逊一脸不屑地望着在地板上狂跳不止的我,「你啊,什 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告诉你吧,战马那玩意现在已经用不上了,早就过时 啦,现在打仗得用原子弹了,苏联人有的是原子弹,海啦,如果他的原子弹全部 点响的话,嘿嘿,能把地球炸个稀巴烂,你一个小小的中国算个什么啊!」

「那,那,那怎么办呢,那我们不是全都死了吗?」

「往地道里钻啊,钻到地道里也许还能活!」

苏联人是好还是坏姑且不论,孙逊收藏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 学》这三本小人书却深深的触动了我童年那稚嫩的心灵,尤其是《童年》,在结 识孙逊之前,我被爸爸和妈妈强迫着,捧着《童年》小说,生硬地死啃,由于年 龄甚小,根本无法读懂,而孙逊那图文并茂的《童年》,则让人一目了然。

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百看不厌,看完了《童年》之后,我彻底改变了对苏联 人的看法,我没有成为孙逊的叛徒,却成为爸爸的叛徒,我从此成了亲苏份子, 如痴如醉地沉迷在高尔基以及苏联大作家那令人热血沸腾的文学作品里。

特别是高尔基的那三本书,启蒙了的我,我已经永远将其珍藏,时常翻出来 细细地品味着、反复地阅读着,每读一遍都会油然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亲切感, 仿佛再次回到那无比难忘的童年时代。这三本书教会我如何去生活,使我树立起 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而孙逊的小人书,只准我在他家与他共同阅读,却不肯让我拿回家去慢慢地 欣赏。我最喜欢高尔基的《童年》,屡屡央求孙逊容我将此书拿回家去好好地细 嚼慢咽,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从言语中流露出如果不肯借书给我就不再与其要 好的意思,「孙逊,把这本书借给我拿回家去好好看看吧!」

「不行,我怕你给弄坏啦!」

「孙逊,如果你,你不借给我,那我,我,我就不跟你玩啦!」

「嗯,」听了我的话,孙逊白净净的脸蛋顿时阴沉起来,他默默地望着我, 我也默默地注视着,看来,孙逊不太愿失去我这个朋友,只见他很不情愿的、极 其痛心地拿起那这本书,「你拿去吧,拿回家看去吧!」

「谢谢你!」

可是,孙逊依然放心不下他的宝贝小人书,第二天,便溜到我家向我索要, 「你看完了吧,还给我吧!」

当孙逊从我的手里接过他的小人书时,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书仔仔细细地审查 着终于完璧归孙的小人书,「你看,这个地方让你给弄脏了,这页怎么给折了, 哼,也就是你吧,别人我谁也不能借。」

孙逊一家人对苏联的特殊感情,在潜移默化中传染到我的身体里,流淌到我 的血液中,直至今日我仍然无比执着地偏爱俄罗斯的文艺作品。

孙逊最引以自豪的是,他家的那台老式的留声机,「你看,你知道这是什么 吗?」

「啥玩意啊!」我伸出手去便掀开了留声机的盖子。

「别,」孙逊非常严厉地推开我的手掌,「你可别瞎弄啊,如果弄坏啦,我 就让你赔,过来!」

说完,孙逊俯下身去,从床板底下抽出一张唱片,他一脸神秘之色地对我说 道:「咱们可得小声点啊,可千万不能让我妈妈知道啊,如果让她知道啦,我可 会挨打的啊。」孙逊望着手中的唱片似乎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妈妈说这种东西 反动,是黄色的,不能随便放!」可是,孙逊的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不由 自主地把唱片放到了唱盘上。

「嘘,陆陆,咱们得小声点听,让别人听到就得去报告喽。那咱们可就完蛋 啦!」孙逊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转动着电唱针。

很快,从留声机里飘逸出一首悠扬悦耳的、与收音机里所播放的、与造反派 们整天高喊着的完全不同的、彻底背道而驰的旋律——《蓝色的多瑙河》,整间 屋子立刻弥漫在无比欢畅的、令人赏心悦目的圆舞曲的曲调之中。哇,这是我有 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过的如此轻柔和暖的曲调,我很快就陶醉其中:「这曲子哪里 反动啊,怎么一点也听不出来哪里下流哇」。

「嘘,」孙逊冲着我摆摆手,「你小声点,小心点!」

说完,胆怯的孙逊唯恐招至祸端,咔嚓一声便无情地将留声机关掉,屋子再 次沉寂起来,意犹未尽的我呆呆地望着突然哑吧起来的留声机,心里说不出是一 种什么滋味,就像是一枚甜蜜无比的糖果,刚刚放进嘴里还未完全含化便被人无 情地掏出去扔到楼下。

「孙逊,再放一会吧,多好听啊!」我发自内心地央求道。

「好吧,」最会吊我胃口的孙逊又换了一张唱片,这次,从留声机里传出来 的是风格独特的印度歌曲《流浪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和孙逊伴随着节秦明快、欢畅之中流露着淡淡忧伤的歌曲在屋子中央忘情 地欢蹦乱跳起来,嘴里「啊啊啊」地叫个不停,咔嚓一声,我正跳得起劲,孙逊 又令我无比懊恼地关死了留声机。哼,无可奈何的我心里恨恨地嘀咕道:等我有 钱的时候一定自己买一台留声机,到时候我愿意怎么听就怎么听,愿意听什么就 听什么。

每次摆弄这台留声机,我和孙逊都仿佛是在进行着一场冒险行动,既兴奋又 紧张,充满了剌激性。当然,孙逊总是在我陶醉其中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咔嚓一 声关死留声机从而达到吊我胃口的目的。

还没上学的孙逊不仅认全了常用汉字,并且,他的素描技法也令我羡慕的直 流口水,在孙逊床铺边的墙壁上悬挂着他的几幅相当出色的代表作:「陆陆,」 孙逊指着他的大作向我炫耀道:「你看,这是我画的,怎么样,好不好啊?」

「好,」我傻呆呆地夸赞道:「好,好,真是太好啦,画得跟书上的一个样 啊!」望着孙逊一脸的得意之色,我继续说道:「孙逊,你教我画画好嘛?我做 你的徒弟!」

「行啊,」我的要求正合好为人师的孙逊之意,从立即拉开抽屉,「给,这 是你的笔和纸,咱们开始上课吧,今天讲第一课:怎样画线条!」

我接过小朋友孙逊老师递过来的笔和纸放到桌子上在他喋喋不休的教训声中 开始没完没了地画各种直线、曲线、粗线、细线。

「哎呀,不对,不对啦,你的笔拿的不对,应当这样,你看我!」

收徒之后的孙逊异常兴奋,他握着铅笔开始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课:「哎呀, 你怎么用左手画画哇,啊,这可不行啊,以后一旦你出了名,人家看见你用左手 画画,一问:谁是你的师傅,你说是:孙逊教我给的,嘿嘿,那岂不让我丢尽了 脸面?告诉你,你一定要给我改正过来,否则,我就不教你这个徒弟啦!」

「好,好,好,」我诚恳地回答道:「我一定改,一定改。」嘴上虽然这么 说着,可是,只要孙逊不注意,我还是偷偷摸摸地用左手画素描。

在孙逊手把手的教导下,我的绘画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提高,经过一个阶段 的不懈努力,我终于完成了一部,自己非常满意的作品,我成功地临摩了小人书 《童年》中的一副画——高尔基的外祖父搂着高尔基教他认字,我也学着孙逊的 样子,把自己的大作悬挂在床头每天都要美滋滋地欣赏一番。

孙逊拥有两本极其精美的素描教材,是一位名叫哈定的人编著的,我不晓得 这位可敬的哈定先生是何方人士,但他所编著的这两本书,却把我喜欢的爱不释 手,尤其是书中那一幅幅美妙绝伦的世界名画看得我赏心悦目:

《蒙娜丽莎》那诱人的眼睛、《最后的晚餐》里使人生厌的犹大、《大卫》 那充满着男子汉刚阳之气的身躯、《维纳斯》莫名其妙的断臂……这些让人着迷 的名画使我感觉到这个世界是伟大的,人生是幸福的。

非常遗憾的是孙逊总是无情地阻止我翻动这两本书,「别乱翻,好好的书都 让你给弄脏啦!」

尽管孙逊总是不很公平的对待我,我从未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但是这一次, 他阻止我欣赏这两本书,却深深地剌伤了我的心,使我不思饮食,夜不能寐。我 认为孙逊不是阻止我欣赏那两本书,而是在阻止我追求幸福、完美的生活。我暗 暗发誓,一定要得到那两本书,就象我一定要得到人生的幸福那样。

在这里,我可以非常自豪地告诉诸位:最终,我如愿以偿,我不但能翻弄这 两本书,并且彻底地得到了它、永远地占有了它,就像我彻底地得到了人生的幸 福,并且永远占有了这一幸福那样。

这两本书被我珍藏至今,并且将永远珍藏下去,这是对幸福的永远珍藏。事 情经过是这样的,少年以后,我买到一本《说文解字》的书,孙逊看后立刻对这 本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却苦于无钱购买:「真羡慕你啊,你哪来的钱买这么 贵重的书籍啊!」

「那还用问吗,老师给我的呗!」我无比自豪地回答道,望着孙逊一眼不眨 地抚摸着这本书,感觉到他已经喜欢上这本书,我灵机一动,「孙逊,如果你喜 欢这本书,咱们可以交换一下!」

「是吗,」孙逊顿时喜出望外,「用什么交换啊,你说!」

「孙逊,用你那两本素描书换我这本《说文解字》,怎么样,你干不干?」

「这,」孙逊先是迟疑起来,可是他很快便点了点头:「行,我同意,来, 拉勾!」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再要!」

孙逊非常爽快跑回家去把他那两本宝贝塞到我的手里,「给你,」然后,他 喜滋滋地捧起那本《说文解字》,「好啦,咱们的买卖就算做成啦!」

捧着这两本素描书,我的双手微微颤抖,心里暗暗想道:哈哈哈,我的阴谋 终于得逞了,我终于得到了你,我的宝贝,我得到了幸福!

34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个狂风大作的早晨,我还没有起床屋外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防空警报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顿时,房间里可怕地沉静起来,窗框和门框在超强噪音的振捣之下,吱吱吱 地怪叫着,正忙着烧饭的姑姑捂着耳朵,茫然地望着妈妈,妈妈慌慌张张地拽过 外衣,「芳子,快,战备演习了,快,快给陆陆穿上衣服,下楼,钻地道。」

「哎,」姑姑闻言,急忙掀起我的被角,「大侄子,快起,没听妈妈说么, 防空演习了。」

「不好啦!」走廊里一片嘈杂:「不好啦,不好啦,老苏修的大飞机要来轰 炸喽!」

「快跑!」姑姑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拽着姐姐,跟在妈妈的身后,稀里 糊涂地走出房门,跑到楼下,伴随着剌耳的、此起彼伏地盘旋在城市上空的防空 警报声,姑姑背起我,拉着姐姐,混杂在潮水般的人流中,很不情愿地钻进那条 刚刚竣工的、潮湿的、狭窄的、污浊的空气能将人活活窒息的坑道里。

坑道的顶部挂着一串暗淡的白炽灯泡,眨巴着无神的、昏昏欲睡的眼睛。越 往坑道的深处走去,呼吸越加困难,我恐惧到了极点,紧紧地搂着姑姑的脖子。

「妈妈呢?」我问姑姑道:「姑姑,妈妈呢?」

「妈妈,妈妈,」姑姑答道:「妈妈没下来,我听人说,她在上面搞组织动 员工作!」

「姑姑,我好害怕啊!」

「大侄子,别怕,一会咱们就出去!」姑姑强打精神地抚慰着我。

「妈妈,这里不好玩,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呜呜呜!」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大声地哭喊起来。是啊,我也深有同感啊,的确,这里很不好玩。透过孩子的哭 闹声以及叽叽喳喳的低语声,我隐隐约约声到马路上有汽车驶过的声音。

「哼哼,这叫什么地道哇,嗯,挖得离地面这么近,连过车的声音都能听得 到,如果老苏修的飞机真的飞来了,往下丢炸弹,哼,炸弹根本就用不着爆炸, 咕咚一声掉下来,咣当地这么一砸,就能把这地道给砸塌喽!」这是身后的阿根 叔在悄声地发着牢骚。

身旁的杨姨闻言,顿时秀眉紧锁,没好气地用胳膊肘,顶了顶多嘴多舌的阿 根叔,「哎呀,好好呆你的得了,瞎白唬个啥啊。」杨姨的警告绝非多余,这是 一个祸从口出的非常年代,说话一定要谨小慎微,否则便会受到无情的打击。

「唉,我只是随便说说啊!」

「那也不行,让人听到怎么办?」

「……」

杨姨正与阿根叔嘀咕着,突然,坑道顶部那串昏暗的电灯泡,全部莫名其妙 地、犹如断了气似的熄灭掉了。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啊,什么也看不出见啦!」

黑漆漆的坑道里霎时陷入无序的混乱之中,人们到处乱跑乱窜,纷纷拥向坑 道的出口,争先恐后地挤出坑道,大人们喊叫声、孩子的哭闹声,汇集成一部让 人心烦意乱的交响曲。姑姑紧紧地搂抱着我,「别怕,大侄子,别怕!」

「芳子,」姑姑正胆怯地不知所措,黑暗之中,身旁的阿根叔扯了扯她的手 膊,「别慌,来,跟我们走!」

「哎,」听到阿根叔的话,姑姑终于坚定下来,她运了运气,背着我,拽着 姐姐,紧紧地尾随在阿根叔的身后。让我非常困惑的是,前面带路的阿根叔,背 着林红,拉着杨姨,并没有与其他人那样,像个没头的苍蝇似地到处乱跑乱撞。 而是信心十足地走向坑的深处。

「阿根哥,你这是往哪走啊!」姑姑悄声问道。

「芳子,放心地跟我走吧!」阿根叔则胸有成竹,「走吧,走吧,快走吧, 我知道出去的路。」

姑姑不再言语,与杨姨肩并着肩,跟着阿根叔,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坑道的 深处摸索而去。我们穿过狭长的坑道,也不知走出有多远,渐渐地,前面现出一 道幽暗的光亮,阿根叔停下脚步,将背上的林红,放到湿淋淋的红砖地上,恐惧 到了极点的林红,死死地拽着阿根叔的手膊,「爸爸,我害怕!」

「别怕,到出口喽!」阿根叔拉着林红,兴冲冲地对杨姨和姑姑说道:「到 喽,到出口喽,芳子,来,把陆陆放下来,你先上去!」

「这是什么地方啊!」姑姑依然背着我,一脸迷茫地走向光亮处,我倚在姑 姑的背上,抬起头来,顺着光亮向上望去,好家伙,头顶上是一块沉重的下水井 盖,我的老天爷,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嘿嘿,」看见我怔怔地望着头顶上的下水井盖,阿根叔微微一笑,风趣地 说道:「这都是我们臭老九干的好事,一个个呆头呆脑地挖啊、挖啊,挖着,挖 着,嘿嘿,竟然挖到了下水井,领导一看,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干脆,歪打正 着吧,就在这里设了一个秘密出口!芳子,你先上吧!」

「不,」姑姑摇摇头,将我举到凉冰冰、湿漉漉的铁扶手上,「大侄子,你 先上去吧!」

「哈,」我兴奋地抓住铁扶手,攀援,这可是我的怀身绝技,我将双脚蹬在 下面的铁扶手上,双臂一用力,极其灵巧地向上攀爬而去,「哈,真好玩,真好 玩!」

「陆陆,」阿根叔突然想起什么,「哎呀,我咋忘了,应该我先上去,把井 盖掀起来啊!」

「没事,」我回答道:「阿根叔,我有力气,我能把井盖掀起来!」

「小心,」姑姑嘱咐道:「可别砸了手哇!」

我很快便攀爬到井盖底下,我伸出一只手,很轻松地将井盖推向一边,然后 纵身一跃,跳到宽阔的石头马路上。

「哎哟,」马路上狂风大作,树叶纷飞,几个与狂风搏斗的行人,看见从下 水井里钻出来的我,登时停下了脚步,「哎哟,这小孩,你怎么钻下水井玩啊, 太危险了!」

「嘻嘻,」我顺着风势,扑通一声坐到下水井盖上,冲着几个好奇的行人, 指了指井下,「还有人,还有好几个没上来呢!」

「哦,」几个行人走到井口边,阿根叔刚好露出头来,「嗨,瞅什么啊,有 什么好奇的啊,防空演习,防空演习!」

「……」

「啊——」当姑姑满身泥土地背着我,拉着姐姐走进家门时,在遥远而荒凉 的五•七干校,进行着繁重而屈辱的劳动改造生活的爸爸,非常意外地站立在屋 子里,他一身地道的农民打扮,正风尘仆仆地整理着那肮脏不堪的、充溢着剌鼻 土腥味的行李卷,姑姑喜望外地惊叫起来:「哥哥!」

「哦,芳子,」爸爸亲切地对姑姑说道:「你受累了,哥哥不在家的这些日 子,这个家,多亏你喽!」

「哥,别说那些没用的啦,」姑姑抓起一件爸爸的脏衣服,「我的天啊,这 衣服脏的,跟逃难的差不多!」

「爸爸,」我扑通一声,从姑姑的背上跳下来,跑到爸爸的身旁,好奇地盯 着他那堆纷纷、脏兮兮的衣服和物品。

「那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爸爸一面整理着乱纷纷的行李卷,一 面饶有兴致地给我讲述着他在大山深处那段,不同寻常的比囚犯强不了多少的生 活:「我们的宿舍就搭建在原始森林边缘的大山沟里,你看……」

爸爸从破旧的军用背包里掏出一本装帧简陋、印刷粗糙的画册来,我随意翻 了翻,爸爸指着一幅模糊不清的照片对我说:「这就是我们自己建造的宿舍,你 好好看看,这堵墙可是我亲手砌的,嘿嘿,我这双只会写字画图的手可是平生第 一次干泥瓦匠的活啊,虽然累点,把手都磨出了血泡,不过,挺有意思啊!」

「爸爸,你们那里真不错啊,这山可真高啊,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真的大山 呢!」

我的目光停滞在宿舍的背景,那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山峰上,爸爸摇头表示反 对:「什么不错啊,那大山有什么好看的啊,我们那里连电都没有,一到晚上到 处是漆黑黑的一片,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看不见。

对啦,大山里的熊瞎子经常到我们的宿舍里来串门,那大熊啪嚓啪嚓只几下 便把我们好不容易钉起来的木板院墙给扑倒,熊瞎子在院子里大摇大摆地东游西 逛,把我们吓得浑身出冒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到了晚间啊,谁也不敢出 去解手。

我们除了学习马列著作和毛泽东选集之外,还要开荒种地,自力更生,丰衣 足食嘛。我的任务是喂猪,我很喜欢这项工作,我小时候帮你奶奶喂过猪,所以 现在干起这活来非常在行、得心应手,那些个小仔猪让我伺候得又肥又壮,我的 事迹还登上了干校办的报纸呢。」

说着,爸爸又掏出一份报纸递给我,我接过来扫视一番,在第一版极其醒目 的位置上印着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上面的标题则是「好猪倌」,标题旁边还有 一幅爸爸扎着白围裙、拎着大水瓢正在和颜悦色喂猪的白描画。

爸爸不仅给我带回这这张对他有着深远意义的报纸,同时还还给我和姐姐采 集到许多原始森林里的特产:黑木耳、黄蘑菇、松树籽、深棕色的大核桃……

与妈妈截然相反,爸爸是个沉稳寡言且性格极其内向的人,无论心情好坏从 不随意表露出来。爸爸身材高大,方方正正的圆脸上泛着健康的淡红色,两道浓 重的眉头下面嵌着一双明晰漂亮的充满善意的大眼睛。

方方正正的脑袋两侧生着一对与众不同的大耳朵,算命先生说那是两个大谷 仓,能装满一辈子也吃不完用不尽的粮谷,因此爸爸的乳名就称谓「大仓子」, 预示着粮谷充足,终生可以丰衣足食。

除却一对出色的大谷仓,与妈妈相反,爸爸有一双漂亮的手,手掌宽阔,手 指秀长,十个指头有九个斗,算命先生继续借题发挥道:「九头一笸,到老稳  坐!」的确,爸爸的晚年生活是无比惬意的,享受着高额的养老金,医病吃药全 部由党来报销,「我死了都不用你们管,」爸爸对我说:「我的火化费都由党给 报销」。

美中不足的是,爸爸肤色较深,并且影响到姐姐和我,成为我们最为显著的 特征。青年时代,爸爸家境贫寒,爷爷常年有病,并且患有不止一种疾病,终日 与装满各种药片的药罐子为伴。

爸爸上面有一位大姐姐嫁给一个技艺高超的木匠,同样过着清贫的生活。下 面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小妹妹。爸爸聪明好学,学习成绩相当突出,尤其是在数学 方面,在班级里被冠以「数学大王」的美誉,老师非常喜欢他,认为将来准有出 息。令人遗憾的是爸爸的文科不甚理想,书写的汉字极其差劲,实在不敢让人恭 维。

爷爷和奶奶以及全家人省吃俭用、不顾一切地供养着爸爸完成了学业,爸爸 最终毕业于一所名牌院校,并且被公派到苏联继续学习。从苏联学成回国,爸爸 被分配到甘肃省的酒泉钢铁厂,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过遥远,爸爸向单位领导阐明 贫寒的家境以及重病缠身的父亲,终于使单位领导萌动了怜悯之心,重新把他分 配回东北。

「你最终将生活在南方!」算命先生非常自信地预言着爸爸的未来。

「你可拉倒吧,」爸爸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净胡说,我怎么能生活在南方 呢,那里无亲无故,我跑到那里去干什么啊?」然而,命运却跟爸爸开了一个不 大不小的玩笑,爸爸的晚年果真就安安稳稳地生活的南方,并且是中国最南方, 坐在家里的真皮沙发上,远方蔚蓝色的海水历历在目。

每每提及此事,爸爸便无可奈何地冲着我耸耸双肩,「唉,那个早已死掉的 算命瞎子说得咋这么准呢,我的晚年果真就生活在了南方,并且不能再往南啦, 再往南就是大海啦。」

爸爸对妈妈那可真是百依百顺,无论妈妈所做的事情正确与否,爸爸均事事 迁就她、姑息她。爸爸之所以如此,他有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他怕妈妈犯癫痫 病。

不仅如此,爸爸还教导我们也必须以他为榜样:「你们什么事情,也不要反 驳你的妈妈,她说什么你们都得听着,她说鸡蛋是树上结的,你们就附合她说, 对,鸡蛋就是树上结的,还长着把呢!」

对于爸爸这种让人哭笑不得、荒唐透顶的谬论,我始终置若罔闻,我永远坚 持着妈妈的癫痫病是故意装出来的这一坚定的观点,直至今日年逾古稀的爸爸终 于幡然悔悟,但为时已晚:「你没说错,你妈妈的癫痫病真是装出来故意吓唬我 的,我上了她的当,她用这种手段骗了我一辈子!」

当姑姑不在时,所有的家务活均由爸爸一个人承担,他非常满意这种工作, 也极其胜任这种工作,并且是任劳任怨,每天下班后爸爸便一边哼哼着革命歌曲 一边扎起小围裙信步走进厨房里烧火做饭,而星期天则是爸爸法定的洗涤全家人 脏衣服的日子。

爸爸不仅寡言少语,同时又极其本份,做任何事情都不敢越过雷池一步。可 是,当空前绝后的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席卷而来时,一向谨小慎微的爸爸却不假思 索地投身其中。

「就是要革他们的命!」爸爸斩钉截铁地说:「他们都是资本家、大地主出 身,他们的祖辈靠剥削我们这些穷人起了家,我们世世代代是穷人,越穷越革  命!」

爸爸希望能在这场台风般的政治风暴中,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投下极大的赌 注,「我家祖祖辈辈是雇农,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我怕谁啊!」

这场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的确给爸爸带来好运,他由一个小 职员一步一步迁升为单位里的主要领导人。因为与一些造反派头头产生矛盾,发 生龌龊,受到他们的排挤,最后被流放到五•七干校。

但是,从干校归来后,爸爸突然时来运转,上级提升爸爸为副院长,并被告 之不久以后将会得到再次提拔,有晋升为正院长的希望。单位里面爸爸的许多亲 信、死党早已迫不及待地称呼爸爸为院长,而根本不提那个「副」字。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24 14:36 编辑 ] ----------                 35

今天是国庆节,五年一小庆,十年一大庆,今年的国庆节逢值大庆,晚间将 燃放爆竹。那是一个极为壮观的场景,一颗颗艳丽夺目的礼花被雨点般地抛向晴 朗的夜空里,绽放出形态各异、争奇斗艳的花形图案,令人赏心悦目。

为了占据一个较好的位置观赏爆竹,我很早便守候在走廊里的窗台上,随着 夜幕的降临,众多的小伙伴相继聚拢而至,紧紧地将我挤压到最下面一层,「起 来一点啊,干什么呢?压死我啦,你们快压死我啦!」

凭凭我喊破嗓子也是无济于事,楼梯上还有人影晃动着继续不断地向着窗台 这边聚拢过来,有一个人拎着手电筒从楼梯下面缓缓走来,那雪亮的电光直射到 我的眼睛上,我按住被手电筒照射得直冒金花的双眼,以为这又是哪位小伙伴在 跟我搞恶作剧,于是,我愤愤地慢骂起来:「谁啊,谁啊,这是谁啊?这是谁在 照爹呢?」

「好小子!」拎手电筒的人闻听此言顿时破口大骂起来:「小兔崽子,你骂 谁?嗯,你骂谁?」

我睁开昏花的眼睛仔细一看,我的妈妈啊,我立刻被吓个半死,冒出一身凉 丝丝的冷汗,周身上下激起一层层麻酥酥的鸡皮疙瘩。哎呀,这不是那个凶恶的 造反派头头「大蚂蚱」吗?

他现在已经是革命委员会主任,在单位里骄横跋扈、不可一世,谁见了他都 直打冷颤。我今天怎么把他给骂啦,怎么撞到了他的枪口上,我可惹下了大祸, 我敢拿脑袋作赌注:我死定啦!

「你他妈的骂谁呢!」

「大蚂蚱」伸出尤如蚂蚱般细长的手指,恶狠狠地把我从窗台上拽到水泥地 板上,「走,走,小兔崽子,咱们找你爸爸讲理去,走,找你爸爸讲理去!」

说完,「大蚂蚱」好似老鹰捉小鸡般地拽着我的衣领,不顾死活地将我拖进 黑漆漆的走廊里,啪啦一声,「大蚂蚱」气鼓鼓地推开了我家的房门,爸爸和杨 姨正坐在屋里闲聊,杨姨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短裤,两条肥硕雪白的大腿在日光灯 的照耀下折射着迷人的光彩。

「大蚂蚱」阴沉着脸,没好气地把我推搡到屋子中央,「老张,这就是你养 的好儿子,啊,他在走廊里骂,骂我是,是,是他的儿子!」

「叔叔,我,我,我没看见是你啊,我还以为你是……」我绝望地申辩着。

「什么!你个混球……」爸爸闻言,腾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把将我拽过 去,另一支胳膊高高地举起,「你叔叔比我的年纪还要大,他是你骂的吗?嗯? 混球!……」

暴跳如雷的爸爸话还未说完,重重的大巴掌已经毫不留情地击打在我那稚嫩 的小脸蛋上,顿时留下一块深红色的印迹,我的耳朵仿佛被炸弹刚刚震击过,嗡 嗡作响,我的眼睛里面迸射出数也数不清的、比屋外正在燃放着的焰火还要光彩 耀目的金星扬扬洒洒地飞向惨白的棚顶……

「哎呀,老张啊,你疯啦,你怎么能这么凶狠地打孩子呢!」

杨姨先是纵声惊呼起来,继而便瞪着圆鼓鼓的秀目,接紧着便不顾一切地冲 过来,死死地按住爸爸准备再次向我袭过来的大巴掌,「老张,你下手这么狠会 把孩子打坏的啊,你会把他打坏的啊!」

杨姨把我从爸爸的手里夺过去,搂在她那柔软的怀抱里,一只手轻轻地抚摸 着我那缓缓肿胀起来的小脸蛋,「孩子,疼不疼!」

「疼!」我悲惨地点点头,一滴无比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杨姨,不怨  我,不怨我啊,走廊里面太黑,他举着手电一个劲地照我,我什么也看不见,我 还以为是哪个小伙伴跟我开玩笑呢,所以就,就,就……呜呜呜……」

「不哭,不哭,好孩子,来,擦擦眼泪,一会,杨姨领里出去看焰火!」

「大蚂蚱」是爸爸的顶头上司,就是他将爸爸流放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去 的,爸爸好不容易重返单位。而我,今天晚上无意之中得罪了「大蚂蚱」,爸爸 非常担忧「大蚂蚱」再次公报私仇,使之再次回到五•七干校继续当他的猪倌, 重温那段不堪回首的生活。

还有一点:杨姨仅穿着极少的内衣、内裤被「大蚂蚱」撞见,使爸爸非常难 堪,从而激怒了爸爸,如此一来,今晚我是难逃皮肉之苦。

「哥,你,」听到我的哭声,正在厨房里面忙碌着的姑姑不顾一切地冲进屋 子里,看到我悲惨地捂着面颊,姑姑一步跃到爸爸的面前,「哥,你这是干什么 啊,你怎么能这样打他啊,咦——」话没说完,姑姑已经泣不成声。

「芳子!」爸爸气鼓鼓地走进里屋,杨姨悄声安慰着姑姑,「芳子,芳子, 别哭了,别哭了!」

「呜——呜——我走,我走,哥,给我买票,我走,我明天就走,我告诉我 妈去,看你把陆陆给打的!」说着,姑姑冲进里屋,「哥,给我买票,明天,我 就走,我要把陆陆带走,你太也不像话了,怎么这样打孩子啊!」

「他,他,」爸爸吱唔起来,「芳子,嗨……」

「唉,芳子,走!」杨姨走到姑姑身后,一只手轻轻地拽扯着姑姑,另一只 手拍着我的肩膀:「芳子,走,咱们陪陆陆一起看焰火去」随即,杨姨牵着我的 手便溜出屋子,来到漆黑的走廊里。

「我不看,我不看啦!」

被爸爸的一计耳光打得头晕目眩的我,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观赏焰 火啊。

「不看啦,杨姨,我真的不看啦?」

「不看啦!」杨姨俯下身来,「那,跟杨姨回家吧!」

杨姨亲切地将我和姑姑领到她家里,林红还是老样子,嘿嘿嘿地笑道:「嘿 嘿,陆陆,惹祸了吧,让你爸爸给打了吧!」

「去,」杨姨冲着林红撇了撇嘴:「你少说两句吧,人家够难堪的啦!」说 着,杨姨将我拽到厨房里:「陆陆,洗洗脸,跟姑姑、杨姨和林红一起睡觉。」

洗过脸,杨姨将我抱到床上,一面给我脱鞋一面说道:「你爸爸把你打疼了 吧,唉,这也不能全怪他啊,你可千万别记他的仇哦!你爸爸也是没有办法啊, 你骂人骂得也太正道啦,骂谁不行啊,偏偏骂的是他,全单位里最狠毒的人,你 知道我们暗地里都叫他什么吗?」

「大蚂蚱呗,大伙都这么叫!」

「不,不对,这是明面叫的,‘大蚂蚱’背地还有一个外号呢,我们都偷偷 地叫他‘秦桧’,你知道秦桧是谁吗?」

「知道,宋朝的大奸臣,把岳飞给害死啦!」

「对,大蚂蚱比秦桧还坏,一看见女人腿就迈不动步,粘粘乎乎的,要怎么 恶心就怎么恶心啊!」

「阿根叔呢,他干什么去啦!」

「他出差啦,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出事啦,小鬼,你猜我们单位 里出了什么事?」杨姨给我盖上了厚重的棉被。

「什么事啊,有意思吗?」

「有意思,那才有意思呢,杨姨慢慢地讲给你听,听完之后,你的心情一定 会好起来的,」

杨姨一边说着,一边面对着梳妆台上的大镜子,整理着一头乌黑的秀发,然 后,她极其自然地脱掉内衣,挂在衣服钩上,继而又顺手操起一支小巧玲珑的瓶 子,冲着仅剩下一条淡绿色胸罩以及短小白内裤的、白嫩如玉的胴体「哧哧」地 喷射起来。

瞬时,房间里香气充溢,杨姨高高地抬起胳膊,冲着被刮抹得干干净净的腋 下继续喷射。放下香水瓶,杨姨伸出肥美的玉手拍了拍我的脑门,「睡觉,快点 睡觉!」随即,杨姨爬上床来,脱掉雪白的丝袜,露出一双涂抹着红色指甲油的 美脚。

她依附在我的身旁,一股成熟女人诱人的体味混合着清新的香水味,立刻扑 进我的鼻息,我深深地猛吸一口,杨姨扯了被角,「来,既然你没有心情看焰火 啦,那咱们俩就睡觉吧!」

「杨姨,你还没给我讲,单位里发生的可笑事呢!」我头枕着杨姨细滑的胳 膊,身体紧紧地贴附着她那一对浑圆无比的大乳房,我偷偷地从胸罩的缝隙处向 里面窥视,发觉杨姨的乳头又偏且小,几乎看不清楚,我心中暗暗嘀咕:这么小 的咂咂头,林红是怎么吃奶的啊?

「哦,对啦,你瞅我这脑袋,」杨姨可爱地笑了笑:「真是的,我这个人, 说完的话怎么转身就忘了,唉,杨姨老啦,不中用啦。来,咱们躺在被窝里,慢 慢地讲,等讲得差不多啦,你也就困啦,然后,咱们就开始睡觉!……

前天,我们设计建造的钢铁厂给单位打来电话,我们设计的厂房盖好后,高 炉却无法安装啦。原来是土建科一时马虎,计算上出现错误,结果厂房的举架不 够,高炉装不进去,有人挖苦道:强行安装,把天棚开个窗让高炉伸出头去!

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们单位的脸这回可算丢尽啦,土建科所有的人, 现在都在写检查呢,上级怎么处理他们还不知道呢,弄不好统统都得下放。,

「把厂房拆了重盖不就完啦!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笑话呢,就这个啊!」我 不以为然地撇起嘴来。

「什么,孩子,这事还小吗?拆了重盖?说得可倒容易,吹气呢。那得浪费 多少钱啊,你知道建筑一个大跨度的厂房得需要多少钱吗?上千万啊,我的宝贝 孩子。」杨姨很不满意地伸出白嫩的肥手轻轻地掐拧着我的脸蛋,同时瞪着那双 圆眼睛,加快了说话的速度,很快就转变为机关枪般的上海普通话,杨姨红通通 的嘴里喷出的香气,扑在我的脸上,我贪婪地呼吸着,享受着这迷人的香气: 「孩子,你知道吗?」

「什么啊!哎呀,好剌挠啊,」我慌称腿痒,向下面伸出手去,故意轻柔地 触碰着杨姨软嫩的腹部以及她薄丝般的内裤,我已经感觉到内裤里面的阴毛剌扎 着我的手背。

「我告诉你,好好听着!」杨姨却是异常的认真,抱住我东瞅西瞧的脑袋, 我早已被杨姨温暖的胴体撩拨得心烦意乱,魂不守舍,哪里还有心思听她唠唠叨 叨,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什么啊,什么啊!」

「土建科的科长曹利君知道大祸临头,难过此关,在家里偷偷地溜进厕所自 杀,可是他选的那把刀太也不快啦,或者是他怕痛,下手太轻,胡乱砍了十多  刀,血是流了不少,人却没有死掉,现正在医院抢救呢。」

「救过来了吗?」一听说又要死人,我立刻被惊呆住,关切地问道。

「现在看来死是死不了啦,可是活着更着罪,整个变成了废人。」

「他为什么要死啊,写个检查不就完了!」

「哦,不,不,他是负责人,是最后把关的人,这可不是写个检查就完事的 啊。唉,本来我们已经办完了调回上海的手续,这下可好,只好等着把这件事情 圆满地解决了才能调走,这种事啊,返起工来少说也得大半年,唉,真倒霉!」

「什么,杨姨,你要调走?」杨姨的话令我大吃一惊。

「是啊,上周就批准啦,我和你阿根叔刚要准备张罗着收拾收拾行李,没想 到,一个电话打过来,就出了这种事情。」

「那,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你啦!」上帝啊,你太无情啦,真让我太遗憾啦, 眼前这位天仙般的美女,即将永远地离开我。

「哈哈,孩子,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杨姨又没死,怎么能再也看不到了呢, 孩子,以后,你去上海,一定要到杨姨家作客哦,杨姨给你烧地道的上海菜,我 敢保证,绝对百分之百的上海风味。」杨姨越说越激动,这是因终于可以如愿地 回归故乡而迸发出来的喜悦之情:「祝贺我吧,孩子!」说完,杨姨赠给我一个 深深的香吻,我的舌头趁机在杨姨香气四溢的红脸蛋上狠狠地舔食一下。

「啊,困了……睡吧!」杨姨打完一个长长的哈欠,侧过身来,搂着我,缓 缓地闭上了美丽的大眼睛。

我可没有一丝睡意,杨姨丰满的胴体、高耸的豪乳、雪白腻滑的玉腿,使我 垂涎欲滴,我的口水已经不知不觉地流淌到洁白的枕巾上。我耐住性子一直等到 杨姨渐渐地睡熟,发出轻微的酣声,然后,轻轻地挣脱开她的双臂,摒住呼吸, 偷偷地向着棉被的深处滑去。

我偷偷摸摸地拉开杨姨的乳罩,因做贼心虚而哆哆嗦嗦的手指触摸着杨姨洁 白如玉的乳房,同时,把嘴巴凑过去,叼住她那平缓的小乳头深深地吸吮起来。

「嗯!」杨姨在梦中呻吟一声,登时吓出我一身冷汗,急忙吐出刚刚吸到嘴 里的小乳头,慌慌张张地把乳罩给她拉合上。过了片刻,发现杨姨并没有醒来, 我便继续往下面滑去,同时,伸出舌头贪婪地亲吻着杨姨丰满的胴体,渐渐地, 我的脸贴到杨姨的私处,隔着薄纱般的内裤,我嗅闻到一股浓烈的、令我极其兴 奋的、成熟女人特有的腥骚味。

我扒开杨姨的内裤,借着窗外礼花燃放时发出的耀眼的光芒,非常认真地欣 赏着杨姨肥硕嫩白的小便。很显然,杨姨的阴毛经过一番煞费苦心的修剪,乱蓬 蓬的杂毛全部被刮除掉,仅在微微隆起的阴阜上保留着一小块密密实实的阴毛, 这块阴毛也经过精心的修剪过,齐齐刷刷地闪着幽暗的亮光。

我伸出舌头舔食着这块混合着香水味道的阴毛,内裤里面的小鸡鸡不安份地 摇晃起来,我将一支手伸进自己的内裤,紧紧地抓握住兴奋起来的小鸡鸡,不断 地轻轻揉搓着。接下来我开始亲吻杨姨嫩腻的、充溢着股股汗腥味的大腿根部, 我的小鸡鸡愈加亢奋起来……

「唉——」一声轻微的叹息之后,杨姨再次改变睡姿,蹬掉棉被叉开两条肥 美的秀腿。我的机会终于来临,扒开薄薄的内裤,杨姨那诱人的、因刮净阴毛而 光洁粉嫩的小便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缓缓地、试探着将一支手指插进杨姨的小便里,很快便被里面的淫水彻底 润湿,我色胆包天地搅动起来,杨姨的小便轻微地痉挛起来,粉嫩的赘肉和缓地 撞击着的手指,我一边继续在杨姨的小便里面抽插着手指,一边拼命地揉搓自己 饥渴难奈的小鸡鸡。

「砰——」

一声巨响,一颗硕大的礼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爆裂开来,令人目眩的光芒吓 得我哆哆嗦嗦地将湿淋淋的手指,从杨姨的小便里抽出来。

36

「呜——呜——呜……」

怒气冲冲的列车声嘶力竭地呼啸着,铿铿镪镪地奔驰在辽阔无垠的大地上, 我依在姑姑温暖的怀抱里,望着车窗外一棵棵疾速地向后面退去的参天大树,以 及一闪而过的小村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新奇。

拥挤的车厢里,充溢着污浊的空气,缭绕着呛人的烟雾,满脸疲倦、无所事 事的旅客们,或是相互面无表情地对视着;或是以低沉的嗓音叽叽喳喳地交头接 耳着;或是反反复复地、毫无目标地乱翻着一张不知翻了多少遍,早已皱皱巴巴 的旧报纸;或是默默地、孤独地一口接着一口地狂吸着劣质的烟卷;或是百无聊 赖地抱着发束蓬乱的脑袋呼呼傻睡。

「啊——」姑姑仍然处在归乡的极度兴奋之中,「终于可以回家了!」

姑姑俊秀的面庞着洋溢着幸福的神色,一双有力的、但却是温柔的手臂紧紧 地搂抱着我,健壮而又轻盈、丰满娇艳、曲线分明的身体上,不可遏制地发散着 浓浓的、沁人心脾的、令我心旷神怡的青春气息。

姑姑将我轻轻地按俯在她那高高耸起的、既坚挺又软嫩的胸脯上,一对美艳 的大眼睛充满温情地望着我,我也甜甜地望着心爱的、比妈妈还要亲近百倍的姑 姑。

在我心灵的深处,姑姑远比妈妈要重要得多,那是因为姑姑给予我比妈妈还 要多的、人世间最美好的、最幸福的母爱,一挨离开妈妈的身旁,我便永远、永 远地把姑姑当作妈妈来看待,同时,又当作最为神圣的女神来看待,望着女神姑 姑流溢着无比爱怜的目光,我忘情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着姑姑那白嫩之中泛 着微微红晕的脸庞。

姑姑撅起红通通的朱唇,冲我妩媚地笑了笑,一缕闪烁着晶莹光泽的秀发, 从她的脑袋后面非常不听话地溜过来,遮住了姑姑的眼睛,她扬起头来晃了晃脑 袋,可是那缕秀发好像故意跟姑姑过意不去,依然无比讨厌地遮在姑姑的眼前。

我伸过手去,一把拽住那缕缓缓飘逸着的秀发,使劲地往姑姑脑袋后面拉过 去,由于用力过猛,姑姑细长的眉毛微微一皱,本能地摇晃起脑袋来:「哎哟, 好痛!」

「哦,姑姑,对不起,」我急忙松开姑姑的秀发,一把搂住姑姑的脖颈,厚 嘴唇吧哒吧哒地亲吻着姑姑的面庞,姑姑微闭着双目,任由我肆意狂吻。

「嘿嘿,」旁边的旅客以羡慕的口吻问姑姑道:「这个小家伙,是你什么人 啊,看你们,好亲热啊!」

「我大侄,」听到问话,姑姑睁开了眼睛,一边深情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瓜, 一边极其骄傲地答道:「我大侄,这是我大侄,目前为止,我只有这么一个大侄 子!」

「啊,」旅客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难怪,我说的呢,看得出来,你特别喜 欢他!」

「那还用说!我,这是领我大侄回老家,不光是我,我爹、我妈,都喜欢这 个小家伙!嘻嘻。」

「姑姑,」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姑姑,咱们的老家,在哪啊?」

「在,」一贯不跟我开玩笑,说话总是认认真真的姑姑,今天却破天荒地, 第一次与我卖起了关子,「在哪,你猜猜?」

「我哪知道哇!」我木讷地摇摇脑袋,「姑姑,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 我,我的老家在什么地方啊!」

「在,」姑姑用圆浑的手指尖轻轻地点了点我的鼻子,「告诉你,大侄子, 咱们的老家跟张作霖是邻居,哈哈哈,这回,你知道在哪里了吧!」

「哈哈哈……」座位四周的旅客们闻言,都轰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有 意思,原来,张作霖是你们的老乡哦!」

「张作霖,」我茫然地嘀咕道:「姑姑,那个张作霖是谁啊?是咱们一家的 么?」

「哈哈哈,」一个男旅客笑吟吟地告诉我道:「小家伙,张作霖你都不知道 哇,想当年,他可了不得啊,是东北王啊!」

「大侄子,」狂奔着的火车,恰好爬上一座巨大的钢铁大桥,望着滔滔的河 水,姑姑感慨万分地说道:「大侄子,你的老家,你的故乡,你的祖根,就在辽 河边上!」

「辽河,」我瞅着窗外的河水,问姑姑道:「辽河,大么,有这条河大么, 有这条河长么?」

「嘿嘿,」姑姑不以为然地瞅了瞅窗外的河水,「哼哼,比它,可大多了, 可长多了,并且,」姑姑不无自豪地说道:「在大辽河的边上,长着数也不数清 的榆树和柳树,特别是柳树,多得简直遍地都是啊,在辽河岸边的一条大深壕  里,柳树最集中,最多,最密,那里,就是咱们的老家,叫柳壕!」

「柳壕!」

「对,柳壕!」

「呜——呜——呜……」

火车再次尖叫起来,听着闷声闷气地吼叫声,我问姑姑道:「姑姑,这个火 车可真好玩,它为什么一个劲地乱叫啊!」

「哦,可能是火车一天没吃饭了吧,它这会正吵着肚子饿了,要吃饭呢!」 姑姑眨巴着眼睛,非常认真地解释道。

「啊,原来是这样,姑姑,火车饿啦,应该给它吃饭啦,姑姑,坐火车可真 好玩哟!」

「嗨,你啊,」姑姑埋怨我道:「陆陆,你太小,过去的事记不得啦,姑姑 告诉你吧,你还没到周岁的时候,就开始坐这趟火车了,每年至少坐两趟,大侄 子啊,你已经记不得啦,每次都是我、或者是你爷爷抱着你,坐这趟火车,回老 家!」

「嗯,」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姑姑,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啊?」

「那时,你还太小,你才几岁啊,能记住个什么啊,等你有了记忆,你的妈 妈就说什么也不让你回老家了,唉,你的妈妈哟,心眼真毒,怕你跟老家的人亲 近,疏远了她!」

「哦。」

听到姑姑的话,我释然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想到: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 我与这趟火车真是前世有缘啊,我刚刚糊里糊涂地来到这个人世上,它便忠心耿 耿地陪伴着我不知疲倦地在我的人生之路飞驰着、狂奔着。

啊,从此以后,这一奔驰,这一狂奔,可就是数十个春夏秋冬、数十个寒来 暑往。把一个茫然无知的幼儿,狂奔成为一个中年人,是啊,人生之路与这狂奔 着的火车又能什么两样呢,只要一息尚存,我们就得一刻不停向着永远也看不尽 头的目的地,狂奔而去。

我接过姑姑递过来,已经精心剥好皮的红苹果,兴致勃勃地倚靠在车窗边, 一边咔咔地啃着可怜的苹果,一边不厌其烦地念叨着驶过的每一个小车站,「嘿 嘿,公主岭、郭家店、四平、大榆树,姑姑,下一站该到哪啦?」

「可能是十里庙吧!」姑姑没有把握地嘀咕道。

渐渐地,火车坐久了,铁路沿线的车站名被我无意之间牢牢地刻印在童年时 代的脑海里,再以后,竟然能够如数家珍般地倒背如流。

成年后,我在酒桌上结识一位列车员,谈及铁路上的事情,我借着酒兴念叨 起这条贯穿东北全境的大动脉上那一座座名不见经传的小车站,竟把那位列车员 朋友听得目瞪口呆:「哥们,你挺厉害啊,这些小车站的名字,我们许多列车员 都记不全啊,业务考试的时候,经常为此丢分,你是怎么背下来的啊!」

铁路两侧的站名,不仅被我牢记于心,我甚至还能凭着旅客们谈天时差别并 不太大的语音,猜测出他们是何方人士,「叔叔,听口音你是梅河口那一带的  吧?」

「阿姨,你是沈阳人吧?」

当列车驶过沈阳之后,车上的旅客顿时来了一次大换血,潮水般汹涌上来的 旅客们,七嘴八舌地操起令我兴奋不已的、倍感亲切的家乡话。

「喂——这是咋的啦,地板咋这么湿啊,差点没把我滑倒!」

「妈哟,给我一块面包!」

很多时候,每当聆听到附近的旅客们大声小气地聊天时,那带着浓厚地域口 音的话语,听起来就像已经回到了故乡一样。啊,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酷似我的 三叔,而那个身着灰色风衣的女士,扯起海栗子味的长音来,简直与我的老姨毫 无二致。哦,是不是我的三叔和老姨在车上啊?我抬起屁股,跳到椅子上,扯着 脖子举目望去:嘿嘿,不是,根本就不是!

火车不再尖声浪气地瞎叫乱喊,大概是开车的叔叔已经把它喂饱,你看,它 运足了气力,呼哧呼哧,更加疯狂地奔驰起来,铮亮的铁轮无情地撞击闪着寒光 的钢轨,发出极有节奏感的、铿镪有力的巨响。

我在姑姑的怀抱里,悄悄地昂起头来,偷偷地清了清嗓子,然后,便模仿着 火车的样子,纵声喊叫起来:「呜——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车厢里面正昏昏欲睡的旅客们,顿时被我的恶作剧惊醒,他们抬起头来,望 着我哈哈哈地开怀大笑起来,车厢里原本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这个孩子,真好玩!」

「好个淘气包啊!」

「……」

「姑姑,」望着渐渐远去的太阳,望着缓缓阴沉下来的天空,望着已经是朦 胧一片的大地,我满脸疲倦地问姑姑道:「姑姑,老家还有多远啊,什么时候才 能到哇!」

「哦,」姑姑吧哒亲了我一口,「我的大侄子,你累了吧,别着急,等天彻 底地黑下来,咱们就到家啦,来,大侄子,在姑姑的怀里,睡一觉吧,睡醒了, 就到家了!呶,」

说完,姑姑拽过她的外衣,覆盖在我的身上,「闭上眼睛,睡一觉!」

我幸福地闭上眼睛,脑袋一歪,在姑姑温暖的怀抱里,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就这样,我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中,在姑姑圣母般的怀抱里,稀里糊涂地回到了辽 河岸边的故乡……

【全文完】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24 14:38 编辑 ] ---------- ***********************************   附注:《静静的辽河》为《童年》的续章 ***********************************

一觉醒来,我便不可思议地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睁开惺惺松松的睡眼,我 发觉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一个陈旧不堪的外星球上,眼前的一切都是极其可怕的 陌生。

与家里惨白的墙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间陈旧的屋子四面的墙壁,以及天 棚,全部用废旧的报纸一层一层地裱糊起来,哇,长着大鼻子的赫鲁晓夫什么时 候爬到了天棚上,正凶神恶煞地瞪着我,哼,我冲他扭了扭鼻尖,将目光挪移开 他那个奇丑无比的大圆脑袋。

我左右环顾起来,很快又有了新的发现:在东侧的墙壁上贴着一幅年画,一 位解放军叔叔正喜笑颜开地给一个幸福的胖娃娃理发,看着那可笑的姿势,我敢 打赌,这位解放军叔叔的手艺,比起阿根叔来,强不了多少。

西侧的墙壁亦有一幅年画,舞剧《红色娘子军》里的吴清华,衣衫褴褛,高 抬着性感的大肥腿,一只细嫩的脚尖竟然能够支撑住整个丰硕的身体,真是让我 不敢想象。她激动不已地手抚着红旗,热泪盈眶。

我又将目光向头置上挑了挑,头上油漆斑驳的窗户是单层的、呈着讨厌的深 蓝色,一块紧邻一块的长方形玻璃透射着朦朦胧胧的暗光,在单层木窗的最上方 有一排长长的四方形小木格,裱糊着一层薄薄的白纸,有些地方已经被可恶的冷 风撕裂开几道细窄的缝隙,嗖嗖嗖地狂灌着丝丝凉风。

贴满废报纸的天棚上,孤零零的悬挂吊着一只昏暗的小灯泡。纸棚由中央开 始缓缓向两侧低垂下来,在与方木格接合的地方,非常显眼的挂着一个小竹篮, 上面盖着一块洁净的花手绢。

「咪——」

一只深黄色的,浑身布满虎皮似条纹的小花猫懒洋洋地爬起身来,悄悄地走 到我的头置旁,无比机警地嗅闻着我的脑袋,那尖尖的,细长的触须,险些没剌 到我的眼睛,我冲它友好地笑了笑,轻轻地伸出小手,小花猫身子一跃,非常灵 巧地躲开我的抓摸,一对圆圆的大眼睛充满敌意地瞪着我。

我冲它摆摆手,可是,小花猫根本不予理睬,它将眼睛微闭成一条迷缝,转 身离我而去,安然地坐在土炕的尽头,有来到去地舔吮着毛茸茸的利爪,继而, 又用利爪不停地揉搓着可爱的小脸蛋。

「哦,陆陆,你醒喽!」

正当我漫无目标地东张西望着,姑姑悄悄地坐到土炕的木沿上,温情脉脉地 注视着我,一只细嫩的玉手热切抚摸着我的面庞,梳理着我的头发,看到我怔怔 地望着小花猫,姑姑温柔地说道:「陆陆,小猫洗脸,一定会有客人来,嘻嘻, 这不,我的大侄子,来奶奶家串门喽。这可是求之不得的贵客啊!」

「哎哟,你睡醒啦?」

听到姑姑的话音,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略微有些驼背的老妇人面带微 笑,一双慈祥的眼睛里充溢着无尽的爱怜,和善地问我道:

「大孙子,你饿了吧?」

老妇人一边亲热地问候着,一边用她那结实的、生满硬茧的、比普通女人略 显粗大的手掌轻轻地抓摸着我的脸庞。啊,奶奶,我依依稀稀地记得,眼前这位 老妇人,就是我的奶奶。奶奶贪婪地抚摸啊、抚摸啊,直把我抚摸得好难为情, 啊,好长时间没有人这么认真地抚摸过我啦,我的身体感觉着暖洋洋的。

还没容我回答,一只余温尚存的煮鸡蛋已经塞到我的手里,「吃吧,」奶奶 非常自信地说道:「刚煮好的,还热乎着呢!」

「嗨,这个老鳖犊子!」我握着温热的鸡蛋正在发楞,土炕的尽头,传来爷 爷那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你倒是把鸡蛋皮给他剥掉哇,他咋吃呀?老鳖 犊子!」

「爷爷,」听到爷爷的话音,我扑楞一下跳起身来,握着热乎乎的煮鸡蛋, 不顾一切地扑向了我亲爱的、我敬爱的老爷爷,「爷爷!」

「嗷哟,挠哇!」

爷爷张开干枯的双臂,一把将我搂抱住,因过于激动,他喊叫的声音都走了 调,同时,瘦弱的病体剧烈地颤抖着,「嗷哟,嗷哟,嗷哟………大孙子,真挠 哇,还记得爷爷吶!……」话没说完,一串混浊的老泪哗地涌出爷爷那暗淡无光 的眼眶,爷爷既兴奋又伤感地抹了抹面庞。

望着热泪纵横的爷爷,我心里好生纳闷:挠哇!挠哇!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呢?以前,在我家里,我也时常听爷爷念叨这两个字,从爷爷的口气和语调里, 我似乎觉得这两个字应该是一种语气助词,用来强调一些什么。

嗨,此刻,我没有心情去分析这两个字的确切含义,我搂着爷爷的脖子,非 常委屈地向爷爷诉说道:「爷爷,爸爸打我了!」

「嗯,挠哇,」爷爷立刻停止了抽泣,表情严肃地望着我,「真的?这个兔 崽子,你等他回来的,爷爷一定好好地收拾收拾他,挠哇……」

「来,大孙子!奶奶给你剥鸡蛋皮。」奶奶一边剥着鸡蛋皮,边指着身旁一 位跟她几乎一样苍老的妇人对我说道:「她是你大姑。」

「嗯。」我满脸疑惑地盯着老妇人,心中嘀咕道:怎么,她,也是我姑姑, 一个看上去跟奶奶年岁不相上下的老妇人?

老妇人似乎猜出我的心事,她和蔼地冲我笑笑,慢声细语地说:「大侄子, 大姑老喽,跟你奶奶一样,已经成老太婆喽!」

「是啊,」姑姑抚着我的肩膀说道:「大侄,以后,你就叫她大姑,我,」 姑姑指着她自己对我说:「你就叫我,二姑吧!」

「妈哟,」在苍老的,与奶奶年数差不多的大姑身旁,坐着一个文文静静的 小女孩,一只小嫩手怔怔地指着我,喃喃地问大姑道:「妈哟,他,是谁啊?」

「哦,」大姑介绍道:「他,是你大舅的儿子,你的表哥啊。」

看到我望着小女孩发呆,二姑对我说道:「嘻嘻,她,是你大姑的老闺女, 你的表妹,小蒿子!」

「嘿嘿。」

我冲着表妹小蒿子笑了笑,觉得她的名字很可笑,小蒿子冲我挤了挤圆浑浑 的大眼睛,「哟——」

「她,」我正与新结识的表妹小蒿子,面对面地挤眉弄眼着,奶奶轻轻地拽 了拽我的手臂,我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在土炕下边,站着一个年龄与我相仿, 个头稍稍高出我半头、脑袋后面梳着两条乌黑发辫的小女孩,奶奶指着她,对我 说道:「大孙子,她,是你的老姑!」

豁豁豁,我的老奶奶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真是老糊涂了,简直是糊涂透 顶,不可救药。与你年纪差不多的老妇人,你让我叫她做大姑,这,也就罢了, 我——认了。可是就她,如果我没猜,她很有可能还没有我姐姐的年龄大,这, 也让我叫姑姑?还什么老姑、老姑的吶,嗨嗨,这是哪跟哪啊,唉,全乱了套。

「大侄子,」还没等我开口,一直默默地站立在土炕边的小女孩,听完奶奶 的介绍,突然欢快地张开手臂,热情地握住我的双手,同时,张开小嘴,叭嗒一 声,在我的右脸上重重地吻了一口,然后,又一本正经地,非常得意地以一个长 辈的口吻对我说道:「陆陆,叫我老姑,快叫我老姑啊,来,让老姑好好地希罕 希罕你!」

说完,她又重重地吻了一下我的左脸,顿时,一股股清香的、小女孩特有的 气味,热滚滚地扑进我的鼻息,我贪婪地作了一阵深呼吸,随即抹了一把脸蛋上 的口液,很不友好地嘀咕道:「不。」

我拚命地摇晃着脑袋瓜,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位,身材还没有姐姐高的,所谓 的「老姑」,我突然发现,她的下颌有些与众不同,比普通的小女孩稍显长些, 「不,不,你这么小,长得还没有我的姐姐高呢,我凭啥叫你姑姑啊,叫你大下 巴还差不多!」

「哈哈哈!」

满屋子的人,顿时轰堂大笑起来,纷纷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叽叽喳喳的议 论起来:「这小子,好调皮!嘻嘻。」

「真够机灵的,一见面就给老姑起了一个外号!」

我发现,她们的话音以及语调,非常地特别,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总是自 觉地,或不自觉地拉着尖细的长声,尤其是她叫妈妈的时候,她们总是这么叫: 「妈哟——妈哟——」乍听起来,很是别扭。

爷爷笑吟吟地拉着我小手,「大孙子啊,跟长辈可要有礼貌哦,怎么能给老 姑随便起外号呢!」

「这混小子,」奶奶佯怒地教训我,「嘿嘿,这混小子,怎么能这样讲话, 她是奶奶和你爷爷的老闺女,你当然得叫她老姑喽!」

「那,那,」我依在爷爷的怀里,顽皮地说道:「那,我就叫她大下巴姑姑 吧!」

被我称谓大下巴姑姑的小女孩,受到我无端的羞辱,原本嫩白的脸蛋腾地红 胀起来,满脸的笑容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来的是一滴无比委屈的泪 水,在秀美的眼眶里直打转转,她恶狠狠地瞪了瞪我,然后一把将我推开,转过 身去噙着满眼的泪水飞速地跑出屋外。

「哎呀,」咕咚,痛哭流涕的小女孩一头撞在一个正向屋里走来的小脚老太 太的身上,老太太惊叫一声:「哎呀,这是怎么回事,菊子,你这是咋啦!」

「看看吧,」爷爷耸了耸干瘦的双肩说道:「老姑生气了,老姑让你给气哭 了!」

「我渴,我渴,」我故意将话题引开,「我渴,我渴……」

「哦。」

奶奶闻言,立刻迈起可笑的,脚面高高隆起的双脚,慌忙走出屋外,很快, 她端着一只让我直想发笑的大木瓢,走到我的面前,「给,这是奶奶新打上来的 水啊,快喝吧!」

我接过大木瓢,仔细地审视一番,望着黝黑的瓢底,我迟疑起来,认为有些 骯脏,然而,在奶奶亲热的目光之下,我还是张开嘴,勉强地喝了一小口。

我咕噜一声,将清水咽进喉咙管里,立刻感受到一股难耐的苦涩,我吧嗒吧 嗒一下嘴唇,望着仍旧一边指点着我,一边继续叽叽喳喳的人们,我突然觉得他 们的语调,与清水那苦涩的味道,何其相似乃尔。

哇,原来,常年喝什么样的水,说出来的话,便会不可避免地带着这种水的 特殊味道。

「五嫂哟,」刚才被小女孩险些撞倒在地的小脚老太太双手轻抚着病态的, 严重浮肿的面庞,冲着奶奶嘟哝道:「五嫂哟,你看看,我是不是又胖了?」

「还行,」奶奶安慰道:「还行,没有昨天严重!」

「哦,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这么漂亮啊!」

听到奶奶的话,小脚老太太放下手来,她一回头,看见土炕上的我,便晃晃 悠悠地走到炕沿前,手扶着炕沿,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戴着小圆帽的脑袋非常可 笑地哆嗦着:「好漂亮的孩子啊,细皮嫩肉的,」

「我大孙子!」奶奶自豪地说道,脸上洋溢着无尚的幸福之色,「我大孙  子,我大孙子,我大孙子……」

奶奶反复嘀咕着,仿佛永远也嘀咕不够,末了,她终于收住口:「大孙子, 她,是你范奶奶,咱们家的房客!」

爷爷转过头,瞅了瞅窗外,「哎哟,日头都挺老高喽,我该打猪草去了!」

说完,爷爷将身体挪到土炕边,他刚刚低头拽过布鞋,突然又痛苦万状的干 咳起来,老迈的大姑说道:「爹,身体不舒服,就别去啦!」

「没事,」爷爷坚持道:「不动弹动弹哪行啊,这么一大家子人……」

「爷爷,」我张着双手嚷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打猪草!」

「嘿嘿,小兔崽子,穿上鞋,走吧!」

「大孙子。」

奶奶劝阻道:「你刚坐了这么老远的火车,不累吗,歇歇吧!」

「不累,我不累!」

我尾随在爷爷的身后,走出屋子,当我迈过高近膝盖的门槛时,迎面而来的 一个大树根立即引起我强烈的好奇心,我瞪着眼睛呆呆地凝视着,大树根放置在 黑漆漆的灶台旁,胡须般的根茎尤如章鱼的触角,毫无规则地四处伸展着,那奇 形怪状的憨态,看得我心里暗暗发笑。

大树根的上端研磨得又平又展,又光又滑,中央放着把寒光闪闪的大菜刀, 还有几根半截绿葱。

绕过硕大的树墩菜板,再次迈过一道高高的门槛,便来到奶奶家宽阔的院子 里,回头望去,是一栋高大的、青砖灰瓦的排字房,往前瞅去,秋天红灿灿的阳 光映照在硕果累累的、略显黄枯的菜叶上,几棵枝繁叶茂、老态龙钟的大柳树在 秋风的吹拂之下,大院的门口有一棵枝繁叶茂、老态龙钟的大柳树,柳枝随风飘 舞,哗哗作响,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什么。

大柳树的旁边,有一眼深不见底、竖立着一个奇特大辘轳的古井,井边有一 块用整块的大石头凿岩而成的蓄水池,里面有几件尚待洗涤的衣物。一条清澈见 底的小溪从院门前缓缓流过,十数只可爱的小黄鸭呱呱呱地唱着欢快的歌曲,悠 哉游哉地嬉戏着,我一步迈到由数块石板铺就的小桥上,冲着小黄鸭摆摆手,小 黄鸭们呱呱呱地报以热切的问候:欢迎,欢迎,欢迎我们尊贵的小客人。

走过石板桥,便是一望无际、苏缓迂回的沙石公路,路边伫立着一栋栋古朴 的,青砖灰瓦的民宅,公路的两侧栽植着整齐的大柳树,不知疲倦的鸟儿伫立在 柳树枝头,叽叽喳喳地喋喋不休,时而成群在从我的头上一掠而过,顽皮地挑逗 着我:嘻嘻,来啊,来啊,来玩啊,这么高的大树,你能上来么?嘻嘻,你能抓 住我么?

「哎哟•」

我和爷爷刚刚迈上公路,对面走过来一个抱着婴孩的矮小女人,爷爷对我说 道:「大孙子,那是你三婶,这不,回娘家串门,回来了,三媳妇!」

说着,爷爷冲着又矮又瘦的三婶喊道:「这是才下火车啊!」

「哎,」三婶答应一声,看到躲在爷爷身后的我,立刻堆起了笑脸,「哎  哟,这不是陆陆么?」

「快说,」爷爷轻轻地推了我一把,「快叫,三婶好!」

「三婶好!」

「哎,好孩子!」

草草告别了三婶,我站在公路边,放眼望过去,一片片无边的金黄色尽收眼 底,刚刚被放倒的玉米杆凄惨地悲泣着,一堆堆采摘下来的玉米穗,泛着黄橙橙 的金光。

薄薄的雾气弥漫着无边的大地,一群群劳作着的人们弓着脊背,好似朵朵云 块,缓缓地,井然有序地飘向远方,渐渐地消失在薄雾之中。

我跟在爷爷身后,踏着纷纷扬扬的玉米枯叶,迈过一道道根茬丛生的深沟, 在雾气的尽头,奇迹般地出现一条高高的堤坝,爷爷转过身来,爱怜地问我道: 「大孙子,累不累,能走动吧,要不要爷爷背你啊!」

「不累,不累,爷爷,我不累!」

「那好,」爷爷背着柳条筐,干枯的手指着眼前的堤坝,说道:「大孙子, 到啦,前面就是辽河喽!」

「冲啊!」

爷爷和我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堤坝下,我鼓起最后的一丝气力,大吼一声, 呼地冲上陡峭的土坡,爷爷笑呵呵地叮嘱着我,「哎哟,慢点,慢点,小心别摔 下来哟!」

「啊——上来啦!」

我一口气爬上堤坝,兴奋得手舞足蹈,爷爷掏出小手绢,轻轻地擦抹着我汗 淋淋的额头,他指着脚下滔滔的河水,感慨万分地对我说道:「大孙子,这,就 是辽河!」

「哦。」

我拉着爷爷的手,默默地伫立在高高的堤坝上,秋风徐徐袭来,热情有加地 翻卷着我的发际,不拘小节地拥抱着我的身体,大大咧咧地吹拂着我的面庞。

我理了理散乱的黑发,微微低垂下头,脚下茂密的草丛沙沙作响,充满深情 地冲我摇头摆尾:来啦,你终于来啦,你知道么,你的根,在这里,在这条静静 流淌着的辽河畔。

凉意丝丝的秋风从我的身旁一闪而过,无情地冲击着脚下缓缓流淌着的辽河 水,泛起微微的涟猗,伴随着呼啸而来的柳树枝声,奏响起一曲舒宛悠长、深遂 如歌的行板,听得我胸襟荡漾,禁不住怆然欲泪:

啊——辽河,辽河,没有华丽艳美的容貌,没有矫揉造作的妩媚之态,你是 那么的纯朴,你是那么的深沉,在油彩浓郁的秋色之中,无怨无悔地流向苍凉的 远方,哗哗哗地、如泣如述地感叹着人世间的苍海桑田、悲欢离合、世态炎凉。

「啊——」爷爷扶着我的肩膀,指着缓缓流淌着的辽河说道:「大孙子,往 那边走,就是辽阳……」

「哦,」我茫然地点了点头,爷爷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往这边走,就是 鞍山!」

「那,」我指了指辽河的正前方,「爷爷,往那呢?」

「沈阳!」爷爷答道:「往那,是沈阳,再往北,就是边外了!」

「边外?」

我迷茫地望着爷爷,心里感到很是困惑:边外?什么是边外,在家里,我经 常听大人提及:关内,关外的,我稀里糊涂地记得,我家住在关外!怎么,到了 爷爷家,到了辽河边,又莫名其妙地弄出来个边外来,「边外,爷爷,什么是边 外啊!」

「就是,就是,」爷爷含糊其词地答道:「就是,就是,就是你们家那,你 爸爸现在住的地方,就是边外……」爷爷拽出雪亮的镰刀,「好啦,大孙子,你 自己玩去吧,爷爷该割猪草了。」

「大侄,」我正站在堤坝上,望着滔滔而去的辽河水,长久地发呆,默默地 思忖着关内、关外、边外的具体界限,身后传来较为熟悉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被我羞辱得流下伤心泪水的老姑,她不知什么时候也跑 上了堤坝,身后还跟着一条大黄狗,吐着腥红的长舌头,摇头晃脑地向我走来, 当它走到我的脚边时,非常讨厌地低垂下脑袋瓜呼哧呼哧地嗅闻着我的鞋尖,吓 得我本能地向后挪移着身子。

老姑讨好般地踢了大黄狗一脚,「去——一边玩去!」

然后,她安慰我道:「大侄,别怕,大黄狗是在闻你的气味吶,以后,它就 能记住你的气味,就把你当成自家人喽!」老姑拉起我的手,「走,咱们到河边 玩去!」

「小心。」

由于河堤过于陡峭,脚下的草丛因茂密而变得极其光滑,我的身体突然失去 了平衡,咕咚一声,滑倒在散发着郁郁浓香的草地上,老姑惊呼一声,死死地拽 扯着我,结果,也一同翻倒在草地上,我们俩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咕碌碌地沿 着陡坡快速地翻滚而下,最后,慢慢地停滞在空气清新的河床边,我恰好压在了 老姑的身上。

我咧着嘴呆呆地瞅着身下的老姑,老姑也瞪着眼睛木然地瞧了瞧我,继而, 彼此间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真好玩,真好玩!」我继续压迫在老 姑的身上,感受着那份特殊的软绵,以及老姑那芬芳的气息。

老姑呼呼地喘着粗气,情深意切地搂着我,我则色迷迷地将小嘴贴到她的面 庞上,老姑乘势张开了珠唇,我们默默地亲吻起来,老姑那甘醇的口液,让我回 味无穷,在这亲密的热吻中,我渐渐地喜欢起老姑。

良久,我终于从老姑的身上爬起来,老姑似乎意犹未尽,她笑吟吟地坐在我 的面前,像个小大人似地整理着我的衣领,非常真诚地帮我系好散开的钮扣。

「哎——」

老姑坐起身来,嗖地摘下一朵光彩耀目的小野花,「大侄,你知道这花叫啥 名么?」

「不知道!」我摇摇头。

「马蹄花,这是马蹄花!你看,她的样子,像不像马蹄子啊?」

「像,是有点像!」

「菊子,」已经打完猪草的爷爷,背着沉甸甸的柳条筐走了过来:「老闺  女,别玩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吧,大黑猪一定饿坏了!」

「好喽,回家喽!」我和老姑手拉着手,欢快地跳下堤坝,我猛一抬头,突 然发现,在距离堤坝的不远地方,有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树林,我立刻像只欢快的 小鸟,不顾爷爷和老姑的阻拦,一头飞进小树林里。

举目望去,寂静的树林散布着堆堆坟茔,在那些简陋的土堆前,歪歪扭扭地 竖立着粗制滥造的石碑,上面非常随意地镌刻着潦草不堪的字迹:×××之墓, 祖籍河北献县;××之墓,祖籍山东聊城;××之墓,祖籍山东诸城;……

「大侄,快出来!」老姑站在小树林外,胆怯地喊道:「大侄,别往坟茔地 里跑哇,里面有鬼!」

「大孙子,」爷爷放下柳条筐,喘着粗气,追赶到小树林里,看到我在一块 块石碑前发楞,爷爷拽了拽我的手臂,「走吧,大孙子,一个乱坟岗子,有什么 好看的,走吧!」

「爷爷,人死了,都埋在这里吗?」

「是的,」爷爷非常肯定地答道:「我们这疙瘩的人,死了,都埋在这里, 以后,爷爷死了,也得埋在这里!嘿嘿,这辽河边的所有人,谁也跑不了,折腾 来,折腾去,早早晚晚,都得埋在这辽河边!大孙子。」

说着说着,爷爷有些激动起来,他拉着我的手说道:「大孙子,到这来,」 爷爷将我拽到两个小土堆前,他一边指着土堆前的石碑,一边按我的脑袋,「大 孙子,快跪下,给你大太爷、二太爷,磕头!」

咕咚——平日里对我疼爱有加的爷爷,连抚摸我的时候,都不敢用太大的气 力,对待我,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时时刻刻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是现在, 在两座平平常常的小土堆前,爷爷突然猛一用力,迸发出一股我无法想象的力  量,不容分说地将我按跪在两座小土堆前,我跪在两座土堆前,怔怔地看了看石 碑上的字迹:张××之墓,祖籍山东莱州!

「大伯,爹,」爷爷语音颤抖地说道:「你们的重孙子,给你磕头来啦…… 老张家后继有人了!」

说着,爷爷开始按我的脑袋,「快啊,快啊,大孙子,给大太爷、二太爷, 磕头!」

咕咚——咕咚——咕咚——在爷爷干干巴巴的手掌按压之下,我稀里糊涂, 极不情愿地给两座小土堆磕了三个大响头,末了,爷爷爱怜地将我拽了起来,我 仍旧望着两座小土堆,若有所思,可又说不清楚思忖了一些什么,听到爷爷的呼 唤,我瞅了瞅两座小土堆前的石碑,又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脑门,问爷爷道:「爷 爷,那,你死了以后,在你的石碑上,祖籍应该写哪里啊?」

「哦,」听到我的问话,爷爷不假思索地答道:「哦,这,还用问么,祖  籍:山东莱州!」

「那,爷爷,以后,我呢?等我死了,石碑上,祖籍应该写哪里啊!」

「嘿嘿,」爷爷禁不住地大笑起来,轻轻地掐了一把我的小脸蛋:「小兔崽 子,可别胡说,你离死,还远着呢!再说啦,那个时候的事情,爷爷可就说不准 喽!」

「唉——」爷爷重新背起沉重的柳条筐,感慨道:「人啊,就像眼前这庄稼 一样,在这辽河边上,一茬一茬地生、生啊,又一茬一茬地死啊、死啊,生生死 死,循环往复,无止无休!」

「呶,呶,」胆小如鼠的老姑闻言,拚命地摇晃着小脑袋瓜,「不不,爹,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怕死,我不想死!」

「嘿嘿,」爷爷拍了拍老姑的脑袋瓜,「好的,好的,俺老闺女不死,俺老 闺女不死,总也不死,总活着!……」

「汪,汪,汪……」大黄狗不知什么时候提前溜回了家,此刻,正端坐在院 门口,见我们且走且聊地走过来,它摇着尾巴,不停地冲我们汪汪着。

「三叔,」还没走进院子,我便看见三叔手里夹烟卷,站在院子里,正笑吟 吟地望着我,我喜出望外,像一只幸福的小燕子,欢快地飞进院子里,「三叔, 三叔。」

「哈,」三叔啪地丢掉烟蒂,双臂一张,非常轻松地将我抱了起来,「大侄 子,我大侄子来喽!」

「嘿嘿,」爷爷指着三叔身后一个年轻人说道:「大孙子,他是你老叔!」

年轻的老叔很是腼腆,冲我微微一笑,便低垂下头,抡起铁锄,忙活起来。

「哽——哽——哽……」

早已是饥肠漉漉的大黑猪,哼哼叽叽地尾随在爷爷的身后,拚命地高抬起肥 实的大脑袋,伸出腥红的长舌头,企图拽扯住柳条筐里的嫩草。

「哽——哽——哽……」

哗啦——爷爷身子稍稍向后一仰,哗啦一声,柳条筐滚落到了地上,大黑猪 顿时乐得心花怒放,一头扑到嫩草堆上,哽哽哽地啃嚼起来。

爷爷喘了口气,抹了抹汗水,坐在一条小木凳上,盯着大黑猪对我说道:  「唉,真不容易啊,大孙子,养头猪真不容易啊,现在这光景特别困难,人都吃 不饱啊,猪就更没有什么好喂的啦,为了养这头猪,爷爷天天都要到辽河边打猪 草,唉,细细想来,这头大黑猪也真够可怜,长这大了,还没吃到一粒苞米吶。 嘿嘿。」

爷爷抚摸着大黑猪的肥胫,继续说道:「它已经三百来斤喽,到了腊月,就 能长到四百多斤。」

「哈,大孙子,今天春节,爷爷给你杀年猪,好好改善改善生活!」

「嘿嘿。」望着埋头狂嚼滥咽的大黑猪,我调皮的本能又显露出来,我顺手 抓起一根柳条枝,顽皮地抠扎着大黑猪的肥屁股。

「哽——哽——哽……」

大黑猪摇了摇小尾巴,不耐烦地哼哼着:「哽——哽——哽……」

大黑猪不愿忍受我无端的骚扰,丢掉所剩不多的嫩草,舔嘴巴舌,极不尽兴 地溜到奶奶家的后院,我也穷追不舍、死皮赖脸地跟了进去。

哇,一迈进奶奶家的后院,我顿时兴奋起来,望着一棵棵参天的大枣树,以 及绿莹莹的大甜枣,我乐得直拍小手,我看到墙角处有一根细长的竹杆,便一把 拽到手里,我抬起脑袋,眼睛死死地盯着绿枣,用竹杆狠狠地击打着,啪啦啦、 啪啦啦,一颗又一颗绿枣应声而下,毫不客气地砸在我的脑袋上,痛得我不得不 扔掉长竹杆,皱着眉头,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瓜。

「吱,吱,吱,叽,叽,叽!」

头上传来阵阵清脆悦耳的鸟音,我循声望去,在奶奶家房后高高的山墙上, 结挂着一个令我垂涎的大燕窝,几只可爱的小燕子悠然自得地进进出出、飞来飞 去,我呼地站起身来,重新拽住长竹杆,准备一举捣毁小燕子的安乐窝,我双手 握住长竹杆,屏住呼吸,竹杆渐渐地袭向燕窝,我正欲做出狠狠的一击。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铁钳般地掐住我的手臂,我回头一看,是奶奶,她和 蔼地对我说道:「大孙子,这可不行啊,小燕子搭个窝,多不容易啊,你怎么忍 心捣掉它的家吶,大孙子,燕窝里还有一窝小燕子,你捣了它们的窝,它们住在 哪里啊?」

听到奶奶的话,我扔掉竹杆,抱住奶奶的大腿,反复地央求着:「奶奶,奶 奶,快给我抓小燕子,快给我抓小燕啊!」

「大孙子,」奶奶永远都是耐心地解释着:「陆陆,小燕子是不能抓的!」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奶奶,小燕子为什么不能抓啊?」

「抓小燕子,会闹眼睛的!」老姑从旁插言道:「小燕子可不能抓,抓小燕 子,眼睛会瞎的!」

「不,奶奶,老姑骗人,我才不信吶,奶奶,我要抓小燕子玩!」

「大孙子,小燕子是绝对不能抓的,它们每年都来奶奶家串门,奶奶都认识 它们啦,如果奶奶抓了它们,明年,它们再也不会来奶奶家串门啦,陆陆,你就 站在院子里看吧,你看小燕子多好看啊,多漂亮啊!」

「哼。」

无论我怎样软磨硬泡,奶奶都毫不犹豫地坚持着她那绝对不能抓小燕子的基 本原则,气得我眼冒金花,无名的怒火全部倾泄到无辜的大黑猪身上,「我打死 你,我打死你!」我拎着长竹杆,满院子追赶着可怜的大黑猪,无情地抽打着它 那肥硕的身体,大黑猪呼哧呼哧地狂奔着,无可奈何地哼哼着。

「哈,」我终于将大黑猪堵在一处死角里,大黑猪嘴里冒着滚滚骚气,绝望 地瞪着我,我嘻皮笑脸地伸出竹杆,在大黑猪的眼前挑衅般地摇晃着。

「哽——」情急之下,无处可逃的大黑猪索性一头撞开身旁的木板杖,咕咚 一声,翻滚到院外的小溪里,辟哩叭啦地挣扎起来。

「汪,汪,汪。」看到落水的大黑猪,大黄狗不知是可怜它,还是讥笑它, 冲着它不停地汪汪着,我又将怨气转移到了大黄狗身上,长竹杆冲着大黄狗一通 辟头盖脑的狂舞,把无辜的大黄狗抽打得嗷嗷嗷地哀鸣着,不顾一切地逃到公路 上,然后,再也不敢返回来,它绝望地站立在公路上,瞅着被我掀翻的狗舍汪汪 地哭泣起来。

「嗷——」我美滋滋地扔掉到长竹杆,看到在窗台上闲逛的虎皮猫,我一把 拽住它的长尾巴,恼羞成怒的虎皮猫可不吃我这一套,它转过头来,嗷地吼叫一 声,利爪毫不留情在我的手背上划出一道痛痒难当的血印。

「哎呀,」老姑惊叫一声,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哎呀,这该死的猫,看把 我大侄给挠的,」说完,老姑抓过一把烟灰,「来,抹上点烟灰,明天,就会好 的!大侄,以后,可别撩猫逗狗的啦!」

「菊子!」正在忙着烧饭的奶奶在屋子里喊老姑道:「菊子,快,给妈打瓶 酱油去!」

「哎。」

老姑应声跑进屋子里,很快便拎着一只空瓶子,向后院走去,我也随尾在她 的身后,当走到后院所的小角门时,老姑以大人般的口吻对我说道:「大侄,听 姑姑的话,别出去,有人打你哦!老姑打酱油,马上就回来的,回来后,老姑带 你玩!」

我捂着被虎皮猫抓挠得隐隐作痛的小手,呆呆地站在后院的角门处,老姑的 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喂,」在小巷的斜对面,有十余个年龄与我相差无几的小男孩,其中一个 满脸抹着脏鼻涕的小男孩,手里握着一根自制的红缨枪,他得意地冲我挥舞着粗 制滥造红缨枪,「喂,你是谁啊,我咋不认识你啊?」

「陆陆!」我放开伤手,忘记了老姑的叮嘱,循声走了过去,「陆陆,我叫 陆陆!」

「你是老张家的啥人啊?以前,我咋没见到你啊?」脏鼻涕用查户口般的语 气继续盘着,我答道:「我是奶奶的孙子!我刚来奶奶家不几天……」

「哈哈哈,」其他的小男孩子纵声大笑起来,以嘲弄般的目光,反复地审视 着我,脏鼻涕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喂,老张家的孙子,想不 想跟我们一起玩啊?」

「想。」我点点头。

「那好,走吧!」

于是,我不假思索地加入到这些小男孩的行列之中,将老姑的告诫,全然拋 到了脑后,跟在脏鼻涕的身后,一溜烟地跑出小巷。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29 10:20 编辑 ] ----------                  三

「冲啊——」

脏鼻涕红缨枪一指,我们呼啦啦地冲出小巷,跑到了村口边,在我目力所及 的正前方,突然闪现出一片波光鳞鳞的水面,「哇——」我顿时兴奋起来,望着 迷人的水面,我不由自主地跳跃起来,「太好了,太美了!」

我非常自信地认为:这池塘,才是我的最爱;这池塘,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这池塘,是我精神上最佳的归宿。我不顾一切地跑到水边,激动不已地了望着开 阔的水面。

明媚的阳光照射着宽阔的水面,碧绿的水面反射着耀眼的鳞鳞波光,浸入心 脾的徐风从那清澈得超乎想象的水面上轻轻掠过,泛起阵阵极有节奏感的滚滚波 浪。

我幸福地低下头去,水底米黄色的沙泥以及形态各异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水 中欢快游动着的小鲫鱼尽收眼中;无数只可爱的小蝌蚪扭动着稚嫩的小尾巴,拼 命地追逐他们的青蛙妈妈;懒懒散散的河蚌张开可怕的硬壳,艰难地搬动着笨拙 的身体;

狡猾的黑泥鳅躲在自掘的洞穴中,露出机灵的小脑袋,异常警觉地东张西  望;一排毛茸茸的刚刚破壳而出十余天的小黄鸭,娴熟地浮在水面上,叽叽喳喳 地歌唱着。

池塘的岸边生长着一片茂密的树林,和暖的微风吹拂着葱翠的枝叶,发出悦 耳的哗哗声,好似一首温柔的小夜曲,幸福的小燕子不知疲倦地在林间飞来荡  去,一面唱着优美的歌曲,一面给它们的小宝贝们寻觅着可口的食物;棕红色的 大蜻蜓像是马力十足的直升飞机,在齐腰深的嫩草葱中无所顾忌地横冲直撞。

我解开裤带,将裤子丢在水边,信步走进池塘,我的双脚淌着凉丝丝的水 面,溅起层层洁白的水花,一丝快意从脚掌传播而来,周身顿感清爽无比。

在纯净的池水里,我欢快地与鱼儿赛跑,深绿色的大青蛙引导着它的儿女 们,慌慌张张地给我让出一条通道,一对莫名其妙的圆眼睛,气鼓鼓地瞪着我这 个不速之客;笨拙的河蚌立即将硬壳紧紧地收拢住,企图把自己伪装成一块黑色 的鹅卵石,以躲避我的袭扰。

黑泥鳅则毫不犹豫地一头钻进深不可测的洞穴里,再也没了踪影;可爱的小 黄鸭对我则毫无敌意,我们早已相识,它们是奶奶用温暖的大手,一只一只地摸 孵而出的,这些小淘气们无一例外地都是天生的游泳健将,在小池塘里跟我玩起 水中捉迷藏的游戏。

我悄悄地淌到小黄鸭们的身边,伸出手去试图抓住它们,机敏的小黄鸭们一 头扎进深深的池水中,久久不肯露出头来,「哎呀,完啦,」我惊呼起来:「完 啦,奶奶的小鸭子全都淹死啦!」

「嗨,」一个小男孩嘀咕道:「没事,没事的,他们可淹不死,一会就上来 啦!」

小男孩的话音刚落,小鸭子们果然在距离我十余米远的地方重新涌出水面, 呱呱呱!呱呱呱!它们正在嘲笑我呢!

啊,潜水!谁不会啊,我在家里曾跟孙逊在洗脸盆里比试过,每次他都必败 无疑。小黄鸭们,你们仔细看好,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

我呼地扯掉了上衣,身子一沉,咕咚一声,没入水中。咕嘟嘟,咕嘟嘟,池 水毫不留情地灌进我的耳朵孔里,鼻孔里,我睁开眼睛,池水又向着我的眼眶里 冲击过来,我惊恐地张开嘴巴想喊奶奶,池水则乘虚而入,立刻将我的嘴巴充塞 得满满当当。

我使出所用的力量往水面上挣扎,「啊嚏,啊嚏,啊嚏……」我站在水面 上,拼命将嘴巴里、耳朵里、鼻孔里的池水喷射出去。

呱呱呱!呱呱呱!看着我这般窘态,小黄鸭们更加起劲地讥笑我。

我重整旗鼓,咕咚一声,沉入水中,再次冲向小黄鸭,突然,我的左腿感觉 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

「哎呀!」我一头翻倒在池水里,抬起左腿一瞧,不看则已,这一看,登时 把我吓个半死:在我的左小腿上,附着一只足以令人昏厥的吸血虫,正拼命地向 着皮肤深处恶狠狠地叮咬着,「啊,奶奶,奶奶!」我本能地惊叫起来,同时, 大声哭泣起来。

「别怕,别怕,别哭!」听到我的哭喊声,小男孩们纷纷跑到池水边,脏鼻 涕扔掉红缨枪,非常老道地脱下自己的布鞋,用坚硬的布鞋底,狠狠地击打着该 死的吸血虫。

「这是大蚂蟥,专门喝人血!」万恶的吸血虫终于被脏鼻涕的布鞋底制服, 他喘着粗气,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以后,可别随便下河啦!」

「谢谢你,哥们!」我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腿,一脸感激地望着脏鼻涕:「谢 谢你,救了我!」

我的左腿,留下一块小孩嘴巴似的伤口,至今犹在。我难堪地站起身来,走 出池水,披上衣服,一瘸一拐地走进池塘边的小树林里,我手扶着一棵大柳树, 无意之间,抬头一看:「哇,鸟窝!」

「端了它!」脏鼻涕举起红缨枪,无情地抛向鸟窝,我一把按住他的手, 「别,别打鸟,奶奶说,打鸟不好!」

「哼,」脏鼻涕根本置之不理,红缨枪嗖地飞向鸟窝,一阵可怜的嘶鸣之 后,一只小鸟绝望地逃出坍塌下来的安乐窝,数枚晶莹的鸟蛋,噼哩叭啦地滚落 到柳树下的草地上,「哈,鸟蛋,鸟蛋,快拣鸟蛋啊!」

众男孩们哗地一声蜂拥而上,蹲在草地上你争我夺起来,我咬着指头,默默 地望着他们。

「叭——」

突然,耳边传来清脆的响声,我转过头去一看,立刻惊得目瞪口呆,一只青 蛙正安祥地匍匐地路边,一个小男孩「叭——」的一声,一脚掌将其踩踏成一张 薄片。

「好狠啊,」我冲着他叹息道:「为什么,这样狠啊,小青蛙,又没有惹着 你!」

「哼。」小男孩则不以为然。

其他的小男孩听到我的话,鼻子一哼似乎故意向我示威,纷纷炫耀他们的残 忍,只见其中一个小男孩扬起手中的弹弓,嗖地射向正在给孩子们觅食的小鸟; 而另一个小男孩则拣起脏鼻涕的红缨枪,继续寻找鸟儿们苦心经营的巢穴。

又一个小男孩做出让我更为惊骇的事情,他拎着锈迹斑斑的铁条,将树林里 一只只可怜的小青蛙戳成一串,用火灼烤;而脏鼻涕将大纱布抛进池水里,将尚 未成熟的小蝌蚪一网打尽,「哇,拿回家,喂鸡去……」

这些小男孩们对待无辜的、弱小的动物,手段之残酷,简直令我目不忍睹, 并叹为观止,尽管这些可怜的小生灵们,丝毫也没有妨碍到他们的玩耍和戏闹。 我站在柳树下,怔怔地望着他们那残暴的举动,心里开始讨厌起他们来。

「操你妈!」也不知为了什么,脏鼻涕与一个小男孩发生了争执,他挥舞着 红缨枪,恶狠狠地冲向那个小男孩,「耗崽子,我操你妈,我揍死你!」

「操你妈。」耗崽子丝毫也不示弱,他俯下身去,顺手拣起一条柳树枝,张 牙舞爪地迎接着脏鼻涕的挑战。

「哈……」众男孩无一人出面调停,纷纷围拢过来,「打啊,打啊……快打 啊!」一个黑脸男孩子煞有介事地往身后推搡着众男孩,「闪开点,别崩身上血 啊!」

眼前这一切,让我哑口无言:这在美丽的池塘边,却大煞风景地上演出一幕 又一幕丑剧:对待动物,他们丝毫也没有一点爱怜之心,欲将之斩尽杀绝而后 快;对待同伴,也无需讲任何道理,一俟发生矛盾,由拳头来决定一切!这太可 怕啦,这是最原始的,也是最野蛮的,当然,也是最有效的竞争方式。

「揍他,揍死他!」这是他们的口头禅,同时,也是他们的座右铭,几句话 不投机,必然拳脚相见,必定分出个你高我低。有战斗就会有牺牲,胜者王侯败 者贼,王者产生于敢于玩命、好狠斗勇者之中。成年之后,我的这些新结识的小 伙伴们,能成为王者的,简直寥若辰星,许多竞争者,要么残疾,要么丢掉性 命,要么远逃他乡,与他们相比,我真可以非常自豪地称谓长寿之人!

他们没有书,没有棋,更没有收音机,他们不需要这些破玩意,没有人讨论 国家大事,这对他们毫无意义。搞恶作剧、虐杀动物、相互斗殴、恶毒谩骂,构 成他们生活中的一切。

渐渐地,这些人将嘲弄的目标,莫名其妙地转向了向我,「喂,我说,他还 没有外号呐!」

「是啊,应该送个外号给他啊!」

「咱们这伙人里,哪有没外号的啊!」

「可是,应该给他起个什么外号呐!」

「……」

「去,去,」听到他们的话,看到他们仔细地端祥着我,挖空心思地捉摸着 送我一个比较贴切的外号,我顿时气便不打一处而来,我可不想忍受这无端的戏 弄,转身便往奶奶家走去,「你们太坏了,我可不跟你们玩了!」

「嘻嘻嘻。」众男孩不怀好意地冷笑着,将我围拢起来,你用柳条枝轻轻地 抽打一下我的脊背,他用挂着焦糊的死青蛙的铁条捅捅我的脚掌,而脏鼻涕则握 着红缨枪,横在我的面前:「想回家,没那么容易。」

我真搞不明白,他刚才还奋不顾身地帮我打掉身上的吸血虫,使我对他充满 了好感和感激之情,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现出 一副十足的无赖之相,「敢不敢跟老子打一仗啊?」

「哼,」面对脏鼻涕的挑衅,我感觉到自己突然受到他的传染,连自己都无 法想象地粗野起来,「操你妈,有种的你别拿武器啊,咱们凭手打,老子不怕 你!」我拍着胸脯,仿佛像个宁死不屈的烈士,与脏鼻涕叫起阵来。

「哎呀,」脏鼻涕闻言,啪地扔掉红缨枪,「你挺横啊!」

「揍他,」众男孩嚷嚷道:「他不是咱们这疙瘩的,揍他,他是外地人!可 不能让外地人震住咱们啊!」

「是啊,如果让外地人把咱们给欺侮住,咱们的面子可就丢没喽!」

「揍他。」

「对,大财子,二孩子,四权子,上啊,帮着三裤子啊,上啊,你们可都是 姓卢的亲哥们啊,姓卢的,大家一起上,保准揍扁他!」

「快,别让这小子跑掉,快点把他围起来啊!」

「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大家散开点,小心崩身上血!」

「……」

「你们在干什么!」

我被五六个姓卢的亲哥们团团包围住,你一拳、他一脚地向我发起猛烈的攻 势,我顾了脑袋却顾不了屁股,在雨点般的拳头中,犹如困兽般地做着绝望的挣 扎,突然,包围圈外响起了老姑那清脆、圆润的叫嚷声:「嗯,你们在干什么? 为什么欺侮人,这么多人打一个人,真不要脸!」

很快,一个又一个卢姓亲兄弟,被一只少女柔嫩的手掌,推搡到一边,「滚 开,一边凉快去,不许合伙打人,想打架就一个一个地单抠,一大群人打一个 人,算什么能耐啊!」

我停止无望的挣扎,呼呼地喘着粗气,转过脸来一看,嘿嘿,老姑擎着酱油 瓶,气喘吁吁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好生感动。想起最初对老姑的不敬,我不禁惭 愧起来,我坐在地上,久久地望着老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对老姑说些什么感激 的话才好。

老姑一个健步跃到我的身旁,一把拽住我那隐隐作痛的手臂,「大侄子,别 怕,老姑来帮你,我看谁敢欺侮你。」

豁豁,平日里,见到一条毛毛虫都要吓得屁滚尿流,光天化日,连辽河边的 祖坟地都不敢进去的老姑。今天,在一群与她年龄相仿,但却如狼似虎的顽童面 前,突然一扫往日之懦弱,握着嫩白的小拳头,咬牙切齿地吼叫起来,「喂,老 卢家的人,你们家最他妈的不讲理,怎么,想欺侮我们老张家的后代,来吧,今 天,姑奶奶跟你们较量较量!」

「哼,」脏鼻涕揉了揉酸麻的胳膊,带领着他的卢姓亲兄弟们,悻悻地走开 了,「哼,好男不跟女斗,谁跟你打架啊,说出去让人家笑话!」

「哦,你们还怕人家笑话啊,你们还有脸啊,那,你们合伙打人就不怕人家 笑话吗,过来啊,打啊,我陪你们打!」

「哼,不玩喽,回家吃饭喽!」卢姓亲兄弟冲着老姑做着种种可笑的鬼脸, 然后,一哄而散。

「大侄啊,你看你……」老姑蹲下身来,一只手握着酱油瓶,另一只细白的 小手,像个小大人似地整理着我那被众男孩拽扯得皱皱巴巴的衣服,「哎呀,真 是的,怎么弄成这样啦,来,快点把这条袖子套上,嗨,完啦,你看,连扣子都 打丢啦,走,快回家去,老姑给你找个扣子缝上!」说完,老姑将我拽了起来, 像妈妈那样,握着我的手,走向奶奶家。

帮我缝好纽扣之后,老姑非常自豪地拎过一只小花口袋,在我的眼前轻轻地 摇了摇,立刻传来哗哗的响声:「走,老姑陪你玩!」

老姑拽着我的手臂,走到柴草垛的后面,她哗啦一声,将一堆白森森、光溜 溜的猪骨头倾倒在柴草上面,然后,坐到我的身旁,老姑拣起几块猪骨头,非常 灵巧地摆弄起来,只见洁白的猪骨头在她的手心里上下翻飞,直看得我眼花缭 乱,老姑渐渐停下手来,将猪骨头塞到我的手里,「大侄,你会不会玩啊?」

「不会,我从来没有看过这玩意!」我摇了摇脑袋,老姑失望地望着我, 「那,咱们玩点什么呐!」

「嘿嘿。」看着眼前秀气灵灵的老姑,我突然想起与之亲吻时那滚滚而来的 芳香,不禁色心顿起,小手淫迷地触碰着老姑的胯间。老姑见状,一脸惊讶地瞅 了瞅我,「大侄,你,要干么?」

「老姑,让我看看呗!」我悄声嘀咕道,非常讨好地叫了她一声老姑。

一听到我亲切地叫她老姑,老姑幸福地微笑起来,看到老姑和善的笑容以及 怯懦的神态,我色胆陡胀,小手索性插进老姑的裤子里,老姑本能地用双手按住 了裤带,面色绯红,吱吱唔唔地嘀咕道:「大侄,这?」

「老姑,老姑,老姑,」我拽住老姑的裤带,一口一声「老姑」地央求起 来,听到我终于张开尊口,称她为「老姑」,老姑又是欣喜,又是自豪,她继续 按着裤带,一对懦弱的眼睛久久地望着我,而我,则死死地扯着她的裤角,「老 姑,老姑,让我看看呗,让我看看呗。」

老姑终于下定了决心,只见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在我热辣辣的目光注视之 下,红头胀脸地解开了裤带,我兴奋得再也不能自己,小手掌哧溜一声,便滑进 老姑那神秘的胯间。

……

「大孙子,大孙子呐!」院子里传来奶奶的喊声:「大孙子,菊子,菊子, 吃饭喽!」

「快,别摸啦!」听到奶奶的喊声,老姑慌慌张张地系上裤带,呼吸短促地 跳出柴草垛,「妈——我和大侄子在这呐!」

一张方桌,放置在土炕中央,爷爷一家人围拢在桌旁,我咕咚一声跳上土 炕,爷爷亲切地将我拽到他的身旁,我抓起一块热气升腾的玉米锅贴咔哧咬了一 口,顿时感觉到又粗又涩,那苦溜溜、酸兮兮的味道,简直无法与香喷喷的白面 馒头相提并论。

看到我久久不肯咽下口腔里的玉米面,又看到我眉头紧皱的窘态,奶奶默默 地站起身来,摘下棚顶的小竹篮,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花手绢,拽出一块小饼干, 「大孙子,吃这个吧!」我放下玉米锅贴,毫不客气地接过饼干,大口大口地咀 嚼起来。

从第一顿饭开始,我便再也没有啃咀过第二口粗涩的玉米面,奶奶总是能够 从她的小竹篮里,魔术般地变幻出各种各样、非常可口的食物来:烙饼、馒头、 饼干、糖块、肉松、咸鸭蛋……

奶奶拎着小竹篮,得意洋洋地拿出几块饼干递到我的手里,看到我香甜地咀 嚼着,仿佛是奶奶自己也在幸福地咀嚼着,那慈祥的面庞,露出甜蜜蜜、美滋滋 的微笑。

发现了小竹篮的秘密之后,我再也不啃咀嚼玉米面,而是频繁地向奶奶索要 小竹篮里面的食物。如此这般,未过三日,奶奶的魔术终于露了馅,小竹篮彻底 告馨,这可真让奶奶好生难堪,她不知所措、无可奈何地在屋里踱起步子。

「老鳖犊子,你这么瞎转转有啥用啊,」看到奶奶的尴尬之相,爷爷没好气 地嘀咕道:「还不去鸡窝那看看,看看还有没有鸡蛋啦?」爷爷的话使奶奶顿然 省悟过来,她推开屋门满怀希望地奔向鸡窝。

「大孙子,你吃饱了么?」奶奶亲热地问道,见我点了点头,奶奶抱起了 我,「大孙子,吃饱了,就睡觉吧!」

「妈——」老姑问道:「妈哟,我大侄在哪存啊?」

「存?」听到这个字,我又纳闷起来:存!这又是什么意思?老姑怎么把在 哪里睡觉,说成了在哪里「存!」啊?

「在我这。」奶奶一边帮我脱着衣服,一边答道。末了,奶奶又开始解她的 包脚布,一挨奶奶将层层黑布翻解开,我看到一双极其滑稽的大脚掌,奶奶的双 脚是那么的可笑,脚面高高地隆起,呈着极度扭曲的弓形,长硕的中趾不可思议 地搭在姆趾上,如此一来,在其脚尖处,便形成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小包丘。

我迷茫地问道:「奶奶,你的脚是怎么搞的啊,咋成了这样啊?」

「嗨。」爷爷不屑地说道:「你的奶奶小时候不听话,她妈妈给她裹脚,她 嫌痛,总是偷偷地解开,结果,慢慢地,便弄成了这副模样!」

「哦。」我突然明白过来,像奶奶这般年纪的老妇人,都毫无例外地长着一 双比孩童还要细短的小脚,走起路来,颤颤微微,如果刮起大风,可以非常轻松 地将其掀翻在地。

「奶奶,」望着奶奶那畸形的双脚,我突然想起一本小说里介绍过,旧社会 的女人,不仅要裹小脚,并且,没有名字,嫁给谁就随谁的姓,什么王氏、李氏 的,想到此,我笑嘻嘻地问奶奶道:「奶奶,你有名字么?」

「没有,」奶奶坦然答道:「奶奶没有名字,只有姓,奶奶姓赵,赵钱孙李 的赵!」

「嘿嘿,」爷爷从旁提醒道:「老鳖犊子,瞅你这臭记性,你怎么没有名 字,你忘了,土改的时候,你去分地,村长问你的名字,你说没有名字,村长不 是临时给你起了一个赵永芝的名字么……」

「嗨,」奶奶则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这算什么名字啊,除了分地时用过一 次,以后,就谁人没叫过这个名字,无论在家里,还是在生产队里,大家都叫我 老张太太!」

「奶奶,」我继续问道:「你念过书么?」

「哼,」奶奶撇了撇嘴:「早头,哪有女孩子念书的,大人们都不让女孩子 念书,女孩子早晚得嫁人,所以,是别人家的人,谁肯花钱供女孩子念书啊,大 孙子,奶奶是个睁眼瞎,一个大字也不认得!」

「谁说的!」爷爷补充道:「一个字不认识,那,你去城里做买卖的时候, 上厕所,是怎么分辩出男女厕所的啊!」

「哦,」奶奶苦笑道:「那两个字,我还认得,为了不上错厕所,我是硬憋 出来的!一看到那两个字的形状,我便能分清哪个是男厕所,哪个是女厕所!」

啪——待全家人都接二连三地钻进了被窝,奶奶啪地关掉了小灯泡,屋子里 顿时一片可怕的漆黑,我木然地依在奶奶的身旁,望着窗外明亮的圆月,我突然 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妈妈的酥乳,以及温暖的胸怀,「妈妈,妈妈,妈妈,我要 摸咂!」

「哎哟,」奶奶无奈地嘀咕道:「孩子还是太小哇,离开妈妈就不行,孩子 想妈妈了,这,这,可怎么办呐!来,大孙子,摸奶奶的咂吧,什么,奶奶的咂 太瘪了,没有你妈妈的大?这,这……」

「来,陆陆,」二姑掀起她的棉被,「来,到姑姑这来,来摸姑姑的咂!」

二姑轻轻地将我拽到她的怀抱里,撩起了衬衣,将一双散发着青春香气的乳 房,拥到我的手里,「怎么样,姑姑的咂像不像你妈妈的啊,什么,像,嘻嘻, 那,你就摸吧!」

「哦,」旁边的奶奶殷勤地整理着我的被角,「大孙子,盖好喽,别凉着 哇!」

我贪婪地抓摸着二姑的酥乳,困意渐渐袭来,身下的土炕也慢慢地滚热起 来,早已习惯于睡木板床的我,无法适应这难耐的燥热,呼地蹬掉了棉被,露出 赤裸裸的身体,奶奶轻轻地嘀咕一声,帮我重新压好棉被,在奶奶家度过的第一 夜,我不停地蹬踹着棉被,奶奶则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地帮我盖好。

第二早晨,我顿感周身乏力,凉气袭袭,我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被窝里,任凭 奶奶和二姑如何呼唤,我就是懒得动一动,二姑掀起被角,细手刚刚触到我的身 体,立刻惊呼起来:「哎呀,妈哟——陆陆的身子咋这么热啊,都烫手哇,不好 了,陆陆感冒了!」

「唉,」奶奶叹息道:「一定是昨晚踹被,着凉了!快,给他穿上衣服,赶 快去医院!」

「不,」当奶奶将我背到医院,望着医生手中冷冰冰的大铁针,我不由自主 地想起了金花,我立刻惊骇万状,拼命地挣扎着:「不,不,我不打针,我不打 针!」

「大孙子!」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糖球,「大孙子,听话,打一针,病 就好喽!」

可是,让奶奶遗憾的是,一针,并没有医好我的病,我的病情日益严重,奶 奶只好天天背着我去医院打针,每次打针之前,奶奶总是要买一些糖果之类的小 食品,向我施以一点点小恩小惠,作为我屁股挨扎的报酬。

又是一个清晨,奶奶与往常一样,背着我去医院打针,看到路边的冰糕箱, 我喃喃地嘀咕道:「奶奶,我要冰棍!我要冰棍!」

「唉,」奶奶摸了摸口袋,突然让我失望地说道:「大孙子,奶奶没钱 了!」

「不,不,不么,奶奶,我要冰棍,我要冰棍!」

「咦——咦——咦——」我扒在奶奶的脊背上,不知好歹地嚷嚷着,两只手 死死地抓拽着奶奶的衣领,突然,我感觉到奶奶的身子微微地抖动起来,继而, 传来一阵阵痛哭声:「大孙子,奶奶不好,奶奶没有能耐,奶奶穷哇,奶奶连个 冰棍都买不起了!咦——咦——咦……」

听到奶奶的悲泣,我不再叫嚷,可怜巴巴地依到奶奶的脊背上,「奶奶,别 哭了,我,不要冰棍了!」

「咦——咦——咦……」听到我的话,奶奶更加伤感地抽泣起来,「奶奶没 能耐,奶奶穷,奶奶没钱,咦——咦——咦……」

「先生,」看到我久病不愈,情急之下,奶奶索性将我背到算命瞎子的家 里,奶奶将我放到一块焦糊的苇席上,然后,诚慌诚恐地冲着算命瞎子询问道: 「先生,请给我的大孙子掐算掐算,他的病怎么总也看不好哇?」

「哦,」算命瞎子闻言,翻滚着没有眼珠的白眼眶,煞有介事地问奶奶道: 「好的,把他的生日,时辰告诉我吧!」

「嗯,」奶奶如实相告,算命瞎子低下头去,默默地点拨着干枯的手指头, 「嗯,没有什么不吉利的啊,老张太太,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陆陆!」

「嗨呀,」算命瞎子突然嚷嚷起来:「叫大喽,叫大喽,这孩子的名字叫大 喽,名字叫大喽,可不好养啊,不是闹病就是有灾……」

「那,怎么办啊?」奶奶恐惧地问道,算命瞎子像模像样地答道:「不要着 急,老张太太,给孩子改个名字吧。」

「好,好,」奶奶点头如捣蒜,「好,好,那,就请先生给我大孙子重新起 个名字吧!」

「这个么,」算命瞎子略微思忖了一下,「老张太太啊,这名字,用不着我 起,你给孙子偷个名字,以后,就好养喽!」

「偷?」

「是的,我的意思是说,这孩子太孤,太娇,名字又没起好,不好养,你看 谁家的孩子多,就偷他家孩子的名字,以后,保准不闹病,好养活!」

「哦……」奶奶恍然大悟,犹如抓到一颗救命稻草,「谢谢先生,谢谢先 生。」奶奶将小竹蓝放到土炕上,拿出四个混着一半玉米面,一半白面的热馒 头,「先生,现在,大家都很困难,老张太太更穷,你是知道的,我没有钱,就 给你几个馒头,垫垫肚子吧!」

「没说的,没说的,」算命瞎子欣然接过热馒头,「这年头,谁也不好过, 老张太太啊,现在风声很紧,到处破四旧、反迷信,我可是偷偷摸摸地做这生意 的,你可别到处乱说,一定要帮我保密,否则,我又得挨斗啦!」

「先生,你放心,我老张太太,嘴最严实,没用的话,从来不乱说!」

「老张太太,」算命瞎子继续指点奶奶道:「给这孩子偷名字,最好偷亲戚 家孩子的名字,那样,更好养!往后,什么病啊、灾的都没有啦!」

「谢谢,谢谢,」奶奶背起我,千恩万谢地走出门去,一路上,奶奶不停地 嘟哝着:「偷个名字,偷谁家孩子的名字才好呐,啊,我想起来了,我起来啦, 你大姑家孩子最多,有五个儿子。

咱们就偷她家孩子的名字吧,嗯,对,咱就偷她家孩子的名字,吁,老大, 叫小威子,老二,叫小再子,老三,叫小胜子,老四,叫小力子,老五,叫小明 子!大孙子,这五个名字,偷哪个才好呢?……

嗯,前面三个,都太大喽,只有老四,跟我大孙子的岁数差不多少,对,就 偷老四的名字,大孙子,以后,你就叫小力子吧!」

于是,在算命瞎子信口雌黄的指点之下,有病乱投医的奶奶非常荒唐地给我 窃取了四表哥的乳名,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改了乳字,而疾病当真就不可思议 地,奇迹般地痊愈了!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29 15:12 编辑 ] ----------                  五

「老鳖犊子!」病弱的爷爷死死地拽扯着奶奶,昏浊的眼眶里闪现着愠怒的 目光,「老鳖犊子!你,又要冒险,是不?」

「你放开我,」奶奶挎着装满鲜鸡蛋的小竹篮,拼命地挣脱开爷爷干枯的手 臂,「就你这胆子,还没有兔子大,什么也不敢干,难道,一家人等着饿死吗? 你饿着就饿着吧,你也这个岁数了,土都埋到脖子根喽,可是,咱们的大孙子, 怎么办,吃什么,也跟你一起挨饿吗?」

「可,这是投机倒把啊,」爷爷无奈地摇晃着脑袋,「官家不让啊,一旦给 管理所的人抓住,不仅要没收,还要揪斗、游街,扣工分的!」

「哼,我不怕,」奶奶坚定地说道:「我不怕,我老张太太什么世面没见识 过,伪满那咱,日本人邪乎不邪乎?我照样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走私买卖,八 路军厉害不厉害,我不也是绕过他们的封锁线,把大米背到进了辽阳城?哼,我 不怕,我什么也不怕,这个世道,要想活着,就得拼命,不然,就只好等着饿死 吧!」

「唉,」望着奶奶微微弓起的脊背,蹒跚着一双畸形的大脚,挎着沉甸甸的 小竹篮,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爷爷苦涩地咧了咧嘴:「唉,这个老鳖犊子啊! 真是拿她没办法,可也是。」爷爷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唉,细细想来,这些年 来,多亏老鳖犊子顶风冒险地四处飘荡,费劲巴离地挣点辛苦钱,一步一步地把 孩子们拉扯大了,否则,若是换了我,天天这么穷守在家里,这一家人啊,早就 饿瘪喽!」

「爷爷,」我拉着爷爷的干手问道:「爷爷,奶奶这是干啥去啊?」

「卖鸡蛋,」爷爷答道:「你奶奶做了一辈子买卖,而现在,官家不许老百 姓做买卖,抓着,就狠狠地收拾你!可是,你奶奶天生就是这么个傻大胆,为了 养家,为了糊口,你奶奶经常出去冒险啊!」

爷爷抚摸着我的肩膀,「力啊,大孙子,你奶奶为了让你能够吃上好吃的, 这不,又冒险去了。」

听到爷爷的话,我心里热乎乎的,我突然喜欢起奶奶,「奶奶,奶奶。」

爷爷瞅了我一眼,深有感触地说道:「你奶奶啊,胆子要多大,有多大,早 头,伪满的时候,日本人不许中国人吃大米、白面,抓住,就是经济犯,狠狠地 收拾你,弄不好,就得出劳工,给日本修碉堡,最后,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可 是,是人,哪有嘴不馋的啊,上顿下顿吃橡子面,把人吃的,肚子胀起老高,连 屎都拉不下来,这还有好。所以,人们就偷偷地吃。

你奶奶一看,这事有赚头,就偷偷地弄来麦子,磨成面,蒸馒头卖。我和你 奶奶每天后半夜起来,偷偷地磨好面,蒸完一屉馒头,你奶奶将馒头装在柳条筐 的最底层,上面垫上一层芦苇叶子,最上面,堆着猪草。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挑着柳条筐,佯装着打猪草的样子,沿着公路闲逛, 那个时候,嘴馋的人都明白这档子事,见你奶奶走过来,就拐弯抹角地问一问, 如果是比较熟悉的人,你奶奶就告诉他们,我有馒头,想吃么?想吃,拿钱来。 这在当时,可不闹着玩的啊!一旦逮住,是要蹲大狱的啊。」

傍晚,奶奶挎着空空如也的小竹篮,风尘仆仆地迈进家门,爷爷装腔作势地 讥讽道:「哎哟,老鳖犊子!你还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让管理所的给抓进去了 呐!」

「哼,老头子,」奶奶没有理睬爷爷,她将小竹篮放到木柜上,然后,兴奋 不已地跃上土炕,奶奶端坐在炕沿上,哗啦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乱纷纷的 散币,「顺利,顺利,今个,头一天开张,就这么顺利,真没想到哇,老头子, 这官家越不让干的事,钱赚得也就越是容易,你信不信,一个鸡蛋,能挣一分钱 呐,嘿嘿。」

奶奶笑嘻嘻地数点着,「哎呀,真没少挣,在生产队干一个月,才能挣几个 工分啊,大孙子。」见我久久地盯她的面庞,奶奶放下手中的散币,自豪地掏出 一块小纸包,递到我的手上,我一摸,还微微发热,奶奶亲切地展开小纸包,露 出一个香气喷喷的白面烧饼,「吃吧,大孙子,还热乎着,这是奶奶用卖鸡蛋的 钱,给你买的,明天,奶奶还卖鸡蛋去,挣了钱,还给你买火烧吃!」

「嘿嘿,」我贪婪地啃了一口热乎乎的烧饼,心里一个劲地发笑:奶奶,真 好玩,管烧饼,叫火烧!

「嗬嗬,」爷爷继续讥讽道:「老鳖犊子!看把你臭美的,都快美出鼻涕泡 来啦,今个,是什么日子,你知道么,今个,是星期天,官家休息,你可别得了 便宜还卖了乖,等明天,官家上班了,你再去试试看,够你对付的!」

「老头子,我不怕,什么风雨我没经历过,官家不就是抓我吗,不让我卖 么,我就跟他们玩藏猫猫、摸瞎子,打游击,嘿嘿,这总比当年闯封锁线,轻松 多了!」

「奶奶,」我一边啃着烧饼,一边不解地问奶奶道:「奶奶,你闯过什么封 锁线啊?」

「哦,」奶奶接过二姑递过来的一块玉米锅贴,咬了一大口,又喝了一口白 菜汤,她一边咀嚼着,一边不无骄傲地讲述道:「那几年啊,国军和八路打开了 锅,咱们家门前这条大道上,成天过兵,不是国军,就是八路,两家就像拉大锯 似的,你来我往,我走你来。

嘿嘿,这打来打去的,八路就把国军围在了辽阳城,这下可好,城里的粮食 刷地就紧张起来,那个贵啊,就不用提了,我们城外的农民,看着这是挣钱的机 会,便背着粮食偷偷地往城里溜,用粮食跟城里人换衣服什么的。」

「哎呀,」我惊讶地望着奶奶,「奶奶,那要是让人家抓住,可怎么办啊? 不得枪毙啊?」

「嘿嘿,没事,那个时候,双方管得都不太严,两方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 眼,看见偷运粮食的人,喊几声,放几枪,就拉倒了。奶奶一个女人家,跟着那 帮大老爷们,一次又一次地闯封锁线,大老爷们能背一百斤,我也能背一百斤, 一斤也不比他们少背。」

「奶奶真有劲!」

「唉,也不行啦,自从那阵子背粮之后,奶奶可累坏了,落下一个腰痛的毛 病,现在,稍微干点吃劲的活,腰就痛。有一次,奶奶背完粮,拎着换来的衣服 往回返,走到半路的时候,前边便噼哩叭啦地响起了枪,然后,轰轰轰地,大炮 又响了起来,我们可吓坏了,全都趴在路基下,谁也不敢伸脑袋。」

「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停止了咀嚼,怔怔地望着奶奶。

奶奶顿了顿:「也不知道枪声响了有多久,当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枪声和炮 声才渐渐地小了一些,我们这帮人,又困、又饿、又乏,可是谁也不敢动一动, 我一想,总这么趴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哇,我就站起来,沿着公路往前走,别的 大老爷们一看,便一个接一个地跟了出来,我们走出几里路。

突然发现前面有许多人影在晃动,我们走近一看是八路,正在收拾地上的枪 枝,抬伤号、埋死人。越往前走,死人、伤号越多,那个惨啊,被打碎脑壳的, 被击穿心脏的,炸掉胳臂、腿的,还有的人,连脑袋都没有啦,唉,吓得我们都 不敢细看啊。」

「奶奶,谁和谁打啊!」

「嗨,还能有谁啊,国军和八路呗,唉,都是中国人,这是何必呐,唉,死 的、伤的都是年纪轻轻的、驴呱呱的漂亮小伙啊,真可惜啊,谁家的孩子,谁不 痛心啊,唉——」

「妈——」老姑插言补充道:「那场仗确实打死了好多、好多的人,现在, 就在那个地方,建了一个烈士陵园,清明的时候,老师还领着我们到那里扫过墓 呐,老师也给我们讲过这件事……」

「好喽,好喽,」爷爷摆了摆手,「老鳖犊子!就别提你那些光荣历史了, 时间不早了,都睡觉吧!」

为了赚点可怜的散币,给我买回可口的食品,年迈的奶奶不顾爷爷的劝阻, 毅然挎起小竹篮,冒着被抓获、被揪斗的危险,做起了一桩大得不能再大的买 卖:街头鸡蛋贸易。

奶奶走家串户地收集鸡蛋,装满竹篮之后,奶奶便用手巾遮掩好,蹬上钢铁 厂的通勤小火车,溜到附近的钢铁厂,与钢铁工人秘密地进行鸡蛋交易,每只鸡 蛋赚取一点点根本不值一提的蝇头微利。

在那个火热的年代里,这可是违法的事情,被政府斥责为:投机倒把,是要 受到严厉打击的,必须坚决取缔的。

交易好做,一手交钱,一手数点鸡蛋,而与政府周旋,却是一件让奶奶非常 头痛的事情,奶奶必须一边尽力地兜售她的鲜鸡蛋,一边时时刻刻保持着高度的 警惕性,与政府管理人员打埋伏,像小孩子似地与之捉迷藏。

管理人员身着便衣,有时,甚至装扮成买鸡蛋的钢铁工人,奶奶不止一次地 自投罗网,满满一竹蓝鸡蛋,悉数没收,口袋里的钞票,全部收缴,然后,被扔 进学习班,眼泪汪汪地啃上几天硬梆梆的窝窝头。

每天傍晚,我都和老姑倚着木窗,焦虑万分地盼望着奶奶能够平安回来。

「妈妈今天不会出什么事吧?」老姑皱着眉头嘀咕道。

「不会的,」我则信心十足地安慰老姑道:「不会的,奶奶很机灵,不会被 他们逮住的!」

哗啦一声,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奶奶一脸疲倦地走进屋来,我和老姑不约 而同地扑向奶奶,「妈——」

「奶奶。」

「哈。」如果奶奶现出喜悦之色,那一定是顺利地卖光了鸡蛋,赚到了一点 可怜的散币,此刻,奶奶会无比自豪地掏出成把的散币,一边数点着,一边美滋 滋地讲述着这一天,非同寻常的经历,以及与管理人员巧妙周旋的、即可笑又惊 险,且刺激的故事:

「今天,哈哈,一个老家伙又逮住了我,他拽住我的竹篮,正要掏证件让我 看,我趁他稍一松手的机会,嗖地转过身去,拼命地跑开了,那个老家伙上了点 岁数,腿脚不太利落没有追上我,我一口气跑出住宅区,钻进了小胡同,嘿嘿, 恰巧碰上一个大买主,一篮子鸡蛋都卖给了他,省了不少心啊!」

然后,奶奶幸福地掏出一块热馒头,塞到我的手里,「大孙子,趁着热乎, 赶快吃了吧!」

如果奶奶进屋,空着双手,脸色黯淡,不用问,奶奶今天一定是又栽倒在管 理人员的手上,好话说了一万句,终于没有把她扔进学习班。

「妈,」老姑怯生生地望着绝望的奶奶,我拉着奶奶凉冰冰的大手掌,「奶 奶。」

「咦——」奶奶突然涌出一串酸涩的老泪,「大孙子,奶奶今天,又给管理 所的逮住了,鸡蛋都没收了,奶奶没能耐,钱都收缴了,没给大孙子买好吃的, 咦——」

「妈,」二姑端来一碗热汤,「妈,别上火啦,今天没收了,明天,再想法 挣回来,妈——吃点饭吧!」

「不,」奶奶推开热汤,连衣服也没脱,便钻进了被窝,「我不吃,我不 饿!」

……

***********************************   特回kim网友及老乡:

辽河的故事虽然与顿河的故事「没有一点相同」,但焦点却是共同的——土 地,所以,便套用《静静的顿河》的书名,写写辽河。

顿河忠诚的儿子,哥萨克的骄傲——葛利高里,为了本民族的利益,为了顿 河哥萨克的土地,英勇战斗,甚至连女人也可以不要,当然,为了保住顿河哥萨 克的土地,葛利高利什么手段都用过,频繁地往来与红、白军两股力量之间,而 其目的只有一个:保护本民族的「土地」。

但是,葛利高里失败了,哥萨克人没有保护住顿河的土地,写文的作者,充 满了矛盾,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来,肖洛霍夫,对哥萨克满含深情。碍于当时的 气氛,有些话,作者不便、也不敢直说,但细心的读者,却能品味出来。

昨天晚上,一边喝酒,一边重放电影《静静的顿河》最后一集,当看到葛利 高里孤身一人,绝望地回到归乡,抱着小儿子,泪水涟涟,我的心头又是一抖: 哥萨克人的下场好悲惨啊。

顿河的悲剧,使我联想起故乡的今天,那如诗如画的景色早已成为过去,成 为回忆。

辽河水越来越枯少,越来越苦涩,从井里汲起的新水,上面往往浮着一层让 人作呕的油渍,耕地不仅日益退化,并且一天天地在减少,人们见缝插针,到处 盖房,给我留下幸福回忆的小池塘,早已面目全非,变成了臭水池,用不了几 年,就得被垃圾填平,也得盖上房子。

更可怕的,故乡的天空,竟然飘浮起黄沙,遮天盖日,犹如到了世界末日。 为了生存,人们你争我夺,尔虞我诈,………,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重写《我的 老师》的写作激情。

面对这些,除了感叹,毫无办法,无能为力。祝愿故乡能够好起来,愿上帝 保佑故乡人们,别沦为悲惨的哥萨克,背景离乡。

哥萨克的土地是被强政夺去,而辽河的土地,再这样胡来下去,就是自己做 贱自己,而结果都是一样的。 ***********************************

「老姑,」秋天的早晨,泛着丝丝怡人的凉意,我拽住老姑的细手,喃喃地 说道:「老姑,咱们到柴禾垛里玩一会去吧!」

「嘻嘻,」老姑早已明白我的用意,到柴禾垛里,除了任由我抠摸她的小 便,我是不会干别的、其他任何事情的,可是,老姑却明知故问:「大侄,到柴 禾垛,玩什么啊?」

「老姑,走吧。」我不容分说地将老姑拽扯出屋门,来到静寂的柴禾垛里, 我一把将老姑推坐在松软的禾草上,然后,咕咚一声,身子一瘫,重重地压在老 姑的身体上,老姑喘息道:「哎哟,压死我啦,大侄子,快点起来,老姑都快上 不来气喽!」

「老姑,」我终于从老姑娇巧的身体上翻滚下来,一把拽住她的裤带,老姑 心领神会,一边褪着裤子,一边用指尖点划着我的鼻子尖:「小坏蛋,小邪门, 又要抠老姑的小便喽!告诉老姑,听不听老姑的话?」

「听。」我机械地答道。

「老姑好不好哟?」

「好,老姑好!」我抱住老姑的脑袋,非常讨好地亲了一口,老姑顿时喜形 于色,只见她双腿一扬,小屁股一抬,哧溜一声,便痛痛快快的褪下裤子,露出 雪白细嫩的圆屁股,将可爱的小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我兴奋得呼地 低俯到老姑的胯间,一对小色眼死死地盯住老姑白嫩嫩的小便,老姑扭着脑袋, 淫迷地笑道:「嘻嘻,有啥好看的啊,天天看,也没看够哟!嘻嘻。」

我扯着老姑的两条小肉片,手指尖扑哧一声,毫不客气地探进老姑的小便 里,因紧张,老姑本能地哆嗦起来,继而,又轻轻地哼哼几声,我的手指肆意插 抠一番,老姑的小便渐渐地滑润起来,我的周身立刻产生一种莫名的快感,更加 得意地插抠起来,老姑面色绯红,玉嘴微开,「大侄,老姑好不好?」

「好,老姑好!」

「听不听老姑的话!」

「听。」

「嘻嘻,」老姑闻言,愈加淫荡地叉开了双腿,以方便我的插抠,「大侄, 只要你听老姑的话,你让老姑怎样,老姑就怎样!」

吧叽,吧叽,吧叽,我的手指快速地插抠起来,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溅 起片片晶莹的涟猗,股股迷人的骚气顿然扑进鼻息,我幸福地咧开了小嘴,得意 洋洋地微笑着,老姑也沉浸在性的享受之中,双目微闭,放浪地哼哼叽叽着。

「嘿嘿嘿。」

「嘻嘻嘻。」

「哈哈哈。」

从柴禾垛的后面传来一阵阵大人们的嘻戏声,我回过头去一瞅,身后是一堵 高高的土坯墙,声音是从土坯墙外传过来的,老姑睁开了眼睛,「那是生产队的 社员,一边干活,一边打闹呐!」

「哦,」我放开了老姑,将湿淋淋的手指从她的小便里抽出来,放到嘴里美 滋滋地吸吮着,然后,将散发着老姑小便迷人气味的小手搭到土坯墙上,身子一 跃,便非常灵巧地翻上了土坯墙头,我骄傲地骑在墙头上,冲着依然仰躺在柴草 上的老姑摇了摇刚刚插抠过她小便的手指头。

「大侄,下来,别摔着!」看到我示威般地摇晃着小手指,老姑面色红晕, 一边呼唤着我,一边套上裤子,站起身来系好裤带,「大侄,听话,快下来!」

「老姑,我玩一会爬墙头,还不行吗?」

「大侄,你又不听老姑的话啦,老姑不喜欢你了,不跟你好了,以后。」老 姑指了指刚刚被我肆意插抠的胯间,那个意思是说:你不下来,我就再也不让你 摸小便了!我央求道:「老姑,就一会,我马上就下来!」

「唉,那好吧,就一会,说话可要算数哦!」

「老姑,」我骑在墙头上,向老姑伸出手去。「你也上来玩一会吧,你看, 生产队的院子里,可热闹啦,哎呀,要杀牛啦!」

「是吗?」老姑闻言,一把搭住我的小手,秀美的小脚蹬在土坯墙的一个凹 陷处,我猛一用力,老姑便呼地翻上了墙头,她搂住我的腰,亦骑在了墙头上。

「大侄,」望着生产队的大院子,老姑突然骄傲地对我说道:「大侄,你知 道么,生产队的队长,是我亲外甥!」

「啥?」我绝对不肯相信老姑的话,这简直是吹牛,「老姑,你说啥啊?」

「真的,」老姑一脸得意地说道:「你不信,问奶奶去,生产队长是你大姑 的大儿子永威,他是我的大外甥,你的大表哥,嘿嘿!」

「哇——」我瞪着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有,」老姑继续向我卖弄着她的老资本:「我三嫂,也就是三婶,是生 产队的妇女主任!」

「嘿嘿。」望着眼前得意洋洋的老姑,我不愿再理睬她,将面孔移到生产队 那宽阔的,但却极其凌乱的大院子中央,我突然发现,在院子中央,绑着两头为 人们劳累了一生,终于因年迈而无法继续劳累下去的老母牛,四只浑圆的,充满 绝望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无情无义的人们,不时扬起被粗大的缰绳磨得又光 又亮的脖颈,哞——哞——哞——地哀鸣着,向人们述说着自己可悲的、毫无意 义的一生。

「哞——哞——哞——」

对于两头老母牛最后的哀号,人们根本不予理睬,一个个喜笑颜开、叽叽喳 喳地指手划脚,迫不急待地翘首企盼着行刑的时刻尽快来临:「操,」一个闲汉 操着双手,不耐烦地冲着正在磨刀的屠夫,嚷嚷道:「操,真能磨矶,还没磨完 啊,我说,你是磨刀呐,还是绣花呐?」

「哼,」屠夫嘻皮笑脸地抬起头来,我立刻看到一幅可怕的凶相,他扬了扬 手中寒光闪闪的屠刀,「急什么啊,磨刀不误砍柴功么!」

「大侄,他叫卢清海,是个杀猪匠,可狠喽,一喝醉酒,就往死里打老婆, 哎哟,」老姑突然搂住我的脖子,「哎哟,哎哟,太狠啊!」

我转过脸去,只见屠夫卢清海纵身跃到老母牛的脊背上,他伸出手去,拽住 牛角,另一只手将骇人的尖刀无情地压在母牛的颈下,我立刻听到一阵悲惨的哀 号,老母牛的脖子顿时喷出滚滚鲜红的热泉,继而,老母牛咕咚一声,瘫倒在 地,圆圆的大眼睛痛苦不堪地瞅着身旁行将赴死的同伴,同伴则低下头来,无奈 地嗅了嗅同伴血流如注的脖颈,哞——哞——地哀鸣着。

「哇,」我惊呼道:「好狠啊,老母牛好可怜啊!」

「啊哈,咱们的妇女主任今天打扮得咋这么水灵啊,有什么喜事么?」几个 正在铡草的汉子们顶着一头的草屑,一脸淫邪地望着我那刚刚精心梳洗打扮过, 满脸孤傲之气地走进院来的年轻三婶,也就是生产队里颇有些权力的妇女主任。

「嘿嘿,」屠夫卢清海开始剥牛皮,他亦瞅了瞅我那年轻的、身段匀称、适 中的、香气扑鼻的三婶,然后,转过脸来,一边用手中的尖刀在母牛的生殖口处 狠狠地扎捅着,一边悄声冲着那几个铡草的汉子嘀咕道:「操,操,操,这,是 王淑芬的,这是王淑芬的,操,操,操,操烂它!」

咣当——屠夫的话,可没有漏过我三婶的耳朵,只见她秀眉微锁,冷丁飞起 一脚,将毫无防备的屠夫卢清海一脚踹翻在地,非常难堪地瘫倒在死牛身上。

「哈哈哈。」

「嘿嘿嘿。」

「嘻嘻嘻。」

「哼,」三婶冲着众人没好气地嚷嚷道:「笑什么笑,还不赶快干活去,等 我扣你们的工分啊!」

「老姑,」我指着怒气冲冲的三婶对老姑嘀咕道:「三婶好厉害啊,好象大 家都怕她!」

「嗯,我三嫂那才叫厉害呢,不但在外面厉害,在生产队厉害,在家里,也 厉害着呢,大侄啊,你三叔横不横,都拿你三婶没办法!嘻嘻,」老姑突然掩面 笑道:「你三婶有一个外号,你想不想知道啊!」

「什么外号,老姑,快告诉我!」

「滚刀肉!」说完,老姑再次嘻嘻嘻地笑起来,突然,她止住了笑声,惊呼 起来:「哎呀,我的天啊,这,这……」

听到老姑的惊叫声,我顺着她哆哆嗦嗦的手指远远望去,只见与我打过架的 脏鼻涕,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死牛的脑袋旁,黑乎乎的手指令我惊骇不已的捅进 牛眼眶里,非常大胆地将硕大的、颤颤抖抖的牛眼珠抠掏出来,放到手心上,得 意洋洋地鼓捣着,老姑一边惊叫着一边捂住了眼睛,我问老姑道:「哇,他真狠 啊!」

「哼,三裤子就这样!跟他那个爹一样,又凶又狠,不,他们老卢家人都是 一样,都是又凶又恨的,哼,杀猪匠没有一个心不狠,手不黑的!」

唉,人啊!望着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望着人们那木然的表情,我心中默 默地念叨着:好凶狠的屠夫啊,好冷血的孩子啊,好冷漠的人们啊,对待可怜的 动物,我们难道就不能仁慈一点么?

「老姑。」无意之间,我的目光停滞在大院仓库的门前,那里聚集着一身知 识分子打扮的男男女女们,许多人戴着近视眼镜的,一个个非常笨拙地,一穗接 着一穗地揉搓着手中坚硬的玉米棒。旁边一些无聊的家庭妇女,望着这些读书人 干起活来笨手笨脚的可笑样子,交头接耳地叽叽喳喳着,不知道嘀咕些什么,时 而还不怀好意地放声讥笑起来。

「啊哈。」

咕碌碌,咕碌碌,一辆大马车咕碌碌地溜进生产队的大院子,一个黑瘦的小 老头,赶着大马车,悠然自得地哼着二人转小调,干枯的面庞,洋溢着快乐之 色,看到院子里正在埋头揉搓玉米棒的知识分子们,他兴奋之余,突然怪声怪气 地喊叫起来:

「哎约!这可真不容易啊,城市里的大文化人下乡来啦,接受贫下中农的再 教育来啦,哈,好啊,很好啊,很好。请问,你们都来全了吗,‘河里夹障子’ 来没来啊?」

「嗯,来了。」

「来了,来了,全都来了!」

呆头呆脑,书生气十足,而社会经验却极其欠缺的读书人们,显然没有听明 白车老板所说的「河里夹障子」指的是谁,是什么意思,一个个只是傻呵呵地冲 着小老头,木然地微笑着,有的人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些知识分子们是如此的愚蠢,读了半辈子书却连「河里夹障子」是什 么意思都不知道,车老板开心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河里夹障子都来了?哈哈 哈,好啊,欢迎,欢迎,驾!——」

「老姑。」

这个最喜欢以捉弄他人为乐事的小老头,我认识他,他叫吴保山,除了赶马 车之外,他还有一项更为光荣而艰巨的伟大任务:定期给每户农家清掏厕所!吴 保山每次给奶奶家清掏完厕所后,便在一张小纸条上潦潦草草地写几个字,然 后,递给奶奶,奶奶握着小纸条,对我解释道:凭着这张小纸条,年终结算的时 候,能够领到几个微薄的工分。

我怔怔地问老姑道:「老姑,‘河里夹障子’是什么意思啊?」

「大侄,」老姑笑嘻嘻的解释道:「这是吴保山骂那些大知识分子们呢,那 些知识分子还没听出来呐,还一个劲地傻笑呐。大侄,‘河里夹障子’能挡住什 么啊,嗯,一定挡不住鱼吧,鱼是长的啊,能从障子缝里游过去,所以啊,‘河 里夹障子’只能挡住圆的东西啊,大侄,河里边,圆的东西是什么啊?」

「王八!」我不加思假地回答道。

「哈哈哈,对啊,‘河里夹障子’:‘挡圆’党员!哈哈哈……」 七

「哈,好热闹!」我拍着双手,欲跳进生产队的大院里。

老姑拽着我的衣袖:「大侄,你要干啥?」

「到生产队玩去,好热闹啊,人好多啊!」

「不行。」

「哼!」我不听老姑的劝阻,挣脱开老姑的手臂,咕咚一声,跳到生产队的 院子里。

人们正嘻嘻哈哈地围拢在被剥得血肉模糊的死牛旁,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出 现,斜对面劳动着的知识分子们,用漠然的目光瞅了瞅我,我迷茫地环顾一下陌 生的院落,发现身旁是一栋大仓库,我悄悄地溜了进去。

嘿嘿,真好笑,偌大的仓库却没有任何贮藏,空空旷旷,我漫无目标地徘徊 在乱纷纷的,积满谷草的土地上,脚尖无意之中踢到一穗横陈在谷草中的,黄橙 橙的玉米棒,我低下头去瞅了瞅,脚尖一抬,将玉米棒踹出好远。

望着咕碌碌翻滚着的玉米棒,我顿然想起奶奶家的餐桌,想起那涩口的,但 却是珍贵的玉米锅贴:玉米面虽然不好吃,很涩口,然而,既使是这样,奶奶一 家人,也是不能放开肚皮,随便吃的,更不是顿顿都可以吃饱的。

我又想起爸爸和三叔,挖空心思地往奶奶家里邮寄玉米面的事情。啊——玉 米,玉米,你看着不起眼,却是穷人们活命的黄金食品啊。我走到被我无端踹开 的玉米棒前,轻轻地拾起它,放到眼前,久久地凝视着,心中暗暗嘀咕着:把这 根玉米棒拿回奶家去!

我握着玉米棒,刚刚走到仓库的门口,迎面走过来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他 身材臃肿不堪,浑身散发着呛人的烟草味,尤其可笑的是,在他那酱块般的脑袋 右上端,非常显眼地突起一个又大又红的肉包包,看到他这般尊容,更让我讨厌 得没法形容。

「小子,」长着大肉包的老人用手中的长烟杆指着我手中的玉米棒:「这是 生产队的苞米,是国家的财产,你可不能随便拿哦,送回仓库去!」

「我,我,我没拿,我只是随便玩一玩,玩完了,我还会放回原地的!」

「嘿嘿,」老人和善地笑了笑:「你倒是鬼机灵啊,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我 怎么没有见过你啊,嗯?」

「老张家的,我是张家的。」

「老张家的?」老人狠狠地吸了口低劣的烟叶,一对昏暗的眼睛久久地盯着 我:「老张家?老张家,嗯,我咋没看见过你啊?嗯。」

我不再理睬他,再度溜进仓库里,我心有不甘,决意要把这穗玉米棒,偷回 奶奶家去,让奶奶一家人,吃顿饱饭,可是,怎么才能偷回去呢?

我握着玉米棒,扫视一眼空空如也的仓库,哈,有了,仓库的后墙,与奶奶 家的院子紧紧相连,后墙处有一扇呲牙咧嘴的破窗户,我顿时来了灵感,小手一 扬,沉甸甸的玉米棒嗖地一声,钻过破窗扇,飞进奶奶家的院子里。

我兴奋的蹲下身去,又拣起一穗,又如此这般地投过破窗扇,扔进奶奶家的 院子里,我越干越得意,一穗又一穗的玉米接二连三地投进奶奶家的院子里,看 到仓库里再也寻觅不到一穗玉米棒,我终于拍拍手上的灰土,欢天喜地的溜出仓 库,翻过土坯墙头,回到奶奶家的院子里。

我扯过爷爷背猪草用的柳条筐,将散落在院子里的玉米棒一一拾到柳条筐 里,然后吃力地拽拉着沉重的柳条筐,「奶奶,奶奶。」

「哎,大孙子,什么事啊!」

奶奶循声赶来,见我拼命地拽拉着装满玉米棒的柳条筐,奶奶惊讶地地望着 我,她又瞅了瞅生产队仓库的破窗扇,立刻明白了一切。「大孙子,」奶奶一把 夺过柳条筐,「这可不行,这是小偷做的事情啊!」说完,奶奶手腕一用力,非 常轻松地挎起了柳条筐,另一只手拉住我,「走,力啊,咱们给生产队送回 去!」

「唉,」我跟着奶奶,怏怏地走出院门,「奶奶,这点苞米,放到仓库里, 也没什么用处啊,人见人踩,毛驴子也啃。」

「那也不行,这是生产队的,放在那里,就是烂掉,也不能拿的,懂吗,大 孙子,」刚刚走进生产队的院子,奶奶便嚷嚷起来:「老杨包,老杨包!」

「哎,」脑袋上顶着大肉包的老人闻声迎了过来,奶奶将柳条筐放到地上, 「嘻嘻,老杨包,这是我孙子淘气的时候,扔到我家院子里的,我把它都送回来 了!」

「哈哈,」老杨包将吸完的大烟杆往裤腰上一别,粗糙的大手友善地掐拧一 下我的脸蛋,「小子,你不是跟我说,随便玩玩吗,怎么,都玩到你们老张家的 院子里啦,嘿嘿,好个淘气包啊!」

他又将头转向奶奶,「嗨呀,老张太太,你可够认真的,算了算了,这点破 苞米扔在那里也是烂掉,小孩子淘气,就拉倒吧!」

「那可不行,」奶奶不容分说地将柳条筐里的玉米棒,悉数倾倒回仓库里, 老杨包笑嘻嘻地瞅着我,问奶奶道:「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啊,以前,我咋没见 过呐!」

「哦,」听到老杨包的话,奶奶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自豪的神色,美滋滋地说 道:「老杨包,你当然不认识他,他是我大儿子的小子,我的大孙子啊!」

「啊——」老杨包眼前一亮:「豁豁,就是,就是,就是那个念大书的,留 过苏的,大仓子的儿子?嗯,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让我好好地看看!嗯,还别 说,真像他爹啊!」老杨包拍着我的肩膀继续说道:「嘿,像你爹,真像你爹, 不仅顾家这点,特像你爹,翻墙头那灵巧劲,更像大仓子小时候,嘿嘿。」

奶奶与老杨包寒喧一番,便拉起我的手回到家里,奶奶谆谆告诫我道:「大 孙子,人,再难,再穷,也不能伸手偷别人的东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

「喂,」奶奶前脚刚刚迈进家门,身后传来阵阵喊声:「喂,姥姥,」我回 头望去,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英俊洒脱的男青年,他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对 奶奶说道:「姥姥,今天晚上,大队要开批斗大会,姥姥,你可一定要参加哦, 可别像上次似的,说去,结果,点名的时候,就缺姥姥你家!」

「大侄,」老姑悄悄地拽了拽我,「他,就是队长,我的大外甥!」

「嗨,」奶奶苦笑道:「永威啊,上次开会,你姥爷突然犯了病,我倒是想 去,可是,你姥爷又是抽又是喘,外孙子,你说,我敢离开家么?」

「姥姥,」奶奶的外孙子队长一脸难色地说道:「姥姥,姥爷有病,你离不 开家,就派我舅去呗,这次,可一定要准时参加会议哦,公社有了新规定,不参 加生产队组织的革命活动,年终是要扣工分的啊!」

「姥爷,」大表哥走进屋子里,关切地问候着爷爷:「姥爷,你的身体最近 可好哦?」

「嗯,还行,」土炕上的爷爷板着枯黄的病脸不屑地对外孙子道:「哼,你 们这些人啊,没正形,就是没正形,一年到头什么正经事也不干,不是练唱歌、 排舞蹈,就是开批斗大会,唉,啥人能架住这么折腾啊?打死我也不信,整天介 扯着嗓子唱歌,扭着屁股跳舞,举着拳头喊口号,就能吃饱饭,穿暖衣服,过好 日子?唉,真是没正形啊,这可怎么办呐!」

「唉,」大表哥叹了口气:「姥爷,我也是没法子啊,上级有精神。」

「嘿嘿,」我与老姑站在外屋,我以挑衅似的口吻对老姑说道:「老姑,你 不是说,队长是你的大外甥么,你敢叫他么,我听听!」

「哼哼,」老姑冲我撇了撇嘴:「大外甥,大外甥。」

「哎,」大表哥果然应答道,然后,向我们走过来,脸上带着些许可怜的卑 微:「老姨,有什么事么?」

「没,没……没什么大事!」老姑冲我自豪地一笑,对着大表哥指了指我: 「大外甥,这是你表弟弟!」

「哦,」大表哥点点头:「老姨,我知道了,我妈跟我说过了,小表弟,」 队长大表哥亲切地掐了掐我的脸蛋:「哪天到大表哥家串门去,老姨,」大表哥 非常礼貌地向老姑告辞:「老姨,我得走了,我还有事!」

「去吧,去吧!」老姑得意地摆摆手:「去吧,去吧,忙你的事去吧!」待 大表哥走出屋外,老姑一脸得意地对我说道:「怎么样,大侄,你大表哥虽然是 队长,在生产队里再怎么厉害,可是一到了我的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嘻嘻, 谁让我是他老姨呐!」

「嗨,」奶奶打断还在喋喋不休的爷爷:「老头子啊,你就少嘞嘞几声吧, 还是寻思寻思,让谁去开会吧,你没听你外孙子说么,不去,要扣工分的!」

「哼,」爷爷忿忿地说道:「爱谁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

「你,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奶奶虎着面孔嚷嚷道:「你,这也叫一家之 主,什么事情也不肯出头,唉,这也叫个大老爷们!」

「我看不惯!」爷爷坚持道:「我就是看不惯,没正形!」

「妈——」二姑插言道:「我爹不愿意去,也别难为他啦,还是我去吧!」

「唉,」奶奶指着爷爷一脸不悦地嘟哝道:「你呀,你呀,你的书算是白念 了,什么看得惯,看不惯的,这与你一个小草民有什么关系?你看不惯,就让孩 子出头,孩子才多大啊,万一碰到点什么事情,后悔都来不及。

你忘没忘,土改那年,斗地主,你不去,就让大仓子去,那天晚上,大仓子 开会回来,一宿也没睡好觉,一闭上眼睛就乱喊乱叫,我怕,我怕,我怕,看到 孩子吓成那样,我也一宿没睡觉,就那么抱着大仓子整整一宿。

我问他,‘大仓子,你怕啥啊?’你没听到孩子怎么说的么,妈,‘我怕, 他们可真狠啊,把地主吊在房梁上,把裤子扒下来,往死里打,一边打,一边问 他,你家的金银财宝都藏到哪去啦!地主说,没有啦没有啦,我什么都没有啦, 都让你们给没收啦。可是,他们不信,还是往死里打,最后,只听扑哧一声,从 地主被打烂的屁股里,哧哧哧地窜出臭哄哄的稀屎……’」

奶奶越说越激动:「你啊,你啊,你啊,什么大事小情都不出头,全是大仓 子的事,分地的时候,工作组让每家派一个人,拿着四根木头橛子,这事,你也 让大仓子去,工作组长领着大伙走到地头,手榴弹一扔,轰的一声,大伙便开始 往地里跑,找到合适的地方,便钉橛子占地,可是,大仓子太小,根本跑不过那 些个大老爷们,结果,好地都让人家给占完了,大仓子只占了一块谁也不肯要的 涝洼地!」

「哼,」爷爷依然振振有词:「我就是看不惯,就是不去,这就是没正形, 哼……」

「妈——」姑姑拽了拽奶奶衣袖:「都别吵了,爹身体不舒服,不愿意去, 就别去了,我去,我开会去!」

「二姑,」听到爷爷和奶奶这一番争吵,我对傍晚将要召开的批斗大会产生 了浓厚的兴趣,听到二姑要顶替不愿随意抛头露面的爷爷去参加会议,我拽着二 姑的玉手央求道:「二姑,我也要去,我要也去!」

「不行,」爷爷警告道:「大孙子,你可不能去,没准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啊!」

「不,」听到会闹出点什么乱子来,喜欢看热闹的我,更加兴奋起来,可是 看爷爷脸上那严肃的表情,我不禁失望起来,我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哇地嚎啕大 哭起来:「嗷——我要去,我要去,我也要去,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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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好热闹!」我拍着双手,欲跳进生产队的大院里。

老姑拽着我的衣袖:「大侄,你要干啥?」

「到生产队玩去,好热闹啊,人好多啊!」

「不行。」

「哼!」我不听老姑的劝阻,挣脱开老姑的手臂,咕咚一声,跳到生产队的 院子里。

人们正嘻嘻哈哈地围拢在被剥得血肉模糊的死牛旁,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出 现,斜对面劳动着的知识分子们,用漠然的目光瞅了瞅我,我迷茫地环顾一下陌 生的院落,发现身旁是一栋大仓库,我悄悄地溜了进去。

嘿嘿,真好笑,偌大的仓库却没有任何贮藏,空空旷旷,我漫无目标地徘徊 在乱纷纷的,积满谷草的土地上,脚尖无意之中踢到一穗横陈在谷草中的,黄橙 橙的玉米棒,我低下头去瞅了瞅,脚尖一抬,将玉米棒踹出好远。

望着咕碌碌翻滚着的玉米棒,我顿然想起奶奶家的餐桌,想起那涩口的,但 却是珍贵的玉米锅贴:玉米面虽然不好吃,很涩口,然而,既使是这样,奶奶一 家人,也是不能放开肚皮,随便吃的,更不是顿顿都可以吃饱的。

我又想起爸爸和三叔,挖空心思地往奶奶家里邮寄玉米面的事情。啊——玉 米,玉米,你看着不起眼,却是穷人们活命的黄金食品啊。我走到被我无端踹开 的玉米棒前,轻轻地拾起它,放到眼前,久久地凝视着,心中暗暗嘀咕着:把这 根玉米棒拿回奶家去!

我握着玉米棒,刚刚走到仓库的门口,迎面走过来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他 身材臃肿不堪,浑身散发着呛人的烟草味,尤其可笑的是,在他那酱块般的脑袋 右上端,非常显眼地突起一个又大又红的肉包包,看到他这般尊容,更让我讨厌 得没法形容。

「小子,」长着大肉包的老人用手中的长烟杆指着我手中的玉米棒:「这是 生产队的苞米,是国家的财产,你可不能随便拿哦,送回仓库去!」

「我,我,我没拿,我只是随便玩一玩,玩完了,我还会放回原地的!」

「嘿嘿,」老人和善地笑了笑:「你倒是鬼机灵啊,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我 怎么没有见过你啊,嗯?」

「老张家的,我是张家的。」

「老张家的?」老人狠狠地吸了口低劣的烟叶,一对昏暗的眼睛久久地盯着 我:「老张家?老张家,嗯,我咋没看见过你啊?嗯。」

我不再理睬他,再度溜进仓库里,我心有不甘,决意要把这穗玉米棒,偷回 奶奶家去,让奶奶一家人,吃顿饱饭,可是,怎么才能偷回去呢?

我握着玉米棒,扫视一眼空空如也的仓库,哈,有了,仓库的后墙,与奶奶 家的院子紧紧相连,后墙处有一扇呲牙咧嘴的破窗户,我顿时来了灵感,小手一 扬,沉甸甸的玉米棒嗖地一声,钻过破窗扇,飞进奶奶家的院子里。

我兴奋的蹲下身去,又拣起一穗,又如此这般地投过破窗扇,扔进奶奶家的 院子里,我越干越得意,一穗又一穗的玉米接二连三地投进奶奶家的院子里,看 到仓库里再也寻觅不到一穗玉米棒,我终于拍拍手上的灰土,欢天喜地的溜出仓 库,翻过土坯墙头,回到奶奶家的院子里。

我扯过爷爷背猪草用的柳条筐,将散落在院子里的玉米棒一一拾到柳条筐 里,然后吃力地拽拉着沉重的柳条筐,「奶奶,奶奶。」

「哎,大孙子,什么事啊!」

奶奶循声赶来,见我拼命地拽拉着装满玉米棒的柳条筐,奶奶惊讶地地望着 我,她又瞅了瞅生产队仓库的破窗扇,立刻明白了一切。「大孙子,」奶奶一把 夺过柳条筐,「这可不行,这是小偷做的事情啊!」说完,奶奶手腕一用力,非 常轻松地挎起了柳条筐,另一只手拉住我,「走,力啊,咱们给生产队送回 去!」

「唉,」我跟着奶奶,怏怏地走出院门,「奶奶,这点苞米,放到仓库里, 也没什么用处啊,人见人踩,毛驴子也啃。」

「那也不行,这是生产队的,放在那里,就是烂掉,也不能拿的,懂吗,大 孙子,」刚刚走进生产队的院子,奶奶便嚷嚷起来:「老杨包,老杨包!」

「哎,」脑袋上顶着大肉包的老人闻声迎了过来,奶奶将柳条筐放到地上, 「嘻嘻,老杨包,这是我孙子淘气的时候,扔到我家院子里的,我把它都送回来 了!」

「哈哈,」老杨包将吸完的大烟杆往裤腰上一别,粗糙的大手友善地掐拧一 下我的脸蛋,「小子,你不是跟我说,随便玩玩吗,怎么,都玩到你们老张家的 院子里啦,嘿嘿,好个淘气包啊!」

他又将头转向奶奶,「嗨呀,老张太太,你可够认真的,算了算了,这点破 苞米扔在那里也是烂掉,小孩子淘气,就拉倒吧!」

「那可不行,」奶奶不容分说地将柳条筐里的玉米棒,悉数倾倒回仓库里, 老杨包笑嘻嘻地瞅着我,问奶奶道:「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啊,以前,我咋没见 过呐!」

「哦,」听到老杨包的话,奶奶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自豪的神色,美滋滋地说 道:「老杨包,你当然不认识他,他是我大儿子的小子,我的大孙子啊!」

「啊——」老杨包眼前一亮:「豁豁,就是,就是,就是那个念大书的,留 过苏的,大仓子的儿子?嗯,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让我好好地看看!嗯,还别 说,真像他爹啊!」老杨包拍着我的肩膀继续说道:「嘿,像你爹,真像你爹, 不仅顾家这点,特像你爹,翻墙头那灵巧劲,更像大仓子小时候,嘿嘿。」

奶奶与老杨包寒喧一番,便拉起我的手回到家里,奶奶谆谆告诫我道:「大 孙子,人,再难,再穷,也不能伸手偷别人的东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

「喂,」奶奶前脚刚刚迈进家门,身后传来阵阵喊声:「喂,姥姥,」我回 头望去,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英俊洒脱的男青年,他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对 奶奶说道:「姥姥,今天晚上,大队要开批斗大会,姥姥,你可一定要参加哦, 可别像上次似的,说去,结果,点名的时候,就缺姥姥你家!」

「大侄,」老姑悄悄地拽了拽我,「他,就是队长,我的大外甥!」

「嗨,」奶奶苦笑道:「永威啊,上次开会,你姥爷突然犯了病,我倒是想 去,可是,你姥爷又是抽又是喘,外孙子,你说,我敢离开家么?」

「姥姥,」奶奶的外孙子队长一脸难色地说道:「姥姥,姥爷有病,你离不 开家,就派我舅去呗,这次,可一定要准时参加会议哦,公社有了新规定,不参 加生产队组织的革命活动,年终是要扣工分的啊!」

「姥爷,」大表哥走进屋子里,关切地问候着爷爷:「姥爷,你的身体最近 可好哦?」

「嗯,还行,」土炕上的爷爷板着枯黄的病脸不屑地对外孙子道:「哼,你 们这些人啊,没正形,就是没正形,一年到头什么正经事也不干,不是练唱歌、 排舞蹈,就是开批斗大会,唉,啥人能架住这么折腾啊?打死我也不信,整天介 扯着嗓子唱歌,扭着屁股跳舞,举着拳头喊口号,就能吃饱饭,穿暖衣服,过好 日子?唉,真是没正形啊,这可怎么办呐!」

「唉,」大表哥叹了口气:「姥爷,我也是没法子啊,上级有精神。」

「嘿嘿,」我与老姑站在外屋,我以挑衅似的口吻对老姑说道:「老姑,你 不是说,队长是你的大外甥么,你敢叫他么,我听听!」

「哼哼,」老姑冲我撇了撇嘴:「大外甥,大外甥。」

「哎,」大表哥果然应答道,然后,向我们走过来,脸上带着些许可怜的卑 微:「老姨,有什么事么?」

「没,没……没什么大事!」老姑冲我自豪地一笑,对着大表哥指了指我: 「大外甥,这是你表弟弟!」

「哦,」大表哥点点头:「老姨,我知道了,我妈跟我说过了,小表弟,」 队长大表哥亲切地掐了掐我的脸蛋:「哪天到大表哥家串门去,老姨,」大表哥 非常礼貌地向老姑告辞:「老姨,我得走了,我还有事!」

「去吧,去吧!」老姑得意地摆摆手:「去吧,去吧,忙你的事去吧!」待 大表哥走出屋外,老姑一脸得意地对我说道:「怎么样,大侄,你大表哥虽然是 队长,在生产队里再怎么厉害,可是一到了我的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嘻嘻, 谁让我是他老姨呐!」

「嗨,」奶奶打断还在喋喋不休的爷爷:「老头子啊,你就少嘞嘞几声吧, 还是寻思寻思,让谁去开会吧,你没听你外孙子说么,不去,要扣工分的!」

「哼,」爷爷忿忿地说道:「爱谁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

「你,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奶奶虎着面孔嚷嚷道:「你,这也叫一家之 主,什么事情也不肯出头,唉,这也叫个大老爷们!」

「我看不惯!」爷爷坚持道:「我就是看不惯,没正形!」

「妈——」二姑插言道:「我爹不愿意去,也别难为他啦,还是我去吧!」

「唉,」奶奶指着爷爷一脸不悦地嘟哝道:「你呀,你呀,你的书算是白念 了,什么看得惯,看不惯的,这与你一个小草民有什么关系?你看不惯,就让孩 子出头,孩子才多大啊,万一碰到点什么事情,后悔都来不及。

你忘没忘,土改那年,斗地主,你不去,就让大仓子去,那天晚上,大仓子 开会回来,一宿也没睡好觉,一闭上眼睛就乱喊乱叫,我怕,我怕,我怕,看到 孩子吓成那样,我也一宿没睡觉,就那么抱着大仓子整整一宿。

我问他,‘大仓子,你怕啥啊?’你没听到孩子怎么说的么,妈,‘我怕, 他们可真狠啊,把地主吊在房梁上,把裤子扒下来,往死里打,一边打,一边问 他,你家的金银财宝都藏到哪去啦!地主说,没有啦没有啦,我什么都没有啦, 都让你们给没收啦。可是,他们不信,还是往死里打,最后,只听扑哧一声,从 地主被打烂的屁股里,哧哧哧地窜出臭哄哄的稀屎……’」

奶奶越说越激动:「你啊,你啊,你啊,什么大事小情都不出头,全是大仓 子的事,分地的时候,工作组让每家派一个人,拿着四根木头橛子,这事,你也 让大仓子去,工作组长领着大伙走到地头,手榴弹一扔,轰的一声,大伙便开始 往地里跑,找到合适的地方,便钉橛子占地,可是,大仓子太小,根本跑不过那 些个大老爷们,结果,好地都让人家给占完了,大仓子只占了一块谁也不肯要的 涝洼地!」

「哼,」爷爷依然振振有词:「我就是看不惯,就是不去,这就是没正形, 哼……」

「妈——」姑姑拽了拽奶奶衣袖:「都别吵了,爹身体不舒服,不愿意去, 就别去了,我去,我开会去!」

「二姑,」听到爷爷和奶奶这一番争吵,我对傍晚将要召开的批斗大会产生 了浓厚的兴趣,听到二姑要顶替不愿随意抛头露面的爷爷去参加会议,我拽着二 姑的玉手央求道:「二姑,我也要去,我要也去!」

「不行,」爷爷警告道:「大孙子,你可不能去,没准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啊!」

「不,」听到会闹出点什么乱子来,喜欢看热闹的我,更加兴奋起来,可是 看爷爷脸上那严肃的表情,我不禁失望起来,我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哇地嚎啕大 哭起来:「嗷——我要去,我要去,我也要去,嗷……」

「好,好,好,」二姑蹲下身来,亲切地将我拽到她的身后:「去,去,大 侄,二姑带你去,别哭了!」

「我也去!」老姑也来了兴致:「我也去,我也去!」

「芳子,」当二姑背着我走出房门时,奶奶不放心地叮嘱道:「芳子,小心 点啊,站在旁边点个卯,凑个数,就行了,可千万别图着看热闹,往人堆里扎 哦!」

「放心吧,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看什么热闹,不得不应应点!」

黑漆漆的夜色,犹如一块硕大无边的帷幕,死死地罩裹住大队部的上空,凌 乱不堪的院子里,早已聚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那份嘈杂,那份喧嚣,活像是无数 只苍蝇大集合,嗡嗡地乱叫着,让人心烦意乱。

在院子的中央,临时搭起一个简易的大木台,十五六个穿着绿军装的青年男 女,伴随着悬挂在电线杆上的高音大喇叭流出来的剌耳乐曲声,非常卖力地舞动 着身躯,样子既滑稽又可笑,使我不禁想起在家中阳台上所目睹到的那一幕幕。

「哎呀,二丫头,你还别说,跳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呢,喂,我说,二丫头 哇,你对象让你跳哇?」台下的人群吵吵嚷嚷着:「操,跳一个晚上的忠字舞, 给两天的双份工分,谁不跳哇!」

「豁豁,黑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跳舞啦,我咋不知道他还有这两下子呢!」

「工分啊,还不都是为了几个工分啊,大家不都是这样说么,有钱能使鬼推 磨么,你们说,黑小子笨不笨,笨吧,笨得都出了名,可是,为了工分,竟然学 会跳舞啦!啊——」

「嘻嘻,你看,马丽的屁股可真够大的啊!」

「……」

「走,快走,别他妈的穷磨蹭!」

几个怀里搂着大杆枪,嘴里叨着烟卷的壮年男子,阴阳怪气地推搡着一个胸 前挂着大牌子的瘦老头,摇头晃脑地走进生产队的大院子里:「快走,快走,磨 蹭个啥啊,早晚你也是躲不过这场批斗会的。」

「你们,你们,」瘦老头打着趔趄,在几个壮年男子的推搡之下,绝望地嘟 哝着:「你们,你们,干脆把我毙了算啦,这么天天折腾,我可活够啦!」

「哎呀,你瞅你,」一个倒背着长枪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嘿, 你啊,你这是何苦呐,这上的是哪门子火呀!晚上吃完饭,闲着没事干啥呀?大 家伙就当闹着玩呗,都消消食,何必当真啊!嘿嘿。」

「唉。」

瘦老头无奈地叹息一声,很不情愿地爬到木台上,大表哥队长一声喝令,正 专心跳舞的青年男女立刻哗哗地站成一排,一溜小跑地走下木台。

大表哥队长信步走到木台上,他先是瞅了瞅呆立在木台中央的倒霉蛋、哆哆 嗦嗦的瘦老头,然后,清了清嗓子,不耐烦地挥动着双手:

「静一静,静一静,大家静一静,都别瞎嚷嚷啦……肃静,肃静……咳—— 咳——今天,咱们生产大队召开忆苦思甜批斗大会,请社员同志们踊跃发言,控 诉万恶的旧社会,歌颂社会主义新中国!歌颂我们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中国 共产党,歌颂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

「嗨,」台下悄声嘀咕起来:「还忆个什么苦哇,现如今还赶不上早头呢! 早头再咋的,也能吃饱饭啊!」

「是啊,早头给地主种地,一天下来,工钱一分不少还供顿饭,有酒有肉, 一色的猪肉炖粉条子,现在……」

「现在,在生产队干一天的活,累得鼻青脸子肿的样,回到家里,别说什么 酒啊、肉啊的,白菜汤能喝上,就他妈的烧高香,磕响头喽!」

「……」

「喂,」大表哥队长煞费苦心地一番宣传动员之后,热切的目光扫视着嗡嗡 乱叫的台下:「喂,大家倒是积极发言啊,怎么,怎么啦?」

令大表哥队长无比失望的是,他那热辣辣的目光所过之处,原本叽叽喳喳、 一片纷乱的木台下,却突然死亡般地沉寂下来,没有一个人响应大表哥队长的号 召,跳上台来控诉旧社会,歌颂新社会。

「哼,」大表哥队长板着面孔吼叫起来:「你们啊,你们平时没事的时候, 比他妈的谁都能瞎掰唬,这不,一到了动真章的时候,都他妈的哑吧啦!」

「嘿嘿,」一个红脸汉子幸灾乐祸地悄声嘀咕道:「嘿,再这样沉闷下去, 这次批斗大会就得他妈的卡壳,我看队长他怎么向公社交待!」

「嗬嗬,」另一个操着双手的汉子接茬道:「弄不好,没准队长头上那顶刚 刚戴上的乌纱帽就得弄飞喽,嘿嘿。」

「二宝子!」

大表哥队长突然嚷嚷道:「二宝子,你过来,你来控诉控诉这个大地主刘有 德是怎么剥削你爹的!」

「是!」

一个看上去刚刚二十出点头的年青人应声跳上大木台,健步走到大地主的身 旁,一把拽住大地主的衣领子。

「嘻嘻,又扯这个啦!又用工分雇人喽!」

「就他啊,解放后才生出来的,懂个屁啊!」

「是啊,这二宝子小学还没念完呐,他知道什么叫剥削、什么叫压迫啊?」

「可是,咋的也比他爹强啊,你忘啦,上次开批斗会的时候,队长费尽了心 机,把他爹劝上了台,哈,你没听到,这老东西都说了些什么,唉,要说早头那 些事啊,这个刘有德还算比较仁义的,我们这些帮工的晚来一会,早走一会,或 者少干一点,人家从来不说什么,上顿下顿都有菜,还有猪肉炖粉条子呢!」

「嗨,是啊,队长一听,鼻子都气得歪到一边去啦,这,这他妈的都是什么 啊,这哪里是批斗啊?」

「嗯,没办法啊,为了完成任务,队长只好嘴对嘴地教二宝子,如何如何控 诉地主的罪状!」

「刘有德,」二宝子拽着大地主的衣领子,恶声恶气地骂道:「你他妈的有 什么德啊,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可把我爹给剥削苦啦,我爹辛辛苦苦地给你干 活,你只给那么一丁点工钱,这点钱能干个啥呀?嗯?你给我爹吃的饭,里面尽 是砂子,吃着都碜牙。你这个黑心的大地主。打倒地主恶霸!」言罢,二宝子挥 舞着营养不良的干巴拳头:「打倒地主恶霸!」

众人在木台下机械的挥舞着瘦拳头,有气无力地随声附和着:「打倒地主恶 霸!」

「社员同志们,跟我一起喊啊!一、二、三,」大表哥队长拼命地挥动着拳 头:「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毛主席万岁!」

「……」

「臭地主,呸!」

二宝子还觉得不够解恨,冲着垂头丧气的老地主脸上,恶狠狠地吐出一口粘 痰,然后嘿嘿笑着,开心地走下台去。

众人无聊地折腾着那个倒霉的老地主:「刘有德,你家的地到底在哪个位置 啊,你还能找得到吗?」

「找不到啦!」

「刘有德,你是凭什么攒那多钱,置下那么多的田产啊!」

「唉,别提啦,作孽啊,那些分掉的土地和房产,都是俺家祖祖辈辈省吃俭 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啊,细细想来,有什么用哇!」

「……」

「啊!不好啦!卢清海放火啦!」

忆苦思甜大会正在荒唐可笑地进行着,突然,大队部的西侧莫名其妙地窜起 滚滚浓烟,继而,又扬起熊熊的烈焰。

「不好喽,杀猪匠又喝醉了,又开始打老婆喽!」

「哈,走哇,看热闹去啊!」

哗啦一声,黑压压的人群丢下焦头烂额的老地主,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路汹 涌着,嗡嗡乱叫着,哗啦啦地冲向烈焰翻滚的地方。

「别跑,别跑啊!批斗会还没有开完呢!」大表哥队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尽力阻止着四散奔逃的人群:「别跑啊,别跑啊,都别跑哇,批斗大会还没开完 呐!」

可是,大表哥队长的努力是徒劳的,整个院落很快便空空如也,仅剩台上那 个挂着大牌子的老地主,孤苦伶仃地东张西望着。

「哼,」望着渐渐消散在夜幕中的片片黑影,大表哥队长怒火万丈:「哼, 跑吧,跑吧,明天,每人扣你们一天的工分!」

「啊——啊——」

烂醉之后的纵火犯卢清海,就是白天在生产队院子里,用极其惨忍的手段杀 死两头,将自己的一生全部无私奉献给人们的老母牛的屠夫,饱餐一顿煮牛肉之 后,他又理所当然地喝得酩酊大醉,这丝毫亦不足为怪,生产队的社员们谁都清 楚,卢清海每饮必醉。

每醉之后,屠夫卢清海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凶暴无比地殴打自己的老婆,然 后,再把早已折腾得空徒四壁的家,重新折腾得一埸糊涂。今天晚上,屠夫卢清 海乘着酒兴,非常满意地砸烂了家里仅存的桌椅和碗筷。

「你,你,」屠夫的老婆徒劳地阻拦着自己的醉鬼丈夫:「你他妈的不过日 子啦,喝点马尿就穷耍!」

「豁,他妈的。」

屠夫卢清海一把将老婆推倒在地,盛怒之下,竟然不可思议地剥光老婆身上 所有的衣服,然后,一脚将其踢出门外:「滚,滚,滚吧,骚货!」

「妈妈,妈妈,妈妈!」看着赤身裸体、披头散发的妈妈。屠夫的儿子,就 是那个抠掉母牛眼珠的三裤子,吓得屁滚尿流,拼命地喊叫着,屠夫见状,索兴 一不做,二不休,好似老鹰抓小鸡般拎起哭闹不止的三裤子,顾头不顾尾地将其 胡乱塞进一条油渍渍的麻袋里,接着,得意洋洋地倒吊在棚顶上。

「我不活啦,我他妈的不活啦,这日子,有什么意思啊,有什么意思啊!」 说完,屠夫开始纵火焚烧自家的房屋。

「啊——啊——我不活了,我要像洪常青那样,活活烧死,我不活了!」

屠夫手里拎着一把雪亮的、闪着寒光的杀猪刀,嘴里还叼着一把长刃刀,望 着屋子里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屠夫的弟弟卢清洲,试图冲进屋子里扑灭火焰,可 是,看见屠夫哥哥凶神恶煞地堵挡在房门口,手里胡乱挥舞着杀猪刀,他不禁停 下了脚步,迟疑起来。

望着眼前这滑稽可笑的场景;望着手舞足蹈,丑态百出的醉汉屠夫;望着津 津有味、兴灾乐祸的人们,我不由得想起高尔基笔下的旧俄罗斯。

「这可了不得啊,一会儿着大了,可没个救!」黑暗之中,我看到平日里总 是沉默少言的老叔,他冲出人群,一边说着一边操起一根大木棍,径直朝醉汉走 去。

「老哥,小心点,那小子可虎啦,喝点烧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二姑抱 着我,不安地叮嘱着老叔,老姑哆哆嗦嗦地拽着二姑的衣襟,嘴里一个劲地叫 着:「二姐,二姐,我怕,我怕!」

「哼,」老叔毫不胆怯地回答道:「我才不怕他呐,全是装的,我今天非得 好好地收拾收拾他,看他还学好不!」

「老弟啊,少管闲事,没用!」众人纷纷散开,三叔悄声对老叔说道:「你 就少管闲事吧,没用!」

「我找个机会把他撂倒,你们赶紧上去把他捆住!」老叔叮嘱屠夫的弟弟以 及另外几个热心的壮汉。说完,老叔拎着大木棍,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 走向屠夫。

「滚,滚,」见老叔向他走来,屠夫手中的尖刀再次挥动起来:「滚,你敢 过来,我杀了你,我砍死你!」

「来啊,来啊!」老叔右手拎着大木棍,左手毫无惧色地点划着自己的额 头:「来啊,来啊,你往这砍,往这砍!往这砍啊!」

望着面色沉稳的老叔,屠夫迟疑起来,手中的尖刀抖动起来,老叔一步一步 地逼过去,屠夫一步一步地向倒退着。

「砍啊,砍啊,」老叔继续喊叫着,可是,屠夫手中的尖刀,似乎中了什么 魔法,一动不动地悬在了半空中。

「兔崽子,有种的你倒是砍呢!」老叔大骂一声,手中的木棍飞快地抡起, 还没有等屠夫醒过神来,无情的木棍已经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腰身上,只听咕咚一 声,可恶的屠夫应声倒地。

「我叫你往死里喝,我叫你往死里喝,这都喝成什么形啦!」

在木棍的重击之下,屠夫仰面瘫倒在地,嘴里叼着的长刃刀嗖地飞将出去, 咣当一声滑落在草堆上。屠夫的弟弟和以及其他几个壮汉见状,立刻以迅猛之势 扑将过去,把醉汉屠夫死死按在地上。

望着令人哭笑不得的屠夫哥哥,屠夫的弟弟突然纵声抽泣起来,继而,无情 的拳头雨点般地落在屠夫哥哥的头上和身上:「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让不好好 地过日子!我打死你,呜——呜——」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9-29 15:10 编辑 ] ----------                 (九)

「五嫂,五嫂,」每天早晨,刚刚爬出被窝,奶奶家的房客,那个姓范的小 脚老太太都要捂着浮肿的面庞,忧心忡忡地走进屋来:「五嫂,五嫂,你看看, 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小脚老太太年近五旬了,如果不是严重浮肿,从她那适中的身材、细白的皮 肤,可以想见年轻时,肯定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小美人。小脚老太太薄薄的小嘴巴 像只老母鸡似地一天到晚咯咯咯地没完没了地念叨着:「五嫂,五嫂,你看看, 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哟——」这似乎成了惯例,我趴在被窝里,模仿着小脚老太太的样子,顽 皮地捂着自己的小脸,冲着奶奶哟哟着:「奶奶,奶奶,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 又胖了!」

「这孩子,」小脚老太太见状,冲我苦笑道:「这孩子,好调皮!」

「嗯,」正忙碌着的奶奶,认真地审视一番小脚老太太的面庞:「是有些胖 了,老范啊,抓点药吃吧!」

「唉,」小脚老太太苦涩地咧了咧嘴:「五嫂啊,还抓药呐,连饭都吃不上 溜,哪来的钱,抓药啊!」说着,小脚老太太顺手从铁锅里,抓起一块热气滚滚 的玉米饼,老姑见状,气鼓鼓地嘀咕道:「这个褶子,真不要脸,总吃咱们家的 饭,咱们家的饭是白来的啊,咱们还吃不饱呐!」

「老闺女,」爷爷轻轻地推了推老姑:「老闺女,小点声,让她听到,多不 好啊,唉,吃就吃点吧,她,真够可怜的!」

被老姑嘲讽为褶子的小脚老太太,一边咀嚼着玉米饼,一边继续与奶奶絮叨 着她那日益恶化的病情,我与老姑穿上衣服,一前一后,溜出屋门,我一转身, 悄悄地溜进褶子的屋子里,老姑也随后跟了进来。

褶子租住的这套奶奶家的房间,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她的行装极其简单, 仅有两床棉被,一条褥子,以及寥寥可数的几件换洗衣服。

在光秃秃的土炕尽头,放置着两个装祯精美的小皮箱,这引起我强烈的兴  趣。我蹑手蹑脚地爬上土炕,轻轻地打开小皮箱,老姑也偷偷地凑拢过来,我们 两人同时往皮箱里张望起来:豁豁豁,皮箱里面没有他物,全部都是各种各样工 艺精湛、小巧伶珑的酒盅、酒杯、盘子、汤匙等等瓷器。

我顺手拿走一只小酒盅、一个小盘子和两把小汤匙。然后,咕咚一声,跳到 地下,老姑冲我使了一个眼色:「快走!」

我与老姑跑到奶奶家的后院,在一处小仓房前,有一块废磨盘,我将偷来的 瓷器,一一摆放到磨盘上,然后,仿效着大人们的样子,冲着老姑举起了酒盅: 「啊,干杯,干杯!」

「嘻嘻,」老姑拿起汤匙,学着喝汤的样子:「喝啊,喝点热汤吧!」老姑 将汤匙伸进嘴里,又掏了出来,她仔细地欣赏起来:「嘿,真漂亮啊,好精细的 汤匙啊,呶,这还镶着金边呐!」

「哦,」我也瞅了瞅,凭目视,我感觉这些瓷器一定很贵重,于是,我放下 小酒盅,站起身来:「老姑,如果你喜欢,我再拿几个来。」说完,我再次跑向 褶子的屋子。

我正欲迈过高高的门槛,突然看见褶子盘腿端坐在炕头,见我站在门口,一 脸不悦地嚷嚷道:「好哇,你这个小家伙,敢偷我的东西等我告诉你奶奶去。」

褶子果然毫不客气地在奶奶面前,奏我一本,奶奶立即把那个酒盅、小盘子 和小汤匙送还给她,褶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五嫂啊,不是我这个人特,其实 这些盘盘碟碟的,根本不值几个钱,可是,可是,我就是舍不得它们啊,这些东 西可都是,都是……」说着说着,褶子突然哽噎起来,伤心的泪水噼哩叭啦地滴 落到地板上。

嗨——这个老太婆啊,我就拿了你一个酒盅、一个小盘子和一只汤匙呗,你 就哭起鼻子来啦,真是没出息啊,太小气了。

哼!我和老姑站在褶子的身后,不约而同地冲她哼哼一声,吐了吐舌头,然 后,溜出屋外,在窗户底下玩耍起来,一边玩耍着,我一边隐隐约约地倾听着褶 子没完没了的唠叨声。

「你怎么啦?」奶奶关切地问道。

「唉,五嫂啊,那些箱子我从来都不愿打开,一看见这些东西,我就……我 就……我就,想起我的老二哥。」

「哦,别哭了,来,上炕坐坐!」奶奶将褶子让上炕头。褶子抹了抹眼睛, 继续说道:「五嫂啊,我是个苦命的人啊……」

「哎,这个年景,谁的命好哇!」奶奶打断褶子的话:「就说我吧,奔奔波 波的一辈子啦,什么脏活、重活、累活没干过啊,可是,到头来还能怎么样呢, 还是吃不饱,穿不暖啊!」

「五嫂啊,你命苦也就是多挨些累,比我多吃点糠、多咽点咸菜,可是,谁 的命也没有我的命苦哇!」褶子继续讲述道:「五嫂哇,我的老家在关里,七岁 那年,我的父母再也养不起我们这些孩子,便将女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卖掉,只留 下两个儿子。

买我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皮肤较黑的女人,叼着长烟袋,她把我带上火车, 一直坐到关外的奉天,到了她家我一看,就明白她家是干什么的啦,原来是开窑 子的。她和他老爷们养了五六个姑娘,为他们接客赚钱,我一个才七岁多一点的 女孩子,要给他们全家,还有那些姑娘们洗衣服,烧火做饭,一天到晚,累得都 上不去炕,有时干着、干着就睡着啦,黑女人恶狠狠地把我打醒,不许我睡觉。

十三岁那年,黑女人突然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送到一个军官家里。晚上, 军官回来后让我跟他睡觉,说是什么给我开苞,我给了你妈妈五十块现大洋啊, 这个骚屄娘们可真够黑的啦。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尝尝鲜,过来!

我才十三岁,那个军官已经快六十啦,他把我折腾得一宿也没消停,又粗又 长的大鸡巴拿过来就往我的小便里面插,疼得我爹啊、妈啊,又哭又喊,这还不 算,还用好几根手指使劲抠我的小便,弄得满床都是血啊!接着还让我啯他的大 鸡巴,那上面净是我小便里的玩意,还有我流出来的血,恶心死人啦,不啯是绝 对不行的,他叭叭地扇我的嘴巴。」

褶子顿了顿,喝下一口奶奶递过来的热水:「唉,从那天以后,我便不分白 天晚上,只要有客人来,管你是正在吃着饭,或者睡得正香,马上就得陪着客人 睡觉,也就是跟他们操屄!那个日子真没法过啊。

不管多大岁数的、埋汰不埋汰的、瞎眼的、缺胳膊少腿的、半傻不尖的,你都 得接,都得让他们操,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也就是这么点屄事。

有时累得连腿都抬不起来啦,睡觉时两条腿又酸又疼,就是来例假了,黑女 人也不让我闲着,屄里面全是经血,不能操屄,她就让我给客人啯,如果好半天 啯不出来,客人就扇我的耳光,啯疼了也不行,也得挨耳光。

嫖客什么花花道都有哇,压根就没把咱当人看,有时,一来好几个,专挑我 一个操,你上去,他下来,一操就是好几个小时啊。唉,我前世做过什么孽啦, 遭老天爷这份报应啊!

有时,我实在不愿意干啦,黑女人就跟她老爷们往死里打我,用炉钩子插我 的小便,把我绑在椅子上,找来十多个卖苦力的,老板不收他们一分钱,让他们 轮班操我,能操到什么时候,就操到什么时候,直到我告饶为止。

那些个苦力总也沾不到女人边,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没玩过女人,今天,他 们可算开了洋荤,解了大馋,刚刚射出来不到一刻钟又硬起来啦,又排着队等着 再操一次。五嫂啊,哪个女人能经受起这群恶狼没完没了的折腾啊,没有办法, 我只能告饶啦!」

「唉,苦哇!」奶奶同情地叹息道:「这我知道,早头我们租的那间房子, 离窑子就隔一条街,就是现在镇上的招待所,刚来的姑娘都不愿意干那个事,老 板真的是往死里打她们啊,哭喊声我都听到了,真惨呀!你老板坏事都做绝啦, 不能得好死,下辈子再也托不上人!」

「五嫂啊,你算是说对喽,太对啦,解放后,她家老爷们被八路给毙啦,而 她则被送到煤窑配给了煤黑子。一提起煤窑,我就打冷战,黑女人每个月都约估摸 着下窑的煤黑子,差不多要开饷啦,便领着我们几个姑娘去煤窑接客,由于价钱 相当便宜,许多挖煤的人都愿意干。

这可苦了我们几个姑娘,一天到晚都不用下炕,两腿一掰,一个接一个上来 操,操到最后,小便都麻啦,什么感觉也没有啦,褥子上白花花的一片,全是煤 黑子射出来的玩意。这就叫报应,为了多挣几个钱,黑女人拿我们当牲口使,到 头来,她被配给煤黑子,成天让煤黑子操,活该。」

「唉,女人那,到这个世上就是受苦来的!」奶奶感叹道。

「光复那年,」褶子继续说道:「光复那年,老毛子杀进了奉天城,奉天的 临时政府出钱组织窑姐,说是慰劳帮咱们中国人赶走小鬼子的老毛子,黑女人见 钱眼开,便把我们几个姑娘全都送了过去。

我的妈啊,五嫂啊,我这辈子可是什么都见识过啦,老毛子的大鸡巴长得吓 人,简直快赶上驴鸡巴长啦。浑身上下全是黑毛,还有红毛,长黄毛的也不少。 老毛子好象特别爱玩女人,他们身高马大,拎起我来,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似的, 大鸡巴操得我死去活来,他们的身上有一股呛人的臭味。」

「老毛子更不是物,」奶奶愤愤地说道:「不管是小鬼子,还是老毛子,没 有一个是他妈的好饼,老毛子就爱女人,他们一来,到处找女人,吓得女人都不 敢出屋,好人家的闺女没少让他们糟踏。」

「是啊,政府的官员跟我们说啦,让我们为苏联红军服务,免得奉天城里的 良家妇女受骚扰。后来,老毛子撒走啦,国军和八路打了起来,黑女人带着我们 几个姑娘准备去辽阳她的老家避灾,半路上遇到一股胡子,啊,命该如此,我的 救星终于降临啦。

胡子头头叫老二哥,骑着棕色的高头大马,他拦住我们,向黑女人要钱,你 说这个黑女人有多么狠毒吧,她一辈子都是铁公鸡,从她身上你一根毛也休想拔 下来。她哭天喊地说自己没钱。

老二哥不管那个,没钱……没钱你们就全都跟我走,黑女人在别人面前敢耍 横,遇到胡子可就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啦!她跟老二哥说,钱我是没有哇,如 果你愿意要我的姑娘,相中哪个你就领走哪个。谢天谢地,老二哥相中了我,因 为我是最年轻的一个。」

「是啊,跟上一个固定的主更好!」奶奶说。

「五嫂,谁说不是呢,说句实在话,我与老二哥过了几年好日子,这是我一 辈子也忘不了的。那些碟碟碗碗就是我跟老二哥过日那咱用过的,你孙子玩的那 个酒盅是老二哥喝酒时用过的,我一看见那个酒盅,就,就……就想起我的老二 哥!」

「那你们怎么不在一起过啦?」奶奶问道。

「唉,别提啦,我就是这个命啦,老二哥有好几个姨太太,可是,他对我最 好,我给老二哥生了一个儿子,解放以后,老二哥因为当过胡子,被政府给枪毙 啦。唉……」

「那你们的儿子呢!」

「儿子,儿子,我的那个儿子长大后,听说我是干那个的,说什么也不跟我 在一起过,说是丢人,寒碜!唉,我啊!……没办法,只有四处流浪,一个人到 处租房子住。我还有点钱,都是老二哥临死前留给我的,老二哥是我一辈子也忘 不了的人啊!」

「……」

「五嫂,五嫂,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每天早晨,褶子都要履行她的惯例,捂着脸,跑到奶奶的屋里来:「五嫂, 五嫂,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哟,」我还是如此这般,趴在被窝里,学着她那可笑的样子,双手捂着 脸:「奶奶,奶奶,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胖了!」

褶子的浮肿病越来越严重,最后,终于瘫倒在土炕上,再也爬不起来,目睹 她那痛苦不堪的境况,奶奶真诚地安慰她,并主动给她换洗衣服。

「五嫂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唉,我这辈子呀!」

「别伤心,想开些,人不都是一样,我比你强不到哪去,不也得活着。你遭 的罪多,我受的累多,我那个累法你是没有看着哇。混吧,人,就这么回事吧, 什么好啊、赖啊的,凑和活着吧!」奶奶一边给褶子脱下粘着粪便的脏衣服,一 边解劝着她:「你别上火,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下碗面条吧,鸡窝里好象还有两 个鸡蛋,我给你打到面条里!」

大表哥队长获知此事后,立即将情况报告给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派人设法将 褶子的儿子寻找到,她的儿子租来一辆马车,很不情愿的将褶子接回家去。

「小子,你可就是你的不对啦,」奶奶提着褶子的皮箱,放到马车上,毫不 留情地教训着褶子的儿子:「管怎么的,她也是你妈啊,是她生了你,没有她, 能有你吗?她愿意干那个嘛?不都是逼的吗?」

褶子的儿子低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

病入膏肓的褶子,气息奄奄地躺在马车上,走远了!

……

(十)

「汪——汪——汪——」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我挥舞着长竹杆,疯狂地追赶着大黄狗,被我折腾得半死,饱尝羞辱的大黄 狗,可怜巴巴地哀号着,不顾一切地冲出院子,逃到公路上。

「喂——」我正欲继续追赶大黄狗,身后传来阵阵喊叫声,那低压的、有些 沙哑的嗓音,我感觉着比较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我握着竹杆,扭过头去一 瞧,只见公路的尽头,摇摇晃晃地驶过来一辆吱嘎作响的破自行车,上面坐着一 个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男人,大舅,是大舅!

我正握着竹杆发呆,破自行车已经嘎吱一声,停在我的身旁,大舅嗖地跳下 自行车,我发现,在他破衣烂衫的身后,挎着一部明晃晃的照相机,大舅和颜悦 色地抓住的我小手:「陆陆,什么时候到你奶奶家来啦!」

「大舅,」我挣脱开大舅的脏手,屏住了呼吸,尽一切可能地不想嗅闻到大 舅身上的异味:「大舅,我,改名喽!」

「哦,大外甥,改成什么名字啦?」

「小力!」

「嘿嘿。」

「哎哟,」奶奶迎出院门,热情地招呼着大舅:「大外甥,快进屋!」奶奶 将大舅让进屋子里,病卧在土炕上的爷爷,慌忙坐起身来:「快坐,快坐,大外 甥!」

「五姨父,」大舅与爷爷道过寒喧,便摘下他的相机:「五姨父,来,我给 你照张相!」

「别,别,我不会照相!」

尽管爷爷不停地摆手拒绝,大舅还是用他那娴熟的技艺,给爷爷留下一张珍 贵的照片,这张照片,永远被我收藏起来,在此,我要真诚地谢谢我的大舅!

奶奶和二姑开始忙碌起来,给大舅烧火煮饭,老叔特别给大舅打来半瓶白 酒,那天,大舅喝得很满意,望着大舅那喝得红通通的面颊,奶奶问道:「大外 甥,怎么样啊?给社员们照相,够混生活的吧!」

「嗯,」大舅点点头:「五姨,还行,不这样,咋整啊,不过,总是偷偷摸 摸的,让公社发现了,就得收拾我啊!」

「大外甥,」奶奶郑重地告诫道:「以后,要少喝酒,多加小心,你已经不 小了,要知道好好地养家啊!」

「是啊,」大舅深有感触地说道:「喝酒是耽误事啊,如果不是喝酒,我也 不会被照相馆开除,落得个今天的下场,没有工作,偷偷摸摸地给人照相,挣点 小钱!」

酒足饭饱之后,大舅抹了抹嘴巴,推着吱嘎作响的破自行车,嘟嘟哝哝地走 出屋来,见我正与老姑在院子里玩耍,大舅瞪着混浊的眼睛,兴冲冲地对我嚷嚷 道:「大外甥,走,到大舅家住几天吧!」

「这,」我迟疑起来:「不,」听到大舅的话,我很为难,说句实在话,我 的确不愿意去大舅家,看到舅舅这身打扮,我便能推断出他的家,将会是什么模 样:「不,不,我不去,大舅,我要跟老姑玩!」

「嗨,」大舅说道:「大舅家也有人跟你玩啊,有你的表姐小姝,还有你的 表弟小小,还有……」

「去吧,」奶奶不情愿地劝我道:「大孙子,好不容易回趟老家,怎么能不 去姥姥家看看呐!去吧,大孙子!」奶奶继续说道:「去吧,大孙子,去你姥姥 家呆几天吧!」

「嘿嘿,」大舅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他微微一笑,将我抱上了破自行车: 「走吧。」说完,大舅张开双手,推起破自行车,我呆呆地坐在破自行车后,无 意之中,目光又落到大舅的屁股蛋上,哇——那块破布丁仍然可笑地挂在大舅的 屁股后面,不停地摇来晃去。

一路上,大舅热情地与我闲聊着,我则心不在焉地应承着,一双眼睛总是不 肯离开大舅屁股蛋上那块破布丁。

大舅推着我,且走且聊地走出大约十余华里,来到一个颇具繁荣景象的小镇 子,在一条横穿小镇的街路上,在一处高大的、坚固的、青砖灰瓦的、古里古气 的北方传统民宅前,大舅终于止住了脚步:「大外甥,到了,姥姥家到了!」

我尾随在大舅的身后,胆怯地走进陌生的、用厚重的青砖砌成的,幽深古朴 的院子里,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大舅的屁股蛋,大舅将破自行车哗啦推到砖墙  边,然后,大声小气地冲着黑沉沉的屋子里喊叫道:「妈——爹——你们看,谁 来了?」

「哦,」扎着小围裙的姥姥第一个溜出屋门,冲着我假惺惺地微笑着:「哦 哦——我的大外孙子来喽,快进屋,快进屋!」

「嗬嗬,」我吃力地迈过高高的门槛,一个身材矮胖的小老头,满脸堆着和 善的笑容,真诚地向我点着头:「啊——大外孙子来喽,快进屋。」

「你们,过来!」大舅冲着一女一男,两个肮脏不堪的小孩挥挥手:「来, 你们认识认识,他,是你表弟,她……」大舅指着小女孩对我说道:「大外甥, 她叫小姝,我的大闺女,是你的表姐,他……」大舅又拽过满脸鼻涕的小男孩: 「他,我的小儿子,叫小小,是你的表弟。」

「嘻嘻,」身着不整的小姝久久地盯着我,然后,冲着大舅说道:「爹,表 弟长得真漂亮啊!」

「哼哼……」姥姥冷冷地说道:「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看见男孩就要先评一 评,好看不好看,没出息!」

「来,到大舅家坐坐!」大舅拽着我的手,走进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凌乱不 堪的土炕上,坐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原本雪白色的衬衣已经变成乌黑色,领 口处结满让人恶心的油泥。她赤着一双大长脚,因长时间不曾用心清洗过,脚面 生满黑蝽,狭长的、已经卷曲的脚指甲里全是黑黑的脏泥。

高个女人正毫无头绪在摆弄着一张张乱纷纷的、刚刚漂洗出来的照片。见我 进屋,她慌忙站起身来,呆呆地望着我,大舅瞟了她一眼:「瞅啥啊,这是我大 外甥,省城来的!大外甥,她,是你舅母!」

「嘻嘻,」毛手毛脚、大大咧咧的舅母怔怔地冲我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去, 继续摆弄起满炕的照片。

「哎哟,妈——你又搞错了!」

站在土炕边的表姐小姝,顺手拿起一只小纸口袋,皱着眉头提醒舅母道: 「妈——你又搞错了,这张照片是老李家的,你怎么装到老马家啦!」

「是么,」舅母大大咧咧地笑了笑:「我咋又忘了呐!」

「大外甥,」大舅呼地掀起炕边的大木柜,没头没脑地掏出苹果和白梨,非 常大方地塞到我的手上:「吃吧,吃吧,吃完还有!」

惨淡的阳光无神地映照在屋子里,乱纷纷的土炕上散发着难以忍受的酸臭气 味,早已失去本色的被褥以及脏衣服,扯得满炕都是。窗框上的玻璃挂满污渍, 早已看不清楚外面马路上的行人和车辆,窗框上的灰尘足足有古铜钱那般厚重。

「表弟,」小姝放下纸袋,走到我的面前:「咱们到院子里玩一会去吧!」

「好的,」我跟在小姝和小小的身后,来到陌生的院子里,我一屁股坐在一 块废弃的石磨上,小姝也紧贴着我的身子坐了下来,小手轻轻地抓住我的手臂, 我转过头去,面无表情地瞅着表姐小姝。

小姝的肤色稍深,但却相当的细嫩,那红扑扑的,因缺少清洁而泛着微微肤 屑的脸蛋,闪现着迷人的光泽,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呼扇呼扇地眨巴着,长长 的、亮晶晶的黑睫毛可爱的晃动着,肥实的小嘴唇顽皮地上下舔吮着,肉墩墩的 身体,散发着股股女童特有的奶香:「表弟,你家远么?」

「远。」我非常简单地答道。

「你家漂亮么?」

「漂亮,比这里漂亮多了!」

「表弟,以后,能领我去你家串门么?」

「能,如果你愿意,我就领你去!」

「太好了,谢谢你,表哥!」

「小姝,小小,大外甥,」大舅走出屋来,冲着我们喊道:「饭好了,都进 屋吃饭吧!」

「来,大外孙。」姥爷热情地将我抱上炕去。

我悄悄地审视着身旁陌生的姥爷,凭直觉我认为这是一个性格温和的老人, 他身材矮胖,脑袋浑圆,谢顶的额头,闪烁着剌眼的光泽。

我特别留意了一下他那宽大、肥实的手掌,望着姥爷那并不出色、更谈不上 漂亮的双手,我的耳畔不禁响起爸爸的话语:你姥爷可不简单啊,他的手艺相当 高超,尤其是包出来的饺子,远近闻名,凭着这份手艺,你姥爷开了一家饭馆, 字号:广兴发!嘿嘿,你姥爷的愿望是广兴发,不兴赔!

现如今,姥爷惨淡经营了大半生的广兴发饭馆,早已收归国有,而饭馆的主 人,我的姥爷,则成为广兴发饭馆里普普通通的一个烧菜大师傅,每月领取为数 不菲的薪水。并且,姥爷倾尽一生积蓄置办的这套古朴的大宅院,也给政府悉数 充公,只留给姥爷家三个小屋子,镇政府用其余的房间以及宽敞的院子,兴办起 一家农具厂,我的老叔,就在这家农具厂上班。

与虚荣心极强,喜好炫耀的姥姥完全相反,姥爷从来不跟任何人提及他的过 去,更不愿谈起他的现在,姥爷总是笑笑嘻嘻,每天下班后,走进屋里,便扎起 小围裙,给一家人烧火做饭。

「来啊,吃啊!」姥爷将筷子推到我的面前,笑吟吟地催促着,我转过头 来,呆呆地望着摆满丰盛菜肴的餐桌,心中暗想:难怪姥姥在我家时,总是向邻 居们炫耀她家如何如何有钱,看来,这绝不是凭空吹嘘啊!姥姥家的餐桌上,尽 是美味可口的食品,有些食品,我在饭店里都未品尝过。

「外孙子!」姥爷夹起一块香肠,放到我面前的小瓷碟里:「吃,吃吧!」

「嗯,」我低下头去,仔细地瞅了瞅香肠:「姥爷,你家的香肠怎么是白色 的啊?」

「哦,」姥爷笑道:「外孙子,这是姥爷自己灌的,你尝尝好不好吃啊?」

「好吃,」我认真地咀嚼一番,味道的确与商店里出售的红色的香肠完全不 同:「好吃,好吃!」

「嘻嘻,」听到我的赞叹,姥爷竟然像个受到老师表扬的小孩子似地嘻嘻笑 了起来:「好吃啊,那,就尽管吃吧,嘻嘻!」兴奋之下,姥爷肥大的脑袋向上 一仰,哧溜一声,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白酒,望着见底的小酒盅,姥爷突然想起 了什么,他顺手拽过一只小酒盅,冲我说道:「外孙子,能不能喝点啊?」

「嗨,你净瞎扯,」姥姥没好气地喝斥着姥爷:「他才多大呀,就让他喝 酒,净扯淡!」

「哦,不喝就不喝吧,来,外孙子,吃菜吃菜,多吃菜啊!」

「爹!」表姐小姝一边嚼着馒头,一边问大舅道:「吃完饭,表弟在哪存 哦?」

「这还用问,在咱家们存呗。」大舅答道。

「不,」听到大舅的话,我立刻便联想起他家肮脏的土炕,我拼命地摇着脑 袋:「不,不,我在姥姥家存!」当说出「存!」这个字的时候,我自己不禁觉 得好笑,入乡随俗,到奶奶家没几天,我便自觉不自觉地操起了家乡话。

「好啊,」姥姥说道:「好啊,吃完饭,在姥姥家存。」

「那,」表姐嘟哝道:「那,我也在奶奶家存!」

「行,随便!」大舅手一扬,而姥姥则皱起了眉头:「不行,我可不要这个 浪三,褶得没边!」

「我不,」表姐放下馒头,踹着小腿,抹起了眼睛:「我不,我不,我要跟 表弟一起存!」

「行,」姥爷和蔼地对表姐说道:「好好吃饭吧,奶奶说了不算,爷爷说了 算,爷爷让你存,吃吧,吃饭吧,好好地吃饭吧!」

「哼,」姥姥撇了撇干枯的薄嘴唇:「这个浪三,就愿意跟男孩在一起玩, 没出息!」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0:49 编辑 ] ----------                (十一)

「嘻嘻。」表姐终于如愿地与我同被共枕,她的一只小手亲亲热热地抱着我 的脑袋,黑暗之中,积满肤屑的小脸蛋紧紧地贴在我的面颊上,而另一只小手, 则不安份地在我的身上到处乱摸,把我抓挠得心神不定,色心狂跳不已。

心中暗暗想道:好个淫邪的表姐啊,在此之前,无论是在自己的家里,还是 在奶奶的家里,都是我主动向女孩子出击,抓摸她们的小便和身体,而新认识的 表姐,却出乎想像地向我发起狂攻。

哦,我正傻傻地思忖着,突然感觉到表姐将小手伸进我的胯间,大大方方地 握住了我的小鸡鸡,我更加惊讶起来:我的老天,表姐比我还要好色啊,我所接 触过的女孩子,到目前为止,除了林红,还没有第二个女孩子敢这般粗野地抓我 的小鸡鸡,我的色心愈加狂放地搏动起来,借着从厚厚的窗帘处溜进来的丝丝月 光,我默默地盯着对面的表姐。

看到我久久地盯着她,表姐小姝冲我吐了吐湿淋淋的小舌头,小手非常娴熟 地揉搓着我的小鸡鸡,「嘻嘻,真好玩,肉乎乎的,滑溜溜的!」

我的小鸡鸡在表姐不停地把玩之下,渐渐地昂起了小脑袋瓜,产生一种莫名 其妙的兴奋感,我也毫不客气地将手伸进表姐的胯间,轻轻地触摸她的小便,表 姐见状,将光滑的细腿微微抬起,我的手指非常顺利地便滑进她的小便里,随即 便不停地插抠起来,小姝似乎感觉到她的裤头有些碍事,索性小手一伸,将裤头 拽扯到膝盖处,同时,小腹不停地向前挺送着,「唔唷,唔唷,唔唷!」

豁豁豁,好个表姐啊,我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淫糜的女孩子,我肆意插抠一 番,将手指抽出来,放到鼻子下,悄悄地嗅闻起来。

「小弟,让我也闻一闻!」

表姐拽过我的手指,放到她的鼻孔下,仔细地嗅闻起来,末了,竟然张开小 嘴吸含住我的手指,我们默默地相视着,继尔,彼此间会心地微笑起来,我正欲 再次将手指插进表姐的小便里,表姐突然拦住我,她拽住我的小鸡鸡,然后,抬 了抬秀腿,非常让我吃惊地将小鸡鸡夹在她那一片潮湿的胯间,同时,不停地扭 动着小屁股,把小嘴凑到我的耳畔:「小弟,你看过《白毛女》么?」

「看过,怎么啦,表姐!」

「黄世仁搂住喜儿,就是这样!」说着,表姐更加猛烈地扭动起来,「就这 样,就这样,把喜儿弄出孩子来了!」

嘿嘿,我心中好生纳闷:小人书《白毛女》都快让我翻开花了,哪有这一段 啊?我摇摇头表示怀疑,表姐神秘地一笑:「小弟,我看的是黄书《白毛女》, 嘿嘿,里面可好玩了!」

就这样,表姐用胯间紧紧地夹着我的小鸡鸡,在不停地扭动之中,我渐渐地 睡死过去。

早晨起来,姥爷穿上白大褂,笑笑嘻嘻地去饭店上班炒菜,而舅舅则背着姥 爷给他买的照相机,骑着吱嘎作响的破自行车,偷偷摸摸地、鬼头鬼脑地走家串 户,给社员们照相,赚取一点生活费,同时,再顺路将舅母分装好的、经常张冠 李戴的小纸口袋,送到客户的家中。我和表姐小姝、表弟小小,聚在院子里,聊 天玩耍。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当太阳耀武扬威地高悬在姥姥家那棵据表姐小姝介绍,有着百年高龄的大柳 树上时,从大柳树的背阴处,突然响起一阵紧似一阵的巨响,我蹲在柳树下,捂 住了耳朵,「表姐,这是怎么回事啊,咋这么响啊!」

「哦,农具厂上班了!」表姐解释道:「农具厂每天上班的时候,一推电 闸,机器就叫唤起来,这声音,就得响一整天,直到下班的时候,才能消停下 来!」

「这也太吵了,」

「是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呐!」

姥姥围着一个米黄色的花格围裙,屋里屋外地不知忙乎些什么。时尔神秘 地、轻手轻脚地溜进厨房,抓起一块熟肉非常得意地塞进嘴巴里,然后,再甜美 地饮上一大口白酒,无比幸福地、极其快活地品尝着酒香和美肉。

「奶奶吃肉啦!」小小那比巴拉狗还要灵敏的小鼻子突然嗅闻到了熟肉的余 香,他情不自禁地喊叫起来,旋即,跑进屋子里,小姝也尾随而去,两个脏孩子 垫着脚尖,将脖子拉伸到极限,拼命地扒着厨房的窗户,向里面张望着,「奶奶 吃肉啦,奶奶吃肉啦!」

享用完熟肉和美酒,姥姥心满意足地走出厨房,看见两个嘴角流着长涎的孩 子,没好气地嘟哝道:「滚开!」

姥姥冲着两个孩子不耐烦地大吼一声,然后,立即将厨房门紧紧地锁死,把 钥匙很麻利地放进裤兜里,顺手端起一个装着饲料的搪瓷盆,走到后院,饲喂她 心爱的老母鸡。

「妈哟——」一个中等身材,面庞清秀的男青年,阴沉着脸,迈进姥姥家的 院门,他冷漠地瞅了我们一眼,然后连声招呼也不打,便径直走进屋子里:「妈 哟——」

「他,」我指着男青年的背影,问表姐道:「他是谁啊?」

「老叔,」表姐答道:「对,你不能叫老叔,你应该叫老舅!」

「哎,」正在喂小鸡的姥姥柔声答道:「你回来了,老儿子,嘿嘿!」我发 现,姥姥跟大舅可没有这般和气,总是气鼓鼓的、冷冰冰的,「老儿子,你吃饭 了么!」

「吃完了,」老舅手扶着门框,开门见山地问姥姥道:「妈哟——卖房子的 事,你跟爹商量好了么?」

「嗨,商量什么啊,一提起这事,你哥就发脾气,说什么也不让卖啊,真没 法子啊!」

「哼,」老舅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不让卖,他算老几,房子是我爹和你 的,他凭什么不让卖?」

「你哥说,卖了房子,他存哪啊!」

「他没地方存,那,我就有地方存啦,三间房,你和爹存一间,他存一间, 另一间做了厨房,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存哪啊?」

「老儿子,你结婚,就存厨房吧,妈给你倒出来,好好地拾缀拾缀!」

「不,凭什么让我存厨房,我是后妈养的啊,我是带浮乳子啊!我不,我说 什么也不存厨房,妈哟——这地方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轰轰轰的,震得头晕脑 胀,妈哟——把这房子卖了吧,把钱分喽,谁有能耐,谁就自己盖去!」

「什么,」大舅不知什么时候转了回来,他推着破自行车,刚刚走进院子, 听到老舅张罗着卖房子,登时气得暴跳如雷,他将破自行车往地上一摔,「什 么,什么,卖房子,不想好了,咱爹就剩这点家业了,再卖喽,咱们家就彻底破 产了!老疙瘩,如果你不愿意存厨房,我搬过去存,我把正房让给你结婚,这, 还不行么?」

「哼,」老舅转过头来,「我和妈商量着呢,你少插嘴!」

「我,为什么不能插嘴?」

「没你的事!」

「啥,这房子是你的么?」

「那,是你的么?」

大舅哥俩个说着、说着,突然伸出胳臂,毫不相让地交起手来,姥姥慌忙放 下鸡食盆,「哎啊,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么,动什么武把操啊!」

「我,打死你。」

「我,跟你拼了。」

「……」

大舅哥俩个死死地缠在一起,叽哩咕碌,叮叮当当地从院子里,翻滚到屋子 里,又从屋子里,折腾到后院,姥姥家顿时一片混乱,身单体薄的姥姥根本拉拽 不开两个气急败坏的儿子,无奈之下,索性溜出家门。

「好吓人啊!」

望着眼前这可怕的场景,我抱着脑袋,悄悄地溜到大柳树下,表姐和表弟也 跟了过来,「又打起来了!」表姐嘀咕道:「成天价吵啊、打啊!」

「哥,」一个年轻女子,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里,我定睛一看,哦——是老 姨,可是,匆匆忙忙的老姨,却没有注意到我,她吵吵嚷嚷地跑进屋子里:「别 打了,别打了,你们这是干么,让不让人家笑话啊!嗯。」

「唉,这两个现世报啊!」

正在饭馆上班炒菜的姥爷,也被姥姥唤了回来,一进院门,姥爷便摇头叹息 起来,「这两个现世报,净给我丢人现眼啊!」说完,姥爷顺手拣起一根破锹 把,怒气冲冲地跑进屋子里,对着两个满地翻滚的儿子,拼命地抡打起来:「我 让你们打,我让你们打。」

「哎哟。」

「啊呀。」

两个儿子终于停止了撕打,纷纷抱着被姥爷打肿的脑袋,闪到一边,老姨站 在屋子中央,一会指指大舅,一会又点点老舅,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些我无法完 全听懂的话。

结束了可笑的武斗,便开始了激烈的争吵,姥爷、姥姥、大舅、老舅、老 姨,各自扯着嗓子,拼命地叫喊着、争执着,屋子里的吵声,甚至压过了农具厂 的噪音,那剌耳的吵声,简直能把房顶厚重的灰瓦掀翻下来。

我蹑手蹑脚地溜到窗户下,扒着窗台,偷偷地往屋子里张望着。正在机关枪 般发射的老姨,突然转过头来,俊秀的面庞非常意外地对准了我,那柔顺的目光 恰好与我惊魂未定的目光对焦在一起,老姨喜出望外地呼唤起来:「陆陆,陆 陆,大外甥!」老姨兴冲冲地跑出屋子,一把拽住我的小手,亲切地问候道: 「陆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老姨,」我喃喃地嘀咕道:「我,已经改名了!」

「哦,改名了,嘻嘻,真有意思,谁给你改的啊?」

「奶奶,是奶奶给改的,老姨,我现在叫小力了!」

「嘿嘿,小力?嗯,挺不错的名字,小力,到老姨家玩几天去吧!」

「这,」我迟疑起来,姥姥家已经让我倍感陌生,尤其目睹到这场突如其来 的,却又是不可避免的、亲兄弟之间的恶战之后,看到两个舅舅,丝毫不讲手足 之情地撕打在一起,我差点没窒息而死。

老姨家,又会是一种什么景像呢?一看到老姨,我便想起那个输掉房子的老 姨父,我实在不愿意到一个赌徒家里去作客。

见我不置可否,老姨蹲下身来,殷勤地整理一番我的纽扣,然后,抱住我的 脸,吧嗒,亲了一口,「小力,走,到老姨玩几天去,小力是个好孩子,老姨好 想你哦!」

我只好跟着老姨,茫然地走出战火未散的姥姥家,来到熙熙嚷嚷的街路上, 我悄声问老姨道:「老姨,你家在哪啊?」

「不远,」老姨指着街路的尽头说道:「走到大街的最北端,再绕过一个大 水坑,就到老姨家了!」

说完,老姨拉起我的手,穿过拥挤不堪的人群,一边闲聊着,一边走向街路 的尽头。小镇虽然喧哗不已,面积却小得可怜,没走出十分钟,我和老姨便将小 镇远远地甩在屁股后面,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并不开阔的小池塘,在微风的吹佛 下,静静地沉吟着,几只小燕子擦着水面,一闪而过,挑衅般地溅起点点水花。

「老姨,」望着路边波光鳞鳞的小池塘、望着清澈见底的水面,我又兴奋起 来,「老姨,奶奶家的西侧,也有一个大水坑,不过可比这个水坑大多了……」

「哦,是的,小力,老姨知道,那是西大坑,的确是很大很大的,有这个水 坑十个大,是不,小力,奶奶家好么?」

「好。」我坚定地答道。

「你奶奶好么?」

「好,」我幸福地说道:「奶奶,奶奶对我最好,奶奶……」

「小力,」老姨转过俊俏的小脸,妩媚地冲我一笑,打断了我的话:「大外 甥,想没想老姨啊?」

「想了,老姨,在家里玩的时候,一钻进大食堂,我就想起了老姨,一想起 老姨,我就想起那天半夜里,咱们打耗子的事情!」

「嘿嘿,」老姨感慨万分地微笑道:「是啊,是啊,老姨也总想那件事,你 把耗子坐在了屁股低下,嘿嘿,真好笑,把耗子压得吱吱乱叫,啊,那段经历, 老姨真是终生难忘啊!唉,小力,老姨实在不想回来,可是……真没办法啊…… 哦——小力,到了,到了!」老姨突然伸出玉手,往前一指,「小力,咱们到家 了!」

……

(十二)

在小池塘的东侧,在一条弯弯曲曲的沙土路边,在一座高耸着的水塔旁,在 一堵东倒西歪的青砖墙的尽头处,孤零零地横卧着一栋低矮简陋的小草房,在阳 光的映照之下,冷冰冰的玻璃窗眨巴着无神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似乎在 很难为情地嘀咕着:小力啊,你来了,真不好意思,俺的样子太也寒酸了,你可 别笑话俺哦!

「小力,」老姨笑吟吟地拉开吱吱呀呀的房门:「快进来吧,大外甥,让你 见笑啦,老姨家太穷了,什么也没有,就这间小草房,还是公社特殊照顾,让俺 在拖拉机修配厂的一角,简单地压了一间破草房,将就着住吧,要不咋整,唉, 都是你老姨父,没正经,把个好好的房子,给输掉了!」

我跟在老姨的屁股后面,怔怔地走进狭窄的房间里,正坐在炕上抱着小表妹 吴瑞的表弟吴涛,顿时惊呼起来:「大表哥,大表哥,」

「小力,」瘦弱的老姨双手一用力,将我抱到土炕上,「去吧,跟你小弟和 小妹玩去吧,老姨给你做饭吃!」

说完,老姨脱掉外衣,到外屋忙活起来。

哗啦——吴涛放开尚不懂事的小表妹吴瑞,哗啦一声,拽过一把脏乎乎的象 棋子,「大表哥,来,咱们再推一把。」

「哼,」我不屑地推开了象棋子,「我才不跟你玩呐,我可玩不过你!」

咣当——屋外传来开门声,我再次听到老姨父那讨厌的公鸭叫唤般的嗓音: 「干么啊,这是干么啊,这才什么时候,就做饭啊!」

「老吴,」老姨轻声答道:「小力来了!」

「小力,谁是小力?」

「哦,我忘了,陆陆,就是我大外甥啊!」

「嗯,」老姨父闻言,拉开里间屋的破门,瞪着混混噩噩的昏眼,漠然地瞅 了瞅我,「你来了!」

还没容我回答,老姨父早已缩回酱块般的四方脑袋,不再理睬我,很快,我 听到老姨父跟老姨低声嘀咕起来。

「什么,」正在剥葱的老姨突然惊叫起来:「什么,什么,你还玩,你没脸 啊,你有钱啊!」

「就这一次,你就帮帮我吧,我得翻翻本啊!」

「哼,翻什么本翻本,整天嚷嚷着翻本、翻本的,结果,越翻越深,家里让 你输得,什么也没有了,连精盐都买不起了!」

「他妈的,老娘们就是他妈的老娘们,磨磨矶矶的,快,把你的钱,给我掏 出来,玩的人,马上就要来喽!」

「不。」

「你给不给?」

「不给,不给,这点钱,我挣得容易么!」

「他妈的,」两人在外屋争执起来,吵嚷声越来越大,咕咚——狗熊般的老 姨父怒气冲冲地将老姨推搡到里间屋,老姨头发散乱,哭哭咧咧地被老姨父推搡 到墙角处,老姨父恶狠狠地握起了铁拳,「他妈的,快点拿出来,不然,老子揍 死你!」

「呜——」望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大铁拳,老姨哆哆嗦嗦地把细手伸进里怀, 泪水涟涟地掏出一个小布包,在老姨父贪婪的目光注视下,老姨极不情愿地、小 心奕奕地将小布包层层展开,当露出数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时,老姨父的昏 眼顿然一亮,尤如恶狼终于寻觅到了猎物,嗖地一声,无情地将钞票抢夺到手 里,然后,没好气地将老姨一推,「哼,他妈的,就是欠揍!」

「呜——」老姨手里掐着薄薄的布片,蹲在墙角里,低垂着脑袋,嘤嘤地抽 涕起来:「咦——咦——咦……」

「哈,」屋外传来一片嘈杂声,我扒着灯孔循声望去,四五个身高体壮、面 目粗野、蛮横的汉子,嘻嘻哈哈地走进老姨家,刚刚从老姨手里抢夺到钞票的老 姨父,一边热情地与之寒喧着,一边卖力地架起一张方桌,无需谦让,几个汉子 非常主动地坐到相应的位置上,哗啦一声,老姨父将一堆麻将牌扬散到方桌上。

「哟——」吴涛见状,本能地兴奋起来,他不再理睬我,咕噜一声,翻身下 地,推开房门,跑到赌桌旁,老姨父嘴里叼着烟卷,一把将小吴涛抱到自己的膝 盖上,「来,儿子,帮爹照照柱,爹赢了,给你买火烧吃!」

我也跳下土炕,悄悄地溜到赌桌旁,啪啦——一个黑脸赌徒抛出一张光溜溜 的,由牛骨研磨而成的麻将牌,我抓到手里楞楞地鉴赏着:好精致的骨牌啊,这 是怎么做成的呢,上面的图案以及文字符号是如何刻印出来的呢?

「呶,」一个大胡子赌徒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骨牌,「放下,别乱动!」

「你,」另一个干瘦的赌徒指着我的鼻尖凶狠地警告道:「小孩崽子,看归 看,可不许乱说哦!」

「嘿嘿,」端坐在老姨父膝盖上的小吴涛以嘲弄的口吻对瘦子说道:「他, 根本不懂这玩意怎么玩,看也白看!」吴涛正讥讽着我,冷丁看到老姨父欲抛出 一张骨牌,他立马阻止道:「爹,不行,不行,这张牌不能打,留着,没准能和 大的呐!」

「好,」老姨父欣然应允,非常听话地将骨牌收回,顺手抛出另外一张骨 牌,「好,好,就听我儿子的,小孩子手壮,没准能抓到我做梦都想要的那张牌 呐,来,儿子,」老姨父指着方桌中央的牌垛道:「儿子,给爹抓一张,看你的 手气怎么样!」

「好的,」小吴涛非常自信地伸出手,极其灵巧地摸起垛头上的一张骨牌, 放到小手里,轻轻地触摸一下,然后,小肩膀一耸:「不太好,爹,你自己看 吧!」

「哈,」老姨父将骨牌翻转过来,顿时兴奋得大吼一声:「和了,清一色, 十三幺,哈哈,我没说错吧,我儿子的手,就是他妈的壮,哈,给钱,给钱!」

「力啊,」老姨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后,她红肿着眼睛,拽了拽我的 手,「走,进屋去,别看这个。」

「妈妈,」炕上的小吴瑞向老姨伸出布娃娃般的小手,「妈妈,妈妈……妈 妈,吃咂,吃咂!」

「哎,」老姨用手巾抹了抹泪眼,「来了,瑞啊,妈妈来了!」

老姨抱起吴瑞,撩起了上衣,我再次有幸观赏到老姨那对并不丰满的乳房, 以及如豆的乳头,老姨亲切地对我说道:「小力啊,饭已经做好了,等老姨奶完 小瑞,就给你盛饭吃!」

「老姨,不忙,我不饿。」

我翻上土炕坐到老姨身旁,老姨冲我笑笑:「大外甥,这么远来到奶奶家, 不想妈妈么?」

「有点想!」

「想妈妈什么哟!」

「什么都想,特别想妈妈的咂!」

「嘿嘿,」老姨轻柔地拧了拧我的脸蛋,「真没出息,这么大了,还想妈妈 的咂啊!」

奶完吴瑞,老姨陪我草草吃了一口饭,天色渐渐地黑沉下来,而外屋的赌战 却没有终局的意思,老姨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外屋喊道:「小死涛,天黑了, 快点过来睡觉啊!」

「不,不,」小吴涛答道:「妈妈,我不困,我不困,我不睡觉!」

「唉,」老姨咒骂道:「老猫炕上睡,一辈留一辈,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 子,这不,屁大点的小岁数,就迷上麻将了,将来,也得是一个大耍匠!来,大 外甥,不管他们啦,咱们先睡吧!」老姨一边搂着小吴瑞,一边抱着我的肩膀, 「大外甥,在奶奶家,没有咂摸了吧?」

「有。」

「嘿嘿,摸谁的咂啊,奶奶的?」

「不,二姑的!」

「嘻嘻,」老姨笑嘻嘻地拽出她的酥乳,「二姑的咂有老姨的咂大么?」

「哼,」我小嘴巴一呶,心中暗想:就你这干干巴巴的小咂咂,还敢跟我二 姑的肥咂咂叫板,比试,「老姨,二姑的咂咂可你的大多喽,鼓多喽!」

咣当,哗啦,噼哩叭啦……

我与老姨正谈论着咂咂,猛然间,外屋传来一片可怕的巨响,继尔,又传来 阵阵吼声:「别动,都别动!」

「完,」老姨呼地坐起身来,慌忙撂下衣襟,「完啦,又犯赌了!」

我倚在墙壁上的灯孔处,向外屋望去,只见六七个破门而入的壮年男子,面 色阴冷地将包括老姨父在内的赌徒们围拢住,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掏出一张 卡片,「我们是县局的,都老老实实地站起来。」

哗啦,众赌徒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便衣警察继续命令道:「把钱都掏出 来,放到桌子上,然后,倒背着手,站到墙边去!」

「唉,」当便衣警察将众赌徒推搡到屋外后,老姨哭哭咧咧地跳到炕下,锁 死了房门,「完了,完了,这下子,轻则拘留半个月,弄不好,还得扣工分呐! 呜——呜——小力啊,老姨这是什么命啊,咋摊上这么一个不争气的汉子啊!」

「老姨,」我紧紧地抱着痛哭流泣的老姨,「他总是这么耍钱,你非得跟他 过啊!」

「嗨,」老姨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道:「小力,你以为我愿意跟他过啊, 没办法,他这是个瘌皮狗,我不跟他过,抱着孩子住到你姥姥家,他,就天天守 在你姥姥家的门口,看哪个汉子敢来打我的主意,大外甥啊,你说,他像个门神 似地往院门那一站,哪个媒人敢来说亲,哪个汉子敢来相亲啊。

末了,你老姨父又死皮癞脸地给我下跪,磕头,指天发誓地保证,以后,再 也不耍了,那个可怜样,真是让你没着没捞的,可是,一把你哄回家,他,老毛 病就又犯了!

呜——呜——呜——话又说回来了,老姨什么能耐也没有,又扯着两个孩  子,哪个好汉子愿意要我这个累赘啊,我真是活够了,老姨这辈子,算是完了! 呜——呜——呜……」

「老姨。」看到老姨越哭越伤心,我不知如何是好,两只小手轻轻地抚摸着 老姨哆嗦不止的身子。

老姨突然像个小孩子似地扑通着枯细的白腿,我试图将其按住,哪曾想,老 姨的动作过于猛烈,我的手掌无意之间,咕咚一下,顶到老姨软乎乎的胯间,非 常意外地触碰到那堆令我痴迷的小肉团,我故意狠狠地顶撞几下,然后,将粘着 微热和淡湿的手掌偷偷地放到鼻孔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哇,老姨的小便还是那 么骚,那么咸,我对老姨小便处那堆骚咸的小肉团,更加向往起来。

…… ----------                (十三)

自从来到了奶奶家,并且意外地发现村口的池塘后,我便由衷地喜欢起这个 地方,我总是寻找任何机会,想尽一切办法地躲开奶奶和老姑的监视,偷偷地溜 到村口的池塘里,自由自在地嬉戏、玩耍。

我在池塘里抓鱼、摸蚌、揪泥鳅,我在池塘边的树林里捉蜻蜓、捕蝴蝶、逮 青蛙。心灵手巧的老叔,用高粱杆给我扎制成一只只造型精美的小笼子,同时, 又在农具厂,为我焊制成铁条框的玻璃箱,我的战利品越来越多,很快便塞满了 小笼子、装满了玻璃箱。

望着小笼子里五彩缤纷的各类小昆虫,望着玻璃箱里惨遭囚禁的水生物,我 骄傲得不能自己,我的贪心与日俱增,更加疯狂地大肆捕捞和抓获。

我的手掌、脚掌,屡屡被扎伤,左腿处被吸血虫叮咬的伤口尚未彻底愈合, 右肩部又被叫不出名字来的小害虫撕咬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小力子,小力子,小力子……」

我正蹲在池塘里拼命地拽扯着一条黑泥鳅,奶奶焦急万分地寻到水塘边: 「小力子,小力子,小力子……」奶奶没好气地将我拽出池塘,「小力子,你咋 这么不听话,淹死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向你爸爸和妈妈交待哟!」

我在奶奶絮絮叨叨的琐碎声中,手里握着扑扑楞楞的黑泥鳅,怏怏地走回家 去。我啪地将黑泥鳅扔到玻璃箱里,坐到炕边,百无聊赖地啃起手指头。

「哎,」二姑、老姑,还有几个小女伴,正围坐在炕头,比赛般地缝制着小 布垫,「二姐缝得可真快啊!」老姑无比羡慕望着飞针走线的二姑:「我一个还 没缝完,二姐已经缝好四个了,唉……」

在窗台下,摆着一叠整整齐齐的、呈正方形的小布垫。缝小布垫,是当地的 大姑娘、小媳妇们攒私房钱非常快捷的创收渠道,每到农闲的时候,她们用极低 的价钱,收购来成堆的碎布头,然后,盘腿端坐在土炕上,除了吃饭、睡觉,便 不停地缝啊、补啊、连啊,积攒到一定的份量,便结帮成伴地裹着自己的劳动果 实,搭上小镇南端的通勤小火车,送到钢铁厂去,赚取点微薄的利润。

三叔对我说,钢铁厂收购这些小布垫,用来擦拭车床。我伸出手去,抓起一 块小布垫,精心地擦拭着心爱的玻璃箱。

「哎哟,」老姑心痛地抢过我手中的小布垫,「大侄子,老姑好不容易才缝 好一个,你却用来撺鱼缸,这太浪费了,这可是花钱买来的碎布哟!」

「我要,」我气鼓鼓地坐到老姑和二姑中间,一会抓抓碎布头,一会碰碰线 团,二姑柔声劝道:「大侄子,别捣乱,姑姑缝小垫挣钱,给你买好吃的!听 话,自己玩去。」

「小力子,」正在炕梢糊碎布头的奶奶喊道:「别给姑姑捣乱,让姑姑好好 地干活,来,到奶奶这来,听话,大孙子!」

我又爬到奶奶身旁,闲极无聊,便用手指头抠捅着浆糊盆,奶奶慌忙移走了 浆糊盆,「唉,这孩子,怎么一会也闲不住啊!」

「奶奶,」我不解地问道:「你弄这玩意,干啥啊?」

「打咯吧啊,晒干后,卖给鞋厂,挣钱啊,好给我大孙子买吃的啊,大孙 子,别淘气,来,听奶奶给你讲故事!你愿意听吗?」

「行啊,奶奶,你讲吧!」

「从前啊!有个妈妈,她有三个孩子,老大叫门闩,老二叫了吊,老三,也 就是妈妈的老儿子,叫条帚疙瘩。有一天……」

「不,不,奶奶,这个我听过啦!」

「是么,你听过啦?哦,看奶奶这记性,好,奶奶今天再给你讲个新的。」 奶奶抹了一把浆糊,「从前有个姑娘,到池塘边洗衣服,突然来了一只猴子精, 抓起姑娘就跑,姑娘被吓得又哭又喊,也不知道猴子精会把她带到哪里去……」

「奶奶,」我呆呆地问道:「她是在哪个池塘里洗的衣服啊,是我抓鱼的那 个池塘吗?」

「对,就是那个池塘,我看你以后还听不听奶奶的话,总是偷着下去抓鱼, 如果你再不听话,还是下河洗澡,猴子精就会把你抓走的。」奶奶言归正题,继 续讲道:

「……姑娘的妈妈,在家里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着洗衣服的姑娘回来吃饭 啦,可是,她左等也不见姑娘回来,右等还是不见姑娘回来。第二天,姑娘还是 没有回来,妈妈吓坏啦,她慌慌张张地跑到池塘边,只见水边放着姑娘没有洗完 的衣服和洗衣盆,自己的姑娘却不见啦。

妈妈大哭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哪去啦!』

一只喜鹊飞过来落在河边的树梢上,对妈妈说,『你别哭,要想找到你的女 儿,就跟我来吧!』

妈妈擦干眼泪,跟着喜鹊向前走去,走啊,走啊,走啊,也不知走出多远, 可把妈妈累坏啦。前面出现一个山洞。喜鹊对妈妈说,『你的女儿就在这个山洞 里,你赶快进去找她吧。』说完,喜鹊便独自飞走啦。

妈妈胆战心惊地钻进黑乎乎的山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摸着路,拐过一个 弯,后山洞突然大亮,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妈妈一直走到洞底,终于看见自己 的姑娘,她已经给猴子精做了媳妇,并且生下一个小猴子。

妈妈拉着女儿的手说,『走,咱们回家。』

姑娘胆怯地说,『妈不行啊,你快点藏起来吧,一会猴子精回来,看到你, 会吃掉你的。』

说话间,猴子精已经进了山洞,女儿急忙把母亲藏进衣箱里。

猴子精进了洞底,鼻子不停地闻这闻那,有人味,有人味,一定有人来过。 最后,在衣箱里,猴子精把姑娘的妈妈给抓了出来,『你是谁?为什么到我这里 来?我今天要吃了你。』

姑娘慌忙说道,『你不能吃她,她是我妈妈啊。』

猴子精一听,大笑起来,『哎呀,原来是丈母娘来啦,失敬,失敬,你不用 怕,我吃谁也不能吃自己的丈母娘啊,你们娘俩等着,我弄点菜来招待远道而来 的丈母娘。』说完,猴子精一转身便没了影子。

妈妈还要领着女儿逃跑,女儿说,『不行啊,妈妈,猴子精又精又灵,咱们 哪里跑得过他啊,早晚还得让他抓回来。』娘俩正合计着如何逃跑,猴子精已经 拎着满满一大筐菜再次回到洞底。

三个人开始吃饭,席间,妈妈关切地问猴子精道,『我的女婿啊,你的眼睛 怎么这红啊,这可是病啊,你怎么不找大夫看看呢?』

『嗨,』猴子精一边啃着猪肘子一边说道,『丈母娘啊,我这红眼病可是多 年的老毛病啦,没少找大夫给看,就是怎么也看不好哇,没办法啊由它去吧。』

妈妈说,『我家有一个祖传秘方可以治好你的红眼病。』

猴子精一听,高兴起来,『丈母娘,那就请你给我看看吧。』

妈妈说,『吃完饭,你出去买两斤面粉,一令糊墙纸,我一定给你治好眼  病。』猴子精高兴得扔下没吃完的猪肘子便跑出山洞买面粉和糊墙纸去啦。

妈妈把猴子精买回来的面粉熬成浆糊,然后领着猴子精来到山洞口,让猴子 精面向太阳,妈妈把一张又一张糊墙纸粘到猴子精的眼睛上,粘完后告诉他,糊 墙纸没晒干以前你千万不能动,否则便失去药力,无法治好你的眼病。

猴子精老老实实地站地山洞口任凭火辣辣的太阳晒着眼睛。妈妈拉着女儿, 扔下那个小猴子悄悄地溜出洞口向自己的家跑去。

猴子精被晒得难受,『丈母娘,晒干啦,丈母娘,已经晒干啦。』哪里还有 什么丈母娘啊,只有他的猴崽子在洞里哭着喊着要妈妈。猴子精再也等不下去  啦,三下两下将糊在眼睛上的墙纸撕下去,进洞底一看,知道中了丈母娘的计, 它背起猴崽子拼命追赶着她们娘俩!」

「追上没有!」我问道。

「没有,但是,猴子精找到了姑娘的家,姑娘把房门紧紧地锁上,不让它进 屋,猴子精便天天背着猴崽子来,一来便坐在灶台上花言巧语地劝说姑娘出来回 家跟它过日子。

姑娘的妈妈可气急啦,这样下去哪天是个头哇。她心生一计,第二天一大 早,她和女儿准备好充足的柴禾,在猴子精来到之前,将灶台烧得滚烫。猴子精 哪里知道哇,背着猴崽子哼哼叽叽地又来啦,一进门,爷俩一屁股坐到灶台上, 哎哟,两只猴子顿时被烫得大跳起来,撒开两腿便往外跑,以后再也不敢来姑娘 家胡搅蛮缠啦。从此以后,猴子的屁股便成为红色的啦!」

「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哎呀,大孙子,晌午了,奶奶该做饭喽,一会,再给你讲!」

「唉,没意思!」我失望地爬到一边,翻弄着早已翻飞了边的小人书, 「哈,奶奶,这个日本鬼子抠地雷,结果,抠来抠去,没有抠到地雷,却抠了一 手臭屎,哈,真好玩,真好玩!」

「嘿嘿,」蹲地灶台前的奶奶不自觉地骂道:「活该,活该,日本鬼子,最 他妈的坏!」

「奶奶,」我放下破旧的,没头没尾的小人书,「奶奶,日本鬼子,真的很 坏么?」

「哼,再也没有比日本人更坏的啦,坏得简直上面流脓,下面淌水啊,」一 提及日本鬼子,奶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莫名的怒火,她恶狠狠地挥动着手中的 烧火棍,「这些个生疔玩意,他们要是现在还来,我老太太就是拿烧火棍也得跟 他们拼。大孙子,你不知道哇,日人若是再有两年不走,中国人全都得让他们给 折腾死。那年,你三叔有病,我背着他去城里看病,我不认识字,不知怎么搞 的,稀里糊涂地走进了洋街。」

「洋街,奶奶,什么是洋街啊?」

「哦,就是日本人住的街,不许咱们中国人进去。奶奶不认识字啊,不知道 哇,就走了进去。这下子,街边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日本老娘们,手里拿着扫 帚,撵着我打,我那时正年青啊,跑得快,少挨了几扫帚。

日本人最可恶,他们种大烟,自己却不抽,专给中国人抽,中国人也没真出 息,有钱就抽大烟,钱都给人家送去啦。

过去,咱们柳壕这啊,有个大地主叫柳八,全堡子的好地、肥地,差不多全 都是他柳八家的,抽上大烟后,越抽越上瘾,抽来抽去,地全抽光了,后来日本 人让他白抽,能抽多少就给他多少,什么时候抽死啦,就得把尸首送给他们日本 人,听说,抽大烟的人,死了以后,骨头能做药材。」

「奶奶,你抽没抽过大烟啊?好不好抽?」

「抽过,有一年我不知得了什么病,怎么看也不好,眼瞅着就要死了,你爷 爷给我买了几个大烟炮让我抽抽试试。我把这些大烟炮都抽了,真是见鬼,病好 了。大烟确实厉害,抽完大烟走起路来脚下像生了风,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劲。」

「后来抽不抽了?」

「我的天那,孩子啊,谁能抽得起啊,有多少钱都得抽光,一个烟炮就值一 石高粱,抽大烟还得吃好的,吃粗粮拉不下屎,谁能供得起。我给日本人割过大 烟花,出来时全得脱光了检查,怕偷他们的大烟。」

「奶奶,日本怎么跑啦?他咋不在中国待了呢?」

「让人打跑的?」

「让谁打跑的?」

「谁都有,全都打他们,他们不是物呀,该打。那个时候天上有好多飞机, 成天嗡嗡直叫往城里扔炸弹,一到晚上你就看吧,数不过来的飞机在天上打架。 吓得你大姑直哭,我们成天不敢睡觉,怕飞机掉下来把我们砸死。

日本人在马路上点臭油漆,冒出股股黑烟把工厂矿山什么的盖住,好让天上 的飞机看不清地面。日本人的飞机打不过人家美国人的飞机,美国人的飞机可大 去啦。

有一回,日本人用自己的小飞机把美国人的大飞机撞下来一个,那飞机屁股 后边冒着黑烟,就从咱家屋顶上飞了过去,连树梢都刮着了,飞机面里的飞行员 看得清清楚楚的,就像开汽车一样,手里也握着像方向盘似的东西来回扭动。」

奶奶一边讲述着,一边非常可笑地学着飞行员驾驶飞机的样子:

「美国人可真不错呀,他们没有让飞机掉到堡子里,那架飞机要是掉到咱这 堡子里,那可没好哇,不知道得死多少人,烧掉多少房子。后来,它掉在大地 里,就听轰隆一声,震得房子忽悠忽悠的。大伙都跑去看,我和你爸爸也去凑热 闹,你爸爸还拣回来不少子母壳,有筷子那么长,都是铜的。飞机里面还有一个 烧死的人,胳膊腿都缩着。」

说着说着,奶奶竟然学起那个烧死的飞行员那可怜样子:

「没过多长时间,日本人开着车来了,他们把飞机四周围了起来,再也不让 人靠近,也不许大伙拣子母壳。过了几天,他们把飞机拉到城里到处展览,说是 大日本空军打下了美国最好、最大的飞机,好象是什么,什么B29,哼,那才 不是他们打下来的呢,是撞下来的,咱们堡子里上岁数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开飞机的人呢?」

「他们跳伞了,天上有好几个人身上拉着一个像气球似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往 下落。日本人把他们全抓住了,一个也没跑了,他们能往哪跑哇。那些美国人可 比咱中国人强多了,日本人问什么也不说,最后,都绝食饿死了。」

「谁都比中国人强呀?」我对奶奶的话表示怀疑。

「是都比中国人强,中国人懒,只要你在地里走一趟,同样种的都是水稻, 一眼就能看出来哪块是中国人种的,哪块是日本人种的,哪块是朝鲜人种的,中 国人栽的水稻,肯定没有人家日本人和朝鲜人伺弄的精心、细致。哎哟,好喽, 好喽,饭好喽,菊子,快放桌子,吃饭,……」

……

(十四)

「奶奶,」坐到饭桌上,我继续问奶奶道:「那,日本人是让美国人给打跑 的啦?」

「不,不止是美国人,还有老毛子呢。那年头哇,可热闹透啦,整天跟唱大 戏似的。老毛子长得又高又大,大长腿走起路来飞快、飞快的,从你身边一过, 呼呼地带着一股风,他们开着装甲车从咱家的门前经过,轰轰隆隆的,差点没把 咱家的房子给震塌啦,豁豁,奶奶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过那玩意呢, 像个怪物,好吓人啊。

不少老毛子看见中国人,还跟你握手呢,很多人是黄头发、蓝眼睛,傻乎乎 的,不像日本人那么鬼,买你的东西,你要多少钱他就给你多少钱,不会讲价。

那天,我正好在奉天城做小买卖,老毛子就打进来啦,满城都是他们的人, 日本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商店、饭店都关上门,全都乱套了,火车也不通了。我 们整整在车站等了两天,总算有一列火车要开动了,人们拼命地往车里挤啊,谁 不想快点回家啊,不知道这时候家里是个什么样子,火车挤得车门都关不上,当 奶奶挤到车厢前时,再也挤不进去了。

下趟火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呢,性急的人爬上了车顶,我也跟着他们爬了 上去,豁出去啦,摔死拉倒呗。我爬在车顶上回到了家里。」

「日本人后来都跑哪去了?」

「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不少人往大辽河里跳,自杀。很多人去看热闹,问 他们,『你们死啥呀?回家得了呗?』他们说,『回家也好不了,也得饿死』, 有的人家不能生养,就拣他们的孩子。

那个时候更是不好过,到处乱轰轰的,有时做点买卖,刚把货摆上,就有人 喊起来,『老毛子来啦』,大伙炸了营似的到处乱跑。有人就趁这空当抢东西, 偷东西,其实老毛子根本没来,有人故意这么叫唤,人们管这叫『诈市』。

日本人跑了,城市里的工厂都停了产,工人没有饭吃,把高炉里面的砖掏出 来挑出几十里路,到咱这来换吃的。晚上就住在咱家西头的破庙里。」

「西头,西头不是生产大队吗?」

「现在是生产大队,早头就是个破庙,住的都是要饭的,大伙都叫它花子 房,那年正好赶上腊月,天嘎巴嘎巴的冷,破庙里一点也不挡风啊,哪天清早都 得抬出去一个两个冻死的、饿死的人。我一看这也太惨了,就拿了一床破棉被进 了破庙。我进去一看,墙角那有一个小女孩,缩在那里冻得手指头都回不过弯 啦,我就把这床被给她盖上了。」

「那她冻没冻死呀?」我关切地问道。

「没有,第二天,她的妈妈来还被子,我说不要了,给你们用吧。」

「她们什么时候走的?」

「你爷看她们娘俩太可怜了,就让他们住到了咱家,那个老娘们还想把她的 姑娘嫁给你爸呢!」

「那,我爸怎么没娶她呢?」

「你爸没看上人家,说她不认字,那个丫头不太懂事,你爷爷也没太相 中。」

「后来呢?」

「开春了,她们回城里去了,以后就不知道哪去了。」奶奶咽下一口玉米 饼,继续讲述道:「早头哇,路边饿死的人有的是啊!」

「那又怎么样,饿死了,烂在路边也没人管!」爷爷插言道:「唉,那个年 月啊,老百姓都寻思着,这日本鬼子也跑光了,该舒舒坦坦地过日子喽,可是, 哪曾想,国军和八路又干了起来,唉,真是兵荒马乱啊!」

「爷爷,」我转过脸去,问爷爷道:「国军和八路,他们谁好哇?」

「嗨,」爷爷干咳了两声:「都是中国人,还能有啥说的,反正都比日本人 好。八路穷,穿得破衣罗索的,衣服什么色的都有,还没土匪穿得齐整呢。有的 小兵,连子弹都没有,别看他们身上背的子弹带鼓鼓囊囊的,其实里面塞的全是 高粮杆子,假装有很多子弹的样子。

国军不像八路那么寒酸,国军有钱,当兵的都穿得齐齐整整的、漂漂亮亮  的,每人都有一个小马夹,他们很多人都挎着冲锋枪,一搂就是一梭子,八路的 枪打一下,还得撸一下栓。」

「听人说,」奶奶嘀咕道:「国军是从什么缅甸调过来的,叫新六军,是王 牌军。在咱们家烧火做饭的伙夫,就是个缅甸人,我跟他说话,他一句中国话也 不会说,肉皮黑得像个下煤窑的。新六军的兵没事就唱歌,唱什么:『我的家在 东北松花江上』,可他们并不是东北人,全是关里人,我问他们:『小伙呀,打 仗怕不怕死啊?』,大孙子,你猜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的啊?奶奶!」

「哼,」爷爷又插了话:「哼,国军的小兵说,『死?死了就当娘没养!』 八路叫我们老乡,来了就帮扫院子,挑水,晚上跟我们睡在一铺炕上。新六军来 了,不给扫院子,也不帮挑水,他们叫我大哥,叫你奶奶大嫂,看到咱家有猪有 鸡,就要买,每次总是多给钱,从来不少给,说老百姓不容易。他们做鸡跟咱们 吃法不一样,他们杀鸡不退毛整个把皮扒下去。

晚上,他们不上炕睡,把行李铺在地上睡。他们吃饭的时候,就叫你爷爷我 也跟他们一起吃,爷爷我倒是挺愿意和国军说话的,人家国军是正牌军,而八路 是造反的。可是,爷爷我不会喝酒,喝一口脸就通红通红的,后来,国军喝酒, 我就喝茶,嘿嘿。」

「是啊,」奶奶叹息道:「大孙子,说起国军,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一 天,你爷爷正跟国军在外屋吃饭,你爸爸和你三叔溜进他们的屋子里,看到炕上 放着一杆枪,你爸爸和你三叔就摆弄起来,你三叔骑到了枪杆子上,你爸爸不知 怎么搞的把枪给勾响啦,就听『叭』的一声满屋子里的人全都跑了过去,进屋一 瞧,我的天,屋子里净是烟,你三叔还呆呆的坐在枪杆上,你爸爸吓哭了。

当官的楞了半天也没说出一话来,不一会,从各个地方来了不少当官的和当 兵的,都打听出了什么事。军官说『没什么事,枪走火啦!』。过后,他跟我说 『大嫂哇,看得出来你是个善心人,你的孩子才有这个福气,我也是借了你的 光,你要知道啊,如果你孩子有个三长二短,长官就得把我毙了。』」

「国军,」看得出来,爷爷和奶奶,对国军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尤其是爷 爷,「大孙子,国军队伍里有一个小孩子,也就十四五岁吧,是营长的勤务兵。 说是伺候营长的,我看啊,倒是营长伺候他。那孩子兵爱尿炕,每天早上起来, 营长都要给他洗尿湿的被单。

那一年,你奶奶出外做买卖时,总是背着一个钱搭子,那个小兵崽子,就相 中了你奶奶的钱搭,非得要买,最后,到底让他给熊去了。他背着钱搭,也要跟 你奶奶去城里做买卖,他说,从云南跑到关外,还一次也没去过城里呢,他非常 想看看,关外的城里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云南的城里好玩。

那时,城里是八路的,你奶奶说『小孩,你要去,到了城里,我就告诉八 路,你是新六军』,他知道你奶奶是在逗他玩:『那行啊,大娘,八路准能给你 奖励。』,嘿嘿,他真的就跟着你奶奶去了趟城里。」

「奶奶,」我问奶奶道:「奶奶,你没把他交给八路啊?」

「哎呀,」奶奶认真地答道:「奶奶可不想干这损事,国军和八路打,谁愿 意赢谁就赢,跟咱老百姓,有什么关系,无论谁来了,到咱家里,都是客,咱都 满热情地招待。大孙子,这小兵崽子还有热闹事呐!」

「啥热闹事呐!」

「大孙子,爷爷告诉你,有一天啊,半夜的时候,外面不知哪里有响动,当 兵的全都出去警戒,那个小崽子睡得很死,再说,他也不能打仗,大家伙就谁也 没有叫醒他。等他自己醒过来,看到屋子里一个当兵的也没有啦,就问爷爷:大 伯,营长呐,部队呐,他们都跑哪去了。爷爷就故意吓唬他:『刚才八路来啦, 他们都跑了』小兵崽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奶奶在旁边说道,『哎呀,你吓唬他干啥,看把他吓得,』你奶奶就告诉 他,『你们营长带着兵都在外面呢。』他穿上衣服跑出去一看确实都在院子里, 个个端枪站着,这回,心里有底了,进了屋往地铺上一倒,又呼呼地睡上了。」

「奶奶,」我追问道:「八路来了么?」

「来了,」奶奶盛了一碗热汤,继续说道:「那天啊,真的就打了起来,从 中午一直打到半夜。八路军往堡子里打,新六军怕伤了老百姓,当官的下令不许 还击,全都拎着枪往堡子外面拼命地跑,边跑边冲着八路军喊:你过来,有种的 你过来。八路军就在后面撵,出了堡子,八路军全都让他们给打死啦,新六军的 兵骂八路军太不像话,为什么要在堡子里打仗,去伤无关的老百姓。

解放后,镇政府在那个地方,给那些被国军打死的八路军,立了块碑,还圈 起一个大院套,修得像个庙,就是三台子那,坐通勤火车就能看到。

那场仗,新六军也死了不少人,当官的张罗着买棺材埋他们,国军真是有钱 啊,净买好棺材,那木头才厚实呐。有受重伤的看看不行了,就放在院子里等着 慢慢死去,轻伤的放在屋子里。

伤兵痛得叫爹喊娘的,听了真让人难受,谁家没有儿女,要是看到自己的儿 女打成这个样子,谁能受得了。

有的伤兵喊着向我要水喝,可是,当官的不让我给他喝,说受枪伤喝水立马 就完蛋。伤兵渴呀,渴急了就指着我骂]『操你妈的,老百姓呀,我们在前线给 你们卖命,你们连口水都不给喝,太没良心啦。』唉,没吵吵多长时间,他就死 啦。」

「那,他们最后怎么没打过八路军呢?」我希望奶奶能给我解答这个问题。

「那谁知道,可能就是该着呗,老天爷安排的,什么都得是命!」这就是奶 奶给我的答复,奶奶最信命,有个什么大事情的,必须找瞎子掐算掐算。

「那,他们后来哪去啦?」我继续问道。

「走啦,谁知道哪去啦!有的让八路逮住了,双手背在后面绑着。八路把他 们关在咱家里,派兵看着,他们渴了,八路就叫我给他们送碗水送过去,我一进 屋,看到他们这可怜相,就悄悄地问他们,『你们这是怎么搞啊,有那么好的家 伙什,咋还没打过土八路呐?』

那些被绑着的军官,听我这么一说,脸羞得通红通红的:『唉,大嫂子,什 么也别说啦,全完啦,全完啦。』有一个还呜呜地哭起来,还有的军官问我,向 我打听他们的太太哪去啦,我说,『我也不知道哪去啦,谁敢问哪,我就看见她 们都被装上一辆大卡车,拉走啦!』一个挺胖的军官说,『完喽,共产党都得把 她们送到抚顺配给挖煤的,挖煤的没人给媳妇,八路为了让他们多挖煤,就奖励 他们女人做媳妇。』」

「真的么?」我瞪着眼睛问奶奶道,奶奶摇摇头:「不知道,奶奶也不清 楚,大家伙都这么轰轰,我看八路不能干这事吧!管咋的,都是正经军头哇!」

「妈,」始终默默听奶奶和爷爷讲述的三叔插言道:「可是,解放后,窑子 娘们可真的送到抚顺,分配给挖煤的啦。」

「唉,那天早晨,把国军军官拉走以后,」提及国军的惨败,爷爷很是懊 丧,「国军败了,八路就开过来了,那人,我的天啊,真是大鼻子他爹——老鼻 子啦!在咱们家门前这条马路上,整整一天也没过完,你说说,这是哪来的那么 多人啊,我真不明白,活了半辈子啦,第一次看到这么长的队伍,没头没尾啊, 一个个连跑带颠的,有的跑得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有个当兵的,口渴了,就进屋向我要水喝,我就向他打听,问他是从哪来 的,他告诉我,从锦州那过来的,他端起一舀子凉水咕噜咕噜就往肚子里灌。我 一看,这怎么行啊,跑得这么急,再喝大凉水,能受得了吗。我和你奶奶就抱来 柴禾烧了一大锅开水,谁进来就给谁喝。那天,我和你奶奶整整烧了三缸水。

还有一个小兵拿着一块布求你奶奶给他补袜子,他告诉我,这块布是在锦州 大街上拣的。『老乡,你可没看着哇,那大街上扔得什么东西都有,商店里早没 人啦,好东西就在那摆着,没人管。可是,上级命令我们什么也不许拿,不许往 下哈腰,谁哈腰拣东西,就地枪决,这块布是我从一家窗台上拣的,不用哈腰 啊!』」

「奶奶,国军和八路,哪个好啊?」我继续郑重地问奶奶道,在我所阅读过 的文艺作品中,以及观看过的电影里,对国军贬损到了极致,而八军则抬高到了 神话般的位置,我希望从爷爷和奶奶的口中,给国军和八路重新定位,「爷爷, 国军和八路,谁好啊?」

「这,怎么说呢,」奶奶着实有些为难,她摊了摊手:「八路,你爷爷就是 看不上他们,说他们没正形,穿的衣裳你分不出当官的还是当兵的,当官的不像 当官的,当兵的不像当兵的。

你看看现在吧,嗯?什么也不让你干!大伙都得守在生产队里,一天到晚净 干没用的,让你种大葱就不能栽萝卜。还把城里的念书人弄到农村来种地,他们 会干啥呀?只能帮倒忙。土豆子没有到时候就全扒出来啦,结果都烂了,纯粹是 一群败家仔。」

「哼,」爷爷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上八路,怎么的,没正形,八 路一来,就分地主的东西,还分他们的地。大孙子啊,地主也不容易,人家那可 是几辈子攒下来的啊,说分就给分啦!

八路一来,咱们柳壕那些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最愿意往八路跟前凑合,向八 路汇报谁家有多少多少钱,有多少多少地,完了,八路就奖励他们点什么。八路 分不出好坏人,竟让这些人当起头头来,那还能好。

这伙人一攉拢,就把一家油坊给分啦,那哪是分呢!就是抢,谁家人多,有 本事,就能抢得多点,豆油淌得满地都是,你奶奶和你爸爸也去了,可是,抢不 上槽啊,就搬回几块豆饼。好好的油坊,抢起来比刮风都快,一股脑的功夫,什 么都抢没了。油坊老板给大伙下跪,谁有空理他呀,气得直跺脚,半夜找根绳上 吊了。」

「好喽,好喽,」奶奶开始拣桌子,「老头子,别掰唬了,赶快收拾、收 拾,早点休息吧,明早,我还得起早赶头班车,去城里卖鸡蛋呐!」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0:52 编辑 ] ----------                (十五)

「力哥……」我正蹲在池塘里抓泥鳅,身边传来甜甜的叫声,我转过脑袋一 瞧,原来是大姑唯一的女儿——小蒿子,她背着双手,站在水边,冲我微笑道: 「力哥,你咋不听姥姥的话呐,又下河了!」

「哈,」一条可爱的小鱼突然蹿出水面,我激动得大吼一声,冲将过去,结 果,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池塘里,小蒿子惊呼起来:「力哥,快起来, 快起来,别淹着!」

「唉,」我捂着酸痛的屁股,垂头丧气地爬出池塘,小蒿子亲切地蹲下身 来,一边像个小大人似地帮我整理着乱纷纷的衣服,一边皱着眉头,模仿着奶奶 的口吻,温柔地嘟哝着:「你瞅瞅,你瞅瞅,力哥,你咋这么淘哇,没有一点老 实气!」

「唉,」我失望地嘀咕道:「好漂亮的小鱼啊,眼瞅着就要抓到手了,可是 却他妈的摔了个大跟头!唉。」

「得了!」小蒿子拉起我的手,「得了,得了,别在水坑里瞎折腾啦,到我 家去玩吧!」

我与表妹小蒿子手拉手地沿着池塘边,向大姑家走去。从池塘边,步行百余 米,便能看到大姑的家,在宽阔的院落里,耸立着一幢破旧的,但却非常高大、 雄奇的青砖灰瓦的房宅。这栋非同寻常的房屋,原来的主人乃是村子里很有名气 的一个老财主,土改时,老财主被无情地扫地出门,大姑父取而代之地成为此栋 大宅的新主人。

我的大表哥队长,已经成家立业,并不漂亮的大表嫂怀里抱着一个丫丫学语 的小女孩,大表嫂热情地将我让进屋子里,冲着怀里的孩子说道:「闺女,看看 谁来了,叔叔来了,对啊,快,快叫叔叔啊!」

「哈,」听到大表嫂的话,我登时吃惊不小,在奶奶家,我不是叫这个人姑 姑,便是称那个人叔叔,总是当一个可怜的小字辈,今天,来到大姑家,我做梦 也没想到,我的辈份意外地升了一级,豁豁,我也当上叔叔了,「啊,真不容易 啊,我也当上叔叔了,毛主席万岁!」

「嘻嘻,」大表嫂怡然笑道:「这个孩子,真好玩,叔叔就是叔叔呗,看把 你乐成这样!」

「嘿,」小蒿子骄傲地说道:「你是叔叔,我还是姑姑呐,大侄女,快叫我 老姑!」

「哎呀,」正在炕上飞针走线的大姑,和蔼地对我说道:「小力子来了,嘿 嘿,大侄啊,好好跟妹妹玩吧,一会,大姑给你做好吃的!」

大姑父是方圆百里之内,极有名望、手艺高超的木匠,此刻,他板着面孔, 正在谆谆地教诲着二表哥、三表哥、四表哥,将他那套鲁班手艺,毫无保留地传 授给自己的儿子们。「不对,」大姑父面色阴沉地对二表哥说道:「不对,这样 不对,手不能放到刀前,这样,很危险的,会伤到手指的,要这么,刀在手前, 手在刀后,对,对,就这样,千万要记住这一点啊!」

我好奇地拿起一把铮明瓦亮的钢刨,大姑父慌忙抢夺过去,「孩子,这可不 能乱动,会刮破手的,去,跟你表哥到里屋玩去。」

「二哥,」我站在二哥身旁,悄声央求道:「给我做把手枪呗!」

「嗯,」二表哥点点头,「行啊,可是,今天,没空,等我有空的时候,一 定给你做一把漂亮的手枪,跟真的一样!」

「谢谢二哥!」

「走啊,」小蒿子不耐烦地拽扯着我,「走啊力哥,这里你什么也玩不了, 你什么也不能碰,不是刀就是锯的,弄不好,就得碰伤手!」

小蒿子将我拽到大姑家的后院,她一屁股坐到一块破木板上,从木板下掏出 一只只残破的碗碟,「力哥,咱们玩过家门吧!」

「好哇,」我顺嘴说道:「那,你当我媳妇吧!」

「行,」小蒿子乖顺地答道:「力哥,我做你的媳妇,可是,你还没娶我 呐。」

「怎么娶啊?」我茫然地问道。

「就像我大哥娶我大嫂那样,咱们先得吃定婚饭!」

「那好吧,就吃吧!」

于是,小蒿子非常认真地抓过一些碎菜叶,放到破碗里,她将破碗推到我的 面前,「力哥,吃吧,吃吧,吃完定婚饭,我,就是你的媳妇啦!」

「吃完了,」我将破碗里的菜叶,悄悄地丢弃掉,然后将破碗往地上一放, 一把搂住小蒿子,「好喽,现在,你就是我媳妇喽!」

「嘻嘻,」小蒿子幸福地微笑道:「啊,我吃定婚饭喽,我出门喽!」

「出门?」我困惑地问道:「蒿子,什么叫出门啊?」

「嘻嘻,」小蒿子解释道:「出门,就是结婚啊!啊,」提及结婚,小蒿子 愈加得意起来:「妈妈说了,等我出门的时候,一定给我做最漂亮的、最值钱的 衣服,我爹说,我老闺女出门的时候,我要做一套最最贵重的家俱,给我老闺女 作嫁妆,啊!……」小蒿子突然惊叫一声,小手死死地捂胯间,挡住我的手指, 「力哥,你这是干么啊?」

「摸一摸,」我淫邪地说道,手指继续往小蒿子的胯里钻,小蒿子羞得满脸 绯红,「羞,羞,好羞,不,不,羞,羞,太羞啦!」

「结婚了,就得摸小便啊!」说着,我呼地将小蒿子按倒在木板上,身子重 重地压了上去,「结婚了,就这样,爸爸压着妈妈。」

「是么,」小蒿子迷茫地询问道:「真的么,力哥,你咋知道的呐?」

「我,」我得意地答道:「我睡觉的时候,看到爸爸压妈妈了,就这样!」

说着,我抬起身来,骑在小蒿子的腰部,模仿着爸爸的样子,咕咚咕咚地折 腾起来,身下的小蒿子,呆呆地望着我,娇小的身体可笑地抖动着:「哎哟,哎 哟,力哥,压死我了,压死我了,轻点,轻点!」

「啊——」我俯下身去,搂住小蒿子的小脑袋瓜:「还得这样,」我淫迷地 亲吻着小蒿子的面颊,「还得亲嘴,对,就这样,亲嘴!爸爸亲妈妈!」

「唔——唔——」我骑跨在小蒿子的身体上,一边可笑地扭动着,一边试图 将手指探进小蒿子的胯间抠摸她的小便,机警的小蒿子拼命地按住裤带:「不, 不,羞,太羞了!」

突然,房门处传来脚步声,本能的胆怯促使我迅速地从小蒿子的身上跳了起 来,老姑意外地出现在门口,「大侄,你咋跑到这里来啦,让我好找哇!」老姑 走到我的身旁,看到地上的碟碟碗碗,老姑立刻明白了一切,顿时阴冷起面庞, 「大侄,你们干么呐?」

「老姑,」我喃喃地说道:「我们,我们在玩过家门呐,我已经娶小蒿子做 媳妇了!」

「哦,」老姑一脸妒色,「大侄,你不是说过,只跟老姑玩过家门吗?」

「老姑,我。」我无言以对,低下头去。

「哼,」小蒿子不服气地说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力哥凭什么只能跟 你玩过家门啊!」

「咋地,」老姑理直气壮的说道:「这是他自己说的,不信,你问问他!小 力,」老姑拽住我的手臂,「小力,你说说,是不是你自己说的,只跟老姑好, 只跟老姑过家门……」

「老姑,我,是的,老姑好,老姑好!」

「大侄,回家!」老姑拉起我的手,「走,咱们回家!」

「力哥,」见我转身欲走,小蒿子一把拽住我,泪汪汪地呼唤着:「力哥, 力哥!唔……」

「老姑,小蒿子,哭了。」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老姑冲着小蒿子瞪了一眼,「哼,小骚屄,不要脸!」

「老姨,」小蒿子委屈地嘀咕道:「谁不要脸啦,老姨,你凭什么骂人啊, 谁不要脸啦!」

「你不要脸,想给我大侄做媳妇,你配得上么?」

「那,你配得上么?」小蒿子回敬道。

「你,」老姑顿时哑言,良久,才无奈地嘀咕道:「不管配得上,配不上, 哪有姑姑给侄做媳妇的啊!」

「为什么不能,」我凑到老姑身旁,习惯性地将手伸进老姑的胯间,老姑迟 疑一下,但,还是非常配合地叉开了双腿,我得意洋洋地抠摸起老姑的小便,小 蒿子见状,小脸红得犹如大苹果,「哎哟,老姨让男孩摸屁股,真羞啊!」

「我愿意,」老姑示威般地说道:「我愿意,你管不着,我就是愿意让大侄 摸屁股,咋地吧,气死你,气死你!」

「哼哼,」小蒿子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小手指反复刮划着红通通的小脸蛋, 「羞,羞,羞,真羞,老姨让男孩子摸屁股,太寒碜啦!」

「菊子,小力,蒿子!」房门里传来大姑的叫声:「吃饭喽。」

「妈——」饭桌之上,小蒿子郑重其事地对大姑道:「刚才,我跟力哥玩过 家门的时候,吃定婚饭了!」

「哈哈哈,」大姑闻言,嘴里的玉米面差点没喷出来,「这个小丫头片子, 屁大点的小岁数,就什么都懂,老闺女啊,你是不能嫁给小力子的!」

「嘿嘿,」听到大姑的话,老姑讥笑道:「怎么样,你配不上吧!」

「为什么?」小蒿子不解地问道:「妈——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 嫁给力哥啊?」

「不能,就是不能,你不能给小力子做媳妇,你们是近亲!」

「近亲?」小蒿子呆呆地望着大姑,大姑点了点头,「对,你跟小力子是姑 表弟,是近亲,近亲,是不能结婚的!」

「啊,这……」小蒿子满脸的失望之色,「这,为什么,近亲为什么不能结 婚!」

「近亲结婚,是骨血倒流,生出来的孩子,不是呆,就是傻!」

「嘻嘻,」老姑更加得意起来,「完了吧,你就趁早死了心吧!」

「二哥,」吃过午饭,我再次央求二表哥道:「二哥,给我做只木头手枪 吧!」

「唉,」二哥指着他手中的活计,叹息道:「小力,这活今天如果干不完, 我爹会揍我的,明天,明天吧,明天我一定给你做只木头手枪!」

「嗨,」我失望地离开二哥,漫无目标地溜进大姑父的贮藏室,只见狭窄的 小仓房里,充塞着各种款式和型号的铁锯、钢刨、锉刀等等,直看得我眼花缭 乱,我蹲下身去,逐个摆弄起来。

「哈,」一个小巧玲珑的钢刨引起我强烈的兴趣:「好漂亮,好精致啊!」 我顺手拣起一块小木板,感觉非常适合做成一把小手枪,于是,我一只手拎着小 钢刨,一只手按住小木块,笨手笨脚地刮划起来。

哧啦——锋利的刨刃无情地划开我的手背,一阵凉丝丝的微风刮过,立刻露 出森森白骨,瞬间,鲜红的血水,滚滚涌出。

「啊——不好了,啊——」我惊骇到了极点,一屁股瘫坐在地,绝望地哀吼 起来:「唔——唔——唔——」

「怎么了?」听到我的哭喊声,大姑父应声推门而入,他一眼看到我血淋淋 的小手,「我的老天爷,这,这……」大姑父呼地将我抱起:「快,快……去医 院!」

……

(十六)

天气渐渐地寒冷起来,我再也不能与老姑厮守在柴禾垛里,尽情把玩她的小 便,剌骨的西北风无情地将我们吹刮到屋子里,我不得不与老姑终日混迹在热滚 滚的土炕上,或是比赛似地舔吮着玻璃窗上厚厚的霜花,或是又呼又喊地满炕乱 跳,或是拽扯着窗框,爬到炕柜上,再咕咚一声,跳回到土炕上。

「芳子,」奶奶板着面孔,对二姑嘀咕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

二姑盘腿坐土炕上,听到奶奶的问话,一面纳着鞋底,一面点点头,然后, 张开嘴巴,叼住细白的线绳。

「唉,」躺在炕头的爷爷,有气无力地叹息道:「算了吧,女儿大了,不由 娘啦!」随着的寒冷的降临,爷爷便条件反射般地旧病复发,又是咳嗽又是气 喘,哼哼呀呀地躺倒在土炕上,度日如年。

「唉,芳子,」奶奶似乎仍不甘心地说道:「你哥来信不是说,他,不同意 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他同意不同意,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二姑坚持道。

「你哥说,他家成分不好!」

「我不在乎这个!」

「你哥说,他们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驴性!」

「那可不见得,他们家,也就出了卢清海这么个大活驴……」

「唉。」

「……」

「老姑,」听到奶奶一声接一声地叹息着,望着二姑义无反顾的神色,望着 爷爷无奈的愁苦之色,我不解地瞅了瞅身旁的老姑,「老姑,怎么了,二姑怎么 了?」

「二姐,要出门喽!」老姑则不以为然地顺嘴答道。

「啊——」

听到老姑的话,我的脑袋犹如意外地挨了一计重重的闷棍,嗡……嗡…… 嗡……地乱叫起来:怎么,二姑要嫁人,二姑要结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 二姑不是也得要像妈妈那样,被讨厌的、极其陌生的男人,无情地压在身下,然 后……

「二姑!」我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这对我太惨酷,我无法接受这一现实, 我呼呼呼地爬到二姑的身旁,啪地按住她手中的布鞋底,「二姑,你要出门?」

「哦,」二姑停下手来,握着光闪闪的铁锥,静静地瞅了瞅我,然后,捋了 捋我的乱发,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咋的?」

「二——姑——」我咕咚一声依到二姑的怀里,隔着外衣抚摸着她的酥乳, 想着二姑这对迷人的酥乳,即将离我而去,成为陌生男人的玩物,我鼻子一酸, 伤心的泪水扑噜噜地滚出了眼眶,二姑没有再说什么,白嫩的玉手轻柔地擦抹着 我的面庞,刚刚走进屋子的奶奶见状,茫然地问道:「小力,大孙子,怎么啦, 哭什么啊,是不是老姑又欺侮你啦?」

「没,没啊。」

老姑慌忙辩解道:「没,没,才没呢,是他听到二姐要出门,这不,跑到二 姐怀里,就哭了!」

「唉,」奶奶闻言,湿淋淋的大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然后,坐到炕沿上,理 了理我的衣领,「唉,小力子舍不得二姑,小力子不愿意让二姑出门!是不,大 孙子。」

「呜——」二姑突然扔掉铁锥和布鞋底,抱住我的脑袋,莫名其妙地抽涕起 来,「呜——呜——呜——呜……」

事情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情况很快便急转直下,奶奶家发生了许多微妙 的、让我捉摸不透的变化。每天,都有我认识的,或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们,走马 灯般地穿梭往来于奶奶家,在所我认识的人中,有大队保管员老杨包、车老板吴 保山,而印象最深刻的乃赫赫有名的屠夫卢清海。

重病缠身的爷爷,不得不坐起身来,偎在土炕上,与不断而来的众人热情地 寒喧着,说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明白的话,而奶奶,则带领着三叔和老叔,满头热 汗地烧火煮饭。

在那个极其艰难、困苦的时期,爷爷招待众人的饭菜相当简单,饭桌之上, 众人一边咀着玉米饼,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还有一个戴着花镜的老爷爷, 像模像样地写着什么。

「他们在干么啊?」我问老姑道。

「定亲呗。」老姑说道。

「跟谁定亲,二姑要嫁给谁啊?」

「大侄,」老姑神秘地说道:「你猜猜啊?」

「不知道,」我摇摇头,「我猜不着!」

「杀猪匠的弟弟,」老姑告诉我道:「就是那天打架时,放火的卢清海的弟 弟啊!」

「啥,」我不解地嘀咕道:「二姑为什么要嫁给他啊!」

「不明白。」

老姑也表示出不满:「不知道,不知二姐是怎么想的,大侄,咱们老张家, 跟老卢家不对付,听爹说,过去,还有仇吶,可是,也不知道二姐是怎么想的, 非得要嫁给老卢家!唉,这不,连定婚饭都吃上喽!」

老姑叹息道:「唉,二姐的事就算定下来喽,吃完定婚饭,就要出门喽!」 说着,老姑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羡慕之色。

望着老姑那满脸的慕色,我却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我又悄悄地扫了扫默默 地端坐在土炕尽头的二姑,望着二姑那死亡般的表情,我顿时产生一种强烈的失 落感,我坚定地认为,我将永远永远地失去一件最为珍贵的宝贝!

怦——怦——怦——梆——梆——梆……

我刻骨铭心地记得,我永永远远也不会忘记,那是一个寒冷的,昏沉的,看 不见太阳的早晨,一阵讨厌的鞭炮声,将我从即将失去二姑的噩梦中惊醒,我睁 开眼睛一看,二姑穿著一身鲜艳的衣服,从来没有抹过任何化妆品的方脸上,非 常让我吃惊地涂上了厚厚的雪花膏,身前身后,围拢着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冲 着二姑,嘻嘻哈哈地指手划脚,品头评足:「嗷哟,你还别说,芳子平时从来不 打扮,这一打扮起来,可真惹眼啊!」

「哎呀,芳子,这件衣服的颜色,太艳了点吧!」

「艳点好啊,结婚么,不得新鲜新鲜……」

怦——怦——怦——梆——梆——梆……

讨厌的鞭炮声再度响起,继之而来的,又响起剌耳的锁吶声,很快,房门 被人推开,一个着装崭新的少妇,捧着花花绿绿的棉被,笑容可掬地走进屋来, 她非常自然地将花棉被放到土炕上,然后站到一旁。

随即,一个笑嘻嘻的少女,走到炕沿前,将手中的蜡烛点燃,轻轻地放置在 棉被前,末了,与少妇并排而立,一个面容英俊的小伙子,双手捧着一块红通通 的鲜猪肉,走到奶奶面前,「老张大娘,呶,离娘肉送来喽!」

奶奶没有作答,手掌一挥,示意小伙子将猪肉放到方桌上,锁吶声中,一个 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满面春风地走进屋来,他一手拉着着爷爷的病手,一手拽 着奶奶的粗手,叽哩哇啦地,不知嘀咕一些什么鬼话。

「哈,」屋子里送亲的妇女们纵声嚷嚷道:「哈,真他妈的能讲,死人也能 让你说活喽!」

「嘻嘻,好一个大叫驴啊!」

「哈哈哈。」「嘻嘻嘻。」「嘿嘿嘿。」「……」

被众妇女们讥讽为大叫驴的男人口若悬河一番之后,屋子里顿时沸腾起来, 一身盛装的二姑,在妇女们嘻嘻哈哈的推搡之下,面色羞涩地缓缓地走出屋外, 我顿时浑身颤抖,「二——姑——」

「哎呀,这小子,怎么还不起来啊!」

几个妇女冲着我嚷嚷道:「小力子,还不快点起来,姑姑就要上车喽,你还 不给姑姑压车去!」

说完,众女人呼地将我围拢住,你拽来裤子,她扯来衣服,顾头不顾脚地胡 乱往我的身上套,还有的人抓过湿毛巾,草草地给我擦了一把脸,「行了,三把 屁股,两把脸,小力子,快下地吧,给你姑姑压车去!」

我稀里糊涂地被众女人推上大马车,车老板吴保山扬了扬手中的大马鞭,诡 秘地冲我嘀咕道:「小家伙,到了姑父家,不给红包,你就不下车,记住没?」

「嗯。」我迷茫地点点头。

「驾——」车老板吴保山马鞭一扬,哗楞一声,大马车迎着剌骨的冷风,缓 缓驶出奶奶家的大院子,二姑依然是默默无语,端坐在大马车的中央,四周围拢 着叽叽喳喳的姑娘媳妇。

「力——」突然,一只热滚滚的玉手,深情地握住我早已冻僵的手掌,我回 头一看,是二姑,二姑关切地问我道:「大侄,冷了吧!」

「二——姑——」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嘻嘻。」

众女人赞叹道:「看,多好的姑姑啊,都出门了,还惦记着大侄吶,力啊, 你可不能忘了姑姑哟,长大了,有能耐了,可要好好地孝敬姑姑哦!」

「二——姑——」二姑依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听到众女人的话,我鼻子一 酸,眼前再次模糊起来。

「到喽,到喽!」

不知走出多远的路程,马车停在一处院落的门前,院子里一派喜气扬扬,吴 保山转过头来,再度叮嘱我道:「小家伙,到喽,千万记住,不给红包,绝对不 能下车,可别让他们小瞧了咱们娘家客,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哈,」一个穿著极不得体的中山装的大脑袋男人,堆着笑脸走到马车前, 「哈,欢迎,欢迎,欢迎漂亮的新娘和尊贵的客人!」

大脑袋伸出双手,欲抱我下车,我本能地将身子往后挪动着,不肯进入他的 大手掌里,大脑袋友善地笑了笑,「小家伙,大伯抱你下来,小家伙,别着急, 你的红包是绝对少不了的!」

见我还是迟疑不决,大脑袋终于掏出一块小红纸,塞到我的手上,「拿着, 小家伙,嘿嘿,这回,可以下车了吧!」没容我作出回答,大脑袋双手一张,便 将我抱下车来,众妇女立刻拥着二姑跳下大马车,向着院门走去,刚刚走到院门 口,众妇女突然嘻笑起来,一把将二姑推到最前面。

我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见院门哗地洞开,几个比我年龄稍大一些的 男孩,人人手里端着一只花瓷盆,里面装满了黄豆、谷子、玉米粒等等,见二姑 缓缓走进院子,纷纷抓起瓷盆里的谷粒,毫不客气地拋向二姑,二姑本能地护住 面颊,停止了脚步。

「操——你——妈——」我顿时怒火万丈,冲着那几个男孩破口大骂,同 时,不顾一切地冲向前去,众妇女慌忙拽住我,「小力子,别,别骂人啊,这是 祖上传来下的老规矩啊!」

「这孩子,怕姑姑被打痛吧,嘻嘻!」

「小家伙,」大叫驴拍了拍我的肩膀,「心痛姑姑啦,嘿嘿,走,跟大伯进 屋去!」

我余怒未息,握着薄薄的红纸片,跟在大叫驴的身后,在众妇女的簇拥下, 走进一间雾气弥漫,烟气腾腾的屋子里,在屋子的中央,放置着一张堆满菜肴的 大餐桌,大叫驴站在屋门口,扯着沙哑的嗓子吆喝着:「喂,是娘家客的,都往 这间屋里请……」

「力……」

我刚刚坐到餐桌前,旁边一个陌生的小媳妇盯着我的红纸包说道:「力啊, 咋不打开看看啊,看看老卢家给你多少压车钱啊!」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笨手笨脚地展开红纸片,里面包裹着一张崭新的,散发 着墨香的钞票,众人嘀咕道:「哦,伍圆吶!」

「真没少给啊!」

「老卢家人虽然粗野,可是,特好面子,办事情,从不拉过!」

「……」

「哼。」

听到大家的议论,对面一位容貌慈祥,身材矮胖的老者,端着小酒盅,一脸 不屑地冲我哼哼道:「哼哼,小兔崽子,伍圆钱,就把你姑姑给卖喽!」

「哈哈哈。」

听到老者的话,众女人扶着餐桌,纷纷仰面大笑起来,「嘻嘻嘻。」

「(呵呵呵)。」

「……」

「二——姑——」

我顿时羞愧难当,啪地将钞票扔到地上,伤心的泪水夺眶而出,「二姑,二 姑,呜——」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00 编辑 ] ----------               (十七)

「嗨,这个老软大啊,尽瞎逗孩子!」一个妇女抹了抹我的泪水,指着老者 对我说道:「力,你不认识他吗?他是你八爷,是你爷爷的亲兄弟!」

「来,大孙子,」八爷将灌满白酒的小酒盅,推到我的面前:「来,大孙 子,喝一杯!」

「哎呀,」众人嚷嚷起来:「这个老软大啊,都一大把的年纪了,还是没正 经,他才多大的孩子啊,就灌他酒喝,这要是把酒练会了,喝到哪天才是个头 哇!」

「嘿嘿,」八爷不以为然地说道:「嘿嘿,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还没他大 呐,我们老张家就这样,从小就得练酒,这是梗横,来,大孙子,别管她们,娘 们喳喳的,咱爷俩喝酒,老张家接户口本的种子,哪能不会喝酒呐!不会喝酒, 就不算是老张家的种!」

我抹了抹眼睛,缓缓地低下头去,细细地嗅闻一番酒盅里面的白酒,啊,从 那呛人咽喉的气息里,我莫名其妙地品味出一种诱人的醇香,我立刻兴奋地端起 小酒盅,在八爷热情洋溢的怂恿之下,一仰脖,咕噜一声,便倾倒进稚嫩的喉咙 管里。

哇,我的老天爷,辣死我啦,当灼人心肺的高度白酒流经食管时,产生一种 难耐的烧灼感,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几下,眼睛里涌出数滴苦涩的泪水,八 爷见状,喜笑颜开地冲我竖起了大姆指,「好样的!」八爷满意地冲我晃着肥胖 胖的大姆指:「好样的,是老张家的种,来,再干一盅,嘿嘿。」

「快,」一个妇女夹起一块香肠,「快,快,吃点菜,压一压。」

「二——姑——」在八爷的鼓捣声中,我大大方方地端起了酒盅,望着呛人 的烈性白酒,我深情地呼唤一声:「二——姑——」然后咕噜一声,脖子一扬, 我又将一盅烈性白酒,痛痛快快地倾倒进咽喉里,顿时传来一阵难耐的热辣,烧 灼得我不自觉地再度滚出滴滴泪珠。

「二姑,二姑,」第二盅烧酒下肚,我顿时昏昏然起来,喷着酒气的嘴巴不 停地念叨着:「二姑,二姑……」

「哎哟,这孩子喝多了。」

「老软大真没正事,把孩子给灌醉了!」

「二姑,二姑,」我不知依偎在哪个女人的怀里,手舞足蹈地呼唤着:「二 姑,二姑,二姑,唔——」

「完喽,完喽,这孩子喝醉了!」

「嘿嘿。」八爷冲我微笑着,我渐渐地感觉着有些坐立不稳,抬眼再看看八 爷,嘻嘻,眼前的八爷,非常可笑地变成了四只眼睛,两张嘴巴,我正欲说些什 么,突然,身子一软,咕咚一声,向旁边瘫倒下去。

「哇,他真的喝醉了!快,快,快扶住他,别摔着。」

「二姑,二姑……」当我再次睁开红通通的双眼时,发觉自己死死板板地横 陈在奶奶家热滚滚的土炕上,由于身体长时间没有翻动过,紧贴着苇席的脊背被 灼得又痛又酸,我的脑袋依然一片昏沉,两只耳朵嗡嗡作响,我吃力地转动一下 身瘫软的身体。

「二姑,二姑,」我一伸手,摸到一件东西,我抓到眼前一看,是二姑没有 纳完的布鞋底,触物生情,我哆哆嗦嗦地握着布鞋底,顿时泪流满面,「二姑, 二姑……」

「大侄,」老姑悄悄地凑到我的身旁,「你醒喽,刚才,可把人吓坏了,以 为你不得醉个好歹的!」

「哼——」我啪地将布鞋底狠狠地抛掷出去,奶奶恰好走进屋子里,布鞋底 咣当一声,击打在奶奶的身上,奶奶拣起了布鞋底,「这小子,还没醒酒呐,又 耍酒疯喽。」

「二姑,」我又抓过二姑用过的铁锥子,叭地甩到地下,奶奶笑吟吟地坐到 我的身旁,「哎哟,这身上,咋这么热啊,这个老软大,不干好事,看把我大孙 子给灌的,等我见到他的时候,非得好好地损损他,这是什么爷爷啊!」

「二姑,」我继续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奶奶尽力地按住我,「菊子,快,买 几个冰棍去,给小力子去去火!」

重病的爷爷吃力地爬到我的身旁,拽过一条湿毛巾,盖到我冒火的额头上, 「敷一敷,给他敷一敷,能好受些!」

「哈,」屋外传来八爷那熟悉的憨声,旋即,便闪进他那矮胖的身体,我循 声望去,八爷拎着布口袋,笑容可掬地坐到炕沿边,「大孙子,醒酒了,八爷看 你来啦!」

「远点扇着吧,」奶奶皱着眉头,佯怒道:「老软大,还有你这么当爷爷 的,把孩子灌成这样!」

「嘿嘿,」八爷乐呵呵地说道:「没事,没事,」说着,八爷从布口袋里掏 出一瓶白酒以及香肠、花生米等佐酒的食物,「来,大孙子,再透透就好了!」

「啥,」奶奶瞪大了眼睛,「老软大,还让他喝啊!」

「五嫂,你不懂,喝醉之后,再少喝点,透一透,就好了,如果不好好地透 透,以后,就再也喝不了酒了,一闻到酒味,就要吐!」

「那更好,一辈子不喝了,才好呐!」

「那,哪成啊!」八爷说道:「大老爷们,不喝酒,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啊,五嫂,快,放桌子!」

「唉,」奶奶叹了口气,搬来了饭桌,「真拿你没办法!」

说完,八爷拿起小酒盅,斟满呛人的白酒,然后啪地一声放在我的面前,同 时,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来,大孙子,少喝一口,透透,就好受多了!」

「奶奶,」我拽着奶奶的大手掌,问道:「奶奶,八爷为什么叫老软大啊, 这名字太可笑了!」

「哦,」奶奶耐心地解释道:「你八爷很随和,没有脾气,跟谁都大大咧 咧、嘻嘻哈哈,软软乎乎的,所以,人们都叫他老软大!」

「嘿嘿,」听到奶奶的介绍,八爷冲我微笑道:「嘿嘿,大孙子,喝吧,喝 吧,再喝点吧!」

在八爷慈详的目光中,我端起小酒盅,淡淡地呷了一口,哇——滴滴白酒进 肚,在二姑结婚宴席上,第一次饮酒时那种无比痛苦的烧灼感,一瞬间,便消失 得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不可言表的、不可名状的兴奋感和欢快感,那 浓烈的酒香,在我的口腔里长久地缭绕着,我转动起血红的舌头,饶有兴致地吸 舔着、回味着,同时,伸出手去再次将斟满白酒的小酒盅端了起来。

「大侄啊,少喝点,别见酒就没命!」老姑以长辈的口吻,煞有介事地训斥 我道:「哼,真是老猫炕上睡,一辈留一辈,老张家的小子,个保个都是大酒 包!」

「没事,」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没事,这算什么啊,往肚子里一倒,不 就完啦!」

「哈哈……」听到我的话,八爷得意地竖起了大姆指,「对,不就是往下灌 吗,下坡。」

「小力子啊,」爷爷裹着棉被,坐在桌旁,他指着痛饮着的八爷,向我介绍 道:「大孙子,你八爷,是我的亲兄弟!」

爷爷简要地讲述道:「早头哇,你的大太爷、二太爷,亲哥们两个,从关内 一路逃荒,最后,定居在辽河边的这片大平原上,开荒种地,娶妻生子,安家立 业,可是,你的大太爷娶了你大太奶后,却久久不能生养,急得大太爷望眼欲 穿。

而你的二太爷,亦就是我爹,则生了八个儿子,你的爷爷我位列第五。没有 办法,你的大太爷只好又娶了个二房,亦就是你新大太奶,可是你的这个新大太 奶依然无子也无女,看来,这不是你两个太奶的过错,责任完全在你的大太爷身 上。没有办法,你的大太爷就跟你二太爷商量,过继吧。」

「过继?」我打断爷爷的话:「爷爷,什么叫过继啊?」

「就是,就是,」爷爷解释道:「就是你大太爷向你二太爷讨要一个儿子, 为自己养老送终,这就是过继。哥哥向兄弟要个儿子,哪有不给之理,何况我爹 有八个儿子呐,可是,好儿子我爹又舍不得,干脆,借这个过继的机会,顺水推 舟,将不务正业、好吃懒做的八儿子过继给了你大太爷。」

「嘿嘿,」听到爷爷的话,八爷嘿嘿笑了起来:「嘿嘿,我不听话,我不学 好,我爹不喜欢我,把我推给了大伯!」

「哼,」奶奶羡慕道:「老软大,这更好,过继给你大伯,你一个人独享老 张家的一半家产,而我老公公的七个儿子,却只能均分另一半家产。老软大,你 的命可真好啊!」

「嘿嘿,」八爷双手一摊,「一半家产,啥用哇,我现在,连块砖都没有 了!」

「老八啊,你呀,怎么说你啊,才好呐!」爷爷感叹道:「大孙子,你大太 爷故去后,没人管了,你八爷可就成了精,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把房子、地, 都祸害光喽。」

「嘿嘿,」八爷不无自豪地说道:「祸祸光了,这才好呐,否则,解放了, 也得分掉,还得戴上一顶地主的帽子,挨批挨斗,没准,还得挨打呐,嘿嘿,解 放的时候,我刚好输光了所有的房子和地,嘿嘿。」

「大孙子,」爷爷拍了拍八爷的肩膀,「解放前,八路刚来的时候,你八爷 就偷偷地参加了共产党,在城里开了一个饭店,给八路通风报信。」

「嘿嘿……」八爷笑道:「五哥,这可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啊,有一 年,我的同伴冒充一个商人的儿子,结果让国军识破,被大卸八块,脑袋挂在城 门上示众,胳膊、腿扔到护城河里,真惨啊……」

「老软大,」奶奶说道:「现在,你行了,当干部了,每月的饷钱都不打捆 啊!」

「嘿嘿,」八爷指着肥脑袋说道:「五嫂,这,可都是用脑袋换来的啊!」

「老软大,」奶奶不屑地说道:「你啊,有多少钱也是白扯,你这一辈子, 总也长不大啊,每月把饷钱领到手的时候,便邀来一群狐朋狗友,喝大酒,不到 喝醉的时候,是不能放下酒盅的,喝醉之后,就晕晕糊糊地跟人家耍大钱,唉, 老软大啊,这钱,你是没少输啊。」

「嘿嘿,」八爷摊开双手,做出抓牌及打牌的样子,然后,双手一并,「嘿 嘿,我就是喜欢玩麻将,啊——十三张牌往眼前一摆,那心里别提有多敞亮喽, 嘿嘿。」

「哎哟,」三叔走进屋来,看到已经微醉的八爷,笑嘻嘻地说道:「八叔, 喜欢玩,三侄陪你玩玩!」

「嘿嘿,好啊,可是,」八爷有些失望地说道:「哪有麻将牌啊!」

「八叔,」三叔掏出一副扑克牌,「八叔,没有麻将牌,咱们就玩会扑克 吧,老疙瘩啊!」三叔冲着正在院子里劈柴禾的老叔喊道:「先别干啦,来,歇 一歇,陪八叔玩一会!」

我产生了尿意,咕咚一声,跳到炕下,匆匆跑出屋子,站在房山处,掏出了 小鸡鸡,三叔与老叔站在我的附近,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三叔对老叔说道:「老疙 瘩啊,八叔又喝得差不多了,咱们好好地合计合计,把他的钱骗到手!」于是, 三叔与老叔嘀嘀咕咕地咬起了耳朵。

「八叔,」三叔与老叔一同返回屋子里,将扑克牌往桌上一放,「八叔, 来,切磋,切磋!」

「嘿嘿,」八爷放下酒盅开始抓牌,三叔一边抓牌,一边与老叔眉来眼去, 我呆呆地坐在桌前,热切地目睹着两个叔叔如何将八爷的饷钱骗到手。可是,让 我捧腹的是,几番交手,两个叔叔却被八爷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哼,」八爷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得意洋洋地笑道:「小子,别以为你八 叔又喝醉了,跟你八叔玩这个,你们还是嫩了点,嘿嘿,服不服?」两个叔叔输 得两手空空,灰溜溜地走出屋子,八爷再次转向我,「大孙子,接着喝,嘿嘿, 八爷最喜欢的事情,还是喝酒!」

「喝,喝,」奶奶嘟哝道:「老软大,老软大,你啊,你啊,见酒比见老婆 都亲,一喝上酒,不管谁到你家,你都得把人家拽上酒桌,不喝个烂醉,绝不放 人家走,这不,见到小毛孩子,你也是一样,没完没了地喝、喝、喝!」

「嘿嘿,」八爷乐呵呵地端起了酒盅,「大孙子,嘿嘿,来,喝,喝!」

就这样,爱酒如命的八爷,一通神喝胡灌之后,非常得意地将我这个乳臭未 干的小毛孩子,灌到另外一个世界。

……

(十八)

「唉,这个三冤家!」奶奶背着我,一边走一边嘀咕道:「这个三冤家啊, 这趟出去,一走,就是半个多月,眼瞅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地凉下来了,可是,他 还是不回来,也不知道现在哪里,唉,有一个孩子,就得操一份心啊!」

「奶奶,」我依靠在奶奶的脊背上,问道:「奶奶,今天,咱们去谁家串门 啊?」

「今天,不是去串门!」奶奶认真地说道:「奶奶算个命去,」

「又算命啊,奶奶,我好烦那个瞎子啊!」

「哎哟,到了,」奶奶一转身,又将我背进算命瞎子那异味充溢的屋子里, 「先生,近来可好哟!」

「哦,」瞎子正无所事事地摆弄着一对亮晶晶的大铁球,听到奶奶的话,非 常客气地抬起脑袋,我再度看到那双没有眼珠的白眼眶,「哦,哦,你好,老张 太太!」

「先生,」奶奶将我放到土炕上,呼呼喘息着说道:「唉,又来麻烦你啦, 我三儿子,出去半个多月了,可是,连个音信也没有,也不知道现在什么地方, 是死是活!」

「别着心,别上火,老张太太,把你三儿子的生日时辰告诉我,我给你掐算 掐算!」

奶奶报过三叔的生日时辰,瞎子将铁球放到身旁的破毡帽里,然后,一本正 经地扳起了手指头,嘴巴不停地嘟哝着,我一个字也听不懂的外星话:「哦…… 哦……」

「先生,怎么样,」奶奶焦躁不安地问道:「我这个三冤家,不会有什么事 吧?」

「没,没,」瞎子像模像样地摇摇头,「没什么大事。」

「哦,」奶奶长吁了一口气,「这就好。」

「不过,」瞎子抬起了脑袋,「他有点小麻烦。」

「啊,」奶奶再度焦虑起来,「先生,他,有什么小麻烦啊?」

「事不大,买卖上的事。」

「那,他,现在哪呢?」

「嗯,这个,」瞎子思忖一番,然后说道:「在四框里!」

「四框?」奶奶茫然地问道:「什么是四框啊?」

「嗨,」瞎子咧嘴笑道:「老张太太,这个还不明白,四框是什么,房子 呗,不过,这是监狱的房子!」

「啊——」奶奶闻言,顿时目瞪口呆,「这个三冤家,这个生疔玩意,这又 惹了什么祸,咋又进监狱了?」

「别着急,」瞎子真诚地安慰道:「事不大,过些日子,就会回来的!」

「唉。」奶奶无奈地叹息一声,无精打采地背起我,愁苦着脸与瞎子草草道 了别。

听到奶奶的讲述,奶奶一家人全都陷入了苦闷之中,一连数日,奶奶的家中 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云,三婶抱着吃奶的婴孩,终日以泪洗面。

「三叔,」一个冷风嗖嗖的阴天,我正在院子里与老姑玩耍,突然看到三叔 破衣烂衫地走进院子里,我兴冲冲地嚷嚷起来:「三叔,三叔,奶奶,三叔回来 了!」

「哎呀,」听到我的喊叫声,奶奶一家人全部拥出房门,既惊喜又苦涩地将 三叔迎进屋子里,奶奶抹着伤心的泪水问三叔道:「三冤家,这趟又栽了吧!」

「嗨,」三叔则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妈——没事的,我倒腾点铜,给翻出 来了,拘了十五天!」

「唉,三冤家,你还没吃饭吧,芳子,赶快烧火!」

「啊——」望着眼前热喷喷的玉米锅贴,刚刚洗漱完的三叔眼前一亮,他抓 起一块玉米饼,深有感触地嘀咕道:「这半个月,没吃上一顿饱饭,我的眼睛都 快饿绿了!」

三叔咔哧咬掉半块玉米饼,然后一边咀嚼着,一边掐了掐我的小脸蛋:「大 侄啊,这拘留所,真不是他妈人呆的地方啊,好几十个人,挤在一间大房子里, 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又脏又臭,天天喝咸菜汤,一顿饭只给一个窝窝头,唉, 这能他妈的吃饱吗。

有一天,号子里死一个犯人,管事的嚷嚷道,谁把这个死人抬出去,吃饭的 时候,就多分给他一个窝窝头!豁,大家一听,都举起了手,争着抢着,要去抬 死人,嘿嘿,平时,谁干这个啊,都是饿的啊,为了多吃一个窝窝头,让干什么 都行!」

「三叔,」我冲着三叔央求道:「吃完饭,你给我讲西游记吧!」

「嗬嗬,」三叔笑道:「西游记,还西游记呐,三叔这趟冒险,比西游记还 要热闹呐,等三叔吃饱了,慢慢讲给你听!」

「爹!」老姑指着窗外,对爷爷说道:「你看,谁回来了?」

「哦,」爷爷扒着窗户一看,自言自语道:「小二……小二,怎么又跑回来 了?」

「嘿,」奶奶惊叹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的儿子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地往 回跑哇!」

「爹,」一个身材细高,体质枯瘦的男人,愁眉苦脸地走进屋子里,在他的 身后,尾随着一个抱着婴孩、身材非常矮小、肤色黑沉的女人,一进门,高个男 人冲着爷爷恭恭敬敬地问候道:「爹,你的身体挺好啊?」

「哼,」爷爷用鼻孔哼哼道:「还行,我还没死,小二,你不好好地工作, 这么老远的,总往回跑啥个啊?」

「爹,」瘦高男人突然双腿一软,咕咚一声跪在炕前:「爹,我不想干了, 我实在受不了啦,我的胃病又犯了!」

「他是谁啊?」我悄悄地问老姑。

老姑将小嘴俯在我的耳朵上,「我二哥,也就是你二叔!」

「那个抱小孩的女人呐?」

「我二嫂啊,你应该叫二婶!」

「你,你,」爷爷毫不客气地教训起跪在地上的二叔,「你,你,你还能干 什么,受不了啦,那,别人是怎么受的啊?嗯。」

「老头子,」奶奶插言道:「二冤家自小就有胃病,吃不了米饭,只能吃馒 头,那个穷地方,听说没有馒头,全是米饭,二冤家的确受不了哇,不干,就不 干吧,如果总是这样忍下去,没准得病死在那个穷地方!」

「唉,」爷爷仰面叹息道:「没有一个给我省心的,这不,这个三小子,好 好的工作也不干了,整天的到处乱跑,隔三差五地就被扔进拘留所里,享几天清 福。唉,二小子,好好的工作,你不干,那,以后,你靠什么活啊,啊?你已经 有家人,你不工作,老婆孩子靠谁养啊!」

「爹,」二叔坚定地说道:「我去生产队干活,反正,说死,我也不回那个 鬼地方去了!」

「老姑,」我继续问老姑道:「二叔在什么地方工作啊?」

「水城,」老姑认真地答道:「以前,我二哥在钢铁厂工作,后来,不知为 什么,当兵去了,复员后,工厂搬走了,听说是搬到了水城,工人也搬了过去, 我二哥就是其中一个,也跟着工厂去了水城。啊,水城,好远好远啊,听二哥 说,得坐三天三宿的火车呐。大侄,」老姑指着二婶继续说道:「你看看,你二 婶,长得好玩不好玩啊?」

「不好玩,」我回答道:「好丑啊,长得太矮了,干瘦干瘦的!跟老姑比, 可差得远了!」

「嘻嘻,」听到我的评价,老姑顿时喜形于色,「大侄,老姑好看么?」

「好看,」我非常卖力地讨好道:「好看,好看,老姑长得特好看!」

「嘻嘻,」老姑得意忘形地亲了我一口,「大侄,你知道么,你二婶不是咱 们这个地方的人!」

「那,她是哪的人啊?」

「水城,并且,不是汉族!」

「什么族的?」

「苗族,刚娶二嫂的时候,我们都叫她苗子,她一听,就生气了,结果,我 爹不让大伙这么叫,我们就谁也不敢再叫她苗子了!」

「快点起来吧,」奶奶心痛地拽扯着二叔,「二冤家,快点起来吧,你爹虽 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那意思,已经同意你不再回那个穷地方工作去啦!快点起 来,跟三冤家一起吃饭去!还有,二媳妇,快点上炕啊,把孩子松开,哦哟,看 把孩子捂的,都上不来气喽!」

「哎哟,」噙着满眼泪水的二叔,突然看到了我,「这,不是陆陆么,大侄 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嗨,」奶奶打断二叔的话,「他不叫陆陆了,那个名字不好,让我给改 了,以后,他叫小力!」

「啊——小力,好,好,」二叔伸出细长的大手,轻轻地按在我的小手上, 「啊——几年没见,我的大侄,已经长这么大了,真是有苗不愁长啊!来,」 二叔冲着端坐在土炕上的二婶嚷嚷道:「你过来,认识认识,这是我大哥的儿子, 叫陆陆,不,不,已经改名了,叫小力,小力啊!」二叔抬起下巴,冲着正欲解 衣哺乳婴孩的二婶说道:「她是你二婶,苗族!」

「嘻——」娇小的苗族二婶冲我和和气气地点了点头,我怔怔地望着她,一 对小色眼死死地盯在她那平展的胸部,好色的我,非常想欣赏一番这位苗族二婶 的奶子,看看苗族女人的奶子到底是何种尊容。让我遣憾的是,在我目光长久的 注视之下,苗族二婶有些难为情起来,她悄悄地低下头去迟迟不肯解开衣襟。

「唉,他妈的。」二叔与三叔闲聊起来,二叔一边咀着玉米饼,一边喋喋不 休地给三叔讲述着那个令他非常讨厌的地方。

「唉,那个穷地方啊!真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两银啊,放眼 望去,到处是山,低头看是山,抬头看还是山,山连着山,没有头也没有尾,汽 车在山里绕过来再绕过去,绕了几个小时,你再往下一看,好么,几个小时,才 绕到半山腰,然后还得往山下绕,绕啊,绕啊,不很远的地方一绕就是一整天。

山坡上有一小块一小块巴掌那么大的平地,这在咱们东北,根本没人看得上 眼,都懒得去撒种子。可是,在当地,这就是耕地啦,上面稀稀拉拉地种着苞 米,东倒西歪,高矮不齐。收获的时候,必须得爬上山坡把成熟的苞米摘下放到 身后的背篓里,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苞米背到公路边,再装上板车用人拉回家 里去。

当地人住的房子就别提有多惨啦,登上竹梯子,东摇西晃,呼扇呼扇的像是 马上就要倒塌,我可真怕掉下去啊。站在屋里抬头能看到星星。窗户没有玻璃,全 都钉着竹条,像是监狱,屋子里湿乎乎的,到处是一股股霉烂味。夏天走进厕 所,大白蛆爬得满地都是,白乎乎一片,恶心死人啦。

那个地方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长得那么地黑、那么地瘦,你再 看看咱东北的大姑娘,多漂亮,白里透红,细皮嫩肉的。那个地方苗族人多,穿 得古里古气的,自己还觉得挺美呢!他们男的和女的对山歌,对上了就到一起睡 觉,完事各自回家。第二年还来到老地方相见,如果女的没有抱来孩子,男的就 不承认这女的是他的媳妇,他又与别的姑娘对山歌去啦……」

「二叔,」我突然问道:「你跟二婶对山歌了么?」

「去,去,去,这小子!」

「哈——哈——哈——」满屋子的人,顿然轰堂大笑起来,我的苗族二婶绯 红着脸,再度低垂下头去。

「大侄,」夜晚,我与老姑同被而眠,我正心满意足地摆弄着老姑的小便, 老姑挪动一下身体,舒展一下细腿,以方便我的抠插,老姑轻声地哼哼一阵,突 然,她转过脸来,悄悄对我说道:「大侄,你敢不敢喊你二婶叫苗子?」

「敢,」听到老姑带着怂恿的话语,我打赌似地答道:「敢。」

「那,你倒是喊啊,嘻嘻。」

「苗子——苗子——」我放开老姑的小便,将头探出被角,冲着二叔与二婶 睡觉的外间屋,纵声嚷嚷起来:「苗子——给我舀碗水喝!」

「这小子,嘿嘿,」土炕尽头的爷爷教训道:「大孙子,不许胡闹,怎么能 这样叫二婶呐,太没礼貌了!」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02 编辑 ] ---------- (十九)

「哗啦」一声,黑暗之中,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我循声望去,身材矮小的 二婶,穿着薄薄的衬衣和衬裤,手里拎着盛满清水的木瓢,笑吟吟地向我走来, 我感到极难为情,嗖地溜进被窝里,脑袋瓜咕咚一下,撞到老姑白嫩的细腿上。

「大侄,」二婶站在炕沿,操着生硬的普通话:「喝水啊!」

「哦,谢谢,谢谢二婶!」听到二婶真诚的话语,我不得不钻出被窝,红着 脸,接过湿淋淋的木瓢,咕咚咽了一口,然后,将木瓢推回二婶的手中,「喝完 了,不喝了。」

「喝好喽,那,睡觉吧!」

二婶款款走出屋子,黑暗之中,老姑冲我顽皮地嘿嘿笑着,我扭过头去,一 把拽住老姑的嫩腿,不怀好意地掐拧一下。「都怨你,都怨你!」

「哎哟,大侄,轻点掐哦,好痛啊。」

「你们两个别闹喽,」奶奶嘀咕道:「睡觉吧,快点睡觉吧!」

「……」

二叔和三叔相继回来,爷爷的家里顿时热闹起来,每天吃饭的时候,二叔和 三叔便海阔天空地谈古论今,可是,所谈的论调却是格格不入,我发现这样一个 可笑的情况,二叔阅读的书与三叔所阅读的书截然不同。

二叔喜欢阅读名人们的回忆录,而三叔则热衷于古代演义类的书籍,诸如三 国、水浒、三言二拍等等,如此一来,两人对历史的看法,便产生了鲜明的矛 盾。三叔非常可笑地以演义为正史,而二叔却不屑地反驳他,两人时常争得口沫 横飞,面红耳赤,最后,不欢而散。

「哼哼,」望着二叔和三叔再次争吵起来,老叔冷笑道:「这两个伟大的历 史学家啊,各讲各的理,谁也不服谁,谁也说不过谁!」

二叔和三叔所谈论的事情,老叔一点也不感兴趣,他从来不参与二叔和三叔 的争执。老叔只阅读一本书,《十万个为什么》,并且,每读完一段后,便要身 体力行地实验一番,老叔有一个令人非常骄傲的小木箱,里面装满了小锤子、小 镊子、小剪刀、小电池、电线等等什物。

「你老叔什么玩意都想摆弄摆弄,」爷爷对我说道:「家里的东西,没有他 不敢动弹的,」爷爷指着桌上那台早已哑巴的收音机说道:「这台收音机,是土 改的时候,分到的,你老叔看完书,就摆弄起来,结果,摆弄坏了,再也不出声 了,他也不再摆弄了!」

「妈——爹——二哥、三哥、老哥,」正在院子里干活的老姑兴冲冲地跑进 屋来,「妈——我哥和我嫂子,还有冬冬,都回来了!」

「啊!」众人一听,呼地站起身来,纷纷寻找自己的鞋子,而两位伟大的历 史学家:二叔和三叔,立刻停止了激烈的争吵,兴奋不已地跑出屋子:「哥!」

「妈妈,」我一头扑到妈妈凉气袭人的胸怀里,妈妈则激动不已地抚摸着我 的小脑袋瓜,突然,她蹲下身来,凉冰冰的面庞紧紧地贴到我的脸蛋上,「大儿 子,想没想妈妈啊?」

「想,」我幸福地依在妈妈的怀里,「妈妈,我好想你!」

「哦哟,」妈妈重重地亲了我一下,然后美滋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鞭炮, 「大儿子,你看,这是什么?」

「鞭炮,妈妈,太好了,快给我!」

「大儿子,妈妈知道你最喜欢放鞭炮,一下火车,妈妈就给你买了一包, 呶。」

「谢谢妈妈,」我接过鞭炮,啪地亲了妈妈一口,然后嗖地飞到屋外。

「爹,」爸爸紧紧握着爷爷的枯手:「爹,你又犯病了!爹,你瘦多了!」

「唉,」爷爷有气无力地唉息道:「大小子,你爹活不了几天喽,这个年能 不能过去,都是个问题啊!」

「爹,别说那些伤心话,爹,你看!」爸爸拉开沉重的旅行袋,掏出一块硬 梆梆的东西,爸爸轻轻地剥开牛皮纸,「爹,你看,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牛肉,是 单位分的,我特意给你带回来了!」

「唉,大小子,你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去喽!」

「爹,」放下牛肉,爸爸继续掏弄着旅行袋,「爹,这是白糖,这是茶叶, 还有,这是罐头,这……」

「嗨,」爷爷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大小子,都拿一边去吧,你爹现在什么 也吃不了喽!」

「叭——」我点燃一枚鞭炮,嗖地抛向毫无防备的大黄狗,「汪——」大黄 狗惊骇地狂吠一声,头也不回地逃出院子,我正欲追赶,大黑猪哼哼叽叽地迎面 走来,望着它那可笑的憨态,我突然想起张嘎的故事,于是我走到大黑猪的身后, 轻轻地拽住它那短小的尾巴。

哽——大黑猪不耐烦地扭了扭又肥又圆的大屁股,同时,加快了步伐,企图 摆脱开我的纠缠,我哪里肯依,手脚并用,将大黑猪赶到墙角处,然后,我蹲下 身来,非常友好地抓挠起大黑猪的黑毛来。

哽——大黑猪渐渐地感觉到被人抓痒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它不再躲避我,默 默地站立着,享受着我的抓挠,我手掌移动到它的腹下,更加卖力地抓挠起来。

咕咚——大黑猪索性翻身倒地,腹部高高隆起,任由我肆意抓挠,同时,非 常幸福地哼哼着:哽——哽——哽——我一边继续给大黑猪抓痒,一边偷偷地将 鞭炮绑系在大黑猪的尾巴上,大黑猪毫无察觉,闭着眼睛不停地哼哼着,我暗暗 发笑,哧啦一声,悄悄地划燃了火柴杆。

叭——叭——叭——叭……

成串的鞭炮,在大黑猪的屁股后面,叭——叭——地爆响起来,串起浓浓烟 雾,大黑猪被这爆豆般的炸裂声搞得晕头转向,呼地站起身来,不分东西,也不 辨南北,拖着噼叭作响的鞭炮,满院子横冲直撞。

「哈,哈,哈。」

「这小子!」

「这个淘气包,都淘出花花来啦!」

「……」

「嗯,」望着惊慌失措地狂奔乱跑的大黑猪,爸爸叉着双手,对几位叔叔说 道:「这家伙可真肥啊,我看它也长到时候啦,该杀了,嘿嘿,今年的春节,可 有肉吃喽!明天,把杀猪匠卢清海找来,让他帮咱们把猪杀喽!」

「不行,」老叔摇摇头,「哥,上面有了新规定,无论是生产队的猪,还是 社员家里的猪,都得卖给采购站,没有上面的批准,社员是不能擅自杀猪的,否 则,严厉处罚!」

「哼,」三叔骂骂咧咧地说道:「净他妈的扯蛋,社员好不容易养肥的猪, 卖给采购站,给的那几个钱,还不够成本呐,上面真是想着法子欺侮咱老百姓 啊!」

「嗯,」二叔嘀咕道:「现在是困难时期,一切紧俏商品,都是国家统购统 销的,猪肉更缺,当然得由国家统一收购喽!」

「哼,」爸爸坚持道:「绝对不能卖给采购站,咱爹养的这头猪,我可知道 都是他天天打猪草,一点一点喂起来的,上面不让杀,咱们就偷偷地杀,老三, 你去找卢清海!」

「哥,」三叔去了一会,又转回院子里,对爸爸说道:「卢清海他不敢来, 怕被处分!」

「哼,」爸爸闻言,大手一挥:「他不敢杀,那,咱们自己杀!」

「大小子,」看到爸爸领着几个弟弟,屋里屋外,又是磨刀、又是洗盆、又 是找绳地忙碌着,躺在土炕上的爷爷告诫道:「大小子,官家不让杀,你就别杀 了,免得惹出乱子来啊!」

「爹,没事,」爸爸一边磨刀一边说道:「你放心吧,我们已经研究好了, 后半夜的时候,才动手呐!」

「可是,」爷爷不安地嘀咕道:「半夜的时候,大家都睡觉了,外面很静很 静的,你们杀猪,猪一叫唤,不得让别人听到?人家不得举报咱?」

「爹,」爸爸答道:「我们不在外面杀,我们把猪赶到屋子里,然后,趁它 不注意,狠狠地给它一镐把,把它打昏,不等它叫唤,就给它一刀。」

「哦,杀猪喽,杀猪喽!」听到爸爸的话,我乐得直啪小手,「杀猪喽,杀 猪喽……」

可是,爸爸和叔叔们必须等到人们都睡熟的后半夜,才敢动手杀猪,我与妈 妈亲热地相拥在被窝里,我反复地叮嘱着妈妈,「妈妈,如果我睡着了,杀猪的 时候,你可一定要喊醒我哦!」

「好的。」妈妈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蛋,我将手伸进妈妈的胸脯,色迷迷地 拽住那对久违的酥乳。

「嘻嘻,喂,」我握着妈妈的酥乳,美滋滋地冲老姑笑道:「老姑,你看, 妈妈的咂咂多大啊!」

「哼。」老姑非常让我失望地转过身去,她轻轻地哼哼一声,然后,用被角 将脑袋紧紧地包裹住。

唉,老姑又生我的气啦!自从妈妈走进屋子里,我便无比幸福地与妈妈厮守 在一起,因过度兴奋,我完全忘记了老姑的存在,我冷落了老姑,这不,老姑正 跟我怄气呐。

说句良心话,老姑很喜欢,很爱我,同时,这种喜欢,这种爱,是非常排他 的,甚至是不允许别的女人来分享的。为了我,老姑与小蒿子扯破了脸皮,她指 着小蒿子的面庞,丝毫不念及自己的长辈身份,「哼,小骚屄,以后,你别来我 家玩!」

「咦——咦——」小蒿子可怜巴巴地哭涕起来,奶奶虎着脸冲老姑吼道: 「菊子,你瞅你,哪像个老姨的样子啊!」

「老姑,」我一只手握着妈妈的酥乳,另一只手悄悄地探进老姑被窝:「老 姑,老姑,老姑好,老姑好!」

「去,去,好烦!」老姑扭动着娇巧的身体,拼命地抵挡着我的抓挠,我心 有不甘,正欲钻进老姑的被窝里,好好地安慰一番醋气大发的老姑,妈妈却死死 地搂住我,「大儿子,别乱动,半年多没有见到妈妈啦,来,让妈妈好稀罕稀罕 你!」

说完,妈妈捧住我的脸蛋,不容分说地亲吻起来,那臊热的,混杂着淡淡香 脂味的口液,成片成片地漫浸在我的两腮上,同时,从妈妈的喉咙里,传来一阵 阵咕噜咕噜的响声,似乎在吞咽些什么,我悄悄地睁开眼睛,发现妈妈在不停地 吞咽着自己那滚滚的口液。

我特别注意到,每当妈妈张开小嘴,狂热地亲吻一下我的面庞,便会从嘴角 处,涌出一丝丝粘稠的口液,并且,妈妈的面颊异常燥红,热辣辣的珠唇贪婪地 啃咬着我的面庞,那份投入,那份幸福,仿佛在咀嚼着一块块鲜嫩的细肉。

「好甜啊,」妈妈自言自语道:「小孩的肉皮,不但细嫩,还很甜、很甜, 哇,好嫩的小脸蛋哦,妈妈怎么总也希罕不够呐,啊,大儿子,妈妈真恨不得一 口把你吞进肚子里!」

望着妈妈那痴迷迷的神态,我一边享受着妈妈幸福的爱抚,一边思索着妈妈 对姐姐的冷淡。姐姐一个人,孤零零地蜷缩在炕梢。除了爷爷和奶奶,叔叔和姑 姑们很少有过对姐姐真诚的关怀和爱怜,在他们的心目中,姐姐是无足轻重,这 不为别的,只因为姐姐是女孩,没有小鸡鸡。

突然妈妈将手伸进我的胯间,一把拽住我的小鸡鸡:「哎哟,半年没看到, 我宝贝儿子的小鸡鸡又长了,嘻嘻。」

「嘿嘿,妈妈,你看,」我一脚蹬开棉被,小屁股往上一挺,得意洋洋地向 妈妈炫耀着又长大一些的小鸡鸡,「你看,你看,我的鸡鸡又长了!」

「别闹,」妈妈帮我盖住了棉被,「天太冷,小心感冒啊!」

「哦。」我一头扑进妈妈的酥胸里,双手搂着妈妈的脊背,在空前的软绵和 微热之中,慢慢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

(二十)

「大黑猪,过来……」我站在院子里,冲着憨愚可爱的大黑猪摆了摆手,嘿 嘿,出乎我的意料,如果是在往常,大黑猪一听到我的喊声,一看到我的影子, 便会不顾一切地溜之乎也,或是逃之夭夭。而今天,大黑猪却非常意外地向我走 来,粗硕的大鼻子哽叽哽叽地嗅拱着我的裤腿,无拘无束地与我亲热着。

我蹲下身去,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大黑猪毛茸茸、肥实实的脑门,反复地摆弄 着那对摇来晃去的大耳朵。大黑猪抬起头来,湿乎乎的大鼻子顽皮地拱顶着我的 手膊,两个大鼻孔喷射着呛人的骚气。

我顺手掏出一块小饼干,大黑猪眼睛一亮,大嘴一张一口吞将进去,一对圆 滚滚的大眼睛充满感激地望着我,大嘴巴美滋滋地咀嚼着,发出清脆的嘎嘎声。

「哽——哽——哽——」

突然爸爸带领着叔叔们,或是拎着骇人的大镐把,或是掐着粗硕的大麻绳, 或是操着寒光闪闪的大尖刀,凶神恶煞地将大黑猪围拢住,爸爸粗野地踢着大黑 猪:「走,快走,」

「快,」三叔用粗麻绳抽着大黑猪,「别磨蹭,快走!」

「哽——哽——哽——」

大黑猪似乎预感到厄运即将来临,生命危在瞬息之间,它心有不甘,绝望之 下,冲我瞪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哽——哽——哽——」

从大黑猪那充满乞求的目光里,从大黑猪那一声紧似一声的哀鸣中,我突然 良心发现,我呼地站起身来,一把拽住三叔,「三叔,别打它了,别杀它了,它 太可怜了。」

「大侄……」三叔不耐烦地推开我,「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凑热闹,一边玩 去!」

「不!」我坚持道:「我要跟大黑猪玩,不要杀大黑猪,我喜欢大黑猪!」

「哽——哽——哽——」

「……」

任凭我磨破了嘴皮,爸爸和叔叔们丝毫不为所动,更加粗暴地对待着大黑 猪,大黑猪绝望地哀吼着,我猛一抬头,只见粗硕的大镐把无情地从天而降,直 挺挺地砸在大黑猪那刚刚被我抚摸过的、毛茸茸的脑门上,只听咔嚓一声,大黑 猪哼哼一下,咕咚一下,栽倒在地。

「妈——」我惊(骇)地坐起身来,浑身冒出一滚滚冷汗:「妈——妈——」

「哎哟,儿子,」妈妈挪了挪身子,「儿子,又睡毛了!」

「大黑猪,大黑猪!」

我抓过衣服,胡乱套到身上,晕头转向地跳下土炕,「大黑猪,大黑猪!」

我呆呆地站立在屋子中央,从房门的玻璃窗上,映射来昏暗的微光,我循着 昏光摸到房门处,哗啦一声,推开了房门,哇,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厨间里 水雾弥漫,爸爸和叔叔们一身狼籍,吹胡子瞪眼睛地忙碌着,数个身影在雾气中 可怕地晃动着,酷似一群魔鬼在跳狂欢舞。我还没回过神来,一股股腥臭的气味 立刻扑面而来,差点没把我窒息倒地。

「哎哟,」身旁传来奶奶亲切的话语:「大孙子,你过来干啥啊,这里又脏 又臭,快进屋去!」

透过滚滚水雾,我看到奶奶蹲在灶台旁,两只挂满血污的脏手拎着白森森的 猪肠子,面前的地下,堆积着一滩臭气薰天的猪粪,我不得不捂住鼻孔。

水雾渐渐散开来,可怜的大黑猪早已命归黄泉,被叔叔们无情地劈成两块红 通通的肉拌,僵挺挺地横陈在肮脏不堪的木板上,血淋淋的猪头随意地抛弃在屋 地中央,猪毛、猪内脏扔得到处都是。

我(蹚)着污血横流的地板,走到猪头前,望着血肉模糊的猪头,我心头一酸, 情不自禁地为大黑猪伤感起来:「唉,大黑猪,你真是太可怜啦,你再也不能跟 我玩啦。」

「哼哼,他妈的,」三叔嘟哝道:「这小子,总是他妈的多愁善感,跟个大 黑猪,也能处出感情来,可倒是的。」

「唉,谁说不是呐!」奶奶深有同感地说道:「这头大黑猪,我和你爹整整 伺候了一年多,冷丁杀了,真还有点不是滋味呐,唉。」说着,说着,奶奶竟然 滚出滴滴真诚的老泪,她抬起胳膊肘,草草地抹了抹泪水,然后,继续洗涤猪肠 子。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开门,开门,快开门!」

突然,房门梆梆梆地响动起来,大家的心立刻悬到了嗓子眼,彼此间默默无 言地对视着,手中的活计全部都停顿下来。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开门,开门,快开门,我们是镇政府的!」

「完了……」三叔绝望地嘀咕一声:「完了,一定是有人举报,镇政府来人 了!」

「唉,」奶奶无奈地拉开门栓,几个神色木然的男人推门而入,脸上的臭肉 活像是刚刚被杀死的那头大黑猪,一动也不动,显露出可怕的油脂光。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身着制服的男人指着白森森的猪肉拌,表情严厉的 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爸爸和几个叔叔还有奶奶登时哑言,不知如何作答,制服男人 语气更加严厉,「你们知不知道政府的精神?私自杀猪是违法行为!」

「哎呀,哎呀,」病卧在土炕上的爷爷,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他用尽所有的 气力,艰难地爬起身来,走到炕下,冲着那几个人哀求着:「哎呀,各位领导, 首长,这几个孩子年轻,不懂党的政策,是我没有教育好他们。是我的不是,是 我的不是,要处理就处理我吧,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处理合适,就怎么处理好啦! 这事与他们无关,是我让他们干的!」

「你是四队的会计吧?」一个大块头,一个身着蓝色中山装的、四十多岁的 男人问爷爷道:「去年,镇政府开大会时,我见过你!」

「对对,我是在生活队做了几年会计工作,如今有病,再也不能为党、为人 民工作啦!」

「这样吧,既然你多多少少,也算是政府里面的人,你看我们这么处理怎么 样?」

「怎么都行,怎么都行!」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掏出一个长条本子,非常潦草地写了几行字,然后,哗 啦一声撕下来,递到爷爷的手上,「老爷子,这是收据,后天,拿着这张收据, 到采购站取猪肉钱。」

「谢谢,」爷爷诚慌诚恐地接过纸条子,「谢谢,谢谢政府的照顾,谢谢党 的关怀!」

「老爷子!」制服男人冷冰冰地说道:「我们就不处罚你们啦,我们知道你 们家生活困难,儿女很多,你又常年有病,这件事,特殊照顾照顾你们!如果按 照上面的政策规定,私下杀猪,猪肉全部没收,不但分文不给,还得处以经济罚 款!」

「谢谢!谢谢!」爷爷点头如捣蒜。

「好啦,小李,去找辆马车,赶快把猪肉拉走!」

「唉,」被称谓小李的,刚才给爷爷开收据的年轻人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大半夜的,上哪弄车去呢?」

那几个人嘀嘀咕咕地走出屋子,顶着朦朦的夜幕,去找马车拉猪肉,三叔抓 过爷爷手中的纸条子,他粗略地瞅了瞅,「哎哟,他妈的,就给这几个钱啊,这 还不够饲料钱呐,真他妈的能熊老百姓啊,可倒是的!」

「哼,」爸爸不甘心自家辛辛苦苦喂大的肥猪,就这么被镇政府以极其低廉 的价格「收购」而去,他重新拎起屠刀,试图从猪肉拌上割块肉,爷爷见状, 急忙制止:「大小子啊,你就别再给我捅篓子啦!」

爸爸只好放下屠刀,爷爷疲惫地闭上眼睛,叹息起来。见爷爷走回屋子里, 重新爬回到土炕上,爸爸悄悄地拎起杀猪刀,偷偷地在猪脖子的部位割下一块 肉,默默地递到三叔的手里,示意他赶快将猪肉藏匿起来。

抱病的爷爷数百天如一日地去辽河边打猪草,精心饲养大的肥猪,到头来, 仅得到一块不足二市斤的猪肉,奶奶含着眼泪用这块仅有的猪肉给一家老小包了 一顿饺子。

「吃饭吧,」奶奶抹了一把伤心的泪水,催促着大家:「快吃饭吧,趁热吃 吧!」

大家无精打采地坐到饭桌旁,妈妈拉着我的手也坐到饭桌前,奶奶将碗筷推 到妈妈的面前,妈妈却极其冷漠地摇了摇头,「不,我不用这个!」说着,妈妈 从她的皮包里,掏出两只精致的瓷碗以及两对亮闪闪的筷子,「老张,给我涮一 涮!」

爸爸接过妈妈的碗筷,走到厨间,舀来清水,卖力地洗涤起来,当爸爸将洗 好的碗筷送还到妈妈手上时,妈妈又掏出洁白的小手绢,反复地擦拭着,然后, 放到我的面前:「儿子,吃饭要讲卫生,不然,会得病的!」

「哼哼,」二叔向妈妈投去不屑的目光,「我嫂子啥时候学得这么讲究啦, 进城了,住楼了,就变成贵人喽!」

「是啊,」三叔附合道:「咱老农民,大老粗,什么也不懂,可是,该怎么 吃,就怎么吃,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嘘,」老姑悄声嘀咕道:「有啥不了起的啊,不就是在城里多呆几天,想 当初,你不也是从俺们这疙瘩出去的么!嘘嘘嘘。」

对于叔叔们的讥讽和嘲弄,妈妈则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品尝着香喷喷、热 滚滚的猪肉蒸饺,一边咀嚼着,还一边认真地品评着:「这肉馅太淡了,油放少 了!」

「嘿嘿,」老叔冷笑道:「还嫌少,有油放就算不错喽!」

吃完饺子,妈妈亲自下厨洗涤自己的碗筷,然后小心翼翼地塞回到皮包里, 接着她又拎着换下来的脏衣服,走到灶台前,「哎哟,」望着黑乎乎的大铁锅, 妈妈皱起了眉头,「这,尽是油,烧出来的热水,能洗衣服啊!」

妈妈转过身去,看到一只洗脸盆,她舀满一盆清水,放到大黑锅上,然后, 便准备点火烧水,可是,妈妈什么也寻找不到,在灶台前漫无目标地转来转去, 「嗯,火柴呐?」

「哦,」奶奶闻言急忙走过来,掏出一盒火柴,「你要取灯哟,在这呐!」

「嘿嘿,」听到奶奶的话,我顿时笑出了声:「取灯,取灯,奶奶,火柴为 什么叫取灯啊?」

「哦,」奶奶心不在焉地答道:「不知道,俺们这疙瘩,都这么叫,」看到 妈妈笨手笨脚地划擦着火柴,奶奶接了过去,「来吧,我给你烧水吧。」

望着叠放在铁锅上的水盆,奶奶嘀咕道:「这,哪有这么烧水的啊,这,得 多少柴禾啊!」奶奶一边嘀咕着,一边拽过大锅盖准备扣在铁锅上,妈妈急忙阻 拦道:「别……别,别扣啊!这锅盖上尽是油,烧水的时候,都得流到清水里, 别,别扣,」

「唉。」听到妈妈的话,奶奶叹息一声,极不情愿地往灶膛里充塞着珍贵的 柴草,我非常清楚,这些柴草,是奶奶和老叔拎着铁镐,顶风冒雪,在茫茫的荒 原上,一镐一镐地刨开冰硬的垄沟,取出里面的玉米根茎,再摔打掉上面的附 土,晒干之后,用于烧水、煮饭、取暖。

平日里,奶奶用柴禾很是节俭,每顿饭烧掉多少玉米根茎,都要仔细地盘算 一番,而今天我敢打赌,妈妈洗涤一件衣服便能轻而一举地耗费掉奶奶一家人, 一天所需的柴禾。

放在铁锅上面的水盆终于冒出滚滚热气,妈妈心满意足地将其舀空,然后, 又续上凉水,于是,奶奶必须继续往灶膛里没完没了填柴禾。

「啪啦!」

妈妈再次舀空洗脸盆里的热水之后,又续满凉水,然后,顺手将自己的脏内 裤扔进刚刚水盆里。「妈——」我第一次听到妈妈这样称呼奶奶,「这回,得多 加柴禾,一定要把水烧得滚开滚开的,这样,才能消毒、杀菌!」

「唉,」奶奶愁苦着脸,叹息起来,「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真没见过这样的 事,在煮饭的锅里,煮裤衩子,唉……」

夜晚,妈妈突然想要大便,她推开房门,立刻被刺骨的冷风吹回到屋子里, 她气鼓鼓地推搡着爸爸,「这,这,这么冷的天,我可怎么上厕所啊!」

「那,你说怎么办啊?」爸爸反问道。

「哼,」听到爸爸的话,妈妈没有言语,她转过身去,再走出屋子,来到厨 间,我听到哗啦一声,过了片刻,妈妈终于满意地走回屋子里,喘着均匀的、幸 福的气息,她再次推了推爸爸,「去,把便盆倒掉!」

「啊!……」听到妈妈的话,爸爸惊讶地望着妈妈,「怎么,你在厨房里大 便?」

「哼,」妈妈不以为然地爬进被窝,「不在厨房,又能在哪,去外面,能把 屁股冻僵喽!」

「唉,你啊,你啊!」爸爸愁眉苦脸地叹息起来,「你可丢尽人喽!」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04 编辑 ] ---------- (二十一)

爸爸携妻带女,大摇大摆地回归故里,我却没有把他装在心上,更是丝毫也 不放在眼里的,然而,奶奶一家人,则是兴奋异常。原本平静的生活,犹如院子 里的干柴垛,被爸爸这棵小火柴稍一触碰,呼哗一下,便熊熊地燃烧起来。

一看到爸爸,爷爷灰土般的枯黄脸,立刻现出了可贵的笑容;奶奶满含沧桑 的面颊,绽开了幸福的喜悦之色;两个伟大的历史学家叔叔,完全放弃了无休无 止的、毫无意义的争执,恭恭敬敬地哥长哥短着;

而比我大不了几岁的老姑,身前身后的围着爸爸团团乱转,像女儿般地跟爸 爸撒着娇,让我很是厌恶,可是,却不妒忌,因为我一点也不喜欢爸爸;只有老 叔,永远都是让人捉摸不透地沉默着。

这还不算,更让我费解的是,每天,都有许许多多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更 谈不上认识的人,从四面八方纷纷赶来,热情洋溢地看望我的爸爸和妈妈。还有 我如何努力也搞不清楚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三亲六故们,都争先恐后地,但却是 非常真诚地邀请爸爸和妈妈前去赴宴。唉,请爸爸赴宴喝酒的人是如此之多,以 至于大家不得不排号等待。

「啊——」看到爸爸和妈妈今天吃东家,明天喝西家,早晨刚刚吃完,一边 腆着可笑的圆肚子,一边皱着眉头嘀咕着,过一会应该去谁家进午餐。听到爸爸 终日嚷嚷着消化不良。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二姑结婚后,二姑父哥叁个便彻底地分了家,至于 孤寡的老爹,按照当地的习俗,由叁个兄弟轮班伺候,每家四个月,一年恰好轮 满三家,并且美其名曰:「吃联盟会!」想到此,我深有感触地嘀咕道:「啊, 爸爸,今天,你该到谁家去吃联盟会呐?」

「哈哈,」奶奶闻言,笑得前仰后合:「这小子,这小子,他是咋想出来的 呐,你爸爸天天有人请,这,跟吃联盟会有什么瓜葛啊!」

「嘿嘿,」病重的爷爷爱怜地笑道:「嘿嘿,别看我大孙子岁数小,想法却 很多,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发表一番感想!你们说,我能不喜欢我大孙子吗?」

爸爸每次赴宴妈妈都要携我同往,每一次赴宴都是一次不同寻常的经历,或 是快乐的、或是滑稽的、或是尴尬的,但无论是怎样的经历,印象都是深刻的, 只有这一点,是完全相同的。

「哥。」屋子里正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我正思忖着,过一会,爸爸应该去谁 家赴宴,又将会有怎样的经历,二姑悄然走了进来:「哥,今天中午,到我家吃 饭去吧,我都预备好了!」

「可是,」爸爸为难地说道:「今天,原定是去你嫂子家,看望我的老岳父 啊,听说,他得病了,瘫痪了!」

「哥,」二姑面露哭相:「哥,我知道,你坚决反对我的婚事,如果你不愿 意赏脸,俺就不难为你啦!」

「嗨,」爸爸一听,立刻改变了主意,「芳子,咋能这样说话呐,走,走, 哥哥现在就跟你去,走,到你家,喝酒去。」

「哎,」二姑顿时喜形于色,一把拉起我的手:「走,大侄,到二姑家吃饭 去,菊子,」二姑冲着老姑点点头:「菊子,一起走哇!」

二姑结婚时的大房子,分家之时,已经变卖掉,兄弟叁各奔东西,二姑父拿 着分得的那点可怜的钞票,买了一栋简陋的小草房,走进寒酸的房舍,二姑苦涩 地对我说道:「力啊,二姑家很穷吧!」

真是一点也没说错,二姑家的确穷得可以,低矮的屋子里空空如也,可是, 虽然清贫,却很整洁,可怜的什物摆放得井然有序,纸糊的墙壁和天棚,没有一 丝灰土。

没容我作答,二姑满怀信心地继续说道:「力啊,开春以后,二姑要拼命地 干活,挣钱,二姑向你保证,一年后,我一定要盖上一栋漂亮的房子,大侄,我 发誓,要盖就盖好的,并且,」二姑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并且,一定要 盖灰砖灰瓦的,不然就不盖!」

当地的老百姓,最推崇灰砖灰瓦的大住宅,认为那便是最豪华、最漂亮的房 子。二姑的脸上洋溢着无限的憧憬,细白的玉手得意地笔划着,绘制着宏伟的蓝 图,「大侄,这个院子的面积足够大,盖栋大房子完全没有问题,盖好房子后, 在院子的前面,栽上两棵大柳树,对,院子里还要种上樱桃树,大侄,到时候, 你就来姑姑家吃樱桃吧!」

听到二姑的话,我的心里好似当真吃到了红通通的小樱桃,甜滋滋的。

「二姐很能干,」老姑鼓励道:「二姐,一定能盖上灰砖灰瓦的大房子,二 姐,要盖双瓦的那种。」

「快,快,快进屋!」二姑父诚慌诚恐地将爸爸、妈妈、老姑让进屋子里, 他双手一挥,嗖地将我举到土炕上,「小力子,上炕玩去吧!」

贫穷的二姑,却绞尽脑汁,甚至是倾其所有地摆设一桌丰盛的酒席宴,爸爸 皱着眉头,埋怨二姑道:「芳子,这,是何苦呐,我又不是别人,随便吃点就行 啦!」

「哎哟,哥,看你说的,」扎着小围裙的二姑父,抹着挂满油渍的大手,接 茬道:「哥哥的大驾,光临寒舍,俺就怕招待不好哇,」说着,二姑父走到桌 前,夹起一枚油乎乎的茧蛹,塞到我的嘴里,「小力子,来,先尝尝这个,可好 吃了,这可是咱们老家的特产哦,你们家那里可没有这玩意啊!」

「哇——」我一口将茧蛹吐了出来,望着虫子般的家伙,我恶心得差点没吐 出来,「这,是啥破玩意啊,能吃吗?」

「哥,」炒完最后一道菜,二姑父摘下小围裙坐到爸爸身旁,他端起酒杯, 真诚地对爸爸说道:「哥,第一次喝酒,来,先干一杯吧!」

「好的,」爸爸举起了酒杯,瞅了瞅二姑父,二姑父突然有些不自然,慌忙 避开爸爸炯炯的目光:「干,干杯!」

「干杯!」

「哎哟,」老姑却没有心思吃饭,她不知从哪里拽过一件没有缝完的小衣 服:「二姐,这,是给谁做的啊?」

「哼,」二姑一看,秀脸腾地红胀起来,她一把夺过小衣服,胡乱塞到炕柜 底下,别看老姑年龄不大,知道的事情却比我要多得多,她冲二姑神秘地一笑, 夹起一粒花生米,塞到嘴里,看到二姑的窘态,我扯了扯老姑的衣袖,「老姑, 那件小衣服,二姑是给谁做的啊?」

「嘻嘻,」老姑瞟了一眼二姑,然后,将小嘴附到我的耳朵上,「你二姑有 喜了!」

「什么喜?」我不解地问道。

「嗨,笨蛋,」老姑拍了拍我的肚子,「大侄,你二姑肚子里有小孩了,那 件小衣服,就是给小孩做的,等生出来的时候,好穿啊,哈。」

啊——听到老姑的话,我转过脸来,呆呆地望着二姑,二姑的面颊更加绯红 起来,她低下头去,有意避开我的目光,手中的瓷勺心不在焉地拨拉着汤碗。我 又瞅了瞅二姑父,他正讨好般地给爸爸斟酒,眉飞色舞地东拉西扯着。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二姑的腹部:二姑的肚子里有小孩了?过不了多久, 他(她)便会从二姑的小便里,钻出来!啊,这太可怕了!二姑的小便有妈妈或 者是都木老师那么大吗?如果不是的话,小孩钻出来的时候,会把二姑痛死的。

我突然想起那天夜里,爸爸压妈妈时,妈妈嘀咕的话:陆陆的脑袋好大啊, 生他的时候,差点没胀死我!唉,二姑的小便,到底有多大呐?二姑的小便,是 什么样的呐?

混蛋,混小子,不要脸的家伙,此想法一出,我登时羞臊难当:混蛋,你怎 么可以对二姑的小便,胡思乱想呐?真不要脸,真该死。二姑,是伟大的,是绝 对不可以亵渎的,难道,你忘了,你不是把二姑当做圣母吗?

「大舅!」我正漫无目标地东思西想着,屋外传来大表哥的喊声,我将脸转 过来,大表哥已经走进屋里,他恭恭敬敬地走到土炕边,看到正襟端坐在餐桌前 的爸爸,低声下气地说道:「大舅,下午,到我家吃饭去吧,我……」

「哈,」爸爸叹息道:「这,能吃得过来么?」

盛情难却,傍晚时分,满嘴喷着酒气的爸爸还是被大表哥拽到大姑家,一边 打着酒嗝,一边坐到餐桌前,酒席之上,早已有些烂醉的爸爸借着酒劲,毫不客 气地教训起在生产队里说一不二的大表哥,「永威啊,现在,你行了,当上队长 了,眼眶就高了,就谁也不认识了!」

「不,不,」大表哥谦卑地说道:「不,不,大舅,您误会啦,生产队长的 工作很不好做,工作中,难免会得罪人的,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哼,」小蒿子在老姑面前依然是趾高气扬,听到大表哥的话,她不无得意 地对老姑嘀咕道:「我大哥是队长,是生产队的一把手,无论什么事情,都是大 哥说了算!」

「哟,」老姑毫不示弱:「他是队长,这不假,可是,在我面前,他永远都 是我的外甥,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不信,」老姑突然扯起嗓子,冲着 大表哥嚷嚷道:「大外甥!」

「哎,」听到老姑的喊声,大表哥急忙走了过来,「老姨,什么事?」

「哼,」老姑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去,给老姨舀碗水来!」

「好的,」大表哥不敢违抗,立刻走出房间,片刻,端着大木瓢走了进来, 老姑自豪地接过木瓢,示威般地瞅着小蒿子,小蒿子小脑袋瓜一扬,「哼,你也 就能在大哥面前充大辈呗!」

「这,」老姑呷了一口凉水,回敬道:「这,是充大辈吗,我,就是他的老 姨啊,别说他是个小小的生产队长,他就是县长、市长、省长、国家主席,我, 也是他的老姨啊!」

叭——老姑正在我和小蒿子面前,大摆她长辈的威风,突然餐桌的另一端, 传来清脆的响声,旋即,便是爸爸骇人的怒吼声:「混小子,混球……」老姑、 我、小蒿子,均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去,只见爸爸怒不可遏地冲着大表哥挥舞着大 巴掌,同时,扯着大嗓门谩骂道:「混球,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

「哎哟,老张。」妈妈慌忙按住爸爸的大手掌,大表哥痛苦万状地捂着被抽 红的腮帮子,羞臊无比地低下头去。看到大表哥这副可怜相,我不由得想起自己 那可怕的遭遇,我向大表哥投去同情的目光,我比谁都清楚,爸爸的大巴掌,可 是非同寻常的,让我刻骨铭心的。

「这,这,」大姑父和大姑均茫然不知所措,爸爸不再抽打大表哥,而是指 着他的鼻子尖,滔滔不绝地数落着:「永威,好可惜啊,这一家人,你是老大, 一家老小,兄弟一大堆,你要没有能耐,也就算了,可是,你,有了点能耐,就 对父母、兄弟一点也不管不问。

混蛋小子,刚才,你说什么来着:隔辈不管人?豁,亏你说得出来,如果像 你所说的那样:隔辈不管人!当初,我姐,我姐父,最困难的时候,养不起你们 的时候,我爹,我妈,为了什么要管你们,不是隔辈不管人吗!我爹,我妈,跟 你是隔辈人啊,凭什么管你啊?嗯?」

「那,」大表哥松开手,右脸非常可笑地映出数根手指印,他依然不服气, 喃喃地嘀咕道:「姥姥,姥爷,是痛我,没少爱护我,可,这也是冲着我爹和我 妈啊!」

「什——么——」听到大表哥的话,爸爸登时气得浑身发抖,他呼地站起身 来,像头发疯的大棕熊一头扑向大表哥。如果不是妈妈及时阻挡住,我敢断言, 大表哥将被爸爸那棕熊般的大手掌,无情地撕个粉碎。

……

(二十二)

姥姥家仅存的几间房屋,在老舅的一意孤行之下,终于变卖掉,姥姥将卖房 款与两个儿子均分后,便与姥爷在小镇的边缘,买了一间极其廉价的、东倒西歪 的小草房,苦度残生。爱酒如命的姥爷,在一次烂醉之后,不慎摔了一跤,从 此,再也无法站立起来,终日哆哆嗦嗦地躺在冷冰冰的土炕上,过着毫无意义的 生活。

「打,打,」当妈妈与爸爸走进姥爷家的破草房时,病卧在炕的姥爷,伸着 弯曲的手指,冲着妈妈比划着:「打,打,打我九回了!」

「咋的,」还没等妈妈回答,姥姥没好气地走进屋来,冲着姥爷吼道:「活 该,你该打,你自己找的,谁让你没深拉浅地喝大酒,这下可好,喝瘫了,你 看……」姥姥顺手从地板上拣起一只断了气的小鸡雏,对妈妈说道:「这个老东 西,自己起不来炕,就拿我的小鸡煞气,只要一看见小鸡飞到炕上,他就一把抓 住,咔哧一声,把脖子掐断!」

「你,」姥爷指着姥姥,告状般地对妈妈说道:「你妈她,就,就,就知道 伺候小鸡,根本不管我,我,我瘫了,没用了,挣不到钱啦,她就不管我啦,你 看,」姥爷指着他的身下,爸爸走了过去,撩起姥爷的被角,顿时冒出滚滚腐臭 的气味,我不禁捂住了鼻子,爸爸惊呼道:「我的天,岳父,你的背都烂了!」

「能,能不烂吗!」姥爷讲述道:「她,」姥爷指着姥姥:「她,总也不给 我翻身,我一天到晚就这么躺着,一动也动不了,能不烂吗!」

「哦,」大舅和老舅相继走进屋来,老舅冲着爸爸,冷冷地问道:「二姐夫 来了?」

「嗯,」爸爸也不很友好地答应一声,看得出来他们似乎有些什么隔阂,两 人草草地问候一句,便再也不肯进行任何交谈,大舅则热情地与妈妈嘘寒问暖, 我感觉到姥姥家的空气,比屋外还要寒冷一百倍,同时,更是沉闷的让人窒息, 我拉了拉妈妈的手,「妈妈,咱们回家吧!」

「哎哟,」大舅转过身来,「大外甥,这是干么,刚进屋,就要走哇!」

「二姐夫,」老姨冷气嗖嗖地推门而入,看到爸爸,她既兴奋,又尴尬,眼 睛里冒着极其复杂的柔光,「二姐夫,什么时候来的啊?」

「哦,我,来了三天了!」

「燕子,」看到老姨热切地望着爸爸,妈妈又来了醋意,她故意用身子挡住 了爸爸,心不在焉地问老姨道:「你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啊?」

「唉,」老姨感叹道:「二姐,我还能怎么样呢,凑合活着呗!」老姨一边 说着,一边拉住我的手,「小力,过年到老姨串门去啊!」

「嗯,」我胡乱应承一声,想起那个赌徒姨父,我便再也没有心情去老姨家 串门。老姨今天穿着很是整齐,这是当地的风俗,有客人来,一定要穿上最新、 最好的衣服,来接待客人,否则,将被视为对客人不尊重,同时,也降低自己的 身份。

「妈——」看到姥姥屋里屋外地忙碌着,老姨放开我的手,说:「妈——我 来吧。」老姨脱掉外衣,露出一件深红色的、自己手织的毛线衣,丝毫也不性感 的胸脯还是那样的平展,一对小巧的乳房,极不合谐地扣在干枯的前胸。

老姨弯下腰来,抓起煤铲,往炉膛里充填着煤泥,瘦削的小屁股正好冲着我 的面庞,我悄悄地扫视一番,心中嘀咕道:这一段时期,老姨又瘦弱许多,本来 就干瘪的小屁股,竟然瘦出一对可笑的骨头尖,两条细腿夹裹着的胯间,其空隙 更加巨大,也更让我浮想联翩。

我想起老姨那朦胧画般的小便,稀疏的黑毛,尤其是那堆臊咸的、湿淋淋的 嫩肉,真是让我心驰神往,我恨不得一把抱住老姨屁股,痛痛快快地啃咬一番, 尽情地品尝着那堆嫩肉。

「滚!」我正望着老姨的屁股发呆,妈妈突然恶狠狠地捶了爸爸一拳,悄声 骂道:「不要脸,看啥呐,瞅你这臭德性,一看见小姨子就发傻!想啥呢,还想 着……」

「得,得,」爸爸低声吱唔道:「你真是个神经病,我看啥啦,我,我…」

大舅和老舅坐在炕梢,一边咕嘟咕嘟地吞云吐雾,一边漫无边际地高谈阔 论,老舅得意洋洋地向大舅吹嘘着,他正准备做一桩很大、很大的投机倒把的大 买卖,利润大得惊人,甚至比贩卖毒品赚得还要多。

大舅则不甘示弱地、瞪着昏浊的眼睛胡擂着,说他下乡照相时,无意中收集 到一件古董,一个青铜古鼎,至于年代,正准备找专家鉴定,据保守估计,至少 应该在千年以上。

老舅一听,把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说死也不肯相信,于是,两人脸红脖子 粗地争执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爸爸、妈妈和老姨这方面。

老姨似乎听到妈妈和爸爸的耳语声,她放下煤铲,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到外 间屋,避开妈妈咄咄的目光。

我偷偷地瞅了瞅妈妈,只见妈妈脸色甚是骇人,呼呼地喘息着,死死地盯着 爸爸,而爸爸则故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抓过土炕上一本残破的旧书,胡乱翻 阅着。

我努力地猜测着:爸爸与老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何把妈妈气成这样?难 道,爸爸也像压妈妈那样,把老姨也给压了?把老姨那堆骚肉,给啃了?哼,好 个大坏蛋,老姨的骚肉,我还没把玩到,却被可恶的爸爸捷足先登了!真是气死 我也!

「喂,」姥姥冲着大家嚷嚷道:「都别瞎嚷嚷了,饭好了,大家都过来吃饭 吧!」

咣当——老姨将饭桌推到土炕上,爸爸站起身来,帮助姥姥将一盘盘热气升 腾的菜肴,端到桌子上,大舅与老舅终于停止了激烈的争执,坐到饭桌前。

「嘿嘿,」当大家一一落座后,躺在炕头的姥爷,非常和善地端着小酒盅, 冲我笑道:「外孙子,能不能喝点啊?」

「哼……」姥姥一把推开小酒盅:「喝,喝,喝什么喝,屁大点个年纪,就 喝,喝,等喝成你那个样子,就美喽,是不?」

「二姐夫,」大家刚刚拿起筷子,老舅郑重地对爸爸说道:「二姐夫,家里 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爹的房子卖了,现在,不仅什么也没有了,还瘫巴了, 二姐夫,你看,我爹、我妈,今后的生活,可怎么办呐?」

「哦,」爸爸瞅了瞅老舅,反问道:「你说怎么办啊?」

「我看这样吧,咱们大家好好地商量商量、合计合计,每人每月给我爹、我 妈一定数目的生活费……」

「哟——」爸爸不悦地撂下了筷子,「内弟,给老人生活费,这是每个做儿 女应该的,我们没有意见,可是,岳父的卖房钱呢,哪里去了?」

「这,」老舅问道:「这,给老人生活费,跟卖房子钱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你们把老人的房子给卖了,钱给分了,反过来让我们大家平摊老 人的生活费,你可真好意思,你可真想得出来!」

「哼,」老舅不服道:「赡养老人,是每个儿女的义务,你不摊钱,我到公 社告你去!」

「哼,」爸爸回敬道:「这我比你清楚,可是,继承老人的财产,也是每个 儿女的权利,你告我,我还要告你呐!卖房子的钱,你二姐也应该有份。」

「啊——」老舅顿时哑口无言,木然地望着爸爸,大舅深有感触地嘀咕道: 「嗬嗬,还是念大书的厉害啊!懂得法律,谁也糊弄不了!」

啪——啪——啪——爸爸跟老舅正斗鸡般地争吵着,房门突然响动起来,只 见哗啦一声,赌徒老姨父阴沉着脸,走进屋来,看到饭桌上的老姨,恶狠狠地吼 道:「哼哼,看把你乐的,啊,原来是你二姐夫来了,哼哼,我说怎乐成这样, 临出门又是洗啊、又是擦啊,哼哼,臭不要脸的小骚屄,你寒碜不寒碜啊,你害 臊不害臊啊,还忝着个脸吃饭,你的脸,早就让熊瞎子给舔了吧!」

「你,」老姨羞愧满面地站起身来,冲着老姨父嚷嚷道:「你又在哪喝了, 瞎嚷嚷个啥啊,二姐夫来了,我就不应该来看看么?」

「当然得看看了,要不,今天晚上能睡着觉么!」

「小连襟……」爸爸气鼓鼓地站起身来:「你胡嘞嘞些什么啊,你是什么意 思?」

「操——」老姨父狠吸了一口烟卷,「什么意思?我是什么意思,你比谁都 清楚,你们之间的好事,好意思让我讲讲么?」

「什么好事,你说,我们有什么好事,我帮助小姨了,这还有错了么?」

「哟——」老姨父啪地甩掉烟蒂,「你少来,还帮助小姨呢,你操你小姨了 吧!」

「你……」爸爸扔掉筷子,冲向老姨父,瘦弱的老姨慌忙横在两个男人的中 间:「别,别,可别……」

「想打仗,好啊!」老姨父一把推开老姨,呼地站到爸爸面前:「来吧,打 啊,好长时间没打仗了,这手真的有点痒痒啦!」

看到爸爸与老姨父在屋地中央箭拔弩张地对峙着,姥爷苦涩地咧了咧嘴: 「你们,都给我消停消停,别,别在我家,胡闹,有什么想法,就好好地说,如 果想打仗,就另找个地方,我家,可不是战场!」

「唉,」姥姥哧溜咽下一口白酒,「热辣不热辣啊,笑话不笑话啊,哎,这 是什么事啊,这是什么好事啊,大吵大嚷的,很怕邻居不知道,是不?」

「哈,」老舅皮笑肉不笑地嘀咕道:「好,好,小姨子么,就是姐夫的半个 屁股啊,这有什么……」

「哼,」听到老舅挑火般的话语,老姨父登时怒不可遏,他一把揪住爸爸的 衣领子,「啊,玩我的媳妇,我跟你没完,我跟你拼了!」

说着老姨父以令我不可想象的速度,向爸爸伸出铁拳,爸爸则机灵地一闪, 老姨父的拳头落空,身子猛烈地向前倾去,爸爸见状,脚掌向前一踢,老姨父毫 无准备,一屁股瘫坐在地。

「好哇——」老姨父更加气急败坏,呼地爬起身来,准备继续再战,大舅冲 过来,拽住他的手膊,「老妹夫,消消气,可别闹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老姨依然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呜地抽 涕着:「我是说不清楚了,我是说不清楚了,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白了!」

「哼,」对于眼前的一切,妈妈是那样的平静,仿佛根本与她无关,她不屑 地瞅了瞅地上的老姨:「哼,真是没事找事,如果不往我家乱跑,不就什么事也 没有了!哼,你们啊,你们……」

「你听着!」爸爸整理一下被老姨父扯乱的衣服,「我和小燕,什么事也没 有,如果不信,你问她!」

「呜呜呜,呜呜呜,」老姨突然站起身来,一边继续抽涕着,一边指着老姨 父吼道:「老吴,你不是怀疑我么,好,我还不跟你过了呐,我以为你是谁啊, 你还有个什么啊?连房子,都是借修配厂的地皮盖的,死皮懒脸地懒在那里,这 日子,我早就过够了,走,到公社去,我跟你离婚!」

「不,不,」看到老姨当真动了气,老姨父却软弱下来,一眨眼的功夫,突 然不可思议地变成非常乖顺的小绵羊,「小燕,我,我,喝多了……我,我太过 分,我,我不对,我……」

「哼,喝多了,喝人肚子里去了,还是喝狗肚子里去了,一喝点尿屄酒,你 就穷耍,这日子,我是说什么也不能过了,我,说啥也得跟你离婚!」

「小燕!」

咕咚一声,人高马大的老姨父,一头扑倒在老姨的身下,就像当年在大食堂 那样,粗壮的手臂死死地抱住老姨的细腿:「小燕,我不对,我错了,我错了, 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小燕,我,不能没有你啊!」

「呜呜呜,呜呜呜……」老姨再次捂住泪水涟涟的面颊,更加悲痛地抽涕起 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   回需要「肉」的网友们:

实在不好意思,请再耐心等几章吧,此文马上就要进入「情色」主题,如此 冗长的交待,是为了方便以后的叙述!

回「tttt」网友:

都木老师在《童年》里重点描写过,以后还将继续描写,您可能没看过《童 年》,所以有些地方感到糊涂。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09 编辑 ] ----------                (二十三)

随着春节的日益临近,天气愈加寒冷起来,茫茫大地笼罩在几近凝固的空气 之中,那呆板的、绝望的表情,恰似一具僵挺的死尸,包裹着惨白的尸布。

挂满厚重霜花的窗外,时而传来阵阵有气无力的鞭炮声,不知好歹的小淘气 包们,捧着自制的、极其粗劣的冰车,叽叽喳喳地在结着坚冰的、犹如镜面般光 滑的公路上,翻上滚下,小脸蛋冻得酷似毛猴子的红屁股。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爷爷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干枯的病脸好像可怕的烧纸,一片惨黄,且粗糙 无比,没有一丝水分,干干巴巴的紧贴在早已腐朽的柴骨上,稍稍触动,便会哗 哗哗地龟裂开来。

爷爷眨巴着无神的昏眼,渴涩的喉咙管活像灶台旁的风箱,伴随着艰难的呼 吸,发出咕噜咕噜地哀鸣,继尔便咳咳咳、咳咳咳地剧烈折腾一番,脑袋耷拉在 炕沿处,嘴巴里倾吐着骇人的污血,「完了,完了,」爷爷艰难地、但却是郑重 地宣告自己的死亡,「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爹——」爸爸泪眼汪汪地守候在爷爷的身旁,嘀咕着毫无实际意义的话: 「爹,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爹,你可一定要挺住啊,你不能死……」

「算了吧,」爷爷非常肯定地说道:「大小子,算了吧,别说没用的啦,你 爹,看来是挺不过年关啦,阎王爷已经托梦,给我下了帖子,头年,我必须到阴 间报名去,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爷爷用手巾抹了抹嘴角的血水,突然 将魔鬼般的面颊转向了我,「大孙子,快,到爷爷这来!」

「哎,」我正无忧无虑地在土炕上翻着跟头,听到爷爷的呼唤,我嗖地翻到 爷爷的身旁,由于用力过猛,一支脚不慎撞击到爷爷的病体上,爷爷微微抖动一 下,爸爸恶狠狠地瞪我一眼,「小兔崽子,总也没正形,看把爷爷踢的!」

「你少说两句,」爷爷没好气地训斥着爸爸,「孩子懂得个什么,孩子不淘 气,不成小傻子啦,大孙子。」爷爷干柴般的手掌,充满深情地握住我,死亡般 可怕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我:「大孙子,爷爷要死了,记住爷爷的话,要好好 地学习,只有学会了真本领,才能在这个世上混下去,大孙子,记住爷爷的话, 要好好地学习,学习,学习生活的真本领……」

「爷爷。」望着爷爷濒死的面颊,嗅着他那满身的中药气味,我的心狂跳不 已:爷爷真的要死了么?爷爷真的要离开我,埋到辽河边的乱坟岗里?我伸出手 去,轻轻地抓摸着爷爷干枯的脸庞,木讷地嘀咕道:「爷爷,爷爷,好爷爷,你 不能死,我不让你死!」

「唉,」爷爷长叹一声,一行绝望的泪水,夺眶而出,「大孙子,爷爷也不 想死啊!」

「爷爷……唔——」我扑到爷爷干柴般的身躯上,纵声痛哭起来:「唔—— 唔——唔——」

「大小子,」奶奶不安地冲着爸爸悄声嘀咕道:「大小子,快,把小力抱过 来,大夫说,你爹的痨病已经扩散了,可别传染给孩子啊!」

「这,」听到奶奶的告诫,爸爸伸出手去,可是,看到爷爷满怀深情地端详 着我,谆谆地教导着我,爸爸没有勇气将我从爷爷的手掌中,无情地抢夺过去, 妈妈见状,毫不客气地走到炕沿,一把将我从爷爷手中夺过来。

「小力,来,到妈妈这来!」说完,妈妈猛一用力,将我抱到她软绵的胸怀 里,走出屋子,来到三婶的房间,「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那么大岁数了, 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他死了也就算了,要是传给了孩子,可就完了,孩子这 一辈就给毁了!」

「爷爷,爷爷,」我在妈妈的怀抱里,轻声地呼唤着:「爷爷,爷爷,我要 爷爷!」

「不去,」妈妈将我塞进三婶家最洁净的棉被里,然后,她亦跳上了土炕, 「不去,儿子,你爷爷有传染病,会传给我们的,来,妈妈搂你睡觉!」

「不,不,我不困,」我一咕碌爬起来,正欲跳下土炕,却被妈妈死死地拽 扯住,「儿子,听妈妈的话,如果不困,真的睡不着,妈妈带你玩!」

「真的,」听到妈妈的话,我兴奋起来,立刻便把垂死的爷爷,扔到了脑袋 后面,我呼地骑到妈妈的身上,「妈,我要玩骑马!」

「哎——哟——」妈妈惊呼一声,「大儿子,骑马,也不能这样骑啊,你要 把妈妈压死啊!」说着,妈妈将我推到一边,她翻过身来,跪爬在土炕上,两只 手拄着炕席,「来吧,宝贝儿子,妈妈给你当马骑,来吧,上来吧!」

「哈,」看到妈妈那滑稽可笑的样子,我乐颠颠地骑跨到妈妈的脊背上,两 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妈妈的背部,「驾——驾——驾——」

「好,驾,驾……」妈妈弓起脊背,驮着我,乖顺地爬动起来,正在炕梢奶 孩子的三婶,咯咯咯地大笑起来,「嫂子,你可真能惯孩子啊,我看,他要你的 心,你得敢给掏出来!」

「唉,」妈妈继续爬动着,无奈地叹息道:「有什么办法啊,不把他哄住, 他老往那屋去,真要是传上大痨病,后悔也来不及喽!为了孩子的健康,我什么 都可以做!」

「爹——」从爷爷所住的屋子里,传来爸爸熟悉的喊声:「爹,你,要干什 么啊,快,快,快躺下!」

「大小子,别管我,去,拿个本子来。」

「哎,爹,拿本子,做什么啊?」

「嗨,」我听到爷爷不耐烦的语音:「少废话,让你拿,你就趁早拿来,大 小子,我恐怕不行了,趁着现在我还清醒点,跟你把咱们老家的事,叨咕叨咕, 你,都给我好好地记下来,懂么?」

「嗯,爹,我懂了,你说吧!」

「大小子,你爷爷哥俩从关里逃荒,一路走着,一路卖着劳金,最后在这辽 河边,终于安下了家,娶了媳妇,有了后代,你爷爷哥俩个,一共有八个儿子, 其实,都是你亲爷爷生养的,你大爷不能生养。来,我告诉你,老大,老二、老 三、老三、老五,对,老五就是我,接着,还有老六、老七、老八,对,老八就 是你八叔,他们的大名,你都给我记下来……」

「是的,爹,你慢慢地说,我正记着呐!」

「还有,」爷爷不知从哪里来的精神,继续爆豆般地唠叨着:「你爷爷这八 个儿子中,都成了家立了业,都有儿子,来,你接着记,你大爷,有六个儿子, 你二爷,有四个儿子……嗯,咱们这支人,有四个儿子,你是大头顶!………老 六……」

爷爷突然感叹道:「啊——大小子,到你这辈,目前为止,只有小力这么一 个小子,也就是说,我临死的时候,在闭上眼睛之前,只看到一个孙子,唉,我 就这个命喽,大头顶是个丫头片子,这一下子就差了一大截,步步赶不上,你大 爷死的时候,都看到重孙子啦,唉,我死的时候,唯一的大孙子,才刚刚上学, 还什么也不懂呐,唉……命啊,都是命啊,人不认命是不行的。」

「哼哼,」听到爷爷的念叨声,跪爬在土炕上的妈妈冲着三婶嘀咕道:「咱 老爷子这是不行喽,你懂么?」妈妈问三婶道:「你知道么,这叫什么现象?」

「不懂,嫂子,这叫什么现象啊?」三婶诚恳地询问道,妈妈非常老到地答 道:「回光返照,这叫回光返照,这是一句成语,却非常贴切,凡是濒死的人, 都会或多或少地有过这样的现象,出现这样的现象,便预示着,他马上就要死掉 了!」

妈妈突然转过脸来,以乞求般的口吻对我说道:「我的宝贝儿子,你可饶了 妈妈吧,妈妈累坏了,妈妈的腰都酸了,儿子,下来吧,愿意骑,明天再骑,跟 妈妈睡觉吧!」

「好的,」听到妈妈的乞求,我只好从妈妈的脊背上翻滚下来,妈妈帮我脱 掉外衣,一把塞进被窝里,「快,盖好被,别冻着,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可别冻 感冒喽!」

说完,妈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妈妈扯掉厚厚的毛线衣,又呼地拽下洁白的 内衣,一对大豪乳扑楞扑楞地摇来晃去,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美滋滋地抓摸 着,「真好玩,真好玩,妈妈的咂咂真好玩!」

「哎哟,嫂子!」炕梢的三婶警告道:「你怎都脱啦,会着凉的,这不像你 们城里,屋子一点也不保温,一到了下半夜,这点热乎气都散掉了,屋子里很冷 很冷的!」

「唉,」妈妈呶着嘴答道:「习惯了,不脱光了,往被窝里一钻,总觉得身 上痒痒的,睡不好,嘿嘿……」妈妈开始褪下薄薄的衬裤,她冲着三婶嬉笑道: 「三媳妇,我在家里睡觉的时候,干脆什么都不穿,脱得溜溜光,那样睡起来, 才叫舒服呐,三媳妇,你懂么,脱得光溜溜的睡觉,叫什么?」

「不知道!」

「这叫一级睡眠,嘻嘻!」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哧地褪掉白衬裤,然后,嗖 地钻进被窝里,两条雪白、极富肉感的大腿,紧紧地夹住我腰身,「啊……好凉 哦!」

我幸福地依在妈妈的怀里,心中嘀咕道:今天,妈妈为什么不脱掉内裤,完 全赤身裸体地来他个一级睡眠呐?如果那样的话,我便可以偷偷摸摸地欣赏一番 妈妈迷人的私处和神秘的小便!

一想起妈妈的小便,我便联想起妈妈自拍的照片,那一幅幅令我痴迷的靓 影,再度浮现在脑海中,尤其是妈妈私处的缕缕黑毛,更是让我想入非非。一念 及此,我便故意往妈妈的身上死贴起来,两手不安份地抓摸着妈妈肉感怡人的胴 体,「妈妈,真冷啊!」

「是啊,儿子,」妈妈紧紧地搂着我,软绵绵的胯部,顶在我的膝盖骨上, 她哆哆嗦嗦地絮叨着,「哎哟,每天睡觉,都是件愁人的事,真不愿意脱衣服, 真不愿意钻这被窝,没办法,儿子,咱们娘俩紧紧地抱着吧,慢慢就会把被窝暖 过来的!」

听到妈妈的话,我双手猛一用力,非常卖力地搂住妈妈的脊背,身子有意往 妈妈的胸部贴去,膝盖骨不怀好意地触碰着妈妈的胯部,隐隐地感受到空前的软 绵和湿热。

啊,妈妈的小便好奇妙哦,我真恨不得伸出手去,尽情地把玩一番,可是, 一看到妈妈那无尽的母爱中所特有的:慈祥中流露着丝丝严厉,温柔中夹裹着缕 缕凶威的面庞,我便本能地怯懦起来,虽然淫心泛滥,却没有胆量胡作非为。

无奈之余,我深深地吻了妈妈一下,不得不收起淫邪之心,与妈妈幸福地相 拥着,在暖洋洋的棉被里,在充满母子纯情的气氛中,甜言蜜语、唧唧我我。聊 着聊着,我渐渐地昏沉起来,尽管妈妈反复地推搡着我,我却再也没有精神理睬 她。

啪——三婶奶完婴孩后,啪地关掉了电灯,屋子里骤然漆黑一片,嗖——一 股冷风吹刮到惨白的玻璃窗上,然后,顺着呲开的缝隙,活像一把剑狠狠地剌中 我的门额,我身不由已地打了一个冷战,困意顿消。片刻的黑沉之后,从屋门的 窗户里,映过来一串幽暗的光亮和嘈杂的碎语声,那是被妈妈比喻为回光返照的 爷爷,继续不知疲倦地口若悬河着。

利剑般的冷风也没有放过妈妈,妈妈哆嗦一下,用被角死死地裹住凉冰冰的 脑门,在淫邪的色心驱使之下,我的身子缓缓地向下滑去,脑袋瓜渐渐地溜到妈 妈的胯部,我用手轻推一下妈妈,妈妈没有任何反应,我的手掌又在妈妈的白腿 上抓挠数下,妈妈依然无动于衷。

看来,妈妈真的睡熟了,我将脑袋完全转向妈妈的胯部,鼻孔贴靠到妈妈的 内裤上,深深地嗅闻起来:啊——好咸,好骚,不过,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吸 到鼻腔之后,尤如是效果奇妙的兴奋剂,顿感周身舒坦,同时,色心狂跳不已!

「爹——爹——爹——」我正偷偷摸摸、津津有味地嗅闻着妈妈的胯部,隔 壁却传来凄惨的哀吼声:「爹——爹——爹——」

……

(二十四)

「爹——爹——爹……呜呜呜。」

「爹——爹——爹……咦咦咦。」

「爹——爹——爹……唔唔唔。」

从爷爷和奶奶居住的屋子里,传出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极其凄惨的哀号声, 让我不寒而粟,尤其是大姑、二姑、老姑那尖细的女音,直听得我浑身泛起层层 粗糙无比的鸡皮疙瘩,我将脑袋瓜移开妈妈的胯部,惊恐万状地钻出被窝,妈妈 转动一下香气袭人的胴体,漠然地嘀咕道:「完喽,老爷子恐怕是咽气了!」

「是啊,」三婶啪地打开了灯泡,一边穿衣服一边催促着妈妈道:「嫂子, 快点起来吧,咱们也得跟着哭哭哇,别让人抓住话把,挑咱们俩的理儿啊!」

「唉,」妈妈揉了揉睡眼,极不情愿地坐起身来,「真没法子,这事,咋让 我赶上喽,大过年的,唉,被窝刚用自己的体温暖过来,睡得正香,这,唉。」

「爹——爹——爹……呜呜呜。」

三婶草草穿好衣服,故意将头发散乱开,只见她一头扑进爷爷的屋子里,咕 咚一下,跪倒在地,哇的一声,放开了令人心颤的咽喉。一分钟之前,三婶还是 若无其事的神态,此刻,酷似超一流的大腕演员,小嘴一咧,悲痛的泪珠便像断 了线的宝石项链,哗啦啦地滚落下来,「爹——爹——爹……呜呜呜。」

「爹,」妈妈站在三婶的身后,看到三婶那滑稽可笑的娇揉造做之相,妈妈 偷偷地撇了她一眼,小嘴不屑地一呶。妈妈并没有像三婶那样跪倒在地,而是悄 悄地掏出小手绢,故作悲恸地揉了揉眼睛,鸟鸣般地嘟哝着:「爹,爹……」

「爹——爹——爹……呜呜呜。」

爸爸、叔叔、姑姑们的痛哭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是震耳欲聋的,是催 人泪下的。而奶奶则没像孩子们那般抱头痛哭,她默默地站在屋角,无神的目光 长久地停滞在爷爷干枯的尸身上。

「别哭了,」奶奶突然说道:「人,早晚得死,哭有什么用,都别哭了!」

「大孙子……」我正欲挤过人群,看看早已死去的爷爷,奶奶一把拽住我, 「大孙子,别过去,会传染的!」

说完奶奶将我抱起来,我依在奶奶的怀里,循着昏暗的灯光,向土炕望去, 爷爷直挺挺地横陈在土炕中央,那安祥的面容,俨然是在静静地睡觉。我心中好 生纳闷:死?是什么?死,就是睡觉么?

「奶奶,」我问奶奶道:「爷爷好像是在睡觉,爷爷真的死了么?」

「大孙子,爷爷,」听到我的话,奶奶突然哽咽起来,原本坚强的面庞,骤 然老泪横流,「爷爷不是在睡觉,爷爷死了!咦——咦——」

「爹——爹——爹……呜呜呜。」

此起彼伏的哭号声,响彻耳畔,望着这悲痛欲绝的场景,年幼无知的我,也 不禁憷然泪下,酸溜溜的泪水,糊住了双眼。

「大孙子,别哭了,」奶奶帮我抹了一把泪水,「别哭了,一会出门,会扇 着的!」

我依然坐在奶奶的手臂上,慢慢地我感觉到,姑姑们的痛哭声,与爸爸和叔 叔们那语无论次、爹啊爹啊的痛哭声,截然不同,细细听来,姑姑们的痛哭声, 别有一番韵味。

或者说,姑姑们那不仅仅是在痛哭,同时,又是在唱着哀惋的歌曲,那曲调 是如此的悲恸,听到这曲调,莫说是人,就连咯叽咯叽徘徊在灶台旁的老母鸡, 也停下脚来,止住了叫声,瞪着红通通的圆眼睛,现出一副同情之相:啊,主人 死了!

望着如泣如述、如歌如吟的姑姑们,听着那凄凉的曲调,我停止了悲泣,完 全沉醉其中:这不是简单的哀号,这是艺术,这是民间的哀乐,是最为美妙动听 的旋律!我呆呆地望着姑姑们,心中默默地模仿着、模仿着,太美了,太动人 了!

姑姑们优美绝伦的哀唱,很快便响彻整个院落,震醒了苍凉的早晨,惊动了 四邻八舍,人人面带愁容,潮水般地涌进屋子里。女人们咕咚咕咚地跪在姑姑们 的身旁,非常自然地加入其中,她们都是天生的歌手,人人都有一手让我目瞪口 呆的哀唱绝活,许多女人哀唱的技艺,甚至盖过了几个姑姑。

而男人们,则根据自己的辈份,或是泪流满面地给爷爷磕响头,或是默默地 站立在土炕边,嘀咕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话语,或是屋里屋外地钻来窜去,一会 拽拽爸爸,一会又扯扯叔叔,「快别哭了,快赶张罗张罗,怎么发送吧!」

大队会计老杨包,爷爷生前最知心的朋友,捧着厚厚的白布,步履蹒跚地走 进屋来,他冲着哭天抹泪、唠唠叨叨的女人嘀咕一番,立刻,女人们便纷纷站起 身来,接过老杨包的白布,你拽住这头,她抓住那头,哧哧哧地撕成了无数根白 条条,老杨包漠然地抓过白条条,逐个分发给屋子里的男人、女人、爸爸、妈 妈、叔叔、婶婶、姑姑们。

「小力子,」最后,老杨包也不例外地送给我一条白布,「戴上它,等会, 给爷爷送葬去吧!」

我机械地接过白布条,瞅着人们娴熟地或是扎在脑袋上,或是系在腰间,或 是拎在手中,我茫然不知所措,早已哭红双眼的二叔见状,轻轻地拽过我的白布 条,老到地扎系在我的脑门上,旁边的老杨包似乎感觉这种扎系的方式不太合 适,他正欲说些什么,二叔振振有词地嘀咕道:「大叔,这样扎对,旗人的系法 与汉人的系法可不一样啊,汉人就是这种扎法!」

「哦,」老杨包不解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这么扎着 吧!」

奶奶抱着头顶白布条的我,走出屋子,我立刻看到院子中央,放置着一口大 木箱,那形状,那颜色,与家中的大木柜,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唯一的差别, 家中的大木箱是完全平直的,而院子里这口大木柜,则呈着舒缓的倾斜状,我搞 不清楚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也许是木匠的手艺太差劲吧,也许他是个酒鬼,烂醉 之后,弄出这么个可笑的玩意来!

「爹——爹——爹……呜呜呜。」

我依在奶奶的怀抱里,正望着大木箱发怔,思忖着这是谁的拙劣之作,突然 身后传来更加悲恸的哀唱,我转过头去,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们,在老杨包的指 挥下,抬着熟睡的爷爷,昂然走向大木箱,怎么?他们这是准备把爷爷装到大木 箱里啊。

「奶奶,」我突然鼻子一酸,「奶奶,爷爷,爷爷……唔——」

「大孙子,」听到我的念叨声,奶奶的身子颤抖起来,「大孙子,别哭了, 爷爷走了!」

「爷爷,爷爷,」我眼睁睁地瞅着那几个汉子将爷爷塞进大木箱里,爸爸、 叔叔、姑姑们纷纷推开众人,不顾一切地扑向大木箱:「爹——爹——爹……呜 呜呜。」

「爷爷,」我伸出小手,在寒风中哭成了泪人:「爷爷,爷爷,爷爷……」

众人拼命地拽扯着爸爸、叔叔、姑姑们,其中的一个汉子拎起大斧头,将铁 钉按在大木箱的一角,狠狠地凿击起来,那叮叮当当的脆响声,好似一把把锋利 无比的利刃,剌穿着我的心室。爷爷,可怜的爷爷,被无情地钉死在大木箱里, 从此,我再也看不到最痛爱我的、最袒护我的,把我视为掌上珍宝的爷爷:「爷 爷,爷爷,爷爷……」

哗楞楞,哗楞楞,吴保山驾着大马车,驶进院子里,他穿着羊毛袄,手里夹 着旱烟卷,依然是无忧无虑,将马车缓缓地停在大木箱旁,大手掌轻轻地拍了拍 箱盖,「老五哥,我这就送你走啦!」

听到吴保山的话,老杨包大手一挥,几个汉子各执木箱的一角:「一、二、 三,嘿——哟……」

大木箱很轻松地被汉子们抬到马车上,吴保山啪地甩掉半截烟蒂长鞭一扬, 「驾——驾——驾——」吴保山且走且拽着马缰绳,马车吱呀吱呀地驶出院子, 众人拥着哭天喊地的爸爸、叔叔、姑姑们涌出了院门。

怦——怦——怦……

年轻的社员们、批斗会上押解老地主的民兵们,聚拢在马车的周围,一边吸 着烟卷,一边点燃一枚枚爆竹,呼呼呼地抛向空中,爆竹一枚接着一枚地炸裂开 来,震得我双耳发木,心烦意乱。

在白茫茫的荒原上,在野草萋萋的辽河岸边,在疾风怒吼的小树林里,在大 太爷、二太爷乱纷纷、简简单单的土堆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挖出一个深深的大土坑,吴保山将马车停在土炕上,汉子们一涌而上,再次喊叫 起一、二、三,咬牙切齿地将盛着爷爷的大木箱抬下马车。

「爹——爹——爹……呜呜呜。」

在一片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中,盛着爷爷的大木箱被汉子们无情地沉入土坑之 中,登时,哭喊叫声,连成一片,一时间,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大仓子!」老杨包冲着爸爸,嚷嚷道:「你是老大,别光顾着哭哇,快过 来,给你爹的坟撒把土吧!」

「嗯,」爸爸止住了哭泣,摇摇晃晃地走到深坑前,扑通一声跪在泥土上, 抓起一把土,连同着泪水,一边扬撒进土坑里,接下来,叔叔们,姑姑们,纷纷 效法,每人都往土坑里,撒进一把泥土。

「菊子,还有你,」老杨包拽起几乎瘫倒在地的老姑,他猛一回身,看到奶 奶怀里的我,一把将我抱到地上:「哦,小淘气包,还有你,去,跟你老姑一 起,给爷爷撒把土去吧!」

「爹——」老姑泪水涟涟地爬到土坑前,冻僵的小红手抓起一把泛着白霜的 泥土,缓缓地扬撒到爷爷的木箱上,我紧靠在老姑的身旁,也像模像样的抓起一 把泥土,「爷爷,」我将手伸到土坑上,一点一点地扬洒着,身后的老杨包,哑 着嗓子嘀咕道:「唉,好可怜啊,小菊子才多大啊,比她的侄,才大三岁多。」

「爹——」老姑手扒着土坑,凌乱的脑袋瓜深深地垂入坑口,红肿的眼睛一 眨不眨地盯着大木箱:「爹——」老杨包爱怜地抱起老姑:「老丫头,听大叔的 话,别哭了!」可是,老姑并没有止住哭泣,她在老杨包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着: 「爹——爹——我这么小,你就扔下了我,以后,我可怎么办啊!」

「菊子,」听到老姑的话,始终无动于衷的老杨包,突然捂住了皱纹横布的 老脸:「菊子,别说了,大叔,受不了啦!哇……」老杨包抱着老姑,一屁股瘫 坐在泥土上,哇——的一声,跟个孩子似地纵声大哭起来,众人见状,纷纷转过 头去:「唉,太可怜啦!」

「老姑,」我爬起身来,站在老杨包的身后,拉住老姑的红肿的小手,「老 姑,老姑……」

「好啦,埋吧!」吴保山替代了老杨包的职位,他冲着几个汉子挥了挥干枯 的手掌,「埋吧,埋吧!」

咔嚓——咔嚓——咔嚓——听到吴保山的命令,汉子们振臂一挥,新鲜的泥 土唰唰地滚落到土坑里。

听到铁锹的咔咔声,身后传来呼呼啦啦的响音,我回头望去,只见爸爸领着 众亲属们全部跪倒在土炕前,头顶上的白布条在狂风中悲哀地飞舞着,哗啦啦地 悲泣着,与莽原上的白雪,形成一道非常合谐的景观。

「爹——爹——爹……呜呜呜。」

在震耳欲聋的哀哭声中,汉子们继续填埋着土坑,老杨包松开了老姑,也终 于停住了哭泣,他接过吴保山递过来的烟卷,狠狠地猛吸几口。然后站起身来, 与吴保山抬起一块粗劣的石碑走来渐渐隆起的土堆前,几个汉子接了过来,放置 在土堆前,另一个汉子扬起手中的大铁斧,只听咣当几声响过,石碑便安然地伫 立在土堆前。

我抹了抹泪眼,茫然地瞅了一眼石碑,上面刻着生硬的、很不得体的汉字: 「张××之墓,祖籍,山东莱州。」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10 编辑 ] ----------               (二十五)

安葬了爷爷,草草过完了春节,爸爸和妈妈开始张罗回家,看到爸爸一边整 理着行装,一边与奶奶道别,看到奶奶那伤心的面颊,我的心情也坏到了极点, 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监狱般的家里,过着囚犯似的生活。我要永远生活在奶奶 家,跟老姑过家家,我的生活,已经离不开老姑,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深 深地爱上了老姑,尤其是她那娇嫩的小便。

「小力,快,快点穿衣服,」妈妈皱着眉头,生硬地往我的身上套着外衣, 「儿子,听妈妈的话,跟妈妈回家上学去!」

「不,」我在妈妈的怀里徒劳地挣扎着,「不,不,妈妈,我不回家,我不 上学,我要在奶奶家,我要跟老姑玩!」

「唔——唔——」老姑拉着我的手,泪水涟涟,显出一脸的无奈之色,「大 侄,快回家去吧,好好地学习,哦,听老姑的话!」

「小力,」匆匆赶来的二姑,将一条崭新的裤子塞到我的手上,「拿着,这 是二姑给你做的新裤子,留你上学穿的!」二姑依依不舍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瓜, 我鼻子一酸,成串的泪水滴落到新裤子上,「我不回家,我不上学,我要跟老姑 玩!」

「玩,玩,就知道玩!」妈妈一边给我系衣扣,一边不耐烦地嘀咕道:「就 知道玩,心都玩野啦,等回家,看我好好收拾你!」

「力啊,」屋子里聚满了亲属,纷纷向临行的我赠送一些小礼物,我的苗族 二婶送给我一双她亲手缝制的、极具少数民族特色的布袜子,我呆呆地望着那怪 异的图案,泪水很快便模糊了双眼。

「小力,给,」矮小的三婶将一把硬币塞进我的上衣口袋,「揣好喽,可别 弄丢了,留着回家买糖吃!」

「大孙子,」奶奶愁苦着脸,哆哆嗦嗦地捧着一条绿色的秋裤,「你们家那 个地方,贼冷贼冷的,上学的时候,把这条秋裤穿上,省得着凉!」

看到二姑、婶婶、奶奶每人都赠送我一样礼物,或是裤子,或是袜子,或是 钱币,老姑突然放开我的手,抹了一把泪水,头也不回到跑出屋子,奶奶冲着她 的背影喊了一句:「菊子,你干什么去啊?」

老姑却没有作答,飞也似地消失在院门外,爸爸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催促着 又是抹脸,又是描眉的妈妈道:「快别抹啦,时间不早啦,快点走吧,过一会, 赶不上火车喽!」

「大孙子,」奶奶爱怜地将我送出院门外,摸着我的脑袋哽咽道:「等学校 放假了,还来奶奶家,哦。」

「嗯,」我点点头,「奶奶,放假的时候,你可让二姑去接我啊!」

「好的,」二姑爽快地答应道:「小力,放假后,二姑一定去接你!」

「嗨,」吴保山扬了扬马鞭子,冲众人嚷嚷道:「哎呀呀,这是哪跟哪啊, 这又不是生离死别,快,快,快上车。」说完,车老板用有力的手臂夹住我,猛 一用力,非常轻松地将我举到马车上,我回过头来,冲着众亲人摆了摆手,「奶 奶,二姑,二婶、三婶,再见!」

「嗳——」奶奶领着众亲人答道:「小力子,再见!」

「哼,」马车哗楞楞地驶上公路,望着渐渐隐没的众亲属们,妈妈噘着红通 通的小嘴嘟哝道:「哼,你们再稀罕小力子,他也是我的儿子,哼,小力子,什 么破名字,来串了一趟门,把孩子的名字也给改了!」

「妈妈,」我解释道:「奶奶说,叫这个名字,以后,我就不得病了!」

「得了吧!」妈妈不屑地撇了撇嘴,「迷信,迷信,你奶奶最迷信,有点什 么大事小情,就得找瞎子算!没文化就是没文化。」

「嘿嘿,」听到妈妈的唠叨,吴保山一边挥着马鞭子,一边说道:「我说侄 媳妇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那个瞎子,的确了不起啊,掐算得可准喽!」

「准?准?什么准啊!」妈妈不以为然地回敬道:「准?既然瞎子算得那么 准,咋没给自己好好地算算,看看哪天能发财!」

「嘻嘻,哦。」车老板无言地笑了笑,突然岔开了话题,嚷嚷道:「到喽, 到喽,火车站到喽!」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票!」说完,爸爸跳下马车,径直走向售票处, 车老板调转马头,冲我刁顽地咧了咧嘴,「再见,小爷们!」

说完,车老板马鞭一扬,哼哼叽叽地返回小村子里,我呆呆地站立在候车室 的门口,姐姐默默地站在妈妈的身旁,妈妈不停地推搡着我,「进来,别站在门 口受清风啊!」

「我不,」我没好气地嘟哝着,「我不,我愿意!」

「又不听妈妈话喽,是不是?」

「走吧,」爸爸掐着两张车票,冲妈妈招招手,「走吧,检票去吧,早点上 车,省着挨冻!」

「小——力——」我在妈妈的推搡之下,极不情愿地走进检票口,我正欲迈 过铁栅栏,突然,身后传来老姑那熟悉的喊叫声:「小力——大侄——」

「老——姑——」我惊喜万状地扭过头去,只见老姑冲进候车室,手里拎着 一件新衣服,我挣脱开妈妈的手掌,不顾一切地奔向老姑,「老——姑——」我 和老姑几乎同时张开双臂,在候车室的中央,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们脸贴着脸,满怀深情的泪水,汨汨地交汇在一起,顺着热辣辣的面颊, 滚滚而下,两颗真诚的心,隔着厚厚的棉衣,咚咚咚地狂搏着,好似两团炽热的 烈火,熊熊地燃烧着、燃烧着,渐渐地,将我们完全熔化在一起,升腾出坚不可 憾的爱恋之情。

冷冷清清的候车室里,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无论是车站工作人员,还是行 色匆匆的旅客,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聚焦到我和老姑的身上,已经走过铁栅栏的 爸爸和姐姐,怔怔地扶着凉冰冰的铁栏杆,无言地望着我们,而妈妈,先是茫然 不知所措,继而冷漠地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小力,快走哇,要开车了!」

「大侄——」老姑终于放开我,将手中的新衣服塞到我的手上,「小力,拿 着,回家上学穿!」

「走吧,快走吧!」妈妈拽起我的手,没有理睬老姑,不容分说地走进铁栅 栏,老姑抹了一把泪水,冲我摆摆手,「大侄,再见!」

「老姑,」我一步一回头地望着老姑,「再——见——」

「哼,」回到家里,妈妈气呼呼地冲我嘀咕道:「儿子,听妈妈的话,收收 心吧,上学去,好好地学习功课,听到没!」

「妈妈,」我问妈妈道:「今年放假,我还要回奶奶家!」

「啥,」妈妈先是惊讶地瞅了瞅我,过了片刻,秀脸一扬,挑衅似地说道: 「不行,以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再也不能让你回到那个穷地方,你奶奶家 里没有好人,再去几次,你就会学坏的!」

「妈妈,」听到妈妈的话,我气愤到了极点,看来,再想回到奶奶家,再想 看到我心爱的老姑,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喃喃地嘀咕道:「妈妈,老姑给 我买的衣服呐,我要穿老姑给我的新衣服上学去!」

「哟——」妈妈没有拿出老姑的新衣服,却拽出一件崭新的毛线衣,「儿 子,不穿老姑给你买的那件衣服,你瞅瞅那个样子,太土啦,来,穿这个,这是 妈妈给你织的啊,穿上,试一试,看合不合身!」

「不,不,」我摇了摇头,一把推开妈妈的手臂,妈妈见状,呆呆地拎着毛 衣,面色呼地阴沉下来,她肥手一挥,啪地抽了我一记大耳光,「混蛋,不知好 歹的玩意,你知道么,妈妈给你织这件毛衣,费了多大的精力,妈妈活了这么大 岁数,从来没有织成一件毛衣!为了你,妈妈耐着性子一针一针地织啊、织啊, 不知耗了多少个夜晚,眼睛熬红了,好不容易才织成一件毛衣,你却不穿,唉, 真让妈妈伤心啊!」

我像根木桩似地站立着,任凭妈妈随意摆布,妈妈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凝聚 着满腔心血的毛衣套在我的身上:「怎么样,合身不?」妈妈喜滋滋望着我,我 没有作声,皱着眉头,气鼓鼓地坐到床铺上,妈妈蹲下身来,整理一下毛衣,非 常自豪地说道:「啊——我儿子穿上这件毛衣,更漂亮了,儿子。」

妈妈捧住我的脸蛋,啪地吻了一口,「儿子,妈妈的宝贝儿子,先自己玩去 吧,妈妈给你做饭吃!」

说完,妈妈站起身来,扭动着迷人的大屁股,哼哼呀呀地走进厨房,我依然 木讷地坐在床铺上,低垂着脑袋,瞅着身上的毛衣,不知怎么搞的,我越瞅,越 感觉到别扭,浑身上下有一种用语言根本无法形容的不自在,不舒服。套在身上 的毛衣,好似紧紧绷绷的绞索,直勒得我喘不上气来。

我拼命地拽扯起毛衣来,却怎么也脱不下来,我越拽扯,毛线衣勒得越紧。 我的双手死死地撕扯着毛衣,心中暗想:这不是毛衣,这是枷锁,这是妈妈套在 我身上的枷锁,妈妈企图用这条枷锁,将我牢牢地系锁在她的身旁,将我与故 乡,与奶奶,与姑姑们,彻底地割裂开来,从此断绝一切往来。

不,不,绝不……我绝不能让妈妈将我锁死,我要自由,我要奶奶,我要姑 姑!

我累得满头大汗,毛衣仍旧死死地缠裹在我的身上,并且越缠越紧,绝望之 下,我嗖地从抽屉里抓起剪刀,毫不犹豫地将毛线衣从前胸的中央剪断,咔—— 咔——咔——我握着锋利的剪刀,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剪割起来。

咔——咔——咔——

「小力,」妈妈扎着花围裙喜滋滋地从厨房返回屋子里,看到我将毛衣剪割 得支离破碎,可怜巴巴地甩到地板上,她一头猛扑过来,几乎是跪在地板上,双 手哆哆嗦嗦地捧起自已的心血之作,「小力,你,」妈妈抬起头来,清秀的眼眶 里噙着滴滴泪珠,「儿子,你,你,就这样对待妈妈?」

「妈——妈——」

看到妈妈伤心的神态,我突然懊悔起来,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份,不,岂止 是有些,我,太过份了,我无情地割裂了妈妈对我特殊的关爱。妈妈一点也没有 说错,生性懒惰的她,从来没有完成一件织物。

记得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与同事们,或是邻居们,嘻嘻哈哈地凑到一 起,每人手中都拎着一件尚未完成的织物,一边说笑着,一边穿针走线。可是, 用不到半个时辰,妈妈便停下手来,又是揉手腕,又是捶肥腰,「哎哟,好累  啊!」

说完,妈妈第一个放下织物,「明天,再织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妈妈的织物一挨搁置起来,便全然丢弃脑后,从 此以后,再也不肯触动一下,半成品一放就是一年有余。

「妈妈,」我耷拉着脑袋,非常难堪地挪动到妈妈的身旁,「妈妈,我,错 了!」

「儿子,」妈妈呼地将惨破的毛衣抛到地板上,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我,嘤 嘤地痛哭起来,「儿子,你,太让妈妈伤心了!」

「妈妈,」我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妈妈身前,「妈妈,我,错了。」

「唔——唔——唔——」

妈妈越哭越伤心,我顿然不知所措,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妈妈……妈 妈……」

……

(二十六)

啪——第二天中午,我正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橡皮泥,妈妈推开房 门,啪地将一捆毛线甩到我的面前,「给你,剪吧,再剪吧!」

「妈妈,」听到妈妈的话,我哧的胀红了脸,我一把将毛线推到一旁,呼地 站到椅子上,卖好地搂住妈妈的脖子,「妈妈,我亲爱的妈妈!」

「得啦,」妈妈佯怒的推搡着我,「得啦,别虚头吧脑的啦,少气我几次比 什么都强!」

说完,妈妈脱掉外衣,坐到床铺上,将毛线可笑地套在肥实的双膝上,哗啦 哗啦地缠绕起来,我握着橡皮泥,嘻皮笑脸地凑到妈妈的身旁。我悄悄地扫视一 眼妈妈,发觉她的眼眶依然红肿着,我贴靠到妈妈的腰身上,轻轻地拽开妈妈的 衣襟,妈妈扭过头来瞅了我一眼,没有作声,继续缠她的毛线,我越发放肆起 来,索性解开妈妈的衬衣。

扑楞一下,妈妈的双乳昂然袒露在我的眼前,我色心为之狂放地一震,呆呆 地欣赏着妈妈那山峰般的豪乳以及低垂的长乳头,妈妈一边缠着毛线,一边冷冷 地嘀咕道:「真没出息,这么老大了,还总是缠着妈妈的咂咂!」

「我喜欢,」我毫不掩饰地答道,伸出手去抚摸起来,「妈妈的大咂好漂亮 啊!」

「哼,」妈妈嘟哝道:「回到家了,见到妈妈了,就想起妈妈的大咂咂啦, 你不是不想回家了,不是不要妈妈的大咂咂啦!」

「妈妈,」我顽皮地将橡皮泥粘贴到妈妈的乳峰上,妈妈的腰身猛然一抖, 「哎哟,小坏蛋,好凉啊,快拿下去!」

「嘻嘻,好玩,」我将橡皮泥从妈妈的乳峰上,一路滑下来,按在妈妈的胸 腹上,反复地揉搓着,妈妈不禁皱起了秀眉,「这个小坏蛋,干吗呐,祸害妈妈 啊!」

「唔!」我将贴着妈妈体味的橡皮泥放到鼻孔下,深深地呼吸起来,「啊, 好香啊,妈妈的肉皮好香啊!」

「去,」妈妈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我毫无准备,咚地翻倒在床铺上,「小 坏蛋,尽跟妈妈瞎胡闹!」

「嘿嘿,」我翻转一下身体,脑袋无意间凑到妈妈的脚边,望着妈妈雪白的 脚掌和可爱的脚趾,我色心愈加膨胀起来,我将橡皮泥拧成小块块,逐块逐块地 按压在妈妈的脚趾甲上,「哈,这块,是白色的,这块,是绿色的。」

「小坏蛋,你干么啊,别闹!」妈妈像个孩子似地蹬踢着肥美的小脚掌,将 块块橡皮泥甩落到床铺上,我顺势将手移到妈妈的脚掌下,恶作剧般地轻挠着妈 妈细白的脚窝,妈妈扑哧笑出了声,双膝一颤,正在缠绕着的毛线,顿时混成一 片,妈妈惊呼起来:「哎呀,这个小坏蛋,尽给我捣乱,完了,完了,全乱了, 唉!」

妈妈轻轻地拍打一下我的屁股,我咕碌一声,翻到了床角,不再理睬唠唠叨 叨的妈妈,我趴在床铺上,得意忘形地用橡皮泥拧掐出一个女人体。

这是老姑,这是我心爱的老姑,我一边捏着橡皮泥,一边暗暗地默念着:老 姑,老姑,亲爱的老姑,我好想你啊!我越想越出神,越念叨越投入,索性将女 人体的大腿叉开来,指尖淫邪地顶在极其夸张的胯间:老姑,老姑,这是老姑的 小便!

「小力,」突然,妈妈狠狠地拧了一下我的耳朵,「你干么呐?嗯,这是干 吗呐!」

听到妈妈的质问,我一把将橡皮泥抛到地板上,「妈妈,我没,没,没干吗 啊!」

「嗯——」妈妈神情严肃地瞪着我,微微湿润的珠唇可怕地抖动着,原本温 馨无比的目光,瞬间便可怕地阴沉起来,我羞愧难当地低下头去,不由得想起当 年偷摸姐姐小便的荒唐事,妈妈用指尖点划着我的脑门,「告诉你,以后,不许 胡闹!」

「哎。」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儿子,你太小,」妈妈耐心地教诲我道:「这些事情,你还不明白,可不 能乱来啊!」

我更加无地自容,心中暗想:嘻嘻,妈妈,亲爱的妈妈,我怎么不明白啊! 妈妈,亲爱的妈妈,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女人的小便,你的宝贝儿子,可没少见 识,从女童到少妇,各种各样的小便,毛多、毛少的,你儿子都亲眼目睹过,甚 至,就连妈妈你的小便,儿子也亲眼鉴赏过。妈妈,亲爱的妈妈,你儿子不仅见 识过许多女人的小便,还亲手触摸过许多女孩子的小便,尤其是老姑的小便,都 快让我给摸熟喽!

「来,」妈妈突然岔开了话题,将我拽到身旁,「来,让妈妈量一量,看看 应该织多少针,才合适!」

「嗳!」我痛痛快快地站在妈妈的面前,妈妈草草地按了按我的胸腹,「小 淘气,没事,总得给妈妈惹点祸!」

说完,妈妈便开始织起起毛线来,我端坐在妈妈的身旁,一眼不眨地望着妈 妈的双手,妈妈时而回过头来,或是挖苦地,或是嘲讽地说道:「等着吧,等妈 妈织好了,你再剪喽!」

「妈妈,」我扑到妈妈的怀里,脑袋瓜挑逗般地顶撞着妈妈的酥胸,妈妈呻 吟一声,推了推我的脑袋,「儿子,别闹,别闹,刚才,妈妈告诉你什么来的? 咋又忘了,男女有别,别跟妈妈乱闹!」

「妈妈,跟妈妈闹,怕啥的啊!」

「妈妈,也不行,不能跟妈妈乱闹!」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不行!」

「……」

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妈妈终于将毛衣织成,她仿佛完成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 大事情,将毛衣小心翼翼地套在我的身上,然后,反复地审视着,端详着,一脸 的意满志得之相,「儿子,妈妈织的毛衣,好不好看啊?」

「好看,」我不想再让妈妈伤心,讨好地答道:「好看,妈妈,妈妈织的毛 衣特别漂亮!」

「舒服不舒服啊?」

「舒服,别提有多舒服啦,妈妈!」

「调皮鬼!」听到我的话,虚荣心最强的妈妈,兴奋地搂住我,作为奖赏, 深深地亲了我一口,「就是他妈的嘴好,真拿你没办法!」

我穿着妈妈织就的新毛衣,里面是老姑买来的白衬衣,下面是奶奶送我的新 秋裤,外面套着二姑亲手缝制的长裤。我万分兴奋地奔向学校,操场上,聚集着 海洋般地学生,有认识,更多的,则是不熟悉的,我与几位比较要好的同学简单 地打过招呼,便径直冲进教室,像头欢快的小牛犊,咕咚一声,撞进都木老师的 卧室兼教研室里,「老师,我回来了!」

「哎哟,」都木老师正坐在床边哺乳她的宝贝千金——蓝花,见我冲进来, 她先是一惊,然后,便露出一脸的欣喜之色,「小家伙,这段时间,你跑到哪去 啦?」

「老师,」我规规矩矩地站在都木老师的面前,倒背着双手,「我回奶奶家 了!」

「哦,」都木老师点点头,一双雪亮的、小灯泡般的大眼睛满含深情地望着 我,「小家伙,奶奶家好么?」

「好——」一提及奶奶家,我立刻感到幸福无比,浑身上下暖洋洋的:「老 师,奶奶家好,你看!」

我又是解衣扣,又是抖裤角,自豪地向都木老师炫耀着,「老师,这是老姑 给我的,老师,这是奶奶给我的,」我褪掉棉鞋,将脚掌高高地抬起,「老师, 这双袜子,是二婶送给我的,你看,这图案,可是纯粹的苗族特色哦!」

「哈,」都木老师温情地一笑,「你的二婶是苗族?」

「当然,」我振振有词:「老师,我回来之前,老叔也搞对象啦,听说,是 满族!」

「嘻嘻,」都木老师抬起手臂,将蓝花举到我的面前,「以后,老师把蓝花 嫁给你做媳妇,你们家,可真正的就是一个民族团结的大家庭喽!」

「老师,」我越说越兴奋,竟然鬼使神差地依到都木老师的怀里,像与妈妈 戏耍般地摆弄起都木老师乳汁漫溢的大奶子来,都木老师一手搂着蓝花,一手爱 怜地抚摸着我的脑袋,「又长高了!」

「老师,」我双目凝视着都木老师,真诚地说道:「我好想你啊!」

「真的么?」都木老师喜形于色,我按着都木老师肥墩墩的大肉腿,喃喃地 说道:「老师,在奶奶家的时候,我经常爬到生产队的墙头上,看到生产队的院 子里,有那么多下放的知识份子,一天到晚地搓苞米,搓啊、搓啊,有的人,手 都搓破皮喽,当时,我就想,听妈妈说,老师也下放了,老师是不是也在别的地 方的生产里,搓苞米呐,老师的手,搓破皮没有哇?」

「嘻嘻,」都木老师笑出了声,「真是一个好孩子,有心思,重感情,走出 那么远,还知道挂念着老师!」

「老师,」我突然感慨万千,一把拽过都木老师的玉手,仔细地审视起来, 同时,故意挑逗般地按揉着,「没,没,老师的手没搓破皮!」

「嘻嘻,小家伙,谢谢你挂念着老师。」都木老师抽回玉手,高高地抬起, 放到我的肩膀上,我色眼一扬,立刻看到都木老师腋下那片浓密的黑毛,我的色 心不禁为之蠢蠢欲动,啊——都木老师的腋毛好性感,好撩人啊!

「小家伙,」都木老师告诉我道:「老师虽然下放了,可是并没有搓苞米, 而是……」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上课的铃声急骤地响彻起来,都木老师立刻停止了讲述,她匆匆地整理一下 衣服,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身,「唉,上课啦,小家伙,你先回教室去,老师把蓝 花送到托儿所,马上就来!」

「哎——老师再见!」

得到都木老师无私的滋润和爱抚,我背着书包,心满意足地走进教室,教室 里一片乱纷纷,同学们一个个活像是密封锅里的玉米粒,在高压之下,噼哩叭啦 地爆裂着,我也毫不例外地成为一颗渐渐升温的玉米粒,非常响亮地炸裂开来, 「操,听着,听着,操,小点声让我说!」我扯着嗓子,拼命地喊叫着,「操, 你们坐过火车么,坐火车可好玩喽!」

「同学们,同学们!」都木老师走进教室,一阵紧似一阵的、噼噼啪啪的教 鞭声,终于使沸腾的教室稍许安静下来,都木老师清了清嗓子,「同学们,放假 前,我留的作业,你们都完成了么?」

「什么作业?」有学生询问道,都木老师眉头一拧,「怎么,你们光顾着淘 气了,寒假作业都忘了,就是:经过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我们的国 家,取得了空前的成就,大家都问问你们的家长,每人说出一件成就,就算完成 了寒假作业。同学们,说吧,谁先说啊!」

都木老师环顾一番教室,热切的目光,扫视着浑浑噩噩的同学们,可是,让 她非常失望的是,没有一个学生准备回答这份特殊的寒假作业,都木老师不得不 重复道:「说啊,说啊同学们,大家倒是积极发言啊,就一件,每人就说一件, 就算完成你们的寒假作业了!」

「老师,我说!」一个女同学终于鼓起了勇气,怯生生地举起了小手,都木 老师冲她微微一笑,「好的,请站起来,慢慢地说吧!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运动,使我们的国家,取得了什么伟大的成就!」

「嗯,」女同学认真地回答道:「老师,放假的时候,我问过爸爸啦,爸爸 想了想,告诉我说: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所取得的最大的成就,就是 买什么东西,都得排队喽!」

哗——听到这位可爱的女同学的发言,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都木老师手握 着教鞭,无可奈何,哭笑不得地望着呆呆伫立着的女同学。

「不对!」突然,奶奶屄呼地站起身来,操着他那特有的,夹裹着破砂锣般 杂音的大嗓门,沙哑的声音无情地震荡着整个教室,「不对老师,她说的不对, 我也问过爸爸了,我爸爸说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取得的最大的成就, 就是,买什么东西,都得要票喽,没有票,你就是排队,也买不到,排了也是白 排!」

哗——听到奶奶屄的发言,教室里更加热闹起来!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11 编辑 ] ----------               (二十七)

奶奶屄的爸爸一点也没说错,经过这场浩劫,百姓生活所需的日常物品极度 的匮乏,无奈之下,只好实行配给制。买糖,要糖票;买肉,要肉票;买布,要 布票;买烟,要烟票;想请客吃饭店,不好意思,粮票的拿来。没有各种票据, 排队真的是白排。

有时,即使手里握着票据,排队也是徒劳的,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抓耳挠 腮地终于挨到前面,哗,商店却关张了:货已售完,想买,明天再来排吧。

民以食为天,情急之下,市场的秩序时常大乱,看到运货的卡车刚刚开到供 应商店的门前,人人犹如从地里钻出来的无数只蚂蚁,嗡地一声便将商店连同卡 车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蜂拥而上,纷纷掏出肉票,怎奈猪肉有限,性急的市民 索性抢夺起来。

叭——叭——叭……

突然枪声大作,身着绿军装,胳膊上扎着红袖标的工人民兵赶来维持秩序, 一阵清脆的枪响之后,疯狂的人群稍许安静下来。

「排队,排队。」工人民兵拎着大杆枪,没好气地推搡着人群。

「嘿,」望着工人民兵手中崭新的长枪,奶奶屄的脏脸上现出了丝丝羡慕之 色,「好漂亮的枪啊!」

说完奶奶屄身不由已地凑到工人民兵的身旁,悄悄地抚摸着光闪闪的枪托, 工人民兵见状,皱着眉头,枪托啪地甩将过去,无情地击打在奶奶屄的腿肚上: 「滚,再敢胡闹,我他妈的一枪崩了你!」

「叔叔,」奶奶屄掏出一包极其紧俏的凤凰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叔 叔,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喜欢你的枪啊,好漂亮的枪啊!」

「哼,」看到商店门前渐渐秩序起来,工人民兵的脾气也好了许多,他毫不 客气地接过奶奶屄的高级香烟,「小兔崽子,你的能量不小哇,哪弄来的风凰烟 啊!」

「小意思,小意思,」奶奶屄再度摸起工人民兵的长枪,工人民兵狠吸了一 口烟,不无得意地炫耀道:「操,没见过吧,这是最新型的连发步枪,刚刚出库 的!」

除了女孩子的小便,最能引起奶奶屄兴致的,便是各种枪、刀、棍、棒等等 武斗的器械,给工人民兵一根香烟的薄薄小惠之后,奶奶屄便如痴如醉地欣赏起 工人民兵手中的长枪来,他一会摸摸枪杆,一会碰碰枪管,最后,混浊的目光, 落在寒光逼人的枪剌上,「哇,好长的枪剌啊,这棱角,这锋口,一刀剌过去, 保准来个透心凉!」

奶奶屄不仅喜爱各种武器,更希望将其据为已有,就好像我们这些好色之人 企图将天底下所有美女悉数尽骑胯下,一个不漏地藏匿于深宅大院。这件事我最 为清楚,在奶奶屄的家中,收集着各种令我胆颤心寒的行凶器械:民间的土枪、 三角刮刀、三节鞭、七节鞭、威力巨大的弹弓、长杆镖枪、鬼头大砍刀、数不清 的匕首,等等等等。

「操,奶奶屄的,不服咋的,」每当与人发生争执,奶奶屄便趾高气扬地拍 着胸脯,向对方宣战:「奶奶屄的,不服,是不,好,敢不敢甩个点,较量较 量!」

所谓的「点」,好斗的人们,谁都知道,就是距离学校数里之遥的,一个早 已废弃的动物园。站在教学楼的了望窗上极目远眺,一片可爱的碧绿尽收眼底, 让人不得不感叹:动物园的面积竟然是如此之大、如此的广阔、又是如此地空旷 和荒蛮,仿佛是从长白山上飘逸而来的原始处女地,极不合谐地、非常生硬地镶 嵌在喧嚣嘈杂的都市中心。

「走,」每次与人械斗,奶奶屄都要强行拉我入伍,最初,一听说去动物园 与人械斗,我不禁吓得浑身筛糠,双腿剧烈地哆嗦着,差点没瘫倒在地,看到我 这副窘态,奶奶屄不屑地撇了撇嘴,「笨蛋,胆小鬼,呶,」奶奶屄将一捆五花 八门的武斗器械,塞到我的怀里,「抱着,别怕,不让你上阵,你给我们看堆就 行!」

「哦——」听到奶奶屄的话,我长吁一口气,心里多少安静一些:还好,给 他们看管武器,这个工作还算可以,总比拎着大刀片冲锋陷阵、非残即伤要强出 百倍。

所谓的动物园,却看不到一只动物,哪怕是一只小白兔也没有,在广 阔无边的动物园里,所能看得见的,便是参天的松柏、没腰的杂草以及狼狈不堪 的残垣断壁。

械斗的战场,通常情况下,选择地流经整个动物园的大河畔,她也是这个城 市最宽、最长的一条河流。那里地势开阔,并且,有一处非常理想的大沙滩,过 去,是市民们游泳、休憩的好去处,如今,则是让人谈之色变的角斗场。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奶奶屄以及他众多哥哥们械斗的缘由,绝然没有我家宿 舍楼里的那些个自命清高的大知识份子们高尚和纯洁,更与政治毫无瓜葛。有些 缘由实在让人难以启齿,简直是荒唐透顶和龌龊至极,诸如:奶奶屄大哥的马子 让别人给撬了去;奶奶屄二哥家的煤炭让人偷个精光;奶奶屄姐姐让姐夫咬掉了 咂咂头;……如此种种,都是可能发生械斗的缘由。

并不是每次械斗都要打得狼烟四起、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头破血流、断胳 膊折腿。械斗开始之前,双方参与械斗的人员列开战斗队形,在空旷的、阳光明 媚的沙滩上凶神恶煞地对峙着。对方领头的首先走出队列,那气势,那神态,仿 佛是古罗马斗兽场上的角斗士,一挨相互走到对面,便冷漠地对视一番,然后, 各自陈述此次械斗的缘由。

我站在沙滩附近的林荫里,不安的目光里充满惊骇和好奇。哈哈,谈着,谈 着,突然,原本不共戴天的死敌,竟然让我不可思议地握起手来,继而,又互敬 香烟。很快,双方的形队哗地散开来,杀气腾腾的沙滩顿然祥和起来,械斗变成 了和谈。

「他们怎么不打了!」我有些失望地问奶奶屄道,奶奶屄解释着:「嗨,原 来啊,大家都认识,都是一个大哥,在一个灶里吃饭,误会了!」

如果械斗的双方没有任何社会关联,那么,先期谈判便会彻底破裂,那就只 有大打出手,一决雌雄了。只见,洁净的沙滩上,杀声四起,棍、棒、刀、枪相 互碰撞,发出阵阵脆响,听起来让我不寒而粟。

「捧他,捧他!」

「收拾他,收拾他!」

「废了他,废了他!」

「……」

咣当——啪嚓——我正出神地观望着眼前这心惊肉跳的械斗场面,突然数块 半截砖头,犹如出膛的炮弹,一路呼啸而来,噼哩叭啦地落在我的身旁左右,有 一个硕大的、棱角分明,用来铺垫马路的碎石块擦着我的头皮,嗖地一声,飞向 丛林,我吓得妈啊一声,瘫倒在地。

良久,我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脑袋瓜:啊,谢天谢地,我的脑袋还在,并且, 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我暗暗庆幸着,刚刚坐起身来,一堆碎石块好似从天而降 的陨石雨,劈头盖脸地向我砸来,我惊呼一声,捂着脑袋逃进茂密的松林里。由 于动作迟缓,脊背上、屁股蛋上,被碎石块无情地击中,先是奇痛无比,很快便 鼓起数个红肉包。

最后,我抱住一棵腰盘般粗硕的老松柏,哆哆嗦嗦地躲在树干后,一动也不 敢动,只盼望着械斗早些结束,我好尽快地逃出动物园。

「啊——」一声惨叫过后,对方的一个青年被击倒在地,他抱着血肉模糊的 残腿,绝望地嗷嗷嚎叫着,青年人不幸瘫倒在奶奶屄哥哥这一方乱阵中,奶奶屄 哥哥这一方,突然显现出难能可贵的骑士风度,大家不但没有乘机继续攻击他, 向他发泄怨气,而是伸出手来,将他抬到树林旁,「你受伤了,不算你了!」

「啊呀呀,啊呀呀,痛死我啦!」众人将残腿的青年人丢弃在树林旁,任其 悲惨地呻吟,再次冲进械斗大阵中去了!

非常好笑的是,事后获悉,械斗的双方,如果哪方首先告饶投降,宣布自己 的失败,此番械斗所需的一切费用,包括伤残人员的医疗费,尽由败阵的一方承 担。就像两国交兵,失败者,承担一切军费。

「哎哟,」我站在奶奶屄的身旁,正默默地思忖着那终生难忘的械斗场面, 工人民兵嘟哝一声:「这枪剌太长了,太危险了,人这么多,万一扎着谁,我可 负不起责任啊!」

说完,他摘下锋利无比的长枪剌,放到身后的窗台上,继续与奶奶屄漫无边 际地谈论着。突然,商店的大门处,又骚乱起来,工人民兵闻讯,拎起长枪,骂 骂咧咧地走了过去。

我悄悄地溜到窗台前,看到工人民兵消失在潮水般的人群里,我鼓起勇气, 一把抓起长枪剌,迅速塞到腋下,在一片混乱之中,落荒而逃。

「哈哈,」机灵的奶奶屄紧紧地尾随在我的身后,「好小子,你的胆子可真 够大的啊!」

从此,我意外地获得一件骄人的武器,一把人见人怕的长枪剌,平时,我将 它藏匿在教学楼的方塔里,如果与谁产生了矛盾,发生了口角,我便将枪剌拽出 来,犹如项庄舞剑般地在敌手的眼前摇来晃去:「操,奶奶屄的,不服咋的!」 我模仿着奶奶屄的口吻,挑衅道:「操,奶奶屄的,不服,就甩个点,较量较 量!」

「哥们,」奶奶屄对我的长枪剌垂涎三尺,「借我玩玩吧,哥们,行不,借 我玩玩吧,我请你下馆子!」

「走,」我舍不得将心爱的长枪剌借给奶奶屄玩,可又不好彻底回绝他,于 是,我将长枪剌塞在衣服里,冲着奶奶屄建议道:「走,到动物园的树林里,玩 去!」

「走……」奶奶屄兴冲冲地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一溜烟地跑进空旷的动物园 里。

动物园里到处是一片出奇的宁静,鸟儿伫立在松柏枝头,幸福地唱着情歌; 河畔水洼里的青蛙,懒懒散散地嘟嘟哝哝;可爱的花蝴蝶极不安份地在草尖、树 丛上东游西荡;惹事生非的红蜻蜒满树林子嗡嗡乱叫着;炽热的阳光,无所顾忌 地灼烤着大地,宽阔的河面泛着让人眩目的白光;参天的松柏,安祥地耸立着, 茂密的枝头相互爱抚着,发出沙沙的、悦耳的声响。

「哇——哇……」

突然,在松林的另一端,传来一个男婴的涕鸣声,那尖细的、凄凉的泣号, 好似刚刚坠地来到人间的小绵羊在嘤嘤地呼唤。我将长枪剌塞到奶奶屄的手里, 循声走过去,在松林边,一个大约刚满周岁的男婴赤着双脚匍匐在地,脏兮兮的 小脸蛋上,布满了泪水、口液和鼻涕,身后系着一条细长的麻绳,麻绳的另一 端,扎在直径比我的腰还要粗大的松树杆上。

「他,是谁啊?」我自问道,快步如飞地跑向小男婴,我首先解开男婴身上 的麻绳,奶奶屄突然惊呼道:「哥们,你看,」奶奶屄递过一张小纸片:「这是 我在树底下发现的,你看,上面写着什么!」

「哦,」我接过纸片,展开一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乍看起来不免有 些潦草,但细读下来,立刻感到笔锋流畅、行文规范,绝非出自凡人之手:「尊 敬的革命小将、亲爱的同志们,我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我……」

「嗨嗨,」奶奶屄推了推我,「哥们,别他妈的念了,我知道了,他妈妈跳 河自杀了,哥们,他,怎么办啊,放在这里,不得饿死啊?」

「是啊,」我将尚未读完的纸片,胡乱塞进裤兜,不假思索地抱起哭涕不止 的男婴,「奶奶屄,快走,把他送到学校去!」

「哎,好的,哥们,」奶奶屄挥了挥手中的长枪剌,「这玩意呢,怎么办 啊,总不能也带到学校去吧,校长看见了,不得收拾咱们啊!」

「操,先把它藏到树林里,笨蛋!」

说完,我抱着男婴,头也不回地径直跑出动物园,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学楼, 当我冒头大汗地迈进校长办公室的房门时,却意外地与妈妈撞个满怀,妈妈一脸 迷惑地望着我,「这,这,是谁家的孩子,让你抱来啦?小力,你抱的是谁家的 孩子啊!」

「妈妈,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家的,」我将男婴放到一张木椅子上,掏出纸片 递给了妈妈,妈妈展开纸片一目十行地眯了瞅,突然,她啪地将纸片丢在办公桌 上,我正欲开口说话,叭——腮帮意外地受到重重的一击,「该打死的,你又要 给我惹祸是不是?」

「妈妈,」我捂着被妈妈抽红的腮帮,面色迷茫地望着妈妈,「妈妈,我又 咋地啦,我又惹什么祸了?」

……

(二十八)

「你,你还敢嘴犟,」妈妈指着木椅上嗷嗷涕号的男婴冲我吼道:「真是没 事找事,你把这么个玩意抱回来干啥啊?你还嫌学校不够热闹哇,是不是?」

「妈妈……」我依然捂着隐隐作痛的面颊,喃喃地说道:「妈妈,他太可怜 了,被他的妈妈绑在大树上,身上爬满了黑蚂蚁,嗓子都哭哑了,如果不抱回 来,他会饿死、渴死的!」

「哼,你知道他家是什么背景啊,」妈妈仍旧是振振有词:「你知道,他爸 爸、妈妈是什么人啊,没准是反革命呢,他就是反革命家属的狗崽子!」

啊——听到妈妈的话,我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瞅着妈妈冷若冰霜的面庞,心 是不服地嘀咕道:好冷酷的妈妈啊,阶级界限划分的可真清楚、可真明确啊。其 他莫论,假设男婴的父母的确是反革命,可是,跟这个连话都不会说、什么事情 也不懂的婴孩又有什么关系呢?

并且,收音机里不也这样地说过吗:对待阶级敌人,必要的时候,也要实行 革命的人道主义啊!难道,对待有错误的人,或者是犯法的人,还要像封建王朝 那样:一人犯法,祸秧九族,必须满门操斩吗?

「哎呀,」永远都是和蔼可亲的老校长终于开了腔,他将阅读完的纸片塞进 抽屉的缝隙里,缓缓地站起身来,一把抱起哭哭涕涕的婴孩,「算了,×老师, 别吵吵了,我把他送到区民政局去!」

看到老校长走出办公室,妈妈余气未息地冲我嚷嚷道:「走,跟我回家!」

「不,」我猛一抬头,发觉都木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我 顿时来了脾气,生硬地推开妈妈的手,「我不,我不回家!」

「你,」妈妈斥责道:「你又不听妈妈的话啦,是不是?」

「反正我不回家了!」我不敢直视妈妈那可怕的面庞,深深地低下头去:妈 妈啊,好冷酷的妈妈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加感到妈妈是那么的冷酷无情, 是那么的极端自私。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儿子,你谁也不爱!你不爱自己的父 母;也不爱自己的丈夫,我的爸爸;更不爱自己的女儿,我可怜的姐姐;除了儿 子,你不爱任何一个人。你爱儿子,也是自私心使然,你在儿子身上,寄予了厚 望。

「小家伙!」我正默默地思忖着,都木老师笑吟吟地走到我的身旁,拉起我 的手,「小家伙,别跟妈妈生气啊,你妈妈也是为你好啊,妈妈也有难处啊,你 小,不懂得这些事情,消消气,走,到老师家去,老师今天刚买到半只鸡光子, 走,到老师家吃小鸡去!」

我依着都木老师那肥硕的腰身,色心痴迷地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尽头都木 老师的家中,刚刚推开房门,便嗅闻到一股滚滚的肉香,顿时馋得我口水横流, 不停地往肚了里吞咽着。

「这天可真热啊,出去一趟就热得浑身上下呱呱湿!」都木老师一边嘀咕 着,一边在我的面前,毫无顾忌地褪下长裤,光着又粗又肥的大白腿,白内裤里 面的大屁股可笑地扭摆着,她大大咧咧地走到煤气罐前,火辣辣的阳光,透过玻 璃窗,直射在都木老师丰满的腰身上,两条光溜溜的大肥腿放散着迷人的柔光, 看得我心醉情迷,禁不住地又对无比敬爱的都木老师,想入非非起来。

「小家伙,真不容易啊!」都木老师转过身来,将长裤在我的面前抖了抖, 我看到长长的裤腿上,沾着少许污秽。都木老师唉息道:「为买到这半只小鸡, 我排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长队,末了,队伍还是乱了套,大家伙拼命地往前挤啊、 抢啊,那架式,就像白给不要钱似的,唉,半只小鸡总算抢到了手,可是,我的 裤子,也弄脏了,又得洗了。」

说完,都木老师手掌一松,扑啦一声,脏裤子滑进了水盆里。

扔掉脏裤子,都木老师笑嘻嘻地掀开铁锅,哗啦一声,将热滚滚的鸡肉块, 倾倒进小瓷盆,小心翼翼地端到书桌上,「吃吧,吃吧,小家伙,趁热吃吧!」

「哎哟,」我饥不择食地夹起一块鸡肉,囫囵塞进嘴里,顿时辣得我眉头紧 皱,「老师,这鸡肉,好辣啊!」

「嘻嘻,」都木老师赤着大腿坐到我的身旁,白森森的肥腿紧紧地贴靠在我 的身体上,我立刻感觉到空前的灼热,我色心顿起,一只手死死地捂着嘴巴,另 一只手则佯装着被辣得难耐的样子,不停地晃动着,故意往都木老师的光腿上刮 划。

都木老师则毫不在意,亲切地帮我抹了一把,从眼眶里辣出来的泪水,「怎 么,怕辣啊,老师忘了,你是不喜欢辣食的,嘿嘿,小家伙!」

都木老师冲我开起了玩笑,「你不是想做朝鲜族的女婿吗,不敢吃辣的,这 怎么行啊,朝鲜菜可是以辣为主啊!」说完,都木老师推过来一只小菜碟,细碎 的菜叶上,红通通一片,全是骇人的辣椒粉,「小家伙,敢不敢尝尝这个,这是 老师用包心菜腌的辣白菜啊,来,勇敢一点,尝一尝吧!」

我不敢回绝,闭着眼睛,非常勉强地咽下一片辣菜叶,啊,比鸡块还要辛辣 数倍,我的口腔顿时麻木起来。

「太辣了。」我的手掌色迷迷地按压在都木老师的光腿上,淫邪地轻触着嫩 白的肥肉,都木老师的大腿简直太肥了,太粗了,太软绵了,直摸得我色迷狂跳 不已,胯间的小鸡鸡不安份地抬起了小脑袋瓜。

「吃饱没?」都木老师递过一条白毛巾,我接过来草草擦去嘴唇上的油渍和 辣椒粉,「吃饱了,老师!」

「那好,」都木老师指了指床铺,「大晌午的,外面热的要命,吃饱了,喝 足了,咱们几个,睡个午觉吧!」我乖顺地爬到床铺上,都木老师哗地甩过一条 淡黄色的毛巾被,「呶,你盖这个!」

「不,老师,太热了,我不盖!」

「不行,」都木老师不容分说地将毛巾被压盖在我的腹部,「小家伙,睡觉 不盖被,那可不行,会着凉的,会闹肚子的!」

都木老师拽过一条粉红色的毛巾被,胡乱覆盖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侧过身 去,搂着她心爱的小千金——蓝花,据说将来要做我的媳妇,哼哼唧唧、前言不 搭后语地嘀咕着。我呆呆地躺在都木老师的身后,一双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都 木老师的肥屁股和粗硕的大白腿。

呼噜——呼噜——呼噜——我正盯着都木老师的肥屁股发楞,也不知过去了 多长时间,耳畔突然传来都木老师那熟悉的鼻息声。毕竟与都木老师同床睡过一 段时间,我基本上摸透了都木老师的脾性,这种深沉的鼾声,说明都木老师已经 完全睡熟。

过去,我曾胆战心惊地试探过,每当都木老师发出这种,呼噜呼噜的鼾声之 后,我便有意在都木老师的身旁,搞点下流的小动作:轻轻地触摸都木老师的长 乳头;淫邪地抓挠抓挠都木老师的大白腿;扯扯都木老师腋下的黑毛;把手掌悄 悄地贴在都木老师的内裤上,感受一番那迷人的温热……等等等等。

那是一段幸福的、难忘的美好时光,我的所作所作竟然不可思议地幸运,甚 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都木老师丝毫也没有发觉。于是,我得寸进尺,色胆愈 加膨胀起来。

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夏夜,圆圆的满月高悬苍穹,洁白的面颊柔情四溢地望 着我,我转过脸来,发觉身旁的都木老师那丰窕的胴体,洒满了银丝般的月光, 一对盛满奶汁的豪乳,傲然屹立着,在姣洁的月光中,极有节奏感地起伏着。

望着月色下的睡美人,我色心骤起,偷偷地滑到都木老师的腰际,隔着薄薄 的内裤,贪婪地嗅闻着都木老师胯间那微微隆起小肉丘,那辛辣酸咸的气味,令 我如痴如醉,淫心激荡,难以自己。我悄悄地瞟了一眼熟睡中的都木老师,她依 然是那样的安祥,呼吸还是那般的平稳、流畅,我终于鼓起色心,手指轻轻地挑 起都木老师内裤边缘的松紧带。

我的手剧烈地抖动着,色心咚咚咚地狂搏着,都木老师内裤的松紧带被我高 高地掀起,借着明亮的月光,我朦朦胧胧地看到都木老师那迷人的胯间,有一片 可爱的漆黑,我立刻亢奋起来,手掌缓缓地向下拽扯着,将都木老师的内裤完全 拉到胯间,露出一片密密实实的芳草地。

我一只手放肆地抓摸着厚厚的黑毛,另一只手却再也拽不动内裤,都木老师 肥大的屁股将内裤死死地压住,我不敢用力,只好呆呆地欣赏着都木老师那片大 黑毛。

都木老师双腿并拢,我思量了许久、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把手探进都 木老师的胯间,狂跳不已的色心,使我没有胆量继续进行下流的举动,我只好哆 哆嗦嗦地松开都木老师的内裤,无奈地退缩到床角。

今天,一个燥热难耐的夏日,火辣辣的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和缓地洒落 在都木老师几乎半裸的胴体上,想起昔日的下流举动,我既兴奋,又惭愧,同时 又失望。

兴奋的是,我终于看到了都木老师的小便,虽然只是那么慌慌张张、潦潦草 草地抓摸几下都木老师的大黑毛,但是,这足以让我兴奋过度了;惭愧的是,我 感到自己过于下作,连自己最为尊敬的都木老师,也不肯放过;失望的是,那是 多么难得的机会啊,我为什么不多摸几下,甚至,为何不把手指探进都木老师的 小便里去。

我正胡思乱想着,都木老师突然翻过身来,仿佛故意挑逗我似地,抬起肥实 的大腿,将身上的毛巾被胡乱蹬踹到脚下,两条光秃秃的白腿间,夹着一条三角 形的白内裤,最中央,有一个令我永远都是心驰神往的小突起,伴随着均匀的呼 吸,微微地起落着。

望着那可爱的小突起,我犹如中了淫毒,鬼头鬼脑地爬了过去,一只手,神 不知、鬼不觉地放到都木老师的小腹上,轻轻地刮划两、三下。谢天谢地,都木 老师毫无反应,仍然呼噜呼噜着。我的色胆再度膨胀起来,我抬起身子,手掌悄 悄地滑向都木老师的白内裤,再次拽扯住内裤边缘的松紧带,然后,向下扯拉, 那片可爱的大黑毛,又裸露出来。

啪啦——我的手掌正欲继续往下扯拽都木老师的内裤,突然,都木老师猛然 挪动一下大腿,嫩白的膝盖恰好撞到我的下巴处,咕咚一声,我顿时头晕眼花, 脑海里一片空白,心中绝望地嘀咕道:完喽,完喽,都木老师醒了,都木老师察 觉到了我的下流举动,完喽,我死定了,完喽!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15 编辑 ] ----------              (二十九)

完喽,完喽,我死定了!我仰面朝天地横陈在床铺上,绝望地等待着最后时 刻的到来,我恐惧的双眼呆呆地望着惨白的天棚,被都木老师膝盖撞击的下巴又 酸又麻,耳朵嗡嗡作响,我咬了咬牙关,运了运气力,做好了临刑前的准备,默 默地等待着都木老师那无情的拳头或是凶狠的巴掌。

嗯,怎么回事,咋没有动静?

良久,我怯生生地爬起身来,双臂拄着床铺,悄悄地扫视着都木老师,哈, 我心中不禁一阵暗喜:真是虚惊一场,都木老师根本没醒,这不,还在呼噜呼噜 地熟睡着。那条刚刚撞击过我的、险些没把我吓晕过去的大肥腿,呈着倒置的V 形,大大方方地咧向旁侧。

我的目光顺着都木老师的大腿缓缓地移动着,最后,停滞在肥美的腿根处, 啊,我的色心立刻狂跳起来,在都木老师的胯间,在三角内裤的边缘,些许粗黑 的长毛从倾侧着的大腿根处,隐隐约约地袒露出来。

我又悄悄地瞅了瞅都木老师的面庞,她还是那样的平静和安祥,丝毫没有醒 来的迹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暗暗下定了色心,偷偷地俯下身去,身子紧 紧地贴在床铺上,活像是一个偷袭敌人阵地士兵,战战兢兢地爬向都木老师的胯 间:成败在此一举,要死,也得爽一把再死!

我终于伸出手去,偷偷地按在都木老师有些微湿的三角内裤上,立刻感到令 人心醉的软乎乎、热滚滚。我手指挑着三角内裤,轻轻地向旁侧一拨,哈,都木 老师黑乎乎的小便立刻无遮无掩地呈现在我的眼前,这要比从腹部上掀起都木老 师的内裤,从上往下地窥视强出百倍。

都木老师叉开一条大腿的姿式,使得她的小便非常直观地显露在我的面前, 我努力地使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颤抖的手指悄然拨开浓密如蒿草的黑毛,最前 端的指尖触碰到一片莫名的湿润。我完全平俯下来,腾出另一只手,在都木老师 黑沉沉的小便上漫无目标地抚摸着,感受着空前的温馨、软绵和湿热,稍许,我 抽回手掌,放到鼻孔下深深地嗅闻着,好浓烈的气味啊!

我的手掌重新返回都木老师的小便上,色胆愈加膨胀起来,指尖顺着那迷人 的湿淋淋,哧地滑进密毛掩遮的肉洞里,哇,好温暖,好湿滑,伴随着手指的插 入,都木老师的肉洞发出吱吱的水响声,我的手指头悄悄地搅捅几下,一股晶莹 的液体,顺着肉洞的底端,汨汨地流淌出来。

我拨出手指,塞到嘴里,仿佛品尝烈性白酒那样,吧嗒着嘴唇:哈,都木老 师小便的气味真是与众不同。没有林红那淡咸的酸味;没有李湘那微腥的臊味; 没有金花那浓郁的辛涩;没有老姨那骚哄的苦辣;没有老姑那甘醇的醋味。都木 老师小便的味道,好似那长白山出产的红葡萄酒,微辣之中,泛着让我心醉的甜 蜜。

哦——我正放肆地抠挖着都木老师的小便,尽情地品尝着迷人的气味,如痴 如迷地陶醉其中,都木老师的小便突然微微地收缩起来,继而,又深深地呻吟一 声,那条叉开的大腿,哧地向下伸展开。

我心头猛然一震,慌忙抽出手指,一头翻滚到床角,拽过毛巾被,呼呼呼地 喘息起来,装着早已睡死的姿势。而右手的指尖上,挂满了都木老师晶莹闪亮的 淫液,我正欲将手指移到身下,来不及了,都木老师已经将脸扭转过来。

「唉,这个孩子啊!」都木老师嘟嘟哝哝地坐起身来,拽扯着我的毛巾被, 「好好睡,别踹被,把肚子盖好,省得着凉!」

不好,都木老师光溜溜的肥腿,刮划到我的指尖上,凭感觉,我敢肯定,都 木老师正盯着我的手指尖,仔细地察着,我紧张和羞愧到了极点,然而,还是不 敢贸然乱动,更不敢抽回手指。我仍旧紧紧地闭着眼睛佯睡着,都木老师似乎抹 了抹肥腿,手背又触碰到我的指尖上,唉,老天爷啊,你快点让床铺裂开一道缝 隙,让我钻去,尽快躲避起来,逃过都木老师那无法形容的目光吧。

在都木老师的拽扯之下,我不得不转过身来,趁着都木老师给我整理毛巾被 的当口,我偷偷地眨开一只眼睛,看到都木老师用一只手,扯着被我拽得七扭八 歪的内裤,她又抓过一条手巾,轻轻地抹着被我抠挖得水汪汪的小便,「唉,不 可能啊,不可能啊!」

都木老师拉了拉我的手指,叹息一声,又嘀咕起这句话,让我莫名其妙,这 是什么意思?我更加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我好卑鄙啊,我好下流啊!

从此以后,我对都木老师的小便彻底着了魔,上课时,每每看到都木老师捧 着课本,念念有词地从我的身旁走过,我便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胯间,久久地发 呆。

「你想什么呢!」都木老师放下课本,用圆浑的手指肚,轻轻地弹了一下我 的脑袋瓜,「好好背毛选,别走神!」

「嗯,」我揉了揉微痛的脑门,清了清嗓子,努力使色心回归到枯燥乏味的 毛选中来,「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以阶级斗争为纲,纲举目张……」

「对,好好地学习,别胡思乱想,你还小,许多事情还不明白。」都木老师 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得语重心长,却听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木老师这 话,是什么意思啊?哦,当然,毛主席的著作,我当真就读不懂,既使是生吞活 剥地硬塞进脑袋里,也搞不清楚人老人家说的是些什么。

「心思,要用在正地方!」都木老师冲我微微一笑,又扔出一句让我琢磨不 透的话来,我傻楞楞地望着都木老师,都木老师露出一副诡秘的神态,极性感的 嘴唇一撇,转过身去,走向讲台。那表情,那神态,使我不由得联想那个午睡, 以及都木老师拽我手臂、抹擦小便时的情形。啊!第三感觉隐隐约约地告诫我, 都木老师很有可能早已察觉到,我对她的小便进行了非礼。

唰——我的面颊唰地绯红起来,再也不敢面对讲台上的都木老师,惭愧地将 头,埋在厚厚的,比砖头还要深重的毛选中。

「你,站起来!」突然,都木老师冲我冷冷地叫道,我机械地站起身来,依 然不敢直视都木老师,「背诵《为人民服务》第三段!背!」

「我,我,」我哪里背得出来,我哪有心思背这些与我毫不相干的玩意,我 木讷地站立着,都木老师愠怒道:「怎么,不会!」

「不会!」我低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交待道:「老师我不会,我忘了!」

「哼哼,」都木老师嘲讽道:「那你会什么啊,嗯,尽干没用的!坐下!」 然后,都木老师冲另一个女同学喊道:「许丽敏,你给大家背诵《为人民服务》 全篇!」

「哎,」许丽敏痛痛快快地站起身来,突突突,一阵机关发射,将《为人民 服务》,一句不漏地通背出来,都木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好,坐下,好,同学 们,许丽敏同学学毛选非常用功,上课的时候背,回到家里,还是背啊、背啊, 她已经把毛选全部背诵下来,过几天,区里开展学毛选,评先进活动,校长决定 让许丽敏同学参加!」

哼,我冲着得意洋洋的许丽敏不屑地呶了呶鼻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背诵这 玩意,有什么实际用处!

不服不行啊,学毛选、评先进大会那天,在热闹非凡的大剧场里,我们骄傲 的许丽敏同学,面对着台下上千的学生,只要身后的评委们说出毛选第×页,她 便会让我瞠目地背诵出毛选第×页的内容来,简直让我叹为观止啊!

「你要好好地向许丽敏学习,把心思用在功课上,别尽扯没用的!」

都木老师这句话,久久地回荡在我的心田里,我努力在玩味、揣摩着:都木 老师一定知道了我的下流举动,你看,她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亲切、和蔼地对 待我,似乎故意疏远我,冷落我。

怎么办?我苦恼到了极点,望着眼前的作业本,手中的钢笔,鬼使神差地写 出这样一段文字来:

「敬爱的老师:我做了一件无法启齿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会知道的,我 都做了些什么,因为,从你的表情里、神态中,我已经猜测出,你已经知道我的 所作所为,老师,我,太卑鄙了,我太下流了,老师,用尽汉语里所有的语言, 都无法准备地形容我的卑鄙和下流。老师,你,能原谅我吗?老师,你可知道, 我的心情是何等的苦闷。老师,你可知道,我是那样的敬仰你,那样的爱戴你! 老师,我敬爱的老师,你能原谅我么!」

写完后,我哗地将其撕下,趁着下课的机会,悄悄地溜到都木老师的家门, 我徘徊来徘徊去,怎么也不敢将其塞进门缝里,上课的铃声再次响起,我只好怏 怏离去。

整个小学期间,我始终没有勇气,把这随手写就的短信,送给都木老师。

而我,永远都无法将心思投入到背诵毛选中去,我也不想在这方面,有所成 就。我仍然痴迷着都木老师的小便,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与都木老师同床共 枕,无奈之下,只有望着都木老师的身影,苦苦地冥思。夜晚,抱着硬梆梆的枕 头,把它幻想成为都木老师,一边思淫着,一边进入梦乡。

渐渐地,在长久的冥思和意淫之中,我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我的身体 犹如盛夏中拔节的玉米杆,一夜之间,便不可思议地拔高许多,并且,仿佛每一 天都在拔高着,在身体疯狂地拔高的同时,我说话的声音也彻底地改变了,变得 又粗又沉。

更让我费解的是,我的鸡鸡发生了质的变化,原本白嫩的包皮,数天没瞅, 几天没摸,突然变得黑沉起来,并且生出层层让我讨厌的皱褶,鸡鸡头可笑地从 厚实的皱褶里探出红通通的脑袋瓜,只要手指头稍一触碰,便会产生一种强烈的 快感,如果再稍加揉搓,就会扑楞一下,直挺挺地抬起头来。

最让我难奈的是,每天早晨醒来,我的鸡鸡都令我大吃一惊地高高耸立着, 又热又硬,同时,有一种无法排解的憋闷感。我溜进厕所,试图排出尿液,使坚 硬得行将断裂的鸡鸡能够尽快地瘫软下来。

可是,我的鸡鸡是如此的坚挺,任凭我如何努力,它就是不肯低头就范,万 般无奈,我只好放任自流由它高高地向上抬起,赤黄的尿液犹如消防水枪,哧哧 哧地喷射在对面的墙壁上,然后,又哗哗哗地流淌进地漏里。

「啊——」望着都木老师那丰满的身影,与我同样拔高了身体,本能的性欲 同样蠢蠢勃然而动的奶奶屄,淫邪地流着口水,手指头不停地比划着,「哈,咱 们老师的屁股可真肥啊,操起来一定特爽!」

「去你妈的!」我总是不肯容忍任何同学,当然,也包括奶奶屄在内,把我 敬爱的都木老师,作为意淫的对象,我冲着奶奶屄谩骂道:「操,想得美,咱们 老师你碰也休想碰得到!」

「操,」奶奶屄反唇相讥,「那你,碰到了?」

「我。」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心中则美滋滋地嘀咕道:哼,都木老师的 小便,早就让我给摸了。

「哥们,」奶奶屄溜到墙角处,掏出他的脏鸡鸡,「你看,我的鸡巴又长 了!」

「操,」我也掏出鸡鸡来,不服地说道:「你的那玩意,没有我的大。」

「我的大,我比你的大,你那是个啥破玩意,短粗胖!」

「哼,」我继续炫耀道:「操,奶奶屄的,你好好地看看,我的鸡巴,长毛 了!」

「嗨,」奶奶屄轻蔑地撇了撇嘴:「你那才几根毛啊,数都能数得过来,还 敢在我的面前臭显,你看,哥们这,多不多啊!」

「哦,」我仔细地瞅了瞅奶奶屄的胯间,顿时哑口无言!

……

(三十)

「爸爸,」当小学最后一个寒假即将来临之际,我无意之中,探听到爸爸要 到故乡附近的钢铁厂出公差,望着正在埋头整理行囊的爸爸,我喃喃地央求道: 「爸爸,领我去吧,我要回奶奶家,我想奶奶,我想老姑!」

「不行……」还没等爸爸做出可否的答复,妈妈在一旁抢白道:「不行,不 行,绝对不行,儿子,这个寒假,你在家给妈妈好好地复习功课,我准备明年开 学的时候,把你送到全市最好的实验中学去,你必须抓紧时间,把功课好好地学 一学,到了实验中学,那里可都是尖子生,一个比一个厉害,你可别给妈妈丢 脸,什么也不会,在后面晃动,给我打狼去啊!」

「妈妈,」我拽着妈妈的手臂乞求着:「让我去一次吧,就一次,以后,再 也不去啦!」

「不行。」妈妈斩钉截铁地答道。

我只好又转向了爸爸,「爸爸,领我去吧,自从上次从奶奶家回来,已经好 些年了,整个小学,都一次奶奶家也没去过,爸爸,我想奶奶,我想老姑!」

「小兔崽子,」爸爸冷冰冰地说道:「我只去几天,用不了一个星期就得回 来,单位里还有别的工作等着我呢,你跟我去个啥,来去匆匆的,在你奶奶家, 根本住不上几天!」

「爸爸,一天也行啊,带我去吧!」

「我没有时间送你回家,过几天,我还要到黑河去出差!」

「不,不,」我噘着嘴巴,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不,不,爸爸,我要去 奶奶家,我要去奶奶家,我想奶奶,我想奶奶!我要去奶奶家!……」

「他妈的,混球,都这么大啦,咋还是不懂事啊,看我不狠狠地揍你!」气 急败坏的爸爸,怒气冲冲地冲我挥起大巴掌,「他妈的,我看你是不折腾出点祸 事来,就不能消停啊!」

望着爸爸那熊爪般的大巴掌,我周身一颤,不由得想起那个终生难忘的国庆 节,我吓得扭头便跑。

我虽然非常幸运地逃过爸爸的大巴掌,可是,那一年,中国当真的就像爸爸 所说的那样,折腾出许许多多的祸事来:周恩来、朱德、毛泽东相继故去、空前 惨烈的唐山大地震、天安门事件、四人帮垮台等等等等,这灾难性的祸事,一桩 接着一桩,整整一年,都没消停。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这些接踵而来的祸事,可不是我折腾出来的啊,可千 万不能算在我,一个毛孩子的身上啊,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啊!

「小兔崽子!」爸爸拎起旅行袋,气呼呼地冲着心不在焉地瞅着课本的我说 道:「你在家好好地学习,听妈妈的话,我走啦!」

啪——爸爸重重地摔上房门,妈妈仍旧在厨房里忙碌着,根本没有出去给爸 爸送行,其实,妈妈从来也没有给爸爸送过行,一次也没有。

我依在桌旁,心烦意乱地翻着妈妈从同事那里借来的中学课本,翻着翻着, 啪啦,一张板板整整的钞票,从课本里滑落出来,飘到地板上,我蹲下身去,拾 起钞票,正欲喊妈妈。

突然,我念头顿转,止住了行将出口的话语,我将钞票悄悄地塞进里怀:真 是天赐良机啊,我要用这张钞票,买火车票,自己到奶奶家,找日思夜想的老姑 去。

「大儿子,」厨房里的妈妈亲切地唤我,道:「去,下楼给妈妈打瓶酱油 去!」

「哎,」听到妈妈的话,我心头一阵狂喜,啊——我正犯愁如何找寻一个藉 口,溜出家门,嘻嘻,这逃跑的机会,却非常轻松地就送上门来了。我兴高彩烈 地放下课本,走进厨房,接过妈妈递过来的空瓶子,看来,妈妈今天的心情比较 好,脾气甚是温和:「快点哦,大儿子,妈妈已经把饺子蒸好喽,就等着酱油啦, 快点,跑步前进!」

「是,妈妈,」我冲着妈妈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丝毫也不标准的军礼,眼睛 深情地瞅了瞅妈妈,「妈妈,再见!」

说完,我决心早已下定,猛一转身蹬蹬蹬地跑下楼去。我并没有去食品店, 而是疾速如飞地跑向学校。我要把那封久藏于身的短信,送给都木老师。无论如 何,我要把憋闷了数年的心里话,向都木老师倾吐出来,否则,沉闷、压抑的心 情,将会带到中学里的新生活当中。我不想这样,我要轻轻松松地离开小学校。

天色渐渐地漆黑起来,学校里一片可怕的寂静,我将酱油瓶丢抛在收发室的 窗台上,冲着嘟嘟哝哝的驼背老人笑了笑,径直溜进漆黑如地道的走廊里。

「蓝花,来,别玩了,妈妈喂你饭!」

刚刚走到都木老师的家门,便听到都木老师那熟悉的、亲切的话音,我扒着 门缝向屋子里张望着,都木老师穿着一身洁净的睡衣,正在给边吃边玩的蓝花喂 饭。

「老师,」我心中满怀深情地呼唤着都木老师,却没有推开房门,我没有胆 量面对面地将短信送给都木老师,我默默地站立在房门处,对都木老师进行最后 的、仔细的欣赏,看到时间不早,我悄悄地蹲下身去,乘着都木老师扭转过身, 拽扯着不听话的蓝花时,我把那封信,顺着门缝,轻轻地塞了进去,「老师,再 见!」

塞完了短信,我冲着都木老师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心中反复地嘀咕 着:「老师,再见!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嗨,小子,这么晚了,你去哪啊!」我匆匆地溜出学校,收发室里的驼背 老人冲我嚷嚷道,我懒得理睬他,「回家!」

我搭乘最后一班有轨电车,风风火火地赶到永远都是喧嚣不已的车站,我心 中暗想:千万可别撞见可恶的爸爸,使我的逃亡计划彻底流产,为了安全稳妥, 我决定不与爸爸乘坐同一列火车。这样,我必须在寒冷的火车站,度分如年地坐 上数小时的冷板凳,为了顺利回到家奶奶,为了早日与老姑重逢,我豁出去了。

列车经过一夜的狂奔,当阴沉的夜空显现出一片淡淡的、可怜的、灰蒙蒙的 鱼肚白时,我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我拖着倦怠的身体,迎着凛冽的寒风,漫无目 标地徘徊在冷冷清清的站台上,举目望去,冒着暗红色浓烟的、耸入云天的大烟 囱,犹如森林般地散布在白茫茫的原野上,密如蛛网的高压电线在永远都是烟雾 缭绕的黄红色的天空上,纵横交错,看得我心乱如麻。

呜——满载矿石的列车咣当咣当地从我的身边一闪而过,站在车头上,手里 拎着小红旗的钢铁工人,冲我做着可笑的鬼脸,呼——我正目送着那个钢铁工人 缓缓地离我而去,突然,一股冒着呛人烟气的深黄色的污水从站台下的排水沟里 汹涌而来,小小的火车站,连同我,顿时消失在湿淋淋的雾气之中。

「呜——」

当雾气渐渐散开时,又传过来一阵剌耳的汽笛声,一列满载着钢铁工人的通 勤小火车,懒懒散散地驶进了火车站,车门一开,哗——潮水般的人流立刻向我 蜂涌而来,片刻之间,便将我淹没其中,我茫然地、心神不定地左顾右盼着。火 车站正位于钢铁厂的中央,这趟列车是专门为钢铁厂的工人开通的,八成以上的 乘客,都是钢铁厂上下班的工人。

如果想回到奶奶家,我必须搭乘这趟通勤小火车,抵达终点,那里便是奶奶 家所在的、辽河边上一座默默无闻的小镇。这趟通勤小火车也是小镇居民与钢铁 厂的工人们进行各种贸易时,最为廉价的,最为便捷的交通工具。

当年,奶奶投机倒把做鸡蛋贸易时,就是搭乘这趟通勤小火车。小火车每天 凌晨起,连续往来钢铁厂与小镇三趟,于是,小镇的居民们便称之为头帮车,二 帮车,三帮车。我蒙在被窝里,经常听奶奶自言自语地叨咕着:「不好了,又晚 了,完了,这下可赶不上头帮车了,只好做二帮车了,」

我挤在人流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估摸着:看天空这时辰,这一定是 最后一班车了,亦就是三帮车了,我心中暗喜:好顺利啊,我稀里糊涂地赶上了 末班车,待钢铁工人走散后,我便可以登上小火车,回到奶奶家,啊,老姑,你 在家吗?

「小力,大侄!」

如潮的人流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唤声,哇——这,不是老姑那 熟悉的、极其独特的嗓音吗?我兴奋不已地转过头去,啊——老姑,老姑,我日 思夜想的老姑,仙女下凡般地出现在薄雾弥漫、人山人海的站台上,一对水汪汪 的、柔情四溢的眼睛,热切地望着我,挎着小竹篮的手臂,拼命地伸展开,激动 万分地向我扑来。

这一分别,数年不见,与我一样,老姑也拔高了许多,但是,再怎么拔高, 也没有我拔得高。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老姑原本清瘦的身材,竟然不可思议地丰 满起来,尤其使我惊奇的是,她的胸脯变魔术般地坚挺起来,形成两座充满神秘 感的小山丘。

老姑的右臂还是习惯性地挎着那个我特别熟悉的小竹篮,上面还是像数年前 那样,整整齐齐地盖着一块洁净的小白布。唯一没有发生变化的,便是老姑的下 巴,还是那般长大,成为秀美之中非常遗憾的疵点。不过,我却固执地认为:老 姑的下巴,因为与众不同,便显得尤为可爱!

「哎哟,」在老姑的身旁,伫立着四、五个也是拎包挎篮的姑娘、媳妇们, 我早已认识她们,她们冲着我叽叽喳喳道:「这不是小力子么,你是坐哪趟车来 的啊!」

「小力子,你自己回来的啊?」

「小力子,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这么远的路,自己跑来了?」

「……」

「老姑……」望着眼前含情脉脉、犹如鲜花盛开的老姑,我哪里还有心情搭 理这些我永远也搞不清楚来龙去脉,排不明白辈份的七大姑、八大姨们,我的眼 睛直楞楞地盯着老姑,一时间,兴奋得一蹦三丈高,浑身的疲倦和困顿瞬间便消 散得无影无踪,我惊呼一声,闪电般地冲向老姑。

「大侄啊!」老姑挎着竹篮温情地搂抱住我,我也缠住老姑的脖颈,我们紧 紧地相拥在一起,死死地搂抱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在一群七嘴八舌的姑 娘、媳妇面前,无所顾忌,大大方方地狂吻起来。

【第一集完】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18 编辑 ] ----------                 第二集

(三十一)

我与老姑久久地搂抱在一起,一对饱含激情的热唇依依不舍地粘贴在一起, 永远也不愿意再分开,我那情欲勃发的身体紧紧压迫着老姑酥软的乳峰,感受到 空前的温馨和幸福,胯间的鸡鸡,扑楞一下,抬起头来,隔着厚实的棉裤,极不 安份地探擦着老姑的腰际。

「哎呀呀,你瞅他们姑侄两个,这个亲热劲啊,嗨,菊子,我说,这还有完 没完啊!」众女伴们嘻嘻哈哈地打趣道:「嘿嘿,怎么,是不是粘上啦,分不开 喽!」而有的女伴则不耐烦地嘟哝着:「菊子,光顾着亲嘴了,你不去卖小垫 啦?」

与女伴们赶早班通勤车去钢铁厂卖小垫的老姑,在熙熙攘攘、雾气迷蒙的站 台上意外地与我邂逅,老姑真是又惊又喜,旁若无人的搂着我,又咬又啃。在女 伴们喋喋不休的絮叨声中,老姑终于心有不甘地放开我,她春风满面、喜气扬扬 地将精心缝制的小垫,托付给女伴们代卖,然后,意气风发地拉着我的手,欢天 喜地的跳上返程的火车。

我们在车厢里,寻到一处比较沉寂的一角,对面而坐。望着情意绵绵、春心 荡漾的老姑,我再也不能自己,最初的腼腆,瞬间便飘荡到车窗外那浓浓的雾气 之中。

我一把拽住老姑纤细的小手,色迷迷地抚摸着,老姑则高耸着酥胸,快速而 激烈地起落着,似乎有意向我炫耀着,以勾拽起我的欲望,而挤放在小方桌下面 两只娇巧玲珑的小脚,挑逗般地踢踹着我,同时,老姑说话的声音,不可思议地 颤颤抖抖,「力,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我,我,」我握着老姑的小手,情深意切地凝视着,吱唔了半晌,却不知 如何作答,老姑顽皮地笑道:「是偷偷摸摸跑来的吧!」

「嗯,」我坦然答道,老姑伸出另一只手,亲切地掐拧着我冻红的脸蛋, 「为什么要偷跑来啊,我哥一定得急坏了!」

「老姑,」我展开老姑的小手,爱怜地含住一根细白的手指,轻轻地含吮 着,「老姑,我想你,我偷偷跑来,就是为了见到你!」

「嘻嘻,」老姑闻言,立刻喜形于色,她仿佛忘记了寒冷,啪地蹬掉了自己 纳就的花棉鞋,两只饱含体温的小脚,极其自然地伸到我的两腿间,娴熟地撞搓 着我的胯部。

自从看到了老姑,我的鸡鸡始终躲在裤裆里,一刻不停地摇来晃去,此时, 经老姑一对可爱的小脚丫这番逗弄,呼地挺起了身子,很快便坚硬如钢,老姑软 乎乎、余温尚存的小脚掌非常明显地感受到我硬似钢铁的鸡鸡,她冲我放浪的一 笑,双脚猛一用力,夹住我的鸡鸡反复地按揉着,同时,色迷迷地问道:「大侄 啊,老姑真的那么好嘛,真的让你这么想嘛?」

「老姑好,老姑太漂亮了,」我继续抚摸、亲吻、啃吮着老姑的小细手,胯 间的鸡鸡,几乎被老姑的小脚掌给揉出火花来,又热又硬,又憋又胀,并且,产 生一种无法排遣的痛感,如果再不及时发泄一番,我敢预言,我的鸡鸡会咔呲一 声,从正中央断裂开,我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老姑,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嘻嘻,」听到我的奉承,老姑愈加得意起来,她终于收拢起热气完全散失 掉,一片冰凉的小脚,趿着花棉鞋,呼地探起身子,捧着我的面颊,再度狂吻起 来。

我顺势将手伸进老姑的棉衣里,隔着厚厚的毛衣,反复地按揉着她那极度膨 胀的酥乳,继而,我的手掌又悄悄地滑下来,企图塞进老姑紧绷绷的腰带里,老 姑见状,慌忙推开我,一屁股坐回到位置上,假惺惺地嘀咕道:「别闹,让人看 见,成什么啦!」

「哼哼,」我冲着老姑诡秘地一笑,老姑也滑稽地瞅着我,挤眉弄眼地撇了 撇嘴,于是,我和老姑,便开始无声地眉来眼去,共同回顾着那难忘的过去,从 彼此间的眼色,从你、我的面容,老姑和我,谁都明明白白,完全心领神会,只 是心照不宣而已。

「姑发初覆额,提蓝草垛戏!」用眼神交流了片刻,我又不份地伸过手去, 把玩起老姑那乌黑闪亮的流海,煞有介事地胡吟起来:「侄骑草杆来,绕垛弄柳 枝!」

「哈哈哈,」老姑纵声大笑起来,双手羞涩地捂着,笑出滴滴泪珠的面颊。 「力啊,这是啥啊,真有你的!」

「啊,」我继续摆弄着老姑的秀发,「同居故乡里,两小无嫌猜!」

「嘻嘻,大侄,你真可爱!」

「……」

就这样,我和老姑幸福地缠绵在车厢的一角,在唧唧我我、恩恩爱爱,永远 也说不完、道不尽的甜言蜜语中,不知不觉地回到了阔别数载的故乡小镇。跳下 通勤火车,我迎着凛冽的寒风,向着远方漫无边际的辽河大坝,疯狂地奔跑起 来。

「小力,不对,不对,不能往那边走!」老姑紧紧地尾随在我的屁股后面, 不停地嚷嚷着:「大侄,往这边走,奶奶家应该往这边走!」

「老姑,我知道,我要先到辽河边,看爷爷去!」

我一口气跑到辽河边的树林里,看到爷爷那孤苦伶仃的土坟,我咕咚一声, 跪倒在冰硬的雪地上,「爷爷,你的孙子,来看你了!」

说完,我双手拄地,梆,梆,梆,给爷爷连磕三个响头,老姑深有感触地拉 起我,冲着土坟深情地说道:「爹——你大孙子看你来了,给你磕头了,爹—— 你,你看,你大孙子又长高了,已经比你老闺女高了。」老姑冲着爷爷的土坟念 叨了一阵,然后,拍拍我膝盖上的冰雪,「走吧,大侄,回家吧,太冷了!」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兴奋不已地迈进奶奶家既熟悉、又生疏的屋子里,我默 默地伫立在屋子中央,还是那样惊喜万分地左顾右盼着,日显陈旧破败的屋子发 生了一些微小的变化,天棚、墙壁又用旧报纸裱糊一番。棚顶上呲牙咧嘴的赫鲁 晓夫已经没有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周恩来端着一只残手,另一只手则亲切地 握着外国使节的手掌,侃侃而言。

「瞅啥呢,不认识啦,这不是奶奶家么,快上炕!」

仍旧沉浸在无比幸福之中的老姑,热情洋溢地将我推到炕沿上,她蹲下身来 亲自给我解开鞋带,我低下头,望着如花似玉的老姑,喃喃地询问道:「老姑, 奶奶呢?」

「上站,卖鸡蛋去了!」老姑帮我脱掉鞋子,将我推到土炕上,「奶奶得晚 上才能回来呢,她能赶上三帮车就不错了!」

「老叔呢?三叔呢?二叔呢?」

「哦,」老姑笑吟吟地答道:「都搬出去,单过了,你爷爷死后,我的几个 哥哥就分家了!」老姑站起身来,「大侄,你先暖一暖,老姑给你煮饭去!」

老姑在厨间一边轻声哼唱着时兴的歌曲,一边噼哩叭啦地忙碌着,很快便烧 好了可口的饭菜,我与老姑肩并着肩,盘腿端坐在热滚滚的土炕上,一边吃着热 喷喷的饭菜,一边继续谈笑风生地唧唧我我、恩恩爱爱着。

「力啊,大侄,你困了吧,」匆匆吃完饭,老姑开始收拾碗筷,「坐了一宿 的火车,你一定很累了,睡一觉吧!」

「好的,」我抹了抹油渍渍的嘴唇,打着饱嗝,热辣辣的目光,一分钟也不 肯离开老姑那婀娜的身姿。听到老姑的话,正合我意,这是我与老姑亲密接触的 最佳选择,我冲着老姑色迷迷地一笑,老姑似乎明白我的目的,也淡然地、但却 是心领神会地付之一笑,脸蛋愈加红晕起来。

「来,老姑给你铺被。」老姑将崭新的棉被整整齐齐地铺在土炕上,我轻轻 地抓摸一下,因刚刚浆洗过,凉丝丝的被单略显冰硬,发散着淡淡的清香。

老姑笑了笑:「被单昨天才缝上的,有点硬,有点凉,不过,焐一会,就好 了,大侄,如果你嫌被窝太凉,先等一会,」老姑一边说着,一边痛痛快快地解 开她的衣服,「老姑先给你焐焐被窝!」

老姑三下五除二便脱得仅剩洁白的内衣和内裤,娇情万种地坐在我的面前, 活脱脱一朵纯真如玉的小小白花,看到我死盯着,久久地发呆,老姑冲我极具挑 逗性地嫣然一笑,然后,哧溜一声非常灵巧地钻进冷气嗖嗖的棉被里,「哎哟, 好凉啊!」老姑咧着小嘴,娇滴滴地感叹着,「真冷啊,冻死我喽!」

望着在棉被里哆哆嗦嗦,颤抖不已的老姑,望着她那迷人的面庞和匀称、丰 满的腰身,望着她那无比惹人爱怜的笑容,我淫邪的色心骤然而起,一只手掌放 肆地伸进棉被里,啪嗒一下,撞到老姑肥实的屁股上,立刻感受到一股可爱的温 热和酥软。

我有意挑逗着,狠狠地掐拧一下,老姑哎哟一声,先是呆呆地望着我,继 而,红苹果似的小脸蛋,哧哧哧地淫笑起来。我抽回手掌,胡乱脱掉衣服,也哧 溜一声,钻进被窝里,双手紧紧地抱住老姑,狂放地抓摸、啃咬起来。老姑的身 体极其臊热,在我没头没脑地啃咬下,她兴奋地扭转过脸去,温柔地半推半就 着,我又嘟哝起来:「十四为侄妇,羞颜未偿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哎哟哟,大侄啊,你可让老姑爱死喽!」老姑登时笑出了声,呼地转过脸 来,紧紧地贴到我的面庞上,我立刻感觉到一阵不可思议的炽热,「老姑始展 眉,愿为尘与灰!」我狠狠地啃咬着老姑汗渍渍的面庞:「老姑,你也让我爱死 了!」

「嘻嘻,大侄,真的爱老姑么!」

「废话,老姑,我做梦,都想你啊,老姑,一想起过去的美好时光,我感动 得就忍不住落泪!」

「嘻嘻,大侄,」听到我真挚的话语,老姑的身体犹如筛了糠,或者说是中 了邪,突突突地狂抖不已,她忘乎所以地搂住我的脖颈,吧嗒吧嗒、极其放浪地 亲吻着:「力啊,老姑更想你啊,想得都要发疯了!」

老姑越说越激动,香喷喷的小嘴不停地翻动着,我乘机将厚厚的舌头,顶进 老姑滑润的口腔里,咕叽咕叽地吸吮着满口腔的涎液,老姑不得不止住了畅谈, 哦——哦——哦——地哼哼着,薄薄的舌片,卖力地缠裹着我的舌尖,将滚滚热 乎乎的涎液,毫无保留地沾挂在我的舌身上,我则贪婪地吞咽着。

同时,一只手探进老姑的胸部,心满意足地握住,老姑那业已发育成熟的嫩 乳,美滋滋地掐拧着如豆的乳头,老姑的身体微微一颤,放浪地往我的身体上贴 靠着,一条热滚滚的大腿反复地磨擦着我的身体,很快便磨出炽热的、性欲的火 花,将我周身熊熊地燃烧起来,鸡鸡勃然而起生硬地顶撞着老姑热滚滚的胯部。

老姑已经感觉到我坚硬的鸡鸡在爱抚着她,非常合作地向前挺送着细滑的小 腹,任由我的鸡鸡纵情地撞击和研磨,同时,幸福地呻吟着。我亢奋到了极点, 情不自禁地将手掌溜进老姑那早已是一片湿漉漉的胯间,肆意抠捅着她那洪水泛 滥的小便。

「哟——哟——哟——」在我狠狠地抠挖之下,老姑愈加淫糜起来,她不再 亲吻我,而是得意洋洋地闭上了眼睛,胸脯放荡地向前挺送着,一条大腿为配合 我的抠挖,尽力地向上翘起。

「老姑,」我的手指一边飞快地进出于老姑的滑润无比的小便,一边轻声嘀 咕道:「老姑,你的小便,好湿哟、好滑溜啊!」

「嗯,」老姑点点头,感慨万千地说道:「大侄啊,老姑不怕你笑话,刚才 在火车站一看见你,老姑的下边就像尿尿似地,哗哗哗地淌啊、淌啊,怎么也止 不住,这不,把裤衩都弄湿了!」

「是吗,让我看看!」老姑的话,引起我浓厚的性致,我掀起棉被,坐起身 来,水汪汪的手掌,拽扯着老姑七扭八歪的内裤,老姑非常顺从地一抬屁股,哧 哗一下,小内裤便滑脱下来,握在我的手心里,我忘记了冰冷,将老姑的内裤缓 缓地展开。

乖乖,老姑果然没有说错,松软的内裤底端,泛着一大滩湿淋淋的渍印,我 淫迷地低下头去,鼻孔紧贴上去,非常认真地嗅闻起来。

极其好色的我,曾不止一次地偷偷地嗅闻过妈妈的内裤,还有都木老师的内 裤,可是,她们的内裤,均有一种呛人的臊腥气味,有时,呛得我身不由已地直 晃脑袋,尤其是都木老师的内裤,有一次,差点没把我窒息过去。

而老姑湿漉漉的内裤,除了淡淡的清香,嗅不出任何讨厌的异味,也许,这 就是少女与成熟女人最大的差别所在吧。成熟女人的分泌物,普遍地比较浓重, 而少女的分泌物,相对来讲,却是极其的清淡。

嗅着嗅着,我淫性大发,竟然张开大嘴巴,呱叽呱叽地咀嚼起来,老姑笑嘻 嘻地拽扯着:「大侄,脏不脏啊,快别闹了!」

「不,」我松开嘴巴,继续捧着老姑湿淋淋的内裤,伸出厚舌头,卖力地舔 吮起来,老姑见状,一把抢夺过去,愠怒道:「小力,你这是干么,太下作 了!」

「哼哼,」我意犹未尽地望着被老姑无情地抛掷到炕梢的湿内裤,怏怏地嘀 咕道:「老姑,我喜欢,我爱老姑,我喜欢老姑身体上的一切一切,老姑,你知 道么,」我伸出手去,企图重新抓过湿内裤,「老姑,这叫,爱屋及乌!」

「大侄,」老姑却让我失望地按住我的手臂,「你可拉倒啦,什么屋的、乌 的,太脏了,你再这样,老姑可生气喽!」

听到老姑的话,我不敢再固执,猛一回头,啊——老姑,她,竟然赤身裸体 地躺在我的旁边,那红灿灿的面庞;那粉嫩嫩的酥乳;那水汪汪的小便,明晃晃 地映入我的眼帘,看得我热血沸腾,不能自己,犹如讨厌的苍蝇意外地嗅闻到滚 滚而来的血腥味。

「老姑……」我忘乎所以地惊呼一声,张开双臂便扑将而去。

咕咚一声,我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继而,眼前渐渐地模糊起来,感觉着自 己似乎一头扎进了滔滔的辽河里。

……

(三十二)

朦朦胧胧的斜阳,好似一块凉冰冰的白玉盘子,哀愁地隐映在深遂而又灰暗 的苍穹,那丝丝可怜的余光,扬扬洒洒地散落在我光溜溜的背脊上。

我咕咚一声,浑然无知地翻滚到滔滔流淌着的辽河里,神志恍惚地飘浮在缓 缓涌动着的水面上。我先是空前地惊喜,继而又感到甚是茫然,我正傻咧咧地环 顾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行将沉入可怕的水底,迷蒙之中,我无奈地惊呼起来,同 时,奋不顾身地挣扎着,早已冻僵的双臂,漫无目标地恣意拍打着软绵的,泛着 温热的水面,溅起涟涟晶莹洁白的水花。

我的双脚拼命地蹬踹着,赤裸裸的屁股在阳光的斜射下,可笑地扭摆着,硬 梆梆的鸡鸡胡乱地搅捅着四处纷飞的河水,发出阵阵吱吱吱的脆音,很快便感受 到一股又一股妙不可言的酥麻和微微的震颤,以及无法形容的握裹感。

我的呼吸愈来愈急骤和短促,为了不至于窒息而死,我只好咧着干渴的嘴 巴,尽力地呼吸着,剧喘着,发出极其可笑的、梦臆般的咕噜声。我的心室剧烈 地搏动着,跳跃到喉咙口的色心,咚咚咚地压迫着滑腻的水面,尽情地享受那可 爱的松软和微热。

「啊——」渐渐地,我感到极度的疲惫和倦怠,我本能地停歇下来,减慢了 挣扎的力度,哇——刚刚停止粗野的、笨拙的折腾,我浮在水面上的身体,便可 怕地向河水里沉落下去,胯间的鸡鸡,生硬地扎在深不可测的河水里,传来股股 的湿滑和微微的紧缩。不行,我不能沉下去,那样,会淹死我的,我咬了咬牙, 运了运气,再度竭尽全力,扑通扑通地折腾起来。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我从最初坠入辽河中的惊惧、喜悦,和不知所措之中, 慢慢地安静下来,我几近疯狂的神智缓缓地清醒过来,可是,我的眼睛依然什么 也看不见。我悄悄地摸了摸身下,滔天的巨浪已经变成温柔的细流,点点可爱的 水珠,闪着亮亮的光泽,无私地滋润着我的身体。

我重新调整了一下体位,汗淋淋的胸脯轻轻地刮划着滴滴水珠,一边享受着 这份意外的润泽,一边开始有板有眼地,极具节奏感地,在宕荡起伏的河水上, 尽情地畅游起来。

在我不停的努力之下,我终于迷茫地睁开了浑浑噩噩的双眼,抬头望去,但 见远方呈现着一片让我永远也捉摸不透的迷迷蒙蒙,好似笼罩着滚滚浓雾。我尽 力地向着远方飘浮而去,傻呆呆地伸出手来,企图挑拨开缭绕在头顶上的层层浓 雾,可是,却什么也摸不着,什么也抓不到。

我不得不减缓一下游摆的速度,冰硬的手掌狠狠地擦抹着仿佛失明的双眼, 啊,看清了,我总算看清楚了,那遥不可及的、浓雾迷漫的远方,原来竟然极其 可笑地近在咫尺,那原本模模糊糊的滚滚迷雾,却是奶奶家墙壁上报纸那一片 片、一块块、一条条密密麻麻的黑铅字。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啊!辽 河,难道,我从辽河游回到了奶奶家的土炕头。

「哇——唷,哇——唷,哇——唷……」

我正惊愕万分地盯着眼前的旧报纸,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都发生了一些 什么。突然,身下哗哗的河水声,不可思议地演变成为老姑那让我非常熟悉的、 哼哼呀呀的呻吟声,而那缓缓流淌着的辽河水,却是老姑洁白如玉、香汗升腾、 光鲜娇艳的裸体。

我呆呆地低下头去,登时惊得目瞪口呆,我这哪里是在畅游什么辽河啊,而 是一丝不挂地压迫在老姑洁白如脂的胴体上疯狂地而又粗野地大动着,坚硬如钢 的鸡鸡,深深地没入老姑那水灵灵的小便里。

老姑极度淫浪地叉着细嫩的大腿,那对细软的,在车厢里老到地给我揉搓鸡 鸡的小脚掌,可爱的挂在我的屁股上,而两只苍白的手臂,则依依不舍地搂抱着 我的腰际,那汗淋淋的脑袋瓜尽力地向上抬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淫液横流的 胯下,同时,无所顾忌地纵声呻吟着:「哇——唷,哇——唷,哇——唷……」

「老姑。」我完全停止了疯狂的折腾,一只手拄着土炕,木然地俯起身子, 硬梆梆的鸡鸡,缓缓地抽出小半截,尚有大半截,仍然心有不甘地滞留在老姑那 润泽无比的小便里。

一番欲仙欲死的疯狂过后,我犹如大醉初醒的酒鬼,既兴奋,又懊恼,还有 几分莫名的倦惫。在我尚存的那点可怜的道德观里,我认为与老姑发生这种事情 不仅是极端的荒唐,并且是有悖伦常的,是为世人所不耻的,是要受到众人唾 骂、指责和嘲笑的。

「怎么啦……」听到我呼唤她,又看到我停歇下来,老姑不解地问道:「大 侄,怎么啦,你累了?那就歇一会吧!」

「嗯。」望着身下温情似水的老姑,我愈加愧疚起来:我太过份了,我不应 该,我不能这样,对待嫡亲的姑姑,我爱姑姑,摸摸乳房,抓抓小便,也就可以 了,而今天,我竟然将鸡鸡生硬地扎进姑姑的小便里,野蛮地搅捅起来,唉,我 成什么了,刚刚从爷爷的坟上回来,我对得起长眠在辽河边的爷爷么?

「大侄,」看到我长久地发呆,老姑困惑起来,「你想什么呐?」

「老姑。」我握住鸡鸡根,准备将其从老姑的小便里,抽出来,可是,刚刚 拽拉一下,老姑的小屁股便向前猛力地一顶,似乎不肯放过我的鸡鸡,我拽的动 作稍慢,鸡鸡又哧溜一声,滑进老姑的小便里,老姑冲我嘿嘿一笑,只见她的小 腹微微一抖,胯间的小便突然令我着魔地紧缩起来,夹箍着我红通通的鸡鸡头, 产生一种欢快的舒爽感。

望着老姑愉悦的欢态,我迟疑起来,已经抽出来的鸡鸡,再度深深地没入老 姑的小便里,那里真是太迷人了,尽管心中充满了愧疚,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勇 气拒绝老姑的小便。

当鸡鸡再度插进老姑的小便时,我的心理也矛盾到了极点:一个侄儿,疯狂 地插捅嫡姑的小便,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禽兽行为。可是,老姑的小便却是那般的 迷人,给我带来了空前的享受,那微微开启着的肉洞洞,泛着令我痴迷的水汪, 每捅插一下,阵阵快感便油然而生。我色心一横,最后那点羞耻感,顿然抛到九 宵云外:他妈的,干吧,管那些个做什么啊,只要舒服有行。

咕叽,咕叽,咕叽……

我一只手握着直挺挺的鸡鸡,另一只手按着老姑细白的大腿根,咬紧了牙 关,鸡鸡对准老姑的小便,咕叽、咕叽地、极其狂猛地捅插起来。我的鸡鸡快速 而又频繁地进出于老姑的小便,深红色的鸡鸡,挂满了老姑的爱液,在冬日惨淡 的阳光下,闪烁着令我目眩的光泽。

在我反复不停的捅插之下,老姑的小便一片水淋淋的狼籍,滚滚的爱液,顺 着光滑的股间,汨汨地流淌到屁股下面的褥面上,很快便漫延成一大滩潮湿的渍 迹。

我伸出手去,用指尖刮抹些许老姑滚滚流淌的爱液,放到嘴边,认真地品味 着:清香之中,泛着丝丝苦涩!哇,我吧嗒几下厚嘴唇,油然联想到,这点点的 苦涩,与奶奶家饮用的井水,是何等的相似,而奶奶家的井水,就来源自于附近 的辽河水。

啊,老姑,我心爱的老姑,你那洁白的、软绵的、舒缓起伏的胴体,不就是 那故乡的默默流过的大辽河么?你胴体上那因激奋而渗出的滴滴汗珠,以及小便 里欢畅四溢的爱液,不就是那苦涩而又清醇的辽河水么?啊,老姑,你是辽河的 女儿,而我,则是辽河的儿子,此时,此刻,辽河的儿子正幸福地飘浮在辽河女 儿的胴体上,尽享辽河的鱼水之欢,这,又有何不妥呐!

老姑已经完全陶醉其中,为方便我的抽插,两只小手卖力地扒开薄嫩的肉片 片,同时,反复地嘀咕着,「力啊,好不好玩啊!」

「好,好玩,老姑!」我将老姑幻想为那滔滔的大辽河,我抽出湿淋淋的鸡 鸡,一头猛扑到老姑的胯间,双手深情地捧起老姑的屁股,嘴巴紧紧地贴到老姑 的小便上,伸出厚厚的舌头,吧叽吧叽地吸吮起老姑那与辽河水味道完全相同的 爱液来。

「哎呀,小力,」老姑高抬着大腿,惊讶道:「你咋舔老姑的小便啊,真脏 啦!」

「不,」我一边继续狂吮着,一边兴奋道:「我喜欢,老姑小便的气味,与 辽河水的味道,一个样子,苦溜溜的,却又让我回味无穷,越舔,味道越浓,越 舔,我越爱舔!」

「哇——唷,哇——唷,哇——唷……」

在我奋力的吮舔之下,老姑的胴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刚才扒着小便的手,此 刻,忘情地挪移到我的脑袋上,双手死死地按着我的脑袋瓜,同时,用两条白嫩 的大腿根紧紧地夹裹住:「哇——唷,哇——唷,哇——唷……」

我的脸上抹满了老姑湿漉漉的爱液,眼睛也模糊起来,鼻子尖上,闪着点点 亮光,我挪动一下被爱液彻底沐浴的脑袋,吐了吐酸木的舌头,呼呼呼地喘息一 番,然后,将手指插进老姑哆嗦乱颤的小便里,吧叽吧叽地抠捅起来,又将拽扯 出来的爱液,一滴不漏地吸进嘴吧里:真香啊,真解渴啊!

终于,吮饱了老姑的爱液,我抹了抹香气喷喷的厚嘴唇,心满意足地跪起身 来,爬到老姑洪水泛滥的胯间,扑哧一声,将闲置了半晌早已迫不急待的鸡鸡, 再度插进老姑的小便里,放肆地捅搅起来。

「哇——唷,哇——唷,哇——唷……」在我近乎疯狂的插捅之下,老姑又 发出那熟悉的、放荡的呻吟声,同时,笑嘻嘻地嘀咕道:「嘻嘻,力啊,你真行 啊,」老姑挑逗般地说道:「你把姑姑给操了!」

「老姑,」听到老姑的话,我突然良心重新发现,我再次停歇下来,一头扑 倒在老姑那汗渍渍、软乎乎的胴体上,「老姑,我对不起你,我奸淫了你!」

「说啥呢!」老姑却不以为然,「大侄,起来,操吧,老姑愿意让你操,嘻 嘻,操啊,死劲地操老姑吧!」

「老姑,」我仍然死死地压在老姑的身上,「老姑,不要这样说,我不愿意 听什么操啊、操的!」

「可,」老姑无奈地咧了咧嘴,「可是,大侄,你这不是操,又是干啥啊, 你不明摆着在操老姑么,你这不是操,是干什么啊?」

「老姑,」我长吁了一口气,双手捧住老姑红胀胀的面庞,「老姑,我不喜 欢粗野的话,我最不愿意听下流的语言,什么操、操的,我不爱听!」

「那,」老姑娇滴滴地说道:「那,咱们姑侄俩现在干的这事,不是操,应 该叫什么啊,大家不都是这样叫么?」

「不,」我摇摇脑袋,「老姑,我偷偷地看过妈妈生理卫生方面的书,里面 介绍有关这种事情的时候,却看不到一个‘操’字!」

「那,应该怎么叫啊?大侄。」老姑热切地望着我。

「老姑,男欢女爱,是一件世界上最为美好的事情,可是,人们却将其粗野 地称之为‘操’我们中国博大精深的五千文化,对这种美好的事情,不仅有最为 美好的描述,也有最美好的形容!」

「怎么形容的,快告诉老姑,让老姑听听!」

「老姑,这种事情,古人称之谓:云雨!」

「哈,不错,嗯,是比‘操’好听多了!」

「或者,叫同房,合房、圆房……反正不论哪个,都比‘操’字,要好听得 多!」

「嘻嘻,还是大侄有文化,说出来的话,就是比俺们老农民,受听的多!」

「既使叫性交、交媾等等,也比‘操’好听得多!」

「嗯,有道理!」

「老姑,」我继续信口雌黄道:「现在,有一种比较新潮的叫法!」

「什么叫法?」

「做爱!」

「嘻嘻,」老姑吧嗒亲了我一口:「那,大侄来吧,让咱们姑侄俩,做—— 爱——吧!」

「老姑,」听到老姑的话,我立刻性趣昂然,再也不去思考什么道德、伦理 等等,这些个道貌岸然、枯泛、无聊的东西。我要与老姑做爱,并且是专心致志 地、全身心投入地做爱:「来吧,老姑咱俩姑侄两个,开始做——爱——吧!」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20 编辑 ] ----------                (三十三)

我的到来,立刻给平静的奶奶家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业已分家单过的 叔叔、婶婶以及出嫁的姑姑们,闻讯蜂拥而至,呼哗一声,便将奶奶家宽敞明亮 的屋子,挤塞得满满当当。

离开故乡数载,我又多了几个堂弟、堂妹,叽叽喳喳地在人缝里欢快地钻来 溜出,活像是一条条无孔不入的泥鳅鱼,一双双幼稚而又可爱的眼睛,惊奇地盯 着我,胆大一些的、开朗一点的,便悄悄地凑到土炕前,友善地拉拉我的手,怯 生生地唤道:「力哥。」

「走,到叔叔家吃饭去!」

「不,到姑姑家吃饭去!」

叔叔、婶婶、姑姑们像对待他们敬爱的兄长——爸爸那样热情地拽扯着我, 邀我到他们家中作客、用餐。我特别注意到,身材矮小、体质干瘦的三婶,却没 有来奶奶家看望我,我不好意思,也没有时间向三叔或者是奶奶询问原委。

在一片嘈杂的、喧嚣不已的嚷嚷声中,我被二姑不容分说地拽到她家,当我 拉着二姑温暖的白手,幸福地走出奶奶家的院门时,叔叔、婶婶领着他们的孩 子,呼呼啦啦地尾随在我的屁股后面,一同走向二姑家。

「小力子,」二姑指着不远处一栋崭新的民居,对我说道:「呶,那就是二 姑的家,去年新盖的房子!」

「大侄,」老姑抢白道:「你看二姑家的房子盖得多好哇,起脊的大瓦房, 清一色的灰砖灰瓦,呶,你看都是双层的小灰瓦哦!」说着说着,老姑的脸上, 泛起无尽的慕色,看得出来,老姑也憧憬着,将来自己也造这样一栋漂亮的、古 色古香的宅居。

「力哥,」正当我一边鉴赏着二姑的心血之作,一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 进二姑家整齐有致的院落时,一个可爱的,皮肤黑沉的小男孩欢蹦乱跳地跑出厚 实的木门,一把拉住我的手,「力哥。」

「嘿,」二姑介绍道:「小力子,这是二姑的儿子,你的表弟,铁蛋!」

「嘿嘿,小铁蛋,」我掐了一把铁蛋结实的面颊,「小老弟,你好啊!」

「哎呀,都来了,快进屋,马上就吃饭,」二姑父扎着围裙,正满头热汗地 忙碌着,见我进来,诚慌诚恐地问候一番,然后,便往屋子里推搡着我,「小力 子,快进屋,快上炕,一会,二姑父陪你喝两杯!」

「哎哟——」我刚刚迈进二姑家高高的门槛,一个正站在餐桌前,摆放碗筷 的年轻女人,笑吟吟地转过脸来,非常自然地冲我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就 是我哥的大公子——小力子吧!」

「嗯,」我怔怔地望着她,不知如何称呼,心中暗想:好大方的女人啊!你 还没见过我的爸爸呐,就左一声「我哥」,右一声「我哥」的,听那口音,看那 口吻,简直叫得比亲哥哥,还要自然,还要亲切,如果套用奶奶家的一句土话, 这叫「自来熟!」。

老姑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嘴附在我的耳畔:「大侄,她也姓张,叫张桂贤, 嘻嘻,是你三叔的相好!你三叔打麻将,在牌桌上认识的,嘻嘻,现在,已经搞 在了一起,你三叔正跟你三婶闹离婚呢,嘻嘻,你刚来不知道吧,你三叔这事, 可热闹去了,全公社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噢——我默默地点了点头,仔细地审视起眼前这位风流女子。

她,二十几岁,身材高挑,体态丰硕,当她扭动转过身体,将清秀的面庞转 向我时,那高耸的胸脯咚咚咚地抖动着。一对雪亮的、发散着风骚气韵的大眼 睛,妩媚翩翩地望着我。

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的脸蛋,泛着健康的、活力四射的淡红色,两片厚实的 珠唇,微微开启,一边亲切地、风情万种地问候着我,一边调皮地相互吮舔着, 滴滴清盈的口液,挂在肥美的双唇上,立刻呈现出迷人的、红嫩嫩的水泽光。

离开无比性感的厚唇,我的目光继续扫描着,发觉女子的脖颈,呈现着不可 思议的细嫩,好白的女人啊!我心中暗暗地感叹起来,又将目光移到女子的两手 上,啊,圆浑、肥厚的手掌是那般的雪白和粉嫩。

「小力子,」二姑的呼唤,将我的目光从眼前漂亮的女人身上引开,二姑的 表情甚是尴尬,不知如何向我介绍:「她,她……」

「嘿嘿,」没等二姑继续说下去,我淡然一笑,「二姑,我知道了,她是我 的新三婶!」

「哈哈哈,」众人顿时轰堂大笑起来,被我称为「新三婶」的丰艳、靓丽的 年轻女子,大大方方地拽住我的手,「嗬嗬,好个小贫嘴,没见到你以前,就听 你三叔介绍过你,说你不但小人长得蛮漂亮,还非常地聪明,遇事反应很快,嘻 嘻,新三婶,亏你想得出!」

「新三婶,你好。」我乘势握住年轻女子肥美的手掌,贪婪地刮划着,感受 着股股温热和软绵,我的色心勃然而胀:真漂亮啊,三叔真有艳福啊!

我的目光跳过新三婶,无意间落到正一脸得意,吧嗒吧嗒地吸着烟草的三叔 身上,三叔冲我美滋滋地一笑,那神情,似乎在说:

大侄啊,怎么样,你三叔有两下子吧?你三叔不仅是打架斗殴的急先锋;投 机倒把的行家里手;耍钱赌搏场上的常胜英雄,嘿嘿,也是沾花惹草的风月大王 啊。怎么样,三叔在赌桌上泡的这个女人,漂亮吧,又高、又白、又嫩、又胖, 大侄啊,你小,还不懂啊,这种女人,特养男人!

哼……望着三叔那自鸣得意的神态,我不禁妒忌起来: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啊,以后,我也泡一个比新三婶还要丰满、还要白嫩的女人给你看看,馋死你!

「来,来,来,」辛勤的二姑父将一盘盘香味扑鼻、热气翻滚的菜肴,摆放 到餐桌上,三叔甩掉烟蒂,大咧咧地站起身来,双臂猛一用力,将我抱到热乎乎 的土炕上,「来,大侄子,三叔跟你喝二两!」

「嘻嘻,」我新结识的,年轻的、漂亮的,据说是特养男人的新三婶非常自 然地坐到我的身旁,与三叔一起,将我夹在中间,她拎起酒壶,极其娴熟地给我 斟满一杯温热过的烈性白酒,「小力子,喝,大侄,你的酒量怎么样啊?能不能 把你三叔干倒!」

「哼,」我端起酒杯,冲着身旁的三叔,顽皮地开起了玩笑,「就他啊,小 菜一碟,不在话下!」

「哈哈哈,」众人再次大笑起来,我冲着三叔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三叔, 来,干一杯!」

「他妈的,」三叔笑骂道:「这小子,出息了,喝酒敢跟叔叔叫号了,来, 干就干!」

「干!」

咕噜一声,一杯热滚滚的烈性白酒,倾倒进我的肚子里,我仿佛英雄般地将 空空如也的酒杯,倒置过来,向众人炫耀着。

「好样的,有种,是个男人!嘻嘻,」新三婶欣然接过我的空酒杯,又将其 斟满,我瞅了瞅紧贴在我身旁的新三婶,她也冲我嫣然一笑,我则冲她挤了挤眉 毛,我突然感受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喜欢上了这位风骚女人!

「来,力,」斟满白酒,新三婶夹起一片香喷喷的肉肠,亲切地递到我的嘴 边,「别光咕噜咕噜地猛喝啊,来,吃点菜,压一压!」

「谢谢三婶!」我张开嘴巴,幸福地将新三婶递过来的肉肠片,吞进酒气弥 漫的口腔里,然后,冲着新三婶,可笑地咀嚼起来。

「二哥,」三叔不再与我戏笑,他转向二叔,「你工作的事情,跑得怎么样 了?」

「唉,」二叔放下酒杯,皱起了眉头,「没结果,我已经去了三趟北京,这 点工分,都他妈的捐献给铁道部了,可是,一点结果也没有!」

「哟——」瘦小的苗族二婶指着二叔嘟哝道:「他啊,只要弄到点钱,就背 着书包去北京上访,家里连锅都要揭不开喽!可是,有什么用啊,谁管他啊,每 次都是灰溜溜地跑回来,还有一次,让人家给遣送回来了!临走,还警告他,再 敢去北京上访,就把你抓起来……」

「去,去,去,」二叔冲着二婶没好气地嚷嚷道:「去,没你的事,你他妈 的少插嘴。」

「是啊,」老叔感叹道:「二哥这不成了老上访队员了,二哥的命也够苦的 啦!」

「嗨呀,」三叔一边啃着酱猪手,一边不屑地嘀咕道:「上什么班,那个破 班有什么好上的,我他妈的早就不上了,我才不上那个破班呐,一天到晚都得守 着死身子,还得让人家管着,可到是的,有能耐,就做买卖去,干点什么,都比 上班来钱快,挣得也多!可倒是的。」

「这个二冤家啊,就这个命喽!」无奈之下,奶奶又信奉起迷信来:「人 啊,都是命,老大,命就好,念上了大书,当上了工程师,一切都由官家管着! 按说,二冤家书念得也不错,可是,没钱供啊,中学还没念完,只好到钢铁厂上 班,工作还不错,是个电工。

那年,官家下来征兵,嗨,好人家的孩子,谁愿意送去当兵啊,看看谁也不 愿意去,官家就规定:两丁抽一。

官家到了咱这,动员我送儿子当兵说,大嫂啊,两丁抽一,你有四个儿子, 咋地也得送出来一个啊,那时你哥念大书,官家有规定,念大书的可以不当兵, 老二上班,老三、老疙瘩都太小,根本不够年龄,你说,让谁去吧,只有老二去 了,当时,官家说得好好的,当几年兵,回来后,还可以回到钢铁厂上班……」

「哼,」一提到官家,二叔登时气不打一处而来,「妈哟——就别提什么官 家了,官家咋喽,你以为,官家说话就算数啊。我当了几年兵,吃不好睡不香, 又得了胃病,好不容易盼到了复员。可了,真像妈妈说的那样,人,就是命,那 一年,也只有那一年,不知是哪位高官下了道命令,所有复员的军人,都转为农 业户口,回乡务农。

唉,我他妈的可真倒霉啊,当了几年兵,到头来,把个好端端的工作给当没 了。我不服,就去找政府讲理,他们说:想上班,可以啊,不过,得去水城,那 里缺少技术工人!如果想回到工厂上班,就去水城!」

「二冤家,水城也可以啊,你自己不干,偷跑回来,这……」奶奶念叨着: 「这也怪不得官家,官家也给你工作的机会了!」

「妈哟——」二叔嚷嚷道:「那是什么鬼地方,妈哟——你没去过,你是不 知道哇,反正,我死也不在那工作!」

「……」

「张××」二叔与奶奶正唠唠叨叨着,突然,寒冷的窗外,传来旧三婶那声 嘶力竭的叫嚷声:「张××,我操你们老张家八辈祖宗,张××,你给老娘滚出 来!」

「他妈的,」三叔呼地站起身来,「这个臭骚屄,又来闹腾我啦,今天,我 他妈的非得揍死她不可!」

「嗨,这个生大疔的,」奶奶企图拽住怒不可遏的三叔,三叔手臂一甩,挣 脱开奶奶,凶神恶煞地冲出屋子,奶奶无奈地唉了口气:「生大疔的,你不嫌害 臊,我还怕丢脸呐!」

「三嫂,」二姑和二姑父,早已在三叔之前,跑出屋子,拉着气势汹汹的三 婶,劝阻道:「三嫂,回家去吧,你这么又喊又骂的,有什么用啊!」

「臭骚屄,」三婶拼命地挣脱着,恶言恶语地谩骂着:「臭卖屄的养汉老 婆,有种的,你出来,老娘跟你拼了!」

「啪——」三叔冲到三婶面前,啪地抽了她一计响亮的大耳光:「滚,滚, 再闹,我废了你!」

「唔——」三婶捂着被抽红的脸,无比委屈地呜咽着:「唔——不要脸的东 西,她的屄香,她的屄嫩,是不是,你们他妈的是裤裆里的吧叭,连上了,分不 开了。」

突然,三婶放开手掌,又不顾一切地咒骂起来:「养汉老婆,臭卖屄的,你 他妈的不就是得意我家老爷们那个玩意么,我家老爷们把你操舒服了,是不是, 你的小骚屄早就让我家老爷们给操豁了!唔——唔——你个遭天杀的养汉老婆, 不要脸的,臭卖屄的!」

……

(三十四)

尽管众人苦苦相劝,旧三婶却丝毫也没有安静下来的念头,在姑姑和婶婶们 的拽扯、推搡之中,旧三婶丝毫也不顾及自己妇女主任的地位,只见她沙哑着嗓 子、满嘴吐着令人作呕的唾沫星,滔滔不绝地谩骂着。

平日里衿持有加,不苟言笑的旧三婶,今天,当她的切身利益受到侵害时, 当她的丈夫无情地义地抛她而去时,彻底绝望的旧三婶一扫往日的温良,犹如河 东吼狮般地发作起来。只见她浑身剧烈地抽搐着,在姑姑、婶婶们的手臂中,跳 大神般地抖动着。

听到旧三婶的吼骂声,左邻右舍最最热衷于探听他人隐私,瞧别人好看的村 民们,仿佛听到生产队长,也就是我的大表哥上工的号令,从四八方,兴致勃勃 地循声而来,瞬息之间,便将二姑家新落成的宅居,围拢得连只偷食玉米的老鼠 也休想逃脱出去。有些来晚的孩子们、小伙子们,挤不进黑压压的人群,情急之 下,索性嗖嗖嗖地攀上柳树枝头,热切地往院子里窥望着。

面对着如海的人潮,旧三婶越骂越兴奋,我永远也不想象不到,旧三婶谩骂 人、贬损人的语汇是如此的丰富,如此的多彩,直听得我吧嗒吧嗒地咋着舌头: 哇,旧三婶咋这么会骂人啊,这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她是从哪学来的啊?

「哼,他妈的,」三叔像头疯猪,被两个叔叔拼命地按压在乱纷纷的土炕上 嗷嗷嗷地吼叫着:「他妈的,这个臭骚屄,她是故意让我好看,你们滚开,别拦 着我,我非杀了她不可……」

「三叔,算了吧,」我将酒杯推到三叔面前,「来,跟大侄喝酒吧!」

「哼,」三叔抓过酒杯,咕噜一声,一饮而尽,「喝,喝,喝死拉倒!」

「唔——哟——」我早已烂醉,依在新三婶的怀里,晃动着空空的酒杯,语 无伦次起来,「啊,三叔轻薄儿,新婶美如玉。」

「哈,」新三婶愠怒地推了我一把,我顺势倒在她那肥墩墩的大腿上,冲着 哭笑不得的三叔,继续信口开河:「但见新婶笑,哪闻旧婶骂!」

「去你妈的,」三叔又气又乐,既恼且怒,「混小子,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我扇死你!」

哇——突然,超量的酒精在我的肚子里不安份地折腾起来,我本能地哆嗦一 下,灼热的胃袋可怕地收缩着,我只觉得一阵难以忍受的窒息,嘴巴一张,哇! 一股黄橙橙、粘乎乎、热滚滚的液体,不可遏制地从咽喉管里,汹涌地喷射出 来,哗啦啦地溅泄在新三婶丰满的身体上。

「哎呀,我的天啊,这小子,彻底喝醉了!」看到我这番狼狈相,新三婶并 没有将我从她的身体上推开,而是亲切地抱住我很有可能继续火山喷发的脑袋 瓜,拽过一条手巾,爱怜地抹着我的嘴角,老姑抓过一块抹布,努力地擦拭着新 三婶身上臭哄哄的呕吐物,「三嫂,这,这……」

「没事,没事,」新三婶丝毫也不嫌抛,「没事,孩子喝醉了,快,舀瓢水 来,给他漱漱嘴,我没关系,一会脱了,洗洗就好了!」

「唔——」我在新三婶温暖的怀抱里,又不可自制地抽搐起来,新三婶一边 擦抹着我的嘴唇,一边低下头来,关切地询问道:「怎么,小力子,还不舒服, 还想吐啊,来……」新三婶将我的脑袋按到炕沿处,「想吐,就接着吐,都吐出 来,就好受多了,一会,三婶一起给你收拾!」

「唉,」二姑衣着凌乱,秀发蓬松地走进屋来,「总算劝走了,这都成什么 了,唱大戏了!」看到我扒在炕沿上,痛苦万状地呕吐着,二姑惊呼起来,「啊 咋喝成这样了,快,」二姑快步跃到我的身旁,伸过手来开始解我的衣服,「你 瞅瞅,吐得哪都是,快脱下来,姑姑给你洗一洗!」

「菊子,」新三婶冲老姑说道:「给小力铺上被子让他睡一觉,醒醒酒!」

「来,」我真不敢相信,新三婶非常轻松地就将我抱了起来,塞进棉被里, 我仍然不停地折腾着,新三婶见状,白嫩的肥手按在我的脑门上,「别乱动了, 三婶给你按按,也许能舒服点!」

说完,已经脱掉外裤,仅套着薄薄内裤的新三婶,和蔼可亲地盘起肥硕的大 腿,坐到我的头前,抱起我的脑袋,放到她那热乎乎的胯间,两只细白的手掌, 在我的额头上老到地按揉起来。我立刻感受到一股空前的舒爽和轻松,我不禁长 吁了一口气,双目微闭,尽情地享受着新三婶的抚摸。

新三婶低下头来,油黑的秀发搭啦在我的脑门上,淡红色的面颊,几乎贴到 我的脸蛋上,「小力子,怎么样,舒服不?」

当新三婶说话时,扑出滚滚热气,我深深地喘息着,贪婪地将新三婶迷人的 气浪,吸进肺脏里,久久地品味着,胯间的鸡鸡,已然鸡头勃立,「舒服,太舒 服了,三婶,你可真会按啊!」

「嘿嘿,」旁边的老姑,既羡慕又有些妒忌,喃喃地说道:「三嫂以前是医 院的护士,不但会打针,换药,还专门学过推拿和按摩!」

「嗨,」新三婶继续按揉着,「老菊子,就别提那些了,自从跟了你三哥, 我就让医院给开除了!」

嗯?想到新三婶的话,我不仅陷入了沉思:怎么,乱搞男女关系,就给开除 公职?可也是,我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有什么少见多怪的啊?在城 里,就在爸爸的单位里,像新三婶这样的事例,绝不鲜见。在那个疯狂的年代 里,男女两性,界限严明,如果谁斗胆敢越雷池一步,轻者,脖子上挂着一双破 球鞋,游街示众、极尽羞辱之能事,重者,开除公职、下放、劳动、改造……

一想到此,我睁开醉眼,偷偷地窥视着额头上的新三婶。同样也是烂醉如泥 的三叔,早已睡死过去,歪扭着腰身,发出呼噜呼噜的巨响。天色渐渐地黑沉下 来,众人已经散去,二姑和二姑父在厨间一边嘀嘀咕咕着,一边噼哩叭啦地收拾 着碗筷!

「小东西,瞅啥呢?」昏暗之中,新三婶突然发现我在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她媚笑道:「你瞅啥呢,小力子,嘻嘻!」

「三婶,」我发觉新三婶不仅漂亮、美艳,还是那样的和气,非常好接近, 我乘着朦朦醉意,淫迷地捋着新三婶的秀发,悄声问道:「三婶,你有正式工 作,三叔有班不上,除了投机倒把,就是耍钱、打架,你放着好好的工作不要, 为什么要……」

「嘿——」听到我的问询,新三婶叭地拍了一下我的面颊,「小力子,你还 小,你不懂,我愿意!」新三婶缓缓地抬起头来,一边按揉着我的脑门,一边望 着已经完全黑沉下来的窗外,深有感触地低声说道:「唉,是啊,小力子,有时 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我跟你三叔,一个没有工作的混子、二流子,图个啥呐!」

「是啊,三婶,你有孩子么?」

「有,」新三婶点点头,「我有两个孩子,唉,自从跟了你三叔,我家老爷 就不想要我了,想跟我打八刀!」

「打八刀?」我迷茫地问新三婶道:「三婶,什么是打八刀啊?」

「就是离婚,这是俺们这疙瘩的土语!」

「三婶,」我感觉自己与这位美艳的妇人,越来越谈得来,「你丈夫是做什 么工作的啊?」

「医院院长,小力子,我哥、我姐,都在县医院工作,我家老爷们,就是他 们给我介绍的!」新三婶爽快地答道:「他准备跟我打八刀了,两个孩子,他都 要,如果那样的话,小力子,三婶就什么也没有了,并且,你三叔跟你旧三婶, 一旦离开,打八刀,你三叔也是分文没有,房子也得给人家,这是你三叔答应 的,即使是这样,你那个最能骂人的旧三婶,还不愿意离呐!」

「哈,」我嘲讽道:「哈,三婶,那,以后,你和三叔就是无产阶级喽!」

「对,对,」新三婶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我们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真真 正正的无产阶级啊!」

「好啦,天不早了,大家都睡觉吧!」收拾完厨间,二姑开始铺被子,温柔 的老姑睡在我的右侧,可爱的新三婶躺在我的左侧。

啪啦一声,二姑关闭了电门,屋子里瞬时便漆黑得看不见五指。倾吐尽胃袋 里灼热的酒精,又经新三婶一番仔细的按揉,我的神智慢慢地苏醒过来。我扭动 一下身体,发现左侧的新三婶,已经安然入梦,发出轻匀的鼻息声。死猪般的三 叔,依在新三婶的身旁,一只粗壮的大手,重重地压迫在新三婶那壮健的胸脯 上,看得我好不妒忌。

我冲着烂醉的三叔撇了撇嘴巴,转过身去,推了推右侧的老姑,老姑嗯了一 声,我撩起被子,悄悄地钻到她的身旁,将热烘烘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老姑那软 绵的后背上,一只手,哧溜一下,滑进老姑水汪汪的胯间。

老姑哼哼一声,微微地抬起一只腿,我抠着抠着,鸡鸡又挺直起来,产生一 种难耐的憋闷感,强烈的欲望迫使我企图爬到老姑的身上,老姑惊惧地按着我, 「别,别,小力,别,让人看见,可就完了!」

我环顾一番屋子,最初的漆黑,渐渐地缓解过来,我可以看清屋子里模模糊 糊的轮廓线,听到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我也觉得,这样贸然地爬到老姑的身上, 肆意大作一番,甚是不妥,可是,胯间硬梆梆的鸡鸡又令我欲壑难填,不彻底地 发泄一番,实在是无法安稳地入睡。

我极不甘心地拽扯着老姑的内裤,生硬地将其褪至膝盖处,老姑柔滑的小屁 股,便暴露在我的胯间,我悄悄地抽出几欲冒火的鸡鸡,侧过身来,塞到老姑的 屁股蛋下。

「哦,」老姑微微抖着身子,转过脑袋,「小力,别啊,不行啊!」

「我不,」我固执地拽扯着老姑的大腿,将其抬到一定的高度,然后,将热 辣辣的鸡鸡头,从老姑的身后,顶到她的小便处,无奈之下,老姑只好伸过手来 抓住我的鸡鸡努力地往小便里塞弄着,我屁股蛋一挺,鸡鸡终于从老姑的身后, 顶进她的小便里。

「啊——唷——」我幸福地哼哼一声,那根探插在老姑小便里的火热的鸡 鸡,终于感受到股股的滑润和清凉,周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我一只手举着老姑的大腿,鸡鸡得意洋洋地、缓缓慢慢地在老姑的小便里进 出着,同时,另一只手,放置在老姑的小便上,不停地抓摸着无比养手的小肉 片,以及湿淋淋的鸡鸡。老姑的手也按在小便上,与我共同抓摸着,时而,她又 转过脸来,既惊且喜地望着我,我则顽皮地将手指塞到她的嘴巴里,老姑慌忙转 过脸去,尽力地躲避开我的湿手指。

我的鸡鸡继续抽捅着老姑的小便,尽管兴奋异常,我却不敢作出太大的举 动,以免惊动身旁的新三婶,甚至是土炕上所有的人,千万不能惊动他们,否 则,就到了世界末日,彻彻底底地完蛋了。

「哦,」老姑用指尖轻轻地刮擦着我的鸡鸡,产生一种既痒且挠的奇特快 感,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我奋力地扎捅着,可是,我感觉到,这种 后入式的体位,有一个最大的遗憾,鸡鸡头永远也顶不到老姑小便的最深处,总 是有那么一种说不出来的,似乎缺少点什么的沮丧感。

不过,慢慢地,我从这种永远也达不到底端的遗憾之中,却品味出另一番性 趣,因为不可以搞大动作,我的鸡鸡必须安安稳稳,老老实实,一下一下地捅扎 着老姑的小便,时间一长,我油然而生另一种感悟。

自从第二次回归故乡,与老姑疯狂地搞在一起,只要一有机会,我便爬到老 姑的身上,近似疯狂的发泄一番。而今天,我不敢疯狂,我不敢放肆,我的鸡鸡 缓缓地扎捅着老姑的小便,啊,这又有一番情趣。

就像是吃饭,在此之前,与老姑做爱,那是狼吞虎咽,或者说是囫囵吞枣, 个中滋味,根本没有细细地回味过,而今天,在这个黑沉沉的夜晚,在不甚理想 的环境之中,我意外地获得一种感悟,与老姑做爱,不应该总是那般地癫狂,要 像吃饭似的,细嚼慢咽,这样不仅易于消化吸收,非常有利于健康,同时,还能 真正地品尝着极其难得的出美味佳肴。

于是,我更加放缓了捅插的力度,鸡鸡犹如电影中的为达到某种艺术效果的 慢镜头,缓缓地、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扎捅着,同时,双目微闭,尽情地品尝着 老姑小便那妙不可言的特殊滋味。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27 编辑 ] ----------                (三十五)

如果用今天的理念和眼光来看待三叔和医院护士,亦就是后来终于荣幸地成 为我新三婶的这件不正当的男女之事,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点事情根本就算不得什 么事情,第三者插足、三角恋、婚外情而已。但在当时,却着实把个小镇,搞得 满城风雨,路人皆知,直至折腾得乌烟瘴气,天翻地覆,不可收拾,唉,有什么 办法呢?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

从三叔这件算不上什么事情的事情之中,我非常惊讶地发现,小镇上的人们 似乎极其热衷于诸如此类的这么一些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的事情!

狂风过后必然是骤雨,两个家庭犹如历经一场不久以后才发生的大地震,那 可怕的气氛,那鸡飞狗跳、孩子哭、大人叫的骇人场景,仿佛到了世界末日。经 过这场空前猛烈的暴风骤雨的严酷洗礼,两个家庭便大爆炸似地分崩离析,继而 又重新组合。

医院的护士与三叔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组合在了一起。于是, 满城的风雨顿时也就烟消云散了,渐渐地,随着时光的无情流逝,小镇上的人们 也就把这些难忘的记忆永远地储存在空间巨大但却信息匮乏的脑海中。

重新组合了家庭的三叔,除了我的新三婶,便一无所有了;同样,我的新三 婶,除了三叔,也就身无分文了。而这对麻将牌做媒的男女,那份干柴适逢烈火 般的炽热情感,则继续熊熊地燃烧着。他们为情、为爱、为性,如漆似胶地粘合 在一起,套用一句旧三婶的谩骂,那就是:裤裆叭吧,粘到一起去了!

没有了宅居的三叔只好暂时借住在二姑家,为了能够终日与新三婶厮守在一 起,尽享鱼水之欢,三叔再也不肯走南闯北,投机倒把去了。三叔现在所能做的 事情,除了搂着新三婶,在我的面前,毫无掩饰地恣意调情、嬉笑、打闹之外, 便是去小镇四处游荡,广交天下去了。每天的深夜,三叔都必然喝得酩酊大醉, 然后,哼哼呀呀,深一脚、浅一脚地、东倒西歪地摸回家来。

「又喝成这个熊样。」新三婶一边佯怒着,一边笑吟吟地拉开房门,三叔跌 跌撞撞地走进屋来,不多时,便又开始履行另一套法定的程序,蹲在地板上,手 指抠着咽喉,痛苦万状地、哗哗哗地呕吐起来。

「怎么没把你喝死!」新三婶一边清走恶臭的呕吐物,一边故做咬牙切齿状 地假骂道,然后,情意绵绵地将烂猪般的三叔,搀扶到土炕上。

「水,给我点水!」

「给你,」新三婶很快端来一瓢凉水,「喝吧!」

「啊——」三叔接过水瓢,咕噜一声,一饮而尽,然后重又往土炕上一倒, 嘴里语无论次、乱七八糟地哼哼起走了调的京剧曲牌。

但是,如果就此把我的三叔打入纯粹的醉鬼之册,那就大错特错了,喝酒, 只不过是三叔混迹社会时,为达到某种目的,而使用的许许多多手段中的一种。 在三叔的人世生涯中,为了达到既定目的,他会使用任何一种想得起来的手段, 不管这种手段是多么的恶毒、是多么的为人所不齿,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三叔 最崇尚的真理是:无毒不丈夫。

而我的新三婶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麻将迷,一个人,他若想生存,就必须得 吃饭方能维持生命,而我的新三婶除了吃饭之外,玩麻将也是一种维持生命的要 素,有时,麻将的重要性甚至超过吃饭,除了吃饭和玩麻将之外,我的新三婶便 不知道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其它值得感兴趣的、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三、四天摸不到麻牌将,我的新三婶便会生病,只见她秀眉微琐,不是 嚷嚷着头晕,就是吵吵着眼花,而一旦摸起麻将牌来,便百病尽消,无需打针吃 药。每天晚饭后,我的新三婶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碗筷,然后,把沉甸甸的麻将 袋夹在腋下,走东家、串西家,四处邀请赌友打麻将,正在收拾房间的二姑见 状,非常不屑地送给我的新三婶一个非常贴切的绰号:「局长!」

「局长」,麻将局的局长是也。我的新三婶不仅如饥似渴,废寝忘食地迷恋 于麻将牌,并且,无论多大的牌局、多大的赌注,她都敢参与、都敢伸手,一挨 坐到牌桌前,即使输掉再多的钞票,也是面不变色,心不跳。

「三嫂,」望着我那再度输得一干二净的新三婶,二姑不无心痛地问道: 「一宿黑就输掉这么多钱,你不心痛啊?」

「哼,」我的新三婶则漫不经心地答道:「怕啥啊,下次再赢回来呗!芳 子,」惨败的新三婶充满信心地冲二姑伸出细白的肥手,「还有没有钱了,借嫂 子点,今天晚上,我翻本去!」

然而,让我无比遗憾的是,我的新三婶玩麻将牌十回有九回败北,并且时常 败得惨不忍睹。你也许会问:她的牌技也太糟糕点了吧,非也,我的新三婶,麻 将牌打得相当出色,这是得到众赌友们一致公认的。既然牌技如此精湛,却又为 什么总是惨败呢?

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我的新三婶,野心甚大,过于 贪婪,小牌不愿和,而是热衷于做大牌,等她苦心经营的大牌终于上听,人家早 推牌叫和了,她只剩掏钱付赌款的份了。据说这是麻将高手的通病,只有麻技达 到一定境界的人才会患上此病。

有时,我的新三婶终于做成一次大牌,只见她,激动得像个小孩子似地手舞 足蹈着,「和喽,和喽,我和喽!」

我的新三婶喜气扬扬地把麻将牌整整齐齐地摊开来,瞪着圆圆的眼睛,出神 地注视着,久久地注视着,好像是在欣赏一部美妙绝伦的艺术品,而这件作品的 作者,就是她,我的新三婶!这多么令人骄傲哇!这能不让人赏心悦目吗?如果 天天都能和上这种牌,什么烦恼也没有了,什么大病小痛都统统地忘掉了!也许 这就是麻将牌带给我的新三婶最大的快感吧!

我的新三婶不仅牌技高超,赌风也颇令人赞赏,手中再没有钞票,哪管厚着 脸皮向二姑讨借,在牌桌之上,却从来不欠任何赌友的赌资。

有一件事情,更是令我终生难忘,那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我被一片嘈杂声 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公安局的便衣,站满了屋子,不用问,我的新三婶又犯赌 了。此时,便衣们正逐个收缴着赌徒们的钱财,一个便衣毫不客气地从一个赌徒 的裤兜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那个赌徒顿时浑身筛糠,可怜巴巴地乞求道: 「政府,这钱,我没用来赌啊,这是买猪的本钱啊。」

「哼,」便衣冷冰冰地吼道:「少废话,你犯赌了,凡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 钱,管你是干什么的,统统都没收!」

「什么,」便衣正欲将厚厚的钞票塞进口袋里,我的新三婶乘其不备,一把 将其抢夺过来,便衣惊讶地望着我的新三婶,「你,要干么?」

「这钱,不是赌资,你凭什么没收!」

「可是,」便衣在我的新三婶面前,稍微客气起来,好男不与女斗么,「这 是从他的身上搜出来的,他玩牌了,就是参与赌博了,所以,搜出来的钱财,就 得没收!」

「可是,」我的新三婶振振有词地坚持道:「我问你,这钱上没上牌桌?」

争来吵去,便衣警察终于妥协了,很不情愿地将那叠厚厚的钞票,还给了那 个猪肉贩子,猪肉贩子接过钞票,对我的新三婶真是感激涕零,就差没有扑通一 声,跪倒在新三婶的面前,磕上几个大响头。

事后,知恩图报的猪肉贩子抽出几张钞票,真诚地放到新三婶的面前,以表 谢意,而我的新三婶则眉头一紧,拍地将其扬到一边,「你给我远点扇着,少扯 这个,我是看着气不公,才跟警察争辩的,我这个人就是他妈的爱管闲事!」

终日酗酒、彻夜搓麻,三叔和新三婶的生活,很快便陷入窘境,不仅捉襟见 肘,更是债台高筑。同时,原本在公社食品厂上班烧锅炉的二姑父,突然莫名其 妙的被无情解雇,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里。

二姑心有不服,找到公社书记去问个究竟,傍晚二姑心灰意冷地回到家里, 众人纷纷围拢过去,询问结果,二姑苦涩地嘀咕道:「书记说了,下面有群众反 映,我没有指标,就生了铁蛋,属于违反计划生育政策,铁蛋他爹被开除,就是 为了惩罚我们不遵守计划生育政策!」

「他妈的,」三叔恶狠狠地谩骂道:「这一定是那个臭骚屄干的好事!」

「是啊,」新三婶愧疚地对二姑说道:「都怨我,尽在你家呆着,你三嫂这 是公报私仇啊!」

为了维持两个人的生计,健壮如棕熊的三叔毅然决然地操起了杀猪刀,与不 明不白就失了业的二姑父合作,在池塘边那片树木参天的密林里,在那并不合法 的,但却是永远也冲不散、摧不垮的自由市场上,练起摊来。

每天凌晨,三叔和二姑父都要无情地结果一头大肥猪无辜的,却又是毫无意 义的生命,然后,各自扛着猪肉拌,充满信心地去市场搏斗一番。而二姑则与我 的新三婶拎着沉重的,在自由市场收集来的猪头、猪手、猪内脏等等,赶第一班 通勤火车,去钢铁厂贸易。

「小力子,铁蛋!」每天临出门前,二姑都关切地千叮咛、万嘱咐着,「你 们好好地玩,别乱动屋子里的东西,别玩火柴!」

「二姑,三婶,」黑暗之中,我悄悄地穿好衣服,央求新三婶道:「我也要 去,三婶,带我去吧!」

「小力子,」三婶一边用剌骨的冷水冲洗着血淋淋的猪内脏,一边嘀咕道: 「天气太冷啦,你去干啥啊,在家等着,三婶卖完猪下水,给你买好吃的!」

「不,我一定要去!」

我固执地跟在二姑和新三婶的身后,顶着冷冰冰的星星,踏着厚厚的积雪, 赶往火车站,登上了冷气嗖嗖的通勤火车,二姑和新三婶将脏口袋往旁边一丢, 我便与新三婶并排而坐。

新三婶在寒冷中,不停地颤抖着,两只业已冻僵的手,反复地揉搓着,我看 在眼中,心中暗想:我亲爱的新三婶啊,你这是为啥呢,放着医院里安适的工作 不做,却要顶风冒雪,拎着脏兮兮的猪内脏,满钢铁厂地游荡。

「啊——」新三婶将手掌放到嘴巴边,呼呼地吹拂着,企图获得一丝可怜的 暖意:「小力子,冷不冷!」新三婶又将双手抓住我的手掌,关切地问候道: 「冷了吧!」

「不,」我哆哆嗦嗦地答道:「三婶,我不冷!」

「小力子,」三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望着车窗上的霜花,瞅了瞅对面默默 无语的二姑,也像当年的二姑似地,充满信心地说道:「小力子,别看三婶现在 什么也没有,可是,三婶有力气,三婶一定拼命地干活,挣钱,将来,也盖一栋 像你二姑那样的大房子!」

「嘿嘿,」我在空前的寒冷中,讨好般地奉承道:「三婶,我希望三婶以后 能盖上楼房!」

「放心吧!」新三婶得意地用冻红的手指肚,将车窗上的霜雪,刮划开一道 细狭的缝隙,呜——火车疾速的飞驰着,一栋二层小楼从霜雪的缝隙间,流星般 地一闪而过,新三婶眼前一亮,指着早已被火车甩到屁股后面的楼房说道:「小 力了,以后,三婶也盖一栋这样的楼房,到时候,你可要来住哦!」

「好的,到时候,我一定去住!」我紧紧地握着新三婶冷冰冰的手掌,望着 新三婶那得意的情态,仿佛漂亮的小楼房,已经落成了!

中午,销售完猪内脏,二姑匆匆赶回家中,烧火煮饭,而我的新三婶则疲惫 不堪,浑身腥味地返回自由市场,三叔把大砍刀递到新三婶的手中,自己与二姑 父骑着自行车,去数十里外的乡村寻找猪源。

「买肉喽,买肉喽!」

新三婶站在肉案前,非常老练地操着大砍刀,自然、大方而又十分得体地叫 卖着:「买肉喽,买肉喽!」

我乐颠颠地站在新三婶的身旁,模仿着三叔的口吻,大大咧咧地叫喊着: 「买肉喽,买好肉喽,早晨新杀的,五指膘的大肥猪,快来看哟,还冒热气呐, 再不买就没有了,可倒是的!」

「这小子,」新三婶笑吟吟地望着我,非常熟练地切割着鲜红的猪肉,有顾 客要称一市斤,新三婶将切割好的肉块往秤盘里一放,「一斤高高的,一点也不 差!」

「嘿嘿,」我不禁冲着新三婶竖起了大姆指:「三婶,你真有两下子,切得 真准啊!」我夺过新三婶的大砍刀,「让我也试一试!」

「哎呀,」看到我笨手笨脚的样子,新三婶一边嘟哝着,一边极有耐心地。 手把手地教我,「不对,小力子,不能这样切……对,应该这样!」

……

(三十六)

生活是贫穷的、艰辛的、劳累的,但新三婶却是无比的快乐,你看她,一边 冲洗着血淋淋的猪内脏,一边无忧无虑地哼唱着,两只原本肥实、白嫩的手掌, 早已被冰冷的井水,浸渍成暗红色,泛着层层锉手的粗糙。

「嘻嘻,」三叔正站在屋子中央,满头大汗地割卸着猪后腿,新三婶迈进屋 子里,悄悄地溜到三叔的身后,一把抱住三叔那熊背般的腰身,「嘻嘻。」

三叔放下屠刀,转过身来,一把将美艳的新三婶搂进宽大的胸怀里,张开喷 着酒气的大嘴,尽情地啃咬着新三婶那泛着滚滚冷气的、红扑扑的面颊。新三婶 幸福地呻吟着,薄薄的红舌头,深情地吸吮着三叔那硬如钢针的黑胡茬,「唔, 唷,好扎啊!」

冬天的白昼极其短暂,午后三时,暗淡的太阳便悄然而去,天空渐渐地朦胧 起来,此时,新三婶便开始烧火煮饭,我与三叔对面而坐,一边海阔天空地谈笑 风生,一边你来我往地推杯换盏,新三婶则满含微笑,一会瞅瞅心上人三叔,一 会又瞧瞧极其调皮,在她的面前越来越加放肆的我,嘻嘻地欢笑着,时而给我夹 块肥肉,时而给三叔斟杯白酒。

「啊,」酒足饭饱,我扑通一声,往土炕上一倒,新三婶乐呵呵地唉息道: 「他妈的,这混小子,又喝多了!」

新三婶抱住佯醉的我,开始给我脱衣服,我故意往新三婶的身上贴靠着,有 时趁她不在意,手掌挑逗般地滑向她的大腿或者是酥胸,死皮赖脸地揉搓一番, 如果新三婶还没有什么反应,我就壮着色胆,试探性地掐拧一下。

「哎哟,这混小子,又瞎折腾个啥啊!」新三婶哎哟一声,轻轻地推开我的 手掌,揉了揉被我掐疼的大肥腿,「哎哟,这混小子!」突然,新三婶深深地俯 下身来,热哄哄的嘴唇,凑到我的耳畔,「小力子,老实点,哦,听话!」

「这小子,可到是的,又醉了!」三叔抹了抹酒气熏天的油嘴,早已按(捺)不 住,一把拽过正给我整理被角的新三婶,新三婶则轻轻地嘘嘘着,「嘘,别,先 别啊,他还没睡着呐!」

「嗨,」三叔肯定地说道:「他,早做美梦去了,他那点酒量,我最清楚, 三两烧酒下肚,就醉成死狗了!」

咕咚一声,三叔将新三婶重重地压在身下,嘿,我说三叔啊,你真是隔着门 缝瞧人,把我给瞧扁了,我可没有喝醉,更不是什么死狗,此时,此刻,我正偷 偷地掀起被角,借着淡淡的月光,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呢,正 欲火难耐地欣赏着你和新三婶旁若无我地大搞西洋景呐!

三叔搂着新三婶在厚重的棉被里,哼哼叽叽地折腾着,很快便传来清脆的、 吧叽吧叽的声音,黑暗之中,厚棉被可笑地鼓起来又哗啦啦地伏下去,在三叔坚 强而有力的撞击之下,新三婶得意忘形地呻吟着:「啊——哟,啊——哟,老张 啊,你真有劲,把我的屄蕊,都撞麻木了!」

「好不好啊!」三叔淫邪地问道,更加凶狠地大作起来,新三婶放浪地笑 道:「好,真好,也不怪你以前的媳妇骂我,看来,我是真喜欢你这玩意啊,我 真是很得意你这口啊!」

「哈哈,」听到新三婶的糜语,三叔愈加兴奋起来,呼——他竟然不顾寒冷 地掀掉身上的棉被,「去他妈的吧,太压了,不得劲,用不上力气,操起来不舒 服!」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两个正值黄金年华,周身充满着旺盛性欲的男女,哼哼呀呀地撕扯在一起, 纵声地颠来倒去,那疯狂的场景,直看得我热血沸腾,一只手握住硬如钢铁的鸡 鸡,拼命地揉搓着。

啊,新三婶的胴体是那般的洁白和肥美,看得我涎水横流,顺着歪扭着的嘴 角,哗哗地漫溢到枕头上,形成湿淋淋的一片渍迹。哇,新三婶的大腿更是性感 怡人,又粗又长,在如丝的月光下,反射着晶莹的柔光,我真恨不得一头猛扑过 去,抱搂过来,恣意咬啃一番,甚至将其撕成碎片,咽到嘴巴里,咀个粉碎,嚼 个稀烂,然后,美滋滋地吞到肚子里,彻底据为已有。

「嘻嘻,好痒痒啊!」新三婶突然停止了放荡的呻吟,嘻笑起来,我仔细一 瞧,三叔再次重重地压在新三婶的胴体上,布满硬胡茬的大嘴岔,死死地紧贴在 新三婶的胸脯上,厚厚的大舌头,肆意吮吸着新三婶的美乳,两排能切碎猪肋骨 的大牙齿,卖力地叼拽着新三婶那圆浑的大乳头。

「嘻嘻,轻点,轻点咬哦,该死的,你要把我的奶头咬掉啊!」

新三婶秀眉微锁,哼哼叽叽地护住被三叔咬痛的乳房,三叔放开新三婶的大 乳头,呼地一下,再度跃起身来,两只有力的大手掌,生硬地按压在新三婶两根 粗壮的、光滑的大腿根部。然后,三叔将自己那粗大的,挂满淫液的,在月光中 泛着点点光亮的大鸡巴,对准新三婶一片狼藉的小便,咣当一声,捅扎进去,继 而,便狂放地抽拽起来。

「啊唷,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新三婶直挺挺地呻吟着,我则继续揉搓着已经揉搓得又醉又麻的鸡鸡,当听 到三叔杀猪般地狂吼一声,红通通的大鸡巴从新三婶的小便里猛抽出来,粘稠的 精液哧哧在喷溅到新三婶的小腹上时,我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狂一颤抖,手指肚 死死地拧着鸡鸡头,几乎与三叔在同一个时刻,白森森的精液呼呼地喷涌出来!

「小力子,」排泄完憋闷难忍的精液,我在三叔与新三婶一阵恩恩爱爱的唧 唧我我声中,悄然睡死过去。朦胧之中,感觉到新三婶坐在我的身旁,正轻轻地 拽拉着我的手臂,我乘势将手掌贴到新三婶肥美的屁股蛋上,新三婶已经察觉到 我放肆的举动,试图躲开我,但,来不及了,我不失时机地在新三婶肥美的屁股 上,狠狠地掐拧一下,「好热啊!」

「嘻嘻……」新三婶还是本能地躲闪一下,假惺惺地愠怒道:「混小子,别 闹!」说完,新三婶将我拽扯起来,「来……穿上衣服,跟三婶上站,卖猪下水 去!」

「唔,」我顺势歪倒在新三婶软乎乎的胸腹上,脑袋瓜淫迷地顶撞着新三婶 那颤微微的酥乳,「唔哟,好累啊,人家还没睡醒呐!」

「那,你就接着睡吧,三婶自己去了!」

「不不,」我慌忙从新三婶的胸怀里坐起身来,「三婶,我去,我要去。」

「那好,要去,就快点穿上衣服吧!」

「哼……」每天凌晨,新三婶都像对待不懂事的小孩子似地,亲手帮我穿衣 服,我则别有用心地,或是盯着她的胸乳,或是瞅着她的美腿,每当我们的目光 有意、或者无意地碰到一起时,新三婶总是秀眉一展,珠唇一撇,「哼……混小 子,跟你三叔一个臭德行,你三叔是个老骚包,你,混小子,是个小骚包!」

尽管新三婶嘴上佯怒地斥责着我,但是,从她那无所谓的神态上,我真切地 感受到,新三婶并不讨厌我这个一有机会,便在她面前搞点下流小动作的小骚 包,甚至,更不主动回避我,有时,还美滋滋地、极具挑逗性地与我放肆地撕扯 一番。

这不我和新三婶一人拎着一只大口袋,顶着寒风,欢快地登上通勤火车上, 我们把脏口袋往旁边一丢,便扒着车窗,你一言,我一语地戏笑起来,继而,便 半推半就地撕扯起来。

中午,我与新三婶一路说笑、嬉戏着,从钢铁厂返回到自由市场,新三婶照 例接过三叔的大砍刀,站到肉案前,持刀上岗了。我依然跃跃欲拭地抢夺着新三 婶手中的大砍刀,「三婶,我来卖,让我卖几刀吧!」

「别闹,」新三婶笑嘻嘻地掐拧一下我的脸蛋,「别闹,你割不好,人家不 会要的!」

「操你妈。」

突然,从我们的身后,传来阵阵恶声恶气的谩骂声,新三婶冷冷地、若无其 事地嘀咕道:「嘿嘿,又打架了,这里真是好热闹啊,天天都像唱大戏似的。」

熙熙嚷嚷的自由市场,同时也是一处群雄争斗的竞技场,为了争得那蝇微之 利,商贩之间时常出言不逊,继而便是大打出手。

因此小小的市场,每时每刻都蕴藏着腾腾杀气,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犹如 那枯春的干柴,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星星火花,便唰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 并且立刻就像突然喷发的火山,瞬息之间,便一发不可收拾,但只见,自由市场 里刀光血影,狼烟四起,争斗到险恶惨烈之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直打得天 昏地暗。

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生存,为了养家糊口,大家早已顾不上什么颜面和人 格。一旦你从竞技场上,像只斗败的公鸡,灰头灰脸地败下阵来,嘿嘿,真是不 好意思啊,以后,就别来这里厮混了,丢人现眼了。

万般无奈之下,这些斗败的公鸡,便只好溜到邻近的钢铁厂去开拓新的生存 空间,将一车又一车的疏菜、瓜果、鲜肉贩到那里,渐渐地,这伙人成为钢铁厂 的工人们菜篮子的重要供应者,当然,钢铁工人们必须经常地、不可避免地品尝 到这伙人所供应的劣质的蔬果和病畜的腐肉。

凶悍的三叔,凭借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豪迈气魄,和棕熊般的健壮身体,以 及紧握在手中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大砍刀,很快便在自由市场里确立了自己的王者 地位。如果有谁这此表示怀疑,甚至不服气,显现出丝丝的不敬之意,三叔便会 毫不客气地予以回击,绝不手软地将其打翻在地。

有一次,我亲眼目睹三叔用大砍刀,啪啪地砍切着敌人的脑袋瓜,那血淋淋 的场景,吓得我慌忙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睹,事后我余悸未息地问三叔道:「三 叔,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把人家的脑袋砍碎了,可怎么办啊,你不得偿命去!」

「哼,」听到我的话,正在卸肉的三叔瞅了瞅手中血淋林的大砍刀,很在行 地说道:「嘿嘿,大侄,你不懂,人的脑袋骨最他妈的硬,轻易砍不碎,并且, 我下手也是有分寸,既砍不碎,还把他砍得头破血流,大侄,这叫杀鸡给猴看, 让旁边的家伙们都知道知道,我,可不好惹的!」

「哇,」听到三叔这番高论,我顿时哑口无言,呆呆地望着他。

在自由市场里,比起那些虎背熊腰,而头脑却极其简单、顽愚的屠夫们,三 叔绝对够得上是个秀才,完全有资格给那些徒有一张人皮的蠢货们当老师。

三叔虽然没念过几天书,但却很爱阅读,中国的、外国的、世界的、古代 的、现代的各种重大事件他都知晓,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他尤其热衷于阅读中国古典的武侠小说,臂如:《水浒》、《小五义》、  《小八义》、《续小五义》、《包公案》……从这些书中,三叔领悟到许多混迹 江湖的真谛。

三叔不喜欢阅读《红楼梦》,「婆婆妈妈的,满篇娘们腔娘们气的,没什么 看头!」三叔也不太喜欢读《西游记》,「净瞎白话,全都是些糊弄小孩的玩 意!」,三叔最爱读的书是《三国演义》,这本书伴随了他大半生,使他从中学 会很多计谋,三叔把这些计谋一一牢记在心,随时随地都加以施展。

我对《水浒》和《三国》的了解,都是三叔在儿童时代灌输给我的,他经常 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述那些精彩的、扣人心弦的故事。然而,非常可怕的是,三叔 却把这些故事看成是中国的正史。成年后,我经常为此与他争论,有时辩论得面 红耳赤,甚至不欢而散。

三叔把从书本上通晓的真理学以致用,并且发扬光大。面对众多的竞争者, 他强硬起来比钢铁还要坚强;而软弱时却比绵羊还要柔顺;强硬时,他手持锃亮 的、闪着逼人寒光的杀猪刀满市场撵着人打杀;软弱时,他满脸堆起和蔼可亲的 笑容,给人家赔理,并掏钱请人吃饭店。

有时出于某种需要,三叔会非常隐蔽地,却又相当出色的挑动他人互相争 斗,直至打得狗血喷头,最后他渔翁得利。由于三叔具有极高的智商和丰富的知 识,以及走南闯北的阅历,很快就在市场上站稳脚跟,所有的肉贩们全部俯首称 臣,活像一群温顺的绵羊依服在三叔的脚下。

「哎呀,」我正与新三婶一边看着商贩们争斗的场面,一边嘻嘻哈哈地相互 抢夺着大砍刀,突然,身后传来非常熟悉的喊叫声,我转身一看,嘿嘿,原来是 大舅。

大舅背着一只破布袋,还是推着数年前那辆吱呀作响的破自行车,我又将目 光移到他的身后,哈,大舅屁股蛋上那块旧布丁依然滑稽可笑地搭拉着,在寒风 中,摇来晃去,「小力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大舅……」我正欲回答大舅的问话,身旁的新三婶一脸迷茫地惊呼起来: 「啥——小力子,混小子,他——是你大舅?」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29 编辑 ] ----------                (三十七)

「嗯!」我冲着新三婶肯定地点点头,大舅推着自行车,凑到肉案前,新三 婶以不屑的目光,轻蔑地扫视着我那奇貌不扬,衣着破烂的大舅:「嘿嘿,两溜 溜棒,到市场想什么魂啊?」

「溜达溜达,没事,溜达溜达!」蓬头垢面的大舅,早已察觉到新三婶那异 样的目光,他佯装着没有看见,胡乱应付着新三婶,然后,继续亲切地问我道: 「小力子,就你一个人来的啊!」

「嗯,就我自己来的,大舅!」

「走,到大舅家住几天吧!」

「这,」我正迟疑着,新三婶则非常麻利地割下一条猪肉,啪啦一声,隔着 肉案,犹如一名出色的篮球运动员,非常准确地将猪肉,扔进大舅车把上那条肮 脏不堪的口袋里,然后,冲我呶了呶嘴:「去吧,小力子,混小子,这么老远来 的,应该去舅舅家住几天,这才对啊!」

「三婶,」大舅闻言,绕过肉案子,拉起我的手。我转过脸去,很不情愿地 望着新三婶,「三婶,那,我,这就走喽!」

「去吧,过几天,三婶上站的时候,就把你接回来!」

吧嗒,我正欲转过身去,新三婶突然抱住我的面庞,吧嗒一声,送给我一个 回味无穷的香吻,然后,又送给我一句不冷不热、让我既羞愧、又有些兴奋的 话:「去吧,小骚包,混小子!」

「三婶,再见!」我激动不已地抚摸着新三婶送给我的,那片微微泛湿的, 在凛冽的寒风中,立刻又变成一块白霜的印渍,依依不舍地冲着新三婶摆了摆 手。

突然,新三婶似乎想起点什么,再次搂住我,将嘴巴附在我的耳朵上:「小 力子,混小子,到你大舅家后,替我问问你大舅,他给我照的照片,照哪去了, 还有没有哇!呶,」新三婶冲我妩媚地一笑,又偷偷地乜了大舅一眼,一脸诡秘 地嘀咕道:「去吧,小骚包,混小子,记住,你一定替三婶问一问啊!」

「小力子,」走出熙熙攘攘的自由市场,大舅转过身来,他瞭了瞭新三婶那 丰茂的背影,悄声嘀咕道:「她是你三婶吧?」

「嗯,」我点点头:「是新三婶,大舅!」

「嘿嘿,」大舅讥讽道:「这小娘们可不是省油的灯啊,风浪去了,我认识 她,以前,她是医院的护士,她在医院的时候,就有说不完、唠不尽的风流事, 现在,跟了你三叔,以后,可够你三叔喝一壶的!」

「大舅,」我突然想起新三婶的嘱托,冒然问大舅道:「大舅,三婶让我问 问你,她的照片,」

「啊,啊,啊,」听到我的问话,大舅那灰滔滔的面颊,唰地绯红起来,他 挥着手,满面羞愧地吱唔道:「啊,啊,啊,等我回家好好地找找,正好,你去 我家,如果找到了,就给你新三婶捎回来!」

说完,大舅有意岔开话题,开始喋喋不休地向我讲述着他们家那永远也理不 清、道不完的、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我默默地尾随在大舅的屁股后面,哭笑不 得地盯着大舅屁股蛋上那块永远也不能缝合上,永远都是搭拉着的破布丁。

从大舅唠唠叨叨的话语里我获知:因酗酒摔成瘫痪的姥爷,早已满含哀怨地 故去。说着说着,大舅混沌的目光里,突然放射出不可遏制的忿然:「大外甥, 你说说,还有你姥姥这样的妈么,你姥爷一死,她就把房子就偷偷地给卖了,揣 着钱,出门了!」

「哦,」我不解地问大舅道:「姥姥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出门?」

「是啊,」大舅感叹道:「是啊,是啊,大外甥,这件事,都成新闻了,这 小镇上的人,谁不知道哇,哼哼,你姥姥这下可出了名,老天巴地的,出门了, 嫁人了!你说让不让人笑话吧,唉,连我们这些做儿女的,都跟着她丢脸啊!」

大舅家那栋东倒西歪的破草房,也早已变卖掉,如今,一家老小,在人民公 社的照顾下,在党的关怀下,寄住在镇中学一间废弃的、阴暗潮湿的破教室里。 镇中学座落在辽河畔那高高的堤坝下,强劲的西北风肆无忌惮地狂吼着,从中学 死气沉沉的校舍上,阴阳怪气地呼啸而过,听得我好不伤感。

尽管清贫得连家徒四壁都谈不上,即使那光秃秃的四壁,也不是大舅的,而 是属于镇公社的,属于学校的,现如今的大舅,简直应该说是一无所有的无产阶 级。然而,大舅还是那般热情好客,呼地掀起那口大木柜,将仅有的苹果和糖 块,全部毫无保留地掏拽出来:「吃吧,吃吧,大外甥!」

「表弟,」见我走进屋来,无所事事、懒洋洋地躺在犹如垃圾场般脏乱的土 炕上的表姐小姝,笑嬉嬉地爬起身来:「哎呀,表弟长得真漂亮啊!」说着,她 蹭到我的身旁,一脸慕色地抚摸着我的外衣:「这衣服,哪买的啊,真好看,穿 着真帅气!」

「小姝她妈!」大舅冲着还是那般衣着不整,肮脏不堪的舅母嚷嚷道:「小 姝她妈,快,炒菜做饭!」

「炒什么啊?」舅母摊了摊脏乎乎的双手:「啥也没有,炒什么啊,炒我大 腿啊!」

「哼,」大舅嗖地从破口袋里,掏出新三婶送给他的一条猪肉:「呶,你看 这是什么!」舅母眼前顿然一亮,抓起猪肉走出房门,大舅转过脸来,坦诚地说 道:「大外甥,不怕你笑话,大舅现在可是穷得叮咣乱响啦,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喽!」

「两溜溜棒,」我正与大舅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屋外突然一片嘈杂, 没过十钞钟,房门咕咚一声,被人重重地推开,几个三、四十岁的、农民模样的 妇女没好气地冲进屋来,纷纷指着大舅的鼻子尖,尖声厉气地吼叫起来:「两溜 溜棒,我们的照片呢?」

「啊,啊,啊,」大舅假惺惺地吱唔、搪塞着:「等几天,等几天,我刚搬 完家,太乱了,东西放得到处都是,照片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了!」

「两溜溜棒,你可拉倒吧!」几位农民妇女毫不客气地将大舅围拢起来,七 嘴八舌地嚷嚷着:「你别逗我们啦,没照出来,就老老实实的说实话,别这么今 个支明个的啦,两溜溜棒,你老实说,到底给没给我们照哇?」

「照了,真的照了!」大舅坚持道。

「照了?可是,照片呐!」

「都半年多了,这是照相啊,还是画相啊!」

「两溜溜棒,你净骗人,收了人家的钱,就用破照相机那么比划一下,完事 就算拉倒了,也不给人家照片。」

「这,」望着叽叽喳喳的妇女们,我悄悄地溜到表姐的身旁:「表姐,这是 怎么搞的啊,照片呐,大舅咋不给人家照片啊?」

「嗨,」表姐瞅着我,苦涩地一笑,她跳下土炕,趿拉着布鞋,将我拽到屋 角,低声说道:「表弟,我爹哪有什么照片给人家啊,照相机里压根就没有放胶 卷!」

「什么……」表姐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啥,表姐,大舅他,照相不放胶 卷?」

「嗯,」表姐双手一摊,现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钱,都让我爹喝大酒了, 买不起胶卷了,就用空相机糊弄人家,东家糊弄一下,西家糊弄一下,时间一长 人家能让么,不得找上门来打架!」

豁豁豁,我的乖乖,我的大舅,你可真行啊!我转过身去,呆呆地望着无地 自容的大舅:我的大舅哇,你,就这样给人家照相?看来,新三婶的照片,是别 指望大舅给「找到了」!

「哼……」农民妇女们嚷嚷得口干舌燥,终于死下心来,自认倒霉:「拉倒 吧!」

「算了吧!」

「两溜溜棒,你就这样做买卖啊,不黄铺才怪呐!」

「……」

「来来来,」目送着骂骂咧咧的妇女们迈出房门,大舅若无其事地唤我道: 「大外甥,来,跟大舅喝酒!」

大舅不知从什么地方,稀哩哗啦地拎过来三瓶亮闪闪的白酒,啪地放到脏兮 兮、油渍渍的饭桌上,然后,美滋滋地坐到土炕上,抓过一瓶白酒,老到地启开 瓶盖,对着嘴巴,咕咚咚地狂饮起来:「啊,真好啊!」大舅一口气竟然痛饮掉 小半瓶烈性白酒,直看得我心里咚咚地乱跳不已:好大的酒量啊!

「真爽啊!」大舅非常得意地抹了抹嘴角上的酒珠,然后,给我斟满一碗烈 性白酒:「真是好酒哇,大外甥,你也尝尝吧!」

我端坐在大舅的对面,表姐小姝始终爱恋在依在我的身旁,我眼睁睁地看着 大舅一鼓作气就将满满两瓶烈性白酒,全部倾倒进肚子里,我终于明白过来,为 什么小镇上的人们,当然也包括新三婶,均异口同声地戏称大舅为「两溜溜棒」 了。大舅则意犹未尽:「大外甥,」他抓过我手掌旁边仅剩的半瓶白酒:「这点 白酒,给大舅喝吧!」

「呶,」我呶了呶嘴,将剩下的半碗白酒,也推到大舅的面前:「大舅,都 给你吧,我不喝了,这酒太辣了,我喝不了,头痛!」

「那,」大舅幸福地微笑起来:「大舅就不客气了!」

「啊——」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呆呆地望了望身旁的表姐,顿觉一阵天旋 地转,身子瘫软地向后歪斜而去。只听扑通一声,我刚刚倚靠在土炕边报纸糊就 的墙壁上,突然,报纸哗啦一声撕裂开,毫无准备的我,登时失去平衡,咕咚一 声,顺着倾倒下来的纸壁,一头翻滚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我拽了拽身下的碎报纸,一脸迷惑地环顾着,表姐笑嘻嘻地从报纸的孔洞里 爬了进来:「嘻嘻,表弟,这是一间大教室,为了方便,我爹就用高粱杆简单地 隔开,变成了两间屋,得,这下可好,让你一头就给撞坏了!」

「没,没,」已经烂醉的大舅,大大咧咧地摆摆手:「没,没,没事……明 天,我再修上!」

「来吧,」表姐抱过一条破棉被,打趣道:「既然你滚到了这间屋,说明你 是想这里睡觉,得了,今天晚上,你就在这存吧!」表姐小姝将棉被往我的身上 胡乱一压,又托起被我不慎压坍的报纸墙壁,拽过一只脏枕头,草草地顶靠住, 然后,灵巧地倒下来,拽过被角,哧溜一声滑到我的身旁。我拽住表姐的手臂, 突然想起来,表弟小小始终没有照面:「表姐,小小呢?」

「他,」表姐答道:「到姥姥家玩去了!」

咕咚一声,从坍塌下来的报纸隔壁传来大舅瘫倒的声音,继而,又听到舅母 不耐烦的嘀咕声:「又他妈的喝成这个屄样,喂,死猪,好好躺着……」

呼——呼——呼——很快,我便听到大舅那笨猪般的鼾声,我瞅了瞅身旁的 表姐:「唉,大舅可真能喝啊,怪不得大家都叫他‘两溜溜棒’,大舅真的一口 气能喝掉两棒白酒啊,真是吓死个人啊!」

「嘿嘿,」表姐闻言,小嘴一撇:「两溜溜棒,这算个啥啊?我爹还有一个 外号呐,叫,外加一壶!」表姐苦溜溜地补充道:「我爹啊,只要一见到酒就不 要命,一口气喝掉两溜溜棒,还是觉得不太过瘾,还得外加一壶呢。表弟啊,我 爹的外号,全称应该叫做,两溜溜棒,外加一壶!」

「哈哈哈,」说完,表姐一头扑到我的身上,我们紧紧相拥着,哈哈哈地纵 声大笑起来,过了片刻,表姐止住了笑声:「表弟,别净笑话我爹了,你也喝多 了,你看你,连衣服都不脱就睡,这能舒服么,来……」表姐开始动手解我的衣 服,我顺势搂住表姐圆浑的腰身张开酒气汹汹的嘴巴,讨好地亲了一口:「啊, 表姐,你好香啊!」

「嘻嘻,」听到我的话,表姐顿时喜形于色:「真的么?表弟!」

「真的,」讨女孩子欢心,是我这个小色鬼的拿手绝活:「表姐,你真香, 虽然什么香水也没抹,可是,你身上的气味,真好闻啊!」

「嘻嘻,」表姐撩了撩额头前乌亮的黑毛,无比自豪地说道:「表弟,不光 是你,凡是跟我玩过的人,大家都这么说,说我的身上,总是有一股香味!」

「啊——」听到表姐这番话,我登时惊得我目瞪目呆:「啥?」

……

(三十八)

「表姐,」我呆呆地望着表姐:「你说啥呐?」

「真的,」表姐毫不掩饰地说道:「我们学校的同学都这么说我,他们…」

「你们,干么了?」我明知故问,表姐则不以为然地冲我淫笑起来,非常大 方地将手伸进我的胯间,一把拽住我的鸡鸡:「废话,表弟,男孩和女孩在一起 玩,除了这个,还能玩什么啊?」

「嘿嘿,」我也冲表姐刁顽地糜笑起来,表姐一边继续揉搓着我的鸡鸡,一 边将热辣辣的小脸贴到我的面庞,那长长的睫毛,呼闪呼闪地,极其挑逗地刮划 着我的额头,我色心顿起,鸡鸡早已挺直起来。

望着眼前无比放荡的表姐,我不禁想起在自己的学校里,那个父亲残疾的女 同学,为了讨得几个小钱,被好色的男学们肆意玩弄,想到此,我的心里顿时泛 起股股难奈的酸苦:「表姐,这,也太寒碜了吧!」

「哼哼,」表姐小嘴一撇,一只手继续狠狠地抽拽着我的鸡鸡,另一只手则 在我的面前,非常滑稽地摆弄着:「可是,有钱啊!钱,懂吗?」

「那,那,」我不知如何作答,久久地凝视着表姐,表姐狠狠地掐拧一下我 的鸡鸡,我忍不住哎哟、哎哟地哼哼起来,表姐振振有词道:「我才不管什么寒 碜不寒碜的,给钱就行!」

豁——表姐说出的这番话,怎么跟我的那位女同学口吻如此一致,仿佛就是 从一个嘴巴里,冒出来的。

我是个男孩,我亦极其好色,童年时代,我不仅肆无岂惮地把玩过小女伴们 的小便,甚至,毫无廉耻地偷窥过妈妈、老姨、都木老师们的小便,并且时常想 入非非,做梦都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如愿地与这些敬爱的长辈们,搂抱在一 起,恣意交欢。

让我无比自豪的,如今,我已经幸福地与一个长辈,就是那个年龄仅长我 数岁的老姑,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我占有了老姑,不仅是她的小便,还有她的 芳心,啊,我是多么的了不起,我是多么的骄傲啊。

但是,我却永远也不愿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性,成为廉价的贸易品,只要 有钱,就可以自由交换和买卖。我始终固执地认为:性,是美好的,性,是幸福 的,是男女之间真诚的投入,共同获得满足和愉悦,所以,性,是无价的,性, 是不用与金钱发生联系的。

性,一旦被金钱所腐蚀,被铜臭所玷污,她便彻底丧失掉那美好、温馨的外 衣,变得精赤条条,从此再也找寻不到那朦胧画般的、洋溢着令人心驰意往的、 神秘莫测的艺术感。用金钱买来的性,是那么的奇丑无比、是那么的让人作呕, 同时,充满了原始的兽性。

性的这份美好和幸福,一挨丧失殆尽,所剩下来的,就只有赤裸裸的买和 卖,犹如交配站里的牲畜,为了配种,交几个零钱,然后,公猪爬跨到母猪的屁 股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红通通的长鸡巴大摇大摆地扎进母猪那湿淋淋、水汪 汪地洞开着的阴道里,哼哼呀呀地、咕叽咕叽地交配起来。

我与奶奶屄厮混的时候,除了偷摸,我敢做任何事情:酗酒、吸烟、打架、 骂人、搞恶作剧等等等等,无所不为。只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没有干过,那就是 花几个零钱,恣意玩弄女同学,每当逢遇这样的场面,我便悄悄地溜之乎也。

「操,」奶奶屄与几个小流氓淫糜地围拢着一个准备出卖自己的女同学,见 我又要溜掉,奶奶屄不屑地冲我嚷嚷道:「操,过来啊,怕啥啊!」说着,他一 把拽掉女同学的裤子,那白光光、娇嫩嫩的小便,立刻无遮无掩地展现在我的眼 前,我慌忙转过身去,奶奶屄继续嚷嚷着:「操,过来啊,摸一摸啊,别怕,不 用你花钱!」

「不。」我轻轻地嘟哝一声,头也不回地溜开而去。

我实在不愿意目睹奶奶屄这些下作的家伙们,野蛮、粗横地蹂躏女同学,一 根根脏兮兮的手指生硬地捅扎着那尚未成熟的小便,看到女同学满脸痛苦、难耐 的表情,听到女同学颤颤抖抖的呻吟声,他们那混沌的脸上顿时显现出原始的、 下流的微笑,一颗愚顽的、永不开化的色心终于得到了低级的满足。

不,不,我不愿意目睹这些,绝不,这,太残酷,太粗野,这是对美的无情 亵渎、这是对幸福的野蛮嘲弄。

我也喜欢女孩的小便,其热切渴望的程度,丝毫也不比奶奶屄这些家伙们 低,但是,我是以一种艺术欣赏的心态,情意绵绵地进行着,我小心翼翼地抓摸 着女伴那光鲜的小便;轻轻地触碰着那花瓣般的肉片;喜气扬扬地抽拉着那粉红 滑润的肉洞。

听到女伴幸福的哼哼声,望着她真诚地叉大开双腿,非常主动地往前挺送着 可爱的小便,脸上泛起滴滴汗珠,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一对热辣辣的目光,极其 投入地盯着自己水汪汪的胯时,我便获得了无尚的满足和空前的幸福。

有时,上课时,我的目光不可思议地落在那个被奶奶屄们时常玩弄的女同学 身上,我手拄着脑袋,久久地发呆,女同学见状,轻蔑地冲我吐吐舌头,然后, 害羞地转过脸去。

「胆小鬼,」下课的时候,那个女同学突然从背后悄悄地踢我一脚:「有色 心,没色胆的瘪蛋!」

「不,」我转过身去,与女同学并肩走出校舍,来到操场的一角,我充满爱 怜地嘀咕道:「我可不是胆小鬼,我敢做任何事情,不过,我却不愿意像奶奶屄 那样,粗野地对待女同学!我是可怜你啊!」

「嘘嘘,」女同学嘘了一声:「算了吧,少装老好人吧,你们都是那套货色 都是邪门八道的玩意!」

「不,你不知道,回到家里,我总是在想,奶奶屄他们有没有把你的小便, 给抠坏了!」

「啊——」女同学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

「那,」女同学似乎有些感动:「看来,你是个好人!走,」她拽了拽我的 手臂:「走,咱们到地下室去我让你看看,我的小便真的被没被奶奶屄抠坏!」

于是,我跟在女同学的身后,偷偷摸摸地溜进地下室闲置下来的锅炉房里, 女同学非常大方地撩起裙子,扯着三角内裤,胯间可笑地往前挺送着:「看啊, 看啊,你快看啊。」

我蹲下身去拨开女同学的内裤,仔细地察看起来,女同学哧哧哧地浪笑着, 一只手缓缓地扒开薄肉片,我凑过脸去,久久地凝视着,一只手,充满痛爱地抚 摸着,心里一片乱纷纷:真没想到,如此美艳、秀丽的小便,竟然屡遭奶奶屄一 伙人脏手指的扎抠,想到此,我顺嘴嘟哝道:「唉,太可惜了!」

「什么太可惜了!」女同学不解地望着我。

「我说,你,太可惜了!」

「嘻嘻,」女同学则毫不在乎:「看没看到啊,坏没坏啊!」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上课的铃声,打断了我们,我呼地站起身来,女 同学慌忙拽上三角内裤,放下裙子,我们一前一后,手忙脚乱地爬出坟墓般的地 下室,跑向教室。

「想什么呐?」表姐再次用长睫毛刮划着我,使我从沉思中,回到黑暗的现 实中来,看到表姐可爱的笑容,我又想起女同学被奶奶屄肆意蹂躏的小便,看似 美艳,里面却多处被撕裂开,充满异味的小肉洞里,淤溢着乱纷纷的碎肉块。

啊……眼前这位同样也是廉价地出卖自己的表姐,她的小便一定也是狼狈不 堪,里面也一定是碎碎糟糟、异味剌鼻吧?

「嘻嘻,哎哟,你干么啊!」表姐幸福地呻吟起来,我这才发觉,自己的一 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莫名其妙地探进表姐的胯间,一根手指,非常顺利地 滑进表姐的小便里。

听到表姐的嬉笑声和哼哼声,我的手指在她的小便里快速地搅捅一番,直至 搞得一片淋漓,才将手指抽出来,放到鼻孔下,认真地嗅闻起来。

我深深地喘息一番,心中感到好生奇怪,表姐那被众人玩弄过的小便,竟然 让我无法相信地,没有任何气味,真的,没有,什么气味也没有,我努力地嗅闻 了半晌,也没有嗅闻到任何气味,那感觉,就好似喝了一杯淡淡的白开水,连辽 河那特殊的苦涩味,也让高温给升腾殆尽。

咦——卖身的表姐,小便却是让我瞠目地洁净,这更助长了我的好奇心,我 推开表姐的手臂,哧溜一声,滑到表姐的胯间,一把拽起她的内裤,借着皎洁的 月光,死死地察看起来。

「嘿嘿,你干啥啊,真好玩!」

表姐小屁股一撅,非常麻利地褪下内裤,两条光滑的大腿淫浪地向两侧大叉 开来:「看吧,看吧,随便看吧!」

我附在表姐的胯间,尽可能地瞪大着眼睛,双手将两条薄嫩的肉片,拽拉开 来,月光之下,一个幽深的、微微抖动的肉洞,明晃晃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再次 让我吃惊不小的是,表姐的肉洞里,看不到一块碎肉,光光净净,泛着丝丝可爱 的泽光。

我又纳闷起来:同样都是卖身,我的女同学,小便里一片乱糟糟,堆满了被 奶奶屄一伙人无情捣碎的肉块块,而我的表姐,那饱经男同学们捣捅的小便,历 经疯狂和凶暴,却依然是这般地整洁,里面光滑鲜嫩,看不到一块碎肉肉。

「哦——哟,」为了弄个究竟,我索性将两根手指同时探进表姐的小便里, 深深地直抵最底端,表姐沉醉地呻吟着,两条大腿非常老到地曲起,既可爱,又 邪糜地向两侧平展开来,形成两个对称的横V形。一对浑圆的脚掌,顽皮地抖动 着,嫩白的脚趾,极具挑逗性地触碰着我的背脊:「哎——哟,表弟,你抠得好 深哦,」

表姐的小便是如此地光滑,我深深没入其间的两根手指,每轻轻地抽拽一下 都会发出清脆的、令我着迷的吱吱声,同时滴滴晶莹的液体,顺着指间的缝隙, 汨汨地漫渗出来,我故意将鼻尖贴靠过去,仍旧嗅闻不出任何气味。

「表弟,上——来——啊!」

表姐的双腿,愈加平展起来,我的手指又深深地抽拽数下,表姐胸腹高挺, 脑袋尽力地向后仰去,那妩媚、娇艳的淫态,俨然是在热切地渴望着我的鸡鸡尽 快插入到她的身体里:「表弟,别瞎抠了,上——来——啊!玩啊!」

我再也不能自己,鸡鸡早已硬梆梆地顶着土炕,弄得好生麻痛,在表姐真诚 的呼唤声中,我跪起身来,爬到表姐的两腿之间,激动不已地握着火热的鸡鸡 头,对准表姐那个只要随便扔过去几个脏乎乎、破糟糟的零花钱,便可以任人抠 挖、随意捅扎的小便,哧的一声,插捅进去。

「哇——哦——」

表姐深情地抬起头来,双臂紧紧地搂住我的背脊,一双睫毛极长的圆眼睛, 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胯间,非常投入地欣赏着我的鸡鸡是如何一下、一下地进 出于她的小便的。

「哇——哦——」

我也低下头去,与表姐一起,久久地凝视着身下湿淋淋的小便,得意洋洋地 盯着红通通的,尤如胡萝卜棒的鸡鸡,吱吱吱地捅捣着水汪汪的小肉洞,望着表 姐微微开启着的肉洞,我又陷入无尽的冥思之中:唉,这条小肉洞,鬼知道已经 被多少与我同样下流、淫邪的男孩子们,恣意抠挖和捣捅过!

「哎啊,表弟,你又想什么呐,快啊,快啊,撸我——」

身下的表姐,不耐烦地嘀咕起来,她双手松开我的背脊,肥实的手掌,啪啪 啪地、非常放浪地拍打着,两条平平展展的大腿根,意思让我用双手狠压上去: 「快啊,这样,压着我,对,这样,操得深,操得舒服,对,表弟,使劲啊,使 劲地撸我啊!啊——哟……」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31 编辑 ] ----------                (三十九)

我实在忍受不了大舅家恶劣的生活环境,没出两日,肚子便咕咕乱叫起来, 疼痛难忍之下,只好屡次三番地往厕所里跑。还有一件事情更是让我倍感头痛, 甚至难于应付,那便是我的表姐小姝,她的欲望是如此地强烈,这是我做梦也没 有想到的,只要一有机会,表姐便纠缠着我,无止无休的寻欢作乐,两日下来, 我便被她无情地掏空了身体,再也招架不住。

「表弟,」表姐将我堵在校舍破破烂烂、冷气嗖嗖地仓房里,按倒在一堆作 废的,等待卖废纸的旧课本堆上,生拉硬扯地拽着我的裤带:「来,这里很消停 咱们好好地玩一会吧!」

「表姐,」我央求道:「不行了,我的鸡巴又酸又痛,硬不起来了!」

「没事的,摆弄摆弄,就好使了!」说话之间,表姐已经解开我的裤带,喜 滋滋地掏出我的鸡鸡,放到眼前,得意地欣赏起来,我嘀咕道:「表姐,我真的 不行了,鸡巴又痛又酸,真的硬不起了!」

「嘻嘻,」表姐握着我的鸡鸡欢快地摆弄一番,过了片刻突然张开了小嘴, 非常让我吃惊地含吸住:「嘻嘻,表弟,表姐今天好好地伺候伺候你,给你玩点 新花样!」

说完,表姐深深地含住我的鸡鸡,脑袋瓜快速地前后探送起来,同时,一对 乌闪乌闪的眼睛,淫迷地向上抬起,色呆呆地盯着我:「怎么样,好玩不?」

「嘿嘿,」我又惊又喜,插在表姐嘴里的鸡鸡不可思议地挺直起来,在表姐 卖力地吸吮之下,我顿然感受到滚滚的滑润和丝丝的暖意,我禁不住微笑起来, 勃然而起的鸡鸡在那股股说不出来的快感强烈的剌激之下,本能地扭动起来,可 笑地扎捅着表姐的口腔:「嘿嘿,嘿嘿,嘿嘿,表姐真有两下子,我服你了!」

「哇——」表姐乖顺地闭上眼睛,大张着嘴巴,任由我的鸡鸡肆意扎捅,我 渐渐地得意忘形起来,第一次口交,因过于兴奋,没出三分钟,身体便强劲地震 颤起来,继而,体内仅存的那点可怜的精液,便点点滴滴地从鸡鸡头喷涌出来。

「表姐,」排泄出精液,我立刻感到空前的疲惫,我快速地系上裤带,寻找 脱身的籍口:「来奶奶家有些日子了,我还没到老姨家看看呐,表姐,今天,我 得去老姨家,看看老姨去!」

「唉,」表姐失望地放开我:「那好吧,我陪你去!」表姐突然想起上次爸 爸与老姨父为了老姨而大打出手的热闹事来,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淫邪之色,长 长的睫毛下做地呼闪着:「表弟,你爸爸,我二姑父,跟我老姑,嘻嘻。」

「哼,」我替爸爸争辩道:「瞎说,没有的事!」

「你可得了吧,」表姐继续淫笑着:「二姑父,和老姑的事,俺们家里的 人,谁不知道哇,你别装糊涂了,二姑父早就把老姑给,给……」

「去,去,」我推了表姐一把:「胡说八道,才没有呐!」

「……」

我与表姐一路争执着,不知不觉地便走进老姨家,老姨一把搂住我,一脸惊 喜地望着我:「哎哟,小力子,几年没看着,都长这么老高喽!」

「老姨,」我紧紧地握着老姨的干手掌,想起老姨那黑毛稀少的胯间以及那 团迷人的骚肉片,我的色心不禁再次浮荡起来,想起刚才与表姐的争论,我当真 的有些确信,爸爸已经占有并把玩了老姨的小便以及骚肉团:「你好,」老姨满 含爱怜地拧了我一把:「嘿嘿,长得好结实啊,大外甥,快进屋,暖暖吧!」

老姨家低矮的茅草屋里还是那般地清贫,嗜赌如命,又酗酒无边的老姨父, 年纪轻轻,便非常痛快地喝出了肝硬化,现在,形骸体枯,一脸蜡黄地瘫卧在异 味四溢的土炕上,见我与表姐走进屋来,他依然是那样冷漠地扫了我一眼:「来 了!」

「嗯,老姨父,你怎么了?」我假意关切地问候道,老姨父苦涩地摇了摇 头:「不行喽,老姨父完了,得了绝症,要死喽!哎,」他突然伸出枯柴般的手 臂,乞丐般地央求道:「小子,有没有烟,给我一根吧,可憋死我喽!」

「嗨啊,」听到老姨父的话,正在厨间忙着给我做饭吃的老姨,立刻凑到狭 窄的壁窗前,冲着老姨父,瞪起了眼睛:「你傻啊,真是脑袋有病,小力子还是 一个孩子,他哪来的什么烟啊!」

「孩子!」老姨父则不服气地喃喃道:「吴涛还没这小子大呐,兜里整天揣 着烟,这小子,不知道又跑到想魂去了,唉,烟,烟,烟啊,可憋死我喽!」

「哼,你消停一会吧,就别提你那个现世的儿子啦!屁大点的人,就跟你一 样,又耍又抽,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啊!」老姨站在菜墩前, 冷言冷语地嘀咕着,在生活上,老姨还是那样地节俭,炒菜时,往锅里放几粒葱 花,都要经过一番非常认真地盘算。

「姐姐,」已经断奶的表妹吴瑞,正坐在土炕上玩耍,见我和表姐进来,她 笑嘻嘻地站起身来,扑向表姐,同时,呆呆地望着我,表姐热情地介绍道:「怎 么,小瑞,不认识他,他是你表哥!」

「表哥,」吴瑞轻轻地叫了一声,一根小手指,可笑地塞进小嘴里。

「妈哟——」呼哗一声,房门被人推开,表弟吴涛风风火火地闯进屋来,径 直奔向老姨,一只手,很不客气地拍着老姨的肩头:「妈哟——」

「干么?」老姨头也不抬地问道。

「妈哟,拿钱呐!」

「什么钱,一天到晚就想钱!」老姨没好气地嘟哝道。

「卖自行车的钱啊,」吴涛瞪着眼睛说道:「我爹有病后,你说他的自行车 没有用了,骑不了啦,就给卖了,妈哟,卖自行车的钱呐?」

「什么,」老姨怒气冲冲地放下菜刀:「什么,什么,这点钱你也掂记着? 告诉你,没门!」

「妈哟,」吴涛顿时板起了面孔,一把拽住老姨的衣袖:「妈哟,你给不 给?」

「你要钱干么,」老姨拼命地挣脱着,在儿子的纠缠之下,就像当年应付老 姨父一样,一步一步地退缩着,最后,终于退缩到屋子里,也许是意外地巧合, 也许是命中注定,干瘦的老姨渐渐地被儿子吴涛挤压到当年被自己的丈夫无情地 挤压到的大木柜旁,我正欲向吴涛打声招呼,他已经发现了我和表姐,立刻转过 身来,而另一只手,则依然拽扯着老姨:「力哥,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些天了,吴涛,」我皱着眉头冲吴涛说道:「你这是干么啊,哪能 跟妈妈这样啊!」

「力哥,我有急用,你别管,我真的有急用,」吴涛不再理睬我,转过脸 去:「妈哟,你给不给,你给不给!」

「你,干么啊,家里就这点钱了,过日要钱,给你爹买药要钱,儿子,听妈 妈的话,你就别耍了,别像你爹那样,耍了一辈子钱,到头来,穷得叮当响,儿 子啊,别走你的老路哇,儿子……」

「这,这,」我对表姐说道:「这,这,表姐,你倒是管管啊!」

「啥,」表姐冲我咧了咧嘴,一脸苦涩地嘀咕道:「让我管,我还敢管他, 是不是我的肉皮发紧了,要等着挨揍啊!」

「嗨,」土炕上的老姨父突然发了话:「他妈啊,他要玩,就把钱给他,让 他玩去呗,吴涛的手艺不错,没准能赢着大钱呐!」

「什么,」老姨绝望地嘟哝起来:「你说什么,嗯,还有你这样当爹的,宠 着孩子去耍钱,你可真行,这也叫爹,你的手艺也不错啊,耍了一辈子钱,我咋 一次也没看见你赢回来什么大钱呢?」

「唉,」老姨父叹息一声,不再作言,木然地望着木柜前的老姨和吴涛。

「哼,少啰嗦,」见妈妈迟迟不肯拿钱,情急之下,小赌鬼吴涛一把抓起木 柜上的衣服挂:「妈哟,你给不给,你给不给!」

「不给,」老姨坚定地答道:「不给,我看你还能咋的,干脆,把你妈打死 算了,这穷日子,我早就他妈的活够了!」

「哼,」吴涛握着衣服挂,在老姨面前示威般地摇晃着:「你给不给,你给 不给!」

「吴涛,」我再也看不下去,一步冲到吴涛的身旁,抢夺着他手中的衣服 挂:「吴涛,你这是干么啊,你这不成打爹骂娘的畜牲了!」

「力哥,」吴涛松开了衣服挂,扭了扭身子:「力哥,你不知道,今天有个 好局子,来的都是有钱的茬,并且,又傻又蔫,我拿他们,小菜一碟,一手一个 准,力哥,这机会可不容易碰啊,你瞅我这死妈,说什么也不掏钱,妈哟——」

吴涛再次转过脸去,两只手在亲妈的身上,胡乱翻找起来:「钱呐,钱呐, 让你放到哪啦,啊,又跟我耍心眼,是不,妈哟,你是不是又把钱,放到裤裆底 下啦!」

「咋地,」听到儿子的话,老姨哧地胀红了脸,本能地用干巴巴的手掌,捂 住枯瘦的胯间,吴涛见状,哼了一声,手掌不容分说地伸向亲妈妈的胯间:「你 少跟我玩这个,你今天就是塞到屄里头,我也得给你抠出来!」

「混球!」病卧在土炕上的老姨父,他的心理上依然很支持儿子从妈妈那里 弄来钱,到赌场上碰碰运气,可是,当他听到儿子竟然说出这番牲畜般的话时, 极其好赌的老姨父也感觉着儿子在自己的亲妈面前,这样的粗野举动和下流的谈 吐,实在过份,他转过脸来,干柴般的手臂无力地、颤颤微微地指着被他彻底宠 坏的儿子:「混球,你这是怎么说话呐,嗯,跟妈妈还能说出这话来么!」

「用不着你管,」吴涛连理都不理自己的爸爸一眼,继续与老姨生硬地撕扯 着,亲娘俩的四只手,在老姨的胯间,可笑地拽过来,又扯过去,老姨的裤子很 快便被吴涛那有力的手掌,拽扯得七扭八歪。

与我一样,吴涛正在不知不觉地进入青春勃发的黄金年龄,虽然年数不大, 但却长得又高又壮,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用不尽的精神和气力。矮小、枯瘦 的老姨,哪里是牛犊般儿子的对手,没几个回合,裤带便被儿子哧地拽扯下来, 露出洁白的衬裤。

「吴涛,」我再次冲到吴涛的身旁:「吴涛,你再胡闹,我可要揍你啦!」

「力哥,」吴涛愁苦着脸:「力哥,你不知道,我已经答应人家啦,一会, 就要上场了,力哥,你要打,就打吧,你是我哥,打我是应该的,我知道,我不 对,可是,没有钱,我可怎么玩啊!」

「这,这,」听到吴涛的话,我高举着的手掌,顿时悬在了半空:「你你, 嗨,你非得玩么?」

「哼,」说话间,吴涛已经拽住老姨的内裤,高高地扯起,老姨的腹部立刻 袒露出一片白森森的嫩肉,我非常清楚地看到,在老姨胯间的最下端,生着极其 稀疏、细软的黑毛,我站在吴涛的身旁,依然举高着手臂,同时,乘机偷偷地窥 视起老姨的小便来,发觉在松散的黑毛下,堆积着团团细白的嫩肉,着实让我兴 奋不已。

「啊——」吴涛的手掌在亲妈妈的胯间无所顾忌地搜摸一番,最后,眼睛盯 在老姨的内裤上:「好哇,」吴涛的眼睛一亮,咬牙切齿地将老姨偷缝在内裤上 的钞票全部拽扯下来,只听哧啦一声,老姨的内裤被吴涛撕个粉碎,如此一来, 我更加清晰地看到那堆白肉团。

「唔——」老姨又羞又涩,无奈地捂住被儿子撕扯得一片狼籍的内裤,望着 儿子捏着用花手绢小小翼翼地层层包裹起来的钞票,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跑出门 去,老姨悲愤到了极点:「力啊,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养的儿子,唔——唔—— 唔……」

……

(四十)

望着老姨一只手按着被儿子吴涛拽扯得破破烂烂的内裤,另一只捂着淌满泪 水的秀脸,绝望地悲泣着,我叉着两手,不知如何是好;望着老姨父那垂死的, 但依然是那么愚顽、刁钻的丑态,我实在不愿意在这令我窒息得行将断气的屋子 里,再多滞留一分钟,我无奈地推开了房门,表姐冲着我的背影嚷嚷道:「表 弟,你要干什么啊?」

「去厕所!」

说完,我啪地关上房门,像个贼似地、偷偷摸摸地溜出老姨家狭窄的院子, 迎着剌骨的西北风,向着三叔家,狂奔而去。

「三婶,」新三婶独自一人站在灶台旁,正埋头切菜,让我极其费解的是, 如此寒冷的隆冬,新三婶却仅穿着一条薄薄的内裤,我悄悄地溜到她的身后,一 把搂住新三婶那肥硕的腰身:「三婶,我回来了!」说完,我诈着色胆,手掌在 新三婶的薄内裤上,狠狠地掐拧一下:「三婶,你不冷啊!」

「哎哟,混小子!」新三婶放下菜刀,笑嘻嘻地推搡着,试图挣脱开我: 「别闹混小子,没看见屋子里有外人么!」新三婶一边假意地推搡着我,一边抱 住我的面庞,亲切地吻了我一口:「去吧,进屋跟你三叔喝酒去吧!」

我依依不舍地松开新三婶,冲她顽皮地笑了笑,从新三婶那无所谓的情态 中,我似乎感觉出什么?是什么呐?一时间还说不清楚。现在,我也没有闲暇的 时间去思忖,我兴奋不已地推开了里间屋的房门。

烟雾弥漫的屋子里,酒气薰天,三叔面色红晕,嘴里喷着滚滚酒气,大大咧 咧地端坐在土炕上,他穿着一条深红色的、已经又脏又皱的毛裤,揉着惺忪的眼 睛,见我进来,和蔼地说道:「小力子,过来,跟三叔喝酒!」

透过呛人的烟雾,我方才注意到,在三叔的身旁还坐着一位瘦弱的干老头, 端着酒杯,正嘻皮笑脸地望着我,三叔见状,郑重其事地对我介绍道:「怎么, 不认识吧,这是你老爷!」

三叔放下酒杯,一边瞅着干瘦老头,一边一本正经地扳起了手指头:「他是 河东的,如果从你爷爷那辈论起,我应该叫他老叔,操,你瞧瞧人么不怎么样, 辈份可不小!可到是的,唉,怎么办呢,谁让咱比人家小一辈啦,叫老叔叫就叫 老叔呗!」

我冲着这位莫名其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老爷」静静地点点头。我始终也 搞不明白故乡这些让人费解的辈份,而三叔论起来却头头是道,有根有据,简直 能论到三百年以前去。

无论任何一个人,三叔都能给我安上这样,或者那样的称呼:「这是你二大 爷,那是你四舅,他你认识不认识?你瞅瞅,怎么这么糊涂哇,这不是你郑大叔 吗,你呀,怎么啥也不明白啊,让我怎么办呢!可倒是的。」

有时,面对着一位芳龄女子,三叔不容置疑地强迫我称呼人家「老婶」,弄 得我满脸通红,对方也极不自然。当然,也有令我扬眉吐气的时候,有一次,一 个高出我一头多的大小伙子,竟然毕恭毕敬地叫我爷爷,我乐得差点没断了气, 十几岁的我,还是个淘气孩子,竞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一「孙子」,真是让我好不 兴奋啊!

「老爷」冲我笑了笑,抓过一瓶白酒用牙齿咬开瓶盖,然后坐下来:「来 吧,力啊,咱们喝酒!」不需三叔多加介绍,我也能猜想出这位「老爷」一定是 三叔的朋友,三叔广交天下,朋友到处都是,他家里的这种人,从未间断过,有 时甚至不止一个。

三叔帮我倒满一杯白酒,美滋滋地告诉我道:「力啊,三叔今天发了笔意外 之财,我跟你二姑父出去抓猪,碰到一只揣着猪仔,却有病的老母猪,我们就用 最低廉的价钱,买了回来,哪曾想,运回家里,老母猪不仅病也好了,还给我下 了一窝吱哇乱叫的猪崽仔,哈,这不,没人喂猪,我就把你老爷找来了,让他帮 我伺候一阵子,等大了,再卖掉,哈,我大致算了算,这窝猪崽仔,最少能赚这 个数!」

三叔得意洋洋地伸出数根大手指,我讨好的奉承道:「祝贺你,三叔!」

「怎么,」三叔突然问我道:「我听你三婶说,你去大舅家了!」

「嗯,」我点点头,端起了酒杯,三叔微微一笑,红堂堂的脸庞上,立刻泛 起淡淡的不屑:「你大舅可不了起啊,那可是个人物啊!」

「他,」我瞅了瞅三叔:「我大舅,穷得要死,穷得连房子都没有了,是个 什么人啊物,应该是个无产阶级的模范人物吧!」

「嘻嘻,」新三婶端着一盘切好的酱猪肉,扭着肥硕的大屁股,走进屋来, 她拣起一块酱猪肉,塞进嘴里,一边香甜地咀嚼着,一边顺嘴接过三叔的话茬: 「小力子,你大舅可了不起啊,照相不放胶卷!」

「哈哈哈,」三叔和「老爷」同时大笑起来,新三婶将酱猪肉放到桌子上, 搂着我的脑袋问道:「混小子,三婶嘱咐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我的照片 呐?」

「唉,」我放下酒杯,双手一摊:「我说三婶啊,你明知道我大舅给你照相 不放胶卷,你还让我跟大舅要什么照片啊!你这是故意让我大舅出丑现眼啊!」

「嘻嘻,」新三婶松开我的脖颈,满意地嘻笑起来,同时,指着我的脸蛋, 以讥讽的口吻说道:「这混小子,长得真像他大舅!」

「嗯,」三叔肯定地点了点头:「是像,三辈不断姥家根么!」

「什么,」听到自己与乞丐般的大舅连相,我又羞又恼:「不,不,我不像 大舅!」

「像,」新三婶故意挑衅道:「像,哪都像,连说话的声音都特别地像!」

「哼,」我啪地扔掉筷子:「不喝了!」

「哎哟,」见我当真动了气,新三婶立刻堆起了笑脸,像对待不懂事的小孩 子似地抱住我,往桌前拽扯着:「别生气啊,大侄啊,三婶跟你开玩笑呐,不 像,我大侄哪能像那个要饭花子似的大舅呐,来,吃口菜,消消气!」说完,新 三婶拣起一块酱猪肉,塞到我的嘴里,我一边咀嚼着,一边冲着可爱的新三婶, 又是挤眉,又是弄眼,又是吐舌头。

让我极其反感,心中甚是不悦的,不仅三叔和新三婶异口同声在认为我与大 舅长得特别相像,就连奶奶也是如此。然而客观地说,我确确实实长得很像大 舅,我曾经多次仔仔细细地端详过大舅的面容,然后再对着镜子审视一番自己, 心里偷偷地说道:不可否认,果然如此,我在许多方面,长得的确很像大舅!

「嘿嘿,」见我有些消气,三叔又以挖苦的口吻说道:「力啊,你大舅在镇 上,净是热闹节目,有一次,我从你到大舅家门前路过,突然,看见姥姥从屋子 里窜出来,怀里抱着一台东方红牌收音机,慌不择路地奔跑着,大舅随后也冲出 屋门,手里拎着一把切菜刀,一边骂着,一边怒气冲冲地追赶着你姥姥。

我急忙拦住你大舅:大哥啊,你这是干么啊?可到是的,只听你大舅气鼓鼓 地骂道:这个老王八犊子,我非得杀了她!我问:这是为什么?你大舅说道:三 弟啊,你不知道哇,这老东西太不是物啦,她手里有钱老儿子怎么花都行,我没 钱买粮,跟她借点都不行,这不,看我没钱还她,就把我的收音机给搬走啦!三 弟,你说,世上还有这样的妈妈么?

嘿嘿,大侄啊,那天,我说歹说总算是把大舅劝进了屋:大哥呀,可倒是 的,有话好好说么,这娘俩还舞刀用棒的,让外人看了多不好哇!大侄啊,还有 你姥姥那么狠心的啊,嗯,儿子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还去搬他的东西,可倒是 的,你大舅他还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啊!……」

「三哥。」三叔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我则与新三婶暗暗地眉来眼去着,吱呀 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前一后地走进来两个人,我认识他们,却叫不上名字 来,只知道他们也是在自由市场上练摊贩卖猪肉的,只见两个猪肉贩子,一个手 捂着眼睛,另一个则面露恶气。

「三哥,他打我!」捂眼睛的肉贩子开始向三叔告状。

「你他妈的该打,有你那么卖肉的吗?」另一个人指出他为什么挨打的罪 名:「人家明明想买我的肉,可你这小子却死皮赖脸硬往你那边拉,有你这么做 买卖的么?」

三叔闻言,放下酒杯,缓缓地点燃一支香烟:「算啦算啦,都一个生产队住 着,你少卖点他少卖点能怎么地啊,可倒是的,嗯,非得动手才好吗。耗崽子, 不管怎么说,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可是的,我看看,哎呀,可倒是的,眼睛 都给打肿啦,你他妈的下手可真狠啊。

我看这样吧,耗崽子,你拿出五百块钱给他。你呢,你拿这钱回家好好看看 眼睛,养几天伤,可倒是的,病好啦,我请你们俩喝酒。若不现在就喝,可你肿 着个眼睛怎么喝呀,可倒是的,再说啦,你们俩个现在都还没消气,别越喝越来 气,把桌子给我掀了!可倒是的……」

经三叔这一番调解,被称作耗崽子的那个人当着三叔的面,掏给被他打坏眼 睛的人五百元钞票,做为医药费,此事便算了结。

「三叔你真行啊,」我感叹道:「你家快成派出所啦,打架斗殴都到你这评理!」

「你三叔是谁呀!派出所算个啥啊!」「老爷」说完,站起身来,去取汤 勺。

「老叔,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别惹我生气,行不行啊!」三叔向「老爷」翻 了翻白眼,冷冷地嘀咕道。

「我又怎么把你得罪啦,我说的都是真事啊!毛主席管不了的事,你都能管 得了!」

「你拉倒吧!」

「小力啊,明年,你再来的时候,」「老爷」一本正经地冲着我说道:「你 三叔就是咱们人民公社的社长啦!」

「你去去去,一边凉快去……」三叔哭笑不得地嘟哝着:「我说老叔啊,咱 们说归说,笑归笑,喝完了酒,你赶快给我喂猪去!」

「三哥,不好了,」外出抓猪的二姑父惊慌失措地冲进屋来:「三哥,不好 了,猪跑了!」

「啊,」三叔啪地放下酒杯,连外裤都来不及穿,与「老爷」一起,跟在二 姑父的身后,在茫茫的荒野里,顶着寒风,拼命地狂奔起来。

「啊——」望着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的三叔,早已迷醉的我,独自一人,冲 着窗户,举着酒杯,若有所思地胡言乱语起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嘻嘻,」身旁的新三婶笑吟吟地推了我一把:「混小子,又他妈的臭词乱 用啊!」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行,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咕噜,我脖子一仰,满满一杯白酒便痛痛快快地灌进肚子里,新三婶惊惧地 夺过我的酒杯:「混小子,咋能这么喝啊,会喝坏的!」

「啊,没事,」一杯白酒下肚,短暂的烧灼感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法 自制的兴奋,我扑到新三婶的怀里,佯装着去抢夺空酒杯,却是色迷迷地在她的 身上胡抓摸,新三婶哎哟哎哟地抵挡着,过了片刻,肚子里的酒精开始发生效 力,我顿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扑通一声,瘫倒在新三婶的胯间,隔着薄薄的 内裤,我非常幸福地享受着新三婶那迷人的软绵和臊热。

「这混小子,又喝多了!」

新三婶用力将我抱起,我借着滚滚而来的酒性,终于鼓起了憋胀已久的勇 气,呼地将手掌滑进新三婶的胯间,一把拽住那片极其养手的黑毛。

「啊——呀——」新三婶完全被我骇人举动彻底惊呆住,一时间竟然茫然不 知所措,我醉眼惺忪地望着新三婶,嘴里喷着呛人的酒气,喃喃地嘀咕道:「三 婶,让我摸摸,让我摸摸么!」

「混小子,」新三婶依然呆若木鸡:「你——这……」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40 编辑 ] ----------                (四十一)

烈性酒精熊熊地烧灼着我憋闷已久的糜欲之心,我的色邪之胆,空前猛烈地 膨胀起来,晕晕懵懵之间,我的手掌便如中了色毒般地探进新三婶热滚滚的衬裤 里,痴迷沉醉地抓挠着那片厚重的黑毛,一颗狂野的色心,咚咚咚地搏动着。

我至今也搞不清楚,当时,我为何有那么大的色胆,如今,细细回想起来, 这亦与新三婶平日对我过份的纵容有着相当大的关系,一切事情都是由小引大, 摸摸索索、捅捅咕咕,再发展下去,便是为所欲为了。万般兴奋之际,我的手掌 竟然无法自制地颤抖起来。

「哼,好个混小子,好个小骚蛋子!」

新三婶臊得面庞绯红,两条肥壮的粗腿,羞怯难当地紧紧并拢着,语无伦次 地嘟哝着:「好个混小子啊,你干么啊,跟三婶咋能这样呐!」

尽管新三婶紧绷着双腿,我的手指尖还是顺利地滑进她的小便里,快速地抽 捅起来,很快便感到里面渐渐地湿润滑腻起来,随着手指尖的狠狠抠挖,也有七 分微醉的新三婶不自觉地呻吟起来,并且,双腿不再绷紧,而是顺着我的手指, 哆哆地晃动起来,红灿灿的面庞,泛起滴滴汗珠,性感撩人的双唇,微微开启, 喷出混杂着酒气的香味。

「哇,」我抽出湿乎乎的手指塞进嘴巴里,纵情地吸吮着,新三婶见状,哧 哧地淫笑着,轻柔地掐拧着我热辣辣的脸蛋:「小骚包,跟你三叔一个臭德行, 小小年纪,就邪门八道的,唉,真是一辈留一辈啊!」

「三婶,我爱你!」我一头扑到新三婶的胯间,撩起她的衬裤,早已因过度 兴奋而充血的双眼色迷迷地盯着新三婶骚气翻滚的小便,手指尖再度插将进去, 肆意抠搅着。

此刻,新三婶已经彻底放松起来,她不再做无谓的,或者说是假意的抵抗, 而是情深意绵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瓜,语音震颤地问道:「大侄啊,你,真的爱三 婶么?」

「爱,三婶,我爱你!」我一边卖力地抠挖着新三婶骚哄哄的小便,一边极 尽讨好逢承之能事,虚情假意地恭维着:「三婶,从第一天看见你,我就被你深 深地吸引住了,我就偷偷地爱上了你,三婶,你长得太漂亮了,你太迷人了,并 且,三婶,我更喜欢你开朗、豪爽的性格!」

「哈哈哈,」新三婶浪笑起来:「好个混小子,你他妈的就是尿罐子镶金 边——嘴好,真是哄死人不偿命啊!」

「三婶,我不撒谎,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啊!」

说话间,我已经毫不犹豫地掏出炽热得能冒出火花的鸡鸡,欲火难当地横陈 在新三婶的眼前,新三婶见状,本已平静下来的春心,再度紧缩起来:「怎么, 混小子,三婶让你摸摸、抠抠也就行了呗,咋的,你他妈的还要来真的啊,连婶 婶也要操?」

「三婶。」我握着鸡鸡,跪附在新三婶的胯间,听到新三婶既似挑逗又似谩 骂的话语,我心中暗想:哼,婶婶?婶婶算个啥啊?此番背着父母,偷偷地溜回 故乡,真是他妈的收获颇丰啊,我不仅如愿地占有了老姑,还顺手牵羊地玩弄了 表姐。

今天,我这个毫无廉耻的小色鬼,无视伦常的小混蛋,十恶不赧的下流坯 子,当真就要尝尝婶婶的小便是何等的滋味,嘿嘿,一挨操完了三婶,我还要寻 找机会,操老姨呢。

哈哈,我的色心可真不小啊,真是一边吃着碗里的,还一边惦着锅里的。而 在嘴上,我则冲着新三婶故作高雅地嘀咕道:「三婶,别说得那么难听啊,什么 操、操、操的,我不愿意听,三婶,这叫做爱!」

「去你妈的吧!」新三婶淫糜地拍打一下我的鸡鸡头:「不管叫什么,这就 是操,混小子,来吧,操你婶婶吧!」

「三婶,」我握着鸡鸡正欲扑到新三婶的身体上,新三婶突然摆摆手:「他 妈的,混小子,你忙的是个啥啊,咋像个他妈的急皮猴似的啊,想操,也得消消 停停的,四平八稳的,淤淤琢琢的操啊……」

新三婶一边说,一边淫笑着,一边开始铺被子,我早已按捺不住,见新三婶 跪在土炕上铺被子,那肥美、性感的大屁股正对着我的面庞,我立刻乐不拢嘴, 哆哆嗦嗦地跪爬到新三婶的屁股后面,不容分说地扒扯掉新三婶的衬裤和内裤。

哇,新三婶的屁股是如此的细白和滑嫩,因方才久坐土炕,被热乎乎的苇席 烘烤得温暖无比,肥墩墩的白肉上泛闪着苇席那极有规则的棱形条纹,我兴奋得 一颗色心差点没从喉咙眼里,吧嗒一声蹦掉到土炕上。

我的两只手,颤颤微微地抓住新三婶肥美无比的白屁股,张开大嘴,便不顾 一切地、呱叽呱叽地啃咬起来。新三婶的肥屁股上,立刻显现出一道道又深又红 的牙痕印迹,同时,挂满了我那粘乎乎的口液,在昏暗的小灯泡的照耀之下,闪 烁着迷人的、亮晶晶的柔美光泽。

「这个混小子,」新三婶一边继续铺着被褥,一边伸过一只手来,假惺惺地 拍打着我的脑袋瓜:「你他妈的干么呐,你想把三婶的屁股咬掉哇,嘻嘻,小骚 蛋子!」

是啊,新三婶一点也没说错,我真恨不得将新三婶令我口涎横溢的肥屁股, 一口吞进肚子里,永远据为已有。我抱着新三婶的肥屁股,发疯般地、无比贪婪 地:啃啊、咬啊、吸啊、吮啊、摸啊、抓啊、挠啊,同时,深深地呼息着,尽情 地享受着这位健康成熟的女性胴体上所发散出来的那份独持的气味。

「嘻嘻,小骚蛋子,你还有完没完啊!嘻嘻。」

在我恣意的啃咬、抓摸之下,新三婶淫性陡然而发,只见她一边淫迷地嘀咕 着,一边得意忘形地扭动着肥美的大屁股,两条粗硕的、柔光四溢的大腿,放荡 地劈跨开。

我的嘴巴正紧紧地贴在新三婶的肥屁股不停地啃咬着,新三婶这一摆动,我 突然又发现一个新奇的宝贝,在新三婶肉墩墩的肥屁股下端,在两条光滑的大腿 根部,夹裹着一团绒毛簇拥的肉包包,那浑圆的娇态,恰似一颗饱含蜜汁的毛桃 子,在灯光的晃耀之下,放射着神秘的,令我心驰意往的幽暗之光。

我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一根手指,犹如神助般地触碰上去,透过丝丝略 微有些痒手的绒毛,我的手指肚立刻感受到无尽的软嫩和湿热,扑哧,手指肚漫 无目标地一滑,吱溜一声,便穿过重重绒毛,滑进一条水液翻滚的肉洞里,我乐 得色心咚咚乱跳,手指头发疯般地搅抠着。

搅着搅着,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我是怎样地钻进新三婶的胯下,又是怎样地 将脑袋朝上,鼻子尖顶住肉包包,同时,又是怎样地张开大嘴巴,顿时,从肉乎 乎里面,从手指头的缝隙间,涌出股股温热的液体,滴哒滴哒地滴落到我的口腔 里,很快便将我的嘴巴填塞得满满当当,同时,冒着滚滚骚咸的热气。

「啊,好香啊,」我咕叽一声,便将满嘴的液体,不假思索地吞进咽喉里, 我幸福地、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而面庞上的毛桃子,一边可笑地扭动着,一边继 续滴哒着,直淌得我满脸都是,甚至灌进了眼眶里,我闭上眼睛,胡乱抹了抹湿 淋淋的脸蛋,重又张开了嘴巴:「哇,好多啊!」

「嘻嘻,操你妈的!」

终于哆哆颤颤、极其潦草地铺完被褥的新三婶,早已被我撩逗得春情激荡, 她蹲起身来,淫糜地望着我,突然用手按住自己淫液滴淌的小便:「操你妈的, 小混小子,比你三叔还要邪性,哦,你不是喜欢吃三婶的屄水吗?来吧,三婶今 天晚上让你吃个够,喝个饱!」

新三婶因终日洗涤猪内脏,早已略显粗糙的手掌,极其娴熟地分开小便,露 出一个红通通的肉管子,我正呆呆地凝视着,美滋滋地欣赏着,突然,新三婶肥 硕的腰身猛一抽动,哗——一股亮晶晶的淫液,犹如决堤之水,不可遏制地汹涌 而下,呼啦一声,一滴不漏地灌进我的口腔里,我因为毫无思想准备,立刻给呛 得纵声咳漱起来:「哎哟,咳——咳——咳——」

我本能地抽搐起来,扑哧一声,滚滚的淫液,从口腔里喷溅出来,全部返流 到新三婶的毛桃之上,然后,又缓缓地,滴哒滴哒地滚落下来,把我的面庞,弄 得一塌糊涂。

「嘻嘻,混小子,这回,你该吃饱了,嘻嘻,操你妈的,小骚蛋子,老娘的 屄水咋没把你呛死啊!」

「啊——」我兴奋到了极点,一个鲤鱼打挺,呼地纵身跃起,也不知哪里来 的气力,也许是老天助我,只见我手臂猛一发力,竟然极其轻松地将健壮犹如母 狮的新三婶,咕咚一声,仰面朝天地推翻在刚刚铺就的被褥上,而我,则以迅雷 不及掩耳之势,好似一头发情的小牛犊子,一头扑倒在新三婶肥如猪肉拌、白似 辽河雪的胴体上,胯间的鸡鸡,不可思议地、非常顺利地捅进新三婶淫液泛滥的 小便里。

咕咚、咕咚、咕咚……

我趴在新三婶的裸体上,发疯地大动起来,插在新三婶小便里的鸡鸡,又湿 又滑,每捅抽一下,便发出吱吱的脆响,新三婶放荡地呻吟一番,突然嘻皮笑脸 地将我抬起,亮闪闪的,淫欲勃发的目光,可笑地盯着自己的小便,见我癫狂地 插抽着,她伸出手来,一把握住我水淋般的鸡鸡,不屑地、挑衅般地佯骂道: 「操,就这么点的小鸡巴,也敢操你三婶的大骚屄,」

「嗯,」听到新三婶的话,我不禁戛然而止,呆呆地盯着握在新三婶手中的 鸡鸡:「嗯,小么?」

「嘻嘻,」新三婶爱怜地揉拧着我的鸡鸡:「比你三叔,整整小一号啊!」 说着,新三婶将我的鸡鸡,主动地塞回到她的小便里:「这小鸡巴,放到里面, 直打晃啊!」

咕咚、咕咚、咕咚……

我的鸡鸡在新三婶的小便里,又本能地抽插起来,新三婶继续浪笑道:「操 你妈的,好个混小子啊,给你三叔,戴上绿帽子啦,哈哈哈,看你三叔的大侄有 多好啊,哈哈哈……」

咕咚、咕咚、咕咚……

我继续狂捅着新三婶的小便,身下的新三婶,则一边淫笑着,一边尽情地呻 吟着,同时,嘴巴一刻不停地喋喋着:「操你妈的,混小子,你还太嫩,再过几 年吧,等你的鸡巴长大点,再来好好地、美美地操你三婶吧!」

「啊——啊——啊——」

也不知疯狂地拽抽了多少下,我的神智,渐渐地恍惚起来,随着新三婶小便 内嫩肉的一阵空前剧烈地震颤,我再也不能自己,「啊——」地纵声大叫起来, 瞬息之间,一股粘稠的精液,便哗哗哗地溅射进新三婶的小便里。

「操你妈的,」新三婶将一摊烂泥般的我,无比怜惜地抱进被窝里,她正欲 抓过毛巾,擦试一番灌满精液的小便,突然,房门吱呀吱呀地响动起来,新三婶 惊惧地嘘嘘一声,哧溜一下,滑进自己的被窝里,非常麻利地套上衬衣和衬裤, 与我一样,用被角蒙住脑袋佯睡起来,同时还煞有介事地发出了均匀的鼻息声: 「呼——呼——呼——」

「唉,」疲备不堪的三叔,一身冷气地推开房门,一边唉声叹息着,一边关 掉电灯,掀起被角,溜进新三婶的被窝里。我的面孔始终朝向墙壁,蒙头佯装睡 死,漆黑之中,很快便听到新三婶不耐烦地悄声嚷嚷道:「哎呀,干啥啊,人家 睡得正香呐,真烦人!」

背后传来三叔哗啦哗啦的脱衣服声,然后咕咚一下,如果我没猜错,三叔那 棕熊般的身体,已经死死地压迫在新三婶的体上:「嗯,」三叔突然嘀咕起来: 「你下面,咋这么湿啊?」

「我刚撒了泡尿!」

「尿,」三叔继续疑惑地问道:「这,怎么粘了吧叽的啊!」

我非常明显地感觉到,漆黑之中,三叔翻起身来,光着膀子骑跨在新三婶的 腰身上,大鸡巴缓缓的从新三婶的小便里,抽拽出来,一只手,轻轻地抹了一把 粘乎乎的鸡巴头,然后,借着一丝可怜的月光,仔细地察看着:「尿,咋这么粘 啊,还有这粘乎乎的玩意,咋是白色的啊?咋这么像我射出来的那个玩意呐?」

「哦,这,」新三婶顿时语塞:「这,这,这……」

……

(四十二)

「哦,这,这……什么,白色的?」新三婶吱唔了几声,便呼地坐起身来, 拽过三叔粘挂着我那残精的手指,在月光下,像模像样地瞅了瞅:「嗷,原来是 这个啊,」新三婶将三叔的手掌一推:「白的,白的,我以为什么呐,吓了我一 跳,笨蛋,这是白带,你不懂。」

「白——带?」三叔依然满脸的迷茫,慢吞吞地反问道:「白——带?是什 么玩意,什么是白带?怎么跟男人的鸡巴水,一个样子?」

「嗨,」新三婶振振有词地解释道:「白带,是一种妇女病,这是我的老毛 病了,天一冷就犯,特别是这几天,天气冷的要命,我还得天天起大早洗猪肠 子,结果,着凉了,白带又多又粘!」

「哦,」三叔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一个大老爷们, 哪懂得什么妇女病、妇女病的啊……唉,(亲)爱的,让你,跟我挨累了!」

「哼,」听到三叔的话,新三婶突然委屈起来:「哼,你除了操屄,还懂得 什么,老娘跟了你,他妈的肠子都悔青了!」

「亲爱的,」三叔将手指随便在自己的大腿上抹了抹,然后,重新压迫到新 三婶的身上,大鸡巴再次探进新三婶的小便里,咕叽咕叽地搅拌起我方才滞留在 里面的精液来。

咕咚、咕咚、咕咚……

三叔盖着厚重的棉被,压迫在新三婶的身上粗野而又笨拙地摆动着,大鸡巴 每插捅一下新三婶灌满我残精的小便,便会发出极其可笑的咕叽、咕叽声。

听着这极有节奏感的,但去非常古怪而又滑稽的声响,我不由得联想起一件 事来,我敬爱的老奶奶,用当时非常短缺的,极珍贵的面粉熬成糊糊,然后涂抹 到碎布块上,放在院子里,经阳光暴晒一番,坚硬之后,卖给小镇的鞋厂,换得 几个零用钱。

看到奶奶的糊糊盆,我抓过竹筷子,顽皮地捅搅着,发出咕叽、咕叽的声 响,与三叔此时此刻,大鸡巴捅搅新三婶小便所发出的声响,完全一致,唯一不 同的,我是用竹筷子搅拌瓷盆里的面糊糊,而三叔,而是用大鸡巴,插在新三婶 的小便里,搅拌着我的残精。

咕咚、咕咚、咕咚……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三叔咕叽、咕叽地卖力搅拌着,而新三婶则将双脚搭挂在三叔的屁股蛋上, 双手非常满意地搂抱着三叔的腰身,哎哟、哎哟地、其极放纵地呻吟着。两个人 很快便沉缅在性爱的欢悦之中,演奏着非常合谐的交欢情曲。

「三——哥,」屋外响起二姑父的喊叫声:「时间不早了,该起来杀猪了, 你咋忘了,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咱们得抓紧时间多宰它几个,趁着小年这 光景,好多赚点钱啊,三哥,快点起来吧!」

「唉,」三叔正卖力地搅拌着我的残精,听到二姑父不合时宜的催促声,非 常失望地嘀咕起来:「唉,真他妈的,干点什么也不容易啊,杀猪挣几个臭钱, 又是起早,又是贪黑,撵了半宿的猪,累得我筋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这不, 还得他妈的起大早杀猪,唉,想好好地操个屄,都他妈的操不消停啊,唉,他妈 的,可(倒)是的……」

「别磨叨了,钱难挣,屎鸡吃啊,想挣钱,就得辛苦点,拉倒吧,等过年的 时候,再好好地操吧!」新三婶推搡着身上的三叔。

「等一下,我就要泄货了!」

三叔快速地大作起来,咕叽之声骤然剧烈而又清脆起,没过一分钟,三叔低 沉地吼叫一声,然后,便重重地趴在新三婶的身上:「唉,完了,终于泄了!」

「去吧,去吧,快点跟芳子女婿杀猪去吧,趁着小年,多赚几个钱,好留着 过年打麻将的啊!」

「三婶,」我悄悄地掀起被角,一直目送着三叔穿戴好杀猪用的皮装,咔地 套上挂满血污的高筒皮靴,然后,嘀嘀咕咕地走出屋子,啪地关上房门。待屋子 里重新寂静下来,我兴奋不已地撩起新三婶的被角,一脸淫色地溜进她的被窝 里:「三——婶!」

「干么?」赤裸着下身的新三婶手里掐着毛巾,正欲擦试一番狼籍不堪的小 便,见我钻了进来,假装没好气地问道:「小骚蛋子,你又来干么!」

方才背对着新三婶,非常清晰地感受着她与三叔交欢时的放浪情形,我本已 瘫软下来的鸡鸡,又勃然挺立起来,我呼地一下扯掉挂满残精的湿裤头,嘻皮笑 脸地爬到新三婶的身上,一根手指尖顽皮地捅进新三婶刚刚被三叔灌满精液的小 便里,淫迷地抠挖起来:「好粘啊!」

「去,去,」新三婶用白毛巾轻柔地抽打一下我的面庞:「混小子,你先下 去,让我擦一擦啊,咋这么猴急呐!」

「不。」我的鸡鸡早已激动万分地滑进新三婶盛满三叔精液的小便里,可笑 地搅拌起三叔的精液来,很快便发出我用竹筷子扎捅面糊糊时那种奇妙而又荒唐 的声响。

咕咚、咕咚、咕咚……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新三婶重新发出熟悉而又淫荡的呻吟声,我一边大作着,一边搂住新三婶红 通通的、微微烫脸的面庞,幸福地亲吻着,新三婶一边呻吟着,一边咧开臊气腾 腾的嘴巴:「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亲爱的三婶。」灼人心肺的烈性酒精渐渐地从我的身体上散发掉,虽然脑 袋依然晕晕胀胀,可是,趴在新三婶身体上的皮肉,慢慢地恢复了知觉,直到现 在,我才深深地感受到,趴在新三婶肥美的胴体上,真是空前的舒爽。

新三婶体态丰盈,胸怀宽大,那份光滑、那份软绵、那份腻嫩,尤如一头扑 倒在锦绸之上,特别是那对山丘般丰满、坚挺的酥乳,被我重重地压在胸脯之 下,不停地晃动着、摇摆着,温情脉脉地按揉着我的肌肤,而两颗可爱的、红灿 灿的咂咂头,则非常明显地点划着我的胸部,搞得我既酥痒,又兴奋。

得意忘形之际,我搂住新三婶的脑袋,嘴巴顶住她喋喋不休的口腔,放纵无 边地狂吻起来:「啊,三婶,你太好了,我好喜欢你啊!」

新三婶乖顺地张大了嘴巴,我的舌尖顺势滑将进去,吧嗒吧嗒地搅捅着,咕 噜咕噜地吸吮里面热气烘烘的涎液,新三婶滑腻的薄舌,爱意缠绵地触碰着我的 舌尖,将串串骚热的口液,毫无保留地奉献到我的舌身上,我则毫不客气地吞咽 着。

吸饱了新三婶的涎液,吻够了新三婶面庞,我的脑袋一歪,滑到新三婶细嫩 的腋下,我先是美美地欣赏着,用鼻子尖轻轻地触点着,同时,粗野地喘息着, 尽情地享受着新三婶腋窝处即温热、又骚咸,与小便的味道其极相似的气息,嗅 着,嗅着,我放肆地伸出舌头,卖力地舔吮起来,同时,手指顽皮地拽扯着乌黑 闪亮的细毛。

新三婶咯咯咯地淫笑道:「混小子,你干么啊,用舌尖咯吱你三婶,你好会 玩哦,咯咯咯,好剌挠啊,混小子,小骚蛋子,真没想到,小小年纪,比你三叔 还会玩,尽他妈的花花点子!」

在我狠狠的拽扯和舔吮之下,新三婶一边浪笑着,嬉骂着,一边本能地收紧 手臂,我则将脑袋挪移而去,手指继续扯拉着新三婶的腋毛,舌尖则含住新三婶 的一颗乳豆,吧叽吧叽地啯吸起来,新三婶微微抬起汗渍渍、红通通的面庞,美 滋滋地呻吟着,一只手托住丰乳:「怎么样,三婶的咂咂,够大吧!」

「够大!」我收回拉拽腋毛的手指,稍微抬起身子,与新三婶一起,把玩起 她的豪乳来,我的手与新三婶的手,一同按摩着、揉搓着,按着,揉着。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溜到自己的胯下,性趣顿然游移而去,一贯见异即迁的 我,放开新三婶的豪乳,整个身子挺直起来,目光呆呆地盯着自己的鸡鸡,双手 生硬地拽扯着新三婶一片狼藉的小便。

哇,我这才注意到,新三婶的小便里,白汪汪的一片,在月光下,泛着霜雪 般的光泽,而我的鸡鸡上,则挂满了粘稠的白浆,不用问,这都是我和三叔的精 液,现在,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充填在新三婶的浪穴里,再经由两根鸡巴恣意 地一番胡搅乱拌,早已分不清那滩是三叔的,哪滩又是我的。

「白——带!」

我醮起少许白浆,放到鼻孔下,模仿着三叔的憨态,目光故意迷茫起来,煞 有介事地嘀咕道:「白——带,咋这么像我射出来的玩意啊?」

「混小子,」新三婶见状,扑哧笑出了声,她亦松开了自己的豪乳,肥实的 手掌,轻轻地抽刮一下我的面颊:「小骚蛋子,还敢忝个屄脸笑话你三叔呐,刚 才,要不是老娘机灵点,灵机一动,帮你打个马虎眼,一旦让你三叔知道了,你 竟敢操你三婶,你三叔不得把你的鸡巴撸下来喂老母猪,那才怪呐,混小子,还 不谢谢你三婶!」

「谢谢,谢谢,」我放下手指,身子猛一用力,非常卖力地撞击着新三婶白 乎乎的小便,淫邪地笑道:「谢谢三婶的救命之恩,贤侄年龄尚小,没有任何经 济收入,暂时无以回报,只好用鸡鸡报答三婶……」

「嘻嘻,」在我尽乎疯狂的抽插之下,新三婶幸福地呻吟起来,双腿紧紧地 缠挂在我的腰身上:「哎哟,哎哟,混小子,这就行了,能够尝到你的嫩鸡巴, 三婶已经知足了。不怕你见笑,男人的鸡巴,你三婶可没少尝、什么粗的、细 的、长的、短的、黑的、白的、弯的、直的,老娘都尝过。不过,半大孩子的鸡 巴,这还是头一次尝鲜,哈,好嫩啊。」

「那好,三婶,我就是累死,也要报答三婶的恩情。」说完,我更加卖命地 狂插起来。

新三婶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她面色愈加红润起来,突突地急喘着:「嘿 嘿,混小子,人不大,力气还真不小啊!」看到我疯狂的淫态,新三婶突然感慨 道:「混小子,操你妈的,你们叔侄俩可真行啊,吃饭连碗都不他妈的涮!你刚 刚吃完,你三叔接着吃,你三叔刚刚放下,你他妈的混小子,端过来接着吃,嘻 嘻,真够热闹的啦!嘻嘻。」

「啊——啊——啊——」

新三婶的感慨之言,强烈地刺激了我,是啊——我的新三婶,一个风骚无尽 的女人,她,比三叔小了将近十岁,而比我,则大了将近十岁,非常巧合地处在 我与三叔年龄差的正中央,而现在,我与三叔都与这个年轻、风浪女人发生了肉 体关系,我们的精液,放肆地倾泄在同一个骚穴里,又经叔侄两根鸡巴尤如竹筷 子般地搅拌一番。

啊,叔侄两人同插一个浪穴,那奇特的感受,就好似叔侄两人同吃一碗饭, 而那竹筷子,就是我们各自的鸡巴,我首先在新三婶的骚穴里胡搅一番,吃完 了,把骚穴一丢,三叔接过来,再吃,再乱拌一番。然后,我端过来再吃。

哈哈,如此说来,我的三叔,已经不仅仅是我的叔叔,我们的关系又多了一 层,滑稽可笑地成为了忘年的连襟,啊,我的乖乖,我们真是亲上加亲啊,大家 说说,这,有多热闹啊!

「啊——啊——啊——」

我越想越兴奋,越兴奋撞得越有力,突然,我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牙 关剧烈地研磨一下,哗——一滩白乎乎、粘稠稠的精液,呼哧一声便倾泄进新三 婶那依然残存着三叔和我混合精液的小便里。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46 编辑 ] ----------                (四十三)

「小骚蛋子,」新三婶呼呼地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将我从她那汗渍渍的 胴体上推下来,然后,呼哧一声,翻身蹲起,抓过毛巾,一边擦抹着精液横流的 胯间,一边嬉皮笑脸地谩骂我道:「混小子,刚刚泄了一次货,咋还有这么多 呀,真是年轻气盛,火力充足啊!」

「三婶,」我意犹未尽地搂住新三婶肥美的、温热的大白腿,痴呆呆地吸舔 着,新三婶草草擦抹一下胯间,胡乱拽过内裤,抬起另一条大腿,正欲往腰胯上 套穿,我突然伸出手去,淫迷迷地抢夺过来,放到鼻孔下,邪糜地嗅闻起来,在 新三婶内裤的最底端,有一片淡黄色的渍迹,散发着滚滚骚气,呛得我无法抑制 地哆嗦起来:「好骚啊!」

「他妈的,混小子,你烦不烦啊!」听到我的嘀咕声,新三婶红头胀脸地抢 夺着骚烘烘的内裤,我却说什么也不肯撒手,情急之下,索性嘴巴一张,将内裤 最底端塞进口腔里,呱叽呱叽地咀嚼起来,新三婶愠怒地骂道:「操你妈的,骚 小子,你可真他妈的邪性啊!」

新三婶终于把内裤从我的嘴巴里拽扯出来,忙不迭地往大腿上套穿着,慌乱 之间,依然湿乎乎的骚穴,轻轻地触刮到我的面庞上,一股腥膻、臊热的气浪, 呼地扑进我的鼻息,我的色心不禁又萌然而动,脑袋瓜顺势顶到新三婶的胯间, 伸出舌尖,肆意舔吮起来,新三婶没好气地推搡着我:「混小子,你又要干么, 你还有完没完啊!」

「三婶,我,还要玩!」我色迷迷地嘀咕着,新三婶突然温和起来:「大侄 啊,不行啊,时间不早了,三婶还得上站卖猪下水去呐!」

「三婶,」新三婶放开刚刚套到膝盖处的内裤,双手搂住我,柔情蜜意地将 我放回到棉被里:「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这一宿,你一分钟也没消停啊!」

「三婶,」我的手依然爱恋不舍地拽着新三婶胯下的黑毛,听到新三婶的叨 咕声,我似乎受到了提醒,顿觉周身疲惫难当,骨骼的关节,更是隐隐作痛,一 双死盯着新三婶胯间的色眼,渐渐地混沌起来,扯拉着黑毛的手,也愈加无力 了,同时,神智难以自制地模糊了。

「大侄,你自个睡吧,三婶该上站挣钱去喽!」

迷茫之中,我混沌的双眼还是痴迷万分地盯着新三婶的小便,挂满新三婶淫 液的嘴唇,甜甜地相互吮吸着,那份憨态,好似哺乳期刚刚松开妈妈咂咂头的婴 孩,幸福地吧嗒着小嘴,甜蜜地回味着浓郁的奶香。

……

「三婶。」新三婶正往腿上套裤子,望着眼前摇来晃去的大屁股,我突然精 神大抖起来,周体的疲倦,一瞬间便烟消云散,我咕碌一下翻爬起身来,呼地将 新三婶再度扑倒在土炕上,不容分说地扯掉她刚刚穿好的内裤。

「小屄小子,」当我的指尖重新插进新三婶的小便里时,新三婶既兴奋又佯 怒地笑骂道:「你真是他妈的猴子操腚,没完没了哇,小屄小子,你不累啊!」

「不累,三婶,我还要玩!」

「操你妈的,给你,玩吧,」新三婶大腿一叉,小便明晃晃地展现在我的色 眼之前:「小屄小子,不用你臭美,你三叔已经杀完猪了,马上就要进屋洗脸 了,到时候,让你三叔撞见,我看你怎么办!」

我那永远也不会满足的色欲之心,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忌到什么三叔哇,我 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三婶的小便里。

我坐在新三婶的胯间,手指恣意地抠挖着、狠狠地搅捅着,新三婶的小便, 已经被她清除干净,显得非常的滑润和宽敞,一根手指显得极不过瘾,那就再插 进去一根,两根、三根、四根……我咧着嘴巴,气势汹汹地抠啊、捅啊、挖啊、 搅啊,直把新三婶折腾得嗷嗷狂吼:「哇——哟——嗷——啊,混小子,你干么 啊,想把你三婶给抠死啊!」

新三婶一边呲牙咧嘴地哼哼着,一边疯浪地晃动着大腿,我的鸡鸡又勃兴起 来,我激动万分地跪爬到新三婶的胯间,将鸡鸡塞进被我搞得水淋淋的小便里, 胡乱捅插起来,插着插着,我突然想起,漆黑之中,三叔疯狂插抽新三婶时,采 用的那种半蹲式,于是,我亦依法仿效,一边继续狂插着,一边悄悄地蹲起身 来,同时,两只手尽力地搂住新三婶丰硕的肥腰。

哈,一挨蹲起身子,鸡鸡刚刚捅插数下,便产生一种奇妙的感受,这是趴在 新三婶的身上,或是跪在她的胯间肆意捅插时,所完全感受不到的。采用从三叔 那里偷学来的半蹲式,我的鸡鸡不仅可以非常自如地进出于新三婶水漉漉的小 便,同时,两只色眼可以极其真切地欣赏到鸡鸡是如何猛烈地撞击着新三婶的小 便。

我抱着新三婶的腰身,鸡鸡头挑逗般地在新三婶的小便口处,频繁地徘徊 着,每一次轻柔的探插,都会产生一阵酥麻的磨擦感,继而传来极为短暂的,稍 纵即逝的,永远也捉摸不定的快感。

「混小子,你干么啊,在外面瞎磨蹭个啥啊,」我意外地找寻到一种奇妙无 比的性快感,而新三婶却因鸡鸡探插得过浅,没有享受到深插的快感,懊恼不已 地嘟哝起来:「别在外面瞎磨蹭,深点插,把你的鸡鸡都插进去,你的鸡巴本来 就他妈的不够长,还在外面瞎咕悠,真没劲!」

「嘿嘿,」我则津津有味地继续用鸡鸡头,反复不停地磨擦着新三婶的小便 口:「三婶,这样更好玩,每插进去一下,你的小便口便紧紧地箍住我的鸡鸡 头,那感受,好舒服啊!」

「操你妈的,」新三婶戏骂道:「你他妈的倒是舒服了,老娘可是不爽,我 让你舒服,我夹死你!」

说完,新三婶小腹可爱的收缩起来,刚刚插探进去的鸡鸡,立刻被水汪汪的 小便口,深深地吸纳住,产生一种空前强烈的紧胀感,我奋力抽拉出来,然后, 又卷土重来地插捅而去,新三婶似乎胡意与我作对,小便口紧紧地收拢起来,我 的鸡鸡头非常艰难地往里面扎捅着。

「啊——混——蛋——」

我正与新三婶放纵无边地交欢着,鸡鸡刚刚冲破新三婶紧紧收宿的小便口, 扑地冲将进去,我正想狠狠地狂捅一番,突然,身后传来三叔可怕的吼声:「你 们在干什么?混——蛋——」

「啊,我的妈啊,」我回头一看,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三叔一身血污, 手里拎着鲜血淋漓的大砍刀,正怒火万丈地瞪着我,我「妈啊!」一声,松开新 三婶的腰身,鸡鸡扑啦一声,从新三婶的小便里滑脱出来,还没容我发出第二声 惊叫,三叔的大砍刀,已经劈头盖脸地冲我袭来。

我连惊叫也顾不得,情急之下作困兽犹斗状,绝望之际一脚踢开窗户扇,光 裸着下身,呼地跳出窗外,赤着双脚,踏着皑皑积雪,不择路径地落荒逃遁,而 胯前的鸡鸡,迎着剌骨的寒风,仍旧滑稽地挺立着,渐渐地鸡鸡上面的分泌物, 被狂风吹刮干,形成一片极其可笑的白霜色,紧紧地箍裹着鸡鸡,又紧又胀,可 是,我却没有时间伸手将这层讨厌的薄皮剥掉,我必须得不停地奔跑。

「杂种操的,小兔崽子,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三叔拎着大砍刀,骂骂咧咧地追赶着我:「混——蛋,我非得他妈地把你的鸡巴 割下来,喂狗吃!」

我不顾一切地跑啊、跑啊,尽管冻得哆哆乱颤,累得精疲力竭,我却一步也 不敢停歇下来,身后恶毒的谩骂声以及在寒风中呼呼作响的大砍刀声,逼迫着我 必须永远地奔跑下去。

晕头转向之际,我莫名其妙地溜进蜘蛛网般稠密、犹如迷宫的胡同里,我惊 慌失措地环顾着四周,努力寻找着走出迷宫的方向。这是什么地方啊?嗯,我好 象来过,可是又觉得非常陌生,我跑啊跑啊、转啊转啊!却怎么也找寻不到能够 逃逸出去的通道。

哦,突然,前面出现一个十分狭窄的小便门,从低矮的门洞里向外望去,可 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不远处大街上潮水般的车辆,我兴奋地向着小便门飞奔过去, 啊,终于找到出口啦,我准备穿过小便门冲上大街。

当我兴冲冲地跑到小便门前时,却意外地发现门口伫立着一个相貌丑陋的小 男孩,正咧着嘴嘻嘻地傻笑着,同时,冲我不停地手舞足蹈着,他妈的,怎么撞 到一个疯孩子啊。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走到疯子的身后,企图从他的身旁偷偷地钻进小便门,然 后冲向大街。可是,疯孩子突然转过身来,用散发着恶臭的身体挡住我的去路, 我向左侧躲过去,他也跟着我转向左侧,我向右侧,他也转向右侧。

唉,他妈的,这个该死的家伙,你凭什么不让我过去啊,我正与疯孩子纠缠 着,一个长相与疯孩子有些连相的小男孩兴灾乐祸地向我走来。

我迎上前去,定睛仔细一瞧,嗨,这不是三裤子么?不用问,他与那个疯孩 子一定是亲哥俩,我立刻苦苦地乞求他,把自己的兄弟劝走,放我过去。听到我 的乞求,三裤子果然走过去抱住他的疯子兄弟,我再次来到小便门前准备冲过 去,可是,这亲哥俩死死的相抱着,共同阻止我穿过小便门:「小力,不行啊, 我的弟弟说什么也不让你过去!」三裤子冲我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过!」

「我也说不清楚,他就是不让你过,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把他惹生气啦,没 准还会打你呢!」

「打人,凭什么打人!」

「打你,就打你,打你能咋的!」疯孩子突然开口说话啦,他顺手从一处破 墙头上拣起半块砖头,三裤子则拣了个整块的砖头递到疯孩子的手里:「用这 个,这个打起来更有劲!」

「啊——」我惊惧地喊叫起来,疯孩子恶狠狠地举手准备向我抛掷砖头。我 转过身去向着胡同的深处落荒而逃,三裤子一把拽住我:「哥们,别跑啦,你是 跑不过他的,」他指了指疯孩子。

「那可怎么办啊!」我绝望地问道。

三裤子一只手拽着我,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破沙轮:「哥们,我弟弟说 了,如果你买了这个沙轮,他就放你过去!」

「嗬嗬,原来是这么回事!」我那一颗悬着的心渐渐平稳下来:「行,只要 你们放我过去就行,这个破沙轮多少钱啊?」

「呶,」疯孩子伸出一只脏手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呶,呶。」

「给,」我发觉上衣口袋里还有几个零钱,便全部掏出来,胡乱塞到三裤子 手里:「给,拿着,我就这些钱了,都给你吧,沙轮,我也不要啦,快点放我过 去吧!」

说完,我没好气地推开三裤子,不顾一切地冲出小便门。

「唉,」我如愿地穿过小便门,不禁长吁口气,感觉着多多少少有了点安全 感,穷追不舍的三叔,早已没有了踪影,现在,我有充足的时间用来逃命了。我 不停地喘息着,猛一抬头,唉呀,尽管人来车往的大街近在咫尺,可是我却没有 办法走过去,在我的面前是一栋又一栋任意搭建的非法建筑物,我努力寻找着通 向大街的出口,可是却怎么也找寻不到。

无奈之下,我准备铤而走险,闯进那些非法建筑物,然后从房门里逃到大街 上去。于是,我悄悄地爬上木板杖,偷偷地溜进一家住户里,我蹑手蹑脚地穿过 走廊,又拐进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啊,出口在哪啊,出口在哪啊?我在 漆黑的屋子里四处乱摸,怎么也寻找不到出口,无意之中却啪地按动了电灯的开 关。

哗——整个屋子顿时可怕地雪亮起来,惨白的灯光刺得我久久睁不开眼睛, 我捂着双眼,透过指缝,悄悄地窥视着屋子: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妈妈啊,这, 不是三叔家么,这是怎么搞的啊,跑来跑去,我咋又跑了回来?

「哼,小兔崽子,」我正站在屋子里发呆,三叔一把拽住我:「跑,跑,我 让你跑,跑来跑去,你不是还得乖乖地,自动自觉地跑回来,哼,你他妈的永远 也逃不过我的手心,瞅你干的好事,竟敢操你的三婶,给你的叔叔戴绿帽子,让 我当硬盖的!」

「啊——」三叔血污的脏手毫不客气地拽住我的鸡鸡,同时高高地举起了大 砍刀,双眼放射着阴森(骇)人的凶光:「小——混——蛋——今天我要废了你!」

「妈——妈——」望着三叔手中行将落下的大砍刀,我恐惧到了极点,绝望 之下,终于喊出声来:「妈——妈——奶——奶——救——命——啊,老姑,快 救救我!」

……

===================================   谢谢大家!

当我怀着悲痛的心情,匆匆赶回故乡时,奶奶家早已乱开了锅,姑姑第一个 迎上前来,眼含泪水告诉我:早晨突然瘁死的奶奶,慢慢地缓解过来,现在,医 生正在全力抢救!

这可是个意外的好消息,我三步两步地跑进屋子里,医生们又是打氧气,又 是做心电图、测压血,忙得不可开交。医生们抬起奶奶瘫软如泥的手和脚,用竹 签刮划她的手心和脚心,奶奶没有任何反应,医生们找来手电筒,拨开奶奶的眼 皮,用强光照射奶奶的眼珠,我悄悄地溜过去一瞧:奶奶的眼珠混浊一片,在强 光之下,一动不动!医生又将棉签拧成细丝,磨擦奶奶的眼珠,奶奶依然毫无反 应。

医生们忙乱一番,最后,众口一词地告诉爸爸和叔叔们:老太太没救了,现 在,可以料理后事了!

听到医生们的死亡判决,爸爸和叔叔们立刻分头张罗去了,姑姑们哭哭咧咧 地买来烧纸,同时,商量着给奶奶请鼓乐班,当地风俗,老人故去后,雇吹鼓 手,是姑娘们应尽的义务。

很快,叔叔们推来整整一车,三千尺的白布,婶婶们接过白布便咔咔咔地撕 扯起来,一边撕扯,一边按照辈份逐人分发。我当然也有一块,并且很长、很 长。婶婶一边给我套孝衫,一边对我说:奶奶生你气了,奶奶很想你,你却一年 多也不回来一次,奶奶生前特殊吩咐过,待她死后,再也不用我这个长孙给她打 顶头幡,而由重孙子取而代之。

听到婶婶的话,我好伤心,奶奶生我的气了,我拽掉孝衫,跑进屋子里,不 顾众人的阻挡,一头扑到奶奶的身上,抱住奶奶便放心大哭起来,边哭边嘟哝  着:奶奶,我对不起你……滔滔不绝,到底都嘟哝了些什么玩意,自己也记不得 了。

突然,奶奶瘫软的身体微微颤动一下,继而,如泥的手臂不可思议地抬了起 来,紧紧地拽住我的手掌,更让满屋人惊骇不已地冒出一句清晰可辩的话语:大 孙子,你咋才会回来啊,一年多了,你也不回来!呜呜呜!

奶奶活了!

霎时,屋子里一片欢腾,无论是亲属,还是乡邻,大家都一致认为是我哭活 了奶奶,纷纷将热切的目光投向我,我一只手拉着奶奶的手,一只手揉着哭红的 眼睛,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俨然成为了英雄。

啊,大家议论纷纷:奶奶真没白喜欢她的大孙子!

对我成见最深的爸爸,也被我发自内心的、最为真诚的痛哭所感动:我儿子 终于长大了,有孝心了,我还以为我儿子就知道吃、喝、嫖、赌呐!

赌?一听到这个「赌」字,我双手一瘫,在饭桌之上,坦言相告:上次,也 就是一年多以前,我回故乡,与孩提时代的朋友们喝酒时,突然赌兴大发,喝着 喝着,便比划起来,怎奈手气不佳,三下两下,便输的分文不剩,连回家的路费 都没有了。情急之下,只好厚着脸皮,向姑姑借了五十块钱,然后,气势汹汹地 卷土重来,结果,再次输得一塌糊涂。

妈妈一听:我儿子一年多不回故乡,原来是欠了外债,妈妈二话不说,痛痛 快快地掏出一叠钞票,塞给身旁的姑姑:我儿子真孝顺,以前没发现,今天,我 替儿子还外债!

饭后,妈妈悄悄地、却是认真地对我说道:儿子,妈妈年事渐高,希望你能 早日回到妈妈的身边!

我对妈妈说:妈妈,儿子已经老大不小了,对父母,对长辈,知道应该怎样 做! ===================================

(四十四)

「妈——妈——奶——奶——救——命——啊,老姑,快救救我!」我拼命 地挣扎着,绝望地喊叫着:「妈——妈——奶——奶——救——命——啊——老 姑,快救救我!」

「哦哟——哦哟——」喊着喊着,耳畔突然传来老姑那熟悉的脆音:「小力 子,大侄,怎么了,别怕,老姑在这呐,来,到姑姑这来!」

我还没回过神来,老姑却犹如仙女下凡般地飘到我的身旁,无私地张开双臂 温柔地将我搂到怀里,我立刻感受到一股空前的温暖:「老——姑——老——  姑。」我激动得差点没淌出眼泪来。

老姑细柔的白手,情深意绵地握住我的鸡鸡:「力啊,这。」

「老姑,」我终于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果然躺卧在老姑柔软的胸怀里,浑 身上下冷汗淋淋,因纵欲过度,一双色迷又酸又涩,眼角泛挂着黄橙橙的粘液: 「老姑,救救我!」想起那可怕的梦境,我仍然余悸未息:「老姑,救救我!」

「哎哟,」老姑关切地对我说道:「别怕,力啊,你是没睡好,魇着了,做 噩梦了吧!」

「嗯,」我点点头,却不敢如实讲那让我既惭愧无比,又胆颤心惊的梦境 来,只是呆呆地询问道:「老姑,三叔呐?」

「嗨,」老姑没耐心地答道:「早就去市场卖肉啦!」

「三婶呐!」

「上站去啦,怎么,大侄,你睡糊涂了,你一出来,就好几天不回家,老姑 放心不下,就来看看你,你可到好,躺在炕上,呼呼呼地睡得跟个死狗似的,怎 么拽你也不醒,拽着拽着,还要死要活地嚷嚷起来。」老姑一边皱着眉头嘀咕 着,一边握着我的鸡鸡,一脸不解地问道:「力啊,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我抬起头来一看,软哈哈的鸡鸡上泛着一层薄薄的淡白色,我一 时语塞,望着老姑那疑虑重重的目光,我灵机一动,信心开河道:「老姑,这, 这,这是我做梦想你的时候,淌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淌出来的!」

「哼哼,你可滚鳖犊子吧!」老姑轻轻地掐拧一下我挂满三婶分泌物,现在 业已干涸成薄片的鸡鸡:「你他妈的就是嘴好,你还知道想老姑啊,如果真的想 老姑,为什么不在奶奶家存,天天地长在你三叔家,哼!」

「老姑,」我解释道:「我也没天天呆在三叔家啊,多少年不回来一趟,好 不容易回来了,不得去大舅家、老姨家串串门么!」

「哼,」老姑冲我不满地哼哼道:「你是四处拜个到啊,就把老姑冷到了一 边,连看都不回奶奶家看看!」

「老姑,我这就跟你回奶奶家!」

「小力,你别臭美了!」老姑突然扔出一句来,让我的心凉了大半截:「昨 天,你爸爸把长途电话打到了大队里,问你是不是跑到这来啦!」

「咋啦,」我吃惊地问道:「爸爸咋说的啊!」

「哼,」老姑神秘地点着我的鼻尖:「你爸爸明天就来接你,还说,要打死 你!」

「啊——」我痛苦地抓过被角,捂住脑袋:「不,我不回去,我说什么也不 回去,我要跟姑姑在一起!」

「嘿嘿,」老姑终于露出了笑容:「大侄啊,别着急,你爸爸过完年,才来 接你呐,有姑姑给你说情,有奶奶护着你,你爸爸有几个胆啊,他敢打我的大 侄,老姑就挠破他的脸!」

「啊——哈,谢谢老姑。」听到老姑的话,我的心终于着了地,乐得呼地纵 身跃起,一把将老姑推翻在土炕上,赤裸着下身,骑到老姑的腰身上。

老姑的细手依然没有松开我的鸡鸡,亲切地揉搓着,渐渐地,我的鸡鸡在老 姑的手心里,又扑楞一下,昂起脑袋来,老姑见状,秀脸腾地红润起来,冲我莞 尔一笑,非常自觉地解开裤带,她正欲褪下裤子,我则握住挺直的鸡鸡,窜到老 姑的头置前,抱住老姑的脑袋,把鸡鸡顶到她的嘴唇上,老姑疑惑地瞅了瞅: 「怎么,大侄,你要干么?」

「老姑,给我啯一啯吧!」

「啥,」老姑闻言,一时间竟然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这,这,鸡巴咋还 能啯啊!」

「当然能,」一想起表姐给我口交时的情形,我便兴奋不已,那份感受,真 是太爽了,比插在小便里,肆意地胡搅乱捅,还要舒服一千倍,不,应该是一万 倍。

昨天夜里,与新三婶胡来时,我虽然也有此想法,却没有胆量把鸡鸡塞进她 的嘴里,让她帮我口交,毕竟与新三婶认识的时间没有老姑久,不敢任意造次。

而在永远都是懦弱不堪的老姑面前,我敢提出任何非份的要求:「老姑,给 我啯一啯吧,可好玩了,可舒服了!」

「你怎么知道的?」老姑追问道,我发觉说露了嘴,立刻撒谎道:「我, 我,我是做梦时想的!」

「哼,滚鳖犊子,远点扇着,你他妈的可真能想啊,这事也能想得出来, 哼,啯就啯呗,有啥了不起的,谁让我喜欢大侄了,大侄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 什么,真是犯贱啊!」说完,老姑痛痛快快地张大了嘴巴,深深地吸含住我的鸡 鸡,轻柔地吸吮起来,一双秀丽的眼睛,满含柔情地望着我。

我得意洋洋地骑在老姑的脖颈上,鸡鸡美滋滋地在老姑的口腔里不停地探送 着,老姑吧叽吧叽地啯吮着:「哼,大侄啊,你闲着没事,就是能想出点花花点 子,来糟贱你老姑,看老姑我不咬折你的鸡巴!」

「哎——哟,」老姑挑逗般地用两排洁白如玉的牙齿,爱怜地切磨着我的鸡 鸡,顿时产生阵阵难耐的酸痛和奇痒,我哆哆地抽搐起来,慌忙抽出鸡鸡:「老 姑,你咋咬我啊!」

「嘻嘻,」老姑抹了抹嘴角泛起的口液,主动地拽过我的鸡鸡:「痛了吧, 记住,以后,一天也不许离开老姑,听到没?」

「嗯,老姑,该去的,都去过了,从今天起,我谁家也不去了,天天跟老姑 在一起玩!」

「嘿嘿,」老姑淫笑着,明知故问道:「玩什么啊?大侄。」

「哈,」我回过手去,按了按老姑的胯间:「玩这个呗!嘿嘿。」

「嘻嘻,」老姑放浪地微笑起来,重新含住我的鸡鸡:「来,老姑给大侄好 好地啯一啯,」说着,老姑便卖力地吸吮起来,一边吸啯着,一边嘀咕道:「是 啊,大侄都能给姑姑舔屄,姑姑为什么不能给大侄啯鸡巴呐!」

「嘿,老姑,谢谢你!」

我放肆地抬起屁股,鸡鸡对准老姑的口腔,像插她的小便那样,咕叽咕叽地 插捅起来,每探进去一次,鸡鸡头都重重地顶撞在老姑滑柔、酥软的咽喉处,老 姑那微微开启的咽咙管,反复地箍裹着我的鸡鸡头,产生妙不可言的舒爽感,而 口腔里的涎液,无私地沐浴着我的鸡鸡,细薄的红舌头,不停地按揉着我的鸡鸡 头,啊——真是他妈的爽呆了!

啊——当我的鸡鸡再一次插捅进老姑的口腔里时,老姑突然将咽喉完全彻底 地扩张开,只听咕叽一声,我的鸡鸡头深深地没入其间,老姑痛苦万状地闭上了 双眼,面庞憋得又红又紫,几乎窒息,双手拼命地、却是漫无目标地抓扯着我的 鸡鸡,企图从她的口腔里推搡出去。

而我,却被奇妙的感受完全惊呆住,鸡鸡头傻楞楞地顶在老姑的咽喉处,久 久也不肯挪动一下,老姑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同时,咽喉处快速的收缩着, 死死地夹住我的鸡鸡头。

「啊,」我大吼一声,呼——精液无法控制地喷涌出来,老姑则本能地喘息 一下,结果,哧溜一声,将精液一滴不漏地吞了下去。

「咳——」我终于将鸡鸡头,从老姑的口腔里抽拽出来,老姑翻身坐起,眼 眶里噙着痛苦的泪花,难堪地呜咽起来:「唔——唷,大侄,你可折腾死我啦, 刚才,老姑差点没憋死啊!」

「老姑,对不起,」我瘫坐在土炕上,嘴上假惺惺地说着道歉的话,心里却 在兴奋地回味着那难忘的一瞬间:啊,如果能够再长一点,就好了!

望着我一点一点搭耷下来的鸡鸡,老姑一边抹着不断涌出的泪水,一边失望 地嘟哝道:「大侄,这就完了?」

「老姑,」我擦了擦从鸡鸡头滴淌出来的残精,满有把握地说道:「老姑, 再啯一啯,马上就可以硬起来!」

「是么?」老姑眼前油然一亮,握住我软哈哈的鸡鸡,正欲低下头来,继续 给我口交,我呼地站起身来,把鸡鸡送到老姑的嘴边:「真的,老姑,不信,你 啯一啯,如果不硬,我是你儿!」

「滚鳖犊子,去你妈的!」老姑跪起身来,满怀希望地含住我的鸡鸡: 「儿,你本来就小我一辈么,在我面前,你理所当然地属于儿子辈么!」

我站在老姑的面前,低着头,为了不让老姑失望,我运足了气力,鸡鸡在老 姑的口腔里,快速的抽捅着,很快便重新膨胀起来:「老姑,你看,」我立刻得 意起来:「他又大起来了!是不是啊?」

「大侄,」看到含在嘴里的鸡鸡渐渐地胀大,老姑的脸上顿时泛起淫色: 「你还行么?」

「行啊,当然行啊!」

「嘿嘿,」老姑吐出我的鸡鸡,依依不舍地揉搓着,手心浸满了滚滚粘液: 「大侄,能行,那就来吧!」

说完,老姑松开我的鸡鸡,咕咚一声,仰面朝天地倒在土炕上,双腿可笑地 曲起,屁股向上微微一抬,哧溜一声,便将早已松开腰带的裤子,非常麻利地褪 了下来,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那娇艳的胯间,点缀着一缕淡淡的绒毛:「来 啊,大侄,」老姑摊开双腿,我立刻发现,那嫩腻的小便,泛着晶莹的水泽, 「快点上来啊,大侄,还傻楞着干啥呐!」

「老姑,」我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姑永远令我着魔的胯间,一根手指,顺理 成章地插捅进去:「哇,好湿啊!」

「嘻嘻,」老姑伸过手来,一把将我拽扯到我的身上:「别瞎抠啦,老姑的 小屄早痒痒的不行喽,快点操老姑啊!」

我趴在老姑的身体上,咕叽一声,鸡鸡便滑进老姑水汪汪的小便里,还没容 我大作起来,老姑却并拢起双腿,紧紧地夹住我的屁股,双目微闭,一边主动地 扭动着腰身,一边放浪地臆语起来:「哎哟,好舒服,快,快动啊!」

我仿佛接到圣旨一般,本能地扭动起屁股,插在老姑小便里的鸡鸡粗野地抽 送起来,老姑极其配合地收缩着小便,小腹不停地起伏着:「哎——唷,好—— 操!」

久违喽,老姑的小便!我兴奋得简直不能自己,鸡鸡头探插到最底端,久久 地顶着老姑的花蕊,感受着空前的酥麻和滑润,老姑愈加淫荡起来,小便继续卖 力地收缩着,死死地握裹住我的鸡鸡,那劲头,似乎再也不愿意松脱开,要永远 地抓握住,完全彻底地据为已有:「我的,我的,大侄的鸡巴是姑姑的!」

「姑姑,」我拼命地抽插一番,待老姑完全沉浸在性爱的享乐之中,我悄悄 地蹲起身来,又效法起三叔插新三婶的样子,鸡鸡头在老姑一片水泽的小便口 处,反复不停地点捅着,吧叽吧叽地溅起星星点点的淫液,两只手紧紧地搂住老 姑的细腰:「啊哈,老姑的小便好滑溜哟!」

「是么?……」老姑终于睁开了色迷迷的眼睛,脑袋稍稍抬起,两只手移到 胯间,娇情万种地扒开小便,与我一同观赏着鸡鸡如何频繁不倦地顶撞着她的小 便,时而,冲我顽皮地眨巴着眼睛,呶着小嘴:「嘻嘻,真好玩啊,大侄,你把 姑姑的小屄操得麻酥酥的,快点,快点,再快点!」

「嗯,」我点点头,加快点了抽插的速度。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哟——唷——哟——唷——哟——唷——」

「吱——呀——」

我蹲在土炕上,正卖力地狂捅着老姑的小便,老姑正投入地、淫迷万分地哼 哼着,突然,屋门吱呀、吱呀地响动起来。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49 编辑 ] ----------                (四十五)

「力——哥!」

「哎呀我的妈哟!可不好喽,小铁蛋子起来了。」

老姑惊呼一声,扑楞一下,坐起身来,拽过七扭八歪的裤子,胡乱套到双腿 上,一边套着,一边冲我使着眼色:「大侄,快,快,快钻到被窝里去装睡!」

哧——溜——我拽过棉被顾头不顾脚地覆盖到身上,双手紧紧地扯着被角, 蒙住了脑袋,还煞有介事地呼呼起来。

「力哥,」表弟铁蛋推开屋门,蹦蹦达达地跑进来,嗖地爬到土炕上,掀开 棉被:「力哥,你真懒,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

「哎呀,真烦人!」我顺势坐起身来,开始穿衣服,当我站起身来套裤子 时,铁蛋拉住我的手臂:「力哥,我要玩单杠!」

「来吧,」我将手臂架在窗框上,铁蛋笑嘻嘻地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臂, 便欢快地荡起了秋千。

老姑面色红胀,依然急促地喘息着,为了掩饰尴尬的窘态,老姑一边整理着 被褥,一边没话找话道:「大侄啊,你大舅怎么样了,嘿嘿,还是老样子吧,屁 股蛋上那块破布丁,缝没缝好哇,还是那么搭耷着?」

「嗯,」我一边陪着铁蛋荡秋千,一边心不在焉地答道:「没缝上,还是搭 耷着,走起路来,像把扇子似的,呼扇呼扇的,可好笑了。」

「唉,你那个大舅啊,可怎么办啊,总是那么邋塌!」老姑讥讽道:「你大 舅母也是的,就不能找根线给他缝缝,这一家人,两个鸡巴熬汤,一个鸡巴味, 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嘿嘿。」

说着,说着,老姑突然捂住嘴巴冷笑起来:「大侄啊,你大舅可不是个老实 客,总能捅咕出点热闹事来,记得还是夏天的时候,你大舅没钱喝酒了,怎么办 啊,就溜到农具厂,偷铁卖,结果,让工人们发现了,你大舅可吓毛了,害怕公 安来抓他,吓得不敢回家,整天躲在苞米地里,嘿嘿,他的傻儿子也跟着凑热 闹,爷俩一起蹲垄沟,嘿嘿,大侄啊,你说你大舅爷俩,好玩不?」

「老姑,」我轻轻地推了老姑一把:「你就别笑话我大舅了,唉,大家怎么 都瞧不起我大舅啊,无论是谁,见到我,只要一提起大舅,便能给我讲出点他的 热闹事来,唉。」

「大侄啊,不是老姑笑话他,他也不干人事啊,嘿嘿,你大舅还照相呐?」

「照什么照,净骗人,照相不放胶卷,到他家要照片的人,差点没挤破了 门,可是,他拿什么给人家啊。拿不到照片,谁还让他照哇,听表姐说,大舅连 照相机都卖了,钱也花光了,都喝大酒了!」

「那,你大舅什么也没干,这,一家人可吃什么呐!」

「是啊,房子也卖了,公社照顾他,让他暂时住在镇中学的一间破教室里! 老姑,」我突然想起,刚来奶奶家时,在一次与老姑做爱时提及过我的大表哥, 老姑非常得意地告诉我,大表哥又升官了,已经不当队长了,调到公社任职, 「老姑,你能不能跟大表哥说说。」

「干么,说什么?」

「你不是说大表哥在公社非常有权么,你跟他说说,给我大舅找份工作,让 他有点收入,也好养活这一家人啊!」

「哈哈,」老姑一听,淡淡笑道:「大侄,你倒挺认亲的啊,看你大舅日子 艰难,你小人不大,心思倒不少,替你大舅操起心来了,你们是亲戚,可是,你 大舅跟老姑我,却不是什么正八经的亲戚,为了他,一个不务正业的酒鬼,一个 什么也干不好的二流子,跟我的大外甥张回嘴,真是犯不上!」

「老姑,」我放下手臂,搂住老姑:「老姑,难道你看到我大舅一家人都喝 西北风去,你才高兴么?老姑,大舅家那个狼狈相,你是没看到啊,跟叫花子没 什么差别。」

在我的央求之下,老姑终于站起尊体,理了理秀发,傲慢地说道:「走吧, 咱们去我姐姐家,找我大外甥去!」

大表哥已是今非昔比,宽敞明亮的屋子,装点的富丽堂皇,而他,身着深蓝 色的中山装,两条裤线经由大表嫂一番精心的熨烫,笔直挺括。一看见我,大表哥 先是尴尬地笑了笑,似乎对爸爸那一计无情的耳光,依然耿耿于怀。很快,他便 自然起来,热情地将我和老姑让进屋子里,我坐到沙发上,便啧啧赞叹起满屋耀 眼眩目的新式家俱来。

大表哥一边吩咐大表嫂给我和老姑沏茶倒水,一边自豪地说道:「怎么样, 小力子,大哥的家俱漂亮吧!」

「漂亮,太漂亮了,大哥,你是在哪买的啊!」

「哦,不是买的,一件也不是买的,都是我亲手制作的!」

「嘿,大哥的手艺真好!」

「力哥,」表妹小蒿子喜气扬扬地跑进屋来,娇羞地站在我的面前,悄声问 候道:「力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上周!」我的目光热切地盯着小蒿子,数年不见,过去的小女孩已经渐渐 发育成熟,淡红的肌肤,婀娜的腰身,娇滴滴地婷婷伫立着,当我们的目光有意 无意地对焦到一起时,小蒿子怯生生地低垂下头,避开我火辣辣的注视,「哦, 都来一周了,我咋还不知道呐!」

「哼,」一看见小蒿子,老姑原本笑吟吟的面庞,立刻阴冷起来:「你还知 道个什么,你就知道往奶奶家那头跑,从来不去姥姥家,唉,亲戚差一层也不行 啊!」说着,老姑的目光扫过我的面前,那冷沉沉的眼色,严肃地警告我:大 侄,不要理睬她,这个小骚屄,否则,老姑就不跟你好了!在老姑近似严厉的目 光之下,我乖乖地转过头去,不敢再细细地端祥着可爱的小表妹。

「小力子,」大表嫂堆着笑脸,走进屋来:「饭菜都做好了,来,到厨房跟 你大哥喝点酒去吧,老姨,蒿子,走,一起吃饭去!」

「哎哟,」白发苍苍,乍看上去,简直比奶奶还要衰老的大姑,早已坐在厨 间的餐桌旁,见我进来,哆哆颤颤地伸出手来:「小力子,长这么大喽,来,让 大姑姑看看,哎哟,小伙子长得真帅啊,嗯,像你爸爸的地方很多!蒿子,」大 姑转向身旁的表妹,以挖苦的口吻说道:「老闺女啊,早头,你不总是念叨着, 要跟你力哥吃订婚饭么,现在,你力哥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吃订婚饭啊?」

「哈哈哈,」大表哥和大表嫂纵声大笑起来,小蒿子唰地红起了脸,脑袋垂 得极低极低:「妈——哟——你,你瞎说啥啊,早头,那是过家门玩的时候,随 便说说的!你,你。」

老姑却没有笑,依然冷冷地扫视着小蒿子,满脸醋色,那高高噘起的珠唇, 那藐视的目光,似乎在说:哼,你别臭美了,我大侄,可不能娶你,大侄,是我 的,我的!

酒桌之上,依然醋意浓浓的老姑,冰冷着脸,满嘴长辈的傲然口气,开门见 山地对大表哥说道:「大外甥,老姨可是无事不登你这大干部家的高门槛啊!今 天来你家,有事求你,你就做好思想准备吧!」

「哎,」听到老姑的话,年长老姑十多岁的大表哥,端着酒杯,毕恭毕敬地 说道:「老姨哪里话,你可别抬举我,我算个什么干部啊,芝麻粒大的一个官, 老姨,你可别寒碜大外甥喽!老姨,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大外甥一定尽力去 办!」

「哼,不管多大的官,反正是国家正式干部,老姨有这么一个当国家干部的 大外甥,真是脸上有光啊!」

「老姨,别说喽,大外甥都挂不住脸喽!」

「大外甥,」老姑傲慢地说道:「老姨求你一件事,不知道行不行啊?」

「老姨,尽管说,只要是大外甥份内的事,就是头拱地,大外甥也得给老姨 办啊!」

「嗨,」老姑叹了口气:「其实,不是我的事,是,」老姑指指我:「是我 大侄的事!」

「哦,」大表哥瞅了瞅我,咕噜,呷了一口白酒:「哈,小表弟,你远在省 城,能有什么事,求到你大哥的头上啊!」

「其实,」老姑继续拐弯抹角道:「也不是我大侄的事。」

「那,到底是谁的事啊!老姨。」

「大外甥,」老姑问大表哥道:「我大侄的舅舅,就是照相的那个,你认识 吧!」

「认识,认识,」大表哥闻言,放下酒杯,悄悄地扫了我一眼,委婉地说 道:「我太认识他了,不就是那个照相不放胶卷、一顿能喝掉两瓶酒,外号叫两 溜溜棒。」

「去,去,」老姑打断大表哥的话:「当着矬子,就别说短话,我大侄他大 舅,混得是不怎么样,嗨呀,就别提他啦,我大侄正为舅舅的事,上火呐!」

「嗯,上火!」大表哥盯着我:「小表弟,你上的什么火?」

「大哥,」我红着脸对大表哥说道:「刚才,你还没说全,我大舅的外号, 不光叫两溜溜棒,后面还有呐。」

「还有什么,」表妹小蒿子追问道:「你大舅是够热闹的,咱们这十里八村 的,没有不认识他的,力哥,你大舅还有什么外号啊?」

「嘿嘿,」我冲着娇艳的表妹说道:「两溜溜棒。」

「嗨,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外加一壶!」

「哈哈哈,」满屋子的人,顿时轰然大笑起来,老姑摆了摆手,继续以长辈 的口吻感叹道:「是啊,一个人混到这个份上,就谁也瞧不起他了,简直不是人 了!大外甥,我大侄刚从他舅舅家串门回来,他舅舅现在是什么也没有了,房子 也没有,工作也没有。」

「是啊,是啊,」大表哥点点头:「他是公社的照顾对象,公社对他可是特 殊照顾,房子卖掉了,钱也花光了,公社就让他住在学校里,这可是没有先例的 啊!」

「可是,」老继续说道:「光有住的地方,也不行啊,大外甥,看在老姨的 面子上,你给他安排一个工作吧,让他也挣几个,也好养那个破家啊!」

「这,」大表哥面露难色:「老姨,小表弟的舅舅这个人,实在是,是。」

「是什么?」老姑盯着大表哥问道,大表哥顿了顿:「他,根本不是干活的 人啊,以前,公社不是没有给他安排过工作,刚开始几天,上午倒是干得好好 的,一到中午,无论怎样都得喝酒,一喝起来就没完没了,不喝倒下,不算完! 结果,下午,就什么也不能干了,老姨,你说,什么单位愿意用这样的人啊!」

「哦,」老姑思忖一番:「那,你就给他找份半天的工作!」

「嗯,哪有这样的工作啊,」大表哥苦涩地嘀咕道:「即使让他上半天班, 下午随他便的喝大酒,他也干不长,用不上半个月,就甩耙子了说不干就不干, 连影子都逮不到,公社给他安排过几次工作,他每次都没干满一个月。」

「哦,」老姑冷冷地望着大表哥:「这么说,这忙,你是帮不了喽!」

「不,不,」大表哥急忙解释道:「不,不,老姨,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 只是想说,小表弟的舅舅,是个,是个,很难调弄的人,不过,这件事,着急不 行,慢慢来,老姨,这事,我已经放在心上了,等有了机会,我一定给小表弟的 舅舅,找份适合他的工作。」

「好,」老姑满意地点点头:「大外甥,你多多费心了!」

「哪里,哪里,老姨,你放心,我一定做到让你满意,来,」大表哥殷勤地 夹起一块肉片,放到老姑的碗里:「老姨,来,吃菜,吃菜啊!」

「哎呀,」小蒿子突然嚷嚷起来:「我都忘了,去奶奶家串门,爷爷送给我 一瓶通化山葡萄酒,力哥,你先慢慢喝着,我把那瓶酒给你取来,你尝尝吧,那 个甜啊!」

说完,小蒿子乐颠颠地站起身来,犹如一只欢快的小燕子,非常灵巧地飞出 屋门。

「我去趟厕所!」望着小蒿子那婀娜多姿的背影,我放下酒杯,藉口小解, 偷偷地溜出屋门,紧紧地尾随在小蒿子的身后:「蒿子!」

「哎——」小蒿子止住脚步,回过头来,依然娇羞地望着我,我一个健步跃 上前去,激动不已地搂住小蒿子,放肆地亲吻起来,小蒿子红着脸,急喘地呼吸 着:「力哥,别,别,让老姨看见了,又得骂我啦!」

「让我亲亲,让我好好地亲亲你!」

「力哥,有空再亲吧,我给你取酒去,那酒才叫甜呐!」

「啊,」我继续狂吻着:「表妹的小脸蛋,更甜、更香……」

「嘻嘻!力哥,你真好,真漂亮!」

……

(四十六)

酒足饭饱之后,从大表哥家回来,我晕头转向地爬上土炕,咕咚一声,便一 滩烂泥般地瘫倒下来,老姑抱起我的脑袋,塞进一只枕头来:「好好躺着,给, 倒是枕个枕头睡啊!」

当我终于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往窗外一瞧,屋外已是漆黑一片,奶奶屋里屋 外地忙碌,一会抱柴禾,一会引火煮饭。而老姑,则坐在热滚滚的炕头,专心致 志地织着一件据说是准备送给我的毛线衣。

见我醒来,呆呆地东张西望着,老姑伸直了双腿,一对娇巧可爱的小脚掌, 极具挑逗性地顶撞着我的胯间,脚趾尖非常明显地点划着我的鸡鸡头,我冲着老 姑淫糜的一笑,老姑却让我失望地转过脸去,轻轻地用鼻孔哼了一声。

我咕碌一下爬起来,凑到老姑身旁,搂住她的面庞,正欲亲吻一番,老姑小 嘴一噘:「去,去,滚鳖犊子,远点扇着!」

「老姑,你咋啦,我又是哪得罪你啦?」

「哼,少跟我装糊涂,」老姑生硬地掐拧着我的鼻尖,悄声嘀咕道:「咋回 事,你自己知道!」

我终于想起来,在大表哥家吃饭时,与小蒿子情意绵绵地眉来眼去,令老姑 醋意大发,直到现在,老姑的醋意,依然未消,我不容分说地搂住老姑,吧嗒亲 了一口:「老姑,我跟小蒿子,也没咋地啊!」

「哼,你瞅你们俩个啊,嗯,你一眼,她一眼的,干啥呢,你想跟她好,不 要老姑了,是不是啊?」

「不,不,老姑,不是的,我永远爱老姑,爱老姑,」我虚情假意地讨好着 老姑,心中暗想:嘿嘿,我的傻老姑,我喜欢所有人的女人,无论是谁,我都想 跟她发生关系。我的傻老姑,你还蒙在鼓里呐,我,已经把新三婶,都给操了。 嘿嘿,我的傻老姑,你大侄,够邪性的吧?

看到老姑仍旧板着面孔,我抓过窗台上的扑克牌,放到枕头上:「老姑,别 生气了,以后,我不了,我再也不理小蒿子了,来,咱们打扑克吧!」

「我可不跟你玩,」老姑抹了抹脸蛋上的口液:「你玩赖,净把小牌给我, 还抢我的好牌!」

「老姑,我不玩赖啦,我不抢你的好牌啦,来吧,玩一会吧!」

「不玩,我得帮妈妈做饭去啦,大侄,吃完饭再玩吧!」

「老姑,玩一会嘛!」

乘着老姑只顾低着头飞针走线,我偷偷地掀起扑克牌,将黑桃五放在大王的 下面,紧接着又将小王放在黑桃五的下面:「玩一会吧,老姑,这回,你先抓 牌!」

「不玩,不玩,我要下地帮妈妈做饭去了!」说完,老姑放下毛衣,爬到土 炕边。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突然,从冷风嗖嗖的屋外,传来阵阵剌耳的巨响,继而,粗大的房梁开始咔 嚓咔嚓地抖动起来,放置在土炕中央的枕头,犹如上了发条般地蹦跳起来,刚刚 摆放好的扑克牌,不可思议地,一张接着一张地滚落到破旧的苇席上,我急忙伸 出手去,按住不断滑落着的扑克牌:「嗯,老姑,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响声 啊,连窗户都震得咔咔直响!」

「是啊,怎么回事!」老姑茫然地望着吱嘎作响的窗户和房梁:「是不是大 队部的拖拉机在打火呢!生产队的拖拉机总犯毛病,一打起火时,那声音,就跟 火车头似的……」

「不能啊!」正在厨间烧火的奶奶接茬道:「大队部哪还有什么拖拉机啊, 早就坏啦,几天前就拖到城里大修去啦!」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咋这么响啊!」

「地震啦!」

「……」

从漆黑的院外,传来社员们惊惧万分的喊叫着:「地震啦!」

「……」

「什——么?」听到窗外的喊叫声,老姑惊慌失措地跳起身来:「什么,地 震啦?」

「啥,地震啦!」正在烧火的奶奶呼地站起身来:「什么,地震?」

「不好了,地震了,」老姑拼命地拽扯着久久发呆的我:「大侄子,快下 来,快点穿鞋,不好了,地震了,快跑啊!」

说完,老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拽住我的衣领,便往屋外奔去,奶奶慌慌张张 地丢掉烧火棍,刚刚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哗啦一声,屋顶的瓦片噼哩叭啦地滚 落下来,幸好没有砸扣在我们的脑袋上。

我们几个人惊慌失措地跑到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回头望去,整个大房子剧烈 地颤抖着,房顶的烟囱轰隆地一声坍塌下来,吱——吱——吱——哇,太可怕  啦,只见灰砖砌就的大山墙缓缓地撕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

「妈——哟,」胆怯的老姑一头扑到奶奶的怀里:「妈——哟,完啦,房子 要倒啦,完啦,地震啦,地震啦!」   我们哪里知晓,此时此刻,距离故乡并不很遥远的唐山,早已变成一片骇人 的废墟,数十万生灵顷刻之间化为涂炭,巨震中心可怕的余波,传到了故乡的小 镇子里,整个小镇顿时陷入一片空前的惊骇之中,人们呼天喊地逃出东摇西晃的 屋子,有的赤着双脚、有的仅穿着内衣内裤、还有的裹着大棉被,那份狼狈之 样,活像是一群群掉了脑袋的苍蝇,漫无目标地四处乱窜着:「地震啦!」

「……」

「大孙子,」看到我和老姑在寒风中擞擞发抖,奶奶一手拉着我,一手拽着 老姑,老成沉稳地走向院墙处,那里堆积着山丘般的玉米杆:「大孙子,老闺 女,你们先钻到苞米堆里,里面多少能避避风寒!我到你二姐家去,看看他们逃 没逃出来,伤着人没有……」话没说完,奶奶早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啊——哈哈,」我一头钻进玉米杆里,嬉皮笑脸地搂住老姑:「老姑,真 是命该如此啊,咱们又进柴禾垛里来啦,老姑,还记得过去么?」

「唉——」老姑浑身打着冷战,紧紧地拥抱着我:「大侄子,地震啦,天塌 啦,地陷啦,咱们要死啦,完啦,呜——呜——呜!」

「没事!」我突然像个男子汉、大丈夫似地拉着老姑那不停颤抖着的小手, 坚定地说道:「没事,姑姑,天塌不下来,地也陷不下去!老姑,看你冻得浑身 直打哆嗦,我进屋给你拿棉被去!」

「不行,」老姑死死地拽住我的手:「小力,大侄子,你可千万不能进屋 啊,万一房子塌啦,会砸死你的,你不能进去,千万不能进去啊!」

「没事,依我看,这房子一时半会的还倒不了。」

我挣脱开老姑的手臂,头也不回冲进屋子里,顺手拽过一条大棉被,又以百 米冲剌的速度,逃出吱呀作响的屋子,重新返回到玉米杆上,我呼地将大棉被扬 到老姑哆哆乱颤的身体上,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我和老姑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相互搂抱着,余悸未消地躲藏在棉被里,身下,则是哗哗作响的玉米杆,我辗转 一下身体,仰面朝天地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

「咦——咦——咦——」老姑抚着我的肩头,又抽泣起来:「咦——咦—— 地震了,完了,房子震坏了,以后,可到哪存啊!」

「嗨,」我则不以为然,少年不知愁滋味,对于刚刚发生的这场灾难,我不 但没有丝毫的恐惧感,反而觉得挺有趣,非常地剌激,回到家里,我这段非同寻 想的经历,完全有资格在同学们面前,趾高气扬地炫耀一番:哼,你们经历过地 震么?而此刻,听到老姑的抽泣声,我很随意地安慰着:「没事,老姑,房子震 倒了,再盖一个呗!」

「哼,说的容易,你以为盖房子就像你小时候摆积木么,说摆就摆上了,想 摆个什么样的,就摆个什么样的啊!」

「嘿嘿,」我还是不知忧、不觉愁,望着冲我不停地眨巴着眼睛的点点繁 星,我感慨万千:「啊,老姑,别着急,别上火,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 会有的!」

「远点扇着,净耍嘴皮子!」

「啊,老姑,如果不是地震,你和我能露宿在这玉米杆上么,啊,这样的生 活,好不自由,好不自在,好不浪漫啊。」

唰——唰——唰——我正搂着泪水涟涟的老姑,不知哀愁地念念有词着,突 然一股强劲的冷风,嗖嗖嗖地扑面而来,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削剥着我 的面庞,我不得不闭上嘴巴,掀起被角,本能地蒙住了脑袋:「好冷的风啊!」

「嘿嘿,」看到我的狼狈相,老姑不禁破泣为笑:「看你还美不美,还自由 不,还自在不,还浪漫不……」

「嘻嘻,」我依然蒙着脑袋,再也不敢露出头去,冲着夜空,发表感想了, 我的手,又不安份地在老姑的身上,乱摸乱抓起来,无意之间,碰到了老姑那对 一天比一天胀大起来的乳房上,我轻轻地顶了顶:「老姑,几天没见,你的咂咂 好像又长大了!」

「嘻嘻,是么?」老姑不再抽泣,大大方方地解开棉袄,我则帮她解开了衬 衣,一对丰乳,扑楞一下,展现在我邪色的眼前,我托住一只酥乳,爱怜地把玩 起来,老姑的皮肤其极细嫩,同时,又光又滑,直摸得我性欲雄起,鸡鸡又不自 觉地挺立起来。

过去,我只对老姑的小便,有着浓厚的性趣,从这个难忘的夜晚开始,我将 焦点,转移到了老姑的胸部。我的手指头顽皮地掐拧着老姑那豆粒般的乳头,老 姑呀呀呀地哼哼起来,我继续拽扯着她的棉衣,另一只手,已然溜到她的腋下: 「别叫,老姑,让我摸摸你的咯叽窝,看看长没长毛!」

「哈哈,大侄啊,你别咯吱我吧,哈哈,我受不了!」

「哎哟,」我扯着老姑腋下稀少的细毛,手指头却意外地触摸到又一处微微 的突起:「老姑,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的咂咂旁边,咋还有一个小咂咂啊!」

「嗯,」老姑皱着秀眉,噘着小嘴难为情地嘀咕道:「是啊,我早就发现 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搞的,大侄,这事,咋说出口啊!」

「嘿嘿,」我将手又伸到老姑另一个腋下:「老姑,这里也有一个小咂咂, 老姑,这么说来,你有四个咂咂,一对大的,一对小的,」

「唉,」老姑无奈地叹息道:「你还笑呐,人家可难受了,大侄子,怎么办 啊,哪有女人家长了四个咂咂的,这不成母猪了,大侄,给姑姑想想办法吧!」

「我可没什么办法,你还是去医院,让大夫想办法吧,看看怎么办!」

「我可不去,让大夫乱摸,我不干!」

「那,你就全留着吧,等咱们有了孩子,咂咂有的是,保准吃不完地吃!」

「嘻嘻,」老姑淫迷地浪笑起来:「大侄,咱们能生孩子么?」

「为什么不能,来,老姑,现在就种个种子吧!」我开始解老姑的裤带,老 姑面露窘色:「大侄啊,这,大露天地的,能操,不,能做爱么?」

「咋么不能,更好玩,更富有诗意,更浪漫。」

「嘻嘻,远点扇着,你又浪漫了了,在露天地操,不,是做爱,要把你的鸡 巴给冻硬喽,到时候,我看你还他妈的浪漫不,还诗意不。」

我搂住老姑的脑袋,央求道:「来,老姑,给我发动发动!」

「干么,还让老姑给你啯鸡巴啊!」

「当然,啯鸡巴最过瘾,最舒服,来吧,老姑,快点给我啯啯吧,我已经憋 得受不了啦!」

「坏——蛋!」

老姑戏骂一声,柔顺地含住我的鸡鸡,卖力地吸啯起来,我则将手滑进老姑 的胯间,手指头扑哧一声,塞进她的小便里,放肆地抠挖起来,老姑不禁哎哟哎 哟地呻吟起来:「大侄,轻点,咋总是这么使劲地抠老姑啊,你想把姑姑给抠死 啊!」

我不仅没有轻下来,索性又溜进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并拢起来,狠狠地扩张 着老姑的小便,老姑也不再叫嚷,凭着过去的经验,叫嚷也是徒劳的,在老姑面 前,我永远都是这般地任意胡来。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1:55 编辑 ] ----------                (四十七)

地震后的小镇子,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人人惶惶不可终日,眼睁睁地望着 那摇摇欲坠的房子,谁也不敢贸然闯进去。

为了躲避风寒,我的几个叔叔找来工具,在奶奶家宽阔的院子里,搭起一个 简易的帐蓬,心灵手巧的老叔,竟然砌起一铺温暖的土炕。而绝望的三叔,坚定 地认为,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他将收猪时,意外获得的一窝小猪崽,连同它们的 妈妈,全部斩尽杀绝:「他妈的,天塌大家死啊,还留着这些玩意干什么,都杀 了吃肉!」

「唉,好可怜,」望着满院子横陈的小猪,以及鲜血淋淋的猪妈妈,奶奶 摇头叹息道:「唉,三冤家,这么点的小猪,你也给杀了,这才几斤啊!」

「管它几斤呐,都剥了吃肉!」说完,三叔拎起一只小猪崽,开始剥皮、开 膛,然后,叭嚓一声,丢进简易棚前的热水锅里:「去你妈妈的吧!」

傍晚,奶奶一家人愁眉苦脸地咀嚼着腥膻的仔猪肉,三叔一边咕噜咕噜地往 肚子里灌着烈性白酒,一边嘟哝着:「天都要塌了,留着钱,还有什么用,耍 啊!」

三叔痛饮一番,然后,开始整理口袋里的钞票:「他妈的,耍钱去,都输 了,要死,也得过足牌瘾再他妈的死啊!」

「对,」一贯对赌搏不屑一顾的老叔,居然也转变了态度,掏出仅有的一叠 钞票:「三哥,你去哪玩,也算我一个吧,我也豁出去了,临死之前,也狂赌一 把!」

「嘿嘿,老疙瘩,你舍得?」

「舍得,你讲话了,天都要塌了,留着钱,还有什么用啊!」

「那好,走吧,我可告诉你,输了,可别怨我哦!」

就这样,几个认为天要塌下来的叔叔,揣着仅有的钞票,进行最后的疯狂去 了。

「唉,」望着几个叔叔醉熏熏、摇晃晃的背影,奶奶谩骂道:「这些个生疔 玩意!」奶奶又转向婶婶、姑姑们:「别管他们,天塌不下来,地也陷不下去, 我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活了这么大年数,什么没见识过,放心吧,咱们该怎 么活,还得怎么活,大家收拾收拾,睡觉吧!」

「小力子,来,跟老姑睡觉!」老姑被奶奶安排在土炕的最里端,那是整个 土炕温度最高的地方,我紧挨着老姑,而新三婶,抱着棉被,呼地坐到我的身 旁,冲我呶了呶嘴:「我睡这!」

「好啊,」我立刻兴奋起来,一会,我转过脸去瞅瞅老姑,老姑冲我神秘而 又甜美地一笑;一会,我又侧过身去,瞧瞧新三婶,新三婶冲我刁钻地眨巴着眼 睛。

「扑——」奶奶把土炕的最末端,当然也是温度最低的地方留给了她自己, 看见儿媳妇们、闺女们一一钻进被窝,节俭的奶奶立刻吹灭了蜡烛:「没什么 事,就别点蜡了,怪浪费的,大家伙都睡觉吧!」

「嘻嘻,」我躁动不安地仰躺在被窝里,一只手撩开被角,悄悄地伸进老姑 的胯间,老姑将脸附到我的耳边:「嘘——大侄,老实点,别让你三婶看见!」

对老姑的警告,我根本不予理睬,手指早已滑进老姑水淋淋的小便里,咧着 嘴,色迷迷地抠挖起来,而另一只手,则探进新三婶的被窝,新三婶啪地抽打一 下,我默不作声地将手顺着她的粗腿溜进她的内裤里,扑哧一声,捅进小便里。 新三婶偷偷地拧住我的另一只耳朵,漆黑之中,亦将面颊贴到我的耳朵上:「混 小子,你又胡来了!」

哈,我的左右各一根手指,分别探插在老姑和新三婶的小便里,我左抠一 会,右挖一番,有时干脆左右开弓,直搞得两个女人身不由已地微微呻吟起来: 「哦——哟,哦——哟,哦——哟……」

「啊——唷,啊——唷,啊——唷……」

「嗯,」我故意清了清嗓子,依然仰面朝天地恣意抠挖着左右两个女人的小 便,时而,又抽拽出来,放到鼻孔下,仔细地嗅闻着,美滋滋地品味着两个女人 小便各具特色的气息。

「小骚蛋子,」新三婶一边低沉地呻吟着,一边伸过手来,狠狠地掐拧一把 我的大腿;而老姑,则握住我的鸡鸡,依依不舍地套弄着,黑暗之中,机灵的新 三婶似乎早已察觉到,老姑在卖力地揉搓着我的鸡鸡,于是,她的手掌,始终不 敢往我的胯间移动半寸。

我稍微扭转一下脑袋,斜着眼色,盯着枕旁的新三婶,新三婶仍旧眨巴着眼 睛,冲我吐着腥红的舌头,嘴巴紧紧地贴在我的耳朵上,冒出滚滚臊热之气: 「混小子,小骚蛋子,你可真行啊,跟老姑也弄上了!」

啪——啪——啪——我正兴奋不已地同时抠挖着老姑和新三婶的小便,突然 简陋的木板门啪啪啪地响动起来,紧接着,传来爸爸那再熟悉不过的男低音: 「妈——妈——快给我开门!」

「哦——」奶奶慌忙坐起身来:「大仓子回来了,大儿子,等一会,妈把蜡 点上,就给你开门去,哎呀,取灯呐,让我放哪啦!」

漆黑中,奶奶摸索了好半晌,终于重新点燃了蜡烛,披着棉衣,跳下土炕, 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哎呀,大儿子,你这是坐哪趟车回来的呀!」

「妈——」风尘仆仆的爸爸,带着一身呛人的冷气,粗重地喘息着,迈进屋 来:「妈——钢铁厂到这里的通勤车,不开了,钢轨给震坏了,我是徒步从钢铁 厂走回来的啊!」

「我的天,」奶奶感叹道:「真挠啊,这么远的路,这么冷的天,真挠我大 儿子,黑灯瞎火的,就怎么一步一步地走回来啦!」

「哥——」

幽暗的简易棚里顿时沸腾起来,婶婶、姑姑们纷纷穿上衣服,七嘴八舌地嚷 嚷起来:「哥,你是来接小力子的吧!」

「嗯,这个小兔崽子,我不让他来,他就偷偷摸摸地自己跑来了,这下可 好,赶上这里闹地震,他妈一听,吓得嚎啕大哭,一天到晚,不吃、不喝,也不 睡,就是嚷嚷着要儿子,儿子,这不,我就匆匆忙忙地赶来了,把这个不听话的 混小子,接回去!」

听到爸爸的念叨,我呼地缩进被窝,紧紧地蒙住脑袋,捂着脑袋的双手,仍 然泛着两个女人小便的气味,深深地浸入我的鼻息里,奶奶推了推我:「哎呀, 小力啊,快起来啊,你爸爸来啦,你爸爸接你来啦!」

「唉,我现在可真是又冷又饿、又累又困啊!」爸爸叹息一声,瘫坐在黄泥 未干的土炕上:「唉,这个混小子,一点也不听话,我不让他来,他就自己偷跑 来,这回可好,差点没死在这里吧!」

「嗨嗨,」奶奶微笑着对爸爸说道:「孩子嘛,不都是玩心吗,小力喜欢这 里,他愿意来就让他来吗,一年也就这一趟呗,孩子惦记着这里,从来不嫌弃我 们这个穷地方!」

「妈,等天亮了,我就领小力回家!」

「哎哟,你急得什么啊,这么老远跑来的,还不多呆几天!」

「不行啊,妈,我是请假跑出来的,我得赶快回去,单位里还有许多工作等 着我呢!」

「可是,明天就过年了,过年也忙啊!」

「妈,我们单位有一项重大的工程任务,过年也不休息!」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就走吧,妈也不留你啦,工作要紧啊!」

「哥,」身旁的老姑含着绝望的泪水,拉着爸爸的手央求道:「哥,我也要 跟你走,我害怕,我害怕,我不想死……咦——咦——咦——」

「菊子,」爸爸像爱怜女儿似地抚摸着老姑乌黑的秀发:「老妹子,别哭, 别害怕,哥领你一起走,等天亮了,吃完早饭咱们就走!」

早饭之后,我们草草地打点一番行装,背着沉重的包裹,顶着剌骨的寒风, 沿着被地震搞得七扭八歪的铁路线,向着数十里外的钢铁厂走去。我与老姑手拉 着手,肩并着肩,相互热切地鼓励着:「走啊,走啊,快点走啊!」

「走啊,走啊,老姑,你看,我已经看到钢铁厂的大烟囱啦!」

「是啊,大侄,你看,那不是铁叭吧山吗?」

「对,是铁叭吧山,你看,那红通通的一片,不是刚刚倾倒出来的废铁渣 吗。」

中午时分,阴暗的天空呈现着令人懊丧的灰蒙蒙的色调,我们拖着精疲力竭 的身体,终于徒步走到火车站,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人们发疯般地冲击着出站 口的铁栅栏,到处是一片不可收拾的混乱:「快跑啊,快跑啊,听说还有余震 呐!」

「是啊,再不跑就得砸死在这里啦!」

我们混杂在洪水般的人流里,向着铁栅栏艰难地搬动着脚步,啊,近啦,近 啦,站台越来越近啦,透过密密实实的人墙,我仰着脖子,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 列塞满人群的火车,人们声嘶力竭地吵嚷着,不顾一切地向车门汹涌着。

「力啊,拉着我的手,别冲散啦!」老姑死死地拽着我的手臂,一步一步地 挪向车门,啊,抓住啦,抓住啦,我终于抓住车门啦,老姑在我的身后拼命往车 上推搡着我,上来啦,上来啦,我终于上来啦。

我们不仅非常幸运地涌上了火车,又十分意外地抢到了座位,列车嘶鸣一 声,缓缓驶出火车站,向着漫天飞雪的正北方嗷嗷嗷地狂奔而去。隆冬的太阳早 早就溜到地平线下,令人沮丧的漫漫长夜,将伴随着我们度过枯燥乏味的旅行生 活。

「今天是大年三十!」老姑对我说道:「唉,过年啦,过年啦,今天是大年 三十!」

「啊,」我回答道:「好啊,老姑,在火车上度过除夕之夜,可是一件很有 意义的事情啊,我将永远记住这个日子,我在火车上度过了一个终生难忘除夕之 夜!」

「嘿嘿,」老姑笑嘻嘻地拧了一把我的脸蛋:「力啊,真有你的,无论发生 了什么事,总是不知道愁!」

「愁啥啊,这不是挺好的吗,老姑,我们不是顺利地逃离了震区吗!」

我与老姑没完没了地唧唧我我着,四只小手一刻不离地交汇在一起,由来到 去的相互掐拧着、抓挠着。

「老姑,我渴啦!」我握着老姑的手说道:「我好渴啊!」

「嗨,」坐在对面的爸爸不耐烦地说道:「就你事多,渴什么渴啊,到哪里 去弄水啊!」

「唉,渴死我啦!」

我将脑袋转向车窗,伸出干渴的舌头,贪婪地舔吸着窗玻璃上肮脏的霜雪, 老姑看在眼里,冲着爸爸嘀咕道:「哎,哥,吵什么吵啊,孩子真的渴啊,我最 了解他啦,跟你一个样,总是好渴,并且特别能喝水。」说完,老姑从旅行袋里 将茶杯抽了出来,爸爸见状摇头叹息道:「菊子,你拿杯子又有什么用啊,这车 上根本没有水啊!」

「哥,我想想办法去,看看谁有水,跟人家要点!」

「菊子,人太多啦,你走不过去的,可别挤丢啦!」

「没事!」

一贯过份腼腆,又胆小怕事的老姑,不顾爸爸的劝阻,拎着空空如也的茶 杯,一步一步地向车厢的尽头挪动过去,我站在椅子上,看到老姑点头哈腰地向 旅客们讨水,可是一次又一次失望地离开,老姑拿出了她那特有的韧劲,继续不 知疲倦地向前挪动着,讨要着。

列车不知何故突然停靠在一处小站上,久久不肯离去,我依着车窗向外望 去,透过列车下面哧哧作响的雾气,我忽然发现老姑拎着空茶杯跳到泛着坚冰的 站台上,向着远处的值班室狂奔而去。

爸爸见状,急得抓耳挠腮,隔着车窗跺着脚喊叫着:「菊子,菊子,快回 来,快回来,别往远处跑啦,火车没准什么时候就开走啦,唉,」爸爸气急败坏 地指着我的鼻尖,怒斥道:「你啊,你啊,你就不能忍着点啊,唉,净给我添乱 啊!」

「呜——」火车悠长地叹息一声,缓缓地移动起不见首尾的、泛着霜雪的身 体,只见老姑端着直冒热气的茶杯,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向已经启动的列车,一位 好心的壮年男子向老姑伸出强劲有力的手臂,老姑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呼地一声飞 上了车门。

老姑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轻轻地放置在微微抖动着的小方桌上,她呼呼 地喘息着,不停地擦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力啊,大侄啊,喝吧,趁热喝了吧, 天太冷,一会就凉啦!」

望着茶杯里清沏的开水,望着急促呼吸着的老姑,我的眼眶突然潮湿起来, 眼前的一切渐渐地模糊起来。

(四十八)

「大侄,别睡了,咱们到家了,」我睡得正香,老姑却把我推醒:「快,小 力,快醒醒,火车到站了。」

「唉,真困啊,」我茫然地睁开睡眼,依然昏昏沉沉,在老姑的怀里,伸了 伸酸麻的腰身,无精打采地叹息一声,我这才发现,当我睡熟之后,老姑将她的 外衣脱下来,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我的身上,而她,却冷得浑身冰凉,见我睁开了 眼睛,老姑帮我按好衣扣,又把她的头巾,系到我的脖子上,而那上面,还残留 着老姑淡淡的体温:「早晨才冷呢,把这个系上,免得呛了风!」

「嗯,亲爱的老姑,」我吧嗒亲了老姑一口,想起昨天深夜,老姑冒着被火 车甩掉的危险给我找水喝,我又感动起来,我满含感激之情地望着老姑。

「瞅啥呢,还楞着干么啊,快跟老姑下车!」

「嗯,」我怏怏地站起身来,顽皮地掐了老姑屁股一把,老姑悄悄地拍打一 下我那永远也不安份的手掌:「别——闹。」

我确信,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老姑,这种爱,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深处 的。过去,我只把老姑当成发泄原始性欲的对象,或者说是工具,而现在,我完 全摒弃了这种低俗的想法,我把老姑当成了恋人,我爱老姑!

「大儿子。」

当我跌跌撞撞地爬上宿舍楼时,妈妈披散着秀发,哭丧着白脸,寒冷的冬日 却只穿着薄薄的内衣和内裤,既兴奋又伤感地迎出门来,喊叫时,带着浓重的哭 腔:「大儿子,你可把妈妈吓死喽,唔——唔——」

「嗨,」爸爸不耐烦地嘀咕道:「这不是给你接回来了,还哭个啥啊。」

「我愿意,不用你管。」妈妈还是以那种不屑的语气,斥责着爸爸,同时, 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我,我依着妈妈薄薄的内裤,缓缓地走进熟悉的、满目泛 着惨白的屋子里,妈妈呼地将我推到床铺上,犹如审视重新到手的宝贝般地盯着 我,同时,一会摸摸这,一会又抚抚那:「让妈妈好好地看一看,我的大儿子, 地震的时候,让没让砖头瓦片什么的砸到哪啊!」

「没有,妈妈,」我仍旧毫不知忧,还乐颠颠地讲述起来:「妈妈,哪也没 碰着,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妈妈,地震可热闹了,三叔把这么大点的小猪 崽,都给杀吃肉了!」

我一边讲述着,还一边生动地比划着,妈妈噘着腥红的嘴唇,打断我的讲 述:「得了,得了,你可把妈妈吓坏了,妈妈都快急疯了,可是你,倒是满不在 乎啊!」

我安全地从震区逃回到家,妈妈立刻恢复了常态,她不再哭泣,也按时进餐 了,同时,又开始精心地、着意地打扮起来。而对于老姑,妈妈先是冷若冰霜, 而后,没出数日,便像对待二姑那样,把老姑当成她免费的保姆:「菊子,把这 件衣服,给嫂子洗一洗!」

「菊子,把地板拖拖!」

「菊子,下楼给嫂子买棵白菜去!」

「……」

可怜的老姑,好似一颗小砣螺,在妈妈无休无止的役使之下,不知疲倦地高 速旋转着。

「老姑,」而我,则像老姑的影子,永远都尾随在她的屁股后面:「老姑, 别干了,别干了!」

「唉,大侄啊,不干哪行啊,你妈妈会生气的!」

「小力,过来,」每当我在厨房里与老姑闲聊时,妈妈便沉下脸来:「过来 复习功课,马上就要开学了!」

「唉,真烦人!」我坐到写字台前,妈妈在我的对面,望着她那微微晃动的 豪乳,猛然间,我想起了老姑那奇特的乳房:「妈妈,老姑有四个咂咂!」

「啥?」妈妈一脸的惊讶:「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啊!」

「真的,妈妈,老姑两个大咂咂旁边,还长着一对小咂咂!」

「什么,」听到我与妈妈的谈话声,爸爸立刻走向老姑:「菊子,真的 么?」

「嗯,」老姑红着脸,低垂下头,爸爸关切地摸着老姑的脑袋:「老妹子, 这是病啊,哥哥明天领你去医院!」

「唉,」我极不情愿地捧起书本,望着讨厌的课本,我又想起了都木老师, 以及我偷偷塞进门缝里去的那封短信,一想起这些,一种无尽的懊悔立刻滚滚袭 来:哎呀,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把那封短信,塞进门缝里,还有几天 就要开学了,我,怎样面对都木老师呢?

夜晚,我躺倒在冰冷的床铺上,一边悄悄地、爱怜地抓摸、把玩着老姑的小 便,一边反复地玩味起都木老师那句「唉,不可能啊,没办法啊……」的话来。 都木老师一脸无奈地说出这番话,其用意何在?我与都木老师的爱恋,可能吗?

经过一连数夜的番冥思苦想,我十分自信地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都木老师非 常喜欢我,愿意与我建立一种超过师生界限的特殊关系,由于年龄相差甚远,完 全可以作我的母亲啦,所以没有办法实现她的理想,满足她的夙愿。为此,都木 老师绝望之余,便由然感叹出「唉,不可能啊,没办法啊……」这句话来。

不,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敢作敢为,任何高不可攀的理想都可以得到 实现。此番回归故乡,凭着我成功地勾引新三婶的实战经验,我对如愿地占有都 木老师,非常有信心。

从新三婶的胴体上,我深深地体会到,成熟女人对性的渴望,是强烈的,是 炽热的,是常人无法揣摩和想象的。你看我的新三婶,对我下作的举动,总是假 惺惺地半推半就,一挨我鼓足勇气,索性把手插进她的小便里,她便彻底地被征 服了,发疯了!

从此以后,每当与我交欢时,最初的做作,犹如一层细薄的面纱,历经情欲 之风微微的这么轻轻地吹刮,便荡然飘散而去,无影无踪了,你看,新三婶躺在 我的身下,淫声浪语,滚滚而来……

想到此,我下定决心,新学期伊始,我要对景仰已久的都木老师,发起强大 的情欲攻势,将其拿下,让都木老师,也沦为我这个十足的小色鬼的胯间之物。

决心一经下定,我倒感觉时间过得太慢,唉,怎么还不开学呐?嗨,还用等 到开学啊,干脆,我买点什么礼物,给都木老师拜个晚年去吧!

可是,买点什么呢,思来想去,我突然想起,临行前,奶奶含泪送给我一包 沉甸甸的干枣,那可绝对是故乡的特产哦。对,就把这故乡的特产,出自于奶奶 家后院的干枣,送给我敬爱的都木老师吧。

「老师,」我拎着干枣,战战兢兢地推开都木老师的家门,怀里犹如揣着一 只小兔子,咚咚乱眺,我胆怯地呼唤一声:「老——师!」

「嗬——」都木老师正蹲在地板上,撅着肥屁股,埋头整理着她的朝鲜族辣 白菜,屋子里充溢着呛人的红辣椒的气味,细细品来,透过剌鼻的辣椒味,我又 嗅闻出轻逸的苹果味和清淡的雪梨味。蓝花躺在床铺上,盖着棉被,睡得又甜又 美,时而还令我费解地微笑一番。听到我的呼唤声,都木老师猛然转过头来: 「哦,是你!」

都木老师的表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而我的心里,要多矛盾,有多矛盾, 都木老师极不自然地站起身来:「小家伙,快进来!」

都木老师放下红通通的竹筷子,胡乱洗涤着手上的辣椒粉,我悄悄地扫视过 去,发现都木老师原本白净的面庞,因我的到来,瞬间便泛起浓浓的红晕,两只 湿漉漉的肥手,微微抖动着,我悄然踱到都木老师的身后:「老师,我从奶奶家 刚回来,这是奶奶家果树上的大红枣,老师,送给你吧,算是学生给你拜个晚年 了!」

「嗬嗬,谢谢你!」都木老师爽快地接过干枣:「小家伙,地震,没伤着你 吧,嗨,可把你妈妈急坏了,老师也急得够呛,小家伙,你不知道啊,唐山,都 震平了,运来许多伤号,我们学校还组织人员去抬伤号呢,老师也去了,我的老 天爷,那个惨啊,缺胳臂少腿的,都算是轻伤了!」

「老师,」我运了运气,豁出去了:「老师,那封信,你看到没有?」

「信,」都木老师的面庞更加红胀起来,捧着干枣的手掌,非常明显地抖动 起来:「看,看到了,怎——么?」

「老师,我错了,我太下流了,」我叼着手指尖,现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样 子,故作惭愧万分地说道:「老师,我,冒犯你了!」

「孩子,」都木老师啪地将干枣放到书桌上,两手一伸,紧紧地夹住我的手 臂,不仅对我的称谓,发生了改变,说话的语气,也彻底走了调:「孩——子, 你,好直爽啊!无论什么事情都敢作敢当啊!这一点,老师好喜欢啊!」

「老师,」我呼地扑进都木老师的怀里:哼,事已至此,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吧,死就死吧:「老师,我爱你!老师,我错了,我不该!」

「嗬嗬,」都木老师轻柔地掐拧着我的脸蛋:「爱我,你做的好事,以为老 师不知道么?」

「老师,」我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脑袋深深地低垂下去,再也不敢面对都 木老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而脑海中,我偷看都木老师撒尿,偷摸都木老师的小 便,那一桩桩、一件件见不得人、丑陋无比的下流事,犹如电影一般,一一闪过, 而这些,都木老师早已知晓。嗨,我这个下流坯子,我真恨不得钻进脚下微微裂 开的地板缝里去:「老师,我不是人,我是流氓,我。」

「不,」都木老师打断我的话:「孩子,别胡说,对异性的身体感兴趣,这 是每个男孩的本性。孩子,刚才,老师那样说,绝对不是笑话你,孩子,你真的 爱老师么?」

「爱!」我坚定地答道,昂然抬起头来,都木老师激奋不已地搂住我,珠唇 一张,近乎疯狂地亲吻着我:「孩子,你知道么,老师也爱你啊!」

「老师,妈妈!」

听到都木老师的话,我心中高悬着的那块沉重的石头,终于安安稳稳地平落 下来:原来是这样啊,我果然没有想错,都木老师当真喜欢我。在都木老师热切 的狂吻之下,我满腹的懊悔之心和羞愧之感,渐渐地淡化掉,随之而来的,是狂 野的色欲之心和终于征服都木老师的自豪之感。

「老师,我爱你!」

我依偎在都木老师热滚滚的胸怀里,嘴里深情地呼唤着,双手开始在都木老 师的身体上随心所欲地游走起来,我首先悄悄地把手伸到都木老师的腋窝下,抓 摸着那片长长的腋毛,嗅闻着都木老师腋窝处诱人的、淡淡的狐臭味。

都木老师见状,不禁嘿嘿地笑起来:「调皮鬼!」

嗅饱了都木老师腋窝处的气味,我将一只手轻轻地按放在都木老师的内裤上 面,手指隔着薄薄的棉纱布,轻轻地触碰着都木老师的小便。凭直觉,我敢肯 定,都木老师早已觉察到,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反应,而是任由我随意触碰,时 而还幸福地呻吟起来。

我的色胆迅速膨胀起来,索性将手长驱直入地伸教师进都木老师的内裤里, 贪婪地抚摸着那片浓密的黑毛,最后,手指尖直抵湿漉漉的小便口。都木老师轻 轻地推开我,我立刻慌张起来,感觉到自己实在有些过份,操之过急,我的脸再 度不由自主地红胀起来。

而都木老师却温柔地说出一句话来,惊得我目瞪口呆:「孩子,你喜欢老师 的小便吗?」

「喜——欢——」我稍试迟疑片刻,立即迫不急待地、老鼠捣蒜般地点起头 来。

「哦,」都木老师兴奋不已地推开我,欣然坐到床铺上:「小色鬼,想看 么?」

「想。」我呆呆地答道。

「嘿嘿,来吧!」

「嗯。」我木然答应一声,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如此爽快 地「嗯!」了一声,尽管「嗯!」地答应了,我还是没有胆量,走到床铺前去。

我久久地呆视着都木老师,真是让我无法相信,往日在同学们面前,板着冷 冰冰的面孔,握着粗长的教鞭,盛气凌人地教训我们的都木老师,此时此刻,竟 然令我瞪目地叉开了双腿,一脸淫糜之色地望着我:「嗬嗬,孩子,既然你喜欢 老师的小便,今天,老师就让你好好地看看吧!」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2:01 编辑 ] ----------                (四十九)

说完,都木老师极其自然地脱掉衬衣,然后又毫不犹豫地褪下洁白的内裤, 仰面躺倒在床铺上,她那庞大肥硕的胴体、布满浓毛的、令我向往已久的小便立 刻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大喜过望,好似恶狼终于发现香味四溢的肥美的肉骨头,不顾一切地扑将 过去。

都木老师平静地仰卧着,含情脉脉的眼睛里流露出热切的光茫,那是企盼幸 福、愉悦的光芒。一对高高耸立的大乳房,好象是两座刚刚降下一场瑞雪的大山 丘,我的手顺着雪白的山丘一路滑向柔嫩细软的腹部,经过深不可测的脐眼,最 终停留在都木老师胯间那微微隆起的肉丘之上,从此再也不肯离开。

都木老师稠密无比的、又粗又长的黑毛呈着多边形,遍布整个小便,将迷人 的小便口遮掩得密密实实,并且还在不断地向着小腹部延伸着、发展着,我轻轻 地分开都木老师的大腿,发现她的两腿内侧亦生长着比较稀疏的长黑毛,时断时 续地消失在菊花纹重重突起的肛门周围。

成年以后,我欣赏过数也数不清的女人的小便,而像都木老师黑毛浓密如此 的女人,我至今也没有发现第二个。

我禁不住抓起都木老师小便处的几根长长的黑毛,仔仔细细地欣赏着,品玩 着。我的心脏因过份的激动而怦怦地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行将就要从喉咙管里跳 跃出来,我尽一切努力让自己的心情能够得到平静,但是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放开都木老师的黑毛,我的手掌开始在都木老师的小便轻柔地抚摸起来,分 开茂密的大森林,两片黑沉的、肥美的长肉片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兴奋地将其向 左右扒开,终于看到都木老师那粉红色的、嫩肉充盈的、淫液横流的小便口。

老师的小便口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宽大,可是也要比林红尤其是李湘的小 便口要宽松出许多倍。我的手指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都木老师的小便口,很快就 淹没在汹涌奔腾的淫液里,我不得不增加手指以填补都木老师小便里面的巨大空 隙,在都木老师源源涌出的淫液的滋润下,我的手指缓缓地运动起来。

「啊,啊,哦,哦,快啊,快啊!」

随着三只手指的不停抽插,都木老师激动地喊叫起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自 己,贪婪的嘴巴紧紧地叼住都木老师小便上端那颗粗壮的肉球,用两排牙齿轻柔 地咬切着、磨擦着。

「好,真好,快点咬,用点力!」

在老师的鼓励下,我愈加行动自如,我拔出湿乎乎的手指,将上面嘀哒流淌 着的,都木老师真诚分泌出来的、发散着甘醇的清香气味的爱液吸食得干干净 净,一滴不剩,然后,我将挂满老师爱液的舌尖伸进她那微微张开的小便里,信 心十足地搅动起来。

「啊,啊,啊!」

都木老师再次忘情地呻吟起来,身体开始不停地抽搐着,我加快了吸吮的速 度,股股淫液好似无法抑制的清泉从都木老师频频颤抖着的小便里喷涌而出,流 淌到洁白的床单上。我再次将细小的手指插进都木老师极其光滑的、毫无阻挡的 小便里,万分得意地搅弄起来。

「小顽皮鬼,你可把老师弄死啦,啊,真好啊,快啊,快啊,快点,再快 点!」都木老师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两条粗壮的、雪白的大腿开张到极限,有节 奏地抖动着。突然,都木老师的两条肥腿聚拢起来,紧紧地夹裹住我那俯在小便 处的脑袋瓜,同时,伸出两只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按住我的后脑,歇斯底里地哼哼 着:「啊——唷,啊——唷,啊——唷,啊——唷……」

都木老师的两条美腿是如此的粗壮有力,直把我夹裹得几近窒息,我不得不 张大嘴巴,艰难地喘着粗气。都木老师见状,慌忙松开双腿,然后从床上一跃而 起,一把将我按倒在床上:「来,孩子,把你的小鸡鸡掏出来给老师看看!」还 没等我喘过气来回答她,都木老师早已不容分说地,以让我无法想象的速度,把 我身上的所有衣服全部剥光。

都木老师哆哆乱颤地握着我那早已坚挺无比、红光灿灿的鸡鸡,热辣辣的眼 眶里放射着深情的光芒:「好孩子,老师求你一件事行不行啊?」

「老师,别说一件事,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你!」我又在都木老师的面 前,有嘴无心地应承起来。

「别胡说,」而都木老师,却是极其地认真:「老师要你的命做啥,老师要 你的小鸡鸡,你愿意不愿意给老师啊?」

「愿意,愿意,」嘿嘿,我的都木老师,原来,你更淫,你更浪,我顺嘴答 道:「老师,我早就想把它献给我心爱的老师!」

「啊,好孩子,你知道吗,你可了解老师的心思,为了你,老师可是费了好 些年的心血啊……」都木老师依然握着我的鸡鸡,说着说着,竟然热泪纵横,这 可出乎我的意料,一时间弄得我不知所措,

都木老师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跪俯到我的身前,依依不舍地望着自己手中 的鸡鸡:「孩子,不瞒你说,咱们师生俩的事情,既然到了这种程度,老师就实 话告诉你吧,第一次看到你,老师就喜欢上你啦。你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细皮 嫩肉的,走路、说话都很有教养,一看就知道是个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可是老 师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只好一点一点地试探着。

为了这个讨好你,老师给你零花钱、糖果,还给你买新衣服和新鞋。然后, 老师还故意与你亲近,从给老师擦奶、擦汗开始,再给你换衣服、洗澡……为了 得到你,老师可是用心良苦啊!」

「老师,我也很爱你啊,」哇,原来如此啊,我孤傲的都木老师,竞是一个 恋童癖,我也索性坦然交待起来:「老师,在上学的第一天里,你帮我改用右手 写字的时候,当你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时,从那一刻起,老师迷人的身 材、诱人的气味,便深深地吸引了我,可是,可是,可是我哪敢向老师诉说啊, 只能是苦苦地暗暗地爱恋着你,老师,你知道么,我总是在梦乡里与老师亲热 啊!老师,我爱你。」

我一头扑进都木老师的怀抱里,刚刚吸吮完都木老师小便的嘴唇,现在,开 始疯狂地亲吻起都木老师的身体。我附在都木老师的胴体上,极尽讨好之能事地 亲吻着都木老师的面颊、额头、脖颈、腋窝、胳膊、乳房、腹部、脐眼……尤其 是她那两条肥美无比的秀腿,更是我狂吻的重点部位,我真恨不得将其一口口咬 个稀烂,吞进肚子里,才感痛快。

「啊,我的好孩子,你把老师亲了个遍,也该让老师亲亲你啦!」老师抱住 我,和声细语地说道。

「好啊,老师,你亲吧,愿意亲哪里就亲哪里吧!」我平卧在床上,整个身 体空前幸福地接受着都木老师朱唇的爱抚,都木老师厚厚的嘴唇吻遍我的周身, 一寸皮肤也不肯放过,最后都木老师抬起头来,再次握住我的鸡鸡:「好孩子, 老师最喜欢亲你的小鸡鸡啦!」

「老师,」听到都木老师的话,我差点没乐昏过去,我最喜欢女人给我口 交,「老师,那你就亲吧!」

「好孩子,你愿不愿意把你最珍贵的宝物献给老师啊!」

「愿意,老师!」

「好,你的这个小鸡鸡里面有你最宝贵的东西,老师现在可要取啦!」

「你取吧!」我兴奋到了极点,啊,我可亲、可爱、可敬的都木老师,就要 给我口交了,老师给学生口交,这可是一份最最幸福的殊荣啊。

都木老师俯下身,把我的鸡鸡轻柔地吸含到她的口腔里,深情地吸吮起来, 滑润的舌头,非常娴熟地缠绕着我的鸡鸡,继而,又反复舔擦着我的鸡鸡头。看 到都木老师高超的口技,我心中不禁羡慕起她那个军官老公来:你他妈的真有福 气,娶到一个口技不凡的老婆!

我正暗暗思忖着,渐渐地,我深没在都木老师口腔里的鸡鸡,莫名其妙地奇 痒难耐起来,同时,一种无可名状的快感,顿时传遍我的周身,我的身体开始抖 动起来,都木老师的嘴巴继续紧紧地叼裹着我的鸡鸡,频繁地进进出出着,热辣 辣的口液,漫浸着我那坚挺肿大的鸡鸡,我渐渐地产生一种射精的欲望:「老 师,」而在都木老师面前,我却有意装起糊涂来:「老师,我要尿尿!」

「啊,尿吧,想尿你就尿吧!」

「可是,我得起来去厕所啊!」我佯装着起身。

「不用,」都木老师闻言,死死地住我:「孩子,你就把尿,尿到老师的嘴 里吧!」

「不行,不行,我怎么敢往老师的嘴里尿尿呢!」我假意挣扎着,装出对 性、对射精一无所知的憨态,企图从都木老师的按压下挣脱出来。

「别动!」都木老师厉声喝道,更加用力地按住我,同时,嘴巴愈加疯狂地 吸吮起来。

听到都木老师的一声怒吼,我佯露出一副非常惧怕的神态,服服贴贴地仰躺 在床铺上,再也不随意乱动,都木老师的舌头加大了缠裹的力度,把我的鸡鸡剌 激到了极限。

自从回到家里,我总也找不到机会与老姑行欢,鸡鸡早已憋闷难当,精囊已 经盛满了精液,此时,经都木老师一番吸吮,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牙关一咬, 一股浓稠的精液从鸡鸡头顶端勃然喷射而出,全部溅射进都木老师满含唾液的嘴 巴里。

都木老师心满意足地咧开充溢着精液的嘴巴,鲜红的舌尖得意忘形地戏弄着 洁白、晶莹的液体,然后,咕噜咕噜地将其吞咽到喉咙管里,只见都木老师再次 俯下身来,轻柔地握住我那渐渐瘫软下来的鸡鸡,将它重新含进嘴里,贪婪地吸 吮着鸡鸡上面残留的精液。

「哦——」我微闭着眼睛,幸福地长叹一声,就好似盛满尿液的膀胱,终于 彻底排泄干净,周身顿感前所未有的舒爽和轻逸。

「妈——」突然,身旁传来蓝花的嚷嚷声:「妈——妈……你跟哥哥干啥 呢?」

「啊——」听到女儿的叫声,都木老师慌慌张张地将我的鸡鸡,从嘴里吐了 出来,然后,呼地拽过棉被,将自己精赤条条的身体胡乱压盖住,心不在焉地询 问道:「宝贝,你睡醒啦!」

「啊——」我急忙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都木老师立刻用被 角掩住我的胯部,蓝花叼着娇嫩的手指头,幼稚地问道:「妈妈,刚才,你咋啯 哥哥的鸡鸡啊!」

「啊,啊,啊……」都木老师一时语塞:「来,小宝贝,到妈妈这来!」

见都木老师吱吱唔唔地将蓝花抱进怀里,我则一头倒在都木老师的屁股后 面。短暂的亢奋之后,便顿感浑身瘫软如泥,萎缩之后的鸡鸡,有些隐隐作痛, 这一定是都木老师方才吸吮得过于疯狂。

都木老师一边拍哄着蓝花,一边转过头来温情地望着我,她的性经验相当丰 富,看到我的窘态,十分爱怜地说道:「啊,好孩子,累坏了吧,别怕,第一次 射精都是这样,尤其象你这样的少年,感觉有点痛,是不?有点不舒服吧?」说 完,都木老师也顺势钻进棉被里,满面春风地将我搂抱在她那温暖的胸怀里: 「啊,好孩子,咱们一起休息休息吧!」

我幸福地依偎在都木老师宽阔的胸怀部,听到都木老师的话,我心中暗暗发 笑:嘿嘿,亲爱的老师,你把我当处男喽,你可弄错啦,我哪里是第一次射精 啊,我早已与三个女人生了关系,她们分别是老姑、表姐、新三婶。

我心里默默地发笑着,嘴巴则不停地亲吻着都木老师的身体,两只手恋恋不 舍地抚摸着都木老师的小便,顽皮地抓挠着她那长长的黑毛。

「别闹,别闹,你看,你小妹瞅你呢,别闹,再不听话,你就不是老师的好 孩子啦,老师就不喜欢你啦!」

……

(五十)

「老师,我想摸,我愿意摸,我怎么总也摸不够啊!」说完,我又将手伸向 都木老师的肥臀:「啊,老师,你的屁股可真大啊,雪白雪白的,又萱又软,摸 起来可真舒服啊!」

「好孩子!别急啊,」都木老师依然抱着蓝花,她转过头来,一边亲吻着我 的脸蛋,一边充满真情地说道:「以后,老师的小便,还有大屁股就是属于你的 啦,你想什么时候摸就什么时候摸,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你想摸多长时间就摸 多长时间!」

都木老师的一番话使我深受感动,我的精神再次振奋起来,疲惫的鸡鸡在极 为短暂的时间里竟然能够重整旗鼓,再次直挺挺地勃兴起来,我又要蠢蠢欲动, 卷土再来。我热辣辣的鸡鸡产生一种欲望,一种强烈的、不可抑制的欲望——插 进都木老师那深不可测的小便里面去。

「老师!」我一边亲吻着都木老师的嘴唇,一边怯生生地说道:「老师,我 的鸡鸡怎么又硬起来啦?」

「我看看,啊,可不是吗,真得又硬起来啦!」说着,都木老师便亲切地握 住我的鸡鸡。

「老师,我想,我想……」

「你想什么?嗯,啪,宝贝!」都木老师重重地吻我一口,冲我甜然一笑。

「老师,我的鸡鸡硬得好难受啊!」

「哦,是吗,来,老师给你揉揉!」说完,都木老师手指一弯,便轻轻地抚 弄起我的鸡鸡来。

「可是,老师,这是怎么搞的啊,你越揉我怎么越难受哇!」

「孩子,那怎么办啊?」

「老师,老师,我想,」我用手指触碰着都木老师的小便:「我想……我好 想把鸡鸡插到这里,行不行啊?」

「行啊,为什么不行!只要你喜欢,老师什么都答应你!……可在,现在不 行啊!」都木老师冲我皱着眉头:「你小妹,我怎么哄,她也不睡啦,好孩子, 哪天再说吧,来日方长呐!」

听到都木老师的话,我先是喜出望外,啊——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享受到 都木老师那令我食不甘甜,夜不安寝、死也心甘情愿的小便了,正待我兴奋地纵 身跃起,听到都木老师后半句话,我的色心,哗地冰凉起来。

「老师,」我摇晃着都木老师的手臂,可怜巴巴地乞求着:「老师,没事 的,蓝花还很小,她什么也不懂得,什么事也不记得。真的,老师,我小时候的 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真的,老师!」

「唉,你这个急皮猴子,」听完我的话,都木老师笑嬉嬉地拍打一下我的脸 蛋:「不过,孩子,你可要小心点,要盖着被子,蓝花是很小,不记事,可是, 让她看见了,也不好啊,对孩子的心灵,会造成不良影响的!」

说完,都木老师温顺地仰卧过来,将两条雪白的大腿,缓缓地向两侧分开, 啊——我还等什么呀,都木老师那迷人的小便正如饥似渴地等候着我鸡鸡的大驾 光顾呢。

我呼地翻起身来,蒙着厚重的棉被,一头匍匐到都木老师那肥硕的胴体上, 嗬嗬,都木老师的胴体是如此的柔软滑腻,我幸福地趴卧上面,仿佛置身于锦缎 之上。我握住鸡鸡跃跃欲试地准备插进都木老师的小便里,实现我那梦寐以求的 奢望,不,现在这已不是什么无法企及的奢望,它即将变为不可否认的现实。

「妈妈,」依在都木老师身旁的蓝花,一脸迷茫地望着我:「妈妈,哥哥干 啥呢?」

「骑马玩呢,哥哥跟妈妈玩骑马呢!」都木老师顺嘴应付道,她抬起头来, 看到我急不可耐的憨态,温柔地安慰着我:「好孩子,别着急,慢慢来,慢慢 来,老师帮你!」说完,都木老师按下蓝花的小脑袋瓜,快速地接过我的鸡鸡, 非常熟练地用鸡鸡头磨擦着她的小便,很快便将我的鸡鸡头粘满她那湿润的分泌 物。

「好啦,孩子,现在,你可以把鸡鸡放进来啦!」都木老师一边说着,一边 用另一只手,扒开小便处的两条大肉片,然后,把我的鸡鸡推进她那宽阔的小便 里,同时,快速地收拢着里面的嫩肉,将我的鸡鸡死死地缠裹住:「夹死你,夹 死你!」。

「妈妈,你夹哥哥干么啊!」

「嘻嘻……哥哥不听话,总是乱动,我怕他从妈妈身上掉下来,只好夹住  他……」都木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尽力用手掌遮住蓝花的视线,而蓝花,则晃动 着小脑袋瓜,痴迷地窥视着:「妈妈,我也要玩骑马!」

「等一会,等哥哥玩完了,玩够了,妈妈再陪小宝贝玩骑马!」

而我的鸡鸡则极不甘心地漠视着都木老师的紧夹死裹,很快便鬼使神差般地 开始前后抽插起来。我试探性地插捅几下,立刻感到都木老师的小便,比新三婶 的小便,还要宽大和松驰,我少年的鸡鸡没入其中,显然过于短小,真好比一根 吃完的冰糕棍插进啤酒瓶颈,空空如也,晃里晃当。

尽管如此,我依然能够感觉到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空前的快感:啊,我把 老师给操啦,仅此一点,就足以让我兴奋得忘乎所以了,还管其他什么啊!

都木老师亦是如此,高度地兴奋起来,这一点,我敢拿脑袋打赌,你看,从 都木老师那忘情的「快啊,快啊,快一点啊!」的狂叫声中,可以得到充分的佐 证。

兴奋促使我逐渐加快抽插的频率,我的鸡鸡在都木老师的小便里疾速地进进 出出着,鸡鸡每插捅一下,都会拽扯出一滩清沏透明的爱液,我的两腿强烈地、 噼噼啪啪地撞击着都木老师肥美无比、好似白面馒头般的小便。

鸡鸡每次进出都木老师的小便时,都会不可避免地产生强劲的磨擦感,发出 令我心醉的「哧哧」声,同时,从都木老师小便里四处飞溅的爱液,犹如星星点 点性爱的火花,将我的鸡鸡磨擦得逐渐升温。

我的两只手抚摸着都木老师大腿的内侧,啊,都木老师的大腿不仅非常的白 嫩,并且特别地细腻光滑,每一根毛孔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把都木老师的大腿高高地抬起,贪婪地亲吻着:「老师,你的腿真白啊, 真细啊,摸着,好滑溜啊!」

都木老师的秀腿上,很快便粘挂起我淫糜的口液,闪烁着晶莹的光亮,都木 老师看到眼里,不禁喜上眉梢:「啊,好孩子,真没想到,你这么会玩!真是人 的本性啊!」

听到都木老师的赞叹,我放下她的大白腿,更加发疯地插捅起都木老师的小 便来,我一边插捅着,心中一边暗暗嘀咕道:

哼,本性?本性也得需要实践经验啊,记得第一次与老姑交欢时,我咕咚一 声,趴到老姑的身体上,一时间竟茫然不知所措,仿佛落进了辽河里,漫无目标 地胡乱折腾着。直到现在,也回想不起来,我的鸡鸡是如何哆哆嗦嗦的滑进老姑 小便里的,又是怎样慌手慌脚地胡搅乱捅的。

「哦——哦——哦——」

「啊——」听到都木老师忘情的呻吟声,我又使出奉承女人的看家本领: 「老师,我真舒服啊,真舒服。你的小便里面湿乎乎的,我的鸡鸡一碰到里面的 肉,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真是美死啦,今生就是死掉也值得啦!」

「是啊,做爱真的很好,做爱,是人生最幸福的享受!」都木老师有感而发 道:「可是,我的丈夫,也就是你的叔叔,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一年当中 我们根本到不了一起几次啊,唉,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找他啊!」

「老师,」看到都木老师满腹的忧怨,我咧着嘴,淫笑道:「老师,别上 火,以后,我来帮助你!」

「妈妈,」都木老师已经完全沉醉在性爱的享受之中,早已把身旁的蓝花, 忘到了脑后,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疯狂地亲吻着,蓝花终于得以解脱,她掀起棉 被,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妈妈,真好玩,真好玩,骑马真好玩!」

「啊——哦……啊——哦……」都木老师再也没有心思顾及身旁的蓝花,任 她随意观赏着这可笑的西洋景,只见都木老师欢天喜地再度抬起头来,抱住我的 脸,便呱叽呱叽地亲吻起来,

我加快了插捅的速度,两眼渐渐发直,都木老师见状,老到地嘀咕起来:

「哎呀,孩子,你要射精啦,老师能看出来,你的眼睛发直啦,孩子,你可 千万要挺住哦,不要把精液射在老师的小便里,你要给老师留着,老师最想吃你 的精液啦,知道吗,童子的精液,对女人的皮肤有特殊的益处,能使老师青春永 驻,延缓衰老,孩子,你可别一着急就射到老师的小便里啊,那可太白瞎喽。」 都木老师郑正其事地嘱咐着我,豁——好一个贪吸少年精血的母狐狸精啊。

「啊,老师,我不行啦,我不行啦,我要射出来啦!」我呼地掀掉压盖在身 上的棉被,把行将狂射的鸡鸡从都木老师的小便里快速地抽拉出来,慌慌张张地 送到都木老师的嘴边,都木老师立刻坐起身来,迅速抓握住我的鸡鸡,非常灵巧 地插进口腔里,同时,张着嘴巴,一双充满情欲的色眼一眨不眨地死盯着我,那 炽热的面庞迫切地等待着射精那一激动万分的时刻尽快来临。

「妈妈,你咋又啯哥哥的鸡鸡啦!」蓝花也坐起身来,浑然无知地望着眼前 的一切。

说时迟,那时快,「嗖!」地一声,我那发散着清香味道的精液再次喷射进 都木老师的嘴里,都木老师幸福地闭上眼睛,反复地搅动着舌红头,咕噜咕噜地 吞咽着。

而我则握着突突乱颤的鸡鸡,仰面朝天地吼叫着:「啊——啊——啊——」

「妈妈——」

突然我感觉到蓝花那细嫩犹如洋娃娃的小手,轻轻地抓住我湿漉漉的鸡鸡, 手指尖可笑地按抹着不停滴淌着的分泌物:「妈妈,好吃么,甜不甜啊!」

「嗯,」都木老师惊讶万状地睁开眼睛,一把将蓝花搂抱过去,我低下头去 一瞧,嗬嗬,蓝花将醮满分泌的手指头,已经塞进嘴里,认真而又幼稚地吸吮 着:「哇唷,妈妈,好咸啊,好苦啊,妈妈,你吃这破玩意干啥啊!」

「嘿嘿,」都木老师苦涩地笑了笑,慌忙将蓝花的手指,从小嘴里拽出来: 「这孩子,这孩子,啥玩意都想尝一尝,真是见水渴,见饭饿的玩意啊!」

「唉——」我再次瘫软下来,有气无力地坐到床铺上,都木老师抹了抹嘴角 的精液,抓过毛巾,轻轻地擦抹着我鸡鸡上的残精,有女儿蓝花在场,都木老师 不敢肆意舔食我鸡鸡上的精液,尽管她非常的喜欢。

「好孩子,今天到此为止吧,」都木老师爱怜地给我盖上棉被:「孩子,今 天,你不能再玩老师的小便啦,否则,你会累坏身体的,如果想玩,以后的日子 还长呢,你什么时候想玩,老师就陪你好好地玩!」

「嘻嘻,」望着握裹在都木老师毛巾里面的鸡鸡,蓝花嘻嘻笑道:「妈妈, 哥哥的鸡鸡会变戏法啊,刚才骑妈妈时,又粗又长,现在,又变小了,变软了! 嘻嘻。」

「去,」都木老师哭笑不得地推搡蓝花一把,然后,轻柔地拍拍我的脸蛋: 「孩子,先睡一觉吧,老师下床给你作点好吃的!」

「妈妈,」都木老师正欲穿上衣服下床去,蓝花却拽住她的手臂:「妈妈, 我还没玩骑马呢,妈妈,我也要玩骑马!」

「嗨,这个孩子啊,看见人家干什么,你就想干什么,来吧,骑吧!」

「咦——」蓝花模仿着我的样子,可笑地骑跨到都木老师的腰身上,她低下 去来,手按着都木老师的胸脯,突然嘀咕起来:「妈妈,我咋没有哥哥那会变戏 法的鸡鸡呐?」

「嗨,」都木老师不耐烦地应付道:「你小,还没长出来呢!」

我早已疲惫不堪,周身的骨头犹如松散开来的框架子,有气无力地丢弃在木 板床上,继而,上眼皮渐渐地僵硬起来,最后再也难以支撑开。

我再也没有精力和心情去理睬都木老师和天真幼稚的蓝花,任由她们娘俩嘀 嘀咕咕,脑袋一歪,我躺在都木老师温馨浪漫的床铺上,很快便进入了幸福的梦 乡。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2:02 编辑 ] ----------                (五十一)

从那一天开始,我与都木老师之间这种畸形的、荒诞的,然而又是极其真诚 的师生之恋就犹如决堤之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在课堂之上,只要一看见都木老师,我的鸡鸡便不由自主地坚挺起来,同 时,一对色欲四溢的眼睛呆呆地、直勾勾地瞪着都木老师,真恨不得一头猛扑过 去,将敬爱的都木老师紧紧地搂抱住,疯狂地亲吻和抚摸一番……

都木老师看在眼里,捧着课本,悄悄地踱到我的身旁,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按 摩着我那哆哆颤抖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很是柔和地说道:「孩子,别胡思乱 想,好好学习功课!」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啊——终于听到放学的铃声,我再也按捺不住,呼地纵身跃起,好似一头性 欲难耐的小牛犊子,不顾一切地冲向都木老师的房间,我色心狂跳不已,激动万 分地推开房门,也不管都木老师手里正在忙些什么,拦腰将其抱住,大嘴一张, 便肆意地亲吻起来,然后又十分粗野地将都木老师推搡到床铺上,不容分说地, 活像个欲火灼胸的强奸犯,生硬地剥光都木老师的衣裤。

「啊——」我跪在都木老师的胯间,鸡鸡深深地没入黑毛簇拥的小便里,一 边得意忘形地捅插着,一边仰着脑袋,幸福地呻吟着,细细地品味着。

「小坏蛋!」在我的面前,都木老师那至高无上的师长尊严,早已荡然无 存,只见她脸上泛着淫迷的浪笑,两条肥腿放纵地曲起,一对手掌紧紧地搂住白 光闪闪的双膝,在我不停的捅插之下,肥硕的胴体极有节奏感地扭摆着,小便可 爱地收缩着、并拢着,企图永远将我的鸡鸡吸裹住。

「哦——唷,哦——唷,哦——唷……」

每次交欢时,都木老师先是卖力地扭动和收缩一番,渐渐地,便平静下来, 只见她酥胸高高的挺起,一对大豪乳可笑地东摇西晃,而脑袋则尽力地向后仰 去,微微闭上眼睛,均匀有致地呻吟起来,那反复擦抿着的双唇,仿佛在幸福地 品尝着鲜嫩可口的小牛肉:「哦,真好啊,真舒服耶!」

我丝毫也没有猜测错,成年女性,对性的渴望,绝不亚于男人们,甚至比男 人们更要强烈许多,只不过受传统封建礼教的束缚,不敢过份表露。然而,一旦 得到释放,那巨大的能量,着实令我惊骇,我少年稍显稚嫩的鸡鸡,永远也不会 使春情勃发的都木老师得到彻底的满足:「使劲,使劲,孩子,使劲啊!」

纵然用尽所有气力,都木老师还是喋喋不休地催促着:「使劲,使劲……孩 子,使劲啊!」

同样都是成熟的、性欲惊人的女性,当纵情交欢做爱时,当性的欲火完全燃 烧起来时,当稍纵即逝的性高潮行将来临时,都木老师与新三婶的表现,却是迥 然有异的。

每当高潮来临时,我的新三婶便疯狂地踢蹬着双腿,咧着嘴巴,放浪不堪地 大吼起来:「操啊,操啊,混小子,快点操啊,把你三婶操死算了,」或者是: 「操你妈的,小骚蛋子,三婶的屄,都让你们叔侄俩个,给操豁了,」又或者 是:「啊,小力子,快点操三婶啊,往深点操啊,对,顶到三婶的屄蕊上,对, 死劲地操啊,操啊,把三婶的屄,操烂得了!」

而我敬爱的都木老师,当性高潮即将来临时,即使激动得欲死欲活,忘乎所 以,彻底沉醉,然而,从都木老师的嘴里,我永远也不会听到一句粗俗不堪的淫 词糜语。

当我的鸡鸡经过不懈的插捅,终于将都木老师捅插到性爱的颠峰时,都木老 师娇艳的胴体,泛溢着骚浪的汗渍,酥胸剧烈地起伏着,双腿放荡地平展开,死 死地夹住我的屁股,而双手,则拼命地搂住我,尽一切可能地使我一动也动弹不 得,然后,她的小便开始欢快地活跃起来:「啊——别动,别动,孩子,快,往 里面点,再往里面点,顶到老师的最里面,啊,快,快,老师要来了!」

在都木老师尽力的搂抱和夹裹之下,我老老实实地趴卧在都木老师汗渍渍的 胴体上,在都木老师语无伦次的催促之下,我的鸡鸡拼命地向小便的最深处,意 无反顾地挺进着,挺进着。

鸡鸡头情深意切地顶撞着小便最里端那堆似乎永远也顶不到头的嫩肉团上, 当我的鸡鸡再也无法挺进时,便索性停顿下来,鸡鸡头乖顺地顶住那团嫩肉,身 体重重地压迫在都木老师的胴体上,同时,伸出舌尖,讨好般地舔吸着都木老师 汗水淋淋的颌下。

很快,鸡鸡头紧顶着的那团嫩肉,微微抖动起来,哗哗地分泌着清醇的爱 液,深情地滋润着我灼热的鸡鸡头,继而,都木老师的整个小便,开始奇妙的收 拢起来,扑打扑打地缠裹着我的鸡鸡,此时,滚滚爱液犹如泛滥的洪水,瞬间便 胀满都木老师的小便,将我的鸡鸡彻底淹没。

「啊——唷,啊——唷,啊——唷……」

都木老师突然纵声呻吟起来,更加死死地搂住我,夹住我,同时,精赤条条 的裸体,放纵无比地颤抖起来,小便愈加疾速地收缩起来:「啊——唷,啊—— 唷,啊——唷……我来了,我受不了,我要死了!」

仅仅数钞钟,都木老师的胴体,突然平静下来,极其失望地睁开红通通的色 眼,惆怅无边地嘀咕道:「唉,太快了,太短了,就这么一会,就过去了,唉, 如果能长一点,那有多好啊!」

每当都木老师失望地唉叹着那短暂的,但却是永远回味无穷的性高潮时,我 便笑嘻嘻地从都木老师水淋般的胴体上爬起身来,分开她的大腿,往下望去,都 木老师的小便,哗哗哗地漫溢着滚滚爱液,尚未射精的我,再将鸡鸡插探进去, 立刻感觉到一片无边的宽阔和空前的湿滑:「嘿嘿,老师,你的小便,湿得简直 没有边了!」

我一边继续插捅着高潮渐逝的都木老师,一边蘸抹着她那汨汨流淌的爱液。 高潮过后的都木老师,爱液不仅晶莹闪亮,并且没有丝毫的异味,咽到嘴里,细 细地吧嗒着厚唇,所能品味到的,只有淡淡的香醇和轻逸的甘涩。

「哦,」都木老师还在恋恋不舍地回味着那令她销魂的数钞钟,见我重新插 捅起来,都木老师柔顺地曲起双腿,非常配合地微微扭动着腰身,同时,满含深 情地望着我:「孩子,来没来啊!」

「快了,老师,马上就来了!」

「别急,慢慢玩吧,老师已经满足了,你得也玩好哟!」

在都木老师那迷人的,令我终生难以忘怀的小便剌激和爱抚之下,我的鸡鸡 一天比一天粗壮起来,经过无数次与都木老师小便的剧烈磨擦,鸡鸡周围油然而 生出片片又浓又密、又粗又长的黑毛来。

从此,我的鸡鸡更加疯狂地插捅着都木老师的小便,鸡鸡更加凶猛地磨擦着 都木老师的小便,于是,我的鸡鸡一天比一天粗壮有力,而鸡鸡毛,则一天比一 天多,一天比一天浓密,一天比一天茂盛。

「孩子,你很快就要长大成人啦!」都木老师一面吸吮着我迅猛胀大的鸡 鸡,一面含情脉脉地说道:「我发现,你的鸡鸡一天比一天大了,一天比一天有 劲啦!」

「老师,」我仍然不知足地说道:「唉,我多么希望它能长得再大一些,再 粗一些,那样,我就能让老师更加高兴啦!」

「唉!」听到这句话,老师突然放下我的鸡鸡,让我迷惑地伤感起来。

「老师,你怎么啦?」我感到莫名其妙,挪过身去抱住了都木老师。

「唉!」老师轻轻地吻我一口:「唉,孩子,老师对不起你啊,老师太不是 人啦!」

「什么,老师,你说什么啊……」我更加糊涂起来:「老师,我一点也不明 白,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孩子,长大了,你一定会恨老师的!」都木老师轻抚着我的黑鸡鸡毛。

「不,老师,我永远喜欢你,你比我的妈妈还好啊!」

「孩子,你现在还小,以后你就知道啦!」

「知道什么?」

「老师夺走了你最宝贵的童贞!」说罢,都木老师的眼里竟然涌出了泪水: 「为了这片刻之欢,我,一个人民教师,都做了些什么啊,我还有脸见人吗,我 是一个什么教师啊!」

「别哭,老师,别哭,老师,你再哭我也会不好受的!」我急忙帮助都木老 师擦去脸上的泪水,心里暗暗发笑:豁豁,我亲爱的都木老师,我的童贞可不是 你夺去的啊,我早已无私、无悔地奉献给了我的老姑。哈哈,我可怜、可悲的都 木老师,你就别自做多情喽,我给你的,根本不是什么处男之身了!

看到都木老师继续抹着泪水,我也故作多情起来,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地滚 出了串串泪水,嘿,我的演技,还算不错吧,临场发挥得很到位啊。见我也哭泣 起来,都木老师止住了抽泣,又开始给我擦泪水:「哦,好孩子,老师不哭了, 你也别哭啦!」

「老师,我以后不愿再听到什么童贞、童贞的,我只喜欢跟老师在一起!」

「好孩子!」老师重新抓住我的鸡鸡:「有的时候回想起来,老师心里很内 疚,我这不是引诱少年下水吗,我不成了女流氓了……好啦,孩子,以后,咱们 就不再提这个啦!」

「不提,别再提这个啦,我不爱听!」我心中嘀咕道:我敬爱的都木老师, 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女流氓,那么我,就是一个十足的小流氓。亲爱的都木老师, 我求求你了,你可千万别把我,当成什么好玩意。

「好孩子,你不爱听,老师再也不说啦。可是,你要记住,等你长大了,老 师一定会对得起你的!老师说话算数!」

「老师,我不要你说这些话,我不要你说这些话,我不想听这些话,老师天 天这么陪着我玩,已经非常非常对得起我啦,相反,我欠了老师不知多少倍!」

「好孩子,你真会说话,老师更加喜欢你啦!」说完,都木老师把鸡鸡再次 放进嘴里。

一番颠狂的云雨之后,我和都木老师依偎在暖洋洋的棉被里剧烈地喘息着。

「好孩子!」老师抱着我:「你能理解老师吗?」

「理解你什么呢?我没听明白!」

「老师也是没办法啊,我的男人一年到头在家也住不上几天,这跟守寡有什 么两样啊。我想尽一切办法想把他调回来,可至今也没搞出一点头绪来。唉,我 的青春不能就这样白白地流逝掉啊!」

「老师,如果我能帮助你挽回逝去的青春,我将感到非常非常的荣幸!」

「好孩子,你给老师带来了幸福,带来了快乐,老师永远感谢你,老师一定 给报答你的!」

「老师,你又提起什么报答报答的话来啦!」

「看到了吗?」老师指了指身边熟睡着的蓝花:「什么?啊,小妹妹啊,她 正在睡觉呢!」

「小妹妹长得好不好看啊?」

「好看!非常好看!」

「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

「好,你喜欢就好,等小妹妹长大了,老师把她送给你作媳妇!」

「不,不要,我就要和老师在一起!」

「混蛋小子,什么也不懂,许多年以后,老师就变成了干干巴巴的老太婆 了,你还能跟老师在一起吗!」

「是,是的,我永远和老师在一起!」

「算了吧,你想永远跟我在一起,我老公还不答应呢!」都木老师继续说: 「老师早就想好啦,蓝花长大成人以后,一定给你做媳妇!」

「啊,老师,你比妈妈还好,以后,我叫你妈妈行吗?」

「行啊,太好啦,以后你就叫我妈妈好啦,可是千万要记住,只能是咱们两 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才能叫我妈妈,公开场合千万别叫我妈妈,还是叫我老师, 知道吗?别犯傻。」

我点点头,再次扑进都木老师的怀抱里:「妈妈,妈妈,我的好妈妈,我好 喜欢你啊!」

……

(五十二)

我如痴如醉地、发疯般地在都木老师肥美的身体上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永远也 发泄不尽的原始欲望,我趴在都木老师光鲜的胴体上,不知疲惫、得意忘形地、 忘乎所以地插啊、插啊,插啊,直插得神魂颠倒,直插得乐不思家。不和不觉之 间,小学最后一个学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让我给狂插过去了。

「儿子,」一个夏日的早晨,妈妈推醒乏困到极点的我:「快点起来啊,新 学期已经开学两天了,妈妈总算给你联系成了,走,妈妈送你上中学去!」

我这个非常热衷于攀高枝、追风、赶潮流,无论什么大事小情都要把脑袋瓜 削个尖往里钻的妈妈,突然心血来潮,通过各种关系,又是请客,又是送礼,又 是挖门子,又是倒洞,终于心满意足地把我硬塞进一家据说是全市最好的重点中 学:省实验中学!

我不得不含泪告别了我敬爱的、给予我空前性福享受的都木老师,无精打采 地跟在妈妈的肥屁股后面,手里拎着一只叮当作响的小饭盒,天空还没有彻底放 亮,便与上班的大人们抢挤行将塞爆的公共汽车。

当我茫然若失地走进省实验中学那栋傲然屹立、盛气凌人的建筑物时,妈妈 跑前跑后地找到一位矮小干瘦的、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小老头,小老头与妈妈悄 声耳语一番,便生硬地拽住我,推开一扇房门:「去吧,孩子,进去吧!」

瘦老头身枯体弱,却有一股令我莫名的巨大气力,只见他手臂一用力,我便晕 头转向地溜进一间陌生的教室里,我正迷茫间,不知应该做些什么,一位正在照 本宣科的中年女教师皱着眉头瞅了瞅我,然后,纤细的手指一抬,指着一个空位 置对我说道:「你,就坐那里吧!」

「嗯。」我怯生生地答应一声,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个空位置上,在座位的 里面,坐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那嫩白的秀脸泛着微微的、健康的淡红色,一 对正在发育着的酥乳犹如两座缓缓升腾着的山峰,傲然地隐藏在薄纱般的衬衣后 面,挑逗般地轻轻抖动着,两道长长的、乌黑俏丽的睫毛下,嵌着一双明亮的大 眼睛,不停地忽闪着,放射着勾我魂魄的迷人光芒。

「哎——」我正失魂落魄地欣赏着如花的少女,这位靠墙而坐的女同学却突 然窜出身来,厉声冲我嚷嚷道:「你,坐到里边去吧!」

「好的。」

哼,坐里面就坐里面呗,说话干嘛这么冲啊!我心里默默地嘀咕着,待如花 似玉的女同学站起身来,我故意擦着她那对性感撩人的小山峰,乖乖地坐到里面 那狭窄的位置上,女同学随后便贴着我臂肘也坐下身来。

我又悄悄地扫视她一番,同时,极其淫迷地做起了深呼吸,尽一切可能地嗅 闻着从女同学身体里漂逸而来的,沁我心脾的芳香,啊——好香、好香的女同学 啊!

我又将目光向下游移而去,一对色欲难奈的眼珠,犹如见到腥血的臭蚊子, 死死地盯在女同桌的胯间,望着她山峰下那舒缓起伏着的小腹,以及两条秀长的 大腿夹裹着的神秘三角地,我漫无目标地冥思起来:她的小便是什么样的呢,插 起来,一会爽得要死吧!

「喂——」我正淫邪地胡思乱想着,女同学又冲我地唠叨起来:「告诉你, 不许过线!」

说完,她拿出一把铅笔刀便在书桌的正中央生硬地划出一条神圣不可侵犯的 三八线,由于紧靠着冰冷的墙壁,每当写字的时候,我的胳膊肘总是不自觉地越 过那道三八线,每当此时,同桌的女同学便毫不客气地用纤弱的胳膊肘频频地触 撞着我那越界的胳膊:「回去,快点挪回去!」

哼,好个没有情面的女同学啊,咱们俩个能够成为同桌,这可是前世有缘  啊,可是,你,这个虽然漂亮得让我直流口水、想入非非的少女,却如此孤傲地 对待我,我真是气愤难当。

望着身旁冷苦冰霜的小美人,我决定找个机会好好地报复她一下。看到她正 专心致志地写作业,我偷偷地抬起胳膊肘,然后乘她不备,冷不防来个突然袭 击。

「啪——」毫无心理准备的女同桌受到这猛烈的一击,握着钢笔的小白手啪 地一声划向一边,好端端的作业本被锋利的钢笔尖无情地撕开一道长长的伤口, 恼羞成怒的女同桌冲着我狂吼起来,继而又捂着白嫩的小脸,很是委屈地抽泣起 来。

听到女同桌的哭泣声,正握着粉笔一本正经地在黑板上信手涂鸦的女教师, 惊讶地转过头来,镜片后面那对冷峻的眼睛闪着可怕的白光:「你,出—去,」 她冲着我厉声吼道:「滚出去,到走廊里面站着去!」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女教师严厉的吼叫声中,我像个罪犯似地低着脑 袋灰溜溜地走出教室。

从那天以后,我才渐渐地了解到,这是一所名符其实的、不折不扣的贵族学 校,绝大多数的同学都有很大的来头,什么局长的千金小姐啦、什么厅长的宝贝 儿子啦等等等等,许多同学都是坐着小汽车来上下学的。

而我的那个女同桌,则来头更大,听同学们说,她叫范晶,她的父亲是个老 红军,是什么、什么警备区的什么、什么司令,每天都有一辆漂亮的小汽车接送 她上下学。因为女同桌的爸爸职位最高,所以,我的女同桌在班级里也最为霸道 毫不掩饰地以女王自居。

面对着这些盛气凌人、孤傲自恃的高干子弟们,一种悲伤的自卑感油然袭上 我这个平民子弟的心头。

我与范晶的关系越搞越僵,终日处于冷战之中,范晶丝毫也瞧不起我这个平 凡的知识分子的后代,我也看不上她那高干子弟令人作呕的骄横之气。可是,没 过多久,由于一次小小的意外,彻底打破了我们之间那使双方都很不愉快的冷战 僵局。

那是一个寒冷的初冬的早晨,剌骨的西北风鬼哭狼嚎地吼叫着,挟裹着枯黄 的残枝败叶,肆无忌惮地抽打在行人的身上,我挤下公共汽车,龟缩着脑袋,快 步如飞地向学校跑去。

突然,我远远地看到我的死对头——范晶欢快地跳下小汽车,然后兴冲冲地 向校园奔去,咕咚,稍不留神,她便摔进一眼没有盖子的下水井里,十分万幸的 是,这是一眼早已被垃圾、污物充塞死的枯井,井底堆积着臭气薰天的各色脏 物,范晶满脸泪水地伸出两条娇嫩的小胳膊,奋力向上攀援着,结果,一次又一 次地失败,最后,范晶索性一屁股坐地井底,捂着脸绝望地痛哭起来。

我疾速跑到下水井边,望着可怜的范晶没有作任何考虑便纵身跳入下枯井, 蹲下身来:「别哭啦,来,爬到我的肩上去!」

范晶抽抽泣泣地站起身来,脸上显出无尽的感激之相,然后,非常顺从地蹬 着我的肩膀,爬出了枯井,从这天早晨起,三八线永远永远地消失啦,冷战彻底 结束啦,我和范晶成为要好的同学,彼此之间再也不相互蔑视,而是真诚地相处 着。

「明天是星期天,」范晶拉着我的手温情地说道:「你到我家去玩吧,你救 了我,我的爸爸想见见你,他要请你吃饭!」

「没什么,」我红着脸回答道:「这没什么……」

「你一定得去,你家住在哪,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不,」我推诿着,不敢让范晶看到我家那栋可怜的、破败的集体宿舍 楼:「如果非得让我去,那我就自己坐共公汽车去吧!」

「不行,告诉我,你家住在哪,我们接你去!」

「如果你一定要接我,那我明天早晨8点在十三路汽车终点站那等你们!」

「行!你可要准时啊!」

第二天早晨,我生平第一次坐上小汽车,激动的心乱怦怦地搏动着,不知小 汽车会把我带到一个什么地方,见到一些什么样的人,范晶坐在我的身旁,像只 欢快的小燕子,无忧无虑地哼唱着走调的歌曲。

小汽车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大摇大摆地驶进这座城市的高干区,这是市民 们对这个区域的称谓,伪满洲国时期,这里是所谓的使馆区,笔直宽阔的街道纵 横交错,绿葱葱的林荫之中隐映着一座又一座造型各异、风格不同的别墅式小洋 楼。

在一座有个小尖顶的三层别墅前,小汽车终于停滞下来,范晶拉着我的手跳 下小汽车,向着别墅的大门走去。豁——一个腰间别着手枪的解放军战士,笔直 在站立在大门旁,看到我的范晶走来,立刻堆起笑脸急忙拉开阴森森的大铁门。

在鲜花盛开的院子里,一位中等身材、头发斑白的老军人正拎着喷壶精心地 伺弄着他的花秧,范晶快步如飞地跑到老军人身旁:「爸爸,爸爸,我的同学接 来啦!」

「嗯,」老军人转过身来,以军人那特有的严肃有余、热情不足的目光扫视 着我,范晶笑吟地说道:「爸爸,就是他,救了我,帮我爬出了下水井!」

「哦,」老军人放下水壶,严肃的面庞,终于难能可贵地露出了微笑:「谢 谢你喽,小鬼!」说完,老军人一只手拉着宝贝女儿的小手,另一只手冲着小洋 楼有力地一挥:「嗯,好孩子,一看就是一个好孩子,走,进屋坐!」

我怀着一颗好奇之心,蹑手蹑脚地走进这栋陌生的豪宅里,厚厚的红松地板 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折射着幽暗的光芒,高高的顶棚悬挂着一盏硕大的、枝繁 叶茂的大吊灯……

「小鬼,」老军人和蔼地问我道:「你爸爸在哪里工作啊?」

「设计院!」我极其自卑地答道,那细弱的声音,犹如蚊子在叫,甚至连我 自己都没听清楚!

「他爸爸是工程师!」范晶补充道,听得出来,那份语气,分明是在帮我抬 高点可怜的身份。

「嗯,嗯,」老军人递过来一只红苹果:「小鬼,吃个苹果吧!」

「啊,不,」我没有勇气接过红苹果,见我十分尴尬地站立着,范晶拉了我 一把:「来,到我的房间去吧!」

「好的,」我草草地向老军人道了别,终于如释重负地走进范晶那间充满女 儿香气的闺房里。「好漂亮的房间啊!」我由衷地赞叹道,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满 屋令我眼花缭乱的各色小器物,范晶站在我的身旁,一脸骄傲地、如数家珍地向 我介绍着:「这只花瓶,是爸爸的老部下送的,绝对正宗的景德镇瓷器哟,这幅 字画,是咱们市文联主席写的,你认识他么?」

「看过他的文章,」我诚实地答道:「没有见到过他本人!」

「哈,」范晶放下字画,得意地说道:「我可见过他,还跟他吃过饭呢,他 可是个大作家啊,很有名的,他的小说,都拍成电影了,那次,他来我家,找爸 爸,让爸爸给他讲过去的战斗故事,然后,他好写小说!中午的时候,爸爸请他 吃饭,我就坐在他的身旁,我们还照相了呢,你看……」

说着,范晶细白的手指,点划着墙壁上一幅巨大的相片:「那个,坐在爸爸 旁边那个,就是准备写爸爸故事的大作家!」

「嘿,」我不愿再倾听范晶无休无止的炫耀,有意岔开话题,我拎 起一只精致无比的小储蓄罐:「这个储蓄罐可真精致啊!」说着,我用力地摇晃 起来:「范晶,你的钱,还真不少呢!」

「嗨,」范晶更加得意起来:「这点零钱算什么啊,我还有存折呐!」范晶 顺手拉开了抽屉,拿起一本小巧精美的存折,欢快地在我的眼前晃动着:「嘻 嘻,我有好多好多的钱,都是爸爸平时给我,我没花,都悄悄地存起来了!」

「唉,你真幸福!」我由衷地感叹道,将储蓄罐放回到原处,范晶突然问 道:「哎,这屋里的东西,你喜欢哪件,我送给一个!」

「不,我不要,我什么也不要!」

「不行,你救了我,我还没有报答你呢!」

「不,帮助遇险的人,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

「那好吧,」范晶坦诚地说道:「你的情,我一定给还给你的,以后,有什 么事情,有什么困难,尽管吱声,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晶,吃饭啦!」腰间系着白围裙的厨娘在房门外轻声喊道。

「哎,这就来啦!」

范晶的爸爸,那个大军官为我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望着满桌的美味佳 肴,我简直不知从何处下手,我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却叫不出名字来 的菜肴。

用过丰盛的午餐,在范晶热情的邀请之下,我又像刘姥姥逛大观园般地跟在 范晶令我心迷情臆的身段后面,心不在焉地巡视一番让她骄傲无比的大豪宅,然 后,范晶便像个小司令般地命司机将我送回到公共汽车站,我怀着对范晶满腹的 憧憬和无限的暇思,怏怏地走回家去,当我心躁不安地低垂着脑袋,生硬地推开 房门时,耳畔突然响起熟悉的女音:「小——力——子——!」

「哦——」我循声抬起头来,往屋子里一瞧,哇!——我的眼前顿然为之一 亮,精神也振奋起来!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2:07 编辑 ] ----------                (五十三)

「三——婶,」豪爽耿直、风骚放浪的新三婶笑吟吟地站起身来,一把拽住 我的手臂,我情不自禁地呼唤道:「三——婶。」

「嘿嘿,混小子,」新三婶大大方方地拍打着我的胸脯,冲我神秘地呶了呶 嘴,那神色,那表情,只有我们两人才能领会到其中的隐涵:「嘻嘻,半年多没 看见,又长高了,又长壮了,现在,真成大小伙子啦!」

「小力子,」三叔依然是不修边幅,被劣质的烟草灼黄的手指,夹着呛人的 烟蒂:「学习怎么样啊,还是那么淘气吧,嘿嘿,可倒是的!」

「小力,」老姑甜甜地冲我笑道:「你三叔有难了,来求你帮忙啦!」

「什么,三叔有难了,三叔求我?」我莫名地望着三叔和新三婶:「三叔, 你有什么难啊,求我?」

「唉,」三叔扔掉了烟蒂,一边用脏兮兮的胶鞋研磨着,一边唉息道:「叔 叔有困难了,来求你们家啦!」

「三叔,你怎么了?」

「他啊……」还没等三叔回答,新三婶插嘴道:「又惹祸了,我们在市场卖 肉,来了一个楞头青,见到谁就跟谁找茬,那架式分明是想他妈的在市场立棍、 拔横。你三叔还能让这个,让他欺侮住,以后,这个市场我们还想不想混了,结 果,就打了起来,你三叔下手太狠,把这个楞头青给打残了!」

「什么,打残了!」我转向三叔,怔怔地盯着他。

「嗯,」三叔肯定地点点头:「他妈的,不服么,老子就废了你,我一锹把 子扫过去,就把他的腿给敲折了,变成瘸子了!」

「哼,」新三婶点了点三叔的鼻子尖:「你是解恨了,过手瘾了,可是,人 家能消停吗,」新三婶又转向我:「小力子,那个楞头青,打不过你三叔,就一 瘸一拐地往派出所跑,让你三叔拿钱治腿,你三叔不给,可也是我们哪有钱啊, 可是不给人家钱,人家能让么?这不,我们只好跑到你家来,暂时避避风头!」

「三叔,」我讪笑道:「在咱们家乡的小镇上,你不是最厉害吗,人家都 说,派出所都惹不起你啊?」

「去你妈的,」三叔苦涩地笑道:「这小子,连他叔叔也要挖苦挖苦,唉, 可倒是的,小力子,这小来小去的事情,派出所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了,装着没看见,不了了之了。可是,把人给打残废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这可是重伤害啊,可倒是的。

派出所当然不愿意管,可倒是的,那个瘸小子天天泡在派出所,哭天抹泪, 搅得所长办公都没法办公,唉,所长没有办法,让我拿点钱,哼,我他妈的哪有 钱啊,可倒是的,就是有钱,我也不给他,大侄,三叔只好先在你家躲躲啦!」

「小力子,」新三婶爱意绵绵地捋着我的黑发:「去郊区,坐哪趟车啊?」

「干么?」

「租间房子啊,」三叔接茬道:「我和你三婶是不能回家了,暂时在这里卖 肉,挣点辛苦钱,维持生活,可倒是的。市里的房子太贵,咱租不起,再说啦, 市里也不能让杀猪啊!我们准备到郊区租间房子,那里不仅房租便宜,杀猪也方 便!」

「好的,跟我来!」我冲着三叔和新三婶摆摆手:「走,我领我们去!」

「让你三婶去吧,我在市里准备一些生活用品!」

「三婶,」我拉着新三婶的手,欢快地跑到楼下,恰好一辆电车停靠在马路 边,我冲着新三婶嘻皮笑脸地挥挥手:「请上!」

「小力!」我们在车厢的最后面,找到一排空座,新三婶紧贴着车窗坐下, 我色迷迷地挤靠过去,新三婶问道:「得坐几站啊,才能到郊区呢?」

「嘿嘿,」我已经将手悄悄地滑向新三婶的胯间:「坐吧,坐吧,耐心地坐 吧,一直坐到电车再也不走了,郊区就到了。三婶,这趟电车,从郊区而来,又 开往郊区而去!」

「拿一边去,混小子!」我的手在新三婶软乎乎的胯间以及肥壮的大腿上恣 意抓摸着,新三婶慌忙推开我:「别闹,小心让人家看见,这混小子,没一会老 实气!」

我帮助新三婶在城市的边缘;在一处小火车站的附近;在一座名闻全国的大 型工厂的东侧,以极其低廉的价钱,租赁到一间破败不堪的红砖平房,踏进那低 矮的、潮湿不堪,充溢着剌鼻气味的房间里,我不禁眉头紧皱:「三婶,这,简 直像个猪圈啊,能住人吗?」

「没事,」新三婶则毫不在乎,很有信心地说道:「小力子,房子在人收 拾,看我的。」说完,新三婶拣起地板上一把满是灰土的破扫帚,便卖力地清扫 起来。

望着弯着腰,撅着肥屁股的新三婶,我的色心呼地沸腾起来,我悄悄地迈前 两步,邪痴痴地掐拧一下肥实实的大屁股。

新三婶哎哟惊呼起来:「哎——哟,混小子,别闹,」新三婶一边揉着被我 掐痛的肥屁股,一边淫笑道:「别他妈的像个急皮猴似的,你急得是个啥啊,等 三婶把这间破屋子收拾干净,一定陪你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嘿嘿,」新三婶复仇 般地回敬我一下,狠狠地掐拧一把我的脸蛋:「小骚蛋子,到时候,就怕你伺候 不好三婶哟,留着点力气吧,别到时候就哎呀、哎呀的直叫饶!」

「哈哈,」听到新三婶极具挑逗的话语,我乐得心花怒放,抱住新三婶便狂 吻起来:「太好了,三婶,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行了,行了,你快干点正经事吧,先收拾屋子吧!」

看我累得浑身臭汗,嘿哟、嘿哟地喘着粗气,新三婶心痛地说道:「大侄子 算了吧,你是白长了一身肌肉啊,干这点活,就累成这样,我的大公子啊,三婶 自己收拾吧,你回家帮你三叔搬东西去!」

「是。」我痛快地向新三婶行了一个一点也不标准的军礼,然后,兴冲冲地 跑出屋子,跳上电车,赶回家去。

「唉,」妈妈一边帮三叔找寻着多余的锅碗瓢盆,一边没好气地嘟哝着: 「唉,咱们家,成啥了,简直变成避难所了,不管是谁,有点什么大事小情,就 往咱家跑,今天是你老姑,明天又是你三叔,摊上这门穷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 霉!」

「嘿嘿,」妈妈的话,一字不漏地灌进恰好推门而进的三叔的耳朵里,三叔 漠然地回敬道:「哪咋办,哪有什么办法,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可倒是的,别 说这点小麻烦,如果我没成家,没准嫂子还得张罗着给我娶个媳妇呐!」

「哼,」妈妈冷冷一笑:「我虽然没有给你张罗娶媳,可也差不多啦,这 不,我不正忙着帮你置办个新家么,这又是被啊、褥啊,又是锅啊、碗啊的,哪 样不是钱啊,你别看这些玩意不起眼,如果让你样样去买,你都买不起!」

「妈——哟,行了,行了,」我不耐烦地将妈妈挑选给三叔的生活必需品, 胡乱塞进旅行袋里,冲妈妈嚷嚷道:「妈——哟,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啊!」

「唉,」妈妈愈加感慨起来:「这孩子,自打上次从奶奶家回来,口音就变 了,也变成苦溜溜的辽阳味了!」

「嘿嘿,」三叔得意起来:「好啊,小力子是我们老张家的根,当然要说老 家的话啦!」

我与三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搬到郊区新租来的破 房子里,望着刚刚洗刷干净的大铁锅,新三婶嘀咕道:「锅是有了,却没有煤, 杀猪用什么烧水啊,怎么做饭吃啊?」

「买呗!」我说道。

「买……」新三婶冲我无奈地摊开双手:「你就知道买,买的,哪来的钱 啊?」

「那怎么办啊?」

「偷!」新三婶非常认真地对我说道:「刚才,我倒垃圾时,看到有人钻进 工厂的院子里偷煤,小力子,走,咱们也偷点去!」

「哈哈,偷煤,这倒挺剌激的啊,走吧!」

我与新三婶一人拎着一条破麻袋,乘着朦朦胧胧的夜色,悄悄地溜到那家大 工厂的院墙下。工厂的院墙非常高大,院墙的基础砌筑成半拱形,附近的居民将 拱形下面的积土倾掏掉,从袒裸的缝隙里钻进院墙,偷背院子里那山丘般的煤 炭。

只见新三婶非常自然地趴到乱纷纷的泥土地上,缓缓地爬进院墙下的半拱形 小洞,由于她的屁股过于肥硕,身体爬到一半,大屁股便极其可笑地夹在半拱形 小洞口:「力啊,不好,我被夹住了,快,推三婶一把啊!」

「嘿嘿,」我扔掉破麻袋,蹲下身去,笑嘻嘻地往下按压着新三婶的肥屁 股,一边按压着,一边色迷迷地抓摸着、揉搓着:「嘿嘿,三婶,谁让你长这么 大一个屁股啊!」

在我的按压和猛推之下,新三婶的大屁股,终于艰难地穿过狭窄的半拱形小 洞,我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

「快,」新三婶一边揉着被红砖刮擦得又痛又痒的肥屁股,一边低声催促着 我:「快,快往麻袋里挑煤块啊!嗨,这个笨蛋,」我顺手拣起一块沉甸甸的黑 块块正欲往口袋里塞,新三婶一把抢夺过去,扔到墙角:「这哪是煤啊,这是石 头,笨蛋,连什么是煤,什么是石头,都分不清楚,白长这么大,」

「哟,」我冲着新三婶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又拣起一颗黑块块:「三婶,你 看,这块是不是煤啊?」

「是,」新三婶点点头:「可也是,你家用的是煤气,你从来也不接触煤, 难怪不认识煤!」

我与新三婶手忙脚乱地拣满两麻袋煤块,然后推到院墙外,我又如此这般地 把新三婶的肥屁股,又是按、又是压、又是抓、又是掐、又是揉地推到拱洞外。 当我钻出工厂院墙时,正欲爬起身来,只见新三婶猛一用力,那装满煤块,沉甸 甸的大麻袋非常轻松地飞到她的肩膀上:「哇,三婶,你好有劲啊!」

「少废话,把你的麻袋背起来,快点跑!」

「唉——呀,唉——呀。」

我也模仿着新三婶的姿势,双手奋力拽扯着装满煤块的麻袋,可是,同样份 量的麻袋,新三婶嗖的一声便扛到肩膀上,快步如飞地小跑起来,而我,呲牙咧 嘴、嘿哟嘿哟地又是拽又是拉,折腾了好半天,而手中的麻袋却好似重达千斤, 又犹如抹了上万能胶,死死地粘贴在泥土地上,任凭我用尽了气力,就是不肯离 开地面,无奈之下,我回头去,希望新三婶能帮帮我。

豁——哪里还有什么新三婶的影子啊。啊,三婶的力气,可真大啊!我一边 感叹着新三婶那令我不可思议的气力,一边生硬地拽扯着麻袋,一步一喘地向黑 漆漆的胡同里迈去。

「笨蛋!」

黑暗之中,新三婶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一把接过 我的麻袋:「小骚蛋子,白长这一身的臭肉,这点玩意都扛不起来,给我吧,像 你这么硬拽,不用到家,麻袋就得磨破!嗨——」

新三婶紧紧地握住麻袋,「嗨」地一声,麻袋便顺利地飞到她的肩膀上,看 得我直咋舌头:「好大的力气啊!」

「来,小力子,」偷来了煤炭,新三婶顾不得休息,撸胳膊挽袖子,开始生 火烧饭。我与三叔盘腿坐在收拾干净的小土炕上,一边咀着花生豆,一边呷着白 酒,一边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着。聊着、聊着,话题便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妈妈 的身上。

一提及妈妈,三叔因强烈的不满而喋喋不休地发起牢骚来:「哼,你那个妈 哟,心里谁也没有,除了你,她的大儿子,谁也不行!你看看人家包公的嫂子, 嗯,可到是的,老包刚生下来的时候,脑袋上长了一个大包,皮肤黝黑,三分人 相,七分鬼相,他的父母认为生了一个怪物,要把他扔掉。可是,包公的嫂子说 什么也不让,是嫂子把包公一点点拉扯大的,是她。」

「得了吧,」我毫不留情地驳斥道:「我说三叔啊,你可得了吧,根本没有 这回事,这都是民间戏曲故事,你可别把这些当成历史哟!」

「怎么没有,」三叔不容置疑地坚定道:「有,有……包公就是他嫂子带大 的,他还吃过自己嫂子的奶呐!」

「没有,没有,这都是民间故事!」

于是,我与三叔互不相让地争执起来,争来吵去,彼此间面红耳赤,口干舌 燥,突然,穷途末路的三叔,气急败坏地把酒碗一摔:「可倒是的,不喝了!」

说完,三叔不再理睬我,身子一歪,独自睡觉去了,听到吵嚷声,正在忙碌 的新三婶走进屋来,她推了推三叔,三叔一声不吭,新三婶冲我咧了咧嘴:「嗨 呀,你瞅你们爷俩,为这犯不上的小事,争了个半红脸,这,值得吗?」

……

(五十四)

为了包大人的嫂子,三叔气得酒碗一推,倒头便睡,新三婶嘀嘀咕咕地给三 叔盖好被子,自己坐在三叔的身旁一边脱衣服,一边催促着我:「还傻瞅啥呢, 快点脱了睡吧!」

「嘿嘿,」我一脸淫笑地望着性感撩人的新三婶,手掌挑逗地抓了一把她的 肥屁股:「哎呀,三婶,你的屁股,还是那么肥,那么热!」

「滚一边去!」新三婶假惺惺地拍打着我的手掌,顺手关闭了电灯:「老实 点,睡觉!」

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我胡乱扯掉衣裤,紧紧地贴靠在新三婶的身旁,一只 手依然极不安份地抓摸着她那热烘烘的胴体,新三婶则半推半就着:「小骚蛋 子,让你三叔看见,不扇死你才怪呐!」

「呜——哟——」三叔懒洋洋地叹息一声,粗大的手掌从新三婶的身后溜过 来,一把拽住她的大咂头,我慌忙收回自己的手,新三婶哎哟一声:「轻点,老 三,你要干么啊!」

「跟你,我还能干么,操你呗!」说着,醉醺醺的三叔便开始拽扯新三婶的 衬裤,新三婶悄声嘘嘘起来:「嘘——等一会啊,小力子还没睡熟呐!」

可是,三叔的大鸡巴早已从新三婶的屁股后面,顶进她的小便里,寂静而又 黑暗的屋子里,立刻响起啪哧啪哧的抽拉声,听得我色心猛起,不禁偷偷地睁开 眼睛,借着窗外一轮弯月的微光,死死地盯着新三婶。

新三婶可笑地抬起一条大腿,见我淫迷地盯着她,冲我微微一笑,我又将目 光移到她的胯间,从被子掀起的一角,闪进来一缕可怜的月光,在新三婶朦朦胧 胧的小便处,三叔如棍的大鸡巴生硬地插捅着,反复地进出着,飞溅而出的淫液 在暗淡的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亮。

我缓缓地将手伸进自己的胯间,鸡鸡早已硬得发烫,我一边盯着新三婶咕叽 作响的小便,一边狠狠地揉搓着欲火鸡耐的鸡鸡。

「哎哟,」插着插着,三叔突然嘀咕道:「他妈的,憋了泡尿,玩起来不得 劲,我得把它撒出去,弄不好,过一会,没准连同鸡巴水,一起射进你的骚屄里 去!」

说完,三叔放开新三婶,嘟嘟哝哝地跳下土炕,摇摇晃晃地走出屋外,我这 个色鬼,怎么能错过这大好时机,当听到三叔的关门声,我一把将新三婶推过身 去,亦学着三叔的样子,把鸡鸡从新三婶的屁股后面,顶进她那刚刚被三叔狂插 过的,水汪汪的小便里,咚咚地插拽起来。

「嘿嘿,」新三婶柔顺地抬起大腿,「他妈的,混小子,这么一会功夫,你 也要跟着凑凑热闹!」

「咳——」三叔在屋外干咳一声,我吓得狂一哆嗦,尚未过足瘾的鸡鸡,本 能地从新三婶的小便里溜脱出来,新三婶急忙转过身去,把雪白的,刚刚被我胡 插一番的屁股,重新冲向缓缓走来的三叔,三叔站在炕沿边,美滋滋地摸了摸新 三婶光鲜照人的大屁股,又喜爱万分地轻轻拍打几下。

「啪——啪——啪——」三叔幸福地嘀咕道:「真白哟,真肥啊,真他妈的 养人哟!」

「老三,」待三叔将排完尿液的大鸡巴再度插进新三婶的小便里,新三婶一 边配合着三叔,微微地扭动着腰身弯抬着大腿,一边转过头去,悄声说道:「老 三啊,睡觉吧,明天早晨,还得抓猪去呐,干点正经事吧,挣点钱,要不,咋活 啊!」

「嗨,这个,用不着你操心,」三叔依依不舍地狂插着:「爱咋咋地,咋的 也得操完屄再说,活着,就是要痛痛快快,想那些个闹心事,干啥,车到山前必 有路!」

「哼,如果真的没有路呢?」

「没有路,哼,那,就卸轱辘!」

「哈哈……」

「……」

三叔和新三婶两人一边恣意交欢着,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咬着耳朵,我佯 睡着,不停地揉搓着鸡鸡,听到三叔和新三婶无忧无虑的话语,我更加佩服起三 叔来:是啊,我们就是应该微笑着面对生活,不管他一切如何,男人,更是应该 如此,不要活得太累,随遇而安吧!想着想着,我握住灼热的鸡鸡,渐渐地混沌 起来。

「老三,」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之际,我迷迷茫茫地听到新三婶的话 音:「老三,快起来,时间不早了,快。」

「唉,」三叔困顿地叹息一声:「这一觉,睡得真他妈的香啊,可是,唉, 真没法子,可倒是的!」

三叔一边嘟哝着,一边穿衣服,待他拉开房门,推起爸爸送给他的旧自行车 时,我悄然转过身去,迫不及耐地爬到新三婶的身体上,抱住她的脑袋:「三 婶,你可想死我喽!」

「混小子,」新三婶亦是兴奋不已,热烘烘的薄舌真诚地缠裹着我的舌尖, 软绵而又滚热的胸脯突突突地快速起伏着,良久,新三婶终于将舌头从我的嘴里 抽出来,一边狂舔着我的面庞,一边诡秘地冲我嬉笑道:「小骚蛋子,三婶差点 忘了,你跟老菊子,是怎么回事?」

「老姑,没,没,没什么啊,」我拼命地摇着脑袋,新三婶一把掐住我的脸 蛋:「胡说,看你们眉来眼去的,大概早就到一起了吧,哼,这等好事,还能逃 过老娘我的眼睛,你以为老娘是干什么吃的啊!」

「三婶,」我紧紧地搂住新三婶的脖颈,有意岔开话题:「三婶,我好喜欢 你啊,三婶,我,我,好好想你啊!」

「嘿嘿,小骚蛋子,三婶也想你啊,快,让三婶看看,你的鸡巴长没长大点 啊!」

「哝!」听到新三婶的话,我乐颠颠地爬跨到新三婶的脖颈处,一把掏出憋 闷了大半宿的鸡鸡,新三婶眼前一亮,握住我的鸡鸡激动万分地鉴赏着:「哦— 哇,半年没见,我大侄的鸡巴咋长这么大啊,啊——哈,毛也长了许多,比半年 前密实多了!啪——嗒——」

新三婶握着我的鸡鸡放浪地嘟哝一番,然后,张开热烘烘的湿嘴,亲切而又 自然地吻着我的鸡鸡头:「哈,混小子,这个玩意长得咋跟你三叔的一模一样 啊!」

「像么?」我淫笑道:「三婶,现在,我的鸡巴有没有三叔的大啊!」

「嗯,」新三婶仔细地端详起来,认真地品评道:「长度吗,已经差不多少 了,可是,还是没有你三叔的粗啊,来吧,混小子,插到三婶的骚屄,让三婶体 验体验,看你的鸡巴有没有长进啊!」

「好的,」听到新三婶的话,我乐得差点没蹦起来,我倒退到新三婶的胯 间,新三婶爽快地叉开了大腿,水淋淋的小便,正对着我的眼睛,我低下去,轻 轻呼吸一下,立刻嗅闻到股股骚气,我扒开两条亮晶晶的肉片:「啊,半年多 了,我终于又看见你啦,老朋友!」

「嘻嘻,」新三婶早已按捺不住,笑嘻嘻地催促道:「别他妈的耍贫嘴了, 快上来操啊!」

「三婶,」在新三婶的面前,我也粗野起来,我明显地感觉到,新三婶特别 爱听粗话和下流话,这些淫言秽语,似乎能够点燃她那狂放不羁的性欲,「三 婶,这一别,将近二百天啊,在这二百天里,三叔天天操你么?」

「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听到我下作的问话,新三婶红通通的面庞,顿时 现出一丝满意的淫态:「不天天操,也差不多吧,除了来例假,你三叔几乎是天 天都要操我一顿,有时喝酒喝高兴了,或者是打麻将赢钱了,就更有精神头啦, 就更来电啦,一宿黑,要做好几次呐!」

「哇——」我睁大开了眼睛,呆呆地盯着新三婶的小便:「如此说来,这半 年来,三叔至少操你二百次!」

「嗯,嘻嘻,混小子,快点啊,快点上来啊!三婶受不了啦!三婶的骚屄好 痒痒啊,快点插进来啊,给三婶好好地磨一磨!」

「三婶,」我倒意外地按捺住了,将两根手指插进新三婶的小便里,狠狠地 搅捅数下,然后,邪糜地问道:「三婶,你数没数一数啊,一般情况下,三叔操 你一次,得插多少下呐?」

「扑——哧,去你妈的,这个小骚蛋子,你他妈的这是咋想出来的啊!」新 三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同时,也兴奋到了极点,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嗯, 大概,五百多下吧!」

「哇,」我双肩一抖:「三婶,这半年的分别,你的骚屄又让三叔给捅了十 万多下,」我低下头去,两只手奋力拽扯着新三婶哆哆乱抖的薄肉片,一对色眼 紧盯着洞开的小便,煞有介事地嘀咕道:「过来,让我看看,捅没捅透啊,是不 是像旧三婶所说的那样,让没让我三叔给操豁啦……」

「去你妈的吧,」被性欲之火灼烧得春性激荡的新三婶腾的一声翻起身来, 有力的手掌无情地推搡着我,因毫无思想准备,我咕咚一声,仰面朝天地翻倒下 去,还没容我回过神来,新三婶早已骑跨到我的腰身上,两条大腿极其淫邪地分 叉开,她低垂直着秀发飘逸的面庞,一对雪白的豪乳在面颊两侧可笑地摇晃着, 冷丁望去,新三婶仿佛长出了三只脑袋。

新三婶色迷迷地盯着我的胯间,一只手生硬地握住我的鸡鸡,肥大的屁股义 无反顾地压迫下来,水汪汪的小便不偏不倚,正好对准的鸡鸡头,只见新三婶的 小便血口大张,扑哧一声,将我的鸡鸡整根没入她那淫液泛滥的肉洞里。

「操你妈的,操你妈的,我让你美,我让你美,我操死你,我操死你,」新 三婶两只有着超人臂力的手掌,死死地按着我的胸脯,呲牙咧嘴骑跨在我的腰身 上,大屁股吧叽吧叽地上窜下跳起来:「操你妈的,混小子,你放心吧,你三婶 的大骚屄,别说插十万下,就是再插一百万下,也插不透,捅不烂,操不豁,该 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哦——」

我无法自制地呻吟起来,鸡鸡在新三婶的小便里咕叽咕叽地进进出出,一股 又一股清醇的爱液,从新三婶上下翻飞的小便里,汨汨而出,又啪啪啪地涂抹到 我的胯间,产生丝丝无尽的润滑感。

我舒爽之极,一只手尽情地把玩着摇晃在胸前的白乳,而另一只手则悄悄地 从胸脯溜到胯间,紧紧贴靠在鸡鸡旁,并将指尖朝上,每当新三婶的屁股快速地 压迫下来时,我的鸡鸡连同指尖一起没入她的小便里,尖硬的指甲刮划着小便里 的嫩肉,搞得新三婶又是咧嘴,又是皱眉:「混小子,净糟践你三婶,看我不操 死你!」

「嗯,」我闭着眼睛,默默地享受着新三婶的小便,突然,我感觉到新三婶 改变了姿(势),我不禁睁开了眼睛,只见新三婶已经倒过身去,将雪白的屁股对着 我的面颊:「三婶,你,这是干啥啊!」

「这样更舒服!」

新三婶一边卖力地窜动着,一边用手掌捏了捏我鸡鸡的底端:「小骚蛋子, 你不懂,这个地方,有一条粗筋,非常的有弹性,倒过来插,正磨着三婶这个地 方,啊,别提多舒服了。」

「豁——三婶,」我由衷地感叹道:「三婶,你可真会玩啊!」

「嘻嘻,这都是学问,混小子,慢慢跟三婶学吧,保准你天天都有长进!」

「哽——哽——哽——」

「铃——铃——铃——」

我与新三婶难解难分地搂抱在一起,正忘乎所以地穷折腾着,突然,院门外 传来笨猪的哼哼声以及三叔自行车的铃声,新三婶慌忙从我的身上跳下来:「不 好了,你三叔回来了,快,快点穿上衣服!」

「老三,」新三婶以令我瞠目的速度穿戴整齐,一边用手掌非常自然地梳理 着散乱的秀发,一边笑吟吟地、若无其事地迎出屋门:「老三啊,回来了!」

「回来了,亲爱的,快,烧火,杀猪!」

「三叔,」我尾随在新三婶的屁股后面,一把夺过三叔手中的杀猪刀:「给 我,这头猪,我杀它!」

三叔不耐烦地与我争执起来,我却说什么也不肯将杀猪刀还给他,三叔无奈 拎起锄把,趁着笨猪正低着脑袋满院子觅食的当口,三叔双臂猛一发力,只见粗 硕的锄把咔嚓一声击打在笨猪的脑门上,无辜的笨猪哼哼两声,咕咚翻倒在地, 昏厥过去,三叔冲我呶了呶嘴,一脸不屑地嘟哝道:「还傻楞着干什么啊,快点 下手哇,可倒是的!」

望着眼前呼呼急喘、痛苦地抽搐着的笨猪,我握着屠刀的手,不禁哆嗦起 来,可是,在三叔尖声厉气的催促之下,我终于鼓起了勇气,锋利的刀刃扑哧一 声捅进笨猪的颌下。

扑——哧——刀刃捅插之处,一股股腥膻的污血,从刃口的缝隙里,哧哧地 喷泄而出,一滴不漏地狂溅到我的面颊上!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2:11 编辑 ] ----------                (五十五)

好勇斗狠的三叔,好似猴群里的山大王,为了确保自己在自由市场上的霸主 地位,对胆敢挑战他王者宝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毫不留情地大打出手, 致人重伤,变成了残废,为了逃脱法律责任,不得不携新三婶溜来我家,暂时避 祸、苟且偷安。

三叔的到来,可把我乐得心花怒放,我不仅可以与新三婶重续旧念,恣意偷 情,一对气味相投的侄婶,尽享荒唐而又剌激的鱼水之欢,同时,我还意外地学 会了杀猪的本领。

每天凌晨,三叔哼哧哼哧地趴在新三婶的身上,例行公事般地疯狂折腾一 番,再杀猪般地大吼一声,将他那永远也不会枯竭的精液,得意洋洋地倾泄进新 三婶的小便里。然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哼哼啊啊着走 调的地方戏曲:「哦,抓猪去喽,他妈的,活着就得干啊,可倒是的!」

一挨三叔叨着烟卷,嘀嘀咕咕地走出屋门,推起吱呀作响的破自行车,始终 佯睡的我,立刻睁开色眼,冲着新三婶顽皮地一笑,二话不说,便无比敬业地接 过三叔的班,尽管三叔没有发给我上岗证,可我还是兴冲冲地无证上岗,非法操 作起来。

我淫糜地爬到新三婶那依然残留着三叔体温的身体上,幸福地搂住新三婶那 粘满三叔口液的面颊,一边热切地亲吻着,一边把鸡鸡插进新三婶那盛满三叔精 液的小便里,美滋滋地搅拌起来。

「混小子,」刚刚与三叔狂欢过的新三婶,又喜气扬扬地搂住我,张开淤满 三叔唾液的口腔,哼哼哧哧地啃舔着我的面庞:「小骚蛋子,来吧,端过你三叔 才放下的碗,接着吃吧,嘻嘻。」

当我在新三婶的身上,折腾得热汗淋漓,终于喷出滚滚精液,与三叔的精液 非常融洽地混合在新三婶的小便里时,三叔则哼哼叽叽地赶回一头笨猪来。我慌 忙推开新三婶,匆匆穿上衣服,抓过血迹斑斑的屠刀,而永远都是意犹未尽的新 三婶,一边冲我暗送着秋天的菠菜,一边引火烧水。

凶狠地结果了那头笨猪毫无意义的性命之后,我便拎起新三婶给我装好的饭 盒,风风火火地赶往学校。我心不在焉地坐在课桌前,连身旁的小美人范晶,也 全然失去了兴趣,一挨放学的铃声响过,我嗖地纵身而起,第一个冲出教室,赶 往郊区的三叔家。如果是休息日,我索性终日与三叔和新三婶厮混在郊区的农贸 市场上,没过多久,我又学会了砍肉。

傍晚,卖光了猪肉,我们三个人拎着油渍的工具、布袋等,一路说笑着,一 路赶回简陋的住所,迈进凌乱的屋子里,新三婶开始张罗着烧火做饭,而我和三 叔,一边洗漱着,一边继续着永远也争执不完的话题。

「吃饭喽,别吵吵了,」新三婶笑嘻嘻地把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饭菜,端 到小方桌上,冲着三叔嚷嚷道:「别争了,有什么意思啊,国务院还能请你当总 理去啊,你如果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咱们还起早贪黑地杀猪卖肉干啥!」

酒桌之上,我与三叔你一口,我一口,一边喝酒,一边继续争执下去,新三 婶盘腿坐在我和三叔中间,端着饭碗,一会冲三叔笑一笑,一会又冲我拧一拧眉 头。

夜晚,我们三个人身贴身地拥挤在狭窄的土炕上,待我装模作样地发出均匀 的鼾声,三叔便好似听到了行动的信号,嘀嘀咕咕,满嘴淫词浪语地爬到新三婶 的身体上:「啊,亲爱的,来吧,咱们还得跳青蛙舞,操大屄啊!」

「嘻嘻,」新三婶极其放纵地平展开身体,一边献媚地淫笑着,一边幸福昂 扬地叉开两条光滑肥实的大腿,同时,伸出热烘烘的手臂,轻柔地搂住三叔的背 脊:「嘻嘻,来吧,老三,跳吧,跳吧,操吧,操吧,你的大鸡巴真有劲,操得 我好舒服啊,一天不操,我都睡不着觉啊!」

「是么,亲爱的,我的鸡巴真的这么好吗?」

「操,」新三婶一只手搂着三叔的面庞,放浪地啃咬着,另一只手心满意足 地握住三叔的大鸡巴,淫糜的,但却是坦诚地说道:「操,老三啊,你除了这根 大鸡巴,还有什么地方能赶上我过去的老爷们呐,你什么也赶不上人家,我家老 爷们是吃皇粮的医生,你却是个蹲市场的杀猪匠。

你不就是鸡巴好使么,把我操得神魂颠倒,结果,为了你的鸡巴,我那吃皇 粮的老爷也不要了;房子也不了;工作也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我他妈的什么 都不要了,老三,我就要你的鸡巴。别看今天咱们落到这般田地,可是,我一点 也不后悔,老三,只要有你的大鸡巴,再苦,再累,再穷,我也愿意!」

「啊……」新三婶的一番话,说得三叔好生感动,只见三叔激动不已地用乱 蓬蓬的脑袋顶着厚重的棉被,双手按压着新三婶的大腿,硬梆梆的大鸡巴对准新 三婶微微开启的小便,「亲爱的,即然你如此喜欢我的大鸡巴,来,我这就给  你!……」

话没说完,三叔的大鸡巴早已扎进新三婶的小便里,狂放地捅插起来。

经过这一时期的接触,我与新三婶心照不宣地达成一种默契,每当她与三叔 做爱时,我便静静地贴在她的身旁佯睡,在黑漆漆的、骚气翻滚的被窝里,新三 婶一边与三叔吭哧吭哧地交欢着,一边将手悄悄地伸进我的胯间,握住我的鸡 鸡,卖力地套弄着。而我,凭借着黑暗的掩护,乘着三叔专心致志地插捅新三婶 小便的时机,手掌贪婪地抓摸着新三婶的白腿和肥屁股。

当三叔插捅得最为得意之时,已有七分醉意的他,似乎全然忘记了我的存 在,于是,新三婶轻轻侧过身去,冲我微微撅起屁股,我正在把玩着新三婶白腿 的手,察觉到新三婶这种暗示的轻微动作之后,立刻心领神会,手掌偷偷地移走 到她的屁股上,手指尖顶在新三婶娇嫩的菊花洞口,新三婶非常配合地扩约着菊 花口的肌肉,我的手指便极为顺利地探进她的菊花洞里。

「哦——哦——哦……」随着手指的继续探插,新三婶深深地摒住呼吸,情 不自禁地呻吟起来:「唔——呀,唔——呀,唔——呀……」

「嘿嘿,」听到新三婶的浪叫声,三叔以为是她把新三婶插舒服了,毫不知 趣地问道:「亲爱的,怎么样,我的鸡巴有劲吧,嘿嘿,」说完,更加卖力地插 捅起来,新三婶一边继续浪叫着,一边搂住三叔的脖颈:「啊——老三,你好厉 害,可操死我啦,好胀啊,唔——呀……」

我的手指已经完全没入新三婶的菊花洞里,手指肚非常明显地感受到肠道的 隔壁,那叽咕叽咕的,空前猛烈的撞击和令我心醉的震颤,我的手指尖稍稍一 弯,立刻与三叔刚刚插进新三婶小便里的大鸡巴,隔着薄薄的肠衣,紧密地顶撞 在一起,我淫邪地鼓捣起来,三叔茫然无知地插抽几下:「咦,亲爱的,你的小 便好奇怪啊,怎么一鼓一鼓的啊!」

「是么,」新三婶嘿嘿一笑:「都是你操的,把我操发情了,再也控制不住 骚屄就哆嗦起来!」

「啊,太好了,真他妈的过瘾啊,可倒是的!」

说完,三叔继续狠插起来,我则伴随着三叔的节奏,哧哧地抽拽着插在新三 婶菊花洞里面的手指头。

「哦——哦——哦——」

新三婶不由自主地纵声呻吟起来,两个肉洞洞同时被捅、被扎,使她空前兴 奋起来,屁股蛋快速地扭动着:「哦——哦——哦——」

「嗷——嗷——嗷——」

新三婶放荡的扭摆,强烈地剌激了三叔,只见他杀猪般地吼叫起来,大鸡巴 猛烈地抽动几下,便深深地没入新三婶的小便里,突突突地排泄起来,一股股混 浊的液体,从新三婶小便的边缘,从三叔大鸡巴的缝隙处,缓缓地流淌而出,很 快,便漫溢到我那根插在新三婶菊花洞口的手指上,我悄悄地转动着粘乎乎的手 指,将三叔那混合着新三婶分泌物的精液,小心翼翼地塞进新三婶的菊花洞里。

「哦——哟——」

倾泄完精液的三叔,身子一歪,咕咚一声瘫倒在新三婶的身旁,没超过三分 钟,便从新三婶骚热灼人的身体左侧,传过来震耳的呼噜呼噜声,新三婶推了推 三叔的脑袋:「轻点呼噜,又开火车了!」

「哈,三叔终于睡死了!」

我的色胆立刻膨胀起来,再也按捺不住,用力抬起新三婶的肥腿。

「去,」新三婶低声嘟哝着:「混小子,老实点,你就不能忍一会啊,你想 他妈的闹出乱子来啊!」

我没有作声,看到新三婶说死也不肯顺从地抬起腿来,情急之下,我那根在 新三婶屁股后面胡撞乱顶的鸡鸡,扑哧一声,竟然滑进新三婶被我搅捅得微微扩 约开的菊花洞里。

「哎哟,」新三婶惊叫一声,又慌忙用手捂住了嘴巴,我紧紧地贴在新三婶 背脊上的胸脯,立刻感受到轻轻的震颤和痛苦的抽搐,而新三婶的菊花洞,则剧 烈地收缩起来,死死地箍裹住我的鸡鸡,我咬紧牙关,屁股猛然向前一挺,整根 鸡鸡便深深地插进新三婶紧绷绷的菊花洞里,新三婶尽力扭过头来:「混小子, 你他妈的干啥啊,咋操我的屁眼啊,这,能行吗,快点拔出来,胀死我了!」

「这里更好!」

我又抽插几下,没入新三婶菊花洞里的鸡鸡,很快产生一种奇妙的,插在新 三婶小便里所没有过的感觉,在这种无法准确言表的美妙感觉剌激之下,我不可 抑制地插捅起来。新三婶依然紧张地呻吟着,惊惧地哆嗦着:「混小子,胡闹, 看把我的屁眼操得合不上了,我才跟你算帐呐,哎哟,操你妈的,都让你玩出花 花来了!」

「嘻嘻,」我继续狂插着:「真没想到,操屁眼,比操小便还要过瘾啊!」

「滚你妈的,你过瘾,老娘可遭罪喽,屄咋操也操不豁,屁眼可不行,没准 真的能操豁喽!」

在我不停的抽拽之下,新三婶终于弯起一条大腿,放松一下紧张的屁股,以 方便鸡鸡的插捅,我乘机将手指插进新三婶盛满三叔精液的小便里,醮着里面的 精液,然后,均匀地涂抹在菊花洞口,再用鸡鸡顶到里面去,如此一来,菊花洞 很快便空前滑润起来,洞口愈加扩张开来,我的鸡鸡已经进出自如了。

而新三婶亦不再六神无主地骂骂咧咧,她抱住一条大腿,微垂着脑袋,极轻 极轻地呻吟着:「哦,不痛了,好滑溜哟,嘻嘻,你还别说,操屁眼,的确挺好 玩的,怪新鲜的,他妈的,你三叔这个老花货,不知玩过多少女人,操了多少个 骚屄,他咋就没想起来,把我的屁眼也操一操呢!」

「三婶,明天,你就让三叔操操屁眼吧!」

「嘿嘿,」新三婶啪地抽了我一个耳光:「混小子,我咋说啊,说是小力子 教给我的,哈,你三叔不把你的鸡巴撸下来才叫怪呐!」新三婶抽回一只手,模 仿着我的样子,插进一片狼藉的小便里,蘸上少许精液,然后,移到菊花洞口, 待我的鸡鸡拔拽出来的时候,她将手指探进菊花洞里,把精液抹在滑润的肠壁 上:「嘻嘻,加点油,滑溜滑溜!」

明天是星期日,三叔整个白天都不在家,我终于可以与新三婶无忧无虑地纵 情交欢一整天,这样的日子可不是每个星期都会遇到的。我烦燥不安地度过比十 年还要漫长的一天,放学后,激动万分地赶往郊区,我背着书包,拎着饭盒,一 路哼哼着刚刚学会的流行歌曲,得意忘形在冲进那间给我带来空前性福欢乐的破 房子。

「三——婶!」我咕咚一声推开房门,把书包和饭盒放土炕上一丢,一头扑 到新三婶的胸怀里:「三——婶,可想死我了!」

我捧着新三婶的面庞,咔哧咔哧地啃咬起来,让我奇怪的是,新三婶却不像 往常那样,假惺惺地嬉骂着,半推半就地应承着。今天的新三婶,仿佛变成了木 头人,任凭我恣意啃咬,始终纹丝不动地端坐在炕沿上,我好生奇怪,停止了狂 吻,捧着新三婶的面庞,莫名其妙地盯视着,昏暗的灯光下,我这才发现,新三 婶那端庄秀丽的面颊上,滚涌着两串晶莹的泪珠:「三婶,你怎么了?」

「你三叔,他,」话没说完,新三婶突然哽噎住,只见她俏丽的鼻子轻轻一 扭,两串泪珠顿然变成两条汹涌的大河:「小力子,你三叔,他,呜——呜—— 呜——」

「三叔,他,怎么了!」

「他,他,他……」

……

(五十六)

「你三叔,他,」新三婶呜咽着:「他让县公安局的给抓走了!」

「啥?」我呆呆地望着新三婶。

新三婶抹了抹泪水涟涟的面庞:「今天早晨,你上学后,我跟你三叔像平常 一样,到市场卖肉,我站在肉案前正叫卖着,你三叔却突然扔掉了砍刀,撒腿便 跑,这个老三,没事跑啥啊!

我正纳闷呢,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到我的肉案前,我仔细一瞅,其中一个我 认识,是咱们镇派出所的警察小黄,他冲我咧嘴一笑,我心里嘀咕道:警察好厉 害啊,这千里迢迢的,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我也冲小黄勉强堆起笑脸,跟他打 声招呼,唉,有什么办法啊。

而另一个人长着一脸的麻点子,我不认识他,小黄指着满脸麻点的男人对我 说道,三嫂,这是咱们县局的。我便冲麻脸点点头,小黄接着说,三嫂,你瞅我 三哥,眼睛可真好使啊,大老远的,就看到我们啦,嗨,三哥啊,你跑个啥啊, 我们来,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想找三哥核实点情况!」

「那三叔呐?」我问道。

新三婶继续说道:「我一听,就问小黄,你们是咋知道老三会跑到这来的 啊?小黄摇摇脑袋,三嫂,这是侦察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三嫂,你总不能让我 犯错误吧!

我一想,可也是,人家警察的工作纪律,咱跟着瞎参与个啥,可我还是耐不 住,就悄声问小黄:是不是派出所的知道了,老三的哥哥在这里工作啊?

小黄笑嘻嘻地点点头,说,三嫂,你就别细问了,还是帮我们把三哥找回来 吧,我们核实点情况!

我问,你们真的不抓他?

小黄摇了摇头,就是核实点情况。我这就放了心,把小黄和麻脸领回咱们家 去,可是,你三叔根本没回家,鬼知道他躲到哪去了。我又领着他们去你家找, 你三叔也没在你家。」

「三婶,三叔跑哪去了?」

「小力子,你听我说啊,别老打岔,找了好半天,还是没有看见你三叔的影 子,小黄和麻脸又找到你爸爸的单位,让你爸爸协助他们,并说,同志,你是党 员,应该自觉遵守国家的法律,你知道吗,你的行为,可是窝藏啊,懂么?

你爸爸一听,立马就慌了神,谁敢当窝藏犯啊,你爸爸跟麻脸嘀咕几声,便 走出办公大楼,没过多长时间,我就看到你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把你三叔给拽了出 来,两个人一路推搡着走进你爸爸的办公室里,你三叔疑心重重地瞅着小黄和麻 脸。

麻脸和小黄冲我,还有你爸爸使了一个眼色,你们先出去一会,我们独自跟 他谈谈案情的细节问题!可是,我跟你爸爸刚刚走出办公室的房门,就听到你三 叔在屋子里破口大骂起来。

我转过身去,推开房门,往里一看,唉,你三叔的手腕上,已经戴上铮亮的 手铐,正站在地上跺着脚大骂,操你妈的,可倒是的,公安局也会骗人啊,不是 说好了,不抓我么,可到是的,就是核实情况么,操你妈的,哪有你们这么核实 情况的!可倒是的。」

「三叔呐,抓到哪去了!」

「被麻脸暂押在拘留所,明天,就要押回老家去,临走时,小黄和麻脸对我 和你爸爸说,现在,你们想什么也没有用,赶快拿钱赎人吧!唉,小力子,三婶 去哪弄钱啊,呜——呜——呜——」

「三婶……」我搂着哭哭泣泣的新三婶在冷冷清清的破房间里,过了漫长的 一夜。第二天早晨,我们匆匆赶往火车站,在乱纷纷的、喧嚣不已的候车室时, 终于找到了三叔。

三叔余怒未息地坐在木椅子上,麻脸用自己的大衣盖住三叔那双戴着铁铐的 手腕,三叔脸色阴沉地瞪着身旁的小黄,小黄苦涩地嘀咕着:「三哥啊,我们也 是没有办法啊,我们也得工作,也得挣钱,也得养活老婆孩子啊!」

「小力子,」见我和新三婶满脸愁苦地走过来,三叔呼地站起身来,麻脸的 大衣,哗地滑脱到地板上,麻脸弯下腰去拾起大衣,旁边候车的旅客们,纷纷以 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三叔,三叔却故意向大家展示着自己的手腕:「小力子,三 叔要回家了。」

「三叔,」我拥上前去,望着永远也不知道忧愁的三叔,一时间不知应该说 些什么,我摸着三叔腕上那付凉冰冰的铁铐,顺嘴嘀咕道:「三叔,真没想到, 你成了戴手铐的旅客了!」

「哈哈哈,」三叔,小黄,以及旁边的旅客禁不住大笑起来,新三婶依着三 叔不停地抹着泪水,麻脸扔掉烟蒂,冲着新三婶阴沉着面庞:「光哭有什么用 啊,还是快点张罗款吧!」

「老三,」新三婶用绝望地神色,望着三叔:「让我去哪弄钱啊!」

「唉,」小黄接茬道:「三嫂,不管想什么办法,也得把钱张罗上,不然我 三哥,可要遭罪喽!」

「哼……」我冲着小黄和麻脸虎着脸:「你们警察是个什么东西,真会骗人 啊!」

「你胡说什么,」麻脸重新点燃一根香烟:「小孩子不要乱说,这是我们的 工作方法!」

「操,真是领教了,以后,我再也不相信警察了!」

「小子,」麻脸吐出一串烟雾:「如果真的心痛你三叔,就赶快张罗钱去, 把他赎出来!」

「如果不呢?」我以挑衅的口吻问道,麻脸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就得判 刑!」

「签票喽,签票喽……」

旅客们嚷嚷起来,麻脸掏出三张火车票,再次冲我说道:「小子,即使判了 刑,钱还是得照样拿,你懂么,这叫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责任!」

「操你妈的,」望着麻脸拽着三叔走向检票口的背影,我恨恨地谩骂一声, 新三婶依依不舍地陪着三叔走向检票口,待三叔通过铁栅栏,新三婶咕咚一声, 瘫倒在地:「老三,老三,呜——呜——呜——」

「三婶……」我跑上前去,抱住了新三婶:「别哭了,还是想办法,弄钱去 吧!」

「小力啊,」新三婶双手拍打着大腿:「哪有钱啊,你三叔离婚后,连栋房 子都没有,去哪弄钱啊!」

是啊,新三婶丝毫也不撒谎,三叔是个真正的无产者,杀猪卖肉赚的那点辛 苦钱,除了喝酒用掉,就是赌牌输光,根本拿不出这巨额的赎金。我想起了妈妈 和爸爸,可是,靠工资维持家计的妈妈和爸爸,也拿不出这为数不菲的赔偿款 来,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让三叔蹲班房吗?

「三婶,别着急,我想想办法去!」

「小力子,你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啊?」新三婶一脸疑惑地瞅着我,我 很有把握地说道:「三婶,你先回家去,我想想办法!」

我将新三婶送上开往郊区的电车,自己则坐上驶往高干区的汽车,我想起了 范晶,想起了她手中那本精致的存折。我心事重重地站在范晶家的豪宅前,请求 警卫将范晶唤了出来。

「哎哟,」范晶笑吟吟地走出大铁门:「嘿嘿,稀客啊,请进吧!」

「不,」我摆摆手:「不,不,我不进去了!」

「为什么?」范晶不解地皱起眉来:「到我家,不进门,你是什么意思,对 我有意见么?」

「不……不……」我悄声对范晶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有点事情,想求求 你!」

「嘿嘿,好啊,」范晶妩媚地笑道:「行啊,我正犯愁怎样回报你的恩情, 太好了,什么事,请尽管说!」

「这,这,」我吱唔起来:「这,这,有点说不出口!」

「嘿嘿,」范晶则非常爽朗:「啥事啊,说啊!」

「范晶,」我终于鼓起了勇气:「我三叔,把人打残废了,今天早晨,被警 察给押回老家去了,临走,警察对我和三婶说,赶快张罗钱,赎人,如果不尽快 把钱送到公安局,三叔就得判刑,范晶,我,我,我想跟你借点钱,把三叔赎出 来!」

「哦——」范晶扬起秀脸,长吁一声:「原来你是来借钱的,赎人,这钱可 不能少了啊!」

「是的,范晶,我想了很久很久,除了你,谁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来!所以 我只好厚着脸皮,求你来了!」

「哼哼……」听到我的话,范晶骄傲地呶起了性感的珠唇:「你很会恭维人 啊,少给我戴高帽,哎我问你,」范晶认真地问道:「你三叔,是干什么的?」

「杀猪的!」

「哈,」范晶不屑地摇摇头:「杀猪的,能挣几个钱啊,他能还得起么?」

「范晶,」我的心哗地凉了大半截,但还是努力地抱着一丝希望:「三叔出 来后,挣到钱,一定一点一点地还给你!我替三叔向毛主席保证!」

「嘿嘿,」范晶得意地微笑起来:「怕我不敢借啊,把心放到肚子吧,我借 给你。」

「谢谢,谢谢,范晶,太感谢了,我替三叔,谢谢你。」

「可是,」范晶嫩手一伸:「你得写借据!」

「没问题!」

「等我一会,」范晶转过身去:「我回去取存折!」

我与范晶一同来到储蓄所,范晶一边填写取款单,一边推过来一张空白的取 款单据:「你也别闲着,写个借条!哪天还,可一定要写上哦!」

「是!」

「三婶,」我揣着一叠厚厚的钞票,兴冲冲地跑回郊区:「三婶,你看。」 我哗地掏出钞票,自豪地递到新三婶的面前,新三婶哭红的眼睛顿然一亮:「我 的天,小力子,你是从哪弄来这么多钱啊?」

「借的,」我如实答道:「三婶,我是从同学那里借来的,借据都写了,三 婶,如果三叔不还,我,可要摊事喽!」

「小力子,」新三婶一把搂住我:「放心,你三叔出来后,我们一定好好地 干,我再也不让你三叔喝大酒了,我也不打麻将了,我们一定按期把钱还上,三 婶不会给你为难的!」

「那,」我拿过自己的空饭盒:「三婶,把钱装到这里,你坐夜车,快点赶 回去,把三叔赎出来吧!」

「小力子……」新三婶满含深情地吻了我一口:「三婶永远也忘不了你的真 情!」

「三婶,」我坦然说道:「三婶,你不知道,我很喜欢三叔,从小,第一次 看见三叔,我就喜欢上了他,那时,三叔还不到二十岁,为了生活,三叔走南闯 北,做过各种买卖,生活阅历很丰富,我很羡慕他,更欣赏他的性格。

三婶,自从遇到了你,我便喜欢上了你,我对三叔的羡慕,演变成了嫉妒, 有你这样的三婶,三叔真是幸福啊,三婶,你知道么,我是多么你喜欢你,多么 的爱你,可是,我却对不起三叔,我给三叔戴上了绿帽子,让三叔成为硬盖的王 八。这点钱,就算是我对三叔的一种补偿吧,如果三叔不还,等我能挣钱的时 候,再替三叔还上!」

「小力子,」新三婶一头扑倒在我的怀里:「你真是个好孩子,讲情讲义, 三婶,也爱你啊!」

「爱我?」我顽皮地笑道。

而新三婶,却极其地认真,她充满柔情地抚摸着我的面庞:「小力子,在你 二姑家,三婶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最初,三婶只是从表面上,喜欢你 长得漂亮,而现在,三婶更加喜欢你了,你不仅长得漂亮,心肠更好,关键时 刻,肯出头,岁数不大,却绝对是个爷们。小力子,咱们俩的事,是有点对不起 你三叔,可是,可是……」

新三婶耸了耸肩:「算了吧,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叔侄两个,就别计较 了。」说着,新三婶掏出我的鸡鸡,深深地含进嘴里。

「嘻嘻,」一番疯狂的折腾,新三婶叉着大腿,抹了一把从小便里漫溢出来 的精液,冲我神秘地笑道:「小力子,三婶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我一边忙着穿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新三婶拉住我的 手臂:「今天这次,我一定怀上了!」

「啥!」我顿时惊呆住:「三婶,你说什么?」

「真的,」新三婶非常肯定地答道:「刚才,我特兴奋,心里别提多激动, 你射精的时候,我猛一哆嗦,小力子,绝对没错,三婶真的怀上了!」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2:14 编辑 ] ----------                (五十七)

送走了据说已经怀上我孩子的新三婶,没过半个月,穷困潦倒的老上访队员 二叔,背着破旧的军用书包,灰头灰脸地来到我家,一看见爸爸,二叔强堆着笑 脸,乞求道:「哥,借我点钱吧,我要上访去!」

「嗨,」爸爸没好气地斥责着二叔:「老二啊,老二,你没完没了地上访、 上访,这有啥用啊,这么多年来,你年年上访,有点钱都捐给铁道部了,可是, 你访出了什么结果来啊!」

「哥,」二叔固执地说道:「我要去,我还要去,我要找回自己的工作,我 不能白当四年兵啊!」

「哼,我,没有钱了,钱,都由你嫂子掌握着,从她的手里,你一分钱也抠 不出来!」

从爸爸手里弄不到钱,二叔也不肯回家,整天坐在我的写字台前,不知疲倦 地书写着,一边写着,还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哼,我要去,我还要去,没 有钱,就是扒火车也要去,这次,再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我,我也不想 好了,我要撒传单!」

「二哥,」看到二叔的绝望之相,老姑偷偷地掏出自己靠缝小垫赚得那点可 怜的、毫不足道的私房钱:「二哥,这点钱,你拿去上访吧,可是,二哥,你千 万不要感情用事,有话,跟官家好好说,可别乱撒什么传单啊,如果你被官家逮 起来,我二嫂,还有孩子,怎么办啊!」

「谢谢老妹子!」

二叔接过老姑的钱,当夜便离开我家,继续他那无止无休,永远也不会得到 满意的答复,永远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上访生涯。

「老姑,」一个星期天的早晨,看见妈妈悄然走出家门,我便开始纠缠起正 埋头做家务的老姑来:「老姑,别干啦,别干啦,咱俩玩一会吧!」

「唉,」老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大侄啊,不干活,嫂子回来又得埋怨 我啦!唉,在人家呆着,瞅人家的脸吃饭,真不是个滋味啊!」

「歇一会,老姑,歇一会再干吧!」

我搂住老姑的细腰,顽皮地抓捏着老姑微微凸起的乳房,老姑娇嗔地嘀咕 道:「哎呀,大侄,天天摸,咋还没摸够啊!」

「我喜欢,老姑的咂咂好漂亮,好鼓溜,我一辈子也摸不够……」说完,我 搂住老姑的玉颈深深地亲吻起来,老姑温柔地闭上了眼睛,两只湿漉漉的小手, 胡乱在围裙上擦拭几下,然后轻轻地抱住我的脑袋,张开珠唇便肆意啃咬起来: 「大侄啊,老姑可怎么感谢你呐!」

「什么啊,老姑,你说什么啊,我有什么事值得你感谢的啊!」

「大侄啊,你咋忘了,老姑刚到你家时,你把老姑长了四个咂咂的事,跟你 妈妈说了,你妈妈没作声,我哥知道后,记在了心上,上个月,哥哥领我去了医 院,哥哥花钱给老姑做了手术。

大侄,真是太好了,手术后,割掉两个多余的小咂咂,剩下的两个大咂咂, 再也不痛了,大侄啊,姑姑好感谢你啊,如果你不说,老姑咋好意思跟别人说, 如果不是哥哥领我去医院,又有谁会花钱给老姑看病呐!老姑很感激你,你是老 姑的好大侄!」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姑,这是我应该做的!」

「唔——哟!」

我和老姑紧紧相拥着,从厨房一直亲吻到卧室,待走到床铺旁,我稍一用力 将老姑按倒在床铺上,然后便松开她的裤带,老姑终于睁开了眼睛:「嘿嘿,大 侄子,小心点啊,嫂子没准什么时候会回来的!」

「没事的,老姑!」我兴奋地骑跨在老姑那软绵绵的酥胸上,老姑跟往常一 样,缓缓地、但却是主动自觉地抬起浑圆的小屁股,曲展起两条修长的细腿,两 只小手拽住被我松开的裤带,麻利地褪下自己的裤子,哧啦一声,老姑将外裤连 同内裤以及洁白的三角短裤整个褪下来,顺手扔到一旁。

我转过头去,一看见老姑那雪白的大腿,以及诱人的小便,便激动得腾地一 声,纵身跃起,跳到老姑的脚下,嘻皮笑脸地抓住她那滑腻的玉脚,爱怜地把玩 起来,老姑赤裸着白嫩嫩的下身,面色绯红地望着我:「嘿嘿,这个调皮鬼,小 色狼……」

「亲爱的老姑,」我一头扑到老姑发散着浓郁香气的小便,伸出手去,一把 拽住那缕刚刚破皮而出的、细嫩乌黑的绒毛:「嗬嗬,真好玩,真好玩,老姑的 毛毛真好玩,软软的、细细的、滑溜溜的!」

「大侄,好玩么,那你就摸吧,」说着,老姑温柔地叉开了双腿,任由我肆 意抓摸着她的小便。

我低下头去,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姑那光鲜的小便,一股股湿乎乎的 腥膻气味,夹裹着令我心醉的淡淡骚气,缓缓地扑进我的鼻息,我张开嘴巴,深 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拨开老姑两片薄薄的小肉片,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那个亮 闪闪、结挂着晶莹液体的小肉洞。

「唉,大侄啊,都看过多少年啦,你还没看够哇!」

老姑轻柔地浪笑着,两条白腿不停地摇晃着,我将食指插进微微开启着的小 肉洞里,立刻体验到一种妙不可言的滑润感和充满诱惑力的神秘感,这是抠挖都 木老师和新三婶的小便时,从未体验到的,极为特殊的舒爽感。

随着指尖的频繁滑动游移,我的鸡鸡顺理成章地肿胀起来,呼地一声昂起头 来,很快便像根木棍似地将裤子顶起一个可笑的小山丘,我松开裤带抓着热辣辣 的鸡鸡不停地按揉着,一种强烈的憋闷感不可抑制地袭上心头。

自从送走了新三婶,我的鸡鸡便彻底地闲置起来,始终找不到发泄的好时 机,今天,妈妈不在家,机会终于再度降临,望着静静地平卧在眼前的老姑,我 欲火难耐地嘀咕道:「啊,老姑,这些日子,可我的鸡鸡给憋坏了!」

「是吗!」老姑淫浪地微笑道。

「真的,老姑,我憋得好难受哇,你看,我的鸡鸡简直要爆炸般地痛啊!」

「哦,我看看,」老姑坐起身来,握住我的鸡鸡仔细地察看着:「这,也没 有什么啊,也看不出什么来啊!」

我坐在老姑的身旁,那根挂满分泌物的手指再次鬼使神差地溜进老姑那个迷 人的、永远也摸抠不够的小肉洞里,随着手指的不停插捅,老姑两条白腿十分配 合地分张着,一股股汩汩的液体随着肉洞快速的收缩,哗哗地向外流淌着,老姑 继续认认真真地审视着、抓拧着我的鸡鸡,我的鸡鸡愈加坚挺起来,产生一种灼 手的滚烫。

「老姑……」本能促使我三下两下蹬掉裤子,赤裸着下身,挺着可笑的、坚 如木棍的鸡鸡不顾一切地扑到老姑的身体上,行将爆裂的鸡鸡身不由已的插进老 姑湿淋淋的小肉洞里。

「啊,好舒服啊!」

久违了,老姑的小便!我一边狠狠地抽拽着鸡鸡,一边暗忖着:哇,老姑的 小便太奇妙啦,太不可思议啦,我那火星四射的鸡鸡刚一捅进老姑的小肉洞里, 立刻产生一种无法言表的舒爽感,我永远也无法确切地描绘出那种感觉是何等滋 味,我的大脑瞬息之间便彻底地空白起来,两只眼睛傻呆呆地望着身下的老姑。

老姑面色红晕,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对秀目饱藏柔情地望着我:「力啊,好 不好啊!」老姑臊红着面颊,急促地喘息着,因过于激动,眼眶里充溢着幸福的 泪珠:「力啊,舒服不!」

「舒服,舒服,舒服死了!」

「嘿嘿……」老姑挺了挺酥胸,高抬起大腿,手臂轻柔地按揉着我的背脊: 「大侄啊,老姑也舒服得要死啊,快啊,快点操老姑吧,这一晃,好久没有跟大 侄做爱了,老姑好想大侄的鸡巴啊!」

「啊,我的好老姑。」

我插在老姑小便里的鸡鸡感受到一种摸不着、看不见、但却非常强劲的压迫 力,驱使着我不停地抽送起来,一下、二下、三下。哇,好过瘾啊,随着鸡鸡频 繁地进出于老姑的小便,老姑的小肉洞越来越滑润,越来越松驰,我的鸡鸡越捅 插,越感觉到小肉洞里充满了不可想象的神秘感。

啊,老姑的小便好奇妙啊,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宝藏。而我,则像个极度兴奋 的淘金者,握着如棍的鸡鸡,无比卖力的、没完没了地捅扎着、挖掘着老姑藏满 宝物的小便。

我的心脏剧烈地搏动着,怦怦地颤抖着,热气腾腾的汗水顺着青筋暴起的额 头瀑布般地哗哗狂泄着,我咬紧牙关,低着头一面呆呆地瞪着老姑洪水泛滥的小 便,一面本能地狠插着那个粉嫩的小肉洞,我插啊、插啊、插啊。老姑少女的小 便与都木老师和新三婶这两个成熟女人的小便,无论是肉感,还是气味,均有着 不可比拟的天壤之别。

「啊——啊——啊——」

我拼命地插啊、捅啊,老姑紧紧地搂抱着我,疯狂地呻吟着:「哦——唷, 哦——唷,哦——唷——」

我呼的一声重重地扒在老姑的身上,忘情地与之狂吻着,姑侄之间两根充满 柔情蜜意的舌尖紧紧地胶着在一起,热切地交换着彼此的滚滚津液。

「哦——唷,哦——唷,哦——唷……」

热吻中的老姑,突然推开我的脑袋,只见她双目紧闭,红通通的额头渗出串 串汗珠,漫溢着津液的嘴巴大大地张咧开,急促地喘吸着,哦,哦,哦地快速呻 吟着。

哇,老姑再度坠入性爱的享乐之中,从那上下左右剧烈翻滚着的乳房可以充 分证明这一点,哇,我顿时兴奋起来,缓缓地抬起身来,坚硬的鸡鸡更加猛烈地 捅插起来,我捅啊,捅啊,我插啊,插啊,渐渐地,一种强烈的排泄感不可阻挡 地汹涌而来,我更加猛烈地捅插起来。

「啊……」

随着一声厉吼,一股白乎乎、粘稠稠的液体从我的鸡鸡口哧哧地喷射出来, 飞溅在老姑雪白的小腹、嫩腻的大腿内侧以及狼藉不堪的私处。

「唉……」

大下巴姑姑依然呼呼地喘息着,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我刚才坚硬如钢的鸡鸡 此刻、慢慢地低垂下头去,紧接着,一种不可回避的疲惫感涌上身来,我长吁一 口气,扑通一声,仰面倒在床铺上,老姑缓缓地转过身来深情地抚摸着我那热滚 滚的面颊:「大侄啊,累了吧!」

「老姑!」我轻轻地呼唤一声,依偎在老姑汗渍渍的胸怀里。

「嘻嘻,」老姑妩媚地微笑着,一只手轻轻地握住我那已经彻底瘫软下来的 鸡鸡,久久地凝视着、抚摸着,我抓住老姑的乳头肆意把玩着,渐渐地,我的鸡 鸡在老姑的爱抚之下,再次昂首挺立,我呼地推开老姑,一头扑到她的身上,老 姑糜笑着掐拧着我的脸蛋,无比顺从地搂抱住我,缓缓地分开两条修长的白腿。

「啊——你们……」我与老姑赤身裸体地相拥在凌乱的床铺上,正哼哼啊啊 地折腾着,突然身后传来妈妈那尖厉的吼叫声:「你们,干什么呐!」

「哎哟,」老姑慌忙将我推到身下,一咕碌爬起来,正欲伸手抓过自己的衣 服,妈妈早已窜到她的面前,只见妈妈阴沉着脸,还没容我稳住神,便听到啪的 一声,妈妈的手掌重重的击打在老姑的面颊上:「真不要脸,还有你这样做姑姑 的啊,这不是教孩子学坏么,这不是拉孩子下水么!」

「嫂子,我,呜——呜——呜——」

老姑用压皱的衣服捂住被妈妈抽红的面庞,羞愧难当地哭泣起来:「呜—— 呜——呜——」

「哼,你还有脸哭哇,你们老张家可真行啊,出了这么一个教侄子学坏的老 姑奶奶!」

「妈——」我呼地纵身跃起来,一把挡住妈妈试图再度落下来的手掌:「不 许你打老姑,我爱老姑,我愿意!」

「你,嗨,」妈妈转过脸来,正欲抽打我,见我赤裸着身子,鸡鸡还是硬梆 梆地挺立着,妈妈气得哭笑不得:「你,快点给我穿上,这个现世报!」

……

(五十八)

「这还了得!」晚上,获悉我和老姑所作的荒唐透顶之事,爸爸顿时气得暴 跳如雷,继而,浑身又不可自制地哆哆乱颤起来,他用剧烈抖动的手指,不停地 点着我的鼻子尖,劈头盖脸地一通恶毒的咒骂,那臭哄哄的唾沫星子雨点般地倾 泄在我的脑袋瓜上。如果不是妈妈左一次、右一次,拼命地阻拦和劝说着爸爸, 怒不可遏的爸爸保准会像三叔对待王位竞争者那样,无情地把我暴打成残废。

「老妹子……」发疯般地训斥我一番,爸爸转过身去,一脸无奈地走进里间 屋:「菊子,这可不行啊,这不乱套了么,老妹子,这,这,这成什么事了,太 让外人笑话啦……」

「哥,」老姑一头扑倒在爸爸的怀里:「哥,我,呜——呜——呜……」

「老妹子,别哭了,出了这种事,哥哥只好送你回家了,放心吧,老妹子, 家丑不可外扬,哥哥跟谁也不会露出一个字来的,以后,你找个中意的对象,跟 小力这档子热闹事,还是趁早刹车,冷却下来吧!」

第二天早晨,爸爸便准备送老姑回家,当爸爸犹如父亲般地拉着老姑的手, 推门而出时,我身不由已地尾随到走廊里,爸爸冲我恶狠狠地吼道:「滚回去, 小兔崽子,再纠缠你老姑,我他妈地打折你的腿,让你永远瘫趴在床上,我宁可 伺候你一辈子!」

「你给我回来,」妈妈拼命地拽住我的手臂:「儿子,你给我进屋来,别理 她,不要脸的东西,这叫什么姑姑啊,跟亲侄子做起这些事情,真没羞啊!」

深夜,我孤伶伶地裹着冰凉的棉被,翻过来又转过去,说什么也无法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老姑那水洗般的面庞,那绝望的神色,便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力啊,力啊,力啊,」老姑悲恸欲绝的呼唤声久久回荡在我的耳畔,我顿时泪 如雨下:「老姑,老姑,老姑……」

「儿子,」妈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床边,掀起我的被角,溜进我的被 窝:「儿子,醒醒,醒醒,」妈妈既恼怒又心痛地抚摸着我的额头:「儿子,别 想她啦,你老姑不是人,是个养汉的臭骚屄!」妈妈恶狠狠地谩骂着,从妈妈的 嘴里,我第一次听到如此下流粗俗的「屄」字来,看来,妈妈真的气坏了。

「妈妈,不要骂老姑,老姑好,好……」

「不,」妈妈气得面庞严重扭曲起来,一把拧住我的耳朵:「儿子,你再胡 说,妈妈就不喜欢你了!」

我不再作声,转过头去,呼呼呼地佯睡起来,妈妈紧贴着我,无奈地、长长 地叹息着。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回家,我背着书包偷偷地蹬上火车 回故乡去找我心爱的老姑。

「哎哟,」对我和老姑之间的畸恋毫不知情的奶奶,痛爱万分地将我推到土 炕上:「大孙子,这是咋回事啊,你爸爸前脚刚走,你后脚又跑了来,唉,我的 大孙子啊,心里总是惦记着老家啊,根梗啊,这就是根梗啊,孩子是永远也忘不 了老家的!」

「老姑,」我痴呆呆地望着老姑,老姑即羞涩又悲恸地瞅着我:「大侄。」

我们久久地对视着,往日无拘无束的嬉笑打闹,眉来眼去,早已被窗外那嗷 嗷怪吼的秋风,无情地扫荡而去,所剩下来的,只有永远挥之不去的痛苦和永远 斩不断,理还乱,越理头绪越乱的畸恋之情。

「大孙子,」凌晨时分,勤劳的奶奶穿戴整齐,挎起盛满鸡蛋的小竹篮: 「跟你老姑好好地看家,奶奶上站,卖鸡蛋去!」

「老姑,」待奶奶走出屋门,踏着吱吱作响的残枝败叶,消失在浓雾弥漫的 晨曦之中,我蹑手蹑脚地跳下土炕,哗地锁死房门,然后掀起老姑的被角:「老 姑,」我站在炕沿边,俯下头来,搂住老姑,深情地亲吻着,老姑又涌出忧郁的 泪水:「力啊,别闹了,听爸爸的话吧,咱们还是趁早拉倒吧!」

「不,老姑,我爱你!」我身子猛一用力,爬到土炕上,依到老姑的身旁, 手掌滑进她的内裤里,贪婪地抓摸着,老姑再也不像往日那样,嬉嬉浪笑着,叉 开大腿,任由我摸抠,而是羞涩难当地并拢起双腿:「力啊,别,别摸了,咱 们!」

「我不,老姑,我不,我爱老姑!」

说话间,我已经骑到老姑因抽涕而微微抖动的胴体上,一手握着硬梆梆的鸡 鸡,一手搬动着老姑的秀腿。

「唉——」老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息一声,非常勉强地叉开了双 腿,我跪到老姑的胯间,将鸡鸡塞进老姑的小便,轻轻地抽插起来。

「呜——呜——呜……」

为配合我的抽插,老姑曲起了双腿,插着插着,身下突然响起老姑莫名其妙 的呜咽声,我不得不停止了插送,望着泪水不止的老姑,我性致尽无,一头扑倒 在老姑的身体上:「老姑,别哭,别哭……」

我趴在老姑的身上,又机械地摆动一番,哗啦一声,索然无味地排出一滩冰 凉的精液,看到老姑还是嘤嘤地哭泣不止,我无精打采地爬起身来,穿上衣服, 老姑终于睁开了眼睛:「力啊,你要干啥?」

「去三叔家看看!」

此番回归故乡,从奶奶的唠叨中获知,三叔与二姑,因为生意发生了一些根 本不值一提的、鸡毛蒜皮般的龉龌,从此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唉,你三叔啊,心眼太鬼道,连自己的妹妹也要算计,这不,以后,再也 不能在你二姑家住了,你三叔横不横吧,霸道不霸道吧,在公路边的林带里,在 西大坑的边上,盖了一间小房,大家伙嘲笑是什么、什么,水泊凉亭!」

绕过波光鳞鳞的小池塘,有一片茂盛的柳树林,在公路的一旁,在那个让我 终生难忘,给予我无限幸福的小池塘的边缘,极不合谐地孤立着一栋简陋的小平 房,四周丛生着的杂草,没过膝盖,踩踏上去,唰唰作响。剌骨割面的狂风,卷 裹着呛人的黄沙和细碎的枝叶,从低矮的屋顶呼啸而过,呼地一声,一头扎进屋 旁的池水里,溅起层层涟漪。

哈,民间的百姓们,灵感永远都是那么的丰富,把三叔这栋简陋的小平房, 恰如其份地讥喻为——水泊凉亭!

「哎哟,小力子,」还没等我靠近陌生的水泊凉亭,新三婶早已推开薄薄的 门板,兴高采烈地冲出水泊凉亭,娇情万种地向我迎来:「大侄,什么时候来的 啊!」

「昨天,」我拉起新三婶的手,饱含真情地望着她,新三婶也会心地冲我微 笑着:「快,快进屋,暖一暖!」

「啊——哈——」迈进水泊凉亭,只见三叔仅穿着一条衬裤,正坐在狭窄的 土炕上,津津有味地自斟自饮着,我的到来,让三叔既兴奋,又尴尬,我们热情 洋溢地寒喧一番,三叔便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力子,别着急,那钱,三叔过一 段时间就全部还给你!」

「三叔,」我说道:「你误会了,我来,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不是来追债 的!」

「嗷——嗷——嗷——」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笨猪的尖叫声,我循声推开土炕对面又一扇呲牙咧嘴的 木板门,哇,在这间简陋的水泊凉亭里,我意外地发现了新大陆,沿着水泊凉亭 北侧的砖墙,搭建起一排面积硕大的木板棚,关押着一群绝望的、吱呀怪叫的笨 猪。

一口大黑锅,咕嘟、咕嘟地升腾着滚滚雾气,几个农民模样的青壮年,满头 热汗地忙碌着,相互之间或真或假地谩骂着,迷茫的雾气之中,只见一个头发蓬 乱的小伙子走进笨猪群里,铁钩一伸,极其娴熟地钩住一头笨猪的下颌,凶狠地 拽拉着,而那头死到临头的笨猪,则拼命地向后退缩着。

「三叔,」我转过身来,问三叔道:「你这是,杀猪专业户啊?」

「嘿嘿,」三叔得意地咽下一口烈性白酒:「小力子,三叔欠下一屁股债, 不甩开膀子大干一番,猴年马月才能翻身啊,小力子,照这样的干法,年底,你 的钱,三叔轻轻松松地就能还清!」

「嗨,三叔,别总提钱钱的,行不行啊,我求求你了。」

「好,好,不提了,三叔再也不提钱字了,来,大侄,咱爷俩喝酒!」

「三哥,」我刚刚坐到土炕上,一个司机模样的中年人推门而入:「三哥, 别喝了,车已经修好了,还是抓紧时间,上路吧!」

「唉,好吧……」三叔很不情愿地放到了酒碗:「嘿嘿,小力子,你自己喝 吧,三叔得出内蒙抓猪喽,小力,你去不去啊?」

「你可得了吧!」新三婶阻止道:「小力好不容易才回趟家,还没缓过乏 呐,谁跟你去内蒙,遭那份洋罪!」

「嘿嘿,那,三叔就自己去了,小力子,再见!」

「三婶,」目送着三叔收购笨猪的大卡车呼哧呼哧地消失在公路的尽头,我 放下酒碗,一把搂住新三婶,张开喷着酒气的大嘴,充满激情地啃咬起来:「三 婶,我好想你啊!」

「大侄,」新三婶不安地推搡着我:「别乱来,隔壁都是雇来的杀猪匠,一 会这个进屋,一会那个进屋,让他们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大侄,你先喝 酒,等猪都杀完了,那几个人就回家睡觉去了,然后,」新三婶放浪地掐拧一下 我的鸡鸡:「好大侄,你三叔去内蒙,今天晚上就咱们两个在家,三婶一定陪好 你,保准把你伺候得唷唷琢琢的!嘻嘻……」

「三嫂,」将天色渐渐地昏暗起来时,几个浑身血污,膻气扑鼻的杀猪匠终 于结束了繁重的屠杀工作:「三嫂,都杀完了,我们该回家休息了!」

「啊,」幸福的时刻来到了,当新三婶兴奋不已地锁好房门,一脸媚笑地爬 上热滚滚的土炕,早已欲火燃身的我,脱得精赤条条,坚挺的鸡鸡在新三婶温情 四溢的眼前,骄傲地勃动着,新三婶跪爬到我的脚下,握住我的鸡鸡,爱不释手 地抚摸起来:「好棒的大鸡巴啊,让三婶好想啊!」

「啊,三婶,」我将鸡鸡从新三婶的手里拽出来,向上稍稍抬起,新三婶立 刻心领神会,大大方方地张起嘴巴,紧紧地裹住我的鸡鸡,口腔里面血红的舌 信,卖力地缠绕着发烫的包皮。

我幸福地向前推送着腰身,鸡鸡头深情地顶在新三婶的咽喉处,新三婶珠唇 微张,我则向后猛一抽拽,红通通的鸡鸡整根从新三婶的嘴里滑脱出来,亮晶晶 的鸡鸡头粘着新三婶臊热的口液,缓缓地向下垂去。我湿淋淋的鸡鸡稍稍向前移 动,粘稠的口液立刻呈着耀眼的丝线,从新三婶的下唇一路漫溢着,直至从脖颈 流淌到酥乳上。

我将鸡鸡重新探进新三婶热烘烘的口腔里,又如此这般地插捅一番,然后, 再次抽出鸡鸡,一双色眼,痴迷地望着那丝丝粘线,新三婶极度淫糜地跪在我的 脚下,看到我久久地注视着她的口液,新三婶色眼微闭,伸出手来,抓起丝丝粘 液,放浪地塞进嘴里,我笑嘻嘻地握着鸡鸡,将挂满丝线的粘液,非常得意地涂 抹在新三婶的珠唇上,面庞上。

「嘻嘻,混小子,总是他妈的想些歪歪道子,糟践你三婶,」新三婶嘴里嘀 咕着,伸出舌尖,轻轻地点划着我的鸡鸡头,同时双唇微启,一番轻柔的咳咳, 将滚滚口液传递到我的鸡鸡头上,我嬉皮笑脸地向后移动着鸡鸡,立刻,无数条 丝线从鸡鸡头上分扯出来,而另一头,则牢牢地粘挂在新三婶的舌尖上,形成一 条条令我兴奋的白弧线。

「啊,真好玩,好剌激啊!」我握住挂满新三婶口液的鸡鸡,顶到新三婶的 面庞上,极其放肆地涂抹着、涂抹着。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2:15 编辑 ] ----------                (五十九)

「混小子,」新三婶微闭着眼睛,开启着珠唇,仰挺着面庞,任由我的鸡鸡 胡涂乱抹,「嘻嘻,小骚蛋子,咳咳。」

新三婶继续往我的鸡鸡头上倾吞着口液,我涂着涂着,渐渐产生了厌烦感, 我松开鸡鸡,一屁股做到土炕上,抱住新三婶雪白的胴体,吐出被欲火灼烤得几 近干燥的舌头,在新三婶细嫩如脂的肌肤上,吧叽吧叽地吮舔着,我的舌头沿着 新三婶淌满口液的玉颈,一寸一寸地向下吮吸着,绝不轻易放过哪怕是一小块白 肉。

「嘻嘻,啊——」新三婶快乐到了极点,胴体微微地抖动着,闭着眼睛放荡 地呻吟着,一只手塞进口腔里,醮上粘稠的口液,然后,握住我的鸡鸡,哧溜哧 溜地研磨着:「好硬的鸡巴啊,肉乎乎的,哎哟,混小子,你咋舔三婶的肚脐眼 啊,嘿嘿嘿,好痒啊!」

「咳,」我将积蓄在嘴里的口液,咳的一声,倾吐到新三婶幽深的脐眼里, 然后用指尖轻轻地抠挖起来,新三婶可笑地挺直了腰身,一只手按住我的指尖: 「嘿哟,嘿哟,好痒啊,痒死我了!」

「啊——」我的舌尖终于移到新三婶骚气翻滚的小便,一边轻轻地吸吮着浓 密的黑毛,一边用手指紧紧地夹裹住,生硬地拽扯着,很快便将那片可爱的芳草 地,搞得一塌糊涂,乌黑的性毛,乱蓬蓬地耸立起来,狂燥不安地揉刮着我的面 庞和湿乎乎的嘴唇。新三婶纵声浪笑着,圆浑的屁股尽力向上挺送,放肆地顶撞 着我的嘴唇和舌尖。

「好舒服,好过瘾,大侄啊,你真会玩啊,简直要把三婶舒服死了!」

哧溜一声,我的手指滑进新三婶淫液泛滥的小便里,感觉到一阵空前的滑润 和让我心醉的温热,我又接二连三地塞进两根手指,三根手指紧紧地并拢在一起 将新三婶的小便扩张到了极限。

新三婶如痴如醉地呻吟着,不知什么时候,两只涂满粘液的玉手,拼命地拽 扯着两片薄嫩的、深粉色的肉片,我抽出三根一片水渍的手指,一双色眼呆呆地 盯着洞开的小便,新三婶抬起头来,与我一起,欣赏着自己的肉洞:「来啊,混 小子,快点插进来啊,快把你的鸡巴给三婶吧,三婶的骚屄痒痒的都不行了, 快,快点用鸡巴狠狠地操你三婶的大骚屄吧!」

望着新三婶可笑的淫态,满嘴语无伦次的污言秽语,我敢断言,她又兴奋过 了头。只见新三婶热切地望着我,一只手继续拽扯着肉片,将另一只手的两根手 指,深深地塞进小便里,咬牙切齿地抠挖着、搅捅着。

「哎哟,好刺挠啊,好痒痒啊,三婶就是他妈的短操,一天不让人操,也不 舒服!」

我抿着嘴,坐在新三婶尽力叉开的双腿之间,看到新三婶如此放荡地抠挖着 自己的小便,我推开新三婶那只拽扯着肉片的手,将自己的双手,围拢住新三婶 狂抠自己小便的手,同时插探进去,将新三婶的小便,尽一切可能地向两侧分张 开,新三婶一见,更加疯狂地抠挖起自己的小便。

「哇——」我收回双手,一头扑到新三婶的胯间,张开嘴巴,咕叽咕叽地吸 吮起从新三婶小便里面滚滚溢出的淫液,厚厚的舌头反复地舔吸着新三婶湿漉漉 的手指,新三婶好似发了疯的母狮,水汪汪的小便咕咚咕咚地撞击着我的面庞: 「哎哟,哎哟,我受不了,我不活了,我受不了,我不活了!快啊,大侄,快点 操三婶吧,三婶就要刺挠死了,三婶的骚屄,就等你的大鸡巴来操呐!」

「好的,三婶,你大侄来了!」

我蹲起身来,握住烫手的鸡鸡,新三婶见状,立刻停止了几近发疯的抠挖, 两只粘满稠液的玉手拽住晶莹的肉片,屁股微微挺起,腰身热切地向前拱送着: 「好啊,太好了,快啊,快操你三婶吧!」

我的鸡鸡刚刚对准新三婶的小便,新三婶白屁股娴熟地向前一拱,小便洞口 微微一抖,便好似一只湿淋淋的吸盘,牢牢地把我的鸡鸡握裹住,我咬了咬牙, 身子向前一挺,鸡鸡立刻顶到新三婶小便的最底端,新三婶噘着热浪袭人的嘴 巴:「哎哟,好——操!」

说完,新三婶缩回双手,用肘部支撑起肥实的胴体,在我快速的插捅之下, 悬空的屁股放荡地向前挺送着,每当我的鸡鸡与新三婶的小便触碰到一起时,便 会发出哧溜哧溜的脆响,把新三婶肉洞里面淫液,撞击得四处飞溅,在昏暗的灯 光下,闪烁着莹莹晶光。

「吧——叽,吧——叽,吧——叽……」

「嘿——哟,嘿——哟,嘿——哟……」

「哇——唷,哇——唷,哇——唷……」

在三叔这栋孤零零地伫立在柳树林旁,小池塘畔的,低矮简陋的水泊凉亭 里,在报纸糊就的墙壁旁,在狭窄的,但却温暖无比的土炕上,我与新三婶汗水 淋漓的面颊热辣辣地对视着,四只欲火相灼的色糜之眼真切地交换着彼此间的相 互倾羡之情,我们的身体无拘无束地、发自内心地紧密接触着,碰撞着,发出令 人如痴如醉的噼叭、噼叭声。

「吧——叽,吧——叽,吧——叽……」

「嘿——哟,嘿——哟,嘿——哟……」

「哇——唷,哇——唷,哇——唷……」

身旁的木格窗被震得嗡嗡作响,身后的木板门吱吱乱叫,热气腾腾的土炕发 出沉闷的咕咚、咕咚的呻吟声,似乎再也不堪我们两人的重负,行将坍塌下去, 纸棚中央那只孤单单的小灯泡,怯生生地微微摇晃着。

「吧——叽,吧——叽,吧——叽……」

「嘿——哟,嘿——哟,嘿——哟……」

「哇——唷,哇——唷,哇——唷……」

整个水泊凉亭都在颤抖,都在呻吟,我的鸡鸡以闪电般的频率捅插着新三婶 的小便,新三婶的小便依依不舍地吸含着我的鸡鸡。

「啊——」我突然无法自制地哆嗦起来,继而,一滩白森森的精液,从被新 三婶小便磨擦得已近冒出火花来的鸡鸡口,哧哧哧地汹涌而出,哗啦啦地狂倾在 新三婶被我的鸡鸡撞击得早已麻木的小便里。

「嘿嘿,」暴风雨渐渐过去,水泊凉亭终于恢复了婶侄交欢前的寂静和安 逸,我与新三婶呼呼粗喘着,爱意涟涟地相拥在一起,久久地凝视着。想起刚才 那山崩地裂般的景像,新三婶性感撩人的眼睛嫣然地冲我眨动着,燥热尚存的面 颊怡然娇艳地贴到我热汗淋淋的胸脯上:「嘻嘻,大侄,三婶够浪的吧!」

「三婶,」我抚摸着新三婶那发散着热气的黑发,真挚地说道:「三婶,我 喜欢这样,跟三婶做爱,真是超级享受啊,能够与三婶同床共枕,此生还有何 求!」

「去你妈的,混小子,」新三婶浪笑着,抬起头来一把拧住我的腮帮:「又 他妈的耍贫嘴了!」说着,新三婶将我的手掌按到她那湿乎乎的小腹上:「小骚 蛋子,你的种子,已经种到三婶的肚子里了!」

「真的么?」我仍然表示怀疑,我的心中很是矛盾,这孩子,如果当真是我 的,我岂不又做出一件更加荒唐的事情来,不过,这也够剌激人,这个种子经过 十月孕育,瓜熟蒂落,哧溜一声,从新三婶那个被我和三叔叔侄两人轮番狂插的 小便里钻出来,他,应该叫我爸爸呢,还是叫我哥哥呐?嗨,这真是一件可笑至 极的事情。想着想着,我搂着继续嘻嘻浪笑的新三婶,睡着了。

「总计:五百二十斤。」

「总计:三百七十斤。」

「上次还有壹佰肆拾圆没结清,加上这一次,总共是陆佰捌拾伍圆整!」

一阵此起彼伏的喧嚣声,将我从甜美的睡梦中惊醒过来,我掀起被角,睁开 眼睛一瞧,虽然还没到凌晨,但是,水泊凉亭却提前数小时开始了紧张的、忙碌 的一天。

新三婶穿着一身唰唰作响的皮衣,在木板棚的中央,不停地拽扯着一条又一 条白溜溜的猪肉拌,将猪肉拌的一端套挂在晃来晃去的铁钩上,两个叼着烟卷的 汉子杠着一杆大木棍,机械地起落着。新三婶一边不知疲倦地套挂着,一边瞪着 秀美的眼睛,仔细地查看着秤杆:「一百七十斤,下一个,一百六十斤,下一 个……」

「三婶,」我一个咕碌爬起身来,胡乱套上衣服,走进木板棚,伸出手去, 拽住一条猪肉拌,学着新三婶的动作,将猪肉拌套挂在铁钩上:「三婶,我来帮 你,好了,挂上了,秤吧,」

「好大侄……」新三婶冲我微微一笑,双眼仔细扫过秤杆:「一百捌十伍 斤!」

「……」

「三嫂,」一鼓作气批发完小山丘般的猪肉拌,剩余的猪内脏、猪头、猪蹄 等等,已经被人搬移到一辆雇佣来的手扶拖拉机上,雇佣者不停地催促着:「三 嫂,快点,再晚了,就进不了城啦,我的车,手续不全啊!」

「好啦,好啦,」新三婶一边数点着钞票一边答道:「这就来,这就来!」

「小力。」我与新三婶并肩坐在塞满猪内脏,脏兮兮,发散着滚滚血腥气味 的手扶拖拉机上,身体剧烈地颠波着,摇摇晃晃地驶出小镇。

「小力,」新三婶拽了我一把:「你看,」我顺着新三婶的手指望去,浓浓 的晨雾之中,若隐若现着一栋崭新的民宅:「哦,三婶,这是谁家新盖的房子 啊,蛮不错的啊!」

「唉,」新三婶苦涩地咧了咧嘴:「就是那个被你三叔打折腿的家伙,用你 三叔的赔偿金盖的,小力啊,三婶每天从这里路过,一看到这栋房子,心里就咯 噔一下,唉……」

「他妈的,」第二天深夜,爸爸犹如魔鬼般地出现在奶奶家昏暗的屋子里, 一把拽住昏头胀脑地蜷缩在被窝里面的我:「小兔崽子,你是不想好了,快点起 来,跟我回家!」

尽管奶奶絮絮叨叨地劝阻着,爸爸还是像麻脸押解三叔似地将我押回家去。 可是,刚刚把我送回家,不出十天,只要能够搞到一点钞票,我便意无反顾地蹬 上火车,回到故乡找老姑和新三婶纵情交欢去!

「唉,」无奈之下,妈妈作出一项重大决定:「儿子,你这么左一趟又一趟 地往奶奶家跑,妈妈的脸让你都给丢尽了,你的学业也荒废了,再这样下去,你 还能有什么前途啊,妈妈对你可是毫无办法了,只好送你当兵去了,到了部队, 你可不能像在家里这么随便,想跑就跑啊!」

没过多久,我便戴着大红花,穿着臃肿的、极不得体的绿军装,在乱纷纷的 锣鼓声中,与众多均年长我数岁的青年们,蹬上一节车厢,妈妈站在车窗下,喋 喋不休地千叮咛、万嘱咐着:「大儿子,到了部队,要好好地干,别总给妈妈惹 祸……记住,到了部队,就给妈妈写信……晚上,盖好被子,别乱踢乱踹的,免 得着凉,力啊……」

火车嘶哑地长鸣一声,缓缓地启动了,妈妈立刻踮起脚尖,吃力地握住我的 手,一串泪水夺眶而出:「儿子,再——见!」

「妈妈,再——见!」

我也止不住地涌淌出数滴辛酸的泪水,伸着脑袋热切地望着月台上的妈妈, 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下,我懊丧地缩回脑袋,一屁股瘫坐在凉丝丝的椅子上。

火车哼哼叽叽地狂奔了将近十个小时,令我费解地停靠在一处名不见经传的 小站台旁,领兵的小头目一声令下,我们懒懒散散地溜下火车,六神无主地站立 在寒风呼啸的月台上:「一、二……」

「……」

「单号原地待命,双号的,跟我走!」

双号的我,漫无目标的尾随在一个面色冷淡,搞不清什么职衔的军官身后, 走出月台,按照顺序,爬上一辆军用卡车,我坐在卡车的最外端。

军用卡车驶出小车站,嘎吱一声,车头一转拐进一条坑坑洼洼的乡间公路, 路边的柳树,被强劲的寒风吹刮得极不满意地低垂下干枯的枝头,挑衅般地刮划 着军用卡车的蓬棚,发出阵阵让我心烦意乱的杂叫声。

「哎,」身旁有人悄声嘀咕道:「河,河,那是什么河啊!」

「辽河,」我连想也没想便顺说嚷嚷起来,同时呼地站起身来,抓着栏杆, 极目眺望着:「辽河,辽河,啊,辽河,故乡的河,我,你不肖的儿子,又回到 了你的怀抱里,啊,辽河,我的母亲河!」

……

(六十)

我被分配到辽河畔的一处军用机场,我将来的任务,就是驾驶着牵引车,把 训练用的战机,从机库里牵引到机场的跑道上。而现在,我必须在教官 严厉得近乎苛刻的训斥之下,老老实实地学习驾驶技术。

每天夜晚,结束了一天枯乏的、千篇一律、机械的训练,我困顿不堪地趴在 被窝里,望着窗外的寒月,听着剌耳的冷风,我心潮澎湃,感慨万千:老姑,三 婶,妈妈,都木老师,我默默地呼唤着这些人的名字,脑海中努力地回想着她们 的音容笑貌。

我尤其想给老姑写封信,可是,却不知道奶奶家的确切通信地址,我更担心 信件会不慎落入他人之手,一旦让那些因闲极无聊而以窥视他人隐私为最大乐趣 的人们发现我和老姑的事情,我敢拿脑袋打赌,不出一日,消息便会不胫而走, 比电波还要迅速地传遍小镇的各个角落,甚至连躲在幽深的洞穴里,不管不闻人 间怪事的老鼠们,也会或多或少地听到一些经过人们恶意修饰、添枝加调的风言 风语。

一个初冬的早晨,我被告之,有亲属来看望我,听到这个消息,我犹如牢狱 里的在押犯,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来了望眼欲穿的亲人,我乐得一蹦三丈 高,一溜小跑到冲向部队招待所。

在招待所的大门前,伫立着一位体态轻盈的女子,冬日的斜阳无言地扬洒在 她那淡蓝色的头巾上,与身后雨搭上的白雪,非常合谐地辉映出星星点点的光 亮,啊,好一幅旷世绝伦的星光镜头!我暗暗地遗憾道:为什么没把照相机拿 来,将这人与自然最为合谐之美,永永远远地保留、珍藏起来。

在女子的右臂,挎着一只我再熟悉不过的小竹篮,见我快步走来,她那红灿 灿的面庞立刻闪现出空前的喜悦之色,满含微笑地向我走来,我激动万分地张开 了双臂:「老姑……」

「力啊……」

我将老姑紧紧地搂在怀里,久久地凝视着,老姑也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贴靠 在我胸膛上的酥乳,嘟嘟抖动着,因激动,腥红的珠唇快速地抽搐着,突然,从 老姑那对呼闪呼闪眨动着的眼眶里,涌出串串泪花,继而,老姑鼻子一扭,埋下 头来,嘤嘤地低声哭涕起来,凉冰冰的小手胡乱捶打着我的胸脯:「力啊,力 啊,你可想死姑姑了,呜——呜——呜——」

「老姑……」

看到老姑可怜巴巴的哭相,我鼻子一酸,也涌出滴滴苦涩的泪水,同时,脑 袋无法控制地膨胀起来,并且越胀越大,似乎立刻就要爆裂开。

我抹了一把泪水,和老姑紧紧相拥着,走进招待所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房 间里,我啪地扣死房门,再次搂住老姑的面庞,饱含激情地啃咬起来,老姑依然 贴在我的身上,乖顺地张开小嘴,任由我反复地亲吻,薄滑的舌尖,充满爱意地 按摩着我的口腔,股股甘醇的口液,无私地润泽着我早已干涸的心田,我深深地 喘息着,将老姑赠送给我的琼浆玉液,幸福地吞咽到欲火熊熊的喉咙管里。

我一边亲吻着,一边将另一只手伸进老姑的嫩胸,握住一只久违的酥乳,爱 不释手地揉搓着、抓摸着。抓够了老姑的酥乳,我的手掌又溜进老姑的胯间,指 尖尽力奔向老姑那迷人的小肉洞。

可是,由于腰带的阻挡,我的手指根本无法正常探入,老姑见状,主动松开 腰带,叉开双腿,我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插进老姑的小便里,里面早已汪满了水 泽,当我的手掌刮划到老姑内裤的底端时,感觉到一片温热的潮湿。

我的手指在老姑的小便里刚刚唧唧哇哇地抠捅数下,咕咚一声,老姑一屁股 瘫坐到床铺上,身子向后仰躺下去,双腿高高地抬起,哧溜一声,老姑双手拽住 裤带,屁股微微一抬,把裤子褪至膝盖处,将白嫩的、淫液横溢的小便,明晃晃 地裸露在我的眼前。

我松开自己的腰带,掏出热得烫手的鸡鸡,呼地插进老姑的小便里,咕叽咕 叽地撞击起来,老姑的眼里挂着泪花,双手搂抱着大腿,呆呆地望着我,丰盈的 身体在我狂放的撞击之下,前后摆动着。我低下头去,一边插着老姑的小便,一 边摆动着两条心爱的肉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姑的肉洞,很是得意地欣赏 着。

「力啊,」老姑往前挺送一下白屁股,以方便我的插送,过了片刻,老姑抹 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喃喃地说道:「力啊,怎么办?姑姑有了!」

「啥——」我戛然停止了插抽,傻楞楞地握着粘满老姑淫水的鸡鸡,木讷地 盯着老姑的小便,一时间惊讶得眼珠差点没从眼眶里蹦出来,吧嗒一声滚落到老 姑的肉洞里:「老姑,你说什么?有了,你……」

「大侄,姑姑怀孕了!」

「这,」我登时束手无策:「这,这,这……」

「力啊,怎么办?做掉不?」

「不……」我摇了摇头:「不,不能,老姑,那可是咱们姑侄俩个爱的结晶 啊,不能,这,太残忍,这与杀人犯,有什么不同。」

「可是,生下来,怎么弄啊,让人家知道了,可笑掉了大牙,不得把姑姑的 脊梁骨,给戳露啊!」老姑依然仰躺着,愁眉紧琐,手足无措之余,竟然像个小 孩子似地啃起了手指头:

「力啊,你奶奶已经知道了,气得要死要活的,天天骂我还要喝农药,你二 姑吓得不敢回家,连生意也不做了,天天守在你奶奶的身旁,一步也不敢离开。 力啊,姑姑也不忍心把孩子做掉,如果想把孩子生出来,只有一个办法!你看行 不行,老姑这次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件事的!」

「什么办法?」我性致尽无鸡鸡早已搭拉下脑袋,我胡乱将其塞进裤子里, 老姑也坐起身来,一边系裤带,一边说道:「知道姑姑不想做掉孩子,你二姑给 我出了一个主意,让我嫁人,她还帮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是个光棍,穷得什么也 没有,找不到媳妇,就愿意娶我这个带肚的!大侄,看来老姑只能这样了,嫁给 那个穷光蛋,把孩子生出来!」

「老姑,」听到老姑的讲述,我的心里顿时乱成了一团麻,怎么,老姑要草 草嫁人,望着悲悲切切地老姑,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不,我 爱老姑,老姑是我的,老姑的小便,只能由我来插,除了我,绝对不能容忍任何 男人插老姑的小便。

想到此我固执地说道:「不,老姑,不,你不能嫁人!我不愿意让你嫁人, 一想到我心爱的老姑跟别的男人睡觉,让别的男人把老姑压在身下!我,我。」

「可是,」听到我的话,老姑的秀面刷地红晕起来:「大侄,你以为姑姑愿 意么,姑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如果姑姑不嫁人就把孩子生下来,那,不 得让堡子里的人,讲究死啊,你奶奶还有脸活么?」

「姑姑……」我紧紧地搂住老姑,仿佛不这样,老姑就会从我的身边飘走似 的,「姑姑,咱们结婚吧!」

「胡闹,」老姑绝望地摇了摇脑袋:「力啊,这是不可能的啊,现在,只有 你奶奶和你二姑两个人知道,以后,如果你叔叔们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啊, 力啊,姑姑也不想嫁给一个穷光蛋,可是,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啊,姑姑的肚子 一天比一天大,连屋都不敢出,怕人家知道了,讲得八街都知道,唉……」

「老姑,」我断然横下一条心:「老姑,咱们跑吧!」

「啊!」老姑惊惧地瞪大了眼睛:「这,这可不行啊,小力,你正在当兵, 哪能说跑就跑呐!这,这,这可不行啊,这是开小差,部队会处罚你的,弄不好 会开除你的军籍啊!」

「我不管,走,」我拉起老姑的手:「老姑,咱们现在就跑,我早就不愿意 当这个兵了,当兵,跟他妈的蹲监狱没有什么两样,老姑,咱们远走高飞吧!」

「可是,」老姑还是迟迟疑疑:「力啊,跑了倒是容易,可,以后,咱们靠 什么生活啊?」

「老姑,」我充满信心地说道:「我会杀猪,老姑,走出去以后,咱们两个 就像三叔和新三婶那样,杀猪卖肉,维持生活!」

「那,」老姑非常勉强地点点头:「看来,如果姑姑不想嫁人,也只有这样 了,唉,跑就跑吧,走一步,看一步,爱咋咋地吧,谁让我喜欢大侄呢!只要能 跟大侄在一起,老姑什么都豁出去了!」

我借口送老姑去汽车站,向班长请了假,然后在老姑没完没了的嘟哝声中, 我生拉硬扯地拽着老姑的衣袖,溜出空旷的军用机场,来到落满白雪的公路上: 「老姑,快跑吧!」

「力啊,我好怕!」

「怕什么,老姑,现在,咱们自由了!」

「可是,咱们往哪跑啊!」老姑又犹豫起来,心事重重地停下脚步:「力 啊,你还是回营房去吧,姑姑自己回家,当兵,随便就跑了,可不行啊,会惹大 祸的啊!」

「老姑,」我坚定拽着老姑的手臂:「怕什么啊,有什么可怕的,开除军籍 又能怎样,老姑,中国这么大,往哪跑不行啊,越远越好,越远,他们越找不到 咱们!」

「……」

可是,胆小懦弱的老姑,说死也不肯离开辽河这片她无限挚爱的土地,老姑 固执地认为,一里离开了辽河,操着那浓重、满嘴海粟味的口音,我们这两个外 乡人,就会遭到无端的排斥和欺侮,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徒步跑出数十里, 老姑便再也不肯往前挪动一步:「力啊,别跑了,你看,那头有一个小堡子,咱 们就到那里租间房子,住下来吧!」

「行,暂时就住在这里吧!」

我拿出妈妈前几天刚刚汇来的钞票,租到一间廉价的房屋,站在屋子中央, 老姑再也不悲切和忧伤,乐颠颠地拿出仅有的那点积蓄,非常用心地点缀着狭小 的房间:「力啊,这块布做窗帘,好不好看啊!」

「好,好看,」我马马虎虎地应付着,而老姑,却是很认真地说道:「二姐 家就是用这种颜色的布料,做的窗帘,嗯,这里应该也像二姐家那样,放一个炕 柜,可是,」老姑不无失望地皱了皱眉:「咱们没钱啊,买不起炕柜!」

「老姑,」我信心十足地说道:「别着急,明天,我就挣钱去,等挣够了, 一定买一个跟二姑一模一样的炕柜,摆到这个位置上!」

「力啊,」老姑以嘲笑的口气说道:「你以为做买卖就那么容易么?你以为 什么人都能做买卖么?你以为你能有三叔那两下子么!」

「哼,」我不服气道:「咋的,老姑,信不着我,明天我就杀猪卖肉去!」

「哼哼,姑姑倒想看看,我的大侄,是怎么个卖肉法,哎哟,饭好了,」老 姑冲我招招手:「饭好了,大侄,吃饭吧!」

老姑俨然一个家庭主妇的样子,扎着洁白的小围裙,将一盘香气飘逸的炒土 豆丝,推开我的面前:「大侄,这是老姑的手艺,尝一尝吧,怎么样!」

「好吃,」我毫无原则地夸赞道,老姑吐了吐舌头:「大侄啊,咱们没有那 么多的钱,只能吃土豆!」

「好啊,老姑,我最愿意吃土豆了,无论是炒土豆丝、炒土豆片、炖土豆、 土豆酱……无论姑姑怎么做,我都愿意吃!」

「大侄,你看!这是啥?」

老姑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瓶白酒来,冲我得意地晃了晃,我一把夺过来,一 时间乐得拢不上嘴:「啊,太好了,我就愿意喝酒,谢谢老姑的白酒!」

「来,倒上,」老姑殷勤地为我斟上白酒,望着我老到地品味着酒香,老姑 秀丽的面庞幸福地笑开了花,在老姑热切的目光注视之下,我狼吞虎咽地将一碗 白酒连同一盘炒土豆丝胡乱灌塞进肚子,然后色迷迷地拉起老姑的手:「老姑, 天黑了,该睡觉了!」

「嘻嘻,」老姑冲我会心地一笑,我的脸上立刻现出痴迷之色:「老姑,快 来啊,咱们做爱啊!」

「嘿嘿,」老姑羞涩地一笑,见我一脸淫色地扑过去,突然说道:「力啊, 从今天起,咱们就算结婚了,以后你就别叫我老姑了,应该叫我媳妇才对啊!」

「哦,对,对,媳妇,」我重重地压在老姑的身体上:「媳妇,来吧,咱们 休息睡觉吧!」

「好的,」老姑幸福地答应道:「好的,来吧,当家的!」

……

***********************************   完了?这么容易就完了?与老姑从童年时代就绽放开的爱恋之花,说凋谢就 凋谢了?那巨大性爱的动力,即使遭到外力的阻挡,不得不来个紧急刹车,其惯 力还得疯狂地往前推进一阵……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2:17 编辑 ] ----------                (六十一)

「力啊,力啊!」我搂着老姑睡得正香,老姑却让我讨厌地推搡着我:「力 啊,快点起来!」

「不,老姑,我好困啊!」

「力啊,你咋还叫我姑姑啊,应该叫媳妇,我说当家的,你不去卖肉了?」

「哦——」一听到「卖肉」两个字,我困意顿消,呼地爬起身来,老姑一边 帮我穿衣服,一边嘀咕道:「力啊,你还小,不懂得挺家立户的难处,养一个家 可不容易啊,柴米油盐,什么都得用钱,咱们不勤快点,不吃点苦,就挣不来钱 啊,挣不来钱,用什么养家啊,力啊,做买卖,就得起早,等你睡足了,太阳都 照屁股了,集市早就散了,还能做什么买卖啊!」

「嗯,」我点点头:「老姑,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早早起床!」

「嘿嘿,」老姑帮我按好最后一颗衣扣,满脸噙着微笑,细白的小手轻轻地 掐了我一把:「又忘了,媳妇,叫我媳妇,快叫啊!」

「媳妇,走吧,咱们抓猪去吧!」

「嘿嘿,走吧,当家,挣钱去!」

冬天的凌晨格外地寒冷,凛冽的西北风在头顶上嗷嗷嗷的地吼叫着,卷起地 面上的积雪,无情地抽打在我和老姑的身上和脸上,我们肩并着肩,操着早已冻 僵的双手,低垂着脑袋,徒步走向十数里之外的自由市场。

我们一无所有,没有杆秤,没有砍刀,口袋里面那点可怜的钞票,甚至买不 起一头活猪,数来数去,经过一番穷极无聊的讨价还价,勉勉强强买了半个猪肉 拌,我将猪肉拌扛到一处空闲的货架上,郑重其事的练起摊来。

「卖肉喽,卖肉喽!」我怯生生地嘟哝着。

老姑讥笑道:「瞅你喊的这两声吧,跟蚊子叫似的谁能听得见啊!」说完, 老姑扬起面孔,脸庞上的腼腆之色,被刺骨的寒风吹刮得无影无踪,只见她清了 清喉咙,大大方方地叫卖起来:「卖——肉——喽,卖——肉——喽!」

老姑乍着胆子喊了两声,突然冲我羞涩地一笑,冻红的小手,按住冒着白气 的小嘴:「唉,真不好意思,真难为人啊!」

直至太阳悄悄地爬上身后的柳树枝头,我和老姑几乎喊哑了嗓子,也没有卖 出一斤猪肉,望着冻得硬梆梆的猪肉拌,我像只泄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大柳 树下:「唉,老姑,谁也不买咱们的肉,这可怎么办啊!」

「别急啊!」老姑尽力掩饰着焦虑之色:「别急,当家的,你不懂,有货不 愁卖!」

「喂,」一个伙夫模样的汉子大摇大摆地走到老姑的身旁:「老板娘,这肉 怎么卖啊?多少钱一斤!」

「大哥,」终于有人前来问价,老姑喜不自胜,立刻堆起笑脸,甜言蜜语地 说道:「大哥,你看看,这肉,可好了,不贵,如果多秤,价钱好商量!」

「老板娘,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管食堂的,你这块肉,不多不少,正好够我 们食堂一天用的,我全买了,你看看,要多少钱啊!」

老姑非常老到地与管食堂的伙夫讲起价钱来,我一句也插不进去,只好站在 一旁,看到老姑虽然满嘴的好话,却是分厘必争的样子,我暗暗佩服起来:老姑 真是一个做买卖的好材料啊,比我,可要强出百倍来!

「力啊,」老姑终于争到一个比较理想的价钱,将猪肉全部卖给了伙夫,望 着伙夫背着猪肉的身影,老姑很是得意地数点着哗哗作响的钞票,然后,递到我 的面前:「当家的,拿好,这不开张了么,今天早晨咱们挣了五圆钱,嘿嘿。」

「老姑,哦,不,媳妇,」我兴奋地接过钞票,真诚地夸赞道:「我的媳妇 啊,你是真能侃价啊,嘴茬子好厉害哟!」

「当家的,」老姑幸福地挽住我的手臂:「走,回家吧,明天再来!」

「唉,老姑,哦,不,媳妇!」我瞅了瞅手中的钞票,叹了口气:「就这点 钱,什么时候才能挣到够买一头活猪的啊,媳妇,咱们连把砍刀都没有,这也叫 杀猪卖肉的啊!」

「我说当家的,别急啊,慢慢来,哪有一口吃掉一个胖子的啊,力啊,饭, 要一口一口的吃,钱,要一天一天的挣啊!」

老姑挽着我的手臂,充满信心地教诲着我,不知不觉之间,我们便走进租赁 来的,虽然一贫如洗,但却温馨无比的小房间里,我们笑嘻嘻地跳到土炕上,四 只冻得又痛又痒的手,紧紧地相扣在一起:「啊,媳妇,你的手,好凉啊!」

「当家的,你的手也不热乎啊!」

「是啊,媳妇,我的手,冻得,像是让猫给挠了,别提多痒啦!」

「是么,」老姑关切地望着我红通通的手掌:「唉,大侄啊,你什么时候吃 过这种苦啊,来,姑姑给你捂捂!」说完,老姑欣然解开棉衣,将我的手掌,放 到她那酥软的胸脯上:「这里热乎吧!」

当我的手掌刚刚贴到老姑的胸乳上时,因过于冰冷,老姑的身体本能地颤抖 起来,我试图抽回手掌,老姑则向前一挺,将我的手掌,更加紧密地贴到她的胸 脯上:「大侄,别乱动,姑姑给你暖暖!」

「姑——姑——」望着微微抖动的老姑,我心头一震,周身的冷气,立刻飞 散到风雪交加的窗外,我身子一歪,将头枕到老姑的大腿上,双眼久久地望着老 姑被寒风吹刮得犹如红苹果般的面庞,老姑低垂下头,深情地瞅着我,一只手轻 柔地摩挲着我的额头。

片刻,老姑拽过仅有的,从旧货摊上以极其低廉的价钱买来的破棉被,压盖 到我的身上:「盖上被子,一会就暖和过来了,唉,」老姑叹息道:「咱们没钱 啊,买不起烧柴,只能到做饭的时候,才能生点火,这炕,凉得跟冰面似的!」

「姑姑,」我转过身来,将头埋进老姑的胯间:「有姑姑在,炕再凉,我的 心里也是热乎乎的!」

「哦,是么。」老姑那无私的酥胸,终于将我的手掌温暖过来,产生一丝可 怜的热气,老姑的身体也不再微颤,望着胸前可以活动自如的手掌,老姑索性撩 起内衣,将我的手掌塞插进去,一挨摸到老姑那永远令我着魔的玉乳,尚未从寒 冷中彻底缓解过来的我,不禁性致昂然起来,我一边贪婪地抓摸着老姑永远也抓 摸不腻的玉乳,一边抬起头来,动手松解老姑的裤带。

在我的面前,老姑永远都是一头温顺的羔羊,只要我想与老姑做爱,无论是 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只要能够做得到,老姑都是无条件地满足我。看见我意欲 寻欢,老姑还是像平时一样,先是淫迷地冲我微笑着,挑逗似地吐着薄舌尖,待 我松开她的裤带,便主动扯住裤子,屁股一抬,将裤子滑褪下来,抬起脚尖,非 常顽皮地挑向炕底,然后,身子往后一仰,将小便直挺挺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低垂下头,正欲伸手抓摸老姑的小便,老姑抿着小嘴,嘿嘿一笑,两条白 腿极为放荡地分叉开,同时,腹部尽力地彭起,双臂弯曲,分张着两只小手,摆 出搂抱我的姿势:「当家的,来啊,上来啊!」

与新三婶完全不同,老姑的性毛极为稀疏,并且仅仅分布在微微突起的小肉 丘上,呈着极有规则的细长形缓缓向两侧散开来,而在肉丘的下端,在性毛的发 源地,有一个闪闪发亮的小肉球,这是我最喜欢的小玩意,每次与老姑寻欢作乐 时,我一边狂插着老姑小便,一边肆意抓揉着这颗圆浑的小肉球,直抓得老姑淫 浪地哇哇乱叫。

分开两条长肉片,便是一个幽深的、滑润的、淡粉色的肉洞,总是散发着让 我欲仙欲醉的骚气,每当嗅闻到这股混合着辽河水咸涩味道的淫气,我的鸡鸡便 会情不自禁地昂起头来。

老姑的肉洞与新三婶的肉洞也有着很大的差异,新三婶那被浓毛紧密覆盖着 的肉洞,里面充塞着团团嫩肉,而老姑的肉洞,则像一条光滑的塑料管,鸡鸡插 入其间,顿觉空前的腻滑,抽拽起来,细嫩的滑肉深情地包裹着我的鸡鸡,发出 让我直起鸡皮疙瘩的脆响。

在老姑娇滴滴地召唤之下,我缓缓地爬到老姑的身上,老姑满脸淫色地搂住 我,我抱住老姑的脑袋,嘴唇刚刚凑拢过去,老姑便主动吐出湿淋淋的小舌尖, 一边笑吟吟地眨巴着眼睛,一边微微抬起头来,用舌尖反复不停地点划着我的嘴 唇。

我一边与老姑的舌尖亲吻着,一边握住鸡鸡,准备插进老姑的小便,老姑已 经感觉到我的鸡鸡在她的小便外面徘徊着,便伸过一只小手,与我一起握住鸡 鸡,同时,死盯着自己的小便,热切地观看着我的鸡鸡是如何探进她的小便,待 鸡鸡全部没入她的肉管里,老姑的大腿更加淫荡地弯叉开,然后,湿滑的肉管便 卖力地收缩起来,紧紧地握裹着我的鸡鸡。

「嗯——嗯——嗯——」

待我趴在老姑的身上,开始有节奏的插送之后,老姑幸福地闭上眼睛,一边 继续收缩着肉管,一边将叉开的大腿并拢起来,夹住我的屁股,一边轻轻地「嗯 嗯」着,显露出极为满意的神色:「嗯——嗯——嗯——」

我快速地抽拽一番,然后将鸡鸡尽力地顶到老姑肉管的最里端,久久不肯离 开,身子用力地向下压迫着,老姑的身体开始扭动起来,原本并拢着的双腿,再 次向两侧叉开,同时,撅起屁股,讨好般地向上挺送着:「嗯——嗯——嗯—— 真舒服啊,力啊,你顶到老姑的屄蕊上了,啊,好痒啊,嗯——嗯——嗯——」

老姑一边嘀咕着,一边呻吟着,一边愈加讨好地收缩着肉管,我挣脱开老姑 的搂抱,抬起身子,鸡鸡继续顶住老姑的肉管里,一对色眼瞪得又大又圆,嘻皮 笑脸地盯着老姑的小便:「老姑,你真好,小便把我的鸡鸡夹得好舒服哇,跟老 姑做爱,我真幸福啊!」

「是么,」因不停地收缩着肉管,老姑的额头渗出滴滴汗珠,呼吸有些急 促:「舒服么,那,老姑接着夹,只要我大侄舒服,老姑就是累死也高兴啊!」

「老姑真好……」我盯着老姑快速抽动的小便,由衷地赞叹着,听到我的夸 赞,老姑活像是一个受到老师无原则夸赞的小学生,待虚荣心得到空前的满足之 后,便更加不知好歹地讨好起老师来。

「哎——哟,嘻——嘻,哇——唷。」

老姑的小便突突突地收缩着,细滑的肉管深情地按摩着我的鸡鸡,产生一种 美妙的快感,我试探性地拽拉几下,老姑的小便更为快速地收缩起来,每抽插一 下,都会发出哧溜哧溜的声响,我一边缓缓地抽拉着,得意忘形地欣赏着从老姑 小便里奏响的,别具一格的音乐,一边掐住那颗小肉球,上下左右地扭拧着,手 指肚不停地磨擦着。

这颗小肉球是老姑最敏感的零件,每次做爱,只要我肆意按揉一番这颗小肉 球,老姑便会无法抑制地产生强烈的性快感,你看,我刚刚抓住老姑的小肉球, 老姑犹如被电流触击了似的,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忘记了收缩小便,抬起头 来,又惊又喜地望着自己的身下,两只手不知所措地在小便前面摇来摆去。

她想与我一起抓摸那颗小肉球,却又莫名其妙地顾虑重重,仿佛那颗小肉球 是专属于我的小玩物,虽然老姑也很是喜欢,却没有权力去抓摸、去把玩,万般 无奈之下,老姑淫声浪气地呻吟着:「哎——哟,嘻——嘻,哇——唷。」

看到老姑近乎癫狂的淫糜之态,我也受到强烈的剌激,一边继续研磨着小肉 球,一边加快了插捅的速度,老姑已经彻底地陶醉在性爱的享乐之中,依然漫无 目标地张着双手,痴呆呆地哼哼着:「哎——哟,嘻——嘻,哇——唷。」

……

(六十二)

世间诸事,开头最难,过去,在追求女人方面,我深有体会,让倾心的女人 迈出第一次性爱的第一步,绝对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如今,在市场练摊,赚 点可怜的蝇头微利,维持我们姑侄两人的最低生活,我深深地感受,这也是一件 很难开头的事情。

我和老姑身处陌生的异乡,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缺衣少穿,连烧几根柴禾 都要精心算计一番。过去,我总是耻笑老姨的节俭,分厘必究,做菜时用几颗葱 花,都要数点数点,今天,我也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

然而,一旦你所朝思暮想的女人终于蹑手蹑脚、患得患失、半推半就、瞻前 顾后地迈出那极难迈出的第一步,从此,便犹如骤然启动的汽车,呼地一声冲将 出去,于是,便又了第二步、第二步、第N步,一发而不可由收拾,嘿嘿,若想 停歇下来,着实还得费番功夫呐。

做小本生意也是如此,当你为生活所迫,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迈出了第一 步,这一步是难忘的,充满了惊奇和喜悦,同时,又是令人沮丧的,甚至是痛楚 的,那极其矛盾的感受,绝不亚于少女的初夜。

初夜的感受,无论是惊、是喜,是甜,是痛,还是近乎于奇幻的犹如梦境一 般,而第二步便自觉、或不自觉地迈将出去,然后,第三步、第N步。

我和老姑,这对初涉人世的小稚雏,为了生存,不得不撕掉那层薄薄的腼腆 之色,矜持之情,扑楞着嫩弱的小翅膀,咋吧着丝毫也不坚定、稳重的双脚,一 步一激泠,一步一观望地伫足在熙熙嚷嚷,充满杀机,勾心斗角,你争我夺,尔 虞我诈,你想多赚几个,我想少花几个的自由市场里,满怀希望地想争得一点杯 羹。

寒阳好似一块冰凉的大圆盘,漠然无神地孤悬在遥远的天际,一脸不屑地讥 笑着世间可怜、可悲,而又极端可恶的人们:人们啊、人们,争吧,抢吧,到头 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啊哈,去他妈的吧,老子可不干了,老子要喝酒了!」

激皮酸脸,吹胡子瞪眼地忙碌了一个早晨,一身油渍,蓬头垢面的屠夫们伸 着狗熊般的懒腰,嘴里冒着滚滚白气,眉毛、胡须上挂满了令人作呕的霜雪,手 里握着耀眼的尖刀,哧溜一声,我割下一条细肉,咔呲一声,你砍下一块骨头, 吧叽一下,他拽过一只猪耳朵,然后,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脏手一扬,大大咧 咧地将零碎猪肉丢进身旁的炉火里。

炸油条的小矮子见状,佯怒道:「操,真他妈的没正事,还让不让人家做买 卖了!」

「算我一个,」卖豆腐的小贩卷起数块豆腐,强烈要求入伙,卖烧酒的家伙 拎起尚存的一点白酒:「也应该有我一份啊!」

「嘿嘿,」我抓过一只猪肾,串到铁条上,不顾老姑的唠叨,走向众酒鬼: 「各位大哥,我也入伙了!」

「哈哈,好,」众酒鬼们热情地递过来一只脏兮兮,挂满油渍,客人们刚刚 用过,还没来得及洗涤,甚至干脆就没有清水洗涤的瓷碗来,咕嘟咕嘟地斟满呛 人的白酒:「小哥们,来,喝,喝,喝!」

「啪——」一个鬼酒将一副破旧的扑克牌,推到肉案上:「来,谁来较量较 量!」

「哼,谁怕谁啊,老子有钱,押。」马上便有酒鬼响应,很快,便争先恐后 地掏出皱皱巴巴的钞票,不顾一切地丢在肉案上,小小的赌局,瞬间便开张了。

「哈,老子赢了,」一个喝得红头胀脸的酒鬼加赌徒,乐颠颠地抓起一把钞 票,而失败者,垂头丧气地嘟哝道:「操,完了,全输了,一个早晨白他妈的忙 活了!」

「我也玩,」一碗烧酒灌进肚子里,我胆量空前膨胀起来,正欲掏钱参赌, 老姑一把按住我的手掌:「小力,不行。」

「老姑,」烈性酒精熊熊地烧灼着我的赌胆,我不耐烦地推开老姑的小手: 「老姑,你别管,没事!」

「哦,」身旁的酒鬼放下酒碗,一脸疑惑地望着我:「小老弟,她,」酒鬼 指着老姑问我道:「她不是你的媳妇么,怎么又叫起老姑来了,你是不是喝多了 啊?」

「小力子,」老姑闻言,面庞刷地红晕起来,她没有理睬酒鬼,一扫往日的 温顺,厉声吼道:「小力子,别喝了,快,跟我回家!」

「老姑,」我极不情愿地放下酒碗,在老姑的拽拉之下,摇摇晃晃地走出自 由市场,身后立刻传来众商贩的嘀咕声:「这两个人,真有意思,一会叫老姑, 一会又叫媳妇!」

「他们不是咱们这疙瘩的人,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跑来的!」

「没准是什么关系呢,这年头,什么热闹事都有!」

「哇,如果真是姑侄关系,可真够热闹的,你看,那个小娘们肚子老高老高 的,眼瞅着就要猫下喽!」

「嘿嘿,这孩子,生下来,应该怎么称呼呐?」

「哈哈,搞不清楚,乱套了!」

「是啊,全乱套了!」

「力,」老姑腆着可笑的大肚子,羞涩地唠叨着:「怎么嘱咐你,你也记不 记,张嘴闭嘴老姑、老姑的,看看吧,人家怎么讲究咱们俩啊!」

「老姑,我,又忘了!」

「唉,」老姑叹了口气:「拉倒吧,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力啊, 快点回家吧!」

哗啦,老姑吃力地推开房门,我冻僵的面颊立刻感受到一股怡人的热气: 「啊,到家了,还是家好啊,一进屋,就暖洋洋的!」

「力啊,」老姑一边整理着房间,一边教诲我道:「总也不听老姑的话,跟 那些玩意耍个什么啊,就你那几个钱,能耍过人家么,再说了,你忘了,这几个 钱,咱们是怎么挣来的啊?」

老姑指着她的大肚子,继续教训我道:「力啊,你马上就要有儿子了,应该 好好地干活,挣钱,不然,用什么来养儿子啊!」说着,说着,老姑的眼里涌出 滴滴伤心的泪花。

望着老姑那一天比一天隆起的腹部,我惭愧起来,唉,就要当爸爸了,还是 不懂事,又是喝酒,又是赌博,我低下头去,悄声说道:「老姑,我,错了,我 不对,下次,我再也不跟他们在一起瞎混了!」

「力啊……」老姑语气缓和下来,轻轻地拽了一下我的手臂:「算了吧,大 侄,来,上炕,暖暖身子,休息休息,一会,咱们还得收拾那头病猪呐!」

老姑拽过破棉被,覆盖大腹便便的腰身上,我扯过枕头,推到老姑的身后: 「老姑,躺下吧,好好歇歇,都这么大的肚子了,还跟我天天起大早、挨大累, 我真对不起老姑啊!」

「力啊,」老姑终于温柔起来,一只略显浮肿的小手,悄然伸进我的胯间, 爱意涟涟地抓住我的鸡鸡,老到地套弄起来,我转过脸来,小心翼翼地解开老姑 的上衣,双眼热辣辣地盯着老姑那雪山般的腹部,手指尖对准山峰上那颗突起的 脐眼,用指甲反复地刮划着,老姑嘿嘿微笑起来,一把住我的手掌:「别,别, 别闹,好刺挠,怪痒痒的!」

我抽出手掌,又不安份地抓住老姑渐渐泛着淡红的乳房,手掌心紧紧地贴着 鼓溜溜的嫩肉,老姑也伸过一只手,掐住小小的乳头,立刻从那细小的孔眼里, 滴淌出一串亮晶晶的乳汁,我急忙俯下身去,叼住溢着乳汁的乳头便吸吮起来, 同时,将甘甜的乳汁,咕噜咕噜地咽进肚子里。

「哦——」老姑呻吟起来,乳头向上抬起,一只手继续按揉着乳房,一只手 抓弄着我的后脑:「好吃么?大侄!」

「好吃,好吃,」我咽下一口汁液:「好甜啊。」我一边继续吸吮着老姑蜜 糖般的奶乳,一边将手滑进老姑的胯间,老姑立刻叉开了双腿,当我的手指探插 进老姑的肉管里时,立刻感受到里面早已是一片水泽。

虽然身怀六甲,可是,老姑对性的渴望还是如此地强烈,我的手指刚刚插进 去,她便腆着大肚子,笨拙地,但却是积极地扭动起雪白的屁股,肉管紧绷绷地 收拢起来,同时,微闭着双目,吭哧吭哧地呻吟起来:「吭——吭——哇唷,好 痒啊,力啊,来啊,快操老姑啊,老姑好想要哟!」

我不但没有急于交欢,却故意把手指从老姑水漫金山般的肉管里抽出来,粘 满爱液的手指沿着小肉球一路直上,在老姑高高隆起的腹部,缓缓地点划着,形 成一条晶莹闪亮的渍痕。

老姑依然闭着双目,一只手拼命地揉搓着我的鸡鸡:「力啊,还磨蹭个啥  啊,你又不听老姑的话喽,快点上来操老姑啊,老姑受不了啦!吭——吭——」

我坐起身来,老姑立刻睁开了眼睛,热切地望着我胯间的鸡鸡:「快来啊, 把你的大鸡巴,给老姑吧!」

「嘿嘿,」我握着鸡鸡,老姑淫荡地抖动着两腿与大腹相比,极不合谐的白 腿:「来啊,上来操老姑吧!」

老姑张开双手欲搂住我,我将身子一转,大腿一抬,让老姑非常失望地骑跨 到她的脑袋上,我蹲在老姑的脑袋上,硬梆梆的鸡鸡放置在老姑坚挺的,盛满汁 液的双乳间,然后,伸出双手,按住双乳,将鸡鸡掩埋住,老姑咧着小嘴,不满 地嘀咕道:「力啊,你又要玩什么新花样啊!」

「嘿嘿,」我按住老姑的双乳,腰身一扭,插在其间的鸡鸡便放浪地抽送起 来,很快便将老姑的乳沟,磨擦得一片燥热,在手掌的挤压和鸡鸡的研磨之下, 从红灿灿的乳头,涌出串串汁液,漫溢在老姑的胸前,无私地沐浴着我的手掌和 鸡鸡,同时,不停摆动的屁股,生硬地撞击着老姑的面颊。

老姑嘟哝一番,索性拽过我的屁股,张开小嘴,极尽殷勤之能事地舔吸起 来:「力啊,你这是又做了什么梦,又变着法糟贱姑姑了!」

「老姑,你的咂咂好肥哦,鸡鸡放在中间,别提有多爽了!」

「爽吗,那就玩吧!」老姑抱着我的屁股,继续啃咬着,我则蹲在老姑的身 上,更加得意地揉弄起老姑的乳房,埋入乳沟里的鸡鸡,产生一种妙不可言的快 感。

「啊,」我突然感觉到,老姑的薄舌尖顶到我的屁眼上,吐着汨汨口液,正 轻柔地按摩着,我不禁惊呼起来:「啊呀,老姑,好舒服哟!」

「嘻嘻,」老姑吧叽吧叽地舔吮着我的屁眼,见我激动得浑身乱颤,老姑嘻 嘻一笑,一根手指哧溜一声,插进我微微洞开的屁眼里,我更加纵声淫叫起来, 老姑笑道:「大侄,让你天天插我,今天,老姑也插插你!」

「哈哈,」我骑在老姑的身上,狂放地动作着,老姑越插越有力,越舔越过 瘾,渐渐的,我产生了射精的欲望:「啊,老姑,我,我,我不行了,我,我, 我完了,我……」

我慌慌张张地从老姑的身上站起来,正语无伦次着,胯间的鸡鸡身不由已地 喷射起来,老姑正迷茫地望着自己刚刚捅插我屁眼的手指,只听扑哧一声,我汹 涌而出的精液滚滚而下,全部歪打正着地倾泄在老姑的泛着汗珠的面颊上,老姑 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小手胡乱地涂抹着:「我的天啊,好多啊,这个坏小子,你 要呛死姑姑啊!」

「唔——唔——」我呼呼喘息着,一屁股瘫倒在老姑的头置旁,望着老姑 胸乳间汪渍着的奶汁,我伸过手去蘸上少许,待老姑唠唠叨叨地张开小嘴,我突 然将手指伸进她的口腔里:「姑姑,你饿了,吃点奶吧!」

「滚鳖犊子,」老姑不满地吐出我的手指头:「力啊,这么快你就射了,老 姑怎么办啊?姑姑还没过瘾呐!」

「哦,」我以歉疚的表情望着老姑,老姑心有不甘地扭动一下笨重的腹部, 有意将水汪汪的小便展现到我的眼前,我跪起身来,将将行瘫软的鸡鸡递到老姑 的嘴边:「老姑,给我发动发动,我马上就来,保证让姑姑高兴!」

「嘻嘻。」老姑侧过身来,先是佯装生气地拍打一下我的鸡鸡,然后,张开 小嘴,便咕叽咕叽地吸吮起来。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2:20 编辑 ] ----------                (六十三)

「嘿嘿,」我的鸡鸡在老姑的小嘴里缓缓地胀大起来,老姑顿时喜形于色: 「嘿嘿,大侄啊,姑姑给你发动起来了,来啊,操姑姑吧!」说完,老姑早已迫 不急待地吐出再度勃起的鸡鸡,光溜溜的笨身子吃力地转动过来,将淫液直流的 小便直挺挺地送到我那挂满她的口液,在阳光映照下,白光闪闪的鸡头前,「大 侄啊,别瞎磨蹭了,快点插进来吧!」

「好的,」我握着胀大的鸡鸡,正欲插进老姑的小便,身体刚刚贴靠过去, 高隆的大肚子便顶到我的腹部上,非常不便于插入,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老 姑,你的肚子太大了,没法插啊,我怕,压坏孩子!」

「是啊,」老姑双手拄着土炕,尽力地爬起身来,然后转过身子,雪白的屁 股淫荡地撅起,两只手按着苇席:「大侄,从后面插,这样方便一些!」

「嗯……」我点点头,站起身来,握住鸡鸡,扒开老姑两块白屁股,无意之 间,眼睛溜到老姑的胯间,只见老姑的淫液,缓缓地从小便里流淌出来,很快形 成一条长长的粘线,滴哒滴哒地漫溢到苇席上,我身子往前一挺,鸡鸡非常顺利 地插进老姑洪水泛滥的小便里。

「哎哟,哎哟,哎哟……」

我的鸡鸡刚刚探插进去,老姑便淫声浪气地呻吟起来,拖着大肚子的肥腰, 毫不知倦地扭动起来,水汪汪的小便发出哧啦哧啦的响声,我每插抽一下,老姑 便轻轻地扭动一下白屁股,淫液则继续横流着,一对日渐坚挺的大奶子贴着粗糙 的苇席,放浪地摇来晃去。

「哎哟,哎哟,哎哟……」

「叭叽,叭叽,叭叽……」

「哎哟,哎哟,哎哟……」

「叭叽,叭叽,叭叽……」

「……」

「力啊,快点,快点啊!」老姑催促道:「快点啊,使点劲啊,使劲操姑姑 哟!」

「嗯,是的,老姑,」我仿佛接到了圣旨,立刻加大了力度,老姑更加幸福 地浪叫起来:「哎哟,哎哟,哎哟……」

我大幅度地插送一番,悄悄将鸡鸡从老姑的小便里拔出来,蹲下身去,顽皮 地扒开老姑湿漉漉的洞管,两只色眼死死地盯着那条幽深的洞口:「嘿嘿,我的 小宝贝,看到爸爸没有哇,小宝贝,看到爸爸没有,你在老姑的肚子里生活的怎 么样啊?」

「嗨嗨,」老姑淫笑道:「力啊,我怎么能是他的姑姑呢,我应该是他的妈 妈啊!」

「是啊,」听到老姑的话,我突然糊涂起来:「老姑,肚子里是你的儿子, 生出来以后,他应该叫你妈妈,那,那,他应该叫我什么呢?」

「各论各叫吧!」老姑自嘲地说道:「他叫你爸爸,叫我妈妈,然后你再我 老姑,嘿嘿!」

「全乱了套,」说完,我站起身来握住鸡鸡,正欲卷土重来,老姑阻止道: 「力啊,别捅老姑的小便里,看把孩子捅坏,」老姑坐起身来,一把握住我的鸡 鸡:「力啊,别操啦,会把孩子弄坏的,姑姑想通了,忍一忍,来,姑姑还是给 你啯出来吧,怎么样啊!」

「好的,姑姑,啯鸡巴更舒服!」老姑的话,正合我意,这样疯狂地插捅老 姑的小便,我也是顾虑重重,听到老姑的话,身子向前一挺,将鸡鸡探送到老姑 的嘴边,老姑小嘴一张,一口叼住我的鸡鸡,深深地含进口腔里,我猛一用力, 鸡鸡直挺挺地顶进老姑的咽喉。

老姑非常卖力地给我口交着,一股醉意再次侵袭着我,我感觉到有些疲倦, 便缓缓地仰躺下来,老姑则握住我的鸡鸡,一刻也不肯放松,舌尖吧叽吧叽地舔 吮着。

「老姑。」我轻轻地拍了拍老姑的屁股,老姑心领神会,极为顺从地扭转过 身体,一边给我口交一边爬到我的身上,将白嫩嫩的屁股径直对着我的脸颊,我 一把拽过老姑的白屁股。啊,老姑的白屁股我真是百看不厌,千摸不烦,万捅不 够。

我抱住老姑的白屁股贪婪地吸吮着,随着舌尖的舔吸,老姑的白屁股上立刻 浸渗出一道又一道湿淋淋的渍痕。老姑用手掌快速地套弄着我的鸡鸡,把我的鸡 鸡抓摸得热滚滚,龟头吸吮得直冒火星。

「啊——」我幸福地呻吟起来,手指尖轻轻地触碰到老姑的菊花洞口,我将 指尖在老姑的菊花洞口缓缓地划抠几圈,老姑的白屁股便微微一颤,嘴里嗯嗯地 哼哼起来,我吐出舌尖在老姑那细纹密布的洞口滋滋滋地舔吸一番,老姑似乎受 到了强烈的剌激。

她的嘴巴突然松开我的鸡鸡,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窗外,然后又转过脸来含 情脉脉地瞅着我:「力啊,你真会玩,把老姑的屁眼,舔得好痒啊,好舒服哦! 哦——哦——」

听到老姑的赞叹,我更加卖力地舔吮起老姑的屁眼,老姑完全沉浸在性的享 乐之中,白屁股淫浪地扭动着,叭叽叭叽地撞击着我的脸颊,我越舔吮,老姑扭 动得越厉害。

慢慢地,老姑的屁眼非常可爱地扩张开,我的手指可以很轻松地插捅进去, 最初是一根手指,后来可以插两根,再后来,我竟然插进去三根,嗬嗬嗬,我的 三根手指在老姑的屁眼里肆意抠挖着,直抠得老姑浪叫不止:「哎哟,哎哟,哎 哟……」

「老姑……」我一边继续抠捅着老姑的屁眼,一边对老姑说道:「你起来一 下!」

「嗯!」老姑答应一声,从我的身上翻了下去,我瞅了瞅被老姑吸舔得又红 又肿的鸡鸡,又看了看老姑洞开着的屁眼,我示意老姑再次跪卧下来,老姑明知 故问道:「力啊,你要捅姑姑的屁眼吗!」

「嗯,」我点点头:「老姑,捅屁眼,很安全啊,不会伤到孩子的!」

说话间,我的鸡鸡已经滑进老姑的屁眼里,随着鸡鸡继续深入,老姑张大了 嘴巴,她转过脸来喃喃地嘀咕道:「哇,好涨啊!」说着,老姑略显痛苦地呻 吟:「啊——啊——啊——」

「嘿嘿,真紧哦!」我喜滋滋地捅插着老姑的屁眼,鸡鸡体会到一种前所未 有的紧迫感,老姑还是有些顾虑,雪白的胴体微微地颤抖着,柔嫩的脊背渗出了 凉丝丝的冷汗,尽管多次与老姑肛交,可是,老姑还是对这样的举动害怕得要 死,嘿嘿,女人对捅屁眼都是极其恐惧的,就像处女第一次性交一样,有一种莫 名的恐惧感。

我轻轻地抽拽了几下,又瞅了瞅老姑,老姑已经不再皱眉头,脸色也红润起 来,我用手指抠了抠老姑的屁眼,老姑低下头去,嘴里竟然美滋滋地哼哼起来: 「唔唷,唔唷,唔唷,唔唷。」

「老姑,」我一边抠着一边问老姑道:「鸡鸡插屁眼的感觉如何?」

「嗯,怎么说呢!」老姑略微沉吟一会,然后非常认真的答道:「感觉紧绷 绷的,开始的时候,你的鸡鸡刚一插进来的时候,我可真的好害怕啊,怕那粗粗 的鸡鸡会把肠子捅破喽。可是,插了一会,感觉挺好的,又紧又滑,你一插姑姑 的屁眼,姑姑就想起咱们的第一次,嘻嘻,虽然有点痛,可是却有一种美好的, 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感觉真的很好!」

「好,好,咱们就接着捅!」

说完,我将鸡鸡再次插进老姑的屁眼里,老姑已经完全适应过来,在我不停 地捅插之下,老姑索性将屁股高高地撅起,脸庞紧紧地贴在炕席上:「哦—— 哦——哦——」

渐渐地,我累得通身汗水淋淋,两只手掌不停地抓挠着老姑的白屁股,鸡鸡 频频地进出于老姑的屁眼,啊,我拼命地插啊,捅啊,我很快就产生了强烈的射 精欲望。

「哦,力啊,」身下的老姑突然叫道:「先别捅啦,姑姑肚子痛,姑姑要拉 屎!」

「嗯,」我慌忙停歇下来,一屁股坐到土炕上呼呼呼地喘息着,老姑坐起身 来,捂着肚子正准备下炕,当老姑抬起屁股的那一瞬间,我猛然发现在老姑坐过 的地方有一片暗红色的血水,我茫然地看了看老姑那性毛稀疏的私处,啊,淡淡 的性毛上浸漫着腥骚的血污。我正欲开口提醒老姑,老姑捂着肚子痛苦不堪地喊 叫起来:「哎哟,哎哟,好痛啊,好痛啊,肚子好痛啊!」

「老姑……」我急忙跪爬到老姑的身旁,老姑嘱咐我道:「力啊,姑姑要生 啦,姑姑要生啦,快,快,打盆清水去!」

「哎!」

当我端着清水盆忙三火四地跑回屋里时,老姑已经仰躺在土炕上,精赤条条 的身下铺着破旧的褥子,老姑的手依然捂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我特别注意到老姑 的腹部非常明显地抽搐起来,不用问,我的小宝贝已经等不及啦,他要出来,他 要见爸爸,嘿嘿!

我走到老姑叉开着的胯间,老姑那湿漉漉的洞管缓缓地扩张着,同时快速地 抖动着,小便抖动得越厉害,洞口扩张得幅度越大,老姑的呻吟声也就越响亮。

「啊——啊——啊……」

老姑痛苦到了极限,她的嘴咧得又长又大,眼睛瞪得又亮又圆,两只手更加 有力地按压着腹部,老姑深深地喘着粗气,然后非常可笑地做出了一个排便的姿 势:「嗯——嗯——嗯——」

随着老姑不停地向下用力,奇迹终于出现,在老姑的胯间,在那继续扩张着 的洞口处,一个生着细绒毛的小脑袋瓜不可思议地从老姑的洞口探了出来。我的 老天爷,老姑的肉管竟然如此之大,平时插进一根鸡鸡还觉得挺紧的、挺细窄 的,可是今天,老姑的肉管竟然能够吐出来一个比拳头还要粗大一些的婴孩的小 脑袋瓜。

「快啊,瞅啥呢!」老姑憋涨得满脸通红:「力啊,快啊,瞅啥呢,还不快 帮老姑把孩子拽出来啊,涨死我啦,痛死我啦!」

「可是,」望着不停地向外探出的脑袋瓜,我却不知所措:「老姑,怎么拽 啊,我不敢啊!」

「拿着,」老姑将一条白毛巾塞到我的手上:「用这个包住孩子的头,然后 慢慢地往外拽,记住,千万别掐着孩子的脖子!」

「嗯,」我胆战心惊地拽住婴孩的脑袋,我实在不敢用力,我怕伤着婴孩, 我轻轻地向外扯了扯,此刻,老姑用尽最后的一丝气力,只听扑啦一声,婴孩终 于钻出老姑的肉管,啊——婴孩闭着眼睛,咧着小嘴,在这人世间发出第一声吼 叫:「啊……」

刚刚从老姑肉管里钻出来的婴孩满身血污,我惊讶不已地瞅了一眼,我的眼 前顿然为之一亮,在婴孩的胯间有一颗可爱的小雀雀:「儿子,儿子,我的儿 子!」

我兴奋到了极点,儿子,儿子,这是我的儿子,这是我与老姑生的儿子,我 呼地抱起了儿子,突然,老姑哎哟、哎哟地尖叫起来:「轻点,轻点,别动,这 还连着呢!」

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老姑那污血不停地渗流着的肉管里有一条肉丝带连 接在婴孩的肚脐上,我猛地抱起婴孩,拽痛了老姑,老姑示意我找来剪刀。我握 着剪刀,久久地望着老姑那渐渐收缩下来的肉管。

「力啊,想啥呢,快剪啊!」老姑催促道。

咔嚓一声,我剪断了婴孩的脐带。

「力啊。」产生的老姑托着哭叫不止的婴孩,爬到清水盆边,吃力地,但却 是非常认真地洗涤着婴孩身上的血污,然后,用仅有一块毛巾被将婴孩包好,放 到略微有些暖意的土炕尽头,老姑疲惫不堪地瘫倒下来。

「咦——咦——咦——」

「哦,」听到婴孩的啼哭声,精疲力竭的老姑转过身去,困顿的双眼立刻放 射出无限幸福的光芒,我也忐忑不安地凑拢过去,老姑一边抚摸着婴孩,一边吃 力地问我道:「力啊,给你的儿子,起个什么名字啊?」

「这个……」我一时语塞,望着老姑,摸着脑门,久久地发楞,老姑小嘴一 抿:「笨蛋,白念那么多书,平时里没正经的时候,比谁都能白唬,一动真张了 就闷思克了!」

「是啊,」我茫然地嘀咕道:「应该起个什么名字呐?」

「力啊,孩子的大名,以后再说吧,你慢慢地想吧,现在,先给孩子起个小 名,二姐的儿子叫铁蛋,嗯,」老姑抚着婴孩的脸蛋,若有所思地嘀咕道:「那 咱们的儿子,就叫石头吧!」

「好哇,好名字……」我兴奋地垂下头去,冲着浑然无知的婴孩嚷嚷起来: 「石头,快叫爸爸,叫爸爸,小石头,快叫爸爸啊!」

「滚鳖犊子,」老姑笑吟吟地推了我一把:「他刚生下来,哪会说话啊!」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我和老姑均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啊——」

我和老姑几乎同时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啊——」

……

(六十四)

「啊——奶——奶——」我和刚刚生完产的老姑正盯着婴孩喜笑颜开地嬉弄 着,吱呀一声,奶奶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入,我望着面色铁青的奶奶,怯生生地叫 道:「奶——奶,」奶奶却没有理睬我,她好似一头发疯的母狮,径直冲向哆哆 乱颤的老姑:「好个丧门陷,你倒是挺美的啊,真他妈的不要脸,一个姑姑跟侄 过得有来到去的,这个生大独眼疖的!」

「妈,我,」老姑早已吓破了胆,语无伦次地嘟哝着:「我,我,我……」

「杂种操的,不要脸的东西,啊——」奶奶一边咒骂着,一边扑向老姑,当 她发现炕头的婴孩时登时愕然住,一双混浊的老眼充满了绝望之光:「这,这, 嗨。」

扑通一声,奶奶高大的身材犹如突然之间被抽脱了筋骨,咕咚一下,烂泥一 般地瘫倒在地,两只粗大的、生满硬茧的手掌拼命地击打着双腿,发出骇人的叭 叭声:

「哎哟,哎哟,我的天爷爷地奶奶哟,这个遭天杀的,我东家算命,西家抽 卦,十里八村的先生差不多都求遍了,四处打听这个丧门陷的下落,我就怕出这 档子事,果不其然,这个生大儿独眼疖的到底把这个孽种给鼓捣出来喽,哎哟, 哎哟,我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就晚了这么一步,你就把个孽种给下出来了, 这个杂种操的,老张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净了!」

「妈——哟——唔——」老姑无言以对,双手捂住面庞,羞愧难当地痛哭起 来,我抓住老姑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着:「老姑,别哭,别哭!」

「臭不要脸的东西,」紧随奶奶的身后,从狭窄的门框里,令我惊惧不已地 涌进一大群人,叔叔一个健步跃到土炕边,我和老姑还没回过神来,三叔的大巴 掌已经让我瞠目地击打在老姑的面颊上:「不要脸的东西,我打死你。」

「唔——唔——三哥,」老姑本能地躲避着三叔的手掌,继续死死地捂住面 庞,三叔气势汹汹地骂道:「你少叫我三哥,我没你这个不要脸的妹子!我非得 打死你,省得给老张家丢人现眼!」

「三叔,」我抱住三叔的大腿,苦苦央求着:「别打老姑是我做的,三叔, 打我吧!」

「滚,混蛋小子!」三叔扬起粗腿,咕碌一声,便非常轻松将我踹到土炕的 另一头:「跑不了你个小兔崽子,等一会再收拾你!」

说完,三叔的大巴掌再度扇向老姑,二姑急忙伸过手臂:「三哥,菊子刚生 完孩子,这样打她,会打坏人的,会落下毛病的!」

咣——当,我叽哩咕碌地滚向炕梢,正哆哆嗦嗦地望着眼前这可怕的一切, 茫然不知所措,脑后突然遭到沉重的一击,只听嗡的一声,我的双眼冒出无数颗 星花,吱吱作响的耳衅响起爸爸那熟悉的怒吼声:「这个小兔崽子,我今天非得 擂死你!」

「哥——」新三婶纵身跳上土炕,用丰硕的身体护住我,双臂挡住爸爸的手 掌,「哥,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是打死他,还有什么用哇!」

爸爸不便与新三婶争执,骇人的铁拳极不甘心地在我的眼前示威般地晃动 着:「他妈的,气死我了,唉,咱们家咋出了这么个混帐玩意啊!」

「咂,咂,」二叔叨着烟卷摊开双手,无奈地摇头叹息道:「咂,咂,嗨, 这成何体统啊,打死你们两个也不多,哼哼,现在是新社会了,要是在解放前, 在早头,出了这种丑事,啥也别说,都得绑巴绑巴,扔到大辽河里,喂鱼吃!」

「嗷——」奶奶令人可怕地惨叫一声,吓得我周身立刻泛起一层冷冰冰的鸡 皮疙瘩,只见奶奶仿佛上了大神一般地纵身跳起,不顾一切地扑向无辜的婴孩, 紫青的面庞严重地扭曲着,粗糙的大手掌好似骇人的鹰爪,无情地伸向婴孩。

「这个小孽种,留着他干什么,给老张家丢人么,让人家戳穿咱们的脊梁骨 么,我要掐死他,完事,我认可给这个小孽种偿命去,弄到这种地步,我还有什 么脸活着啊,我要掐死他,滚,你们别拦我,我要掐死他!」

「妈!——」老姑绝望地呼喊一声,虚弱的身体本能地护住可怜的婴孩:  「妈——他有什么错啊!要掐,你就掐死我好啦,唔——」

「啪——」奶奶的利爪没有抓到婴孩,盛怒之下,恶狠狠地击打在老姑的后 脑上,二姑泪眼涟涟地拽扯着奶奶:

「妈——哟,菊子没说错,孩子没错啊,他有什么罪,他不应该死,他知道 个什么啊,妈——哟,在路上,我就想好了,一旦孩子生下来,就给我吧,对外 边,我就说是拣来的,菊子说什么也不能回家了,省得让人说闲话,妈——哟, 来的时候,我跟你二女婿已经商量好了,他家在包头有亲戚,我们准备把菊子送 到包头去,在那里,慢慢地找个合适的主,嫁出去……」

「唉,」奶奶挣脱开二姑的手臂,老泪纵横,又是跺脚,又是捶胸:「这叫 什么啊,嗯,这成什么了,这是怎么搞的啊,一定是老张家的祖坟没埋正啊,才 会弄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来,小养汉的……」奶奶抹了一把泪水,指着老姑吼叫 道:「还不快点收拾收拾你的东西,快点跟你二姐夫走,赶紧他妈的给我滚蛋,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丧门陷,唉,快点滚吧!」

「二姐,」哭成泪人的老姑由身强体壮的新三婶背负着,走出房门,我这才 注意到在屋外白皑皑的雪地上,停着一辆大马车,新三婶将哭泣不止的老姑放到 马车上,二姑拎着那条沾挂着血污的破棉被,关切地覆盖到老姑的身体上,马车 响动起来,老姑可怜巴巴地握住二姑的手:「二姐,那个孩子,小名叫石头!」

「嗳,」二姑点点头,安慰道:「菊子,你就放心地走吧,我一定会照顾好 他的,咱们姐俩还有什么好说的啊,别人你不放心,二姐,你还信不过么!」

「唔——」马车缓缓地挪动着,老姑不得不松开二姑的手,呜咽着捂住红肿 的面庞:「唔——石头,石头,小石头……」

「好啦,」当马车哗楞哗楞地消失在白雪下面,新三婶和二姑走进屋来,我 悄悄地抬起头来,恰好与二姑的目光对视到一起,二姑无言地盯着我,表情极为 复杂。而永远不知愁为何物的新三婶笑嘻嘻地走到我的身旁,以挖苦的口吻说 道:「好啦,现在,该处理你了!」

「我这就领他回家,」爸爸气呼呼地说道。

我仍然余悸未息:「我不,我不回家,我……」

「唉,」早已哭红老眼的奶奶指着我的鼻尖嘟哝道:「力啊,你太让奶奶伤 心喽,过去,奶奶把你当眼珠看待,真是捧着怕掉喽,含着怕化喽啊,在奶奶的 心里,你就是一块金子啊,可是,现如今,你,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唉, 你,你,你现在连块砖头都不如啊!」

「奶奶,」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奶奶的面前:「奶奶,奶奶,奶奶……」我低 垂下头,脑门捣蒜般地在凉冰冰的砖地上磕碰着:「奶奶,奶奶,奶奶,我爱老 姑,我爱老姑啊!我……」

「混球,」身后的爸爸闻言,飞起一脚,将我踢翻在地:「真不要脸,你爱 老姑,还有这么爱的么!」

「哥,你这是干啥啊,怎么总打孩子啊!」新三婶和二姑同时扑向爸爸,不 容分说地将其拽扯到一边:「这也不能全怪小力子啊,从小就跟老姑守在一起, 论辈份,虽然是姑侄,可是年龄都差不多啊,也难怪会出现这种事。」

「我爱老姑,我就爱老姑,老姑,老姑,」我趴在砖地上,悲痛欲绝,「老 姑,老姑,没有你,我也不活了,」

「唉,」奶奶突然心痛起来,伸出有力的大手,充满爱怜地拎拽着我的衣 领,滴滴酸涩的泪水,扑哒、扑哒地落在我的脖子上:「大孙子,唉,」奶奶紧 紧地抱住我,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半跪在我的面前:「大孙子,你,让奶奶说 你什么好啊,哇——哇——哇——」

话没说完,奶奶竟然像个孩子似地嚎啕大哭起来,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谁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沉默了良久,爸爸首先开了腔:「这个小兔崽子,小时 候就不是个好东西……」

「大冤家,你给我滚鳖犊子,」听到爸爸的话,奶奶戛然止住了哭泣:「我 大孙子可是个好孩子,是那个小养汉的不好,如果不是她勾搭我大孙子,哪会有 今天这种事情,她这个姑姑是怎么当的啊,嗯,你们瞅瞅,你们瞅瞅哇,这个小 妖精,我把大孙子的魂,都给勾没了。

这个小狐狸精,叫春了,憋不住了,就拿亲侄来搞,搞来搞去,把肚子搞大 了,又不想做掉,这,我也认了,谁让我前世作损,生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小妖 精啦。我让她消消停停地找个人家,偷偷摸摸地嫁出去就算了,可是,这个生疖 玩意却背着我跑到部队,还去找小力子,如果她不去部队,小力也不会跟她跑, 哼。」

「妈——哟,」爸爸不服气地冲奶奶嘀咕道:「你就这么宠着他吧,早晚得 把他宠坏。事事都不怨他,什么事情都是别人的错,妈——哟,有数的,一个巴 掌拍不响,这事。」

「哼——」奶奶没有理会爸爸,继续咬牙切齿地谩骂道:「这个生大疖的, 刚才,我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掐死她,留着给我现世!」

「妈——」爸爸挣脱开新三婶和二姑的手臂,生硬地从奶奶的怀抱里,拽扯 着我:「妈哟,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什么都晚了,我马上把这个混小子领回 家去,以后,再也别来这里!」

什么!什么?再也不让我来故乡,啊,辽河,你真的不要我了?

「不,我不回家!」

我没好气地扭动着肩膀,尽力挣脱开爸爸的手掌,爸爸骂道:「混球,不回 家,你去哪,还想在这里现世么?」

「我就是不回家,我永远也不回家,我流浪去!」

「你,」爸爸气得浑身直筛糠:「我,我咋生了你这个现世报哇!」

「哥,」新三婶解劝道:「小力不愿意回家,是怕你打他啊,力啊,」新三 婶又转向我,一脸诡秘地微笑着:「别怕,三婶送你回家,有三婶在,你爸爸保 准不敢打你!」说着,新三婶呼地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来:「力啊,这是你帮三 婶借的钱,正好,三婶跟你回家,把钱还给你的同学!」

「嘿嘿,」新三婶果然说到做到,陪着我来到火车站,当爸爸挤进人群买票 时,一直默默地坐在我身旁的新三婶悄悄地拧了一下我的胳膊:「小骚蛋子,爱 老姑,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啊,要死要活的,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三婶,」我依到新三婶的肥肩上:「我爱老姑,三婶,我真的爱老姑!」

「可,那是不可能的啊!」风月老手新三婶振振有词地说道:「三婶也爱你 啊,你跟三婶不是什么也都做了么,也都玩了么,你、我都高兴了,都过瘾了, 可是,却一点事情也没有,如果你跟老姑也保持着跟三婶这样的秘密关系,不是 挺好的么?何必像今天这样,不可收拾。」

「三婶,我跟老姑,可不是玩!」

「嗨啊,你可得了吧!不都是那么回事么?」

「三婶,」望着身旁这位杯水主义的新三婶,我一脸疑惑地问道:「三婶, 奶奶找的先生真的会掐算么,真的这么准吗,怎么就知道我和老姑住在哪个堡子 里,一下子就把我们的老窝给端喽?」

「嗨呀,」新三婶不以为然地撇了一下嘴巴:「可拉倒吧,你奶奶就信这玩 意,小力子,你傻啊,如果瞎子真的算得那么准,你奶奶为啥这么长时间才找到 你们啊,并且,孩子也生出来了!一切都晚了。」

「那,」我怔怔地望着新三婶,新三婶如实相告道:「你们还是年岁小,主 意不正,如果跑得远远的,你奶奶就是把全中国的算命瞎子都请个遍,也休想算 出来你们跑到哪去了!是这么回事,小力子,有人来这里赶集,看到你们啦!」

「啊——」我苦涩地咧了咧嘴:「唉,都怨老姑,我想跑远点,可是,她说 什么也不肯,唉,还是让熟人给发现了!」

「嘻嘻,」新三婶微笑着,拧了一下我的鼻子尖:「你们俩的事,我早就看 出来了!小力子,你小子年纪不大,能量可不小啊,处到都是你的种子!」

「嗯?」我紧盯着新三婶,新三婶用手指了指她那正值哺乳期的丰乳:「三 婶前不久刚生下来一个男孩,也是你的种子啊!」

……

(第二集完)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2:27 编辑 ] ----------                 第三集

(六十五)

我被爸爸像押解囚犯似地领回省城的家里,终日沉浸在失去老姑和刚刚出生 的儿子小石头的彻底绝望之中,我犹如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沮丧的心境用语言根 本无法准确地描绘出来。

我的精神完全崩溃,痴呆呆地,无论是白昼还是夜晚,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被 我折腾得乱纷纷的床铺上,数日也不清洗一次的面庞冲着惨白的天棚,积满粘液 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雪亮的日光灯管,一根一根地吸食着辛辣的雪茄烟,幽暗 的卧室里永远都笼罩在浓雾般的烟幕之中。

一周以后,爸爸收拾起行装,嘟嘟哝哝地走出家门,从此,一头扎进长白山 深处,半年也没有再见到他的身影,大概是在深山老林里寻矿时,不慎迷失了方 向,再也无法走出那遮天蔽日的大森林了吧?而姐姐,则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方孤 苦伶仃地独守着寒窗。如此一来,家中只剩妈妈和我。

每天下班之后,妈妈放下小拎兜,一边耐心地劝解着我,一边脱掉厚重的、 冒着冷气的外衣,直至仅剩一套薄薄的、发散着清香气味的内衣,扭动着高高撅 起的大屁股,在每个房里漫无目的地溜来荡去,一番例行公事般的巡视之后,妈 妈便径直奔向我的床铺,肥实实的大屁股咕咚一声砸在软绵绵的褥子上,胖墩墩 的肥肉将床板压迫得吱呀作响。

妈妈伸出极具肉感的手掌,抬起我乱蓬蓬的脑袋瓜,亲切地放置到她那性感 撩人的、泛着微热的肥腿之上,将我嘴里的烟蒂轻轻地抽拽出来丢弃在烟缸里。

「大儿子,你可别再抽啦,你瞅瞅,嗯,这屋子都快让你搞成毒气室了!」 说着,妈妈抱着我的脸颊,垂下头来,张开臊热的嘴巴,还是像当年那样,哄小 孩似地亲吻着我因痛苦和烦燥而生满痤疮的面庞。

永远好色的我,岂肯放过这种机会,一挨妈妈的红嘴唇贴靠上来,我便乘机 伸出舌尖,尽情地在妈妈温暖的口腔里,得意地晃动着,枕着妈妈肥腿的后脑勺 故意向下重压着,努力地感受着妈妈身体的那份酥软和微热,刚刚扔掉烟蒂、泛 着浓黄的手指,悄悄地刮划着妈妈那仍旧傲然耸立着的大豪乳。胯间憋闷已久的 鸡鸡,扑楞一声挺立起来,产生一种无法排遣的、极为强烈的原始欲望。

「大儿子,」精明过人的妈妈,早已察觉到我的这些非份举动,但是,妈妈 却没有任何反感,更不做丝毫的抵挡,任由我肆意用后脑勺揉搓着她的肥腿和用 手指刮划她的酥乳。妈妈久久地亲吻我一番,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双眼直勾 勾地盯着我那滞留在她胸乳前的黄手指。

「大儿子,你瞅瞅,你这一天,得抽多少根烟吧,把手指头都抽黄了,大儿 子,别再抽了,会把肺叶抽坏的,大儿子,振作起来吧,别总想你那个不脸的老 姑啦,大儿子……」

「哼,」听到妈妈的话,我突然沉下脸来,冷冷地哼哼一声一把推开妈妈, 再度将脑袋没入泛着汗渍的被角里,妈妈顿时止住了话语,不敢再提及我与老姑 这档事,她掀起,胆怯地说道:「大儿子,起来吧,妈妈给你炒几个菜……」

「哼,我不吃!」

「大儿子,起来吧,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听妈妈的话,起来吃饭吧!」说 完,妈妈简单整理一下被我刮划的有些凌乱的内衣,站起身来,只见两块肥大的 屁股瓣一番扭动,妈妈丰盈的身体便溜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就传来哧啦哧啦 的炸锅声。

「当——当——当——」

每天傍晚是我法定酗酒的黄金时间,当墙壁上的挂钟咣当咣当地敲完七下, 一个白天都是无精打采、神智恍惚的我,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腾地纵身跃起,抓 过餐桌上的残存着些许白酒的玻璃瓶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

「儿子,」妈妈恰好从厨房里走进屋来,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先是惊骇 地眨巴着眼睛,然后便无奈地咋吧着舌头,却不敢说出一句反对的话,更不敢触 碰我的酒杯:「儿子,别,别,别这样喝酒啊,儿子,空肚子喝酒,会喝坏身体 的,儿子……」

「哼,」我咕噜咽下一大口烈性白酒,灼人心肺的精酒,在我的身体里熊熊 地燃烧起来,直烧灼得我将将满腔的忿怨,全部毫无保留地倾泄到无辜的妈妈身 上,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妈妈一手制造的。我握着酒瓶,红头胀脸地冲妈妈 吼叫道:「少废话,我愿意,喝死拉倒,我早就活够了!」

「儿子,」妈妈则默默地忍耐着,似乎我丝毫没有过错,反倒是她犯了十恶 不赦的弥天大罪。听到我的吼叫声,妈妈强堆起苦涩的笑脸:「儿子,要喝,也 得等一会啊,等妈妈把菜炒好了,再慢慢地喝啊!」说完,妈妈转身返回厨房。

片刻之后,妈妈端着热气翻滚、香气袭人的菜盘,笑吟吟地走向餐桌。可是 我手中的酒瓶早已倾倒不出一滴酒水来,妈妈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我的老天  爷,大儿子啊,妈妈早晨才买的一瓶白酒,你一天就喝光喽!」

「哼,给我买去,我还要喝!」我把空酒瓶往地板上一丢:「咋的,喝没 了,就是喝没了,快点给我买去,我还要喝,我还要喝!……」

「嗳,嗳,」妈妈放下菜盘,套上外衣便走出房门,很快便拎回一瓶亮铮铮 的酒瓶,面带喜色地在我的眼前晃动着:「儿子,给你,妈妈给你买了一瓶好 酒!」

「哼,」我生硬地从妈妈的手中接过酒瓶,自从回到家里,我始终都是以这 种极其冷漠的态度,无情地对待着妈妈的关怀和宽容,从未赏赐给妈妈哪怕是一 丝的笑容,即便与妈妈不怀好意地亲吻和挑逗时,亦是如此。

见我启开瓶盖,妈妈讨好地将菜肴推到我的面前,我心不在焉地夹起一块肉 片:「哎——啊,妈——你炒得这是什么破玩意啊,嗯,我不吃了!」

「哎哟,哎哟,你瞅瞅我,忘了放味素了……」妈妈慌忙端起菜盘,返回厨 房。在妈妈殷切的目光注视之下,我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狂灌着白酒。

「儿子,别喝了,」妈妈不敢阻拦我疯狂地酗酒,为了转移我对酒精的兴趣 妈妈端过来一盆洗脚水:「大儿子,别喝了,愿意喝,明天再喝吧,大儿子,时 间不早了,洗洗脚,睡觉吧!」

我放下酒瓶,伸过双脚,妈妈立刻像老奴仆般地抓过我的双脚,插进热水盆 里。我突然尖声厉气地嚷嚷起来:「嗨啊,这水太热了,妈!你想烫死我啊!」

「哦,」其实,水温并不像我所嚷嚷的那样高,非常适合于洗脚,听着我无 端的刁难声,妈妈活像一个任劳任怨的老奴仆,乖顺地嘀咕着:「啊,妈妈可能 忙乎忘了,忘了兑点凉水了……儿子。」

「哼,不洗了,」哗啦一声,我一脚将水盆踹翻在地,热滚滚的清水啪啪地 喷溅在妈妈洁净的内衣上,妈妈啊呀一声站立起来,呆呆地望着我,我突然感觉 到自己做得实在有些过份。望着望着,妈妈的面庞渐渐地现出难堪的委屈之色, 只见她薄薄的嘴唇微微一抖,一串委屈的酸泪可怜巴巴从她那秀美的眼眶里滴淌 出来:「大儿子,妈妈怎么做,才叫对啊,咦——咦——」

「得了,得了,」我冲着直抹泪水的妈妈挥挥手:「去吧,去吧,睡你的觉 去吧!」

「儿——子,」妈妈再也抑制不住满腹的委屈,挂满水珠的身体轰然向我瘫 倒过来,我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妈妈一把搂住我的双肩,委屈的泪水哗哗哗地, 水塘开闸似地涌汹而出:「咦——咦——咦——大儿子,你可饶了妈妈吧,大儿 子,快给妈妈一个笑脸吧,大儿子,妈妈是真心地爱你、痛你啊,大儿子,妈妈 不能没有你啊,大儿子,以后,妈妈全都指望你呐!咦——咦——」

「妈——」望着痛哭流涕的妈妈,我突然良心发现,生活中,妈妈的确很自 私,她不爱任何人,甚至于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我的姐姐。可是,对于我, 妈妈却倾注着无私的爱,这也许是自私心理的另一种表现吧,但无论如何,妈妈 是爱我的,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想到此,我伸出手去,抹了抹妈妈脸颊上的 泪水:「妈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

「咦——」妈妈更加悲恸起来,一边抽泣着,一边伤心地唠叨着:「咦—— 咦——都是你奶奶家人灌输的,他们没安好心,想着法地挑拨咱们娘俩的关系, 妈妈比谁都清楚,在背后,他们尽讲妈妈的坏话,好让你恨妈妈,疏远妈妈,  咦——咦——这个鳖犊子人家啊!咦——咦——」

精明的,精明的有些狡猾的妈妈一点也没有猜错,我一到奶奶家,不提妈妈 便罢,只要一提及妈妈,奶奶家所有的人,除了爷爷,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满脸 的鄙夷之色,继而,便七嘴八舌地冲我嚷嚷起来:「哼,小力子,你那个妈哟, 简直不是人!」

「你那个妈哟,那个妖道劲,真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啊!」

「你那个妈哟,最势利,眼珠子专门往上瞧,没有用的人,连理都不理,看 到谁对她有用,马上就往前贴巴!现用人现交,你妈最会这个。」

「你那个妈哟,如果当了女皇,比西太后还要蝎虎一百倍。」

「你那个妈哟,嗨,不说了……」

「……」

奶奶、叔叔、姑姑们这些或是切合实际的、或是严重夸张的、或是极尽贬损 挖苦之能事的话语,深深地根植到我童年时代幼小的心田里,使我对妈妈最初那 情感上单纯的挚爱和对妈妈身体本能的迷恋,发生了强震般的摇憾。

而妈妈又用自己的行动,或多或少地印证了这些让我既难堪又气忿的蜚词, 成为一剂效力无比的催化物,哗地撒进我童年的心田里,于是,我对妈妈成见的 嫩芽,以令人瞠目的高速度,空前茁壮地成长起来。

从奶奶家回来以后,直至走进部队,在这段并不漫长,但却是铸就我性格特 征的时期里,我对妈妈厌恶到了极点,事事于妈妈作对,处处故意跟妈妈过不 去。

「妈妈,」思忖之间,我的手掌无意中触碰到妈妈湿淋淋的内衣,我轻轻地 抓挠几下,关切地说道:「妈妈,你的衣服都湿了,快点换下来吧!」

「哦,」见我伸手解她的衣扣,妈妈立刻止住了抽涕,慌忙捂住被我解开扣 子的衣角,红胀着脸,尽力掩盖住若隐若现的酥乳。

天棚上柔和的灯光,温情流溢地照射着妈妈高耸着的胸脯,一只半裸着的美 乳反射着迷人的白光,我屏住气息,色迷迷地死盯着、死盯着,盯着、盯着,我 顿时欲血沸腾,童年时代对妈妈胴体那强烈的神往之情,就在这刹那之间,不可 遏制地再度迸发出痴迷的星火,加之于烈性酒精的烧灼,呼啦一声,熊熊地燃烧 起来。

「妈——妈——」我醉眼圆瞪,嗓音沙哑而又颤抖,一只滚烫的大手掌不顾 一切地伸进妈妈的内衣,依依不舍地握住一颗曾经哺育过我,给予我无限挚爱的 酥乳:「妈——妈——」

「儿——子——」妈妈先是一阵茫然,当我不容分说地拽住她的酥乳时,妈 妈突然让我吃惊地平静下来,不再遮遮掩掩,而是敞开胸怀,任由我随意抓摸她 的胸脯:「儿——子——」

妈妈犹如受到传染似的,说话的声音亦哆哆颤抖起来:「儿——子——你知 道么,是妈妈的咂咂,把你一口一口喂大的,儿——子——想当年,你很小很小 的时候,妈妈把你搂在怀里,你叨着妈妈的咂咂头,一边舔啯着,一边咕噜咕噜 地往肚子里咽着,一边冲着妈妈眨巴着大眼睛。

啊!那是多么幸福啊,那个时候,你永远都在妈妈的怀抱里,谁也不会把你 从妈妈的手中抢走。可是现在……唉,儿子,你知道么?每当你跟妈妈斗气时, 妈妈一想起这些来,就伤心的暗暗流泪,唉,过去多好啊,儿子,如果你永远也 长不大,那有多好啊,咦——咦——」

「妈——妈——」我握着妈妈的酥乳激动不已地揉摸着,听到妈妈这番真诚 的感叹,我脑袋一歪,咕咚一声倒在妈妈的肥腿上,「妈妈,你以为我愿意长大 么?我更不愿意长大,长大了,麻烦事太多,太烦,妈妈,我要永远躺在妈妈的 怀抱里,永远吸啯妈妈的咂咂头!」

「儿——子——」妈妈一只手臂搂着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乳头,情 深意切地塞进我的嘴里:「儿——子——吃吧,咦——咦——」

我大嘴巴狂野地一张,毫不客气地叨住妈妈红晕深泛的长乳头,咕叽咕叽 地、煞有介事地舔吮起来。

……

(六十六)

我头枕着妈妈的肥腿,嘴巴叨着妈妈那极为熟悉的长乳头,一只手搂着妈妈 的腰身,另一只手则极不安份地抚摸着妈妈另外一个酥乳,我反复地搓动着厚嘴 唇,被雪茄烟薰黄的牙齿轻轻地研切着妈妈的乳头。半个多月未尚修整过的,生 满粗硬胡须的脸颊紧紧地贴在妈妈的胸脯上,极为挑逗地摩娑着。

我悄悄地睁开色眼,借着如银的灯光,我这才觉察到,妈妈的肌肤竟是如此 的细腻和洁白,手掌每抓摸一下,都会感受到撩人心魄的酥软和滑润,这是我过 去未曾注意到的。

童年时代的我,对妈妈的好奇之心,全部聚焦在妈妈的小便上以及覆盖着小 便的黑毛上,这是好色男童的性本能使然。而如今,业已成年的我,具有相当丰 富的性体验,再次与妈妈如此这般地亲密接触之后,我便对妈妈的身体进行了重 新的评价和鉴赏。

「喔——唷,」不知是我过度的吸吮,还是粗胡须的扎划,妈妈顿然止住了 抽泣,虽然还是无法自制的哽噎着,同时却又忘情地哼哼起来,那声音,不由得 让我联想起童年时代,在昏暗之中,偷窥爸爸用大鸡巴狂插妈妈的小便时,妈妈 所发出的那奇特的,但却是特别耳熟的呻吟声:「喔——唷,喔——唷,喔—— 唷……」

听到妈妈这熟悉的,很是淫荡的叫床声,我的身体猛然一颤,胯间的鸡鸡扑 楞一下昂然勃起,突突突地抖动起来,产生一种强烈的插入感。

哦——望着妈妈白嫩的肌肤,我的邪欲之念油然而生,心中暗暗妄想着:如 果把妈妈压到身下,用鸡鸡插妈妈的小便,那,将会是何种感受呐?啊,那一定 会相当剌激,非常的激动人心。这不太好吧?我怎么能操妈妈呐,我成什么了, 牲畜?不,不,我不能,我不能操妈妈,我太牲畜了。

「喔——唷,喔——唷,喔——唷……」

我刚刚打消占有妈妈的恶念,妈妈却更加淫糜地呻吟起来,不仅如此,妈妈 还微微的摇动着腰身,细软的肌肤尽力贴到我的面庞上,似乎对我胡须的刮划, 感到非常满意,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将面庞紧紧地贴到妈妈不停向前挺送着的酥 胸上,哧拉哧拉地刮划着。

「喔——唷,喔——唷,喔——唷……」

哈,凭着多年勾引成熟女性的丰富经验,我敢断言,妈妈的情欲之火,已经 被我撩拨起来,接下来,只要我再搞一些增强性的小动作,将妈妈的性欲之火彻 底点燃,性致勃发的妈妈便会束手就擒,乖乖地成为我发泄兽欲的胯下之物。

什么他妈的伦常、道德,这些由故作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比谁都淫邪的伪君 子们搞出的破玩意,想束缚谁啊,见他的鬼去吧,我早就不把这些破玩意放在眼 里,否则,我就不会又是操亲姑、又是搞亲婶的,这还不算,我还操了自己的灵 魂工程师——都木老师。

细细想来,这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啊?按下那些人类作茧自缚搞出来的什么、 什么亲缘啊、辈份啊、年龄啊,等等等等,这些让我极其生厌的繁文缛节不提, 所有的女人,把衣服剥光,往床上一躺,两腿一叉,哼哼,都他妈的一个样。

唯一不同之处,便是胯间的黑毛,真是奇形怪状、让我目不暇接,女人胯间 的黑毛或多或少、或稠或密、或粗或细、或者干脆一根长不生,一片光秃。在黑 毛遮掩之下,无论是姐姐、妹妹、妈妈、姑姑、姨姨、婶婶等等,等等,都有一 个形状各异的小肉洞,嘿嘿,谁操不是操呐,操谁不是操呐,谁他妈规定的:操 谁又不行呐?

想到此,我欲操妈妈的邪恶之念陡然坚定起来:哼,反正已经这样了,在奶 奶、爸爸、叔叔、姑姑们的心目中,我已经由原来娇不可攀的小祖宗,非常悲惨 地沦为了让他们不耻的畜牲,一个操亲姑的畜牲,所有获知我劣行和丑事的亲人 们,均众口一词地斥责我谓:

「现世报」、「丧门陷」、「混球」……二叔甚至要把我扔进大辽河里喂鱼 吃。我不仅禽兽般地操了老姑,还操了婶婶、操了老师,今天,我干脆破罐子破 摔,继续发扬光大我的兽性,我要操妈妈。

兽性的决心一经下定,我便开始大胆地行动起来。

我将握着妈妈酥乳的手掌悄悄地松脱开,试探性地滑向妈妈的腋下,我这个 超级色鬼、牲畜,做什么事情都与众不同,搞起女人来亦是如此,我变态般地特 别偏好女人的腋毛,无论是都木老师,还是新三婶,我均是从她们的腋下,颤颤 兢兢地拽扯着她们各具特色的腋毛,发起猛烈攻势的。今天,对于妈妈,我依然 采用这种屡试不爽、特别灵验的老办法。

「哎——哟,哎——哟,哎——哟……」

当我色迷迷地拽扯、抓挠妈妈细长的腋毛时,妈妈皱着眉头,尖叫起来:  「哎——哟,哎——哟,儿子,别扯妈妈的毛啊,好痒啊,别咯吱妈妈哟,妈妈 让你咯吱的受不了喽!哎——哟,哎——哟……」

我的嘴巴放开妈妈那颗被我吸吮得又红又肿的咂咂头,果断地溜向妈妈的腋 下,试图叨住妈妈那缕细长的腋毛,妈妈本能地夹紧住腋窝:「儿子,别闹,你 这是干啥呐!」

「妈——」我长长地呼唤一声,有力的大手掌抬起妈妈的胳膊,没容妈妈再 唠叨,我早已叨住妈妈那缕发散着腥骚气味的腋毛,咕叽咕叽地吮舔起来,妈妈 虽然皮肤细嫩,体毛也没有都木老师和新三婶那样骇人的稠密,可是,气味却相 当的浓烈,呛得我不得不时时屏住呼吸,舌尖贪婪地吮舔着乌黑闪亮的腋毛。

妈妈依然极不自然地嘟哝着:「儿子,别乱来,别跟妈妈乱来,你已经够可 以了喽,你还要妈妈怎么样啊!」

「妈妈,」听到妈妈的话,我的色欲之胆愈加膨胀起来,一只粗手哧溜一声 滑进妈妈的胯间,立刻感受到空前的躁热和滚滚的潮湿,妈妈见状,拼命地并拢 住双腿:「小——力,」妈妈厉声吼叫起来:「这,可不行!」

「妈妈,」我骤然停止了对妈妈腋毛的吮舔,一头扑到妈妈的胯间,两只手 狂野地拽扯着妈妈的内裤:「妈妈,答应我吧!」

「小——力,你,又要胡来了!这,可,怎么得了!」

妈妈惊惧万分地瞪着秀眼,她的话音虽然极为严厉,语调却是那么的混乱, 因激动而严重抽搐的双手死死地按住内裤:「小——力,连妈妈你也要,你,简 直太混了吧!」

「哼,」听到妈妈的话,我立刻显露出一副十足的淫相:「哼,妈——我就 要,怎么的吧,我就要妈妈……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大家都骂我是畜牲、畜牲, 我他妈的就畜牲到底了,今天,我再畜牲一把,我要操妈妈!」

「啊——」妈妈闻言,因过度的惊讶,周身筛糠般地突突突乱颤起来:「儿 子,你,太,混,了!」

「哼——」望着妈妈几近绝望的神态,我啪地抽回双手:「混,我混,我就 混,谁让我是畜牲呐,妈妈,我就要你,妈妈,我要你……妈妈如果你不愿意, 儿子也不强求你,妈妈,你,睡觉去吧!」我一边语无伦次地嘟哝着,一边冲妈 妈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睡你的觉去吧!」说完,我一头瘫倒在床铺 上。

「儿——子——」妈妈并没有乘机溜开,还是呆呆地坐在我的身旁,双手仍 旧按着自己的内裤,见我扯过棉被胡乱压盖到酒气呛人的身上,妈妈顿然收起绝 望的神色,语调也和缓起来,喃喃地嘀咕道:「儿子,你要妈妈,这,太,荒唐 了吧!」

「哼,」我呼地将头转向墙壁,没好气地说:「妈——你儿子的荒唐事,可 多去了,现在,事情已经弄到这种境地,跟妈妈,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妈 妈,实话告诉你吧,你的畜牲儿子,不仅操了老姑,还操了新三婶,我……」

「啊——」妈妈再次惊呼起来,一把掀起棉被角:「真,真,真的?儿子, 你开玩笑吧!」

「哼,谁跟你开玩笑啊,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妈妈,你的畜牲儿子,还 操了都木老师!」

「你,你……」妈妈闻言,挂着泪痕的脸庞上泛起极为复杂的表神,不知是 气恼,还是激动,还是无奈,继而,妈妈鼻子一扭,扑哧一声,让我捉摸不透地 笑出声来:「扑——哧——儿——子,你啊,你啊,妈妈拿你可怎么办呐,唉, 唉……」妈妈一边捂着鼻子,哧哧哧地让我莫名其妙地微笑着,一边用另一只手 轻抚着我的乱发:「儿子,别人骂你是畜牲,妈妈可从来没骂过啊,儿子,你说 实话,妈妈骂过你畜牲吗?一句也没有吧?」

「哼,」我扑楞一下,坐起身来,再度搂住妈妈:「什么姑姑、婶婶,还有 老师的,都是那么回事,脱了裤子,全是一个样!」

说话间,我竟然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地,非常顺利地拽掉了妈妈的内裤,一片 让我从童年时代起便如痴如迷的芳草地,顿然展现在我的色眼之前,在雪白的灯 光下,泛着晶晶亮光,我的手掌以不可想象的速度袭击去过,拽住一缕黑毛,毫 无廉耻感地揉搓起来。

一时间,妈妈活像一个呆傻患者,只见她苦涩地咧着嘴,无所适从地靠在我 的胸脯上,一对痴滞滞地眼睛盯着自己的胯下,木然地望着我肆意抓拽着她的黑 毛。

看到妈妈那无奈的默许之情,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掌一滑,生硬地溜 进妈妈的双腿之间,嘿嘿,妈妈竟然极为顺从地微微叉开了双腿,同时,抬起脸 来,像个不喑世事的小女孩般地,默默地望着我,我乘机贴靠上去,用嘴巴堵住 妈妈长久咧开着的,泛着臊热气息的口腔,像对待老姑那样,大大方方地狂吻起 来。

「哧——溜——」我粗硬的、泛着微黄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插进妈妈的小便 里,啊,就在这一瞬间,我兴奋得差点没叫出声来,这是永远难忘的一瞬间;这 是让我激荡不已的一瞬间;这是苦苦等待了十数年的一瞬间;这是历史性的一瞬 间。从这珍贵的一瞬间开始,我这个畜牲,可以理直气壮地向全世界郑重宣告, 我这个荒唐至极的色鬼,又荒唐透顶地完成了一件可耻到了极致,但却剌激异常 的事情:我征服了妈妈!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你把她剥脱个精赤条条,一旦你的手指历史性地冲进她 的肉洞里,她便像只斗败的母鸡,彻底臣服于你,从此以后,乖顺得好似一只任 由我宰割的羔羊,在她们的身上,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妈妈,也是如此,因为, 她是女人!

你看,就在我的手指哧溜一声插进妈妈肉洞的一瞬间,妈妈先是茫然地一 惊,待我的手指快速地抠挖、插抽起来,妈妈赤裸裸的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瘫倒 在我的胸前。「哦——唷,」妈妈绯红的面庞泛着如丝的虚汗,秀发蓬乱的脑袋 尽力地向后仰去,不知是羞涩,还是兴奋,或是无奈,深深地哦唷一声,双腿极 为配合地分张开来。

我的手指更加猛烈地抠挖起来,发出阵阵咕叽咕叽的脆响,妈妈滑润无比的 肉洞立刻溅起片片晶莹的涟猗,随着粗硬的手指,缓缓地流淌出来。

「哦——唷,」妈妈继续仰面呻吟着,雪白的小腹本能地抽搐起来,我推开 妈妈的胴体,被邪淫之火烧灼比太阳的温度还要高,空前胀膨起来的脑袋比太阳 的体积还要虚大,一对行将蹦出眼眶的色眼死死地盯着妈妈那淫液漫溢的肉洞, 妈妈一边呻吟着,一边乖顺地嘀咕道:「儿——子,妈妈,给,你,了!」

「谢谢妈妈。」听到妈妈臣服的嘀咕声,我兴奋得脑血管差点没啪地一声爆 裂开,我得意忘形地握着青筋直跳的鸡鸡,哧哧哧跪爬到妈妈的胯间,妈妈终于 抬起头来,白屁股往前一送,粉嫩嫩的肉洞非常精确地对准我的鸡鸡,我大嘴一 咧,屁股往前一挺,扑哧一声,我的鸡鸡便意无反顾地、大摇大摆地,长驱直进 妈妈的肉洞里,啊——历史性的时刻就这样开始了!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 22:30 编辑 ] ----------                (六十七)

哧——溜——我的鸡鸡在妈妈的肉洞里痴呆呆地拽扯一下,抽拉出来的红胀 着的肉棒挂满了妈妈湿漉漉的分泌物,妈妈温暖的肉洞一经我鸡鸡的探插,活像 她的小红嘴似地微微开启着,里面的粉肉哆哆抽动着。

啊——妈妈的肉洞,这可不是普通的肉洞啊,无论是老姑,还是新三婶,或 是都木老师,她们的肉洞岂能与妈妈的肉洞同日而语呢?

二十年以前,我从妈妈孕育十月的肚子里,浑然无知钻过这个肉洞,肉芽般 稚嫩的手臂扒着妈妈憋胀到极限的洞壁,怯生生地吐出小脑袋瓜。啊——我红通 通的肉身,沾满妈妈的血水,艰难地爬过妈妈的肉洞,狼狈不堪地、精赤条条地 来到这个人世间。而今天,我依然红通通的肉棒,再次无比荣幸地钻回到妈妈的 肉洞里,重温着二十年前那份紧胀、那份臊热、那份柔软的奇妙感受。

想到此,我的鸡鸡又自觉、不自觉地探进妈妈的肉洞里,欢快地插捅起来, 为了方便鸡鸡的插捅,两只手掌放荡地将包裹着妈妈肉洞的两条薄肉片尽可能地 向两侧拽扯开,使妈妈的肉洞完全扩张开,形成一个迷人的浑圆状。

我瞪着色眼,一眨不眨地瞅着自己的鸡鸡明晃晃地、一下又一下地插捅着妈 妈的肉洞。我插啊、插啊,插到兴奋之时,竟然粗野异常地嚷嚷起来:“啊—— 哈,我把妈妈给操了!我这个畜牲儿子,把妈妈给操了!我……”

“儿——子,”在我不停的插捅之下,妈妈赤裸着的胴体突突地抖动着,两 条腿美的大腿可笑地曲着,因羞愧,而紧紧地闭合上双眼,似乎非常不愿意目睹 亲生儿子这与牲畜毫无二致的野蛮行为。

因紧张,妈妈那渗满热汗的面颊红胀得好似大苹果,当听到我满嘴粗言秽语 地妄吼时,妈妈突然睁开略显红肿的双眼,苦涩地望着我,同时,伸出滑腻的手 臂,情意绵绵地抓摸着我热汗滚滚的胸脯:“儿子,别,别,别说得这么难听, 太寒碜了,听得妈妈直起鸡皮疙瘩啊!”

“难听,”我咕咚一声,狠狠地撞击一下妈妈的肉洞:“妈妈,这不是操, 是干么呐?”

“别,别,”妈妈深情地搂住我的背脊,抬起脑袋,热切地亲吻着我:“儿 子,别操、操的,妈妈不愿意听,妈妈给了你,已经够,够,可以的了,你再这 样满嘴操、操的,妈妈,咦——”

说着,说着,妈妈又咦咦地抽泣起来,我顺势压迫在妈妈汗淋淋的裸体上, 尽情地咕叽一番,又抬起身子,解恨般地嘀咕起来:“啊——哈,爸爸,让你总 是骂我,打我,让你半个眼珠也瞧不起我,今天,我把你的老婆,我的妈妈,给 操了——哈——爸爸,你的畜牲儿子给你戴上一顶特硬特硬的绿帽子,我硬盖的 爸爸,现在,你该爽了吧!哈哈……”

“儿——子,你,能不能别说了,唉,咦——咦——”

“妈妈,”我依然振振有词:“妈妈,兴爸爸在外面搞破鞋、操别的女人, 妈妈就不能换换口味,跟儿子亲近亲近么?”

“嗯,”妈妈闻言,顿然止住了哭声,泪水涟涟的双眼,呆呆地盯着被我搅 捅得一片狼藉的胯间,若有所感地嘟哝着:“可也是,兴他胡来,就不许我乱搞 么,哼……”

眨眼之间,妈妈不再羞涩,不再为难,不再抽涕:“嗯,还是我儿子说得  对,事已至此,妈妈也想开了,这个社会,兴男人乱来,女人为什么一定要遵守 妇道,哼,你爸爸那个玩意,我早就够了,跟你爸爸在一起,妈妈一点激情也没 有,啊!”

说着,妈妈抬起身子,当我的鸡鸡从妈妈的肉洞里抽拽出来时,妈妈乘机将 其握裹住,仔细地审视起来,片刻,妈妈竟破涕为笑:“嘿嘿,真不愧是亲爷俩 啊,不仅容貌上连相,嘿嘿,这个玩意长得一模一样的,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 来的,嘿嘿,看这龟头,又圆又粗的,跟你爸爸那个玩意没有两样,嘿嘿,不  过。”

妈妈继续认真地品评着:“不过,我儿子这玩意,虽然长得跟你死爹一模一 样,可是,却比你死爹要硬多喽,这几年啊,你那个死爹未老先衰,这玩意更是 越来越完蛋,插在妈妈的里面,软了吧叽的,瞎咕悠一阵,一点感觉都没有,嘿 嘿,还是我儿子的好,还是年轻人的好哇!”

“好么,”我推开妈妈的手掌,将鸡鸡再度插进妈妈的肉洞里:“好,那就 接着来吧!”

“嘻嘻,”待我的鸡鸡深深地没入妈妈的肉洞时,妈妈的脸上现出幸福的神 色:“儿子,刚才,妈妈好紧张啊,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现在呐,妈妈,好不好啊,儿子插得舒服不舒服啊!”

“舒服,”妈妈美滋滋地答道:“儿子,不瞒你说,你插了一会,妈妈就感 到一种特别的兴奋,这是跟你爸爸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啊,啊,好新鲜 啊,我兴奋得下边直淌水啊,儿子,妈妈的水是不是越来越多啊?”

“嗯,”我点点头,更加卖力地插捅起来,渐渐地,妈妈的肉洞因淫液分泌 过度,显得极为松弛,我有些失望起来,为了获得一种胀满感,我将两根手指贴 着鸡鸡,一同塞进妈妈的肉洞里,同时,淫邪地向外侧扩约着。

妈妈皱起了眉头:“哎哟,好胀啊,儿子,别这样,玩就好好地玩呗,别祸 害妈妈啊!”

“可是,”我噘着嘴嘟哝道:“妈妈,你好松啊!”

“哦,”妈妈思忖一会,然后,冲我神秘地一笑:“松,这都怨你!”

“什么?”我一脸迷惑地望着妈妈,妈妈伸出手掌,轻轻地刮划一下我的面 庞:“都是生你的时候,你的大脑袋给撑的!”

“是么。”我嘿嘿一笑。

妈妈叹了口气:“唉,儿子,生你的时候,差点没把妈妈痛死,你的脑袋太 大了,顶在妈妈这里,医生怎么弄也弄不出来,没办法,只好侧切,才把你弄出 来啊,儿子,”妈妈指着她的小便对我说道:“就在这,割开一块,才把你生出 来啊!”

“嗬,”听到妈妈的话,我戛然止住了狂抽乱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俯 下身来,色迷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妈妈的小便:“在哪,在哪,在哪割开 一块啊,妈妈,我咋看不见啊!”

“嗨,儿子啊,这都是哪年的事喽,早就愈合好了……”

“我看看,我看看。”我一只手拽着薄肉片,另一只手双指并拢,不容分说 地插进妈妈的肉洞里,钻探般地抠挖起来。

妈妈的肉洞里早已是水漫金山,粘稠的爱液顺着指缝嘀哒嘀哒地流溢出来, 很快便将屁股下面洁白的床单,浸泡成一片湿淋淋的渍迹。

我抽出挂满淫液的手指,塞进嘴里,吧叽吧叽地吸吮起来:哟,妈妈的爱液 好特别啊,细细回起来,有着老姑的清新,新三婶的臊骚,都木老师的浓郁,同 时,又泛散着一股那三个女人所不具有的,微咸的,微辛的、微辣的气息,涂抹 在厚嘴唇上,顿觉阵阵酥麻,那剌鼻的咸辣味犹如刚刚痛饮过的,酒精度极为暴 烈的四川老窖,咕噜吞进一口,虽然辣得咽喉直冒青烟,却有着一股回味无穷的 醇厚之香。

见我美滋滋地品味着滚滚的爱液,妈妈咂咂地撇了撇小嘴:“咂——咂—— 儿——子,你干吗啊,咋吃这玩意啊,脏不脏啊!”

“不,不,”我淫迷地摇摇头,以正宗色鬼极为老到的口吻答道:“不,我 喜欢,我喜欢吃妈妈的爱液,妈妈,你啊,太正统了,你啊,什么也不懂,我真 搞不明白,你跟爸爸这二十多年,是怎么混过来的!做爱一点技巧都不讲,一点 新花样都没有,两个就那么抱在一起,两腿一劈,咕叽咕叽跳着青蛙舞,除了能 生出孩子来,还有啥意思啊?”

“嘻嘻,”听到我的话,妈妈不屑地抓摸一下我的背脊:“你行,你行,你 会玩,我看你今天能玩出什么花花样来!”

“妈妈,看我的,”我啪地拍了拍胸脯:“妈妈,别那么看着我,今天,儿 子露一手,给妈妈玩点新花样,妈妈,用不了一分钟,保准让你受不了!”

说完,我转过身去,两手扒开妈妈的肉洞,将嘴巴贴靠上去,血红的大舌头 昂然探进妈妈的肉洞里,忘乎所以地痛饮起妈妈的爱液来:“啊——真好喝啊, 妈妈的爱液真香啊,比四川老窖还要醇香啊!”

“唔——唷,唔——唷,唔——唷……”

我的舌尖在妈妈的肉洞里刚刚肆意搅拌数下,妈妈便不得不收起满脸的不屑 和不以为然的嘲弄之色,唔唷、唔唷地,不可自制地呻吟起来。同时,两条大腿 放荡地摆动着,水泽般的小便快速地挺送起来,我死死地按住妈妈的大腿根,舌 尖更加卖力地搅拌起来,两根手指协助着舌尖,凶狠异常地抠挖着妈妈的肉洞。

“唔——唷,唔——唷,唔——唷……”此刻,妈妈才真真正正地抛却了那 层薄薄的、不堪一击的、极为虚伪的面纱,整个胴体癫痫病发作般地抽搐起来, 淫荡的、唷唔、唔唷的叫床声响彻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长久地弥漫在惨白的天 棚上:“唔——唷,唔——唷,唔——唷……”

突然,妈妈极为用力地按住我的后脑:“儿子,快,快,快,快啊……快点 舔啊,好舒服啊,妈妈好舒服啊,真是太好了,啊,快,快……”

说话间,我插在妈妈肉洞里的手指尖非常明显地感觉到阵阵强劲有力的收 缩,瞬息之间,滚滚淫液洪水泛滥般地汹涌而出,哗哗哗地灌进我的口腔里,差 点没把我呛得窒息而死。

我试图将脑袋瓜暂时挪移开妈妈那洪水滚滚的肉洞,可是,兴奋过度的妈妈 哪里肯依,为了不让我的脑袋溜脱掉,妈妈干脆并拢起两条大腿,把我的脑袋瓜 死死地夹在其中:“儿——子——别,别,快,快,妈妈,啊,啊,啊,妈妈受 不了喽,妈妈要死了,妈妈要舒服死了,快啊,快……”

妈妈按着我的后脑,双腿夹着我的面颊,声嘶力竭地浪叫着,肉洞更加空前 猛烈地收缩起来,水淋淋的洞壁突突突地压迫着我的手指,同时,用两条雪白的 大腿内侧,不停地磨擦着我的面颊,“哎——呀,哎——呀,儿子,妈妈不行 了,妈妈要死了!唉……”

妈妈欲死欲活地嚷嚷了仅仅数秒钟,便无比失望地停歇下来,两条白腿啪啦 一声,松开我的脑袋,无力地平展在凌乱的床铺上。我的脑袋终于可以自由活动 了,我抹了抹满脸的淫液,几乎被粘液糊死的色眼,隐约看见妈妈的酥胸依然余 性未熄地起伏着,红胀的面颊流淌着茫然若失的无奈之色:“唉,太快了,太短 了!”

“哦,”我爬到妈妈的身旁,将刚刚被淫液沐浴过的面庞贴到妈妈微热的脸 颊上:“嘿嘿,妈妈,你来高潮了!”

“嗯,”妈妈既兴奋又失望地感叹道:“那一刻,真好啊,可是,太短了, 就那么一会,还没过瘾呢,就完了,唉,真失望啊!”

“妈妈,”我翻了一下身,咕碌一声压在妈妈热汗淋淋的裸体上:“妈妈, 如果你还没过足瘾,儿子就努努力,帮妈妈找回来那短暂的感觉!”

“好哇,”妈妈闻言,柔顺地叉开双腿,一只手握住我的鸡鸡,胯部往前一 挺,便老到地将我的鸡鸡重新吸纳进她那高潮过后的肉洞里,我轻轻地插捅几 下:“妈妈,好滑啊,好像没有了边啊!”

“嘿嘿,”妈妈喜不自胜地搂住我的脸庞,吧嗒亲了一口:“儿子啊,都是 让你给舔的,把妈妈的下边舔得就跟发大河似的,”

“哼——”我轻轻哼哼一声,骑在妈妈的身上,重新大作起来,粗硬的鸡鸡 狂野地插捅着,妈妈一片水泽的肉洞,发出阵阵悦耳的脆响:“咕叽,咕叽,咕 叽,咕叽……”

“唔唷,唔唷,唔唷,唔唷……”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唔唷,唔唷,唔唷,唔唷……”

……

(六十八)

“妈妈,好不好哇?”

我跪在妈妈的胯间,鸡鸡欢快异常地撞击着妈妈那滑润无边的、呈着淡粉色 肉洞洞,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空旷和微热,一双激动的色眼,得意洋洋地望着春情 激荡的妈妈,而尚未尽兴的妈妈,肥屁股不停地扭动着,企图重新寻回那难忘 的,却是极为短暂的性高潮,“妈妈,舒服不舒服啊?”

“舒——服——”妈妈的身体依然微微地抖动着,一对大酥乳欢快地雀跃 着:“真好啊,儿子,妈妈跟你爸爸过了二十多年,却从来也没有体验到刚才那 一刻,唉,那瞬间,真是太好了,就是太短了点,啊——如果没有我的儿子,妈 妈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尝到这种妙不可言的滋味喽!好儿子,快,快一点,再让 妈妈尝尝那种滋味吧!”

“嗬——嗬——”听到妈妈近乎放浪的话语,我精神顿然为之一振,更加疯 狂地抽插起来,妈妈也是兴致勃发,双腿可爱的高高曲起,并且试图夹住我的腰 身,我屁股一扭伸手捧住妈妈的白腿,一边狂插着妈妈的肉洞,一边伸出舌头, 饱含深情地亲吻起来。

正值壮年的妈妈,嫩腻的肌肤达到了人生的巅峰状态,舌尖亲吻之处,倍感 无比的细滑,我深深地呼息一番,立刻嗅闻到一股股淡淡的清香:“妈妈,你的 大腿好白啊,好细啊,真香啊!”

“是么?”妈妈骄傲地晃动着大腿:“真的么?”

“真的,妈妈,无论是新三婶、老姑,还是都木老师,谁的大腿也没有妈妈 的白啊,啊,妈妈的大腿不但很白、很细,还很香,咂,咂……”

我一边继续啃吻着妈妈的白腿,一边卖命地插啊、插啊,直啃得满嘴香气喷 喷,把妈妈的白腿,挂满了粘乎乎的口液;插得色心暴跳,热汗淋漓,可是,身 下的妈妈仍旧不满地嘟哝着:“儿子,快啊,快啊……唉,怎么回事啊,妈妈咋 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喽!”

“妈妈,让我再试一试!”

无奈之下,我呼呼喘息着,为了让妈妈尽快达到性高潮,我决定改变一下体 位,换个玩法。

我半蹲起来,双手抬起妈妈的肥屁股,鸡鸡减慢了速度,开始缓缓地进出于 妈妈的肉洞,每拽拉一下,便将鸡鸡有意紧紧地贴靠在妈妈的洞壁上,非常卖力 地磨擦着,妈妈对这种玩法似乎比较满意,双手支撑着丰硕的腰身,小便可爱地 向前挺送,肉洞尽情地享受着儿子肉棒的按摩:“嘿嘿,你还别说,这样,真的 好舒服啊,磨得妈妈好痒痒啊,嘿嘿,我的儿子可真会玩啊!”

“妈妈,”我淫邪地坦言相告道:“妈妈,你知道么,这一招,是跟三叔学 的,三叔操新三婶的时候,最喜欢采用这种方式!”

扑——妈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小嘴苦涩地一咧,收回一只粘着少许淫液的 白手,羞臊地捂住红润的面庞:“儿子啊,你可真够花的,真是个花花公子啊! 儿子,你真把新三婶给,给,”

“妈妈,骗你啥用啊,妈妈,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三叔、新三婶同睡一铺火 炕,每天后半夜,三叔操完新三婶后,便穿上衣服,忙着抓猪去了。等三叔一出 屋门,我搂过新三婶,接着操,嘿嘿,妈妈,我每次接过三叔的班,操新三婶的 时候,新三婶的骚屄里还盛着三叔刚刚泄出来的精液呐,我不管这些,大鸡巴插 在里面,咕叽咕叽地搅拌啊,我觉得这更剌激,我……”

“儿子,嗨呀——嗨呀——”妈妈再也听不下去,粘满淫液的白手不容分说 地捂住我的嘴:“快别说了,快别说了,羞死人了……嗨呀,嗨呀……真够荒唐 的……”

我止住了淫秽的讲述,低头一瞧,妈妈雪白的胸腹上泛起片片细微的泡点, 啊,我的讲述,深深地剌激了妈妈,我运了运气,鸡鸡继续极尽讨好之能事地研 磨着妈妈的肉洞。

妈妈捂着我嘴巴的白手缓缓向下,在我的胸脯上爱怜地抓抚着,最后,掐住 我的小乳头,娴熟地揉搓着,热辣辣的秀眼幸福地盯着自己的胯间,片刻,妈妈 抬起面庞,羞答答地问我道:“儿——子,你跟新三婶在一起的时候,净是怎么 玩的啊?嘿嘿……”

“妈妈,你不是不爱听么!”我故意卖起了关子:“妈妈,你不是不让我讲 吧!”

“儿子,”妈妈淫笑着掐了一下我生满胡须的腮帮:“儿子,讲吧,讲吧, 刚才,听你讲那些事的时候,听着、听着,妈妈的里面,不知怎么搞的,又哆嗦 起来,差点又要来喽!……儿子,你没感觉到么,妈妈的里面又湿了!”

“嗯——”听妈妈这么一说,我将鸡鸡在妈妈的肉洞里顿了顿,的确如此, 我的讲述深深地剌激了妈妈,妈妈的肉洞又泛滥起来,身下的妈妈耐不住地催促 起来:“儿子,快讲啊,妈妈还要听,你一讲,妈妈马上又会来高潮的,儿子, 快点给妈妈讲吧!”

“妈——”我抽出水渍般的鸡鸡,淫迷地拍了拍妈妈泛着泡点的小腹:“妈 妈,你起来!”

“干么?”妈妈不解地坐起身来,有些失望地问道:“儿子,你咋不讲喽, 想馋妈妈啊,妈妈很想听啊……”

“妈妈,光讲,有啥意思啊,我还是给你实际操作、操作吧,让你领教、领 教儿子我是怎样操新三婶的,来,妈妈,骑到我的身上来……”

说着,我汗淋淋的身子一瘫平躺下来,伸出手去拍着妈妈光溜溜的肥屁股, 示意妈妈坐到我的胯间,妈妈既欣喜又茫然地爬到我的身上,我呶着嘴推了她一 把,妈妈心领神会,缓缓地转过身去,雪白的脊背对着我,撅起大屁股,骑到我 的胯间,我一只手按着妈妈的白屁股,另一只手握着鸡鸡,灵巧地反插进妈妈的 肉洞里:“妈妈,你知道么,这一招,是新三婶教给我的!”

“呵——呵——”待鸡鸡完全没入妈妈肉洞里,我推着妈妈屁股,妈妈会心 地撅起屁股,两只手按住我那汗毛横陈的大腿,缓慢地上下抽拉着:“儿子啊, 这种玩法,有啥新鲜的啊?”

“妈——”我握着鸡鸡,屁股尽力向上挺送着,狠狠地扎捅着妈妈的肉洞, 同时,指尖不停地点划着鸡鸡的下端:“妈妈,新三婶说了,这个地方,有一条 肌肉,反过来插,磨到小便口上端的软骨上,感觉特妙!”

“哦,”妈妈低下头来,很是认真地瞅了瞅我的鸡鸡:“真亏她想得出来 啊,不愧是个养汉的老手,对男人真有研究啊,呵呵,儿子,你还别说,你的鸡 巴磨到妈妈这个地方,感受真的很好啊,呵呵……”

终于找到感觉的妈妈快速地上下抽动起来,浑圆的屁股啪啪啪地撞击着我的 胯部,粉嫩的肉洞一次又一次地、无比贪婪吸纳着我的鸡鸡,每当妈妈将屁股向 上抬起,啪啦一声吐出我的鸡鸡时,便会从肉洞里滴淌出串串亮晶晶的粘液,待 妈妈的屁股重新压迫下来,滚滚粘液便扑哧一声,涂沫在我的小腹上,犹如清纯 的雨露,滋润着我粗硬的黑毛,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我伸过手去,拽住妈妈的一片薄肉,肆意把玩着,指尖不时的溜进妈妈的肉 洞,与鸡鸡一同搅拌着妈妈的肉洞。

“哎——哟——”每当此时,妈妈便低声尖叫起来:“儿子,别这样,你的 指尖好长啊,扎得妈妈好痛啊!”

“好,好,妈妈,儿子不了。”我乖顺地收回手指,放到鼻孔下闻了闻,然 后,便塞进嘴里品尝起来。

妈妈背对着我,一边撅着大屁股欢畅地上下动作着,一边继续问我道:“儿 子啊,你跟都木老师,是怎么玩的啊?”初尝与儿子作爱所获得的性快感之后, 妈妈已经不再矜持,极为放浪地问我道:“儿子啊,你跟老师是怎么玩的啊,有 什么新花样啊?也讲给妈妈听呗!”

“豁——豁,”一提及都木老师,我登时激动起来,呼地从妈妈的身下坐了 起来,我站立起来,握着水淋淋的鸡鸡,在妈妈面前的眼前炫耀般地晃动着: “妈妈,都木老师最喜欢吃我的精液,都木老师……”

“啥——”妈妈惊叫一声,双眼呆呆地盯着我红灿灿的鸡鸡头:“真的?”

“真的,妈妈,儿子还能骗你么,都木老师说,男孩的精液,最有营养,能 养颜,对皮肤特好,都木老师说,经常吞吃男孩的精液,能够永葆青春!”

“嗨,”妈妈一听,不禁皱起了眉头,满脸不屑地摇晃着秀发蓬乱的脑袋: “可接倒吧,得了吧,还能吃那玩意,太脏了,太恶心人啦,唉,现在的人啊, 真是改革、开放喽,都玩出花花来喽!”

“妈妈,不脏,”我迈前一步,按住妈妈的脑袋:“妈妈,都木老师说了, 男人的精液特好吃,你也尝尝吧!”

“呶——呶——”妈妈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呶——呶——我可不吃,太恶 心了!”

“妈妈,你还没吃过,咋就知道恶心呢,”我握着鸡鸡在妈妈汗渍渍的面庞 上反复地磨擦着:“妈妈,尝尝吧,是脏,是香,尝尝不就知道了!”

“唉,”妈妈盯着我的鸡鸡稍微犹豫一番,终于伸出白手将鸡鸡上的爱液, 简单擦试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张开小嘴,我乘机将鸡鸡塞进妈妈的口腔里, 兴致勃勃地捅搅起来,妈妈秀眉紧皱,极不情愿地收拢着双唇,深深地吸含住我 不停捅搅的鸡鸡。同时,推开我的手掌,用自己的双手尽力握住我的鸡鸡根, “儿子,儿子,别乱插啊,咋把妈妈的嘴当成小便插啦!”

“妈妈,我喜欢,”我暂时减缓了插捅的速度:“妈妈,我最喜欢操女人的 嘴!”

“可是,妈妈不喜欢,儿子,别动,你把妈妈的嘴都给捅痛喽,儿子,妈妈 给你啯鸡巴,还不行吗?”

“好哇,”听到妈妈的话,我立刻停顿下来,兴奋不已地说道:“妈妈,我 最喜欢让女人给我啯鸡巴,妈妈,啯鸡巴最舒服,比操屄还要舒服一百倍,不, 一千倍!”

“好,好,儿子,”妈妈缓缓地吐出我的鸡鸡,然后,伸出舌尖,红胀着面 庞,苦涩着脸,皱着弯眉,非常笨拙地吸吮起来,很快,一种异常润滑的快感, 从红通通的鸡鸡头,以无法形容的高速度,传向我的周身,我情不自禁地哆嗦起 来:“妈妈,快,快点舔,啊,好舒服哟!”

“哇——”妈妈突然嚷嚷起来:“好咸啊,儿子,你的鸡巴,好咸啊,好辣 啊,妈妈的嘴都给辣麻了,辣木了!”

“嘿嘿……”我淫笑道:“妈妈,你的小便也是很咸、很辣的啊,嘿嘿,看 来,我的鸡鸡跟妈妈的小便气味完全一样,真是有什么妈妈,就有什么儿子啊! 我的气味可是妈妈你遗传给我的哦!”

“呸——”妈妈闻言,呸地往我的鸡鸡头上吐了一口,然后,张开白手不停 地套搓着,同时,舌尖还是卖力地吸吮着,看到妈妈的淫态,我腰身往前一挺, 邪迷地问妈妈道:“妈妈,爸爸的鸡巴,是什么味道啊!”

“哼,”妈妈摇了摇脑袋:“不知道!”

“妈妈,你没给爸爸啯过鸡巴么?”

“没有,我才不给他啯那个破玩意呢,他尽在外面搞破鞋,操别的女人,回 到家里,还想让我给他啯鸡巴,没门,平时,隔三差五让他弄一次,就算便宜他 了,一看见你爸爸那个操过破鞋的鸡巴,我就来气,就恶心!”

“可是,妈妈,”我把鸡鸡摇晃几下:“妈妈,儿子的鸡巴,也总操别的女 人啊,儿子也……”

“唉,”妈妈盯着我的鸡鸡由衷地感叹道:“儿——子!儿子跟别人能一样 么,儿子就是不一样,儿——子,是妈妈的一切、一切,儿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 的肉,儿子的身体也就是妈妈的身体,所以,在妈妈的眼里,儿子的什么玩意, 都是好的。

儿子啊,妈妈这辈子从来没有伺候过任何人,可是,儿子,却是我一把屎一 把尿地、一点点拉扯大的,儿子,你知道么,妈妈从来不吃别人的剩饭,可是, 却总是拣你没吃完的饭碗,把你折腾完的剩饭吃掉,儿子,儿子,为了儿子,妈 妈什么都能做……”

“妈——妈——”妈妈的一番话,听得我好不感动,周身上下一片暖洋洋, 妈妈抒发完对儿子真诚的挚爱,再度握住我的鸡鸡,充满深情地用舌尖舔吮起  来,终于我产生了排泄的欲望:“妈——妈——快,张开嘴,儿子要——射—— 了——”

“好——的。”妈妈温柔地张开了嘴巴,我哆哆嗦嗦地握住鸡鸡,将鸡鸡头 尽力对准妈妈的口腔,可是,也许是兴奋过度的,我的手更加剧烈地哆嗦起来, 鸡鸡在妈妈的面前极不听话地摇来摆去,妈妈见状,伸出她的小手,协助我将鸡 鸡固定在她的嘴前,然后,双目微闭,嘴巴扩张到了极限。

“啊——啊——啊——”

我仰面朝天地纵声大吼起来,哧——溜——一滩洁白的精液哧溜一声,从鸡 鸡头狂射出来,一滴不漏地倾泄进妈妈的口腔里,妈妈依然闭着眼睛,舌尖慢慢 地转动着,轻轻地品着味道,却久久不肯咽下去,我用手指将渐渐滑脱出来的精 液推进妈妈的嘴里:“妈妈,怎么样?味道如何啊?”

“嘻嘻,”妈妈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嘻嘻,也没啥特殊的味道啊,虽 然不香,可也不臭哇,不过,”妈妈用手指醮起残留在鸡鸡头上的少许精液,放 到舌尖上:“不过,刚刚咽到肚子里时,倒挺清凉的啊,嘻嘻!”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8 10:53 编辑 ] ----------                (六十九)

我与妈妈冲破伦常这道一般人不敢逾越的雷池,一番忘我地交欢之后,妈妈 的性致便被我彻底撩拨起来,郁闷多年的色欲之火在雪白的、丰满的、壮硕的、 正值人生峰巅的身体里,犹如一座沉寂已久的活火山,熊熊地燃烧起来。

而那个可爱的肉洞便是红通通的火山口,在我鸡鸡近乎疯狂的插捅之下,轰 隆一声扩张到了极限,淫荡无比地喷射着滚滚骚浪之气,而淤积多年的爱液,则 不可遏制地、汹涌澎湃地奔腾着,然后,形成股股狂流不息的岩浆,从肉洞的底 端,哗哗哗地漫溢出来。

每天下班后,一挨看见妈妈春风满面地走进屋来,我便不顾一切地扑向妈 妈,我们热切地、犹如初恋的情人般地相拥在一起,一对热辣辣的嘴唇紧紧地粘 贴在一起,忘情地热吻着,同时,爱意缠绵地相互抚摸着。

妈妈那健康的、丰盈的身体充满了迷人的活力,因过于注重保养,虽然已经 四十余岁,可是,妈妈的肌肤还是如此地白嫩和细腻,涂满脂粉的秀脸泛着令我 心醉的香气,在深红色的外衣衬托之下,洋溢着成熟的媚态。

腥红的珠唇,挂着些许醇厚的津液,我用舌尖轻轻地刮划着,妈妈立刻会心 地咧开小嘴,吐出薄舌,将清纯的口液,无私地涂抹在我的舌苔上,我则将舌头 一转,咕噜一声,毫不客气地吞咽下去。

“喔——唷,”妈妈将舌尖探进我的口腔里,满含柔情地按摩着我的舌身, 同时,酥软的胸乳紧紧地贴靠在我的身体上,一只白手反复揉搓着我的后脑。我 的舌头与妈妈继续默默地交流着母子间炽热的爱恋之情,大手掌沿着妈妈滑腻的 胸腹一路直下,最终,理所当然地停滞在妈妈那永远令我如痴如迷的胯间,妈妈 则放浪地叉开了双腿。

“妈——妈——”我的手掌刚刚溜进妈妈的胯间,便立刻感受到一片空前的 臊热和潮湿:“妈妈,你又湿了!哇,妈妈,你的内裤都湿透喽!”

“唉!——”妈妈松开我的面庞,噙满津液的小嘴幸福地叹息道:“唉,儿 子,妈妈知道,妈妈的下边早就湿透喽,还是上班的时候,妈妈一想起儿子,一 想起跟儿子在一起的时候,妈妈的下面就,就,就呼啦一下,分泌物就像来例假 似的,哗哗地淌啊、淌啊,怎么也止不住。

唉,我的宝贝儿子,妈妈一想起你,下面不仅直淌水,把内裤都湿透了,并 且,里面还一个劲地跳呢,跳哇,跳哇,跳得妈妈里面直痒痒啊。

每当这个时候,妈妈坐在办公室里,就急得抓心挠肝的,简直就像热锅上的 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唉,没有办法,上班时间咋能随便溜号呐,妈妈是 个党员啊,咋地也得做个样子啊,必须得坚守岗位啊。妈妈坐在办公桌前,内裤 湿得冰屁股,唉,妈妈一分钟、一分钟地盼啊,盼啊,盼着早点下班,好回家亲 我的儿子。

唉,儿子,你知道么,一听到下班的铃声,妈妈拎起皮包,站起身来便往家 跑,哦,儿子,儿子,我的儿子,妈妈好想你啊,好想跟你在一起啊,妈妈好想 儿子的大鸡巴啊,哦——唷,儿——子——别抠了!”

说着,说着,性致勃发的妈妈迫不急待地推开我,以让我瞠目的速度,极为 麻利地褪掉裤子,然后,肉墩墩的身子往床铺上一仰,哧溜一声,大大方方地将 白森森的、淫液横流的肥屁股呈现在我的眼前:“儿子,快,快,快操妈妈一会 吧,妈妈的里面好痒啊,痒得都受不了喽,儿子,快,快点用你的大鸡巴给妈妈 好好地磨一磨吧!”

“好啊!”我也像个急皮猴似地褪掉裤子,赤裸着下身,站在床铺边,双手 搬着妈妈的两条白腿,早已硬如钢铣的鸡鸡对准据妈妈说已经奇痒难耐的肉洞, 哧溜一声顶撞进去,然后,大屁股一扭,便开始给妈妈磨擦起水汪汪的肉洞来。

“唔——呀,哦——哟,哇——唷!”

我的鸡鸡一挨插进妈妈的肉洞里,妈妈便极为放荡地呻吟起来,同时,一边 咂咂着小嘴,继续幸福地呻吟着,一边娇嗔万种地解开我的衬衣,微热的双手轻 柔地抚摸着我的胸脯,热辣辣的目光一刻也不肯离开我的胸膛。

“啊,我的儿子好健康啊,好结实啊,瞧这肌肉,咂咂,硬得跟石头似的, 啊,咂咂,谁也没有我的儿子健康啊,谁的肌肉也没有我儿子的肌肉硬啊,啊, 咂咂,我儿子不仅肌肉硬,鸡巴更硬。啊,操得妈妈好舒服啊,儿子,使劲, 对,使劲给妈妈磨,磨,好,好硬的大鸡巴,插在妈妈的里面,好解痒啊!”

望着身下的妈妈淫迷放荡地咂咂噫语着,小嘴喋喋不休地嘀咕着污言秽词, 双手淫痴地抓挠着我的胸膛,红晕的面庞热切地注视着我,白嫩的肥屁股极尽讨 好之能事地挺送着,小巧玲珑的玉脚可爱地扭摆着,我顿然兴奋难当,邪色的心 态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兽欲的满足。

我狠狠地插捅着妈妈的肉洞,用野兽般的目光死盯着被我插捅得红通通、呲 牙咧嘴的洞口:哼哼,妈妈,我的生身之母,一个成熟的、漂亮的,但却是极端 自私的势利女人,现在,终于乖顺地、淫迷地成为我,她的儿子的胯间之物。

我那硬梆梆的鸡鸡极为淫邪地、无比粗野地捣击着妈妈的肉洞,就是这条肉 洞,二十年以前,我挂满血污的身体浑浑噩噩地从中钻了出来,而二十年以后, 我沾满淫液的身体又惘惘沌沌地钻了回去。

啊——这真太让我兴奋了,难道这仅仅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出、一进么?不, 这一出,这一进,有着非常深远的、但却是极为矛盾的意义。首先我必须承认, 这一出,这一进,充满了对妈妈的爱,这是原始的爱,是纯真的爱,是对妈妈芳 容垂涎已久的爱,现在,我终于得到了这种爱。

这一出,这一进,又饱含着我对妈妈无可名状的恨,这恨,久淤于心,现在 我以进入妈妈的身体来发泄着这种莫名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忿恨。

哼——妈妈,你自私,你孤傲,你冷漠,你目空一切,可是如今,你必须老 老实实地,服服贴贴地躺在我的身下任我胡作非为,我的鸡鸡插在你的肉洞里, 尽情发泄着野兽般的欲望。

啊——奶奶,大孙子为你报仇了,我把你一点孝心也没有的儿媳妇给操了, 奶奶,你解恨了吗?

啊——二姑,大侄给你出气了,大侄把你那无情无义、用人朝前,不用人甩 后、卸磨便要杀驴的嫂子给操了,二姑,你解气了吗?

啊——大舅,可怜的、永远都是穷困潦倒的大舅,大外甥把你丝毫不念兄妹 亲情,总是将你拒之于家门之外,对你的惨状从来也不闻不问的亲妹妹给操了, 大舅,你高兴了吗?

啊,还有,还有,还有姐姐、还有老姑、还有老姨,还有……啊——我操了 妈妈,却给所有或多或少受到妈妈伤害的亲人们,一一报了仇,这意义,难道还 不深远么?

可是,说句实在话,我很爱妈妈,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妈妈只爱我一个 人,也只有我一个可以亲近、可以信赖的人。并且,我是妈妈的希望、我是妈妈 的未来,我没有理由不爱妈妈,尽管她很自私,但是我必须对妈妈负责,这是谁 也改变不了的。所以,这一出,这一进,便充满了矛盾,这是爱与恨盘根错节地 交织在一起的矛盾。

同时,这一出,这一进,又暗藏着我久郁心头的,对爸爸的报复心态。我永 远也不会忘记那个让我难堪到了极点的国庆节;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爸爸那一计无 情的、险些把我掀进地狱的大耳光。哼,爸爸,我报仇了,我解恨了,我把你媳 妇给操了。

啊——世界上还有什么报复方式,比操别人的媳妇这种原始的、野蛮的报复 方式更解恨,更出气呐?无论是远古,还是近代,每当战乱纷起,最遭殃,最倒 霉、最难堪的便是可怜的、无辜的女人们。

无论是不可一世的战胜者,还是无地自容的战败者,得意忘形,或是垂头丧 气之余,便拿敌人的女人寻开心,或是出怨气。一挨大鸡巴插进敌人女人的肉洞 里,那便预示着,这是对敌人最大的污辱,这是最爽的、最过瘾的、最解恨的报 复敌人的方式。

哼哼,远在深山老林里的爸爸,你可知道么?我把你媳妇给操了,哈哈,爸 爸,讨厌的爸爸,儿子把你变成了王八,一只活生生的大王八,一只超级硬盖的 大王八。啊——爸爸,请别介意,从此以后,咱们爷们就共享妈妈的肉洞吧,就 像我跟三叔共享新三婶的肉洞那样!

“哎——哟——”我正一边给妈妈磨擦着肉洞,一边不着边际地思胡思乱想 着,突然,妈妈的指尖无意之中触碰到我的小乳头上,我不禁激泠一下,一种奇 妙的快感犹如流星雨般地从小乳头上一闪而过,我兴奋难当地对妈妈说道:“妈 妈,刚才,你摸我的咂咂头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妈妈。”

“哦,”妈妈媚笑道:“是么,那,妈妈再给你摸摸!”

说完,妈妈的手指重新返回到我的小乳头上,嫩白的手指肚娴熟地研磨着我 那如豆的乳头,我的身体立刻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阵阵酥麻、微痒的快感竟然 不可思议地传递到了鸡鸡头上,我搬起妈妈的白腿,情不自禁地哼哼唧唧着: “啊——呀,啊——呀……”

突然,妈妈呼地抬起头来,双臂搂住我的背脊,红晕的面庞贴到我的胸上, 吐出湿滑的舌尖,轻轻地吸吮着我的小乳头,我的身体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鸡 鸡狂野地插捅数下,一滩精液便不由自主地倾泄到妈妈的肉洞里,我将鸡鸡抽出 妈妈的肉洞,既兴奋又失望地嘀咕道:“唉,妈妈,你好厉害啊,你一舔我的咂 咂头,我就受不了,得,才捅几下,就完蛋喽!”

“嗬嗬,”妈妈却满意地坐起身来,一边用毛巾擦抹着从肉洞里溢出来的精 液,一边拍拍我的前胸:“没事,没玩够,等吃完饭的时候,妈妈再陪你玩!” 妈妈拽过裤子正欲往肥腿上套,望着妈妈那光鲜的裸体,我对妈妈既爱且恨、永 远也纠缠不清的矛盾感,又迸发而出,我一把夺过妈妈的裤子,妈妈不解地望着 我:“儿子,干么,还要么,过一会吧!”

“不,妈妈,”我将裤子抛向床里,一脸淫邪地野笑道:“妈妈,我不让你 穿衣服,妈妈,你就这样做饭去吧!”

“啥——”妈妈小嘴一咧:“儿子,你,可真行啊,让妈妈光着屁股做饭、 满屋的晃来晃去?儿子,你……”

“对,”我冷冷地一笑:“对,就是这个意思,妈妈,脸红什么,在儿子面 前,你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喽!”

我的目光,不怀好意地扫视着妈妈的裸体,一种近乎变态的报复之心油然而 生,妈妈,你不是很孤傲么?哼,妈妈,今天,儿子要撕破你最后一层羞耻感, 我要让你在儿子的面前,光溜溜地、一丝不挂地,犹如女奴般地给我端菜、盛 饭、斟酒。

“去吧,妈妈,快点做饭去,我都饿坏喽,妈妈,还傻楞着干么啊,妈妈, 你是不是不听儿子的话啊,是不?哼,那好,妈妈,儿子再也不跟妈妈好啦!”

“儿子,亏你想得出来,”妈妈终于鼓起勇气,赤身裸体地站起来:“嗨, 不穿就不穿呗!在自己的亲儿子面前,妈妈真的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喽!”

说完,妈妈迈开又白又肥的大腿,红胀着面庞,极不自然地走向厨房,只见 妈妈那浑圆的屁股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莹光,胸前的酥乳咚咚咚地摇来摆去。

……

(七十)

咔——嚓——妈妈赤裸着身体,一手端着一只小瓷碟刚刚推门而入,突然之 间,一道耀眼眩目的强光一闪而过,妈妈本能地抬起双手,用瓷碟挡住根本无法 遮掩住的,白乎乎的胴体:“哎呀,儿子,你干嘛呢!”

“嘿嘿,”我非常满意地收起相机,亦是全身赤裸地翘着二郎腿,一脸色迷 地望着妈妈,妈妈羞涩地将瓷碟放到餐桌上:“儿子,你又作贱妈妈喽!”

“嘿嘿,妈妈,”我将妈妈推坐在床铺上,生硬地扒开她的双腿,手中的相 机,对准妈妈芳草萋萋的小便,妈妈面色红胀,不停地摆着小手:“儿子,别, 别,别胡闹。”

“妈妈,”我推开妈妈捂在小便处的白手,嘻皮笑脸地讥讽道:“别跟儿子 装假正经喽,妈妈,你看,这是什么!”我将那叠童年时代无意之间发现的,妈 妈年轻时代自拍的春宫玉照拍地甩到餐桌上,哗啦一声,照片乱纷纷地散落在餐 桌上,一张又一张媚态横溢、淫荡无比、不堪入目的画面,明晃晃地呈现在雪白 的日灯光下。

妈妈尴尬万分地嘟哝道:“哎呀,儿子,这些照片,你是从哪找到的啊!”

“妈妈,你的大作,儿子我早就仔仔细细地欣赏过了,童年的时候,儿子就 发现妈妈的大作喽,啊,看呀,我的妈妈,多漂亮哦,这皮肤,真白哟,谁也没 有妈妈的皮肤白啊!”

“啊——哟!”听到我色迷迷的赞赏声,妈妈既自豪又羞涩,雪白的胴体顿 然泛起淡淡的粉红,挂满津液的珠唇激动地颤抖着。

啪——我再次按下快门,将妈妈娇艳的小便得意地收藏进相机里,而那瞬间 闪过的白光,犹如一道强劲的电流,哧地射进妈妈那盛满淫液的肉洞里,霎时, 冲进肉洞的电流深深地剌激了妈妈,妈妈的裸体犹如中邪般地抽搐起来,我插在 肉洞里的手指,顿然感受到一阵紧似一阵的剧烈收缩。

数秒钟之前还是满面羞色的妈妈,突然让我吃惊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 弯,只见她叉开大腿,两手紧紧地按住我的手掌,拼命地搅拌着突突狂跳着的肉 洞:“儿子,儿子,快,快点,妈妈又,又,又要来了!”

我的手掌在妈妈双手的压迫之下,笨拙地抠挖着妈妈的肉洞,高潮即将来临 的妈妈苦涩着面庞,紧皱着秀眉,焦躁万分地嘟哝着:“哎——唷,哎——唷, 哎——唷,快啊,快啊,我,受不了,我,要死了!”

我不得不暂时放下相机,另一只手双指并拢,从妈妈的手掌旁侧,哧溜一声 探插进肉洞里去,四根手指并合一处,卖力地抠挖着妈妈狂跳不止的肉洞,妈妈 彻底沉迷于性爱的享乐之中,肉洞不仅无比的湿滑,并且扩张到了极限。望着妈 妈血盆大口般咧开的肉洞,我不由地联想起来:妈妈的这条肉洞,自从我钻出来 以后,这些年来,可能第一次开咧得如此之大吧?

“哎——唷,哎——唷,哎——唷——”

我的四根手指正狠狠地捣击着妈妈的肉洞,哪成想,妈妈松开我的手掌,自 己的手指紧贴着我的手指也放浪不已地探进肉洞里,与我一起肆意抠挖起来。

“哎——唷,哎——唷,哎——唷,啊——”

突然,妈妈痛苦万状地长叹一声,小腹无力地向前一挺,随即,便疲惫不堪 地瘫软下去,两条腻嫩的大腿犹如惨白的面条,软软地平展下来:“唉——”妈 妈睁开红肿的、泛着泪珠的双眼,怅然叹息道:“唉——又过去了,这么一会就 完了,唉——”

咔——嚓——我端起相机,将妈妈高潮过后满面的怅然、意犹未尽之色,毫 不客气地收进相机里,妈妈见状冲我愁苦地一笑,依然沉浸在无尽的懊恼之中: “唉,真没办法,就这么一会,太短了!”

“妈妈,帮帮忙。”我将妈妈挂满淫液的白手,拽到她的小便处,示意她扒 开自己的肉洞,然后,又是咔嚓一声。妈妈正欲坐起身来,我又示意妈妈转过身 去,相机对准妈妈雪白的屁股,又心满意足地咔嚓起来。

“嘻嘻。”妈妈越照越兴奋,渐渐地,再也不需要我来指手划脚,而是非常 主动地在相机前摆出各种淫荡的姿态,任由我不停地咔嚓、咔嚓。

“妈妈,来。”我索性将相机拧在三角架上,握住鸡鸡,冲妈妈点点头,妈 妈心领神会,收拢起高抬着的白腿,从床铺的里端跪爬过来,小嘴一张,一口叼 住我的鸡鸡,在相机面前,卖力地吸吮起来。

咔——嚓——就这样,整整一卷胶片,转瞬之间,便咔嚓到了尽头,妈妈欣 喜万分地吐出我的鸡鸡:“儿子,别胡闹了,吃饭吧,儿子,你看都几点喽!” 说着,妈妈纵跳下床铺,扭动着淌满淫液,晶莹发光的白屁股,再次走进厨房。

当妈妈迈动脚步时,我特别注意到,在妈妈白乎乎的双腿之间,各有一条细 长的河流,顺着肉感撩人的大腿内侧,婉婉地、汨汨地向下漫溢着,而两条河流 的总发源地,便是深深地藏匿于妈妈两腿之间的小肉洞。

“儿子,妈妈今天开工资喽,儿子,妈妈给你买了好多你喜欢吃的食品哦! 你看,儿子,”妈妈自豪地将红通通的肉肠、水灵灵的嫩黄瓜、香气扑鼻的炒花 生一一摆放在我的面前,“儿子,吃吧,吃吧,哦,对了,还有一瓶白酒,让妈 妈忘在皮包里啦,儿子,等一会,妈妈给你拿酒去!”

我与妈妈精赤条条地并肩而坐,妈妈一边给我斟酒一边认真地说道:“儿子 啊,咱们娘俩玩归玩,闹归闹,可是,正经事,该办也得办啊,儿子。”

妈妈放下酒瓶,爱怜地掐了一下我的鼻子尖:“儿子,你就是命好,不服不 行啊,每当到了人生的关键时刻,总会有贵人出来帮助你,儿子,你知道么,你 逃离部队以后,妈妈正为你的军籍急得火上房,嘻嘻,贵人又出现了,儿子,你 猜猜,这次又是哪位贵人出来帮助你么?”

“不知道,”我心不在焉地倾听着妈妈没完没了地唠叨,心里不以为然地嘀 咕道:哼,什么贵人、贵人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顺手抓过一根肉肠,看 到妈妈胯间依然缓缓漫溢着的淫液,我伸过手去,放荡地醮抹起来,又笑嘻嘻地 涂到肉肠上,然后,大嘴一张,将涂满妈妈爱液的肉肠塞进嘴里,妈妈扑哧一声 拍打一下我的手掌:“儿子,又胡闹了,嘻嘻!”

“啊——”我一边咀嚼着,一边津津有味地品评着:“妈妈的爱液好香啊, 真像麻辣酱的味道!”

“去,去,”妈妈并拢起双腿,继续说道:“儿子,你老师,嗨,就是跟你 胡来的那个不正经的都木老师,她的丈夫,也就是妈妈的老同学——老朴,复员 了,分配到机关里。你的军籍,都是他一手给办的,儿子,你工作的事情,老朴 也已经答应妈妈喽,过些日子,你就可以去政府上班喽,儿子,这可不容易啊, 政府机关是那么容易进么的!

唉,人啊,这一辈子不知道谁能走红运,老朴这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上 学的时候,学习成绩最差,毕业考试好几科不及格,没办法,就去了军校,哼, 好男人哪有当兵的啊,可是,哪成想啊,就他这熊样的,现在却当上官了,唉, 不服能行么?

儿子,你爸爸长得英俊又漂亮,学习成绩在全校名列前茅,可是,如今呢? 只不过是个副院长而已,跟老朴简直没法比啊,唉,如今的社会啊,到哪讲理去 啊……”

“妈妈,”我啪地折断一根嫩黄瓜,顽皮地扒开妈妈的白腿:“妈妈,松一 松,松一松,让我醮点你的麻辣酱!”说完,我将嫩黄瓜伸到妈妈的胯间,大大 方方地醮抹起妈妈的爱液。

妈妈哭笑不得地说道:“儿子,你又没正经了,这是干啥啊,儿子,听妈妈 跟你说,这个老朴啊,跟妈妈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哦,想当年,他追妈妈都要追 疯喽,甚至,还给妈妈下过跪呢!”

“哦,”我舔了舔涂满妈妈爱液的嫩黄瓜尖:“妈妈,那,你们咋没成呢? 你们咋没结婚呢,妈妈,人家都跪下来求你啦,你咋还不肯嫁给他呢?”

“我,嫁给他?”妈妈指着自己渗着滴滴汗珠的鼻子尖,一脸不屑地说道: “儿子,就凭妈妈我,嫁给他,瞧他那个熊样吧,我看着都恶心,让我嫁给他, 还不如把你妈妈杀了算了。”

“是么,妈妈,他长得真的那么困难吗?”我咬掉挂满妈妈爱液的嫩黄瓜 尖,细细地品味着。

妈妈看在眼里,无奈地说道:“儿子,你是没有看见他啊,你一看见啊,保 准也得像妈妈似的,恶心的要吐,这个老朴啊,身子长得像头大狗熊,还稍微有 些驼背,他的皮肤又粗又黑,满脸都是骚疙瘩,唉呀,恶心死人喽,他的大脑袋 瓜子三圆四不扁的,活像你妈妈家挂在房山头的大酱块。

并且,最主要的问题是,他,老朴,是朝鲜族啊,儿子,你不知道啊,朝鲜 族大男子主义相当严重啊,成家之后,男人除了抽烟、喝大酒,什么家务活也不 肯干,在朝鲜族男人的眼睛里、心目中,女人就是他的玩物,他的奴隶,哼,儿 子,让妈妈嫁给朝鲜族男人,不如自杀算了!”

“嘿嘿,”我冷冷一笑,乘妈妈只顾喋喋不休,对我毫无防备,我将水灵灵 的嫩黄瓜偷偷地塞进妈妈的肉洞里,妈妈哎呀惊叫一声,我按住妈妈,嫩黄瓜奋 力搅拌一番,然后,抽拽出来,放进嘴里呱叽呱叽地啃嚼起来,妈妈捂着小便痛 苦地呻吟着,我则得意洋洋地望着妈妈,将话题接了过来:“嘿嘿,妈妈,朝鲜 族大男子主义,有你说得这么严重么?”

“怎么没有,”妈妈一边揉着被我搅痛的小便,一边继续振振有词道:“关 于朝鲜族大男子主义的问题,以前,妈妈也是听别人说的,无论是同学,还是同 事,一提起这件事来,大家都这么说,汉族男人很希望娶个朝鲜族女人作媳妇, 因为朝鲜族女人很贤惠,很会伺候男人;而朝鲜女人,希望嫁给一个汉族男人, 汉族男人不像朝鲜族男人那样,大男子主义,什么家务活也不肯干。

听到这些话,妈妈就,妈妈就说死也不肯嫁给老朴,现在,妈妈是对了,看 看都木的遭遇吧,妈妈当年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

“嘿嘿,妈妈,都木老师受你这个朝鲜族同学的气吗?”

“嗨,别提了!”妈妈兴灾乐祸地念叨起来:“哈,她跟老朴结婚,可算便 宜我了,这小子,死皮赖脸地纠缠我,在妈妈面前,又是下跪,又是磕头,鼻涕 一把泪一把的,把我缠得没法。我正犯愁怎样才能甩掉他,正好,我认识了脱职 进修的都木,妈妈就顺水推舟,把都木介绍给老朴。

妈妈对老朴说,你们都是一个民族的,生活习惯完全个样,你们结合最合适 不过了,并且,都木长得也不错,你们就处处吧。嘿嘿,儿子啊,你还别说,他 们认识没多久,就定了婚,从此,老朴这小子再也不纠缠我喽。

结婚之后,老朴这小子,就他妈的猪八戒,现了原形,对都木非打即骂,如 果不是长年在外地服役,我看啊,老朴非得把都木给折磨死不可,嘿嘿,当年, 妈妈说什么也没嫁给他,现在想来,就对喽!”

哼——望着妈妈那洋洋得意之色,我对妈妈充满矛盾的心态再度死灰复燃: 哼哼,好阴脸的妈妈啊,你明明知道,老朴有这等顽劣的脾性,自己不肯与之结 合,也就罢了,可是,妈妈,你为了自己清静,便把祸水引到我敬爱的都木老师 身上。

想着,想着,我报复的欲念油然而生,大手掌一伸,扑通一声,将毫无思想 准备的妈妈推翻在床铺上,然后,握着粗硕的、布满硬颗粒的肉肠,生猛地捅进 妈妈的肉洞里,狠狠地搅拌起来。

“哎——哟,哎——哟,”妈妈痛苦地呻吟着:“哎——哟,哎——哟…… 儿子,轻点,轻点啊,别祸害妈妈啊!”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8 10:54 编辑 ] ----------                (七十一)

「啊——唷,啊——唷,啊——唷——儿子,你干嘛啊,咋能这样对待妈妈 呐!」妈妈苦楚地咧着小嘴,双手尽力地捂住小便。

我用肉肠搅拌着妈妈的肉洞,一边推搡着妈妈的手掌,同时,面色阴沉地问 妈妈道:「妈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然知道老朴这个臭德性,你不喜欢 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嫁给他,这也就算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把祸水引到我敬爱 的都木老师身上!」

「嗨,」妈妈却漠然回答道:「儿子啊,朝鲜族男人都那个臭德性,大乎乎 的,装模作样的,就像自己有多么了不起,有多大能耐似的,其实啊,什么也不 是!反正他们都是朝鲜族人,朝鲜族之间也不好找对象,选择的余地极小,什么 好啊、赖的啊,彼此凑合凑合就在一起过呗!」

「妈妈,你可得了吧,别一棒子打死一片人,朝鲜族男人难道真的像你说的 那样吗,再说了,你让我的都木老师凑合着过,可是,你为什么不跟老朴凑合凑 合呐!」说完,我端起酒杯,咕噜狂饮一口,然后抽出挂满妈妈分泌物的肉肠, 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妈妈嘿哟嘿哟地呻吟着,白手不停地按揉着被肉肠捅痛的肉洞:「儿子,你 好狠啊,难道,你爱都木老师,却不爱妈妈么?」

「妈妈,说实话,」我坦然答道:「妈妈,通常情况下,我只爱你丰满的肉 体、雪白的皮肤和漂亮的容貌……」

「儿子,咦——」妈妈闻言,悲恸地涌出一串伤心的泪水,继而,又无比委 屈地抽涕起来:「儿子,咦——妈妈怎么了,妈妈又怎么了,妈妈没有都木老师 好么!」

「妈妈……」我突然淫邪地追根问底道:「妈妈,老朴追你的事,爸爸知道 不?」

「当然知道,」妈妈擦了擦苦涩的泪珠:「可是,你爸爸不得意我,老朴追 我,我追你爸爸,当时,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可热闹了!」

「嘿嘿,妈妈,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段浪漫呐!」

「儿子,」妈妈坐起身来:「就别提这些闹心事啦,儿子啊,老朴现在可了 不得喽,不仅当官了,有权了,还兼任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没办法,为了你, 我的儿子,妈妈只好厚着脸皮求人家喽,唉,过去是他求我,如今啊,风向转过 来啦。儿子,现在,是妈妈求老朴喽!」

说着,说着,一贯喜怒无常的妈妈突然止住了抽涕,得意地微笑起来,而眼 眶里依然闪着泪花:

「儿子啊,这段时间,妈妈几乎天天往都木家跑,每次到她家,只要一提及 你,你的都木老师就跟妈妈说,要把她的独生女儿——蓝花,嫁给你,儿子,你 的命就是这么好,蓝花不仅长得漂亮,还有一个当这收的,有权的爸爸,儿子, 如果你真的跟蓝花结了婚,以后啊,什么房子,钱啦,就都有喽,我和都木已经 商量好喽,儿子啊,过几天妈妈就要郑重其事地领着你去相亲、去会亲家喽!」

「嘿嘿,」听到妈妈的讲述,我色邪的面庞上立刻堆起牲畜般的淫笑:「嘿 嘿,这可真够剌激的啊,我操了都木老师,现在又要操她的女儿喽,啊,过瘾, 过瘾!」

「儿——子——」妈妈闻言,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可别再胡说八道的了, 儿子,你跟都木老师这段事情,就当是小孩子不懂事,胡闹吧,儿子,以后,你 们必须一刀两断,听到没。儿子,千万要记住妈妈的话,你到机关上班后,一定 要维护好老朴,我最了解老朴了,他是个粗人,没有什么心眼子,最好应付,儿 子,把他忙活高兴了,绝对没有你亏吃!哦,对了,等妈妈领你相亲的时候,见 到老朴,你就叫他舅舅,记住没?」

「妈妈,老朴既不是你的哥哥,也不是你的弟弟,我凭什么叫他舅舅啊?」

「嘻嘻,」妈妈立刻显出一副十足的势利之相:「老朴他现在对我有用啊, 妈妈如今有求于他啊,为了跟他套套近乎,对老朴的称谓,就从妈妈这边论起, 儿子,只有这样,才能显得很亲近啊,儿子,记住,一定要叫老朴舅舅。嘿嘿, 虽然这个朝鲜族舅舅无亲无故,可比你亲大舅可要强过百倍啊!唉,你的亲舅舅 啥也不是,妈妈如果有老朴这样一个亲兄弟,那可就神气得上天喽!」

好么,望着眼前势利的妈妈,我心中恨恨地嘀咕着:我的妈妈哟,当年,你 瞧老朴不起,说死也不肯嫁给人家,现在,老朴当官了,手中有权了,家里有大 房子了,有巨额存款了,你就寡廉鲜耻地巴结人家、奉承人家,甚至不惜用结亲 这种方式,妄图占有人家的豪宅和为数不菲的家产!我的妈妈哟,你真,唉,我 的妈妈,让儿子我说你什么才好呐?

「儿子啊,」妈妈真诚地告诫我道:「以后,再见到都木老师的时候,千万 要把握住自己,控制住自己,绝对不能在老朴面前,与都木老师眉来眼去的,更 不能再胡来喽。儿子,老朴这个人虽然心粗,可是,你与都木的事情,一旦让他 察觉出一点眉目来,闻到一点气味来,他这个人啊,敢杀了你。

儿子,妈妈决不是吓唬你啊,老朴绝对做得出来,不杀了你,也得你把打成 残废。儿子,记住妈妈的话,为了生命安全,为了早日占有老朴的大房子和钱, 你跟都木老师必须一刀两断!儿子……」

「哦,」我又咽下一口白酒,借着酒性,我以挑衅般的口吻藐视着妈妈的警 告:「断,说得容易,我跟都木老师的感情可非同一般,冰冻三尺,不是一日之 寒,能说断就断么!妈妈,我与都木老师不但不能断,我还要把都木老师领到家 里来,与妈妈一起做爱!」

「胡说八道,瞎扯,」妈妈气忿地问道:「要断,要断,一定要断,」妈妈 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要断,一定要断,哼——感情,感情,什么叫感情,那 都是虚的,假的,是摸不着的,看不见的玩意,是那些电影导演们用来哄小孩子 的把戏,妈妈才不相信感情这玩意呐,儿子,只有钱、房子才是实实惠惠的,别 的,都是虚的、假的,没有实际意义的,儿子……」

「哼,妈妈,」我拍地放下酒杯,一把搂住妈妈的胴体,淫迷地抚摸着妈妈 雪白的大屁股:「是啊,是啊,妈妈说得对,什么感情、感情的,都是虚的、假 的,嘿嘿,只有妈妈的屁股,才是真的,才是实实惠惠的,嘿嘿……」

「哎——哟,」我扒开妈妈的大腿,低下头去,舌尖刚刚触碰到妈妈薄嫩的 肉片上,妈妈便兴奋地呻吟起来,水汪汪的小便欢快地挺送起来,湿淋淋的爱液 无私地涂抹在我的面庞上,「哎——哟,哎——哟,哎——哟,好儿子,舔得妈 妈好舒服哟,哎——哟,好儿子,舔得妈妈好舒服哟!哎——哟……」

我的厚舌又将妈妈久郁于心的勃勃春情,吧叽吧叽地撩拨出来了,妈妈性致 昂然地扭动着肉感迷人的腰身,双手淫糜地拽扯着薄肉片,两条大腿哆哆地乱颤 着,可爱的白屁股尽可能地向上撅起,花纹密布,四周细毛丛生的小屁眼在我的 颌下挑逗般地突鼓着,引诱得我将面庞不自觉地往下移去,望着妈妈可爱的小屁 眼,我张开喷着酒气的大嘴,紧紧地将其吸啯住,同时,舌尖卖力地吮舔起来。

「啊——啊——啊——」

妈妈发疯般地哼哼着,双手继续拉拽着两片薄肉,因激动、因兴奋、因舒 爽,一股又一股粘稠的爱液,从妈妈的肉洞里汨汨流淌出来,顺着股缝,缓缓地 漫溢到花纹簇拥的屁眼处。

我松开大嘴,醮着妈妈流出来的爱液,认真地涂抹在妈妈的菊花洞口,然后 抓过酒瓶,狂饮一口,可是,我却没有将烈性白酒全部吞进肚子里去,有意留下 少许酒精,舌尖一伸,混合着妈妈的爱液,涂抹到妈妈的菊花洞口,妈妈的白屁 股猛然一颤:「儿子,好蛰啊,好蛰啊!」

「哈哈,」我的指尖轻轻地触碰着妈妈的菊花洞口,妈妈惊讶地停止了放浪 的呻吟,一脸恐惧地抬起头来:「儿,子,你,要,干,么,要,抠妈妈的,屁 眼吗?」

「对,」我点点头,说话间,手指已经探进去小半截,咕叽咕叽地将酒精涂 抹在妈妈滑润紧胀的肠壁上,妈妈惊慌失措地嚷嚷起来:「哎呀,这可不行啊,儿 子,妈妈的屁眼是大便的,怎么能说抠就抠呐,快,快,儿子,快点把手指拿出 去,妈妈的屁眼好胀啊,白酒好蛰啊!」

对于妈妈不停的嘟哝声,我置若罔闻,依然我行我素地抠挖着妈妈的菊花 洞,「妈妈,屁眼不仅能大便,还能操呢,妈妈,我给你松松屁眼,一会,操起 来,就方便喽!」

「什——么——」妈妈战战兢兢地望着我,失魂落魄的面庞渗着惊骇的汗 珠:「儿子,操妈妈的屁眼,亏你想得出来,屁眼是大便的啊,咋能操呢!」

「嘿嘿,妈妈,嘴是用来吃饭的,可是,妈妈的嘴,儿子不是也操了么,既 然吃饭的嘴能操,大便的屁眼为什么不能操啊,妈妈,爸爸操过你的屁眼么?」

「没,没……」妈妈心神不定地摇摇头:「太可怕了,操屁眼,会痛死的 啊!」

「啊——」听到妈妈的话,我抽出挂满妈妈爱液和烈性酒精的手指,放到嘴 里,无所顾忌地舔吮着,然后,跳下床去,赤裸的身体站在床边,双手按住妈妈 企图并拢起来的大腿,硬梆梆的、青筋暴起的鸡鸡,对准妈妈微微扩开的菊花洞 口:「妈妈,爸爸真的没操过妈妈的屁眼么?」

「没有,儿子,妈妈还能跟你撒谎么,儿子,妈妈求求你了,别操妈妈的屁 眼,妈妈会痛死的啊!」

「妈妈,爸爸没操过,别人呢,操没操过啊!」我已将红通通的鸡鸡头顶在 妈妈的菊花洞口,一边粗言秽语着,一边试探性地研磨着。

妈妈羞臊难当地摇晃着秀发蓬乱的脑袋:「儿子,妈妈这辈子,除了你爸爸 和你以外,就没接触过任何别的男人,真的,儿子,妈妈向天发誓!」

「哦——」我将鸡鸡头悄悄地探进妈妈的菊花洞口,妈妈痛苦万状地咧着小 嘴,仍不死心地央求着,而我,则毫不理会,屁股用力地往前一挺,哧溜一声, 粗硕的鸡鸡便昂然挺进妈妈的菊花洞里,妈妈因惊惧而严重扭曲的面庞立刻渗出 豆粒般的汗珠,脑袋绝望地向后仰去:「哎——呀,痛,死,我,喽……」

「啊——」我的鸡鸡深深地没入妈妈的菊花洞里,顿然感觉到阵阵从未感觉 到的紧胀,兴奋之余我咬牙切齿地抽拽一下,鸡鸡向后缓缓退去,哧哧地从妈妈 紧绷绷的菊花洞里溜出来,深红色的鸡鸡头幸福地摇动着晶莹闪亮的小脑袋瓜。

「妈妈的屁眼好紧啊,妈妈,儿子没有得到妈妈的初夜,今天,妈妈就用你 的屁眼来补偿你对儿子的爱吧,妈妈,儿子占有了妈妈屁眼的初夜权,哈——妈 妈屁眼的第一次,让儿子的鸡鸡捷鸡先登喽!」

说完,我的鸡鸡扑哧一声,大摇大摆地再次插进妈妈的菊花洞里,我一边重 温着令我心醉的润滑和紧胀,一边死死地盯着妈妈的菊花洞,美滋滋地欣赏着自 己的鸡鸡一下一下地插捅妈妈处女的菊花洞:「妈妈屁眼的第一次,给儿子喽, 妈妈,请记住这难忘的一刻吧,妈妈,好不好哇,儿子操屁眼,舒不舒服啊!」

「不,不,不舒服!」妈妈哭丧着几近变形的面庞:「不舒服,一点都不舒 服,儿子,好痛啊!」

「哦,妈妈,怎么个痛法啊,快告诉我!」我仍然怀着充满矛盾的报复心 态,兴灾乐祸地望着痛苦不堪的妈妈。

妈妈近乎以哭腔答道:「儿子,你的鸡巴每插妈妈屁眼一下,就像一根大棍 子,塞进妈妈的屁眼里,别提有多痛喽,那感觉,就像棍子顶在妈妈的心口窝 上,啊,儿子,饶了妈妈吧,妈妈真的好痛啊!」

「妈妈……」我一边继续插捅着妈妈的菊花洞,一边无所谓地安慰着:「妈 妈,别害怕,操一会就好喽!」

「啊——呀,啊——呀,啊——呀——」

妈妈惊魂不定地抬着脑袋,怯生生地盯着自己的身下,渗满冷汗的胴体哆哆 乱颤:「啊——呀,啊——呀,好痛啊,好胀啊!」

……

(七十二)

「儿子,别乱动,来,妈妈给你好好地吹吹头,打扮得漂亮漂亮的,好相亲 去啊!」今天是休息日,妈妈将带领我去都木老师家里相亲,临行前,妈妈拎着 吹风机,不厌其烦地摆弄着我的脑袋瓜,我毫无耐心地被妈妈按在椅子上,皱着 眉头嘟哝着:「哎呀,妈——好烫啊!」

我的脑袋极不安份地摇晃着,淫糜地磨擦着妈妈的酥胸,妈妈丝毫也不躲 闪,任由我肆意胡为,啪啦一声,由于脑袋研磨得过于猛烈,将妈妈手中的吹风 机不慎撞落到地板上,妈妈急忙俯下身去拾拿,可是,她刚刚撅起屁股,突然间 苦痛万分地尖叫一声:「哎——哟……」

妈妈秀眉紧锁,白手哆哆地按揉着肉墩墩的股间,我淡淡地问道:「妈—— 你咋啦?」

「嗨,」妈妈吃力地拾起吹风机,噘着小嘴一脸不悦地答道:「咋啦,你说 咋啦,都是你祸害的,拼命地捅妈妈的屁眼,结果,早晨起来,痛得妈妈大便的 时候,都不敢用力,刚才,妈妈冷丁一哈腰,哎哟我的天啊,痛得我差点没昏过 去啊,儿子啊,都是你做的好事!」

昨天傍晚,不知是怎么搞的,也许是第一次与妈妈肛交,兴奋得过了度,也 许是酗酒过度,反正我的鸡鸡无论怎样疯狂地捅插妈妈的屁眼,却迟迟没有射精 的欲望,我的鸡鸡生硬地插啊、捅啊,并且,反复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姿势,各种 招法,把妈妈折腾哭笑不得,捅得嗷嗷乱叫,我还是没有丝毫的射精欲望。

我让妈妈平趴地床铺上,从身后狂捅着妈妈的屁眼,两只大手掌尽情地把玩 着妈妈的双乳,妈妈的屁眼已经被我插捅得极为夸张地洞开着,原本密密咂咂的 花纹渐渐地平缓起来,娇嫩的菊花洞口被铁铣般的鸡鸡磨擦得又红又肿,最后, 甚至溢出滴滴血丝。

妈妈双手拼命地拍打着床板,两条大腿痛楚地抽搐着,雪白的屁股瓣被我的 尖指甲刮划出无数条深深的红痕。看到妈妈被我插捅得一片狼藉、惨不忍睹的屁 眼,我突然良心发现,轻轻地拍了拍妈妈哆哆颤抖的背脊,妈妈精疲力竭地翻过 身来,我握着挂满血丝的鸡鸡,扑哧一声插进妈妈早已干涩的肉洞里,咬牙切齿 地狠搅起来。

也不知搅拌了多长时间,当烈性酒精开始从我浑沌的脑海里渐渐消散时,我 终于产生了强烈的排泄欲望,我抓住这来得太迟的一瞬间,牙关一咬,哧——一 滩久违的精液,哗啦啦地灌注进妈妈的肉洞里,妈妈如卸重负地叹息一声,抓过 毛巾正欲擦拭肉洞里乱纷纷的精液,我却顽皮地推开妈妈的毛巾,用手指将不停 淌出来的精液,小心翼翼地塞捅回肉洞里。

「真痛啊,」妈妈的叹息声,打断了我的思忖,我嘿嘿一笑:「嘿嘿,」然 后,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事的,妈妈,过几天就好了,就不痛喽!」

「儿子,」妈妈轻轻地拍打一下我的脑袋顶:「以后,再也不要捅妈妈的屁 眼喽!」

「不,不行,一定要捅,捅妈妈的屁眼好舒服啊!」

「你——儿子,你是舒服了,妈妈可要痛死了,」妈妈苦涩着嫩白的玉脸, 无奈地放下吹风机:「唉,走吧,儿子,相亲去吧!」

「嘿嘿,都木老师!」我获得解放般地站起身来,一想起相亲,便不由得想 起我敬爱的,给予我无尽性福享受的都木老师,我淫糜地微笑道:「啊,我亲爱 的都木老师,学生好想你哦!」

「去……」妈妈垫起脚尖,愠怒地掐拧着我的鼻子尖:「儿子,我再次警告 你,到了都木家里,你给可要我放规矩点,别跟都木眉来眼去的,一旦让老朴看 出点什么来,那就坏了好事啊!」

我没有理睬妈妈,依然痴迷地想着都木老师,想着想着,壮健的身体便不由 自主地激泠起来,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啊——亲爱的都木老师啊,学生真的好想你啊!都木老师,你可曾知道,学 生是多么的想你啊,学生想你的珠唇;想你的粉颈;想你的腋窝;想你的酥乳; 想你的脐眼;想你的芳草地;想你的肉洞;想你的粗腿;想你的白脚;想你的, 想你的……啊——都木老师,学生想你的一切、一切,哦,当然喽,还有你的小 屁眼。

想起昨天狂插妈妈屁眼的那难忘的一幕,我便联想起与都木老师在一起纵情 交欢的情景。细细品味起来,我明显地感觉到,都木老师的屁眼比妈妈的还要美 妙万分哦!

自从迈进中学的校门,又意外地逢值三叔到我家避祸,我便一头扎进新三婶 那温暖、宽阔、酥软的胸怀里,忘乎所以嬉戏玩乐起来。当三叔非常难堪地带着 手铐被警察押解回家之后,我永远也释放不尽的能量又转而倾泄到老姑那少女的 身体上,终日肆意偷情,结果,乐极生悲,被妈妈当场擒获,然后,将我送进了 兵营,转眼之间,数年光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混了过去。

在这荒唐的岁月里,永远都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我,早已把都木老师忘 得一干二净。今天,我将再次见到阔别已久的都木老师,便又勾起我对往日与都 木老师性福生活的无限回忆:啊——我亲爱的都木老师,数年不见,你如今怎么 样了?生活得性福吗?

「好的,妈妈,走吧,」我非常痛快地推开房门,我的目的,根本不是相什 么亲,而是想籍此良机,会见一番阔别多年的都木老师,以重睹她的芳容,如果 可能,嘿嘿,就再续昔日旧情。

妈妈尾随在我的身后,咔嚓一声,锁死房门,喜形于色地迈下阶梯,铮亮的 小皮鞋刚刚落下,不禁又紧咬着珠唇,痛苦地尖叫起来,小手急忙揉搓着股间: 「哎——哟,好痛啊!」

「哦——」我停下脚步,假惺惺地帮助妈妈按摩着被我狂插乱捅的屁股。

妈妈止住了呻吟,推开我的手掌:「儿子,别闹啦,让人家看见可咋办,儿 子啊,一定要记住妈妈的话,蓝花是你朴舅的独生女儿,以后,你跟蓝花结了 婚,嘻嘻,那就什么都妥了,工作啊、房子啊、钱啊,就都有喽,儿子,你不知 道啊,你朴舅家的房子,可大喽,并且,是最新的越层式,儿子啊,你娶了蓝花 以后啊,那套越层式的大房子,理所当然地就是你的喽!

嘿嘿,儿子,一定要记住妈妈的话,千万要把你朴舅哄好喽,这样,对你,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儿子,一定要改掉你的驴脾气,在你朴舅面前,不要怕低 气,人家现在了不起了,有权了,有钱了,咱们不低气点,行么?……」

一路上,妈妈始终让我烦燥不安地喋喋不休着,直说得口舌发干,嗓音嘶 哑,在一栋新落成的高级住宅楼前,妈妈终于闭上了机关枪般的小嘴:「儿子, 到喽……」

叮——铃,叮——铃,叮——铃,妈妈极为得意地按响了门铃,我则呆呆地 站立在妈妈的身后,思绪顿然纷乱起来,色欲之心茫然无措地咚咚狂搏起来。

吱——呀,房门轻轻地推开,我从妈妈的后脑悄悄地扫视过去,啊,我敬爱 的都木老师,身着一件淡粉色的睡衣,笑容可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立刻兴奋 得不能自己,热辣辣的目光唰地与都木老师柔和的目光本能地对焦在一起,从此 再也不肯挪移开。

数年不见,都木老师姣好的面容还是那般地端庄;雪亮的双眼还是那般地咄 咄逼人;丰盈的身体还是那般充满着迷人的生机,两只被我无数次吮吸过的大豪 乳还是那般自豪地挺立着,那高隆的乳峰不禁再度令我心驰神往起来。

望着我那欲火狂喷的色迷迷的目光,都木老师高高的鼻梁娇嗔的一扭,光洁 的,因刚刚涂抹了厚厚香脂而柔光四射的面颊,显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但是, 很快便恢复成若无其事的神态。成熟的女人就是这样,无论怎样的激动,到了关 键时刻,却能成功地、牢牢地关锁住空前激烈的、情感的闸门。

「哦,×老师,哦,小力,快进屋,」都木老师避开我久久逼视着的目光, 堆着极不自然的微笑,将我和妈妈让进她的豪宅里。

妈妈先是冲都木老师礼节性地点点头,当迈进房门那一刻时,妈妈有意转过 脸来,用她那惯有的、冷漠异常的目光,默默地警告着我:记住,不许胡来!

而我,待妈妈转过身去走进房门,我故意与妈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欲火中 烧的身体有意刮划着都木老师那薄薄的睡衣,同时,深深地喘息起来,贪婪地嗅 闻着都木老师那无比熟悉的、混杂着淡淡腋骚的体香。

妈妈头也不回地径直奔向客厅,身后的都木老师伸出肥实的白手,悄悄地拍 打着我的后背:「小——坏——蛋——」

「嘻嘻,」我乘着妈妈不注意,回过手去,在都木老师的胯间,隔着香气袭 人的睡衣,极具挑逗性地掐拧一下,手指顿感一阵可爱的温暖和软绵,都木老师 机警地闪开身子,冲我神秘地嫣然一笑,然后,便匆匆溜开而去。

「哦——呀,×老师,老同学,荣光嘶意哒,荣光嘶意哒!」我望着都木老 师丰满的背影正无头无绪地胡思乱想着,突然,从宽阔的客厅里,传来一阵破锣 般的嚷嚷声。

我循声望去,在客厅明亮的落地窗旁,在一排高档沙发边,一个头部硕大的 壮年男子嘻皮笑脸地扑向妈妈,他中等身材,黑沉粗糙的皮肤包裹着一堆堆臃肿 不堪的赘肉,黑铁锅般的面庞犹如被土枪袭击过,布满了无数颗麻点和凹陷,在 阳光的映照下,呈现着令人生厌的暗影,使我不由得联想起月球的表平面。

「啊——贵客,贵客啊!」壮年男子熊掌般粗大的肥手紧紧地握裹着妈妈细 嫩的白手,望着那一根根生着长黑毛的手指贪婪地抓摸着妈妈细白的手面,让我 好生妒忌,更加讨厌起他来。

他那麻面的脸庞一动不动地对准着妈妈,一对不怀好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 妈妈清秀的面颊,肮脏的嘴角泛着贪婪的涎液。望着他那怪异的、盖世无双的大 脑袋,我突然想起妈妈的话来:豁豁,这个家伙的大脑袋果然像妈妈所描绘的那 样,真像是奶奶家悬挂在房檐下的大酱块。

「老朴,」妈妈强堆着笑脸,白手试图抽出大酱块的黑熊掌,她指着我冲大 酱块介绍道:「老朴,这是我儿子,小力!」

「哦——」大酱块不得不松开妈妈的嫩手,将凹陷不平的月亮面转向我,看 得我差点没当场呕吐起来:「嘿,小子,」我正茫然着,大酱块的黑熊掌已经拽 住我的手:「嘿嘿,小子,你真行啊,开小差的英雄,荣光嘶意哒!」我的手战 战兢兢地放在黑熊掌里,听到大酱块讥讽的话语,我羞愧难当地低下头去,对他 的讨厌,达至了极点。

「儿子,」妈妈凑过来,对我说道:「儿子,他,就是妈妈的老同学,你朴 舅!儿子,快叫舅舅啊,快啊!」

「舅——舅,」在妈妈眉来眼去的催促之下,我低着脑袋,极不情愿地嘟哝 一声:「舅——舅。」

「哈哈,」听到我称呼他谓为舅舅,大酱块非常满意地摆摆手:「小子,请 坐吧!」

「小力,」想念已久的都木老师再度让我兴奋地出现在客厅里,她拉着一个 妙龄少女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小力,还认识她不?」

「认识,蓝花,」我慌忙站起身来,很不自然地向少女伸出手去,眼前正值 花季的少女,冲我妩媚地一笑:「哼哼,我也认识你,小力!」

蓝花表情极为狡猾地冲我一笑,纤细的小手非常草率地勾了一下我的手指, 昔日那个天真幼稚,时常茫然无措地目睹我与都木老师纵情交欢的小蓝花,现如 今,已出落成一朵鲜艳的花蕾。

她上身穿着一件极短的,露着迷人小脐眼的碎花背心,腰间裹着紧绷绷的小 短裤,一对圆鼓鼓的小屁股瓣在明媚的阳光映照之下,放散着性感撩人的柔光, 两条腻嫩的白腿极其执着地仿效着影视明星的媚造之态,笔挺挺地并拢着,美艳 的双臂故作娇姿地搂抱在酥乳微突的胸脯前。

「小力,我早就知道,你是妈妈最喜欢的学生!」蓝花继续刁钻地冲我微笑 着,脸上泛着异样的神色,那份深遂,那份狡猾,似乎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 柄,牢牢地抓握在她的小手里:「你好啊,小力!」

尽管我大蓝花许多岁,可是,蓝花却不肯称我谓哥哥,并且,在以后的日子 里,她永远都是这样叫我「小力!」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8 10:56 编辑 ] ----------                (七十三)

「喂——喂——我说,我说啊!」我望着蓝花充满神秘感的目光正心魂不定 的思忖着,看到大酱块色呆呆地盯着妈妈迷人的身段,都木老师悄悄地冲着好色 的丈夫恨恨地瞪了一眼,然后,肥实的白手掌一挥:「走吧,到餐厅,咱们一边 吃,一边聊吧!」

「好——好——老同学,请,」尽管大酱块早已觉察到都木老师那极为不满 的瞪视,可是,他根本不予理睬,听到都木的话,大酱块再次色迷迷地拉起妈妈 的白手,别有用心地按揉、抚摸着:「请,请,老同学,请入席吧!」

在装饰奢华的餐厅里,大酱块不容分说地将妈妈按坐在他的身旁,妈妈的屁 股刚刚落到实木椅子上,立刻皱起了秀眉,小嘴痛楚地咧了咧,大酱块关切地问 候起来,妈妈急忙摆了摆手,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神态,我看在眼里,暗暗地发 笑:妈妈的屁眼,还未消肿呐!看到我吐着舌头冲她暗笑,妈妈苦涩地瞟了我 一眼,腥红的珠唇微微切咬着,一只白手本能地伸向股间,偷偷地按揉着。

「我坐这,我坐爸爸这,」蓝花娇嗔地坐到大酱块的另一侧,大酱块立刻堆 起笑脸,一只手依然拽扯着妈妈的手掌,另一只手大大方方地搭在蓝花光鲜的瘦 肩上,啪啪地击打着。

蓝花两条修长的、光溜溜的白腿,在吸顶灯剌眼的白光直射之下,泛着令我 垂涎的柔光。我一边痴迷地欣赏着蓝花性感缭人的大腿,一边悄悄地从大酱块的 身后绕到餐桌的对面,早已被情欲之火灼红的双眼,从蓝花的大腿上游移过去, 直勾勾地盯着都木老师。

对于我热切的目光,都木老师的反应却极为木然,让我很是失望。从我迈进 都木老师家的房门,又走进客厅,直至来到餐厅,都木老师始终都是若无其事、 不冷不热地对待我,现在,对于我火一般的目光,她依然如此。

在盯视都木老师的同时,我机警无比的眼角,早已察觉到对面的妈妈在悄悄 地、以警告的眼神瞪视着我。我没有理睬妈妈,对她的警告早已抛至脑后,我将 身旁的实木椅子,故意拉近都木老师,然后,几乎是紧贴着都木老师香气芬芳的 睡衣,坐下身来。

「啊——哈,为了请我的老同学吃饭,我老朴可没少费心思啊,老同学,你 看,荣光嘶意哒,荣光嘶意哒!」

餐桌对面的大酱块满面春风,非常自豪地挥动着黑熊掌,如数家珍地向妈妈 介绍着满桌丰盛的、据说是绝对正宗的朝鲜族美味佳肴,同时骄傲地夹起一块又 一块涂抹着骇人红椒粉、辛辣无比的鱼块、肉块,非常殷勤地放到妈妈的小瓷碟 里:「老同学,尝尝吧,尝尝我们正宗的、原滋原味的朝鲜族风味吧!」

「好,好,好,我尝尝,我尝尝!」盛情难却,为了养颜,对辣椒总是敬而 远之、甚至厌恶到极点的妈妈,今天,为了她的儿子,很是勉强地夹起大酱块放 到瓷碟里的辣鱼块,艰难地张开小嘴,应付般地啃咬了一小口。

大酱块得意洋洋地望着妈妈微微颤抖的面庞:「老同学,怎么样,味道如何 啊?」

「嗯,好,好!」妈妈咧着辣痛的小嘴,草草地应承着:「不错,不错,味 道不错!」

望着妈妈对眼前根本无法下咽的、辛苦无比的朝鲜族食品那左右为难的尴尬 之相,我心中暗暗好笑:嘿嘿,我的妈妈啊,让你攀老朴这个朝鲜族的高枝,今 天,你就先过朝鲜族高枝的第一关吧——吃辣椒!嘿嘿,妈妈,朝鲜族的辣椒如 何啊,一定很过瘾吧,嘿嘿,辣死你!

突然,一块软绵绵的、肉乎乎的、温暖无比的东西,从餐桌的下面,啪啦一 声,滑落到我的胯间,隔着薄薄的裤子,轻柔而又老道地掐拧着我的鸡鸡。

我低头一瞧,哇!原来是都木老师肥实的玉手,悄悄地按在我的胯间,可爱 的手指正隔着裤子,娴熟地抓挠着我的鸡鸡,我兴奋异常地瞥视都木老师一眼, 正襟危坐的都木老师用眼角严厉地回撇了我一下,似乎在说:别乱动,小心点, 听老师的话!

「哦——哟,我都忘喽,还有姑娘呐!」大酱块突然将月亮面转向因受到冷 落而满脸不悦的女儿蓝花,点头哈腰地将一盘朝鲜族百姓公认的、最为上等的菜 肴,极尽讨好之能事地推到蓝花的面前:「给,我的宝贝姑娘,吃吧,吃吧,这 盘菜可是爸爸特意给我的宝贝姑娘弄来的啊!姑娘,你看,这可是绝对正宗的长 白山特产啊,哈,荣光嘶意哒,荣光嘶意哒!」

望着对面的丈夫那麻坑凹陷的大酱块脑袋欢天喜地的一会转向妈妈,一会转 向蓝花,寡廉鲜耻地讨好着两个女人,都木老师秀面红泛,高耸的酥胸剧烈地起 伏着,按在我胯间的手掌示威般,也许是报复般地,更加有力而又快速地套弄起 我的鸡鸡来。

我的鸡鸡扑楞一下便挺立起来,硬梆梆的鸡鸡头将裤子高高地顶起,形成一 个突突乱颤的小山丘。在都木老师不停的揉搓之下,我很快便产生难耐的排泄欲 望,一只手掌鬼使神差地顺着都木老师微微裂开的睡衣缝,极不安份地溜进都木 老师那久违的、给予我无尽性福享受的胯间。

都木老师悄悄地挪动一下大腿,我的手指擦着都木老师嫩白的大腿根,不顾 一切地插探进去,都木老师肥硕的屁股轻轻一抬,我手指哧溜一声便滑进都木老 师早已是洪水泛滥的肉洞里,我的心头猛然一颤,脑袋嗡嗡作响,手指尖忘乎所 以地搅捅着都木老师的肉洞,发出阵阵令我浑身酥麻的脆响,好在对面的大酱块 一声紧接一声地嚷嚷着,全然没有听到这种奇妙无比的声响,否则,不知会发生 什么样的可怕恶果。

「哝,」望着眼前珍贵的长白山特产,蓝花却面露难色,撒娇地噘着小嘴: 「不吃,不吃,这几天,没钱花,憋得好上火,老爸,你看,我的牙床又肿了, 痛得受不了,我可嚼不动这玩意啊,唉,没钱的日子真是难熬啊!」

「嗨,」大酱块一听,黑熊掌立刻伸进裤兜里,嗖地拽出一把钞票,痛痛快 快地塞到宝贝女儿蓝花的手里:「给,姑娘,这钱,先拿去花吧,有爸爸在,上 什么火啊,姑娘,你可别憋出个好歹的,爸爸可心痛哟!」

「哈——老爸,来,拥抱一下,」望着手中花花绿绿的钞票,蓝花立刻喜形 于色,只见她欢快地纵身跃起,一头扑到大酱块赘肉横陈的身上,搂着酱块般的 大脑袋便卖力地亲吻起来,发出阵阵令我好生酸麻的咂咂声:「谢谢老爸,谢谢 老爸,老爸真好,老爸真好,谢谢老爸……」

「嘿哟,嘿哟,荣光嘶意哒!」大酱块顺势抱住自己的宝贝千斤,黑熊掌爱 怜地拍打着蓝花光滑的背脊:「嘿哟,嘿哟,我的宝贝,嘿哟,嘿哟!荣光嘶意 哒,荣光嘶意哒!」

望着这对旁若无人地又是拥抱,又是亲吻的父女,都木老师不禁皱起了眉 头,一边继续隔着裤子,狠狠地套弄着我的鸡鸡,一边没好气地嘟哝着:「喂, 喂,蓝花啊,得啦,看把你乐得,别岔了气,快点,吃饭,快点吃饭吧!」

「哦,老爸!」蓝花终于离开大酱块的怀抱,夹起辣鱼块作为奖赏,乐颠颠 地塞进大酱块的嘴巴里:「给,老爸,咽下去,全部咽下去。这可是女儿的一点 心意哦!」

「嗳——嗳——老朴啊,」看到大酱块幸福地咀嚼着,蓝花塞进嘴里的辣鱼 块,坐在身旁的妈妈讨好般地拽扯着大酱块的黑熊掌,理直气壮地说道:「老朴 啊,我儿子工作的事,就交给你全权办理了!」

「×老师,」听到妈妈的话,大酱块突然将麻面转向我,我登时惊骇万分地 将手指从都木老师一片水泽的肉洞里抽出来,茫然无措地望着大酱块,都木老师 也停止了套弄,冷漠地瞪着大酱块。

而大酱块,则毫无耐心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又故态复萌,一会瞅瞅娇艳的 蓝花,一会又瞧瞧强堆笑脸的妈妈,嘴角依然噙着令人作呕的涎液。

我悄悄地将手指抬到餐桌上来,低下头去,贪婪地嗅闻着那浓烈的气味,禁 不住地打了一个冷战,嗅了一会,指尖醮上小瓷碟里的朝鲜族辣酱,塞到嘴里, 细细地品味着。

都木老师见状,按在我胯间的肥手轻轻地掐拧一下我的大腿,我痛得咧了咧 嘴,将手指吐了出来,目光再度移向餐桌对面。从大酱块瞅蓝花的眼神里,以及 蓝花在大酱块面前的媚态,还有都木老师那严厉而又无奈的目光之中,凭着多年 乱搞女人的实践经验,我有一种强烈的、异样的预感。

「我的老同学啊,」我正一边摇晃着辣味呛人的手指,一边望着大酱头,默 默地冥思着。大酱块抹了一把厚嘴唇,黑熊掌淫邪地拍了拍妈妈丰满的胸脯: 「老同学,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你啊,你啊,只要一看见我,就儿子,儿子 的、工作、工作的,没有别的,不就这点事么,听得我耳都要磨出茧子来了,老 同学,如果你还不放心,呶……」

在大酱块色邪的拍打之下,妈妈的酥胸本能地向后挪移着,尽可能地躲避着 大酱块的黑熊掌,但,这是徒劳的,可恶的黑熊掌一次又一次地落在妈妈的豪乳 上,我看在眼里,气得七窍生烟,作为报复,我将手指滑到餐床下,哧溜一声插 进都木老师的肉洞里。

恼怒之中,我完全忘记了指尖上还醮挂着朝鲜族辣酱,这一插捅,把个都木 老师辣得浑身哆哆乱颤,却又不敢叫喊,更不敢乱动,情急之下,都木老师颤抖 不止的肥手死死地掐捏着我的鸡鸡。

啊——我默默地呻吟一声,呼哧一下,一滩精液不可遏制地喷涌出来。

老道的都木老师感觉到我射精了,手掌爱怜地拍了拍我渐渐被精液浸透的裤 子,同时,冷冰冰地瞪着大酱块。

在都木老师严厉的目光之下,老朴不得不有所收敛,他快速地抽回黑熊掌, 哧溜一声塞进裤兜里,哗啦一下拽出一把坠着只可爱装饰狗的汽车钥匙,然后, 抬起臃肿的身子,隔着餐桌,很是大方地将汽车钥匙甩到我的眼前:「小子,拿 着,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司机了,就给我开车吧!」说着,大酱块又不自觉地 将色迷迷的月亮面,转向妈妈:「老同学,这,还不行么?」

「呵呵,」妈妈顿时喜笑颜开:「谢谢,谢谢,谢谢老同学,儿子,还不快 谢谢你朴舅舅!」

「谢谢舅舅!」我用发散着都木老师滚滚骚气的手,握住小巧玲珑的汽车钥 匙,假惺惺地堆起极不自然的微笑,大酱块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然后,端起一满 杯白酒:「没说的,没说的,小子,来,我未来的女婿,咱们爷俩干一杯!」

「舅舅,干!」我站起身来,端着酒杯,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餐桌对面的大酱 头,心中恨恨地嘀咕道:女婿?哼——大酱块,你可曾知道,你的女婿是多么的 伟大,早就把你的老婆给操喽,就在一分钟之前,你老婆刚刚帮我打完手枪!想 到此,我有意将骚气袭人的手指贴靠在大酱块的手指上,挑衅般地希望他能嗅闻 到自己老婆肉洞的气味:「来,舅舅,干!」

「干!」

「啊——」满满一杯烈性白酒咕一声噜咽进肚子里,大酱块痛快淋漓地抹了 抹嘴角:「啊——好,好,爽,爽,真爽啊,真过瘾啊,荣光嘶意哒,荣光嘶意 哒!」

「是啊,是很过瘾哦,是很爽哦!」我也抹了抹挂满酒珠的嘴角,话里有 话地嘀咕着,并将刚刚从都木老师肉洞里抽出来的手指得意洋洋地指着大酱块, 同时模仿着大酱块的习惯性口吻:「荣光嘶意哒!荣光嘶意哒!荣光嘶意哒!」

……

(七十四)

「啊——」大酱块放下空酒杯,咕咚一声,一堆臃肿不堪的赘肉,重重地压 回到椅子上,再次拽过妈妈的白手,一边不停地揉搓着,一边嘻皮笑脸地冲我说 道:「小子,你是不知道哇,你妈妈的一句话,对于舅舅来说,那就是皇帝的圣 旨啊,只要你妈妈一发话,我就得屁颠屁颠地去办啊!」

「去你的,」妈妈温柔地冲大酱块笑了笑,这似乎是一种奖赏,登时把个色 迷迷的大酱块瞅得神魂颠倒起来,色胆也愈加膨胀起来,除却继续忘乎所以地揉 搓着妈妈的白手,而其他,便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

「唉,老同学,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就是头拱地,也得办啊!老同学,嘿  嘿,」望着妈妈故作娇态地瞅着大酱块,大酱块不由地得寸进尺起来,黑熊掌啪 地拍打在妈妈肥硕的大腿上:「老同学,放心吧……」

「小力,快过来!」望着大酱块的丑态,都木老师不屑地撇了他一眼,然后 闪开身子:「来,来,来,你们兄妹俩坐在一起好好地聊聊吧!」

都木老师将蓝花从大酱块的身边,拽扯到我的座位旁,而自己,则像个督察 似地坐到了大酱块的身旁,刚刚套弄完我鸡鸡的手掌,不耐烦地拽着大酱块的衣 袖,「嗳——嗳……我说,就这点事,你还有完没完啊,瞎磨叽个啥啊,絮烦不 絮烦啊,还能不能唠点正经咯喽,×老师今天领着儿子是来干什么的啊,你忘  啦?」

「哦——哦——」在都木老师的拽扯之下,大酱块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来,又 顾作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油光闪亮的大脑门:「对啊,老婆,你不说,我都忘喽, 老同学,咱们今天是会亲家啊,老同学……」

说着,说着,已有几分微醉的大酱块又转过身去,黑熊掌淫糜地按压在妈妈 的肥腿上,兴致勃勃地说道:「老同学,我的姑娘那可是没说的啊,我的姑娘, 可是百里挑一,啊,不,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美人啊,这是公认的,上学的 时候,我姑娘是公认的校花啊!我的姑娘……」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蓝花的确很漂亮,这可不是我虚夸她,真的, 嗯,真的很漂亮!」妈妈无奈地搬挪着腿上的黑熊掌,嘴里则甜言蜜语地奉承 着,都木老师见状,索性搬过椅子,咕咚一声,夹在大酱块和妈妈中间,咄咄的 目光无情地逼视着大酱块,大酱块终于抬起黑熊掌,煞有介事地与妈妈以及都木 老师商量起我与蓝花的婚事来。

我心不在焉地坐在蓝花的身旁,整个心思,依然滞留在都木老师那迷人的身 上,热切的目光不断扫射着对面的都木老师。而都木老师又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佯装着根本没注意到我,一会操着汉语,一会操着朝鲜语,或者索性将两种语言 混合在一起,叽哩哇啦地与大酱块交谈着。

从双方家长们那七嘴八舌的交谈中,我感觉他们对这桩完全由他们操纵的婚 事极为满意,不时还发出阵阵热烈的嬉笑声。

「嗯——嗯——」我正望着都木老师长久地发呆,身旁的蓝花造做地清了清 嗓子,她根本没有心情倾听家长们贸易般的交谈,而是大方地用胳膊肘顶了我一 下,主动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闷局面:「喂,小力,瞅啥呢!」

「哦,哦,」我慌忙将目光从都木老师的身上游移开,怔怔望着总是对我充 满神秘冷笑的蓝花,蓝花则更加神秘地诡笑起来,然后,淡淡地问道:「小力, 喜欢听音乐么?」

「喜——欢,」我几近木讷地答道。

「哦——」听到我的回答,蓝花碧玉般的脸庞瞬间便绽开花朵般的笑容,那 令我捉摸不透的神秘之色骤然之间便烟消云散,让我费解地转换成一副终获知音 的神态,同时,兴奋难当地拍打着纤细的小手:「太好了,太好了,我也喜欢音 乐,小力,」蓝花放下饮料罐,兴致盎然地站起身来,轻柔地推了我一把:「走 到我的房间去,看看我的音响漂亮不漂亮,够不够档次!」

说完,蓝花冲我摆摆小手,转过身子,尽力模仿着影视明星的步态,轻盈地 溜出餐厅,犹如仙女飞天般地飘到楼上,我则紧随其后,一双色眼极不安份地盯 着蓝花那娇巧可爱的小屁股,楞头楞脑地走进蓝花香气喷鼻的闺房。

在淡蓝色的落地窗帘旁,放置着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面摆放着数只造型 怪异的动物娃娃,贴着高档装饰布的墙壁上毫无规则地悬挂着一幅又一幅超级影 视明星的标准相:什么、什么天皇巨星、什么、什么影帝、星后的大照,等等等 等,直看得我莫名其妙,眼花缭乱。

蓝花再次转过头来,冲我嫣然一笑,然后,蹲下身子,啪拉一声触动了高档 组合音响的按钮,哗——哗——唰——唰,狭窄的房间里立刻沸腾起来,家俱、 装饰物、动物娃娃、影星巨照在空前强劲的、几近震耳欲聋的旋律中,吱呀、哼 唷地跳动起来。

优美欢快的乐曲刚刚灌进蓝花的耳朵里,她便犹如上来大神般地纵身跃起, 婀娜的腰身欢畅淋漓地扭动起来,旋即,又无比爽朗地将俏丽的面庞转向我,一 边一刻不停地跳蹦着,一边冲我自作多情地打着飞眼,一对馒头般的小乳房叮咚 叮咚地摇晃着,渐渐地,蓝花的身体越来越贴近我,一只小手指冲我挑逗般地勾 起:「来啊,来啊,一起跳啊!来啊……」

「嘿嘿,」我将手中的烟蒂掐灭,按压在床头柜上的小瓷缸里,然后伴随着 节奏欢快的乐曲,大大方方地与蓝花雀跃起来。健壮的腰臀频频地撞击着蓝花可 爱迷人的小屁股,粗硕的手臂有意无意地刮擦着蓝花微微隆起的胸脯。

蓝花非但毫不躲闪和回避,却让我惊讶地扭动着丰臀,回敬般地触撞着我的 腰身,望着她那掬掬娇态,我一把拽住她的小手,将其搂进怀中,色迷迷的目光 久久地凝视着,蓝花乖顺地依在我宽大的胸怀中,缓缓地放慢了舞步,娇嗔地问 我道:「小力,喜欢我么?」

「喜欢!」我以浪荡公子惯用的口吻,坦然答道:「喜欢,喜欢,非常喜 欢!」

「小力,」蓝花也极为坦诚地继续问道:「咱们两个的事,可都是家长一手 做的主,以后,如果真的结了婚,你在意不在意我的过去啊?」

「嘿嘿,蓝花,你好爽快啊!」我心中暗想:蓝花啊,蓝花,我不知道你的 过去怎样,而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在意你的过去如何、如何呐。我的过去,更 是见不得人啊,甚至比你还要狼狈万分,蓝花,你知道么,我是一个非常热衷于 乱伦的畜牲:「不,我不在乎那些,蓝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哦,小力,实话告诉你吧!」蓝花索性开诚布公地说:「我已经不是处女 了,这个,我现在就告诉你,如果你后悔,还来得及!」

「嗬嗬,」我仿佛是反唇相讥,又或是竞赛般地答道:「你不是处女,那, 我也不是处男啦!」

「这个,」蓝花突然板起了面孔,再次浮现出那让我永远捉摸不透的诡秘之 色:「这个,我早就知道了!」说完,蓝花轻轻地推开我,更加让我茫然无措地 捂着小嘴,嘻嘻嘻地冷笑起来:「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嘀——嘀——嘀——蓝花老练地从腰际拽下小巧玲珑的呼机:「哎呀,同学 传我喽,小力,对不起,今天,是我同学的生日,我得赶紧走喽!」

蓝花匆匆将呼机别回到腰际,然后,拉着我的手,蹬蹬蹬地跑下楼去,当经 过餐厅时,我看见大酱块握着砖头般的手提电话,正沙哑地嗲声嗲气着,而身旁 的都木老师,则满色阴沉地盯着月亮面:「什么,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谈 什么业务啊!」

「嗨,嗨,你不懂,你不懂!」大酱块收起手提电话,不耐烦地冲都木老师 摆摆手,都木老师冷冷地嘀咕道:「什么我不懂,我什么都懂,你是不是又扯没 正经的啦?」

「嗨,你可得了吧!」大酱块拼命地摇晃着月亮面:「老婆,你想到哪去 喽,你……」

「小力,」见我徘徊在餐厅的门口,都木老师将冷冰冰的面孔转向我:「小 力,过来!」

「老师,什么事?」我循声走进餐厅,都木老师拉着我手,话里有话地说 道:「小力,都这么晚了,你舅舅还要出去谈什么业务,瞅他都喝成啥样了,还 能开车吗,小力,陪你舅舅走一趟,噢!」

「好,好,好,」大酱块很是不满地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了都木老师一 眼,然后,冲我挥挥手,嘴里喷着呛人的酒气:「唉,小子,走吧,跟舅舅出去 一趟,有客商找我,说是要谈点业务!」

「爸爸,」刚刚套上皮鞋的蓝花闻言,立刻尖着嗓子嚷嚷起来:「爸爸,正 好,把我也捎上吧!」

于是,我拎着汽车钥匙,尾随在大酱块东摇西晃的赘肉后面,就算是正式走 马上任,成为大酱块的司机。当我蹲在门口穿鞋时,都木老师偷偷地溜到我的身 后,手掌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声音极低地嘱咐我道:「小力,给老师看着 他点,看他是不是又搞女人去喽,过一会,老师打电话与你联系,你可一定帮老 师把他看管好哟!」

我首先将蓝花送到一家我从未涉足过的娱乐场所,又将喋喋不休的妈妈送回 家,然后,按照大酱块指点的方向,将大酱块送到一家喧嚣异常的大酒店,临下 车时,大酱块表情严肃地对我说道:「小子,给领导开车,嘴巴可要严实点,该 说的说,不该说的就别说,懂吗?……」

「懂——」我低声答道:「舅舅,我明白,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嘿嘿,」听到我的话,大酱块终于露出难得的微笑,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 我的肩膀:「小子,你很聪明啊,你很乖巧啊!」

「干爸,」我与大酱块一前一后刚刚走到酒店的门口,一个身材高挑,足有 一米七零以上的年轻女子,欢蹦乱跳地跑下台阶,旁若无人地扑向大酱块,一把 搂过凹陷不平的月亮面,然后,低俯着长发蓬松的脑袋瓜,便娇嗔地啃咬起来: 「干爸,干爸,为什么总也不见我啊,想死我喽!」

「哎哟,哎哟,哎哟,我的好女儿,哎哟,哎哟,好漂亮啊,好香啊,荣光 嘶意哒,荣光嘶意哒,荣光嘶意哒!」

「哦唷,干爸,女儿都要饿死喽!」

「是么,走,干爸请女儿吃饭,走,走,荣光嘶意哒!」

兴奋异常的大酱块东扭西歪地拥着芳妙女子,在一句紧接着一句的「荣光嘶 意哒!」的话语声中,走进灯火辉煌的酒店餐厅,在耀眼的灯光下,我终于看清 了女子那绝世般的芳容、那妖精般的体态,以及那超级性感的长腿!哇,好靓的 女子啊!

「干爸!」大酱块极为大方地点要了满桌丰盛的菜肴,他早已酒足饭饱,不 停地打着酒嗝,一对黑熊掌肆无忌惮地在女子的身上、腿上抓摸着,嘴角又不自 觉地泛起可恶的涎液:「啊,真漂亮,啊,真香啊,荣光嘶意哒,荣光嘶意哒, 荣光嘶意哒!」

「干爸,」长腿女子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可口的菜肴,一边尽力拽了拽被 大酱块抓挠得乱纷纷的肉色丝袜,一边呶着小嘴嘟哝起来:「我的干爸啊,别总 是什么哒、哒、哒的,你放机关枪呐,干爸,说点正经的吧,女儿的事,可怎么 办啊?」

「啥事?」大酱块似乎在明知故问,女子撒娇地往大酱块的嘴里塞进一块肉 去:「干爸,你又装糊涂了,啥事,女儿找你还能有啥事啊,训练费的事呗!」

「噢——」大酱块心不在焉地将肉块囫囵吞进肚子里,黑熊掌再次落到女子 的长腿上:「噢,就这点事啊,好说,好说!」

「嗨,我的干爸,女儿一问起训练费的事,你总是好说、好说的。可是,直 到现在,你也没给女儿拿出一分钱来啊,干爸啊,女儿真是实在没有办法啦,如 果再交不上训练费,就,就……唉,干爸,前些阵子,为了挣点钱,女儿做了几 天时装模特,可是,那点钱,什么也不好干啊,干爸,干爸,给女儿想想办法  吧!……」

「好说,好说,」大酱块抱住女子的长腿,色糜的眼珠差点没从眼眶里滚落 出来,吧嗒一声,砸击在女子超级性感的长腿上:「真长哟,真白哟,真嫩啊、 真细啊……荣光嘶意哒,荣光嘶意哒,荣光嘶意哒……」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8 11:01 编辑 ] ----------                (七十五)

「哦,耶——,哦,耶——,哦,耶——」

「嘎,吱——,嘎,吱——,嘎,吱——」

「嗷,哟——,嗷,哟——,嗷,哟——」

待长腿女子吃饱喝足之后,大酱块黑熊掌一挥,便迫不急待地将高出他将近 一头的年轻女子塞进小汽车里,指手划脚地来到一家富丽堂皇的洗浴中心,租下 一处套间式包房,大酱块啪的一声,将砖头般的手提电话丢在我面前:「小子, 无论谁来电话,你都告诉他们,我正跟客商洽谈业务呐,记住没?」

「嗯,知道了!」我接过大砖头,诚实地点点头,朴舅那醉醺醺的眼神严厉 地注视着我,似乎在提醒我:小子,若想给我开车混饭吃,今天晚上,你就必须 老老实实地坐在外间屋的长条沙发上,给我把门,帮我接电话,替我撒谎。

然后,他转过臃肿的身躯,一头将长腿女子拥到里间屋。很快,一对各有所 求的男女,心照不宣地纵情交欢起来,那淫糜地浪叫声,那两堆各怀心腹事的肉 体压迫着狭窄的床铺吧叽吧叽地相互贴碰着,不堪重负的床铺则无可奈何地、嘎 吱嘎吱地呻吟着,与此起彼伏的浪叫声极不合谐地交汇在一起,令人极其生厌地 从薄薄的隔断,一股脑地灌进我的耳朵里。

「哦,耶——,哦,耶——,哦,耶——」

「嘎,吱——,嘎,吱——,嘎,吱——」

「嗷,哟——,嗷,哟——,嗷,哟——」

「他妈的,好个小贱屄啊,真能叫唤啊,真他妈的会装啊!」我木然地仰面 横卧在外间屋的长条沙发上,烦躁不安地吞着云吐着雾,身旁那只造型奇特的小 瓷缸里很快便塞满了余烟缭绕的烟蒂,我仰着脑门,一口接着一口地倾吐着或大 或小、或圆或扁的烟圈。

我寂寞孤独的心情本来就坏到了极点,又听到里间屋那滚滚而来的、牲畜配 种般的淫声浪叫,愈加愤愤难平,心里恨恨地骂道:「好个小贱货啊,哦,耶, 哦,耶。嘿嘿,他妈的,好新潮啊,X号带里洋妞的叫床声,学得好形象啊,不 愧是个跳舞蹈,的确有点演员的天资哦!」

「哦,耶——,哦,耶——,哦,耶——」

「嘎,吱——,嘎,吱——,嘎,吱——」

「嗷,哟——荣光嘶噫哒!嗷,哟——荣光嘶噫哒!嗷,哟——荣光嘶噫  哒!……」

隔壁再度哼哼叽叽地嘈杂起来,听着大酱块那粗重的、却有些语无伦次、甚 至词不达意的朝鲜族口头语,我敢断言,我的大酱块舅舅已经达到了性高潮。

与大酱块舅舅刚刚接触还不到一天,总是习惯于对他人察言观色的我,便特 别地注意到,我的大酱块舅舅,无论是与我交谈,还是与我饮酒,每当兴奋起来 时,从大酱块的嘴里,便会反复不停地冒出这句让我莫名其妙的口头语来:「荣 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而现在,如果大酱块舅舅再这样「荣光嘶噫哒!」地嗷嗷数声,便证明他已 兴奋到了极点,一滩白森森的精液便会从他的鸡巴头上狂泄而出。

「他妈的,老淫棍,」我气鼓鼓地谩骂道:「操吧,操吧,把你的鸡巴操折 了,那才好呐,操吧,操吧,操个精尽人亡吧!……老——姑。」

骂着骂着,我又不由自地联想起了老姑:老姑,你现在怎么样了?日子过得 可好?嫁人了么?

嫁人?老姑真的嫁人了,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在这个细雨蒙蒙的夏 夜,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姑,一定正被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淫邪地压在身下,那个 原本只属于我的小便,却被另外一根陌生的鸡巴得意洋洋地狂捅着。就像隔壁大 酱块舅舅插着身下那个长腿女子一样。

啊,不,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太可怕了!我不愿再思忖下去, 这太残酷了,这太让我无法接受了,我默默地唤呼着:老姑,老姑!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茶几上的手机叮呤呤地嚷嚷起来,打断了我对老姑的无限思念之情,我没好 气地抓过手机:「喂?谁啊?哦,老师!」我急忙掐灭烟蒂,纵身跃起,为了避 免我亲爱的都木老师听到隔壁传来的阵阵淫浪的叫床声,我推开房门,来到走廊 里:「老师,什么事?哦,朴舅,朴舅正在与客商洽谈业务呐,嗯,是的,我和 朴舅都在酒店里,朴舅正陪着客人们喝酒呐!」

「真的么?」都木老师疑心重重地问道:「小力,你朴舅找没找小姐啊?」

「没,没,」为了日后能跟大酱块混饭吃,我现在只有撒谎这唯一的选择: 「没有,老师,没有,朴舅没有找小姐,就是喝酒!」

「好孩子,不要骗老师,」

「真的,没有,真的没有!老师,」为了岔开话题,我对着话机顽皮地嘀咕 起来:「老师,妈妈,我爱你,我好想你啊!」

「嘻嘻,小坏蛋!」都木老师温柔地说道:「孩子,记住,一定要帮老师看 管住你朴舅!」

「是!老师。」

我红胀着面颊终于帮助我的顶头上司大酱块——朴舅搪塞过去,待我重新走 进包房,立刻听到两声杀猪般的吼叫声:「嗷——嗷——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 哒!」

「哼,」我轻轻地哼了一声,心里嘀咕道:「唉,谢天谢地,这个老淫棍, 他总算折腾完了!」

「喔——唷!」

吱——呀,已经发泄完的朴舅喘着粗气,披着浴衣,满头热汗地推开隔壁的 屋门:「谁来电话了?」

「老师!」

「哦,」朴舅点点头,不再理睬我,他非常清楚我一定会帮他搪过此事的。 朴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转身冲着里间屋那位握着手纸,正叉着大腿擦拭胯间 的妙龄女子说道:「干女儿,别他妈的擦了,快点穿上衣服,走人!」

「干爸,你们先出去吧,我还得冲一冲呐!」

「哼,女人就是他妈的麻烦!」坐在汽车里,朴舅一边吸着高档香烟,一边 焦躁不安地嘀咕道:「跟女人出来,没有耐性可不行啊,别的不说,化个妆,少 说也得半个钟头,抹啊,描啊,没完没了,他妈的……」

「出来了,」车灯所扫之处,那位体态轻盈,身高至少在一米七零以上的长 腿女子,款款走出洗浴中心的大门。一分钟之前还骂骂咧咧的朴舅,立刻堆起丑 陋的笑脸,极为殷勤地推开了车门,讨好般地挽住女子的手臂:「啊哈,我亲爱 的干女儿,快点进来!」

「嘻嘻,哎哟,干爸,你干吗啊……」女子刚刚坐到朴舅的身旁,朴舅便淫 邪地将肥大的手掌探进她的胯间,女子羞涩地并拢住两条修长的、性感的白腿, 「哎哟,亲爱的干爸啊,可别抠了,你咋总也没够呐,人家刚刚收拾干净,你看 又让你弄得乱七八糟的!唉——哎哟,哎哟……」

「啊,」对女子的唠叨,朴舅置若罔闻,黑熊掌一边粗野地抠挖着长腿女子 的小便,一边放荡地嘀咕着:「啊,我的小美人,你的小骚屄可真他妈的嫩啊, 可真他妈的紧啊,可真他妈的水灵啊,你的小骚屄,干爸我真是永远也抠不够 哇!」

「干爸,」女子不再惊叫,抱住朴舅酱块般的大脑袋瓜,先是吧嗒一声,故 作柔情地亲了一口,然后,噘着涂抹得腥红的小嘴,娇嗔地说道:「干爸啊,别 光想着抠啊、抠的,干女儿的训练费,你什么时候给我啊?」

「别急,别急,」朴舅心不在焉地敷衍着,胡萝卜般粗糙的大手指,在长腿 女子的小便里狂野地钻磨着,发出一阵又一阵清脆悦耳的吱吱声:「我亲爱的干 女儿,明天一上班,干爸就开张支票!把你半年的训练费,一次全付清!」

「真——的。」女子闻言,顿时喜出望外,小嘴一张,更加娇嗔地亲吻起大 酱块来,同时,乖顺地叉开两条嫩白的长腿,任由朴舅的粗手指肆意往最深处钻 探。

「吱——吱——吱——哦——耶,哦——耶,哦——耶——」女子搂着朴舅 的脖颈,频繁地呻吟着,朴舅正抠得来劲,女子突然尖叫起来:「哎哟,干爸, 我到家了!」

「呶,」朴舅意犹未尽:「干女儿,咱们找个地方,再喝点吧!」

「不行啊,干爸,太晚了,你看,都下半夜了,妈妈又得骂我喽!」

「再见!」

朴舅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女子跳下汽车,挂满女子淫液的黑熊掌,缓缓地挥动 着,在路灯的映照下,折射着可笑的淫光:「干女儿,再见!」

待女子消失在夜幕之中,朴舅立刻按上车窗,将一根手指放到塌鼻梁下: 「唷——哇,好他妈的骚啊!」说着朴舅厚唇一挪,哧溜一声,将手指尖吸含进 患有严重口臭的嘴巴里,吧叽吧叽地品味起来:「味道真是他妈的特别啊,唉, 真是不服不行啊,啥也别说了,小嫩屄就是他妈的香啊!」

「朴舅,」我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提醒朴舅道:「你大概还没醒酒吧?」

「小子,怎么了,我做什么糊涂事了?」

「朴舅,刚才,你答应人家什么了?」

「什么,我什么也没答应她啊!」

「你不要答应明天上班开张支票,给她付训练费么?」

「啊,啊,」朴舅先是一楞,继而,大酱块脸上立刻显露出一副十足的无赖 神色:「嗨,去他妈的屄、屄吧,我说是说了,可是,我就是不给她开,我看她 还敢到公司去取么?嘿嘿,我想,她的脸皮还不至于厚到那种程度吧,嘿嘿,白 操了,白操了,这个小骚屄,又他妈的让我给白操了,哈哈哈……」

好一个臭无赖!我心中恨恨地骂道,将汽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里。

朴舅已经不再吮舔粗手指,开始满脸淫色地回味着包房里那疯狂的一幕幕: 「啊,小子,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滑冰运动员,玩起来真是别有一番味道,那身 材、那皮肤,简直没的说啊。嘿嘿,我最喜欢的,还是她那两条大长腿哟,唉, 真他妈的漂亮啊,又白、又嫩,我真恨不得整根吃到肚子里。

哼哼,他妈的,我让你总是跟我要什么训练费、训练费的,我让你滑冰,我 操死你,我天天操你,只要你来找我要钱,我就操你,我操死你,我要把你操劈 胯喽,直操得你两条大长腿想合都合不上,嘿嘿,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冰上跳舞 蹈,嘿嘿!小骚屄,我操死你,我非得把你的大腿操劈了胯不可,哈哈哈。」

说着说着,朴舅止不住放浪地纵声淫笑起来,那破锣般的嗓音,嗡嗡嗡地、 长久不散地回荡在狭窄的车棚里。

「哎——」望着车窗外那繁星般的万家灯火,朴舅戛然止住了淫笑,若有所 思地沉吟了一会,然后自言自语道:「啊,半夜喽,都他妈的搂着老婆睡觉了, 都开始抱着老婆操大屄喽,喂,」朴舅突然用粗手指顶了顶我的脖颈:「小子, 你说,这一夜,全中国得有多少对男女在操屄呐?」

「哦——」我苦涩地咧了咧嘴,摇着脑袋答道:「舅舅,这个我可不清楚, 国家统计局大概不做这方面的统计吧!」

「嘿嘿,」朴舅却极为认真地说道:「国家统计局不统计,我可粗略地统计 了一下,我草草地算了算,嗯,这一夜啊,全中国的老爷们泄出来的大鸡巴水 啊,如果都收留起来,足足能他妈的装满一油罐车!哈哈,怎么样,小子,你信 不信啊,嘿嘿,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还真是吓一大跳哇,全中国的骚娘们,每 一天夜里,小骚屄都要装满一油罐车的精液,哈哈……」

吱——嘎,我不怀好意地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正专心致志地满脑袋算计着 全中国的男人们一夜能排泄出多少精液的朴舅,因毫无思想准备,大酱块脑袋咣 当一声撞击在椅背上:「哎——哟,小子,你这是怎么开的车啊。」

「舅舅,你到家了!」

「嗯,」朴舅一边揉着撞痛的大酱块,一边点点头,我首先跳下车去,殷勤 地为朴舅拉开车门:「舅舅,下来吧,我送你上楼去!」

「小子,」当我将朴舅送到楼上时,依然半醉不省的朴舅一把拽住我的手 臂,「你别走,陪舅舅我再喝点吧!」

「朴舅,已经是后半夜了,想喝,明天再喝吧,今天,时间太晚了!」

「呶,」朴舅并没有松开我的意思,另一只手诡秘地指着他那奇丑无比的胯 裆:「小子,刚才,好久没见到我的干女儿,冷丁看着,你舅舅我一高兴,乘着 酒兴,一口气放了两炮,一会,我进了门,如果你老师要验货,我恐怕是交不上 公粮喽,小子,你陪舅舅我再喝两口,帮我搪塞搪塞,如果你不在,你老师就得 让我交公粮,可是,小子,不瞒你说,舅舅我现在是一滴公粮也交不出来喽!」

……

(七十六)

「喔——唷。」当听到都木老师那熟悉的,趿拉着拖鞋走动的脚步声,朴舅 突然瘫软地向我贴靠过来,大酱块咣当一声低垂在我的肩膀上,非常老到地装出 一副烂醉之态。

哗——啦,房门缓缓地推开,我亲爱的都木老师依然披着那件薄薄的睡衣, 一脸不悦地站在门口,我搀扶着佯醉的朴舅东倒西歪地走进屋去,都木老师一边 关锁房门,一边气呼呼地嘀咕道:「唉,又喝成这个熊样!」

「喝,喝,」我将朴舅刚刚放置在名贵的真皮沙发上,朴舅突然振作起来, 顺手从茶几上抓过一瓶高档水果酒:「小子,来,喝,喝,还得喝!」

「还喝,你还有完没完啊,那尿屄水有什么好喝的啊!」都木老师走过来, 正欲夺过酒瓶,却被朴舅的黑熊掌生硬地推搡到一边,打了一个踉跄:「滚,他 妈的,老子愿意喝,用不着你管!」

「谁希罕管你啊,喝吧,喝吧,往死里喝吧,早晚得喝死你,哼,喝死拉 倒!」

「老师,蓝花呐!」我急忙扶住都木老师,悄声问道。

都木老师秀眉一皱:「唉,疯去了,又疯去了,唉,这一家人啊,瞅他们爷 俩,我真是活够了!」

「老师,」我将满脸怨气的都木老师搀扶进卧室,笑嘻嘻地凑过脸去,都木 老师立刻将方才与朴舅的不愉快全然抛至脑后,燥热的面颊露出娇艳的微笑,玉 嘴一张,吧嗒亲了我一口,我用手掌拨开都木老师薄薄的睡衣,手指在都木老师 的胯间隔着短小的内裤顽皮地揉搓起来:「嘻嘘,老师,您早点休息吧!」

「嘻嘻。」都木老师的胴体微微地抖动起来,白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面庞, 情意绵绵地瞅着我。

突然,都木老师令我震惊地一屁股瘫坐到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大大方方地撩 起睡衣,叉开两条肥腿,冲我淫糜地微笑着。

我则乖顺地蹲下身去,手指拨开都木老师的内裤,腥红的舌头快速地吸吮一 番都木老师的小便,然后,悄然站起身来,拍了拍激情勃发的都木老师:「老 师,等一会,等朴舅醉死啦,咱们,嘿嘿……」

「嘿嘿,」都木老师会心地淫笑道:「孩子,去吧,照顾好你朴舅,让他少 喝点!」

「小子,过来,喝!」我正站在卧室里与都木老师眉来眼去的偷偷传情着, 甚至还肆无忌惮地吸吮一番都木老师的小便。客厅里的朴舅扯着沙哑的嗓门,大 声小气地冲我嚷嚷起来,我不敢再与都木老师没完没了地亲热,极不情愿地冲着 都木老师打了一个飞眼,然后,一边吸吮着粘满都木老师淫液的手指,一边依依 不舍地退出都木老师的卧室。

朴舅已经将一只斟满水酒的高脚玻璃杯推到我的面前,我抬起手来,手指尖 故意移到朴舅的鼻孔下,不怀好意地希望他能从我的指尖上嗅闻到自己老婆淫液 的气味,我心中暗骂道:操,还他妈的喝呐,一分钟之前,你老婆的小便又让我 给抠了。而表面上,我假惺惺地摆着手:「不行,舅舅,我不能喝,一会,我还 得开车回家呐!」

「他妈的,逃——兵,没种的逃兵,」朴舅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咬牙切齿地 说道:

「回什么家、回家,今天,你就住在舅舅家里吧,哼!你这个没种的家伙, 什么事都想逃,当兵,逃,喝酒,也想逃,哼,小子,你知道么?如果没有舅舅 我帮你四处打点,你还能他妈的美了吧叽地开着高级轿车,跟着我到处肥吃肥喝 么,如果没有你舅舅我,你就得他妈地要饭去喽。小子,告诉你,今天,如果你 不陪舅舅我喝好,明天,你就别他妈的上班了……」

「舅舅,干!」听到朴舅这番话,我懊丧地坐下身来,尽管手臂气得哆哆乱 颤,可我还是努力地端起了酒杯:「舅舅,干!」

「干!」朴舅终于收起阴沉的面庞,大酱块露出一丝可贵的,但却是极不自 然的笑容:「啊,干,爽,爽,荣光嘶噫哒!」

「小子,」朴舅再次抓过酒瓶,咕咚咚地将我的空杯重新斟满,话题又让我 很不舒服地转到当兵那档子让我永远不堪回首的往事上来:「小子,告诉舅舅, 你为什么要开小差?嗯,当兵不好么?你看我,当了半辈子的兵,实话说,我还 有点没当够呐!可是,老邓这一大裁军,我不得不转到了地方。」

「舅舅,」听到朴舅的问话,我哪有胆量和颜面,合盘托出自己开小差的真 情实况,万般无奈之下,我便信口开河地胡扯起开小差的缘由来,只见我双肩微 耸:「舅舅,你是军官,在部队里,当然舒服自在,当然不会当够,可是舅舅, 你当过小兵么,你知道当个小兵有多苦么?」

「再苦,还有囚犯苦么?」朴舅不服气地问道。

「差不多,跟囚犯差不多!」我坦然答道。

「此话怎讲?」朴舅追问道。

「囚犯受管教的凌辱,当兵的,受小官的欺侮,舅舅,你说说,这跟囚犯有 什么本质的不同?」

「谁欺侮你了,嗯,哪个小官欺侮你了?」

「班长,最基层的班长,最能欺侮我们这些小兵!」

「哦,班长是怎么欺侮你的,嗯,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啊?」

「哼哼,」听到朴舅的话,我顿时心潮澎湃,感慨千万,我啪地放下酒杯, 激愤地讲述道:「舅舅,我到了军用机场,班长一看见我,就好象前世跟我有报 不完的冤仇似地黑上了我。

舅舅,你知道么,我妈妈从来不做针线活,她没那个耐性,可是,为了我, 妈妈终于耐着性子拿起了针线,妈妈怕我在部队挨冻着凉,起早贪黑地给我缝制 了一件羊毛坎肩,舅舅,那个小坎肩,别提有多精制了,我一穿到身上,就喜欢 的不得了哇,一看到那件小坎肩,我就想起妈妈了,一想起妈妈,我的身上就暖 洋洋的。」

「嗯,嗯,」朴舅赞同地点点头:「是的,是的,你妈妈长得的确不错,虽 然谈不上特别的漂亮,可是,你妈妈的皮肤,特好,特有肉感!……」

他妈的,我心中好生不悦:好个老淫棍啊,对我的妈妈也评头品足起来,我 急忙打断朴舅的话,继续讲述道:「舅舅,可是,一到了部队,班长看见我身上 的小坎肩,就郑重其事地警告我,部队里有规定,当兵的不允许穿民间的衣服! 得,没收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那件小坎肩!舅舅,那可不是一件普通 的坎肩啊,它满含着妈妈对我的一片关爱之情啊!」

「嘿嘿,」朴舅咕噜喝了一口酒,然后,咧了咧厚嘴唇,淫邪地笑道:「嘿 嘿,小子,刚才,咱们说到哪了,哦,对了,想起来了,小子,你知道么?过 去,我追求过你妈妈,可是,她不同意,这不,就把你的老师介绍给我了!其实 啊……」

朴舅瞪着红通通的醉眼:「小子,舅舅最喜欢的,还是你妈妈啊!可是,你 妈妈嫌舅舅我学习成绩不好,没有考上正牌的大学,不得不进了一所吃喝穿用全 部免费的军校,你妈妈骂我没出息,总他妈的说:好男人不当兵!哼哼,人各有 志吗,荣光嘶噫哒!不过么,话又说回来了,我和你妈妈的事情,还有一个最大 的障碍,这也是无法逾越的障碍——不是一个民族的!唉……」

说到此处,朴舅非常伤感地叹息起来:「唉,小子,还是你妈妈好哟,在学 校那咱,你妈小人不仅长得很不错,穿戴上也是最漂亮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每到夏天的时候,你妈妈最喜欢穿一条当时最为流行的布拉吉,并且,总是打着 一把遮阳伞。

哦,对了,你妈妈还特别喜欢玩相机,小子,那个时候,有几个学生能够买 得起相机啊,哼,荣光嘶噫哒!别说相机,平时连吃饭都要精打细算的,可是, 你妈妈人家就有相机,据说还是相当不错的进口相机呐!」

望着大酱块嘴角缓缓流淌着的涎液,我恶心到了极点:好个大酱块,你真是 他妈的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哇,如果我是妈妈,也断然不会嫁给你这么个大酱块 的。

不过,我突然为朴舅感到荣幸:大酱块,你啊,你啊,没有娶到我妈妈,算 是便宜你了,你偷偷地乐去吧。大酱块,坦白地讲,我的妈妈只是徒有其姣好的 容貌、迷人的身材以及特别令你垂涎的肌肤,而妈妈的心灵,套用一句日本鬼子 的话,那就是,良心大大的坏了!如果朴舅你真地与我妈妈结合在一起,嘿嘿, 我敢用脑袋跟你打赌,我的妈妈能折磨死你,用妈妈的话来说,就是:让你骨头 不痛,肉痛!

「你妈妈好哇……」对妈妈的心灵毫无所知的朴舅,依然痴呆呆地意淫着妈 妈,笨拙的黑熊掌模仿着妈妈给同学们照相时的靓姿,大酱块可笑地摇动着: 「站好,别眨眼,哦,好,我按了,啪——完了!啊,小子,我跟你妈妈还合过 影呐,我记得,那张照片你妈妈收藏起来了,你看没看到啊?」

「舅舅。」我喝了一口水果酒,望着朴舅的淫态,更加气忿难当,重新将话 题扭拽到难忘的兵营生活中来。

「舅舅,舅舅,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这还不算,班长还问我有没有现金, 当时,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就实话实说了,有哇, 临走时,妈妈揣给我不少钱,说是留着平时零花用的。

班长一听,严肃地说道,现金可要看管好,不能随便乱放,万一丢了,可就 麻烦了。

我刚说完谢谢,班长手一伸,把你的现金放我这里吧,我替你保管,你什么 时候想花,什么时候就冲我要。朴叔,你说,我敢不给他么?

第二天训练的时候,无论我怎样努力,班长就是说我站立得姿势不对劲,总 也不及格。晚上,我趴在被窝里思来想去,苦苦想了大半宿,最后,我终于想明 白了,我训练不及格的原因不应该出在我的脚脖子上,而应该出在班长帮我保管 的那些现金上。第二天,我找到班长,悄悄地,非常含蓄地向他透露:你帮我保 管的那些现金,我不要了。」

「结果呢?」朴舅暂时忘记了妈妈以及妈妈的肌肤,瞪起了醉眼,关切地问 道,我双手一摊,嘿嘿一笑:「及格了,立马就及格了!」

「哈哈哈,」朴舅闻言,顿时开怀大笑起来,继而,表情冷峻地嘀咕道: 「我虽然在部队多年,可是对基层这些事情真的一点都不了解,看来,腐败这股 臭气,已经刮进了军营,可怕啊,可怕啊!」

「哼哼,」我接茬道:「舅舅,什么还已经啊,腐败之风,大老早就刮进了 军营,现在早已是彻底的腐烂开了,正如列宁所说的,正在散发着臭气!

舅舅啊,现如今,在部队里,像我这样多少有点钱的老爷兵,日子还好混一 些,而那些来自偏远农村的,家境贫寒的小兵们,还不比囚犯呐。班长看你没 钱,根本榨不出什么油水来,一瞅你就特别扭,一看见你,气就不打一起出,想 打就打,一点也不用客气,一点面子都不用讲,那架式,跟管教对待劳改犯一个 样。你妈的……」

我放下酒杯,模仿着班长的兵痞之相,手掌啪地往朴舅面前一挥,做出抽扇 的姿势,朴舅因恐惧,本能地将大酱块,向沙发靠背上移挪开:「这,这,班长 竟敢无故打人?」

「为什么不能,」我收回手掌:「舅舅,怎么能说是无故打人呐,班长想打 你,理由很多啊,并且很充分。最起码,你的风纪扣没有扣好,军容不整,妈妈 的,老子就揍你了,咋的吧?……」

「傻——爸。」我与朴舅面对着面,坐在客厅的茶几旁,正且饮且聊着,蓝 花那娇巧可爱的靓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里,那原本极为清秀的面庞,因饮 酒过度,红胀得好似熟透的大栗子,即使这样,却丝毫也没有忘记学着影星那 造做的微笑:「傻——爸。」

已经彻底沉醉,但行为举止依然处处模仿影星的蓝花以前进一步,后退两步 的可笑步履,一摇三晃地踱到沙发旁,一屁股瘫坐在朴舅的身旁,纤细的小手非 常自然地,或者说是习惯性地探进朴舅的裤兜里。

朴舅喜滋滋地抚摸着女儿臊热的面庞,明知故问道:「我的宝贝姑娘,你又 要干么啊?」

蓝花的小手在朴舅的裤兜里尽力地搜寻着,同时,另一只小手做出娴熟的, 数点钞票的样子:「嘻嘻,傻——爸,女儿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啊,这个呗!」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8 11:02 编辑 ] ----------                (七十七)

「啊——我的宝贝姑娘,来,陪老爸喝,喝,喝一杯!」大酱块裤兜里的钞 票被蓝花无情地搜刮一空,昏暗的灯光之中,蓝花细嫩的白手美滋滋地捏着哗哗 作响的钞票,早已醉成烂泥的大酱块放肆异常地搂着蓝花的玉颈,手中的酒杯哆 哆嗦嗦地移到蓝花的嘴边。

在外面喝得面红耳赤的蓝花,一边胡乱往乳罩里塞着钞票,一边张开小嘴, 咕噜咕噜地吞咽着猪血般的酒水,由于杯口宽大而嘴巴狭小,滚滚红通通的酒液 顺着蓝花的下颌缓缓流下,沿着微热的玉颈,汨汨地渗进被蓝花松脱开的乳罩 里。

我的神智愈加模糊起来,望着眼前过份亲热的父女俩,我转过身去,身子一 瘫,脑袋向后一仰,咕咚一声栽倒在长沙发的转角处。啪——墙壁上的开关被我 的后脑不偏不倚地撞灭掉,空旷的客厅顿然一片漆黑,随即又可怕地沉寂起来, 而我的心境比客厅还要阴暗一万倍。

「唏——唰——唏——唰——哧——啦——哧——啦——嘻——嘻——哟— 唷——哎——啊——哦——唔——」在这不详的、肮脏的沉静里,在这令人眩晕 的恍惚之中,从漆黑的对面,传来细微的,却是让我心颤的宽衣解带的唏唰声, 以及大酱块和蓝花会心的调笑声。

我悄悄地挪动一下体位,被酒精灼肿的色眼偷偷地扫视过去。黑暗之中,在 洁净的、反射着幽幽微光的地板上,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哼哼唧唧地搂抱在了一 起,让我瞠目结舌地晃动着,那份朦胧,好似梦境中的幻觉在作祟,那份既清晰 可视又模棱糙滥之感,恰似民间的皮影戏。

「嘻——嘻——」我正茫然地思忖着,这是沉醉之后的梦噫,还是不可回避 的现实?突然,幽暗之中,蓝花在大酱块面前那特有的,撒娇般的媚笑,一声紧 接一声地灌进我的耳朵里。

「嘻——嘻——傻——爸——」

随即,又传来大酱块用厚嘴唇肆意亲吻女儿的咂咂声,以及公猪交配时才会 发出的那种得意的、原始的嘶鸣声:「哟——噢——唷——呀——」

「嘻——嘻——傻爸,轻点哦,把我的咂咂叼得好痛哦,哟啊,傻爸,你干 么啊,别这么使劲抠哟,抠得好痛哟!」

「唔——嗯——啊——啊——真香啊。」眼前模糊不清的皮影戏更加淫秽地 表演起来,蓝花尽力推搡着模糊的黑熊掌,昏昏然中,硕大的、严重变形的酱块 脑袋以蒙太奇的效果不可思议地、虚无飘眇地飞落在蓝花那柔光暗弱的细腿上, 可怕的厚唇犹如一只空前巨大的,极其骇人的吸血鬼,吧叽一声紧贴在娇嫩的白 肉上。

哧——溜,呱——叽,呱——叽,哧——溜……

「啊,真甜呀,真香啊,啊,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听到大酱块一声紧似一声穿心撕肺般的「荣光嘶噫哒!」的狂吼,我彻底的 麻木了,周身剧烈地震颤起来,渗满酒精的热血熊熊地燃烧起来,我怒火万丈地 瞪着被烧灼得又红又肿的眼珠,心中忿忿地咒骂着:畜牲,畜牲!

我一边恨恨地骂着,一边伸出手去,欲抓住近在咫尺的畜牲,然后,挥起铁 拳,将大酱块无情地击个粉碎。可是,无论如何努力,我的手指尖却永远也触碰 不到大酱块,我咧开干涩的大嘴,企图发出绝望的怒吼,可是,烈性酒精已经将 我灼成哑巴,无论如何喊叫,却发不出任何声响来,我痛苦地咧着嘴巴,徒劳地 伸展着手臂,拼命地挣扎着、挣扎着。

绝望之际,更为可怕的一幕明晃晃地映现在我的眼前,只见可恶的吸血鬼幸 福地呻吟一声,挂满臭哄哄口液的厚唇得意地吧嗒一声,松开蓝花那条早已被吸 吮得一片狼藉的白腿,然后,黑熊掌轻轻一抬,淫秽无比地拍打着蓝花小巧可爱 的圆屁股,蓝花则嘻嘻一笑,泛着滚滚臭液的双腿放浪地曲起,光洁鲜嫩的小便 大大方方地展露在大酱块色糜糜的眼前。

咦——我好生纳闷,这是怎么回事?都木老师的小便黑毛密布,向上一直漫 延到深不可测的脐眼,向下,直抵肉感酥麻的双股间,又团团簇拥着那令我永远 心驰神往的菊花洞口,然后,又向左、向右,无休无止地延伸而去,只要都木老 师扩张开白嫩的,骚气滚滚的双腿,在肥硕的大腿内侧,横陈着密麻般的黑毛。

可是眼前的蓝花的小便却让我极为吃惊:光溜溜地洁白一片,看不见一根黑 毛,哟,好一个天生的白虎也!

咕——叽——我正痴呆呆地鉴赏着蓝花没有一根性毛,光溜溜的犹如小巧的 白面馒头似的小便,突然,一根胡罗卜般粗糙无比、生满肮脏黑毛的大手指咕叽 一声,凶狠异常地捅扎进香气喷喷的白馒里,而蓝花则哎哟、哎哟地尖叫起来, 秀丽的面庞登时渗出滴滴汗珠:「哎——哟——好胀咦,傻爸,你到是轻点抠  哟!」

操你妈的!看到大酱块用生满黑毛的大手指,粗野地抠挖着蓝花可爱的小馒 头,我顿时怒火中烧:操你妈的,我的,我的,这是我的,这是属于我的小便, 你凭什么说抠就抠呐!

然而,纵使我喊破了咽喉,却依然发不出任何声响,身旁的大酱块似乎根本 没有看见我,依然喜不自胜地,咕叽、咕叽地抠捅着蓝花的小便。我愤怒到了极 点,艰难地伸出手去,企图拽住大酱块的手指,将其从蓝花的胯间,推搡出去, 可是,不知怎么搞,无论我怎样努力,却说什么也抓不到大酱块的手指。

「唔——呀——」大酱块终于抽出水淋淋的脏手指,大嘴一张,吧嗒一声吸 含住沾满蓝花爱液的手指头,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真香啊,真好吃啊,荣光 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突然,但只见,咕咚一声,奇丑无比的大酱块重重地砸击在蓝花娇艳无比的 小馒头上,喷着滚滚臭气的大嘴巴犹如骚蝇逢遇血腥,吧叽一声,便死死地吸含 住蓝花那两条莹光闪亮的小肉片,那厚厚的,泛着让我呕吐的,点点颗粒的大舌 头,好似一条讨厌透顶的毛毛虫,让我心颤不已地爬卧在蓝花的小馒头上,贪婪 地吸吮着、吸吮着,发出吱吱吱的细响,啊,太可怕了,可丑恶了,我默默地念 叨着,绝望的心在滴哒滴哒地淌着鲜血。

大酱块那毛毛虫般的大舌头一边继续吸吮着蓝花的白馒头,同时,又用黑毛 沉积的大手指,将白喷喷的、水汪汪肉馒头无情地从正中央拽拨开,随着吱啦一 声令我心碎的脆响,白面馒头立刻咧开一道红通通的缝隙,蓝花轻轻地呻吟一 声,从那条细细的红缝之中,缓缓地泛起点点滴滴的血渍。

大酱块见状,嘴里的毛毛虫立刻停止了吸吮,一对色邪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 着瓣扯开的红缝缝,瞅着瞅着,大酱块由衷地赞叹一声,口中那条挂满蓝花爱液 的毛毛虫立刻滴淌出串串馋丝,顺着下唇,不可自制地滴哒到蓝花那美不可言的 红缝缝里。

「喔——啊,真美啊!真馋死我喽……」

话没说完,大酱块深深地低垂下来,让我作呕的毛毛虫非常准确地探插进那 条可爱的,在黑暗之中晶晶发光的红缝缝里,笨拙的毛毛虫一次又一次,让我无 比讨厌地卷曲着,将红缝缝里里那股股清醇的爱液,一滴不留地吸吮到口腔里, 又咕噜咕噜地吞咽下去。

「真——甜——啊——哇,好甜啊!」

「嘻嘻,傻爸!」大酱块幸福地仰起,吐着让我厌恶到极点的毛毛虫,美滋 滋地回味着蓝花的爱液,突然,蓝花撒娇般地并拢住双腿,大酱块有些失望地望 着宝贝女儿,同时,生硬地扳扯着蓝花的大腿:「姑娘,姑娘,好姑娘,让爸爸 再尝尝吧!」

「呶,」蓝花小嘴一撇,雪白的小手往大酱块面前一伸:「呶,想尝,给 钱!」

「嗨——」大酱块闻言,黑熊掌一扬,立刻让我非常费解地,变魔术般将花 花绿绿的钞票,展现在蓝花的面前,蓝花顿时乐得直拍小手,双腿淫浪地分叉  开:「太好了,太好了,我喜欢,我喜欢,我就喜欢钱,钱,钱!」

「喜欢么,嘿嘿,这还有!」

只见黑熊掌得意地又是一扬,大额的钞票犹如雪片般地在蓝花光鲜的胴体上 纷纷扬扬地飘散开来,又哗哗啦啦地滚落在白嫩的裸体上,蓝花见状,一个鲤鱼 打挺坐起身来,忙不迭地拣拾着一张又一张的大额钞票,而大酱块,则乘机搂过 蓝花鲜嫩的小屁股,吐出肮脏不堪的毛毛虫,肆意亲吻着、吮吸着:「喔哦,喔 哦,真香。」

「嘻嘻,」蓝花的小手快速地拣拾着,黑暗之中,一把拽住大酱块那条奇丑 不堪,向上高高撅起的大肉棒,蓝花正欲松脱开,大酱块立刻堆起淫笑,咕咚一 声,站起身来,握住大肉棒在蓝花的眼前得意地炫耀着:「嘿嘿,姑娘,爸爸的 大鸡巴好不好看哟?」

「好看。」蓝花一边继续拣拾着钞票,一边心不在焉地应承着。

早已按捺不住的大酱块一把拽住蓝花有些蓬乱的秀发,将硬梆梆的大肉棒, 挺送到蓝花的嘴边:「姑娘,先别拣喽,不就是钱么,爸爸有的是,先别忙着拣 了,这些钱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的,来,给爸爸啯啯大鸡巴吧,爸爸的大鸡巴 憋得好难受哦!」

「臭——」蓝花拼命地摇晃着脑袋瓜,双手胡乱抓摸着,试图拣起一张钞票 来,大酱块则不容分说地将大肉棒塞进蓝花的小嘴里,非常大度地说道:「姑娘 给爸爸好好啯啯,爸爸还有钞票呐,你看,」大酱块的另一只黑熊掌再次扬起, 哗啦,又让我不可思议地飘出雪片般的大额钞票,蓝花乐得心花怒放,小嘴一边 乖顺地舔吮着大酱块的肉棒,两只小手依然一刻不停地拣拾着身下的钞票。

「真舒服啊!」

大酱块又高高地仰视起来,闭着色眼,幸福无比地享受着女儿蓝花的小嘴和 嫩舌,粗糙的大肉棒在女儿的嘴里放纵地抽送着,发出让我心碎的吱啦声。

很快,在蓝花卖力的吸舔之下,大酱块再也按捺不住,大肉棒呼地从蓝花的 小嘴里拽拉出来,黑熊掌一推,毫无准备的蓝花咕咚一声,仰面躺倒下来,大酱 块则以迅猛的奇速,跪在女儿的胯间,黑黝黝的大屁股断然一抖,粗硬的大肉棒 哧溜一声,大大方方地插进亲生女儿的肉洞里,让我瞠目结舌地搅拌起来。

黑乎乎的肉棒,无情地捅扎着白嫩嫩的肉洞,一黑,一白,一丑,一美,一 老,一嫩,极不合谐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旷世难得的、丑陋不堪的、伦常倒 错的怪诞画卷。

「蓝——花——蓝——花——」

望着眼前这荒唐可耻的一幕,望着即将属于我的白肉洞,被大酱块粗野地捅 扎,绝望之下,我只能木然地呼唤着,却依然发不出任何声响。

蓝花柔顺地仰躺着,脑袋瓜不停地左右扭动着,只要发现哪里有散落的钞票 便伸出手去,尽力地抓拣起来。一张钞票飘落在我的手边,蓝花转过头来,伸出 小手便欲抓拣,怎奈手臂过短,数番努力,都没有抓到钞票,抓着,抓着,蓝花 终于发现了我,冲我不停地喊叫着,似乎让我帮帮她。

我愁苦着脸,指尖轻轻一探,将钞票推向蓝花,同时,嘴里依然呼唤着: 「蓝——花——蓝——花——」

「哼,」蓝花终于听到我的呼唤,一边继续抓拣着永远也抓拣不尽的钞票, 一边冲我嘀咕道:「喊什么喊啊,我不是早就跟你实话实说了么,我已经不是处 女了,你不是也明确表态了么:不在乎我的过去!哼,怎么,我跟老爸做爱,你 受不了啦?哼,实话告诉你吧,我跟老爸早就好上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喽,有 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呐!」

「蓝——花——蓝——花——」

「哼,你还有完没完啊,瞎喊个啥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么,」突 然蓝花那俏丽的面庞再次露出神秘的、让我永远心神不定、猜摸不透的冷笑来, 继而,她不再理睬我,而是抱住哼哼唧唧的大酱块,甜美的小嘴在大酱块的耳畔 轻轻地嘀咕起来。

「啥——」蓝花刚刚咬着大酱块的耳朵嘀咕几句,正专心致志地捅扎着亲生 女儿的大酱块,杀猪般地吼叫起来,他一把推开娇滴滴的女儿,好似疯熊般地向 我猛扑过来:「什么,什么,你,小子,把我老婆给操了!」

「啊——」还没容我全然反应过来,铁钳般有力的黑熊掌已经无情地掐捏住 我的脖(颈):「他妈的,好小子,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趁我在部队服役的机 会,你他妈的替代了老子的位置,操起我的老婆来喽,他妈的老子非得掐死你, 掐死你……」

「啊——」我的双手本能地拽扯着铁钳般的黑熊掌,挣扎之中,啪啦一声, 我的肘部撞击到一块东西,我抓过来一看,原来是大酱块的手提电话,我紧紧地 将其握在手里,不顾一切地击打着大酱块,同时,拼命地呼喊着:「救——命— 啊,救——命——啊,救——命——啊……」

……

(七十八)

我终于睁开了被酒精灼红的双眼,茫然无措地扫视着幽暗的客厅,目光所过 之处,根本没有什么大酱块和蓝花的影子以及雪片般的钞票,而我的手中,却死 死地握着大酱块的手提电话,我懊恼至极地将手提电话放回到茶几上,抹了抹额 头上的冷汗,有气无力地爬起身来,晃晃悠悠地摸索着:餐厅呐,餐厅在哪? 水,水,水啊,渴死我了!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我正在幽暗的客厅里漫无目标地找寻着通往餐厅的房门,身后却传来阵阵清 晰入耳的流水声,我的咽喉早已干渴得能冒出青烟来,听到这哗啦啦的流水声, 我本能地兴奋起来,沉闷的脑袋也突然清醒了许多。我立刻加快脚步,循声而 去:啊,水,水,我要喝水!

绕过狭窄的、幽暗的、死亡般静寂的走廊,我的眼前顿然一亮,在目光所及 的正前方,有一个用密实的花纹玻璃嵌就的隔断,哗哗的水流声就是从那里传出 来的。我眨了眨红肿的醉眼,透过灯光微弱的花纹玻璃,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都 木老师那丰盈的胴体:啊,老师,妈妈,我亲爱的都木老师,在这美好的夏夜 里,正独自一人,赤身裸体地夜浴呐!

「老——师——」我深情地呼唤起来,同时,扬起哆哆乱颤的双手,连自己 都不可思议地溜进了水淋淋的隔断里,一头扑进都木老师湿漉漉的胴体上,张开 干涩难耐的大嘴,不顾一切地吸舔着都木老师的肉身,贪婪地吞咽着滴滴微热的 水珠:啊,好解渴啊,好清爽啊!

「孩——子——」都木老师更是激动万分,挂满水珠的玉手突突抖动着,情 意绵绵地抚摸着我的脑袋,轻轻地抓摸着我的黑发。

我咕咚一声,身不由已地跪倒在都木老师臊热难当的胴体前,抖动不止的双 臂紧紧地搂住都木老师肉感异常的大腿,几近龟裂的厚唇紧紧地贴在都木老师黑 毛簇拥的胯间,反复不停地刮划着,大鼻孔用力地抽吸着,尽情地嗅闻着都木老 师那熟悉的,却是久违的骚浪之气,两只滚热的手掌死死地抓挠着都木老师滑溜 溜的肥臀,手指肚反反复复地拍打着晶莹的水珠,发出啪叽啪叽的、让我消魂荡 魄的声响。

「孩子,老师好想你哦!」

都木老师毛绒绒的、水渍渍的芳草地剧烈地起伏着,那密密咂咂的黑毛,在 我情真意切的舔吮之下,骤然之间,便从长久的沉睡之中,完全清醒过来,呼啦 啦地、兴奋不已地昂起细柔的身躯,光闪闪的毛毛尖亲切地按摩着我火辣辣的、 胡茬粗硬的面颊,发出甜美的、唰唰唰的问候声。

小力啊,你好啊,这么多年没见,你不想我们么?怎么样,我们还是那样可 爱、那样温柔、那样健壮、那样性感、那样撩人、那样骚浪,是吧!嘿嘿,小 力,来啊,快舔我们吧,这么多年来,没有你厚舌的滋润,我们都干渴得要死去 喽,快舔我们吧,好好地舔我们吧,快用你那无穷无尽的、营养丰满的津液,润 泽一下我们行将枯萎的身体吧!

「孩——子——老师受不了啦,好孩子,快,快给老师舔舔吧!」

咕——咚——在我舌尖的撩拨之下,都木老师再也不能自己,咕咚一声瘫坐 在滑溜溜的浴缸沿上,两条雪白的肥腿淫荡异常地分叉开来,明晃晃地呈现在我 的眼前。

我向前跪爬两下,一手挽住都木老师的一条肥腿,幸福地抚摸着,同时,被 色欲之火烧灼得空前胀大的脑袋吧叽一声撞到都木老师水淋淋的小便上,我吐出 刚刚舔吸完都木老师黑毛,泛着滚滚骚气的厚舌头,又卖力地舔吮起都木老师的 肉洞来。

墙壁上的喷头继续哗哗哗地倾泄着丝丝细流,凑热闹般地扬洒在都木老师的 酥乳上,然后,顺着都木老师的胴体缓缓而下,直抵软绵绵的肉洞,将我刚刚舔 吮出来的爱液,毫不客气地冲到光滑的地板上,流进地漏里。

「哦——哦——哦——」

都木老师放荡地叉着大腿,玉手按着我的脑袋,纵情地呻吟着,在舌尖的舔 吮之下,可爱的肉洞幸福地抽搐着,气味浓郁的爱液,好似世间最为名贵的浴 露,混合着柔丝般的水流,无私地沐浴着我的面庞,我的嘴唇一次又一次的吸贴 上去,尽情地吸纳着这久违的浴露。

「孩子,快,快,快给我,快给老师,老师受不了!」

「哎——老师,妈妈,我来了!」我俨然像个听话的孩子,呼地站起身来, 草草褪掉早已湿透的衣裤,挺着突突跳动的鸡鸡,一个健步迈到都木老师水汪汪 的胯间。

都木老师突然睁开始终紧闭着的秀眼,怔怔地、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鸡鸡, 继而,水淋淋的手掌深情地握住的鸡鸡,爱不释手地套弄着、套弄着:「啊,多 年不见,孩子,你的鸡巴更大了,更粗了,操起老师来,一定非常非常的舒服, 啊,孩子,还傻楞着干么啊,来啊,快操老师啊!」

「老师,」我痴迷迷地呼唤一声,双手端住都木老师肥实的大腿,都木老师 则握着我的鸡鸡根,早已等候多年的肉洞淫糜地和往前一挺,立刻将我的鸡鸡整 根吸纳进去:「唔唷,好粗啊,真舒服啊,快,孩子,快啊,快啊,使劲地操 啊!」

我插在都木老师肉洞里的鸡鸡,顿然感受到无可言表的温暖和空前的滑润, 以及强劲的握裹,瞬间,便找回那昔日的性福享受。

刚才,由于厚舌卖力的舔吮以及水流的不停冲刷,都木老师的肉洞,滑润得 用语言根本就无法准确地形容和描绘出来,我的鸡鸡进出其间,如入无边之境, 里面滚滚分泌着的爱液,以及上面哗哗流淌的细水,极其和谐地交织在一起,将 我的鸡鸡滋润得既光且滑,在柔和的灯光下,放射着耀眼刺目的咄咄白光。

「哦呀,哦呀,好舒服耶!」

都木老师又闭上了双眼,润泽无比的肉洞尽情地享受着被肉棒充塞所带来的 充足感,哆哆颤抖的洞壁幸福地感受着被肉棒磨擦所产生的热丝丝的快意,水淋 淋的胴体在小情人的爱抚之下,沉浸在天堂般的仙境之中。

红通通的脚指尖情不自禁地摆动着,无意之间,触碰到一只香皂盒上,都木 老师还是不肯睁开眼睛,仿佛只有紧闭着秀眼,才能尽情地享受到小情人的狂插 所带来的超强快感。

她伸出玉手,试图移开讨厌的香皂盒,我则将其中的香皂握在手里,一边继 续卖力地插捅着都木老师的肉洞,一边用香皂涂沫着都木老师微热的胴体,混合 着飞流而下的细水,轻柔地摩娑着,很快便将都木老师肥硕的胴体,溅起一片又 一片白花花的香皂泡沫。

经细水缓缓地冲刷,顺着黑毛密布的胯间,哗哗地流淌着,经由肉洞时,又 被我狂捅着的鸡鸡夹裹进红灿灿的肉洞里,如此一来,都木老师的肉洞,更加空 前地滑润起来,爱液、细水、泡沫,非常合谐的揉和在都木老师的肉洞里,在鸡 鸡的搅拌之下,发出吧叽、吧叽的响声。

「哦——哦——」我正一边捅扎着都木老师的肉洞,一边帮都木老师洗浴  着,突然,都木老师忘情地展开双臂,一把将我搂抱到水淋淋的胸怀里,张开香 气喷喷的小嘴,一边哦、哦地呻吟着,一边狂放地亲吻着我火热的面庞,薄嫩的 红舌,贪婪地舔吮着我的硬胡茬,在流水的冲刷之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撩拨得 我热血沸腾,性致激荡。

我呼呼地粗喘着,张开泛着都木老师小便骚气的大嘴,紧紧地吸纳住都木老 师的口腔,共同享受着都木老师小便里那妙不可言的气味。

「喔——」都木老师吧嗒着珠唇,仔细地品尝着自己的骚气,然后,我们四 目对视,会心地淫笑起来,我的手指顺着鸡鸡悄悄地溜进都木老师的肉洞里,醮 上少许由爱液、细水、泡沫混合而成的分泌物,极为调皮地塞进都木老师的口腔 里:「老师,嘿嘿,尝尝这个吧!」

「嘻嘻,哎哟,好苦啊,好酸啊!」

都木老师慌忙吐出酸涩的泡沫,肥硕的腰身往后一退,哧溜一下从浴缸沿上 滑落到浴缸里,咕咚一声,白胖的屁股重重地砸在水面上,立刻溅得水花四溢, 噼哩叭啦地散落在我的面庞上、胸脯上。

都木老师美艳的肥臀尚未完全沉入缸底,便疾速地转过身来,圆浑的双膝跪 在水池中,一对肉感极强的酥乳恰好贴着微热的水面,细长的乳头直挺挺地低垂 下可爱的小脑袋,蜻蜒点水般地嬉戏着清灵灵的温水,闪烁着晶莹莹晶光。

直看得我淫心难耐、欲火中烧,正欲一个健步跳进浴缸里,一边与都木老师 共同沐浴,一边肆意把玩一番可爱的酥乳,而都木老师却首先伸出双湿淋淋的双 手,紧紧地握住我硬梆梆的,挂满混合液体的鸡鸡:「嘻嘻,孩子,老师想尝尝 这个,老师最喜欢尝这个!」

听到都木老师的嬉笑声,望着都木老师喜悦无比的面庞,为了不让都木老师 有所失望,我不得不强耐着熊熊色心,规规矩矩地站立在浴缸边,水漉漉的鸡鸡 直挺挺地对准都木老师的面颊。

都木老师愈加喜悦起来,一边爱不释手地套弄着,仔细地欣赏着,一边抓过 一瓶牛奶浴液,喜笑颜开地往我的鸡鸡上挤出数滴,哇,好凉耶,好清爽啊,我 的鸡鸡不自觉地哆嗦一下。都木老师见状,小嘴得意地一抿,湿滑的双手开始老 到地揉搓起清爽无比、香气喷喷的浴液来,很快便将我的鸡鸡揉搓得泡沫泛起, 发散着泌人心脾的清香气息。

我将身子又往前挺了挺,缓缓而下的细水哗哗地冲刷着我的鸡鸡,将鸡鸡上 的泡沫冲刷得一干二净,都木老师细白的手掌轻轻地抓挠着我的鸡鸡,同时,伸 出挂满口液的舌尖,挑逗般地舔吮一下我的鸡鸡头:「嘻嘻,好香啊,一股奶 味!」说完,肥实的手掌轻轻一拍:「小坏蛋,可想死老师喽!」

「啊,老师,学生也好想你哟!」

我深深地呼吸一下,鸡鸡幸福地探进都木老师温暖如春的口腔里,亮晶晶的 鸡鸡头直抵都木老师那紧绷绷的喉咙管,都木老师柔顺地闭合上双唇,紧紧地吸 含住我的鸡鸡,一只手握住我的鸡鸡根,尽量不让我插探得太深,而咽喉管则本 能地收紧起来,以免我的鸡鸡头粗野地狂插进去。

嘿嘿,过去,都木老师给我口交时,调皮的我,趁着都木老师只顾忘乎所以 地吮吸着我的鸡鸡,我不止一次地、凶猛异常地将鸡鸡头探插进都木老师的咽喉 里,弄得她热泪直流,剧咳不止。

直至今日,那让我兴奋不已的场影依然历历地目,而都木老师则更是记忆犹 新,为了防范我过份的放肆行为,都木老师首先收紧了咽喉,即使这样,都木老 师依然放心不下:「孩子,可要听话啊,不要乱来,老师会受不了的!」

「嘿嘿,」我的鸡鸡在都木老师的口腔里缓缓地向前挺送着,待整个鸡鸡没 至根部时,都木老师老到的紧缩起双腮,红灿灿的面颊凹陷出一对撩人的塌坑, 软绵而又炽热的双唇死死地裹住我的鸡鸡,可爱的舌尖快速地舔吮着我的鸡鸡 头,产生阵阵又醉又麻的快意。

「哦——」我禁不住地、深深地叹息起来,屁股向后缓缓地退去,红通通的 鸡鸡从都木老师的双唇间哧哧地抽拽出来,青筋暴起的肉棒上,布满了粘稠的口 液,待鸡鸡头完全脱离开都木老师的口腔时,鸡鸡头与都木老师的口唇之间立刻 形成一条条粘乎乎的丝线,顺着都木老师的颌下慢慢流淌着。

都木老师以追赶般的动作,极为可笑地伸出舌尖,正欲舔吮我的鸡鸡头,我 则往前一挺,鸡鸡又欢快地插进都木老师的小嘴里,都木老师更加卖力地裹住我 的鸡鸡,喔唷、喔唷地舔吮着,我则反复不停地抽拽着,粗大的鸡鸡幸福地进进 出出着,得意洋洋地搅捅着都木老师微热、润滋的口腔。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8 11:03 编辑 ] ----------               (七十九)

「喂,喂,」都木老师很不满意地用双唇紧紧裹住我的鸡鸡,为了阻止我不 再地抽拽,她伸出手臂搂住我的屁股,一边极为认真地吮吸着,一边轻拍着我的 屁股蛋:「小坏蛋,别调皮,听老师的话,别动,让老师好好尝尝,啊,老师好 多年没有尝到喽,好想啊,好馋啊,孩子,别乱动,怎么,你想把老师的嘴巴当 屄来操哇!」

「嘿嘿,老师,妈妈,」我终于停歇下来,粗硬的鸡鸡滞留在都木老师的口 腔里任由她随意品尝,都木老师的一只手臂依然放心不下的紧搂着我的屁股蛋, 另一只手掐着我的鸡鸡根,双唇快速地吮吸着,舌尖用力地缠绕着,不时地还极 为投入地咂咂着小嘴:「咂咂,嗯,年轻人的鸡巴跟岁数大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味道妙极了,真好啊!」

「嘿嘿,」听到都木老师的赞叹,我的鸡鸡又得意洋洋地在都木老师泛满口 液的嘴巴里生硬地搅拌起来:「妈妈,告诉我,有什么不一样啊?」

「咂咂,」都木老师将我总是不安份的鸡鸡吐出来,用舌尖轻舔数下,又由 衷地咂咂起小嘴来:「岁数大的男人,鸡巴就像他们那一天天衰败下来的皮肤似 的,舔起来又松又软,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腐烂气味,年轻人就不同喽,鸡鸡又 光又硬,舔起来让人很是兴奋,啊,这味道,真骚哇,真腥啊,活像是我们朝鲜 族的辣白菜,好麻口啊,好剌激啊!」

「老师……」我低垂着脑袋,看到都木老师犹如品尝美味佳肴般地咂咂赞叹 着,我感到极为好笑,但望着都木老师那如痴如醉的淫态,我又不由得可怜起她 来。

中年已过的都木老师,就好似那午后的斜阳,红灿灿的面庞放射着正午时尚 存的丝丝暖洋洋的余温,火辣辣的光芒既兴奋又失望,且极不怀情愿地缓缓西 下。

那无奈的神色,那怅然的情感,带着对逝去年华无可奈何的之态,带着对往 昔幸福时光的美好追忆,带着对日渐衰老本能的畏惧。而这诸多的、纷繁复杂的 心境,与我鸡鸡上涂沫着的由多种液体混合而成的复杂气味是何等的相似啊:或 是酸、或是苦、或是甜、或是涩,或是诸味俱全地含吸在都木老师的口腔里, 这,能不让都木老师回味无穷、浮想联翩、感慨万千么?

「唉,」都木老师再次吐出鸡鸡,放到眼前,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摆弄着: 「哦,孩子啊,老师老喽!以后,老师再也享受不到这么年轻,这么有力,这么 充满活力的鸡巴喽!」

「不,老师,」我抓摸着都木老师湿淋淋的黑发,真诚地安慰着:「老师没 老,老师一点都不见老,老师还是那样年轻,漂亮,老师。」

「嘿嘿,」都木老师苦涩地一笑,手掌轻拍着我的鸡鸡:「别顺情说好喽, 你就是嘴好,哄死人不偿命,孩子,蓝花都要成年了,就要嫁给你做媳妇喽,你 说,老师怎能不老呐。」

「老师不老,老师永远年轻,老师,你不要过于伤感,要永远保持一颗年轻 的心,这样,才能永葆青春哦!」

「哦——是啊,」都木老师表示同意地点点头:「如果,想保持一颗年轻的 心,就得经常跟年轻人相处在一起,可是,唉,」说着,都木老师突然抓住我的 一只肉球球,轻轻地刮划着,指尖充满爱怜地触摸着,同时极为失望地嘀咕道: 「唉,多么饱满的肉蛋蛋啊!啊,里面一定装满了精液,可是,这些,已经不再 属于老师喽,完了……」

「不,老师,」我一听,都木老师还是那般地喜欢我的精液,这让我极为感 动,一想起往都木老师口腔里狂倾精液时,那激动人心的一幕,我就兴奋得不能 自己,我握着鸡鸡便准备插进都木老师的嘴巴里,开始射精:「老师,给,给, 孩子的精液全部属于老师的,给,给……」

「不,」都木老师皱着眉头,手掌捂住双唇,断然挡住我鸡鸡的去路:「孩 子,过些天,我就是你的老丈母娘喽,嗨嗨,想来可真够荒唐的,丈母娘跟女婿 做这事!唉,真没羞啊!」

「嘿嘿,」听到都木老师的话,我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之感,反倒感觉 颇为剌激,嗬嗬,亲爱的都木老师,什么荒唐不荒唐的,学生做的事情,比这还 要荒唐百倍!都木老师,你有所不知,学生可是一个热衷于乱伦的畜牲啊!

「嘿嘿,老师……」想想在以后的日子,我操完蓝花,再找寻机会操都木老 师,我牲畜般的心理,顿然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真他妈的过瘾啊,虽然是亲娘俩,却生就一对迥然不同的肉洞,一个黑毛横 陈,犹如熟透的酸葡萄,一个光洁无丝,好似白嫩的,刚刚出屉的小馒头。两个 对比强烈,反差巨大的肉洞大大方方地摆放在我的色眼之前。

我简直比皇帝还要幸福,还要自豪,还要骄傲,我握着鸡鸡,一会插插蓝花 的小馒头,一会再捅捅都木老师的酸葡萄,嘿嘿,真是爽死人啊,如果真有那么 一天,死了也甘心,如果当真有那么一天,此生真是无怨无悔啊!

想着想着,我不禁自鸣得意地淫笑起来,鸡鸡再次插进都木老师的嘴巴里, 美滋滋地说道:「这怕啥啊,老师,我可不在乎这些,与蓝花相比,我更爱老 师,我要把精液,全部给老师吃!」

都木老师正欲想说些什么,却被我的鸡鸡生硬地顶住了咽喉,她握着我的鸡 鸡不停地喔唷、喔唷着,也不知嘀咕些什么:「咳——」都木老师握着我的鸡鸡 津津有味地吸吮一番,终于又吐了出来:「哼哼,小坏蛋,你当然不在乎了,我们 娘俩都让你操了,亲娘俩给你当媳妇,你当然美啦,」

「嘿嘿,」听到都木老师的话,我更加得意起来,是啊,亲娘俩让我狂操, 这太让我兴奋了,一想起来浑身就哆嗦不住,我一边插捅着都木老师的口腔,一 边望着都木老师给我口交,一边幻想着不久的将来,应该使用一些什么不为人齿 的下流手段,将这亲俩娘同时哄上床去,来个,来个,嘻嘻,真他妈的过瘾啊!

「啊——啊——」我将鸡鸡插在都木老师的嘴里,一边搅拌着,一边不着边 际地幻想着,都木老师则卖力地舔吮着,一只手反复不停地抓挠着我的肉蛋蛋, 渐渐,强烈的射精欲望袭上心头,我不可控制地吼叫起来,都木老师见状,慌忙 张开了小嘴:「孩子,来,快给老师,把你的精液,快给老师吧!」

「啊——啊——啊——」

我握着鸡鸡根,杀猪般地吼叫起来,旋即,滚滚精液,从突突乱颤的鸡鸡头 汹涌而出,非常准确地喷进都木老师的嘴巴里,都木老师幸福地仰起了面庞,咕 噜噜地吞咽着:「喔——喔——好——多——啊!」

「妈妈,」我扑通一声,跪倒在浴缸里,抱住都木老师的面庞,狂放地亲吻 起来,无意之间,将都木老师挂在嘴角的残精,吸舔进自己的口腔里。嗯?我松 开都木老师的面庞,伸出舌尖仔细地品尝起自己的残精来:「嘿嘿,老师,你还 别说,精液这玩意,味道真的不错哟!」

「是不是啊!」都木老师馋嘴巴舌地吧嗒着红唇,见我呆呆地吐出舌尖,认 真地品味着自己的残精,都木老师笑嘻嘻地伸出手指,将滞溜在我鸡鸡头上的残 精,蘸上少许,涂沫在我的厚嘴唇上:「孩子,好好尝尝,可清爽喽!」

「嗯,」我抿了抿双唇:「的确是很清香啊!」

初尝自己的精液,我对性爱的看法,顿然发生了质的逆转,在中国这个传统 观念根深蒂固的社会里,性,被认为是下流的,肮脏的,甚至是见不得阳光的, 并且,与性有关的一切,都是讳莫如深的,不为人耻的,大凡形容一些不屑的东 西,人们都自觉地、不自觉地使用一些与肮脏的性有关的词汇:操,瞅你长的那 个屄样!操,瞧他那个屄形!操,这是什么鸡巴玩意啊!等等等等,真是不胜枚 举啊!

在人们的传统观念中,屄是骚的、鸡巴是臭的,所以,分泌物就更是肮脏不 堪了。所以,口交就是下作、变态的替代词。如果谁敢妄言给某某女人口交过, 立刻便会遭至众人轻蔑的讥讽:操,没出息的家伙、舔屄的贱货。如果有谁拍着 胸脯骄傲地讲述着某某女人舔了自己的鸡巴,并吞下了自己的精液,众人便会由 衷地赞叹道:操,你真厉害啊,那个女人好贱种啊!

今天,在这个夏日的午夜里,就在刚刚意外地初尝了自己的残精之前,一回 想起方才都木老师吭哧吭哧地给我口交,又淫荡无比地吞下我的精液,还美其名 曰地可以养颜,等等,我总是暗暗发笑,并极为自豪:好下贱的都木老师啊,舔 我的鸡鸡,还吞吃我的精液。

可是,当我既迷茫又好奇地吞吃了自己的精液之后,我的性观念便发生了彻 底转变:哇——精液不仅是极为珍贵的,并且是非常洁净的,它没有任何异味, 有的只是清爽,放在舌尖上慢慢地品味起来,还冒着丝丝的凉意呐。哼,既然食 精如此美好,那么舔阴吮津,吞咽女人的爱液,这也不是什么下作之事啊。

「嘻嘻,」见我痴痴迷迷地吧嗒着厚嘴唇,都木老师一把搂住我的脖颈: 「孩子,怎么样,好不好吃啊!」

「好吃,」我张开大嘴,意犹未尽地吮吸着都木老师口腔里的残精:「老 师,以后,咱们就一起分享这气味清爽的精液吧!」

「哦,」都木老师闻言,又伤感起来:「不,不,不行了,你马上就是我的 女婿喽!如果蓝花知道了咱俩的事,会怎么看老师啊!」

「噢——」听到都木老师的叹息声,我松开她那充满失落感的面庞,蓝花那 神秘的、异样的表情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联想到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境,我的预 感更加强烈:当年,我与都木老师在幼小的蓝花面前,放肆地交欢着,那师生忘 年之恋的疯狂之相,一定深深地埋植进蓝花稚嫩的心田里,随着年龄的增长,那 可怕的震憾便愈加猛烈,否则,蓝花不会总是用那种不屑的、诡秘的表态,看待 我。

「老师,」我搀住都木老师的手臂:「老师,也不知怎么搞的,自从看到了 蓝花,从她的眼神里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她早已知道咱们俩的事啦?」

「唉,」都木老师极为赞同地点点头:「很有可能啊,唉,她那眼神,的确 让人发怵,蓝花,唉,」一提及蓝花,都木老师突然面如死灰,语无伦次地念叨 着:「蓝花,蓝花,唉,蓝花……」

「老师……」我拽住都木老师的手掌,不解地追问道:「老师,蓝花怎么 了?」

「唉,」都木老师抬起面庞,并没有回答我,却涌出一串酸涩的泪水,她抓 过毛巾死死地捂住面庞:「算了,算了,别提了,唉!」

「蓝花……」望着悲恸的都木老师,我也仿佛受到传染般地,茫然地念叨起 来:「蓝花,蓝花,蓝花怎么了!」

突然,那地狱般的梦境在我的脑海里再度闪现出来:幽暗的客厅里,冷冰冰 的地板上,大酱块赤裸着黑黝黝的、狗熊般的腰身,粗糙的大手指野蛮地抠挖着 蓝花光鲜的小肉洞,丑陋不堪的大鸡巴得意洋洋地插捅着蓝花腥红的樱桃小嘴, 发出阵阵淫糜、牲畜般的浪笑。

啊,太可怕了,不,不,这不可能,不,这不可能,大酱块再畜牲,也不会 操自己的亲生女儿啊。我拼命地、啪啪地拍打着脑门,尽一切可能地试图将这 骇人的一幕从脑海里彻底清除出去,同时,又禁不住地暗暗地嘀咕着:啊……难 道,这是真的么?

……

(八十)

在星级宾馆十八层的豪华餐厅里,烟雾缭绕、乐曲声声、人声鼎沸、高朋 满座,正叽叽喳喳地上演着一场嘈杂不堪,混乱无比的、结婚庆典的闹剧。

衣着笔挺而身材却又干又瘦,满脸涂油抹粉的司仪手持着麦克风,扯着让我 讨厌的公鸭嗓子,不遗余力地、大声小气地、滔滔不绝地油嘴滑舌着:一会插科 打诨地愚弄一番各方宾朋;一会煞有介事地与双方的家长调侃一阵;一会又不怀 好意地冲我挤眉弄眼,极尽挖苦之能事,尽一切可能地,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乖露 丑。

在公鸭嗓东拉西扯之下,大酱块堆着让我作呕的、假惺惺的微笑,喜滋滋地 走到我与蓝花面前,伸出绒毛密布的黑熊掌,生硬地握住我哆哆发抖的双手,神 秘莫测地,却是一字一顿地冲我说道:

「啊,我的好女婿,多年来,在我无私的关怀和呵护之下,我的宝贝千金— —蓝花,终于幸福地、健康地长大成人了,今天,是我宝贝姑娘大喜的日子,我 真是激动万分,感慨万千啊。我的好女婿啊,从今天开始,就由你来照顾我宝贝 姑娘——蓝花的生活啦。在此,我郑重宣告:照顾我姑娘今后的生活,这个光荣 的、伟大的、艰巨的任务,从我的手中,正式转交给你——我的女婿了!」

哗——听到大酱块郑重其事的宣告,四周更加嘈杂起来,纷纷向我和蓝花投 来或是热烈的、或是迷茫的、或是神秘的、或是冷漠的、或是妒忌的目光,同时 相互之间不停地交头接耳着,继而,又神秘莫测地指指点点着。

「嘿嘿,」理解力和想象力永远都是极为丰富的公鸭嗓司仪闻言,一把拽过 蓝花细白的小手,将我的大手掌按在上面:「哝——拿着新郎官,这是岳父大人 交给你的接力棒!」听到大酱块以及司仪的话,我低下头去望着蓝花的白手,心 头不禁一颤:这,就是大酱块交给我的——光荣的、伟大的、艰巨的接力棒么?

「新郎官,」司仪拍拍我的手面,打断我的思忖:「今后,你可一定要握好 这个接力棒哦,不要让你岳父大人失望哦!」

「嗯?」我茫然地握着蓝花的小手,感到空前的尴尬和沉重,我将疑惑的目 光不由地转向身旁的都木老师,而都木老师却让我更为尴尬地扭过头去,有意避 开我的目光。

唉!我暗暗地叹息一声,偷偷地扫视一眼花枝招展的蓝花,蓝花见状,狡猾 地耸了耸娇柔的双肩,神秘地迷缝起眼睛,冲我不怀好意地一笑,同时,又撇了 撇腥红的小嘴,可爱的小鼻孔让我捉摸不透地哼了一声。我茫然地抬起头来,突 然,对面的大酱块正用热切的目光心有不甘地盯视着自己的宝贝千金,而蓝花则 悄悄地冲大酱块眨巴着双眼,回以娇嗔的微笑,薄薄的嫩舌调皮地舔吮着红唇。

「哇——噢——哟——」

新婚之夜,在装饰奢华的新房里,早已卸掉浓妆,脱掉婚纱的蓝花兴奋难当 地坐在宽大的席梦思床垫上,细白的小手不停地抓拾着满床皆是的红纸包,一块 一块地拆开,每当看到一叠叠崭新的钞票时,蓝花的脸上立刻现出幸福的微笑: 「哇,真多啊,」说完,蓝花极为娴熟地将一张张钞票梳理得板板正正,小心翼翼 地塞到精致的皮包里,然后又拣起一块红纸包:「唷——这个,更多哟!」

「哈,壹仟圆啊!」

「嘿嘿,好多的钱啊!」

我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望着蓝花如痴如醉地数点着一张张大额钞票,我 不由得又联想起梦境里那可怕的一幕,赤身裸体,光光溜溜的蓝花,被亲生父亲 大酱块禽畜般地压在身下,粗黑的大鸡巴欢快地插捅着宝贝女儿的小肉洞。

而蓝花则放浪地叉着大腿,任由生父大酱块无情地插捅和肆意的抓摸,两只 细白的小手毫无羞耻感地拣拾着散落在身旁,一张又一张花花绿绿的钞票,与眼 前心花怒放地数点钞票这一幕,是何等的相像啊!

「蓝花。」想到此,我突然掐灭烟蒂,站起身来,悄悄地走到床边,将乱纷 纷的红纸包,推向床角处,大手掌轻柔地拍拍蓝花的细肩,心中暗想:他妈的, 今天夜里,老子要验证一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梦境中的那样——天生的白虎!

「嘿嘿,」蓝花转过头来,冲我淡淡地一笑,然后,又顽皮地吐了吐红通通 的小舌头:「干么?嘿嘿,急皮猴!」说完,双肩不耐烦地轻轻一扭,又埋头数 点起来。

我身子一瘫,咕咚一声,坐在蓝花的身旁,粗大的手掌抓过蓝花的手臂,轻 薄地按揉着,与都木老师有所不同的是,蓝花的肌肤不仅白嫩,还极其的细滑, 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纸一般的惨白,抓在手掌之中,软软乎乎,酥酥腻腻,性 感异常,甚是招人喜爱,摸着摸着,我竟不自觉地张开嘴巴,得意忘形地啃咬起 来,粗硬的胡茬所过之处,哧哧地拉起一道又一道细微的痕迹。

蓝花忍耐不住地嚷嚷起来:「哎哟,好扎哦!去,去,老公,等一会,等一 会,等我把钱整理整理的啊,急得是个啥啊,我已经是你的媳妇啦,想玩,时间 有的是啊,去,去,别烦我!」

听到蓝花的嚷嚷声,我非但没有停歇下来,反而变本加厉起来,热烘烘的手 掌哧溜一声,便轻而易举地探进蓝花可爱的胯间,哇,我心中惊呼起来:真的没 毛啊,真是一只天生的白虎啊,想到此,我俯下身来,用手指尖撩拨开蓝花小巧 性感的内裤,一双色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

蓝花嘻嘻一笑,一边继续数点着钞票,一边大大方方地叉开了大腿:「嘻 嘻,看吧,看吧,反正也是你的啦,愿意看,就看个够吧!」

望着眼前光溜溜的小便,我再次陷入无尽的沉思之中:蓝花的小便竟然与梦 境中的一模一样,难道,这仅仅是巧合么?我一边苦苦思忖着,一边轻轻地拨开 白嫩嫩的小馒头,里面充塞着一块又一块淡粉色的嫩肉,泛着晶莹的柔光。

我的指尖轻轻地插捅进去,蓝花微微叹息一声,很快又平静下来,依然专心 致志地数点着钞票,我的手指继续探插着,同时,左右开弓地触撞着细滑的嫩肉 块,渐渐地,蓝花放纵地呻吟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乖乖,她终于放下钞票, 垂下头来,咧着小嘴:「哎——哟,唷——呀……」

我的老天爷,蓝花的呻吟声,也与梦境中的完全相同,我更加迷茫起来:那 天深夜,到底是梦臆,还是现实呐?

「嘻嘻……」蓝花哼哼数声,便伸出小手,双腿一抬,哧啦一声,将小巧的 内裤,麻利地拽扯下来,光鲜的小便完全彻底地裸露在我的眼前,我浑身猛然一 颤:哈,好漂亮的小便啊!我激动万分地站起身来,忙不迭地褪掉裤子,坚硬的 鸡鸡可笑地向上勾弯着,鸡鸡头扑楞楞地摇晃着,蓝花见状,小嘴一撇,扑哧一 声笑了起来,小细手调皮地拍打着我的硬鸡鸡:「嘿嘿,好大的鸡巴啊!」

蓝花握住我的鸡鸡认真地审视了一番,手指尖老到地刮划着青筋暴突的鸡鸡 皮,顿时搞得我奇痒难耐,油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插入感,铁棍般的大鸡鸡本能地 向前挺送起来。蓝花嘻嘻一笑,白嫩的小手巧妙地挡住行将撞到胸乳的鸡鸡头, 同时,老练地叉开大腿,将雪白的小便主动探送到我的面前。

看到水灵灵的、没有一根绒毛的小便,我兴奋得周身泛起层层细微的颗粒, 赤裸裸的下身不由得又向前挪动一下,双膝紧紧地贴在床铺边,两只大手淫浪地 握住蓝花两腿嫩腻的白腿,鸡鸡头对准蓝花微微闭合着的小便正欲顶插进去,蓝 花却伸过小手,娴熟地抓住我的鸡鸡,将鸡鸡头在白馒头上轻轻地划抹数下,然 后,细嫩的小馒头向前一挺,只听哧溜一声,便深深地含住我的鸡鸡。

看到蓝花这一连串的动作,我不由得地联想起了都木老师,在那个难忘的、 温馨浪漫的夏夜里,我与都木老师一边情意绵绵地沐浴着,一边放纵无边地交欢 着,蓝花这番动作,与都木老师完全一样,真是有其母,便有其女啊!

咕——叽——咕——叽——咕——叽——我拽着蓝花的大腿,鸡鸡快速而又 有力地插捅着蓝花的小馒头,插着插着,我有些纳闷:蓝花的小馒头看似又圆又 紧,可是,一挨鸡鸡插入其间,却让我非常失望地感觉着又松又驰,每当鸡鸡探 入肉洞之中,那块块嫩肉仿佛故意躲避般地纷给闪向一旁,发出微微的、极不友 好的吱吱声。

我极为费解地抽出鸡鸡,小馒头顿然洞口大开,形成一个淡纷色的、狭窄深 遂的长肉管。我一只手拽住两个极为细小的肉片片,另一只手双指并拢,深深地 探插进去,狠狠地抠搅起来,感觉更为松驰。

蓝花哦哦地呻吟起来,白屁股放荡地扭动着,双眼美滋滋地望着我,那得意 的表情,似乎在说:老公,怎么样,我虽然已经不是处女,可是,我的小屄好嫩 吧,好白吧,操起来好舒服吧!望着望着,蓝花自豪地收缩起小便,死死地夹裹 着我的手指。

望着蓝花这副淫态,一股无名之火突然袭上我的心头:小骚屄,你的这个看 似漂亮,操起来却又松又垮的小便,一定被你老爸不止一次地狂操过吧,否则, 如此年轻,怎么会这般地松驰呐!

咕——叽——咕——叽——咕——叽——想到此,我呼地一声抽出手指,鸡 鸡忿然顶进蓝花的肉洞里,报复般地狂捣起来,同时双手生硬地扒拽着柔嫩的小 馒头,怒气冲冲地掐拧着,蓝花急促地喘息着,小手拼命地推搡着我的大手掌: 「哦——呀,啊——唷,老公,轻点,轻点哦,操死我了!」

他妈的,老子就是要操死你!我心中恶狠狠地咒骂着,大鸡鸡无情地狂插着 蓝花的小馒头,强劲有力的大手掌不耐烦地推开蓝花的小手,更加凶狠地掐拧起 来。

面对这凌辱般的举动,蓝花却停止了抵抗,她那细白的小手淫糜地扒开自己 的肉洞,泛着汗渍的面庞尽力地抬起,亮晶晶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白馒头,默 默地观察着鸡鸡的狂捅滥插,时而将目光移向我,刁顽地挤眨着:「哇——哦, 好有劲啊,好粗啊,好硬啊,操死我喽!」

说着,蓝花用手指尖轻轻地拽扯着早已被我的鸡鸡撞得又红又肿的小肉球: 「唉——呀,老公,我的小屄豆,都让你给撞木喽!哦——唷,哦——唷!」

咕——叽——咕——叽——咕——叽——操,操,操,我操死你!我继续默 默地咒骂着:他妈的,小骚屄,我操死你。

啊——骂着,骂着,我突然感叹起来:哈,大酱块交给我的接力棒,虽然松 点、垮点,操起来却好过瘾、好过瘾啊!嘿嘿,大酱块交给我的接力棒,真是意 义深远啊,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他操够了,然后,就像甩只破鞋似地甩给我了,我 接过来继续操,虽然有种当王八的耻辱感,可是,从其种角度上来讲,却是好剌 激、好剌激啊!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咕——叽——咕——叽——咕——叽——带着这种莫名的、怪诞的满足感和 剌激感,我的鸡鸡近乎疯狂地撞击着蓝花的小便:操,操,操,小骚屄,我操死 你,我操完你妈,再操你,有朝一日,我一定把你们娘俩弄到一起来个一勺烩!

「啊——啊——啊——」

我一边粗野地插抽着,一边闭着双眼,海阔天空地想象着同操母女俩人那更 为过瘾、更为满足、更为剌激的淫乱场景,想着想着,便不可抑制地产生了射精 的欲望,我牲畜般地吼叫着,一滩精液汹涌而出,呼呼地倾泄进蓝花的肉洞里。

蓝花无比幸福地嘿嘿一笑,小手指反复地点划、涂抹着缓缓返流出来的残  精,望着她那不以为然的淫态,我心中暗想:如果也能像新三婶那样,将大酱块 与我的精液同时倾泄进蓝花的肉洞里,那可再热闹不过了!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我正望着蓝花淤满精液的肉洞,不着边际地思忖 着,突然,床头柜上的电话急促地叫嚷起来:「喂,哦,舅舅,什么事!」

「快,」话筒里传来大酱块讨厌的公鸭叫:「快,赶快收拾收拾,出车!」

「舅舅,这么晚了,去哪啊?」

「朝鲜!」

并不快乐,更谈不上幸福的新婚之夜,刚刚开始,就被大酱块那粗野的公鸭 嗓给搅黄了局,我周身乏力地跟在大酱块的屁股后面:「舅舅,三更夜的,去朝 鲜干什么啊?」

「嗨,有事呗,」大酱块毫无耐心地嘟哝着:「省长交给了我一项光荣的任 务,我必须尽快、圆满地完成!」

「可是,明天早晨再去,也来得及啊!」

「少废话,让你走,你就走!」

我不敢再作声,闷闷不乐地钻进车里,从额头前的小镜子里,偷偷地窥视着 身后的大酱块,发觉他的表情极为沮丧,大酱块般的脑袋泛着可怕的阴光,一双 混沌的眼睛充满了莫名的忿恨:「走,快点走啊!」

「好的,舅舅,马上就走!」

在大酱块的催促之下,我岂敢怠慢,呼地一声,开足了马力,小汽车一头撞 进茫茫无边的长白山里。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0:44 编辑 ] ----------                (八十一)

汽车在漆黑的、空前沉寂的、连绵不绝的长白山脉颠波了十余个小时,当夜 幕渐渐散去时,我和大酱块终于来到了静谥、安宁的边陲小城。经过一番并不严 格的、甚至是敷衍了事的例行检查之后,大酱块黑熊掌一挥,我便迷迷乎乎地操 纵起方向盘,顶着冷冰冰的薄雾,带着一颗强烈的好奇心和首次踏出国门的兴奋 感,将汽车缓缓地驶过边境大桥。

出国了?我一边摆弄着方向盘,心中一边激动不已地默默念叨着:出国了? 这是真的么?

汽车很快便驶过边境大桥,一座朴素的朝鲜小城映现在我的眼前,我自觉地 放慢了车速,瞪大了眼睛,既惊且喜地左顾右盼着。

狭窄迂回,但却极为整洁的街路两侧,随处可见油彩纷呈的宣传画以及气宇 轩昂的巨幅标语,当汽车驶过一处很有可能是市中心的十字路口时,一尊金日城 铜像盛气凌人地高耸在花草并不茂繁的街心广场中央,他无比自信地挥舞着巨 手,金光横泛的双眼目空一切地傲视着薄雾弥漫的远方。

而在他巨大身躯的后面,则可怜巴巴地伫立着一栋栋灰头灰脸的低矮平房, 间或一些简陋的楼房,从那一扇扇微微开启的窗户里,时而探出一颗同样与我充 满惊喜和好奇的脑袋瓜来,冷漠地目送着汽车缓缓远去。

虽然已时近正午,却看不见一家开门营业的店铺,更寻觅不到饭店和旅馆。 哦——我突然回过神来:操,你这个大笨蛋,街路两旁满目都是天书般的朝鲜文 字,不识朝鲜文的你,知道哪家是店铺,哪家又是饭店、旅馆呐!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好玩、好吃、好喝的我,正专心致志地猜测着哪栋建筑物应该是店铺、饭店 和旅馆时,突然,从一栋粗糙不堪的二层建筑物里,传出剌耳的铃声,旋即,从 死亡一般沉寂的平房里、楼房里,不可思议地涌出潮水般的人流。

更让我费解地是,他(她)们均以军人般的纪律和速度哗哗哗地、极为自觉 地排列成长长的纵队,继而,又更为自觉地迈着并不整齐的步伐,拉拉搭搭地沿 着弯弯曲曲的街路,乱乱纷纷地行进起来。

「嘿嘿,」我淡然一笑,甚是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去 干么?」

「吃饭!」身后的大酱块表情木然地答道:「吃饭,他们排队去食堂,集体 吃午饭!」

「午饭?」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哦,舅舅,朝鲜同志都是十一点准时吃 午饭么?」

「十二点,」大酱块继续漠然地答道:「朝鲜时间与中国相差一小时,现在 是朝鲜时间十二点,朝鲜人开始吃午饭了!」

「好玩,好玩,真好玩!」听到大酱块的解释,望着长长的队伍,我不禁想 起家中宿舍楼下那栋大跃进时代修建起来的「大食堂」,「舅舅,朝鲜同志还在 过着乌托邦似的集体生活,每天都聚在一起吃大锅饭么?」

「哼哼,」大酱块不屑地撇了撇厚嘴唇:「嗯,还在吃,几十年都是这样过 来的!朝鲜同志的信念十分坚强,大家不仅在一起工作,还在一起吃饭。直到目 前为止,世界上可能还没有第二个国家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我若有所思地说道:「这,这,这,舅舅,这简直就是集中营的 生活啊!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管你什么屁事,朝鲜人倒是自我感觉良好,你不喜欢人家的这 种生活方式,朝鲜人还不喜欢咱们的生活方式呐,小子,你看。」

我顺着大酱块的黑熊掌望去,在汽车左侧山峰上,嵌着一排硕大的水泥牌: 「舅舅,那有什么啊,不就是水泥板么!」

「小子,那是标语牌,过去,上面贴着好大、好大的汉字,大骂中国是修正 主义,背离了马克思主义!这几年,两国的关系多多少少和缓了点,朝鲜人就把 骂中国人的汉字,都铲掉了!呶……」

大酱块又指了指山顶上一处了望塔似的建筑物:「过去,那里架起了高音喇 叭,一天到晚不停地用汉语广播,向中国人宣传主体思想,教中国人学习正宗的 马克思主义,告诉中国人什么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现在,关系改善了,大喇叭 也哑了,嘿嘿!」

汽车绕过朝鲜人民伟大的领袖、救世主般的慈父、天才的主体思想的创造  者——金日成的大铜像,在街心花园的一处最为理想的地带,座落着一栋不可一 世的政府机关的建筑物,大酱块命令我停下车来,如此这般地叮嘱我一番,然后 扭动着狗熊般的赘肉,独自一人钻进政府机关的建筑物里。

我独自一人守候在汽车里,闲极无聊之下,我索性拽过大酱块的手提电话, 拨向国内的家里,我握着电话,亲切地呼唤道:「喂,喂,蓝花,蓝花……」

「嗯,你是谁啊?」话筒里传过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是谁 啊?」

「你是谁?」我气得浑身剧烈地哆嗦起来:「你是谁?」

「哦,老公啊,」蓝花终于接过电话:「老公啊,你好啊,好想你啊!」

「滚,」我怒不可遏地谩骂起来:「操你妈,蓝花,我刚离开家,你,你, 告诉我,刚才,是谁接的电话?」

「哼,」蓝花毫无廉耻地答道:「你咋唬个啥,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你 不是也明确表态了吗,不在乎我的过去!怎么,你受不了,你吃醋了,哼……」 蓝花啪地摔断了电话,我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握着电话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起 来。

我正不知疲倦地谩骂着,从建筑物的大门里鱼贯而出一群衣着呆板、色调单 一的朝鲜同志,他们嘻嘻哈哈地围拢着大酱块。

大酱块极为友善地拢开朝鲜同志,神彩飞扬地向我摆摆手,示意我将汽车开 到与政府机关紧邻的一栋类似招待所的三层楼房前,然后,转过身去,在朝鲜同 志的簇拥之下,大酱块大摇大摆地走进那栋寂静得可怕的建筑物里,不多时,大 酱块的大脑袋突然溜出了建筑物,黑熊掌冲我一挥,我会心地点点头,循着黑熊 掌,晕头转向地钻进建筑物里。

中国时间下午三时半,在朝鲜小城一家由政府机关开设的招待所里,大酱块 命令我将事先准备好的烈性白酒、各种罐头、水果、熟肉等等食品从汽车货箱里 一一拎到招待所的餐桌上,整齐有致地摆放好。

然后,大酱块堆起虚情假意的笑脸,像模像样、不卑不亢地站立在餐厅的中 央,在一群面呈菜色而表情却很是严肃的朝鲜同志面前,扯着让我总想发笑的公 鸭嗓,操着让我半懂不懂的朝鲜语,郑重其事地打起了公式般的官腔。

我默默地站立在堆满食品的餐桌旁,心情烦躁到了极点,望着大酱块那煞有 介事的神态和油腔滑调的口吻,我既好气,又好笑,而尊敬的朝鲜同志,哪里有 什么心思听大酱块没完没了地胡言乱语,他们一边心不在焉地点头应承着,一边 将一双双火辣辣的目光移向食品如山的餐桌上。

大酱块滔滔不绝地话语终于停顿下来,他伸出黑熊掌,拽住口水直流的朝鲜 同志们,热情地把握着,假惺惺地寒喧着,然后,拉起朝鲜同志的手,叽哩哇啦 地走到宽大的餐桌前。

大酱块喜不自胜地启开一瓶酒香浓郁的烈性白酒,客客气气地给朝鲜同志一 一斟满,只见大酱块握着白酒瓶,沿着餐桌一杯一杯斟着酒水,由于杯小人多, 刚刚斟至圆桌的半弧中央,对面性急一些的朝鲜同志,早已按耐不住,悄悄地端 起小酒杯,乘着大酱块不留意,咕噜一声,便将一杯白酒轻而易举地灌进喉咙管 里。

我咧了咧嘴,又启开一瓶白酒,给这些性急的朝鲜同志,重新斟满酒杯,重 新得到白酒的朝鲜同志纷纷向我报以热忱的微笑,同时,手掌微抬,以朝鲜族的 方式向我表示着友谊之情。

「都木。」在混乱不堪的斟酒过程中,我突然发现有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朝 鲜同志始终笔直地呆立在餐厅的大门处,望着香气四溢的酒杯,不可抑制地吧嗒 着舌头,吞咽着口水,我握着半瓶白酒走到他的面前,友好地拽住他的手臂,用 最为简单的朝鲜语,示意他坐到餐桌前,一同进餐,可是,无论我怎么连说带笔 划,他说死也不肯挪动一步。

「喂,喂,小子,」大酱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发现我正生拉硬扯着年轻 人,便悄悄地走到我的身旁,用空酒瓶顶了顶我的胳膊肘:「小子,算了,算 了,他是绝对不敢坐下来吃饭的!」

「为什么,舅舅!」我依然心有不甘地拽着年轻人的手臂,转过头来问大酱 块道,大酱块低沉地回答道:「他是司机,朝鲜的等级制度相当严格,可不像咱 们中国,司机是绝对不能与领导坐在一起吃饭的!」

「噢哟!」听到大酱块的话,我恍然拍了拍脑门:「原来是这样,那,我就 不能难为你喽,亲爱的朝鲜同志!」

「咕噜!」

大酱块兴奋地举起了酒杯,与朝鲜同志一番热烈的问候之后大家纷纷举起酒 杯,一通咕噜之声响过,所有的酒杯均无一例外地空底朝上,大酱块非常得意地 摆摆手,待朝鲜同志们一一落座,大酱块满面春风地拉开旅行袋,掏出一条条高 档香烟,让我帮助他,逐条分发给在座的朝鲜同志。

「中国同志,中国同志!」

我刚刚将香烟分发到餐桌的中央,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女音,我循声望去, 在餐厅的门外,有一个身着制服的朝鲜女同志,笑吟吟地望着我,指尖不停地弯 勾着:「中国同志,中国同志!」

「什么事!」我匆匆分发完香烟,然后,悄悄地溜出餐厅,来到朝鲜女同志 的面前:「尊敬的朝鲜同志,你有什么事啊,请吩咐!」

「中国同志,您,」朝鲜女同志指了指餐桌上的空酒瓶:「您还有酒么?」

「哦,」我冲朝鲜女同志友好地一笑:「请等一会儿……」

很快,我将一瓶白酒偷偷地拎出餐厅,极为讨好地送到朝鲜女同志的面前: 「给——」

「谢谢,谢谢,谢谢。」朝鲜女同志频频地感谢着,欢天喜地接过酒瓶。

我惊讶地问道:「朝鲜同志,你的汉语,说得真好啊!」

「嘻嘻,」朝鲜女同志一边欣赏着手中的酒瓶,一边坦然答道:「边境的朝 鲜人,多多少少都会说一些汉语,并且,我的工作性质,决定我必须说好汉语才 行哦!」

「朝鲜同志,您叫什么名字啊?」

「顺姬!」朝鲜女同志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亮晶的酒瓶:「中国同志,真是太 感谢您了,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酬谢你哦,中国同志,」话没说完,顺姬掏出数 张朝鲜币:「中国同志,这点钱,算是一点谢意吧!」

「不,」我慌忙推开顺姬的手掌:「不,不,这钱,我绝对不能收,中朝友 谊么!一瓶酒,算得了什么!」

「可是,」顺姬面露难色:「中国同志,你不收钱,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唉,真不好意思,真不知应该怎样谢你!」

「嘿嘿,」我正色迷迷地盯着顺姬的胸脯,突然,一颗耀眼的小东西,将我 邪糜的目光,吸引过去,我定睛一看,哇,原来是一枚造型精美的金日成像章, 我兴奋地伸出手去:「顺姬,如果实在想酬谢我,就把这枚像章,送给我吧!」

「别,」我正欲摘下顺姬胸前那颗闪闪发亮的像章,顺姬突然板起了面孔, 迅速地向后退去,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像章:「别,别,别摘,这可不行,慈父的 像章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哦,」望着顺姬严肃的表情,我只好收回手掌:「顺姬同志,既然是这 样,我就不难为你啦!」

「中国同志,」片刻,顺姬认真地问道:「您真想拥有一枚伟大领袖的胸章 么?」

「当然,」我嘴不对心地答道:「当然,顺姬同志,我非常想拥有一枚伟大 领袖的像章,顺姬同志,我对朝鲜很有感情哦,我还会唱朝鲜国歌呐。」

说着,我低声哼哼起来,顺姬的脸上顿时泛起幸福的神色,激动分万地拽住 我的胳膊:「中国同志,你唱得真好啊,你是从哪学的啊?」

「收音机里,」我答道:「顺姬同志,我不但会唱朝鲜国歌,我还会唱金日 城将军之歌,卖花姑娘,血海!」

「太好了,太好了,」听到我粗沉的歌唱,顺姬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手 掌更加有力地拽扯着我的手臂:「中国同志,你对朝鲜太友好了,中国同志,放 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拥有一枚慈父的像章,你配,你应该拥有!」

……

(八十二)

「哼,他妈的,」朴舅酱块般的面庞气得铁青,两只黑熊掌突突乱颤地掐着 堆满赘肉的粗腰:「这群王八犊子玩意,请他们喝酒、吃饭,乐得屁颠屁颠的, 瞧那个熊样吧,一个个又是点头啊、又是哈腰啊,满嘴都是他妈地拜年的好咯; 给他们送礼,瞧他妈那个德行吧,一个个活像是三孙子、哈巴狗。哼哼,等吃饱 了、喝足了、礼也收下了,嘴巴子一抹,眼皮一耷搭,你再跟他谈正经事,他妈 的,翻脸就不认人,净跟你哼哼唧唧地,今天支明个,明个支后个……」

「舅舅,」我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听到大酱块的 唠叨,我顺嘴问道:「舅舅,什么正经事啊,你风风火火地跑到朝鲜,想办点什 么正经事啊?」

「哼——」大酱块感到有些疲乏,一屁股坐到木板床上,嘴里依然冒着唾沫 星子:「小子,是他妈的这么回事,在中朝边境,咱们的一个金矿要续建矿区公 路,有一小段公路需要经过朝鲜境内,省长此番派我来,就是让我跟朝鲜人商量 商量,希望他们同意,让咱们的矿区公路越过朝鲜一段。

如果朝鲜人同意了,那咱们就用不着劈山凿洞,这样,可以省下大笔的基建 投资。可是,这群鳖犊玩意,跟他们谈了这些天,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净他妈的搪塞我,应付我。

唉,朝鲜人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想当年,老毛头大笔一挥,将这原本属于咱 们的山头,大大方方地让给了朝鲜人,可是今天呢,咱们中国需要从那座山头绕 过一小段,朝鲜人就是他妈的不干。

唉,他妈的,跟朝鲜人啊,咱们中国人处处让着他们,小子,过境的时候, 你没看见吗,那座边境大桥,本应从正中央分界,可是,为了表示中朝友谊,咱 们楞是多让给他们一个桥墩,他妈的,就是这样做,也是他妈的白搭,这些个白 眼狼,翻脸就不认人,今天咱们有求于他,哼,他妈的……」

「嘿嘿,」我掐灭了烟蒂,以嘲讽的口吻对大酱块说道:「舅舅,越境修公 路,这可不是小事情啊,如果我是朝鲜人,也是不敢轻易答应啊,这是可以理解 的。再说了,这件事,应该外交部出面才对头啊!」

「嗨,多大个屁事啊,」大酱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小子,就绕过去一小 段,非常小的一小段,还麻烦外交部干么,我想啊,如果我把这件事办成了,就 为咱们省立下大功一件啊,年终总结,我的政绩一定很高、很高的哦,可是这群 鳖犊玩意,酒也喝了,礼也收了,至今也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妈的……」

吱——呀——大酱块正喋喋不休地唠叨着,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顺颐悄悄 地探进头来,依然用那习惯性的、手指勾起的动作,暗示我出去一下。我冲着顺 颐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又跟大酱块委婉地道了别,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静悄悄 的走廊里:「什么事,尊敬的顺颐同志?」

「呶,」顺颐满脸堆笑地指点着我的胸脯:「中国同志,你不是想拥有一枚 我们伟大领袖的像章么,呶,我已经替你请示过了,领导同意了,为了朝中友 谊,我们领导决定赠送你一枚,中国同志,跟我来吧!」

说完,顺颐乐呵呵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蹬蹬蹬地跃上水泥台阶,我撇 了撇嘴,心中嘀咕道:嘿嘿,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可这个顺颐,却当真起来! 唉,事已至此,我已经无法推脱,为了表示对朝鲜人民的尊重,同时,也是好奇 心使然,我紧紧地尾随在顺颐的身后,一双色眼,淫邪地盯着顺颐那并不丰满的 腰身和屁股。

「请——进——」攀上水泥阶梯,顺颐推开一扇房门,小手冲我一摆:「中 国同志,请进!」

我信步迈进屋子里,立刻被眼前庄严肃穆的场景彻底地惊呆住,原来,这间 屋子是招待所的办公室,经顺颐提议,为了赠予我一枚朝鲜人民的伟大领袖、慈 父——金日成的像章,招待所的员工们将办公室着意装扮一番。在房间最为显眼 的位置上,一束束耀眼的鲜花、一条条红灿灿的标语、口号,以及朝鲜国旗,众 星捧月般地簇拥着金日成的巨幅画像。

「请对着领袖站好!」顺颐将我引领到金日成像画像前,在众多朝鲜同志咄 咄的注视之下,我不得不收敛起儿戏般的表神,双肩并拢,目不斜视,装出郑重 其事的样子,毕恭毕敬在站在金日成的画像前。

随即,从办公桌上的留声机里,传出庄严的朝鲜国歌,全体朝鲜同志与我一 样,立刻直挺挺地站立到金日城的画像前,一位摆弄留声机的老者,将一个包装 精美的小纸盒递到顺颐的面前,顺颐高高地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小纸盒, 然后,转过身来,缓缓地向我走来,待走到我的面前,她启开盒盖,我偷偷地扫 视一眼,原来是一枚珍贵的、闪闪发光的金日成像章。

顺颐掏出领袖像章,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缺乏营养的面庞,洋溢着激动和幸 福的神色,直看得我暗暗发笑,可又不敢流露出来。顺颐将小纸盒放置到办公桌 上,非常认真地将领袖的像章,戴到我的胸前,就在此时,朝鲜国歌恰到好处地 结束了。

「呵呵,真有意思。」简单的,却极为严肃的赠像章的仪式结束之后,走出 令我窒息的办公室,我一边摆弄着胸前的像章,一边轻薄地嘻笑起来。

顺颐顿然板起了面孔:「中国同志,请严肃一点,请您尊敬我们的伟大领  袖!」

「顺颐同志,我,没有丝毫的不敬之意啊,我只是感到很是新鲜!」说着, 为了消除误解,我讨好般地哼唱起《金日成将军之歌》。

顺颐的脸上终于露出可贵的笑容:「中国同志,朝鲜的歌曲很好听吧,很优 秀吧!」

「嗯,」我止住了哼唱:「的确不错,可是,顺颐同志,你没感觉到吗,朝 鲜歌曲,模仿苏联太重,许多歌曲都或多或少地残留着苏联旋律的痕迹啊!」

「不,」顺颐摇摇脑袋:「不,不,朝鲜歌曲,绝对是我们民族的,是我们 自己的功勋艺术家创作出来的,正如你所说的,《卖花姑娘》,还有《血海》, 等等,许多许多的艺术作品,传遍了世界,在伦敦,在巴黎,都上演过,反响强 烈,还有,我们伟大领袖天才的主体思想,都登上《纽约时报》呐,怎么样,中 国同志,我们伟大领袖的主体思想,传播到了资本主义的老巢……」

「哈哈,」我再也按捺不住地打断了顺颐的话:「顺颐同志,你好天真哟, 《纽约时报》的确刊登过主体思想的文章,可是,你知道真相么,那是你们国家 花高价买来的版面啊,资本家认钱,只要给钱,毛泽东的文章也可以登上《纽约 时报》的。」

「你……」顺颐惊讶地望着我:「中国同志,你怎么知道是花高价刊登的 啊!」

「呵呵,」我如实相告:「顺颐同志,我爸爸有一个老同学,在社会科学院 朝鲜研究所工作,是专门研究你们朝鲜的,我是从他那里获悉的,难道你不相信 么?」

「中国同志,」顺颐也有意岔开话题:「你还会来朝鲜么?」

「不知道!」

「中国同志,如果你还能来朝鲜,能不能……」顺颐现出一丝媚笑,枯细的 手指不轻轻地点划着:「给——我,带——点,化妆品,嘻嘻……」

「哦,」我点点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好啊,顺颐同志,如果我还来, 一定给你捎点高档的化妆品!」

「谢谢,」顺颐顿时兴奋起来,一只手轻轻地拽住我的手臂:「中国同志, 如果你来不了,那,就,请,寄给我一些吧,呶,」说着,顺颐掏出小本本,哗 哗地写上一行朝鲜文:「往这里寄,可以吗,中国同志,怎么样?」

「没说的。」我接过纸片,揣进上衣口袋。

顺颐得寸进尺地说道:「中国同志,如果方便再给我寄点药品,可以么?」

「行啊!」听到顺颐的话,我以讥讽的口吻说道:「顺颐同志,听说朝鲜是 全民免费医疗啊,你们国家福利这么好,你还要我们中国的药品干么啊?」

「这,这,」顺颐苦涩地咧了咧嘴:「全民免费?这倒是真的,可是,中国 同志,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无论得了什么病,到了医院,就只有一种药——阿斯 匹林!」

「豁豁,原来如此啊!」我不禁仰面大笑起来:「这样的全民免费医疗,中 国也能办得到啊!」

我与顺颐且走且聊,不知不觉间,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大酱块似乎还不 死心,又去找朝鲜同志,奢谈越境修公路的事宜,乱纷纷的床铺上摆放早已被他 掏空的旅行袋。

机灵的顺颐不再与我交谈,目光热切地盯着旅行袋,希望能有一点意外的收 获,望着她那既兴奋又焦虑的神态,我随意触拨一下旅行袋,哦,总是粗心大意 的大酱块,将一条名贵的人参烟遗漏在旅行袋的最里端,我顺手掏了出来,非常 大方地塞到顺颐的手里:「呶,这里还有一条高级香烟,送给你了!」

「谢谢,」顺颐欢喜的差点没蹦跳起来,看到她那喜气洋洋的面庞,最热衷 于讨女人欢心的我,索性拽开大酱块的又一只旅行袋里,将大酱块美容用的化妆 品,一股脑地清掏出来:「给,顺颐同志,送给你了!」

「这……」顺颐兴奋不已地捧着香气扑鼻的化妆品,突然有些难为情起来: 「这,中国同志,真不好意思。」

「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客气,都拿着,」我抓起大酱块那把小巧玲珑 的电动剃须刀,极为自然地塞进顺颐的口袋里:「还有这个,顺颐同志,别看它 不起眼,可是高档玩意啊!人民币,一仟多圆啊!别客气,有啥不好意思的,收 下吧,中朝友谊么!」

「不,不,」顺颐不好意思再接受我的赠品,双手捧着化妆品,频频地摇着 脑袋,我则乘机用大酱块的高档日用品,讨朝鲜女同志的欢心,我拎起大酱块的 钥匙串,摘下铮明瓦亮的指甲刀,顺颐依然摇着脑袋,我乘势贴到她的胸脯前, 将顺颐手中的化妆品,一瓶一瓶,一盒一盒地塞进她的衣袋里,然后,抓起她的 小手,殷勤地帮她剪起指甲来:「哇,顺颐同志,你的手好漂亮啊,」

「嗯——」听到我毫无原则的、假惺惺的奈赞,顺颐的面庞渐渐红晕起来, 企图收回小手,我哪里肯依,脑袋低垂下去,大嘴一张,得意忘形地吻起了顺颐 的手背:「啊,顺颐同志,你虽然没有使用任何化妆品,可是,你的手却是这么 香,这么细,这么白,这么嫩!」

「中国同志,别,别,请稳重一些!」

「顺颐同志。」我松开顺颐的小手,将指甲刀,啪啦一声扔进她的口袋里, 然后,色迷迷地搂住顺颐的玉颈。

顺颐本能地将脑袋向后仰去,尽一切可能地躲避着我的大嘴:「中国同志, 别这样,这样不好,让人看见,会处分我的,中国同志,请放尊重些!」

哼,尊重?稳重?去你妈的吧!我死死地搂住顺颐,大嘴巴不容分说地贴到 她那枯孱的面庞上,放肆地啃咬起来,一边啃咬着,心里一边嘀咕着:少他妈的 跟我装假正经,老子送给这么多好玩意,你她妈的也得表示表示啊!想到此,我 腾出一只大手掌,哧溜一声,极为粗野地探进顺颐的胯间。

「啊,中国同志,你,干什么!」顺颐绝望地嚷嚷起来,可是,却没有过分激 烈的挣扎行为,我激动万分地松开她那极为廉价的、亦是中国制造的皮革裤带: 「顺颐同志,别害怕,没什么,中朝友谊,中朝友谊……」

……

************************************   五·一到了,夏天来了,树木吐出了新绿,我那永远也不安份的心,在劲风的 吹拂之下,也长出嫩草了……

小出数日,踏青回来,继续贴!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0:44 编辑 ] ----------                (八十三)

「中——国——同——志——」我的身体距离房门很近,我一边拽扯着顺颐 的裤带,一边随手扣死房门,顺颐因羞愧、因紧张,原本因缺乏营养而呈现着枯 孱之色的面庞,瞬间红胀到了脖根处,因撕扯而凌乱的衣服急剧地起伏着,额头 上渗出滴滴汗珠,双唇顽强地紧咬着,可怕的双眼放射着朝鲜民族那特有的,面 对强敌,誓不屈服的咄咄光芒。

「中国同志,你——太过分了!请放尊重些,你的东西,我不要了,都还给 你。」说着,顺颐开始掏化妆品等物,气呼呼地扔到床铺上。

我一把住按住她的细手:「顺颐同志,别紧张,随便玩玩呗。」我已经拽掉 顺颐的一条裤腿。

顺颐不再做无谓的抵挡,而是严厉地警告我:「中国同志,你再这样流氓下 去,我可要喊人啦!」

「嗬嗬……」面对顺颐的警告,我登时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淫态:「喊吧,喊 吧,你尽管大声地喊吧,把人都喊来吧,把我当流氓抓起来,哼哼,你也好不 了!」

「你——」顺颐见这招没有震慑住我,苦涩地咬了咬嘴唇,一只手本能地捂 住胯间,继续警告道:「你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么?」顺颐的目光里充满 了仇恨和敌意,并且,再也不肯称呼我为同志:「你这是强奸,要判重刑的,要 枪毙的!」

「嘿嘿,」对顺颐的警告,我根本置之不理,我的手掌已经拽掉顺颐的另一 条裤腿:「顺颐同志,请别激动,什么强奸、强奸的,好难听哦,顺颐同志,男 女之间这点事,算个啥啊,在我们中国很随便、很随便的,就好象喝杯白开水、 吃顿便饭,小事一桩啊!」

「哟——对于你们是小事一桩,可是在朝鲜,你的行为会受到严厉惩罚的, 知道么,会枪毙你的!」

「哼哼,」我轻蔑地用鼻孔哼了一声:「枪毙?哼,你少拿这个吓唬我,我 不怕,在中国,我岳父有权、有势、有钱,并且,跟我的妈妈有着特殊的关系, 我一旦被你们的警察抓起来,他会疏通各种关系,轻轻松松地把我弄回国的,而 你,顺颐同志,嘿嘿……」

我刁顽地用手指点了点顺颐泛着冷汗的鼻尖:「至于你吧,顺颐同志,到时 候,我的嘴巴一歪,说你勾引我,其目的,为的是向我索要朝鲜紧缺的日用品! 嘿嘿,顺颐同志,到了那个时候,你浑身上下纵然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喽。 顺颐同志,我知道,你们朝鲜人很好面子,你们的政府哪能容得下你这样为了区 区小利,而作出有辱国家尊严之事的下贱女人呢。」

「你,好下流,好无赖。」顺颐气得周身突突乱颤。

我继续说道:「顺颐同志,我虽然第一次来朝鲜,可是,对于朝鲜的内幕, 我多少还了解一些,像你这样的人,一旦出事,便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掉,人间蒸 发了,谁也不会知道你的下落,甚至你自己也不会知道自己将会是何种下场!」

「呜——呜——」听到我不软不硬,却是极为真切的话语,顺颐羞红的面庞 突然可笑地扭曲起来,继而,呜的一下,竟然悲恸地哭出声来,顺颐悲惨地痛泣 着,小嘴可爱的咧开,一只小手绝望地塞进嘴巴里:「呜——呜——呜——」

「顺颐同志,别哭,听话。」很显然,顺颐的警告没有震慑住我,我的话却 彻底地征服了顺颐。你看她,活像一只斗败的母鸡,绝望地垂下蓬乱的脑袋,口 液漫溢的小嘴六神无主地啃咬着手指尖,抖动不已的身体在我轻轻的推搡和拽扯 之下,变得非常乖顺起来,极为服从地仰下身去。

我得意忘形地褪掉顺颐的内裤,早已欲火狂喷的鸡鸡欢天喜地的捅进顺颐因 惊骇和紧张而毫无规则地收缩着的肉洞里。咕——叽——我将鸡鸡长驱直入到顺 颐肉洞的最底端,然后,冲着无奈的顺颐嘿嘿地,极为得意地淫笑一番,继而, 大嘴一咧,屁股一扭,鸡鸡便在顺颐略显干涩的肉洞里,狂野地搅捅起来。

顺颐的脸上依然挂着委屈的泪珠,略微有些红肿的双眼放射着敌视的目光, 营养不良的胴体在我轻薄的撞击之下,极不情愿地上下跃动着,两条泛着枯黄的 大腿生硬地分叉着,绒毛漫布的小便在我鸡鸡欢快的进出之下,发出清脆的,可 笑的声响。

我有意避开顺颐那充满仇恨的目光,循着这阵阵令我心旷骨酥的声响低下头 去,双手顽皮地扒扯着顺颐的小肉片,顺颐伸过手来,极不耐烦地推搡着我的手 掌。我脑袋一扭,突然发现了顺颐那条被我扔在床角的白内裤,心理有些变态的 我,笑嘻嘻地将顺颐的内裤抓到手里。

这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棉布内裤,从光滑的磨损程度来推测,这条内裤肯定已 穿着多年,布丝非常的稀松、薄软,在内裤的底部,泛着一片呛人的微黄,我用 手指肚轻轻地研摸一番,既有尿碱的坚硬,亦有淫液的潮湿。

我欣然将其放到鼻孔下,淫糜地嗅闻起来:嘻嘻,透过咸涩的尿碱味,股股 奇特的骚臊之气滚滚而来,直呛得我本能地哆嗦起来:「哈!好咸啊、好骚啊、 好呛人啊,顺颐同志,正宗朝鲜女人的小便,都是这种气味么?」

「哼!」顺颐冷冷地哼哼一声,气呼呼地将面庞移向一旁:「下流,变态, 流氓!」

「嘻嘻,」我则不以为然,捧着顺颐陈旧的内裤继续津津有味地嗅闻着,嗅 着嗅着,我还嫌不过瘾,大嘴一张,索性将顺颐的内裤胡乱塞进口腔里,美滋滋 地咀嚼起来。顺颐见状,慌忙伸出手来,欲夺过她的内裤:「流氓,你干么啊, 我就这么一条内裤,你咬坏了,我可穿什么啊!」

顺颐的小手死死地拽住自己的内裤,企图从我的嘴里抢夺出去,我却挑衅般 地叼咬着,牙齿不肯松动一下,因用力过猛,只听哧啦一声,顺颐的内裤被她自 己撕成两截,望着手中的半截内裤,顺颐顿然泪如雨下:「呜——呜——流氓, 坏蛋!」

「顺颐同志,」看到顺颐那无比痛心的哭相,我大大咧咧地安慰道:「别心 痛了,不就一条内裤么,等回国,我给你买一打新的!」

「不——要——」顺颐依然痛心不已地握着破内裤:「不要不要,呜——」

我不再理睬她,任她嘤嘤地痛哭着,我吐出半截内裤,双手抬起她的双腿, 更加粗野地撞击起来,顺颐的身体猛烈地抖动着,崭新的制服被大幅度地掀起, 我的目光正色迷迷地望着顺颐那并不丰硕的胸乳,却突然发现,顺颐制服下面那 件贴身的白衬衣,打着数块极为显眼的补丁。顺颐似乎发觉我在盯着她的内衣, 不禁面露难色,尴尬地用制服的衣角,掩住白衬衣的补丁。

「哼哼。」我将目光移开顺颐的内衣,色迷迷地盯着她的小便,鸡鸡专心致 志地捅插着,屁股骄横地撞击着。

顺颐则抑制不住地呻吟着,额头泛起滚滚汗珠:「哟——唷,哟——哦!」

啪——啪——啪,呱——呱——呱,「哟——唷,哟——哦!」

啪——啪——啪,呱——呱——呱,「啊——」

一丝不可名状的快意突然袭上心头,我汗渍渍的身体剧烈地哆嗦起来,当鸡 鸡抽出顺颐肉洞的一霎时,一滩精液汹涌而出,乱七八糟地喷溅在顺颐一片狼藉 的小便上。顺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灵巧地翻身坐起,抓过半截内裤草草地擦拭 着湿乎乎的小便,然后,胡乱套上制服裤子,捂着鼓鼓囊囊、叮当作响的口袋, 头也不回地逃出房间。

此番中朝边境之行,异想天开地企图越境修筑矿区公路的大酱块极为失望地 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地坐在汽车后排座上,懊恼不堪地发着满腹的牢骚。而我却 是收获颇丰,我不仅管中窥豹地了解到中朝边境地区,朝鲜人民真实的生活;同 时,还极为荣幸地戴上了金日成的像章。

并且,略施微不足道的小惠,便非常顺利地将招待所的朝鲜女同志,强行勾 搭上手,大鸡巴很是满足地狂捅了朝鲜女同志一番,从而,进一步加深了中朝友 谊。

我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舔嘴巴舌地回味着那难忘的,与顺颐既紧张、又惊 惧,既充满敌意和仇恨,却又空前兴奋和刺激的交欢场面。嘻嘻,他妈的,小骚 屄,既想沾点小便宜,又不肯付出点,他妈的,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嘿嘿,顺 颐这个小骚屄的确不错,虽然既不丰满,也不白净,可是,小便还是极有味道的 啊:骚哄哄的、肉乎乎的、软绵绵的、水灵灵的……

「小子,」望着得意洋洋,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默默地思忖着,同时,还 有来到去地哼哼着《卖花姑娘》主题歌的我,大酱块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子, 你很会做买卖哟,嗯,借花献佛这件事,你干得真漂亮啊,小子,告诉我,我的 随身用品,你都给我折腾到哪去了?」

「舅舅,」我坦然相告道:「朝鲜同志生活好苦啊,舅舅,招待所的服务员 整天跟我要这,要那,纠缠不过,我就,就,舅舅,别心痛,等回到家里,我给 你买新的!买更高级的,怎么样?」

「你可拉倒吧!」大酱块感叹道:「小子,你是头一次来朝鲜啊,许多事情 不知道哇,朝鲜人就是这样,什么都要,你就是把裤子脱下来,送给她,她也敢 要!可是等你有求于他们的时候,哼,他妈的,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荣光嘶 噫哒,荣光嘶噫哒!」

说着,说着,大酱块又想起越境修公路那档事,止不住的又荣光嘶噫哒、荣 光嘶噫哒地破口大骂起来。

嘀——嘀——嘀——

「喂,」手提电话的铃声吵断了大酱块独特的骂声:「喂,什么事啊?啥, 那批汽车,被海关给扣了?得,这下可坏事了!」撂下电话,大酱块没好气地催 促我道:「快,快,快开,出事了,我必须尽快赶回省城。」

听到大酱块的命令,我不得不收拢起色邪之心,开足了马力,在大酱块不停 地嘟哝声中,稀里糊涂地赶回了省城。

「小子。」匆匆回到省城,大酱块马不停蹄地买来一盒又一盒的高级人参、 鹿茸角,等等,等等,高级滋补品,然后,小心翼翼地启开塑料包封,非常老到 地将一叠叠钞票,塞进这些高级补品的包装盒里,啪啦、啪啦地丢进旅行袋里, 唰地拉上铁链,将沉甸甸的旅行袋,递到我的手中,心急火燎地嘱咐我道:

「小子,你赶快出发,去烟台,按照我给你写的地址和姓名,将这些人参、 鹿茸什么玩意的,分别送给这些相关的人员,然后,我就给他们打电话,请他们 对这批进口汽车,高抬贵手,快快放行!」

「嗳,」我爽快地接过旅行袋,扔到汽车后面,再次转动方向盘,汽车犹如 离弦之箭,唰唰唰地射向遥远的关内。为了调解枯乏的旅行生活,一贯争强好胜 的我,瞄准前方的车辆,心里恨恨地嘀咕着:他妈的,瞧你的破车吧,跑得还挺 他妈的快当,哼,看老子,老子一定要超过你!我好象一个方程大赛的超级选 手,将前面的车辆一个个地远远甩掉。

「哈,他妈的,奔驰有什么了不起,老子终于超过你喽!」

我转动着方向盘,满脸得意地望着被我渐渐甩到后面的奔驰车。突然在那平 展展、绿茵茵的正前方,缓缓出现一条宽阔的、白哗哗的大河,我顿时惊呆住, 不自觉地放慢了车速,嘴里傻呆呆地自言自语道:「啊——辽——河——辽—— 河——奶奶、老姑、新三婶、小石头……啊,辽河、辽河……」

……

(八十四)

望着那滔滔流淌的辽河;望着那浪光鳞鳞的水花;望着那枝繁叶茂的大柳  树;望着那随风荡漾的如茵绿草;望着那云朵飘浮的蔚蓝色的晴空,我不禁心潮 澎湃,感慨万千,手中的方向盘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呼哧带喘的汽车中邪般地 从前方的出口处,不可思议地溜将而去,摇摇晃晃地驶上狭窄的、沙浆泛起的乡 土路上。

啊,辽河,我的故乡!你不孝的儿子,又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汽车像头悠哉游哉的老黄牛,缓缓地、慢条斯理地徘徊在故乡那 纵横交错,无比熟悉的,极为亲切的公路上,车窗外响起沙沙沙的脆响,那是故 乡的大柳树,欢快地舞动着修长的柳枝,真诚地欢迎我的归来:哈,小力,多年 不见啊,我们好想你啊!啊,小力,还认识我们么,我们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你一 天天地成长起来的啊!

望着沙沙作响的大柳树,我心头一热,兴奋不已地停下汽车,伸出哆哆颤抖 的手掌,饱含真情地拽住飘逸而来的长柳枝,轻轻地抚摸着:啊,可爱的大柳 树,我也好想你啊!亲爱的,你还是那般的繁茂和健康!祝你长寿!祝你健康!

我拽着长柳枝,深深地呼吸起来,立刻嗅闻到股股浓烈的、混合着泥土和稻 香以及粪肥的芬芳气味:好香啊,好醇厚的故乡气息啊!

啊,小镇,故乡的小镇,在阳光、微风的沐浴和抚慰之下,她,还是那么纯 朴,那么宁静,那么祥和!一排排青砖灰瓦的古老民宅错落有致地伫立在公路的 两侧,升腾着枭枭的炊烟,从那整洁、宽阔的院落里,不时地传出再熟识不过的 亲切乡音。

哟,听啊,听啊,快听啊!那时断时续的、幸福的嘻笑、调逗之声,与新三 婶和老姑的嗓音是何等的相似啊;那雄鸡咯咯咯的嘶鸣之声,还有大黄狗的轻吠 之音,应该是奶奶家才会拥有的啊!

我循声望去,嗨,这不是奶奶家么!望着奶奶家那隐映在柳树林里的、深灰 色的、高耸的屋脊,我兴奋得纵身跃起,正欲狂呼乱喊一番,突然,本能的羞愧 感使我戛然止住了喊叫,我将汽车悄悄地停在奶奶家的院外,满含柔情的目光久 久地扫视着奶奶家的宅院:奶奶,奶奶,你还生我的气么?奶奶,奶奶,你还愿 意看见我么?

突然,我的眼前渐渐地模糊起来,奶奶家古朴的宅院,变成一片朦朦胧胧的 写意画,我没有胆量喊出声来,一边默默地呼唤着:奶奶,奶奶!一边启动汽 车,依依不舍地移开奶奶家!

啊,生产队,这不是与奶奶家仅仅一墙之隔的生产队的大院子么!看啊,破 败不堪的大队部;空空荡荡、穿风漏雨的大仓库;东倒西歪、早已没有任何牲畜 的牛棚、马圈;乱纷纷的院落里,残破的铁锄、铡刀,随意丢抛,呈现着一幅让 我沮丧的衰败之相。

汽车继续往西游移而去,啊,池塘,这不是故乡的小池塘么,这不是给予我 无限幸福回忆的小池塘么,望着那清莹的水面,嗅闻着扑鼻的芳香,孩提时代, 光着屁股,晃动着小鸡鸡,一身水淋地与伙伴们嬉玩打闹的场景放电影般地从脑 海里浮现而过。

哇,水泊凉亭!汽车绕过微波泛起,凉意爽心的小池塘,紧邻着开阔的水 面,三叔那栋未经任何部门批准而随意搭建起来的、简陋不堪的,被乡邻们戏称 为「水泊凉亭」的红砖小平房,依然孤傲地、我行我素地、不可一世地伫立在那 片茂密的柳树林的边缘。

我将汽车停滞在三叔逍遥宫般的水泊凉亭前,再也不肯移动一下,我没有勇 气跳下汽车,冲进三叔的逍遥宫去,却又心有不甘地就此悄然无声地溜之乎也, 我依着车窗,眼里噙着无限伤感的泪珠,长久地凝视着孤零零的水泊凉亭,凝视 着,凝视着,凝视着,凝视着!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难挨的分分秒秒,突然,逍遥宫的木板门无声无息地被人 推开,一个体态丰盈、腰身壮硕的女人,扎着溅满猪血的脏围裙,扬着肥实的, 同样沾满血污的手掌,踏着没膝的绿草,欢快地向我奔跑过来:「小力子,嘿, 混小子,小骚蛋子!」

「三——婶——」我由衷地呼唤一声,滚滚的泪水终于彻彻底底地糊住了双 眼,新三婶快步如飞地跑到车前,将我拽出汽车:「这个混小子,到家了,怎么 不进屋呐,坐在车里,傻瞅个什么哟,快,跟三婶进屋去,嘻嘻,你三叔正喝酒 呐,跟你三叔喝两杯吧!」

「啊,」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被新三婶热情有加地推进三叔那烟雾迷 弥、酒气喷鼻的逍遥宫里,三叔早已是七分沉醉,三分清醒,见我进来,既威严 又慈祥地从热滚滚的土炕上站起身来:「大侄啊,到了三叔的家门,为什么不进 三叔的屋啊,还生三叔的气呐?」

「不,不,」我拼命地摇着脑袋,心中暗暗嘀咕道:三叔,我哪敢生你的气 哟,我是怕你生我的气哟:「不,不,三叔,我是怕你!」

「嗨……」三叔红头胀脸地摆摆手:「算了,算了,孩子小,不懂事,算了 吧,别提那些不痛快的事啦,无论怎样,无论到哪天,你都是张家的骨血啊,算 了,算了,大侄子,来,咱爷俩干一杯!」

「干!」

一杯热酒下肚,我的心里立刻感觉到空前的温暖和无尽的舒爽,望着三叔笑 嘻嘻的面容,我敢肯定,这一杯酒,将彻底了却我那不堪回首的过去;这一杯 酒,将重开我未来的生活。我兴奋地放下酒杯,脱掉皮鞋,纵身跃上土炕,身后 的新三婶还是那般的风骚,骂骂咧咧地拍打着我的屁股:「嘻嘻,这混小子,还 是那么淘气!总是长不大!」

我意外地回归故乡的消息,立刻不胫而走,四面八方的亲属乡邻闻讯纷纷赶 来,三叔凌乱不堪、烟雾缭绕的水泊凉亭顿时喧嚣起来。

奶奶来了,她依然是那么爱怜地抚摸着我的面庞,喋喋不休地整理着我的衣 领:「咂咂,出这么远的门,却穿得这么薄,着凉可咋办啊!」

二姑来了,她默默地坐到我的身旁,轻柔地抓掐着我的手臂:「这小子,长 得更壮实了,瞧这胳膊,比铁还硬啊!」

八爷来了,他乐呵呵地爬上土炕:「小免崽了,来,跟八爷干一杯!」

「干!」

「……」

所有的亲人差不多都赶来看望我、问候我,唯独没有我日思夜想的老姑,更 别奢谈我的儿子——小石头了!我一杯接着一杯地狂饮着烈性白酒,尽管对老姑 和小石头充满了思念之情,却断然不敢在众亲人面前,提及一个字,大家也都心 照不宣地,根本不谈及这个敏感的、难堪的、伤痕般的话题,仿佛从来没有发生 过,或者,老姑和小石头,早已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了,再也不存在了!

「干!」

「……」

一杯又一杯的烈性白酒将我彻底击倒,直到今天,我也回想不起来,在那难 忘的一天里,我往肚子里灌了多少白酒,更无法想起自己是如何醉死过去的,也 不知道亲人们、乡邻们是何时叽叽喳喳地、三三俩俩地离开水泊凉亭的。

「水——」漆黑的深夜,难耐的饥渴,将我从沉醉中扰醒:「水——水—— 水啊!」

「呶,」很快,一只水淋淋的大木瓢悄然移动我的面前:「给,小力子,水 在这呐!」

「咕噜!」我爬起身来,握住木瓢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新三婶肥实的白手 紧握着大木瓢,在黑暗之中,均匀地喘息着,丰满的身体散发着迷人的汗热味: 「嘿嘿,慢点喝,别呛着,混小子,没人跟你抢,慢着点!」

「啊——」一番不顾一切的痛饮,我终于满意地推开了大木瓢,重新仰躺下 去:「哇,好解喝啊,故乡的水,还是那么的苦涩!」

「嘻嘻,小骚蛋子!」新三婶将木瓢放到窗台上,肥实的白手极为挑逗地掐 拧着我的面庞:「嘿嘿,混小子,长得更结实喽!」

说着,新三婶那肥硕的身体重重地压迫下来,软绵绵的酥乳紧紧地贴在我热 滚滚的胸脯上,在新三婶的重压之下,我深深地呼吸着,贪婪地嗅闻着新三婶那 独特的、骚辣之中混合着浓烈猪腥的体味。

「喔——哟——」新三婶放浪地张开微热的珠唇,忘情地啃咬着我的面庞, 舔吮着我粗硬的胡茬,继而,又将整个嘴巴堵住我的口腔,哧喽、哧喽地吞咽着 我口中的津液,同时,放肆无边地喘息着,呼出股股臊膻的,掺杂着剌鼻蒜味的 热气,把我搞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抑地伸出厚厚的舌头,狂野地舔吮着新三婶热 辣辣的口唇。

突然,我灼热难当的身体本能地激泠起来,一把推开新三婶红通通的、欲火 横喷的面庞:「三婶,三叔呐!」

「嘻嘻,混小子,」新三婶得意洋洋地搂住我青筋直跳的脖颈,燥热的嘴巴 依然蒜味扑鼻:「小骚蛋子,你他妈的也知道怕个人啊,没事的,把心放到肚子 里吧,你三叔啊,嘻嘻,他——抓——猪——去——喽!嘻嘻。」

「哈!」听到新三婶柔中带淫的话语,我顿时兴奋不已地搂住她那丰盈的、 热烘烘的粉颈,大嘴一张,放心大胆地狂啃起来。

新三婶则更为淫糜地亲吻着我,开张到极限的嘴巴不由自主地流溢着串串粘 稠的口液,一对豪乳轻薄地按揉着我的胸脯,两条大腿老练地摩娑着我毛茸茸的 双腿,胯间那个成熟剔透的肉包包淫荡地挑逗着我的鸡鸡。我一边与新三婶纵情 地亲吻着,一边忘乎所以抚摸着新三婶肥硕的、雪白的,温热的、泛着点点细细 颗粒的大腿,感受着空前的酥软和麻滑。

「喔——哟——哦——咦——」

新三婶仍然爱恋不舍地吞咽着我的口液,而我,则将手掌伸进新三婶薄薄的 内裤里,有力的手指狠狠地抓掐着新三婶肥实的双股,铁硬的鸡鸡恣意磨擦着那 个迷人的肉包包。

新三婶主动地将肉包包死死贴在我的鸡鸡上,卖力地扭动着,咕噜咕噜吞咽 着口液的咽喉里,发出雌性动情时真诚的、令我沉醉的呻吟声:「喔——哟—— 哦——咦——」

哧溜,我滑向新三婶肉包包处的两根手指,不可想象地,哧溜一声,便捅进 新三婶那滚热的、嫩肉充盈的小便里,幸福地抠挖起来,新三婶立刻春情勃发地 哼哼起来,同时,极为配合地跪起双膝,大幅度地叉开骚气滚滚的胯间,肥大的 屁股高高地撅起,淫液漫溢的肉洞任由我肆意抠捅:「唔呀,哦哇,小骚蛋子, 手指头好硬啊,啊,抠死我喽,混小子,抠死三婶喽!」

「嘿嘿,」我的手指在新三婶的肉洞里粗野异常地抠捅着、抠捅着,新三婶 不再亲吻我,而是抬起头来,一边淫荡地望着我,一边扭动着双股,配合着我的 抠捅,渐渐地,我的手指感到有些酸麻,我深深地呼吸一下,抽出淫水滴淌的手 指,顽皮地塞到嘴巴里,哧溜、哧溜地品味起来:「哇,咂咂,好腥哦,好骚 啊,好膻哟!」

「他妈的,」新三婶一把拽住我的手掌,双唇一张,也吧嗒吧嗒地吸吮起 来:「怎么样,小骚蛋子,喜欢不喜欢三婶的屄味啊?」

「喜欢,好喜欢,三婶,大侄好久没有尝到你的气味喽,真想死我喽!」我 将另一只手掌的两根手指捅进新三婶的小便里,继续抠挖着,同时,讨好地奉承 着:「三婶的气味好香啊,一闻到三婶的气味,比喝半斤白酒还要过瘾哟!」

「嘻嘻,」新三婶闻言,啪地吐出我骚烘烘的手指,双手按住肥腰,呼哧一 声,将内裤拽扯下来,然后,一步迈到我的身体上,将毛茸茸、骚滚滚的小便, 按压在我的面庞上。

「哈哈,小骚蛋子,来,三婶让你好好地过过瘾,喝吧,喝吧,大侄远道而 来,三婶没有什么好招待大侄的,三婶穷,没有什么好玩意给大侄吃,可是三婶 的骚屄水可有的是,如果大侄愿意喝,三婶保准让你喝个够,来吧,张开嘴巴, 喝吧,喝吧,尽情地喝吧!」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0:50 编辑 ] ----------                (八十五)

新三婶那肥硕的胴体犹如一座皑皑雪山,咕咚一声,从天而降地压迫下来, 湿淋淋的小便在我的脸上不停地扭动着,密咂咂的绒毛亲切地按摩着我的双唇和 面颊,骚气滚滚的肉洞滴淌着沁人心脾的淫液,滑润的长肉片充满激情地刮抹着 我胡茬泛起的双腮。

为了不至被雪山压得窒息而死,我的双手拼命地抬顶着白森森的雪山底端, 嘴巴呼哧呼哧地张咧着,厚厚的舌身忙不迭地舔吮着微微抖动的肉洞,咕叽咕叽 地吞咽着洪水般的玉液琼浆。

「喔哟,喔哟,喔哟,喔哟……」

沉甸甸的大雪山放纵无忌地压在我的面庞上,一边淫荡地哼哼着,一边快速 地扭动着,那无私的淫液,尽情地沐浴着我的脸颊,我勉强睁开被淫液浸漫得模 模糊糊的双眼,呆呆地盯着新三婶那虽然近在咫尺的,却是一片黑乎的小便: 「别动,三婶,别动,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让我好好地看看吧!」

「他妈的,混小子,」新三婶闻言,手臂一伸,啪啦一声,打开电灯,霎时 间,水泊凉亭让我兴奋万分地雪亮起来,在耀眼眩目的灯光下,新三婶那雪山般 的胴体泛着迷人的晶莹和销魂荡魄的洁白,直看得我身不由已地从新三婶的臀下 傻痴痴地爬将出来,双手抽筋般地在新三婶雪一样洁白的胸前哆哆地抖动着: 「三婶,你好白哟!」

「废话!」新三婶风情万种地拽住我失去控制的手臂,放到她那令我直流口 水的酥乳上:「嘻嘻,瞅啥呐,你傻啦,嘻嘻,瞧你这熊样,老大不小的人了, 还淌口水啊!」

「三——婶。」我咕噜一声,将漫溢到嘴角的口液胡乱咽进肚子里,然后, 瞪着欲火狂喷的色眼,一头扑到新三婶洁白如玉的胴体上。

我那刚刚舔吮完新三婶的骚肉洞,发散着呛人臊腥的大嘴巴不顾一切地贴到 新三婶丰艳的胴体上,便再也不肯挪移开,那如痴如醉的憨态,活像是馋嘴的小 花猫,一挨叼住肥美的白肉,便说死也不肯松脱开,并且,一边尽情地咀嚼着, 一边发出极为可怕地哼哼声,向旁人发出严厉的警告:

操,都离我远点,这堆香喷喷的白肉,这是我的,我的,哼,谁也休想瓜分 去一块,一块,不能,不能,绝对不能,这是我的,我的,操!

「嗯——呀,嗯——呀,嗯——呀,嗯——呀……」

我这只色欲之心永远也得不到彻底满足的、专偷家食的小馋猫,咧着大嘴 巴,发出牲畜般的哼哼声,同时,锋利的牙齿美滋滋地咬切着堆堆鲜嫩可口的白 肉,双唇和牙齿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又深又红,涂满粘稠口液的咬痕。

年轻、漂亮、风流的新三婶精赤条条地依偎在我的怀抱里,春情激荡的胸脯 剧烈地起伏着,肥厚的、漫溢着猪腥的白手掌,得意地抓掐着我钢铁般坚硬的身 体,拽扯着我粗黑的、硬刺般的体毛,热气翻滚的嘴巴痴呆呆地开咧着,嘴角不 由自主地流淌着串串涎液:「喔呀,小骚蛋子,你想咬死三婶我哟!」

我继续咬啃着,大嘴巴从新三婶高高隆起的胸脯一路直下,最后,鬼使神差 般地滑向黑毛簇拥的小便处,我的一根手指刚刚溜进新三婶润泽无边的肉洞里, 新三婶便像没有了骨头般地瘫软下来,两条大腿放浪地一叉,迷人的、毛轰轰的 小便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我的色眼之前。

我咕咚一声,跪俯在新三婶令我欲仙欲死的胯间,双手搀住新三婶淫迷摆动 着的大腿,色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那骚气袭人的肉洞。

新三婶色眼沉迷地望着我:「混小子,傻瞅个啥啊,还没瞅够哟,来啊,上 来操啊,操啊,操死你三婶得了!」

我并没有遵从新三婶邪痴痴的臆语,更不急于爬到她那欲火熊熊的胴体上, 像她所嘟哝的那样:操她,或者操死她!我深深地埋下头去,一边继续死盯着新 三婶那永远也欣赏不够的小便,一边伸出双手,爱抚不尽地揉摸着,把玩着。

新三婶则语无伦次地嘀咕着,同时,高高抬起双腿,极为挑逗地翘起白屁 股,我突然发现,数年不见,新三婶那原本雪白雪白的双腿内侧,非常显眼地泛 起两片很不规则的淡黄色,好似两块随意粘贴的破布丁,极不合谐地贴挂在那嫩 腻的大腿内侧。

我不解地触摸一番,感觉着既涩且麻:「三婶,这,是怎么搞的啊,几年不 见,三婶白嫩白嫩的大腿根,咋磨出两块硬茧啊,三婶,这,太难看了,太塞碜 了!」

「唉——」听到我的话,新三婶微微地叹息起来:「唉——都是为了生活, 为了挣钱,我天天骑着自行车跑上好几十里的路,自行车磨的呗,唉,这年头, 钱难挣啊!」

「嘿嘿,」我继续抚摸着新三婶大腿内侧不规则的硬茧片,听到新三婶认真 的解释,我却极其下流讥讽道:「不会吧,三婶,骑自行车,咋能磨到这个地方 呐!」

「咋不能,混小子,不是自行车磨的,那,又是什么玩意磨的呐!」

「三叔啊,」我轻轻地拍打着硬茧片,身子作出粗野的性交动作:「三婶, 这还用问么,是三叔磨的,啊,这几年,你们俩个可真没少干啊,把屁股都磨出 硬茧来了!」

「扑——哧——去你妈的,」新三婶扑哧一声大笑起来,红灿灿的面颊淫痴 地望着我,一只肥手狠狠地掐拧着我的鼻子尖:「小骚蛋子,亏你想得出!」

「真的,」我晃了晃盛满下流水的脑袋瓜,酸痛的鼻尖挣脱开新三婶有力的 掐拧,两只手扒开新三婶的长肉条,振振有词地说道:「真的,三婶,你看,几 年不见,你的小便都被三叔的大鸡巴给磨厚了,咂咂,你瞅瞅,这肉片,都磨出 许许多多的肉泡泡啦,啊,三婶啊,你跟三叔,是不是天天都要搞上大半宿啊! 否则,小便咋能磨损得如此严重啊!」

「混小子。」我的话将新三婶的情欲之火彻底撩拨起来,她呼地坐起身来, 咕咚一声,将我推翻在灼热得烫手的土炕上,急不可耐地掏出我的鸡鸡,大腿一 抬,将淫液滴淌的小便对准我的鸡鸡头,肥硕的腰身往下一蹲,肉乎乎的小便紧 紧地吸含住我的鸡鸡:「小骚蛋子,你这张臭嘴啊,把三婶说得心头乱颤,屄水 横流啊,啊,三婶受不了,三婶受不了,三婶的骚屄痒死喽!快操三婶吧!」

新三婶骑跨在我的腰际,疯狂地上下摆动着大屁股,水汪汪的肉洞深情地吸 吮着我的肉棒,发出哧溜哧溜的声响:「混小子,我操死你,我操死你!」

我依然死盯着新三婶,泛着硬茧片的大腿内侧,当看到新三婶的大腿一次又 一次地撞击着我的大腿根时,我笑嘻嘻地抓摸着新三婶大腿内侧的硬茧片:「三 婶,你看,你的大腿回回都撞到我的身上,时间一长,不就磨出硬茧来啦。」

「他妈的,」新三婶一边继续在我的身上大作着,一边爱怜地抽打着我的面 颊:「混小子,你他妈的少说两句行不行啊,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还想不想玩 了,想玩,就他妈的别瞎白唬喽,静下心来,好好地玩吧!」

「哈——来吧……」我推开新三婶不停抽打过来的肥手,生硬地将其从身上 推搡下去,新三婶顺势仰面朝天地躺倒下去,曲起雪白的大腿,两只手扒开一片 潮湿的肉洞:「混小子,来吧,上来吧,狠狠地操你的三婶吧!」

「嘿嘿,」我握着挂满新三婶分泌物的鸡鸡,跪爬到她的胯间,双手粗野地 按住新三婶的大腿根部,鸡鸡顺利地捅进新三婶的肉洞里,然后,屁股一抬,幸 福万分地搅捅起来,我一边捅插着,一边有意用大腿磨擦着新三婶的大腿内侧: 「哈,三婶,我也帮你磨磨吧!我一定帮三婶,把这里磨得又光又亮!」

「哦——唷,喔——呀,嘻嘻,」在我近乎癫狂的插捅之下,新三婶微闭着 双眼,两只肥手依然扒扯着自己那日渐黑沉的长肉片,同时,一边放荡地呻吟, 一边极为煽情地噫语着:「嘻嘻,磨吧,磨吧,你们叔侄两个一起磨,不亮、不 硬,那才叫怪呐!」

「哈,磨,磨,我磨!」

我死死地按住新三婶的大腿根部,鸡鸡深深地没入无比温馨的肉洞里,双腿 卖力地磨擦着新三婶的肌肤:「磨,磨,三叔磨累了,我接着帮他磨!」

「小力,」新三婶突然睁开了色眼,一只手松开湿淋淋的长肉片,轻轻地揉 搓着硬茧泛起的大腿根部,认真地说道:「别闹了,说真的,小力,三婶这个地 方,真是骑自行车磨的,小子,你知道么,三婶一天要骑多少里路么?要给多少 家食堂、饭店送肉么?唉,小力。」

说到此,新三婶深有感触地扬起脸来,望着简陋的屋棚,充满信心地说道: 「小力,你还记得么,当年,三婶是怎么跟你说的啊,三婶一定要拼命地干活、 赚钱,盖一栋漂亮的楼房,小力,三婶已经攒下不少钱喽,等你下次再来三婶家 的时候,三婶一定让你住进新楼房里,啊,三婶一定要盖一栋小镇里最漂亮的楼 房。」

新三婶越说越激动,眼前放射着幸福的光芒,仿佛漂亮的楼房心已然落成: 「啊,小力,多么漂亮的楼房啊,那,可是三婶一刀一刀割出来的哟!」

「三——婶——」听着新三婶坚定的话语,望着她那对未来生活充满无限憧 憬的娇态,我再也不愿继续与之嬉闹下去,双手一松,放开新三婶那被我重压之 下、可笑地翘起的大腿,身子一瘫,咕咚一声,趴俯在新三婶汗渍渍、软绵绵的 胴体上,双手搂住新三婶充满幸福感的面庞,真诚地狂吻起来:「三——婶—— 好三婶,你真能干啊,你真是好样的!」

「嘻嘻,」新三婶继续感叹道:「小力,等三婶盖上新楼房以后,你可一定 要常来住哟,三婶已经让你大表哥把楼房设计好了,我特意嘱咐过你大表哥,让 他专门给小力留出一套房间来,让你回时好住哦!」

「谢谢三婶,」我激动得差点涌出泪水,捧着新三婶的秀颜,更加真切地啃 咬起来:「哟——三婶,看得出来,你整天跟笨猪打交道,浑身上下,到处都是 一股猪腥味!」

「哦,是么,」新三婶难堪地苦笑起来:「真的啊,小力,唉,没办法啊,为 了挣钱,三婶天天与臭猪打交道,小力,怎么,嫌三婶的身上臭么?」

「不,不,」我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三婶,别误会,我喜欢三婶,我喜欢 三婶奇特的气味!」

「嘻嘻,」新三婶推开我的脑袋,笑嘻嘻地拧着我的腮帮:「小力啊,等三 婶的楼房盖好了,你就住过来,嘻嘻,到时候,三婶可要忙死了,一个人照顾你 们叔侄俩啊,真够我忙的啊!」

「哈哈,三婶,」听到新三婶的话,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激泠起来,瞬间, 扎捅在新三婶肉洞里的鸡鸡,产生了强烈的排泄欲望。新三婶根本没有注意到, 继续或真或假、或挑或逗地嘟哝着:「嗯,我已经想好了,小力,等你住过来的 时候,我上半宿陪你三叔,下半宿,陪你!」

「三——婶,」我再也不能自己,抱住新三婶喋喋不休的面庞,目光呆滞地 喊叫起来:「三婶,啊,我,我,我受不了,啊,我完了!」

哗——我的身体剧烈地哆嗦起来,牙关一咬,一滩白呼呼的精液,从红通通 的鸡鸡头一泄千里地喷涌而出,全部溅射进新三婶洞开的小便里。

「唉,他妈的,总算泄货了……」新三婶笑嘻嘻地推开我,呼呼喘息地坐起 身来,抓过身旁的毛巾,胡乱擦抹着从肉洞里不断涌出的残精:「好啦,折腾够 了,休息睡觉吧!」

……

(八十六)

夏日的早晨,徐徐的微风饱含着香怡的甘露,夹带着丝丝的凉意,从敞开着 的车窗娇滴滴地扑将而来,柔情蜜意地舔吮着我臊热难当、依然发散着新三婶那 既甜且骚的口液气味的面庞。灿烂夺目的红日,犹如一块刚刚摊成的大油饼,圆 圆浑浑,滴淌着橙橙黄油,放射着让我口水直流的微热,缓缓地爬上大柳树的枝 头,笑吟吟地伴随在我的身旁。

水雾缭绕的路边滚翻着腾腾稻浪,洋溢着阵阵清心静肺的芬芳,早起的青蛙 慢条斯理地畅游在温暖的田垅里,不时发出呱咕、呱咕地鸣叫声,鼓突突的大眼 睛漫不经心地瞥视着我:装啥啊,开个破汽车,有啥不了起的,为了生活,为了 几个臭钱,你还不得起早贪黑地东游西荡!哼,你看我,多么悠闲,多么自在, 大早晨就起来洗浴一番,然后,找个相好的,嘿嘿,羡慕死你!

哞——哞——哞……

一头身躯修长,匀密的皮毛闪闪发亮的大黄牛,咯咯有力的硬蹄踏着香喷喷 的湿泥,大摇大摆地从田间的小路,旁若无人地窜到公路的中央,嘴边挂着嫩绿 的草叶,漂亮的双目漠然地望着缓缓驶来的汽车:哼,干么?哪来的破汽车,我 咋不认识?

「你好啊!大黄牛!」我将脑袋探出车窗外,冲着大黄牛很是友好地摆了摆 手,同时,将汽车主动移向路旁,准备从大黄牛的屁股后面,悄悄地绕将而去。 听到我的喊叫声,大黄牛傲气十足地用鼻孔哼哼一声: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少跟我套近乎!

啪——啦——当我驾着汽车恰好绕到大黄牛的屁股后面时,大黄牛突然扬起 毛绒绒的长尾巴,挑衅般地抽打起来,我慌忙缩回脑袋,不停地摆弄着方向盘, 在大黄牛无情的抽打之下,灰溜溜地逃遁而去。

「咦——」

在不远的前方,在一座小桥边,在一棵枝繁叶茂、老态龙钟的大柳树下,伫 着一位身材适中,体态轻盈的年轻女子,她,俊秀的面庞充满了忧伤和莫名的哀 怨,无神的双眼流淌着无尽的愁苦,因哀愁、因忧伤而日渐清瘦的上身穿着一件 色调极为暗淡,并且,按照当地的习俗,只有寡妇才会穿着的、深灰色的碎花外 衣。

一对因缺乏男人的爱抚而行将枯萎的,干馒头般地双乳在红通通的阳光映照 之下,泛着柔嫩的、却是可怜巴巴的、犹如泪水般的、点点滴滴的星光。丝丝缕 缕的阳光从繁茂的柳枝条里穿梭出来,自作多情地缠绕在年轻女子纤细的、套裹 着黑棕色筒裙的柳腰上,在湿漉漉的雾气笼罩之下,呈现着一团又一团让我心有 不安、光怪陆离、斑驳异诞的光环。

年轻女子那清秀的玉腿不着丝袜、光光溜溜地刮挂着晨雾的露珠,闪烁着极 为性感撩人的淡淡光泽。

「老——姑——」望着眼前可怜至极的年轻女子,我的脑袋瓜,突然嗡地一 声,登时胀大起来,激动难(耐)地松开方向盘,啪地推开车门,发疯般地扑向悲悲 切切,却又款款而立的老姑:「老——姑——」

「大——侄——」望着不顾一切地扑将而去的我,老姑迈动一双柔白的细 腿,张开清瘦的双臂,深情地搂住我健壮如牛的背脊,既兴奋又苦楚地扬起稍现 病态的面庞:「大——侄——」

话没说完,老姑已然哽噎住,悲痛的泪水哗哗哗地犹如下雨一般,霎时间,便 流遍了脸颊。我也是泪眼模糊,双臂紧紧地抱着老姑瘦弱的身体,挪动着几欲摔 倒的双腿,哆哆嗦嗦地将哭泣不止的老姑,拥进汽车里。

「呜——呜——呜——」一挨坐进汽车里,老姑更加悲恸地嚎啕大哭起来, 同时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般地,用纤细的小手拼命地捶打着我的胸脯:「呜—— 呜——呜——力啊,你可想死姑姑喽,力啊,姑姑可怎么办啊……呜——呜—— 呜……」

「老姑……」老姑的哭喊声,好似一把锋利的尖刀,哧哧哧地扎捅着我的心 腑,我的心在流血,我抱着痛哭不止的老姑,茫然不知所措,情急之下顺手拣起 一条小毛巾,胡乱擦拭着老姑泪流不止的面庞:「老姑,你不是去包头了么?」

「呜——呜——呜——不,」老姑闭着眼睛,一把拽过毛巾,自己擦抹着红 胀的面颊:「力啊,姑姑早就回来了,姑姑舍不得小石头啊,姑姑这辈子再也不 嫁人了,姑姑要永远守在小石头的身旁!」

「老姑,小石头呐?」

「在你二姑家呐,怎么,小力,你回来,二姑没把小石头领去,让你看看 么?」

「没有,老姑。」

「小力,二姑可能怕你太激动,受不了,再说,邻居都去了,二姑担心弄不 好,把事情弄露了馅,唉,」老姑终于止住了哭声,疲倦的身体紧紧地依靠在我 的胸前,胸脯因不停地哽噎依然频繁地起伏着:「力啊,老姑活着,不为别的, 就是为了小石头啊,没有小石头,姑姑早就寻死去了!」

「老姑,别,」我抹了一把泪水,不知所云道:「老姑,可别想不开,等着 我,等我弄到钱了,我就领着你,还有小石头,咱们一起远走高飞!」

「大侄,」老姑哽噎一下,断然说道:「力啊,姑姑哪也不去,离开了辽河 姑姑就活不了!」

「嗨,老姑啊,你真是的,都怨你,上次,如果咱们跑远点,谁也不会找到 咱们的,哪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过着生离死别般的生活呢,」我抱住老姑,继 续劝说道:「老姑,真的,我早就想好了,我很快就会弄到钱的!」

「小力,」老姑顽固地说道:「不,咱们俩的事,就永远终止吧,再闹腾下 去,会把我妈,你奶奶,气死的,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你、我,就太不孝了,为 了儿女,妈妈操劳了一辈子,一天福也没享着,力啊,姑姑再也不想让妈妈操心 了!」

听到老姑的话,我不再言语,轻轻地推开老姑,艰难地爬到驾驶位置上,缓 缓地溜动汽车,老姑握着湿淋淋的毛巾,红肿着双眼:「昨天,听到你突然回来 姑姑又是高兴,又是痛苦,真想跑过去看看你,可是,妈妈说死也不肯,把我一 顿臭骂,唉,没办法,今天早晨,天还没亮,我就偷偷地溜出来,一直站在这里 等着你,力啊,姑姑不图别的,就是想看你一眼!唉……」

「老姑,咱们走吧,」我贼心不死地嘟哝道:「老姑,等我弄到钱,咱们远 走他乡吧!」

「不,」老姑依然摇着脑袋:「不,不,大侄,理智一些吧,姑姑听说你已 经结了婚,找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并且,你的老丈人很有钱、很有势,有漂亮的 大房子,力啊,姑姑祝福你,安安心心地过你的富裕生活吧!」

「哼,」我气鼓鼓地哼哼一声,一想起蓝花,一想起我刚刚离开家,她便领 着陌生的男人在家里、在我新婚的床上过夜,我就气得浑身发抖,脑门直冒青 烟:「老姑,你祝福我个啥啊,老姑,这叫什么富裕的生活啊,老姑,你不知道 哇,老姑,你会相信么,结婚的第二天,你大侄就光荣地成为硬盖大王八喽!」

「哦,真的,」老姑立刻板起了面孔:「这是真的,大侄!」

「嘿嘿,老姑,大侄还能跟你开玩笑么!」于是,我将自己与蓝花的事情原 原本本地讲给了老姑,老姑咧着嘴,唉息道:「唉,大侄,既然这样,你真的就 应该留一手!」

「是的,老姑,我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蓝花身上,我跟她,就是为了钱,老 姑,我一定想尽办法,早点搞到钱,然后,咱们俩个,带着小石头,远走他乡, 管他什么这个、那个呐,豁出去了!」

汽车在公路上漫无目标地、来来回回地徘徊着,「啊,故乡,美丽的故乡, 水泊凉亭,小池塘,嘿嘿,」当汽车再次驶过破败不堪的生产队的大院子时,望 着那冷冷清清的大门,我感叹道:「嘿嘿,生产队,斗地主,臭老九劳动改造, 杀牛,喝酒,打架……」

「唉,」老姑嘀咕道:「大侄,生产队早就黄铺喽,耕地都分到个人手喽, 包产到户了!」

「哦,」我瞅了老姑一眼:「我说的呐,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个人也看不 见,原来是这样啊,生产队成了破大家,什么都没人管了!」

「嗳——」老姑突然转过脸来,轻轻地触了触我的肘部:「大侄,生产队的 院子准备出卖呐,可是,咱们这小镇,除了公家,有谁能买得起呐,而公家,暂 时有没有谁想买,嗳,大侄啊,如果你真的能搞到钱,就把生产队的大院子买下 来吧!」

「嗯,」听到老姑的话,我停下汽车,瞅了瞅老姑布满泪痕的面庞,又望了 望生产队的破大院:「老姑,买生产队,这,有什么用啊?」

「嗨……」自幼便受奶奶的薰陶,极有投机头脑的老姑,斩钉(截)铁地对我说 道:「小力,你看,生产队的大院子,面积多大啊,西侧,靠着水塘,买下来以 后,还可以继续往水塘那边扩,小力,这块地,紧靠着公路,以后,一定会有前 途的,小力,如果你有足够的资金,就听姑姑的话,把生产队买下来!将来,一 定能狠赚一笔的!真的,大侄,姑姑不会坑你的!」

「那,」我仍然迟疑未绝:「老姑,这,这么大的院子,得要多少钱呐?」

「大侄,」老姑不再忧伤和愁苦,孱细的手掌拉着我的手臂,红肿的双眼顿 然放射出希望的光芒:「小力,这件事,你大表哥说了算,只要姑姑出头,他敢 不给面子,小力,如果你想买,我想,有个拾多万,差不多就能拿下来!」

「嗬嗬,是么,」我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老姑的话:偌大一块土地,拾多万元 就能买下来?我将信将疑地问老姑道:「这是真的么,老姑!」

「大侄,姑姑还能骗你么,」老姑稍显憔悴的面庞再次闪现出昔日在自由市 场练摊时那成熟的、犀利的神彩,同时,双臂心急火燎地推搡着我:「大侄,快 告诉姑姑,你什么时候能弄到这笔钱啊?」

「豁豁,老姑,你真性急啊!」我转过脸来,笑嘻嘻地望着老姑,老姑依然 焦急地说道:「大侄,姑姑能不急么,这是铁定赚钱的买卖啊,大侄,快告诉姑 姑,你什么时候能把钱弄到手啊?」

「嘿嘿,」我松开方向盘,推开车门,示意老姑与我一同坐到汽车后排去, 然后,我得意洋洋地拉开鼓鼓囊囊的旅行袋,美滋滋地掏出大酱块准备用来行贿 的人参、鹿茸等物。我一边冲着老姑神秘地吐着大舌头,一边启开塑封,掏出一 叠又一叠的钞票,看得老姑直咋舌头:「哇,我的天啊,咋这多么钱啊!」老姑 突然抬起头来:「力啊,这钱,是谁的啊?」

「送礼的,老姑,这你别管,数一数,看够不够!」

「这,能行吗?」

「嗨,老姑,你就别瞎操心喽,这事,我一定能摆平的!」

「好——就这样,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把生产队的房子先扣下,再说吧。」 听到我不以为然的话,老姑不禁喜形于色起来,原本哭丧的面孔,绽开了幸福的 微笑,纤细的小手熟练地数点着成捆的钞票。

「好啦,大侄,够了,别掏喽,够了,大侄啊,放心吧,这件事,全包在姑 姑身上了,姑姑一定把生产队的院子,以最低、最低的价钱,给你扣下来,姑姑 一定熊住你大表哥,除了我们,谁也不许参与买生产队的院子!实在不行,还有 你三叔呐!大侄,你三叔在这个地界,可不是善茬子!」

「好的,老姑,」我停歇下来,草草拉上旅行袋,望着应该已经属于我的生 产队的大院子,心血来潮地挥动着手臂:「老姑,买下来后,我再想办法弄钱, 咱们,盖一栋楼房,与水泊凉亭的三叔家,隔塘相望!啊,我亲爱的老姑,咱们 应该盖个什么样的楼房呐?」

「嘻嘻,」老姑拎着沉甸甸的钞票,面庞笑成了花朵,指着远处一栋最新落 成的,鹤立鸡群般地傲立于排排灰砖瓦房间的楼房说道:「呶,那个样的,咱也 盖个那个样子的楼房!」

「不,」我摇摇脑袋:「老姑,那个样子不好看,太俗了,太土了。」

「那,你说,」老姑娇嗔地推搡着我:「大侄,你说,咱们盖个什么样子的 楼房啊?」

「嗯,」我煞有介事地思忖一番:「老姑,我想盖个洋式的。」

「嘿嘿,什么洋式的啊?」

「俄式的,不,法式的,不,对,意大利罗马式的!」

「嘻嘻,好啊,随你!」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0:55 编辑 ] ----------                (八十七)

漆黑的深夜,我终于疲倦万分地回到省城,爬上狭窄的楼梯,我掏出钥匙悄 悄地打开房门,绕过静寂的客厅,摸着凉冰冰的扶手,我蹑手蹑脚地溜到蓝花的 卧室,我微微地推动一下,房门已经锁死,我却没有敲打,而是偷偷地用钥匙启 开房门。

哗啦,推开卧室的屋门,我踮起脚尖,屏住呼吸,像个贼似地踱到床边,由 于厚窗帘的遮挡,屋子里比客厅还要黑暗许多,我迟疑一下,突然想到床铺边应 该有一盏台灯,于是,我顺手摸将过去,手指恰好触到台灯,我轻轻地按动了开 关。

啪——啦——卧室顿然雪亮起来,耀眼的灯光把我搞得头晕目眩,不得不 用手掌暂时捂住双眼,床铺上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声,从手指的缝隙里,我看见 大酱块赤裸着上身,不可思议地从毛巾被里呼地坐起身来,而精赤条条的蓝花则 与我一样,捂着双眼,皱着眉头:「谁啊?」

看见是我,蓝花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地嘟哝一声:「烦——人——」说 完,蓝花不再理睬我,扯了一下毛巾被,转过脸去,那光溜溜的背脊,在台灯的 直射之下,泛着柔美的泽光。

「嗯,是你——」大酱块极不自然地拽过深蓝色的睡衣,披到宽阔的肩膀 上,面色阴沉地瞪视着我:「小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咋不敲门呐,就这 么擅自闯进来了!」

「你,」我放下手掌,惊讶不已地望着大酱块以及转过身去的蓝花,霎时, 我怒火中烧,气得嘴唇发抖,恨不得一头猛扑过去,拽过这个淫女的禽兽,挥起 铁拳,把他的酱块脸击捣成大酱泥:「舅舅,你,咋睡到我的屋子里,躺在我的 床上了?舅舅,你,你们……」

「他妈的,」大酱块先是尴尬地一楞,很快,便扭曲着酱块般的面庞,满嘴 无赖口吻地说道:「咋的,不行吗?」

「这,这……」我气得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点着大酱块: 「舅舅,这,成何体统,这,这。」大酱块依然恶狠狠地瞪着我,还漫不经心地 点燃一根香烟,我的心彻底地破碎,哗哗地流淌着鲜血,对这个禽兽,我还能再 说些什么呐?

「舅舅,你。」望着大酱块那刁顽的、却又是凶神恶煞的神态,我再也按捺 不住激愤的心情,呼地扑到床边,伸出手去,欲抓住大酱块的乱发,然后,往身 旁的墙壁上狂捣一番。

而大酱块,不愧行伍出身,见我扑来,非常老到地伸出一只手掌,铁钳般地 掐住我猛击过去的手腕:「嘿嘿,小子,想跟老子操练操练么?哼,你还太嫩, 滚——」大酱块铁钳的手掌往前一推,我的身体大幅度地向后仰去,铁钳终于松 开我的手腕,我剧烈地趔趄一番,最后,恍恍惚惚地站立在卧室的房门处。

「他妈的,」大酱块用另一只手,怒气冲冲地揉了揉无比有力的铁腕:「豁 豁,小子,想跟我来这套,你还得他妈的再练个十年、八年的,小子,怎么,吃 醋了,不高兴了,哼,他妈的,这是我的女儿,是我一手养大的,怎么,就应该 白白送给你,才对,你才高兴,是不?他妈的,你也不撒泡尿好好地照照自己, 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是个什么熊样!小子,睁开你的狗眼好好地看看吧,」

大酱块趾高气扬地比划着黑熊掌:「这栋房子,这间屋子,哪有一件东西是 你的,嗯?就连你的工作,你的饭碗,也是老子我送给你的。我不但给你房子、 给你工作、给你饭碗,我他妈的还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也送给了你,他妈的,你还 他妈的不知足,嗯?我跟自己的女儿近边近边,他就不愿意了,你就吃醋了,你 就他妈的耍起了驴脾气,跟老子我练起武把操来了?他妈的。」

大酱块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理直气壮,竟然呼地站起身来,挥舞着骇人的、 熊掌般巨大的铁拳:「小子,如果不是看在你妈妈的份上,我今天,非得把你打 个鼻口穿血、满地找牙不可!」

在大酱块的铁拳面前,我强打着精神,努力使自己尽量站稳住,我虽然尚存 着最后的一丝胆量,却没有气力,更没有信心,卷土重来,与之决一生死。

望着大酱块那骄横的丑态,绝望之余,我突然想起了阿Q那屡试不爽、放之 四海皆准的精神胜利法:他妈的,你臭美个啥啊?嗯,你他妈的知道么,你的媳 妇,我敬爱的都木老师,已经让我狂操多年了,在我的面前,你他妈的是个十足 的硬盖大王八!你他妈的自己还不觉景,你的媳妇的小便,早就让我操飞边了!

哼,至于蓝花么,她是你自己的宝贝千金,你愿意「近边」,就尽情地「近 边」去吧,你愿意操自己的宝贝女儿,就随你的便,想怎么操,就怎么操吧,我 还不管了呢,你操吧,操吧,老子,走了!

阿Q使我获得了精神上的绝对胜利,我扬起灰土土的面庞,不怀好意地瞪了 大酱块一眼,然后,很是得意地转过身去,抬起脚来,欲离开这淫乱至极的、充 满恶臭的房间。

「站——住!」

我正准备迈动脚步,身后却传来大酱块一声严厉的断喝,听着那最后通牒般 的话音,我不得不胆怯地放下脚步,却仍旧没有回过头来,目光呆滞地盯着房 门,大酱块狠吸了一口香烟:「小子,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办完了!」听到大酱块的询问,我心慌意乱地答道。而事实上,大酱块塞 在礼品盒里的钞票,绝大部分让我留给老姑准备买生产队的大院子去了,只有极 少部分的钞票送到有关人员手里,我搞不清楚大酱块是否已经察觉到我的所为, 忐忑不安地背对大酱块站立着。

「哼——」大酱块啪地将烟蒡按死在玻璃缸里:「哼哼,办完了,钱也撒光 了,还是他妈的白扯,昨天晚上,我又给烟台那边挂了电话,哼,他妈的,没戏 了,看来,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啊——我不禁再次哆嗦起来,这次,不是愤怒,而是恐惧,我担心大酱块跑 到关里,会察觉到我的行径。我木然地站立在屋门口,暗暗横下一条心:哼,知 道了又怎么样,大不了拍屁股,走人!

啪——我正心神不安地胡思乱想着,那沉重、粗糙的黑熊掌突然落到我的肩 膀上,胆怯迫使我本能地抖动一下身体。

「得了都别闹了,时间不早了,小子,你一个人出了这么远的门,为我办了 不少的事,虽然没办成,可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啊,小子,你也够辛苦的了, 今天这件事,你就别往心里去了,你要以正常的心态,对待这件事情。」大酱块 突然和缓起来,黑熊掌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好了,快点上床,睡觉去吧!」

大酱块以主子赏赐奴才般的口吻说完这句,然后,便裹着他那件臭气横溢的 睡衣,扭动着臃肿的腰身,盛气凌人地从我的身旁绕过去,嘟嘟哝哝地走出卧室 顺手推上了屋门。

我仍旧呆立在卧室门口,无神的目光傻痴痴地盯着刺眼耀目的房门冷冰冰地 向我扑来,又吱吱呀呀地怪叫着,然后,咔嚓一声,彻底关死,震得我双耳哗哗 作响,恼怒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着:好个大酱块,好个奸淫亲生女儿的畜牲父 亲啊!哼,敢操我的媳妇,等着瞧吧,我总有报仇那一天的!

「呶——」一只光滑柔软的小脚丫顽皮地触碰着我的大腿,我没好气地将小 腿向后勾起:「滚——不要脸的东西!」

「过来啊!」浑身赤裸的蓝花伸着一条修长的白腿,小手轻拍着床铺:「老 公,过来啊,嗯!」

「滚,谁是你的老公!」

「哟——操,你装什么装啊!」蓝花突然板起了面孔,披上睡衣,非常灵巧 地溜到我的面前,尖细的手指甲无情地撮捣着我的鼻梁,绯红的脸颊闪现出一丝 不屑之色,腥红的珠唇可笑地扭咧着:「装什么装啊,我不要脸,我不好东西, 可是你,比我也强不到哪去,哼,」瞬间,蓝花的脸上再次闪现出那神秘的,让 我永远捉摸不透的神态:「小力,老实交代,你跟我妈,是怎么回事?」

「啥——」听到蓝花的质问,我登时哑口无言,因困顿而红肿的双眼惊骇地 望着蓝花,蓝花则俨然以胜利者自居,秀美的双眼轻蔑地扫视着我,傲然说道: 「哼,当年,你跟我妈在一起,干什么来的?你以为我小,什么都记不得,哼, 实话告诉你吧,你和我妈干的那些好事,我全都记得,并且,永远、永远也忘不 了,到死也忘不了!」

「你——」我更加无言以对地盯着蓝花,蓝花小手一扬,挑衅般地抽打一下 我的面庞:「哼,你别总不觉景,我已经给你和妈妈面子了,你和妈妈的事,我 始终也没对爸爸讲过,哼,为这事妈妈都得听从我的指挥棒转,知道么?小—— 力!」

我呆若木鸡地钉立在地板上,周身的血液早已凝固起来,脑袋里一片空白, 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蓝花,蓝花继续冷笑道:

「哼,如果你把我惹生气了,我就把你和妈妈的好事,在爸爸面前这么一抖 落,哼,爸爸的脾气你是应该知道的,爸爸的力气,你不是刚刚领教过了?我的 爸爸,那可不是吃素的,他还能受得了这个,小力,我敢用脑袋跟你打赌,我一 旦把你和妈妈干的好事,告诉了爸爸,嘿嘿,我的爸爸一定会把你剁成肉酱!不 信,你就试试看!」

「剁——呗!」我突然横下一条心,活像临刑前的革命烈士,大义凛然地说 道:「哼,你尽管抖落好了,老子不怕,剁——呗,剁死拉倒,死了消停,早死 早托生!」

「嗬嗬,」蓝花秀眼怒瞪:「好啊,是个爷们,敢作敢当,既然你不怕剁, 那,我的爸爸当然可以成全你,让你做个傻屄烈士!可是,」蓝花小手在我的脸 上轻轻地一撩:「你是死了,成为傻屄烈士了,可是你的妈妈呢?你的爸爸呐? 你的姐姐呐?傻——屄——」

「啊!」我刚刚坚定的决心再次被蓝花震慑住,面对着这个淫浪的小妖精, 我终于束手无策地垂下脑袋:「怎么,难道,你爸爸,会把我家斩尽杀绝吗?」

「哼,」蓝花手指一紧,冷漠地掐住我的鼻子尖:「我爸爸可不是好惹的, 他不但很有力气,一般人打不过他,并且,我的爸爸,黑白两道,全都吃得开, 谁若是把他惹火了,只要他一句话,要你胳膊,决不拿你的腿,让你全家都死, 不会漏下一个!」

「吹——」我嘴巴一撇,讥讽道:「别吹,不怕把房盖吹起来,还不怕吹得 满子起灰么!」

「嘿嘿,」蓝花瞪起秀眼:「不信,那好,哪天就练练呗!」

沉默,沉默,长久的沉默,可怕的沉默,死亡的沉默,我与蓝花在沉默中, 犹如两只跃跃欲试的斗鸡,脑门顶着脑门,黑发刮着秀发,四只眼睛死死地对视 着,两张嘴巴互不服气地扭动着。

「嘻嘻……」蓝花突然扬起了脑袋瓜,若无其事地大笑起来,一只小手从我 的胸前缓缓溜下,最后,笑吟吟地停滞在我的胯间,小巧的手指几番扭动,便熟 练地松开我的裤带,一把掏出我的鸡鸡:「得了吧,咱们已经是夫妻了,又是剁 啊、又是杀啊,这是哪跟哪啊,老公,消消气……」

蓝花的小手握着我的鸡鸡,欢快而又娴熟地套弄着,脸上那严厉的神态突然 一掠而过,双肩一抖,睡衣哗啦一声滚落而下:「消消气,消消气。」说完,赤 身裸体的蓝花大大方方地蹲下身去,小嘴一张,嘻皮笑脸地含住我的鸡鸡。

哼——我低下头去,望着蓝花卖力吸吮着鸡鸡的淫态,报复之心油然而生, 屁股生硬地向前一挺,红通通的鸡鸡头对准蓝花的小嘴,粗野异常地捣撞起来: 「操——操——操——」

……

(八十八)

离开了温暖的、纯洁的、母亲般的大辽河;离开了最最亲爱的老姑;离开了 丰满的、骚浪的、有着男人粗犷、开朗、豪爽性格的新三婶,回到喧嚣的、吵闹 的省城,我便一头扎进大酱块家那混浊不堪、肮脏恶臭的污水河里,从此再也不 能自拔。

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啊!这是地狱般的生活;这是噩梦般的生活;这 是荒唐透顶的生活;这是奇丑无比的生活;这是腐气冲天的生活。我深深地陷在 由大酱块、蓝花、都木老师这三个人交错混合而成的、巨大无边的泥沼中,艰难 地、晕头转向地、毫无希望地挣扎着。

在这个外表光华、绚丽,而内中却令人窒息的、荒谬不伦的家庭里,大酱块 与蓝花,这对由铜臭作缘,而滋生出的父女畸恋,无论其往昔是怎样隐秘的、偷 鸡摸狗般的进行着,我始终不得而知,但自从那天深夜起,这种充满恶臭的关系 一挨在我的眼前极不愉快地、不合时宜地曝光之后,无论我接受与否,大酱块父 女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索性顺理成章地在我的面前明晃晃地展开了。

「啊,女儿。」傍晚,烂醉之后的大酱块,摇摇晃晃地闯进卧室,嘴里喷着 呛人的酒气,一脸淫色地张开双臂。

正在梳理秀发的蓝花,立刻放下小梳子,欢蹦乱跳地扑到大酱块的怀里: 「傻——爸——这又是在哪喝的啊,哎啊,站稳喽,别摔倒,咂咂,瞅你,几个 菜,把你喝成这样啊,又上听了!」

「哦——哟——」大酱块紧紧地搂住蓝花香杨柳般的腰肢,在蓝花的拥撞之 下,大屁股顺势瘫坐在床铺边的沙发上:「哦——哟,我的宝贝女儿,一天看不 见,爸爸就想得要死哟,啊,看我的女儿,越长越水灵,越长越漂亮,谁也没有 我的女儿长得受端详!哦——哟,哦——哟,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 噫哒!」

「嘻嘻,傻——爸——」就在我的面前,大酱块和蓝花无拘无束地,又是搂 抱、又是亲吻、又是掐拧、又是调笑。蓝花娇滴滴地坐在大酱块的肥腿上,大酱 块臭哄哄的大嘴泛着让我作呕的涎液,粗糙无比的黑熊掌得意万分地按揉着蓝花 光溜溜的秀腿。

而蓝花的兴致,则在大酱块的口袋里,只见她一边淫迷地拍动着白腿,一边 嘻皮笑脸地拽住大酱块的衣领,小手探进大酱块的口袋里,毫不客气地拽扯着一 张又一张的大额钞票:「嘻嘻,哇,傻爸,好多的钱啊!」

「女儿,」眼见女儿将钞票一张接着一张地塞进乳罩里,大酱块贪婪地拍打 着蓝花的小屁股:「女儿,你可真不客气啊,你想把爸爸的钱,全掏光啊,让你 老爸青皮啊!」

「哈哈,傻爸,」蓝花娇嗔地亲了大酱块一口:「嘻嘻,我替你保管,你总 是喝大酒,揣这么多的钱,喝醉之后,弄丢了,可怎么办啊!」

「嘿嘿,」大酱块坦言道:「保管……唉,你这个银行啊,只准进,却不准 出!钱到了你的手里,我再也别想抠出一分来!」

「嘻嘻,」蓝花美滋滋地摆弄着一张崭新的大额钞票,大酱块将蓝花推搡到 地板上,揉了揉酸麻的粗腿:「女儿,走,下楼去,陪老爸再喝一杯!」

「好的,」蓝花妩媚地挽住大酱块的手臂:「走吧,下楼去,女儿陪你再喝 点,好好透一透!」

都木老师扎着围裙,正在收拾晚饭后凌乱的客厅,见大酱块紧贴着蓝花,搂 脖抱腰地走下楼来,不禁眉头拧锁,而蓝花则视而不见,大大方方地绕过都木老 师丰盈的肥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啪地从冰箱里掏出几听亮闪闪的铁罐来: 「给,傻爸!」

「嘻嘻,」大酱块接过铁罐,粗脖一仰,咕噜喝了一大口,蓝花张开小嘴, 淡淡地呷了一小口,然后,拿起一颗酸葡萄粒,撒娇地递到大酱块的面前,大酱 块慌忙张开臭哄哄的大嘴,笑嘻嘻地含住酸葡萄粒以及蓝花的小手指:「喔—— 唷!」

「傻爸,」蓝花满脸媚笑地问道:「傻爸,这是我今天下午新买来的,怎么 样,甜不甜啊?」

「嗯,」大酱块捣蒜般地点着大脑袋瓜:「甜——甜——」继而,又回味悠 长地吧嗒着厚嘴唇:「嗯,我宝贝女儿的手指头,比葡萄粒更甜,更甜,嗯,真 的,女儿的手指头,好甜啊……」

「抬——脚——」望着这对放荡无拘的不伦父女,都木老师故意移过身来, 没好气地用拖布鼓捣着蓝花的小脚:「抬——脚,抬——脚……」

正如蓝花向我炫耀的那样,因有把柄在女儿的手中,虽然都木老师心中对女 儿与丈夫满怀怨忿,却又无可奈何,她所能做到的,只有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或者指桑骂槐。

「他妈的,荣光嘶噫哒!」都木老师一边愁眉不展地拖着地板,一边气鼓鼓 地嘟哝着叽哩哇啦的朝鲜话,呆坐在客厅一角的我,虽然无法听得懂都木老师的 话,但是,从那神态,从那语气,我基本可以猜测出来,都木老师又在拐弯抹角 地发泄着满腔的忿怨。

大酱块与蓝花对面而坐,一边饮酒,一边嘻嘻哈哈地调笑打闹着,听到都木 老师的嘟哝声,大酱块眉头一拧,啪的一声,将手中尚未饮完的铁皮罐,无情地 抛向都木老师:「他妈的,荣光嘶噫哒!你他妈的说什么呢,嗯,荣光嘶噫哒! 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啪!都木老师又不知趣地嘟哝一句,大酱块纵身跃起,黑熊掌重重地击打在 都木老师愁苦的面颊上:「他妈的,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荣光嘶噫哒!」

「妈妈,」我扔到烟蒂,急忙抱住瘫倒在地的都木老师,一只手挡住大酱块 的黑熊掌:「舅舅,你怎么能这样打妈妈呐!」

「哼,」大酱块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极不情愿地收回黑熊掌,一边习惯性 地揉搓起来,一边呲牙咧嘴地冲着都木老师咆哮着:「滚起来,滚起来。」

让我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大酱块野熊般沙哑的咆哮声中,都木老师挣 脱开我的手臂,默默地,却是乖顺异常地站起身来,拣起横在地板上的拖布,继 续认真地拖拽起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望着眼前的场景,蓝花吐了吐 薄嫩的红舌头,放下啤酒罐,踮起脚尖,悄悄地溜之乎也。

「过——来——」大酱块重新坐回到茶几前,哧啦一声,又启开一听铁罐, 将小拉环啪地甩向埋头拖地的都木老师:「过——来——」

更让我惊讶的一幕,残酷无情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听到大酱块那冷冰冰的 「过来!」声,都木老师活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悄然放下拖布,默默无声地站 到茶几旁。大酱块依然阴沉着可怕的脸庞,咕噜喝了一口啤酒:「怎么,不满意 啦,发牢骚啦,哼——」说着,说着,大酱块又不自觉地操起了叽哩哇啦的朝鲜 话。

望着大酱块振振有词,喋喋不休的丑态;望着都木老师犹如女奴般地呆立在 茶几前,我沮丧到了极点,心中暗暗地叹息着,在大酱块哇啦、哇啦的嘟哝声 中,我心烦意乱地溜出客厅,偷偷地推开房门,跑到楼下一家小酒馆里,借酒浇 愁去了。

啊,我的老天爷呀,这,就是都木老师么?这,就是我无比敬爱、无比仰慕 的都木老师么?

想当年,年轻美丽、风姿万种的都木老师,手执着教鞭,表情严肃地往门口 一站,嘈杂喧闹的课堂顿然安静下来;想当年,都木老师双手倒背,充分信心地 迈着坚定的步伐,以领袖般的气宇,巡视着人头密实的课堂,所过之处,一片沉 寂,只能听到铅笔刮划白纸的沙沙声;

想当年,都木老师一声断喝,教鞭指向之处,立刻哆哆乱颤地站起一个可怜 的倒霉蛋;想当年,想当年……啊,想当年的都木老师已经死了,死了,死了, 而现在的都木老师,全然是一个灵魂出窍的行尸走肉。

从这天傍晚起,在我的心目中,都木老师那无上尊严的、神圣不可侵犯的高 大形象彻彻底底地打了大大折扣,我一口一口地狂饮着灼心烧肺的烈性白酒,百 思不得其解:亲爱的都木老师啊,我的妈妈,你,在可恶的大酱块面前,你为什 么如此的软弱;软弱的好似一只任他宰割的羔羊;软弱得让我无法接受;软弱得 让我难堪;软弱得让我绝望。

「孩子,我,不能,」当我终于得到机会,与都木老师独处一起时,我搂着 受尽大酱块凌辱和蓝花捉弄的都木老师,当提及那不堪回首的一幕时,都木老师 先是仰面长叹一番,然后,极为认真地解释道:「我,不能,我不能跟他对打, 妈妈不是怕他不过他,妈妈是怕让人家笑话啊,孩子,你可能不理解,这是我们 朝鲜族的传统,妻子是不能顶撞丈夫的。再说,我,真的也对不起他啊!」

「妈妈,」听到都木老师这番让我无法接受的解释,我顿生一股内疚之感: 「老师,妈妈,都是因为我,妈妈,我,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让妈妈受了这 么大委屈!」

「不,孩子,」都木老师轻抚着我滚烫的面腮:「不,与你无关,他,不是 人,是畜牲,蓝花,早就让他给糟贱了,他不是人,孩子,你看。」说着,都木 老师扯开内衣,我转过脸来,仔细一瞧,啊,只见都木老师那丰艳、洁白的胸乳 上,极不合谐地点缀着块块红通通的,牙齿切咬过的疤痕,那长硕的、色素沉泛 的乳头根,冒着渍渍的血汁。

「他变态,他是个虐待狂,他想尽各种办法糟贱我,折磨我,每当把我折磨 得半死,他才会感到满足,看到我痛不欲生的样子,他还嘿嘿地冷笑呐,唉,他 不是人,是畜牲啊!」

「妈妈,」我轻触一下都木老师那颗,给我带来无限性福享受的长乳头,都 木老师因痛楚而本能地哆嗦起来,我不得不收回手指:「妈妈,我,非杀了他不 可!」

「不,不……」都木老师慌忙捂住我的嘴:「不,不,不行,这可不行,孩 子,你可不能有这种可怕的犯罪想法啊!孩子。」都木老师又显露出那副逆来顺 受的无奈之相:「孩子,你可不能有这种想法,这太可怕了,他,无论怎样,都 是我丈夫啊,同时,又是你的岳父,并且,还是你妈妈的老同学,你不能,你绝 对不能有这种可怕的想法啊……」

「哼,妈妈……」听到都木老师提及妈妈,我冷冷地哼哼一声,不知怎么搞 的,我又将仇恨,自然而然地转移到妈妈的身上:妈妈啊,你好坏啊,你把大酱 块这股祸水,转嫁到了我亲爱的、无比敬仰的都木老师身上,妈妈,你太坏了!

「孩子……」都木老师系上内衣扣,搂住我的面庞:「孩子,你要向老师保 证,绝对不能再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更不能去做,孩子,你保证,向老师, 向妈妈保证!」

「老师,」我木讷地盯着都木老师,在她反复不停的央求之下,嘴不对心地 喃喃道:「老师,我保证!妈妈,我保证!」

我嘴上不情愿地「保证!」着,而心里则暗暗发狠:大酱块,你等着瞧吧! 我一定要报复你;我一定要狠狠地报复你;我一定要拼命地报复你;我一定要疯 狂地报复你。我虽然已经向都木老师,我的妈妈,「保证!」过了,不杀死你。 可是,我日后的报复手段,一定比杀死你,还要恶毒!哼哼,这一点,我向你, 大酱块,「保证!」

啪——啦——都木老师依然放心不下,正值中午的大白天,却啪地打开了电 灯,指尖点划着惨白的灯管:「孩子,你向灯发誓!」

「妈妈,我发誓,我向灯发誓!」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0:56 编辑 ] ----------                (八十九)

「小子,」大酱块得寸进尺,不再满足于摸摸索索、掐掐拧拧,为了达到与 蓝花苟且偷欢的丑恶目的,总会找出种种借口将我支开:「去,给我买条良友烟 去,小子,」大酱块特别叮嘱道:「告诉你,一定要到××商场去买,别的商店 都他妈的是假货,尤其是不能买小卖店的破玩意!」

他妈的,我接过钞票,心中恨恨地骂道:××商场,远在十多华里之外,你 这是故意想支开我,好借这个机会,与蓝花大行偷欢之事。

大酱块的命令,我心中纵然有一百八十个不愿意,表面却不敢流露出一丝的 不满;我明明白白地知道离开房间后,大酱块会与蓝花发生什么事情,还是怏怏 地拎着汽车钥匙,推门而出。

当我愁眉不展地走出楼门时,抬头一看,眼前的一切,彻底地把我惊呆住: 只见大酱块那辆停放在楼群空地间的高级座骑,其底盘用红砖堆垫起来,四个车 轮则让我哭笑不得地不翼而飞了,我登时慌了手脚,急忙掏出手提电话:「舅 舅,不好了……」

「什么事?」大酱块不耐烦地问道,我哆哆嗦嗦地如实相告:「舅舅,汽车 轱辘,全丢了,不知被谁给卸走了!」

「哈哈哈,」大酱块一听,竟然若无其事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真有闹,那帮缺德带冒烟的嘎咕玩意,真拿他们没办法,偷东西都偷出花花样来 了!小子,没事,反正是公家的玩意,丢就丢了吧,别说车轱辘丢了,就是他妈 的整个车丢了,也没事,你别上火,赶快打车买烟去,我还等着抽呐!」

放下电话,我来到车流如潮的大街边,我正欲挥手打的,只见一辆崭新的出 租车径直向我驶来,嘎吱一声,非常准确地靠停在我的身旁,司机主动推开车 门:「进——来——」

听到这近乎命令的口吻,我低下头去,向车里张望起来:谁啊,这么大的口 气!

「进——来——」

「啊!——」我的眼前顿然一亮,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奶——奶—— 屄——」

「操,老——同——学!你还活着呐,你还认识我啊!」奶奶屄伸出手力的 手掌,热情洋溢地将我拽进车里:「哎呀,哎呀,哎呀,老同学,真不容易啊, 这么多年,我们又重逢了,真是缘份啊!」

「缘份,缘份,绝对是缘份!呶,」我将汽车钥匙在奶奶屄的眼前晃了晃, 然后,将刚才的事情,向他草草讲述一番,奶奶屄听完,也仰面大笑起来:「哈 哈,好,好,丢得好,如果车轱辘不丢,你也不会打的啊,我们就不会重逢了, 缘份啊!哥们,你这是要去哪啊?」

「××商场,买条良友烟!」

「哦,良——友!」奶奶屄闻言,思忖一番:「良友,嗯,这烟不错,我抽 过,不过,挺贵的,像咱这种挡次的人,抽个一盒、两盒的还勉强,如果整天都 抽这个,那可就抽不起了,谁有多少钱啊!」

「奶奶屄,这烟,就那么好抽吗?我的老丈人只认这种烟,还只在××商场 买!」

「哥们,」奶奶屄转过脸来,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我听人说,这烟里, 有,有,有白面,所以,嘿嘿!」

「嗯,原来是这样!」我释然地点点头,奶奶屄一脸慕色地说道:「哥们, 还是你有福啊,听说,你做了都木老师的女婿,在高级住宅区,住着越层式的大 房子,你媳妇小蓝花,特漂亮,唉,真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啊!像咱们这 种人,为了活命,就得没日没夜地干啊、干啊,跑哇、跑哇,像头活驴似地,满 城市一圈又一圈地拉磨,一天下来累得鼻青脸肿样,也他妈的挣不几个钱……」

「奶奶屄,」我拍了拍散发着皮革气味的座椅:「你混得也不错啊,这车, 也值不少的钱啊!」

「嗨,」奶奶屄咧了咧嘴:「哥们,这车哪是咱的啊,就我这样的人,挣一 个花两个,还能攒下住钱,买得起车。哼哼,哥们,这车啊,是租来的,我是给 人家卖手腕的啊,每天早晨一醒来,扒开眼睛,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动弹,就已经 他妈的欠人家三百元债了。哥们,你说,干不干吧,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 然,这三百元,谁他妈的给你啊!」

「怎么样,」我递过一支香烟,表示关切地问道:「奶奶屄,生意如何啊, 还好混啊?」

「嗨,」奶奶屄接过香烟:「凑合活着吧,像咱们这样的人,还盼着能有什 么大福大贵啊,能挣点辛苦钱,有碗饭吃,有杯酒喝,偶尔手头宽敞了,搂个野 屄,操上一宿,这也就心满意足了。」

「嘿嘿,」我感叹道:「奶奶屄,你还是过去那个老样子,无论穷富,永远 都是快乐的,说句老实话,我很欣赏你这一点。」

「哼哼,」奶奶屄耸了耸双肩:「哥们,咱们这样的人,家庭没温暖,社会 没地位,活像是那悲惨世界里的雾都孤儿啊!命运是如此的悲惨,既然还想活 着,不自寻快乐怎么办啊?愁,又有什么用啊,就是愁死,该穷,还是个穷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人们讲,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跟你们 比,我们就别他妈的活了,一点价值都没有。不过,老人们还讲,比上不足,比 下有余,人家骑马,咱骑驴,回头一看,还有没驴骑的,还有一步一步光走路的 呐。嘿嘿。

哥们,你不知道啊,我是穷点,可是,我很快乐,我很健康!还有许多人, 不如我呢,哥们,知道么!」

奶奶屄一手摇着方向盘,一手数点起来:「咱们小学时代的同学,有不少已 经早早地死掉了。」

「啊——」我立刻转过头去,呆呆地望着奶奶屄,奶奶屄嘟嘟哝哝地念叨起 来:「操,林大庆,你还记得他吧,就是瞎眼那个家伙,死了,打了一辈子仗, 到头来,还是死在打仗上,让人家打碎了脑门,死了;李喜春,死了,打仗打出 了人命,让公安,叭——给毙了;孟凡举,死了,尿毒症;王跃堂,死了,肝 癌;梁大鹏,失踪了,这些年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张一锅……」

「我的老天,」我由衷地唉息道:「唉,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啊!」

「呵呵……」奶奶屄刁顽地笑道:「少他妈的臭词滥用,哥们听不懂!唉, 操,咱们班上这些同学,划拉划拉,有一个算一个,谁他妈的也不如你啊!你的 命真他妈的好啊,活得真他妈的滋润啊,要钱有钱,要房有房,漂亮媳妇搂 着……」

「得啦,得啦!」听到奶奶屄满脸羡慕之色地说出「漂亮媳妇搂着」这句 话,我心头猛然一颤:搂着,是搂着呢!可不是我搂着,而是大酱块搂着呢!一 想到此,我冲着奶奶屄摆摆手,一脸苦涩地说道:「我有什么福,我他妈的。」

「嗨,」奶奶屄讥讽道:「哥们,你就别哭穷啦,放心,放心,没人跟你借 钱,也不会求助你什么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么!你为什么没有福啊,我看你是 他妈的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哥们买完烟,咱们得找个地方,好好地喝一顿啊!」

「当然可以!」

酒桌之上,我与奶奶屄热情洋溢地互诉衷肠,不知不觉间,满满一瓶烈性白 酒,便被我们两人非常均匀地灌进肚子里,酒精在我的脏腑内缓缓地升腾起来, 很快灼红了我的面庞,烧晕了我的心脏,迷迷茫茫之间,我依着奶奶屄健康有力 的肩膀,借着醉意,滔滔不绝地,毫不隐讳地把自己在大酱块家那近乎龟奴般的 生活,合盘托出了。

「真的么,哥们,这是真的么?」同样也是喝得红头胀脸的奶奶屄半信半 疑。

我指天发誓地说道:「哥们,老同学,我他妈吃饱撑的啊,跟你开这种玩笑 干么!哥们,我那所谓的老丈人,找个借口,让我出来给他买烟,然后,他便借 机搂着我的媳妇,他的宝贝女儿,满床翻滚。就在此时此刻,我跟你在饭店里喝 酒,而他们爷俩,正哼哼啊啊地操屄玩呐!……」

「他——妈——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奶奶屄啪地一声拍案而起:「这 个混帐王八蛋,这也叫爹啊,我看他连个四条腿的畜牲都不如,自己下的玩意, 反过来自己再吃掉,真他妈的不嫌脏啊!好恶心啊,哥们,」奶奶屄突然转过身 来,嘴里喷着酒气,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哥们,这,你,就认了么?」

「奶奶屄……」我呼地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反问道:「你认为呐,依我的性 格,你认为会怎么样呐?」

「操——」奶奶屄一把将我推坐在骑子上:「哥们,你很血性,哥们,你忘 了,当年上小学的时候,咱俩因为什么打的仗?嗯,还打得头破血流的?不就是 因为我想泡你的小马子——林红么!你他妈的死活不让我泡,瞧那架式,简直就 要跟我拼命啊,哥们,依你的性子,我看你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

「哥们,」我猛然拍打一下奶奶屄的肩膀:「知我者,奶奶屄是也!人生有 两大仇,不报,誓不为人: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此仇不报,还叫爷们么?哥 们,你说对了,我至死,也咽不下这口气,我,我,我要报复!」

「对,报复,收拾,废了他,哥们!」奶奶屄咕噜喝了一口白酒,拽了拽我 的衣袖:「哥们,用不用我给你找几个伙计,咔——」奶奶屄将手掌按放到自己 的胯间,恶狠狠地做出切割的姿式:「废了他,阉了他,让这个混帐王八蛋,下 辈子做太监!」

「不,」我摇摇头,更为狠毒地,一字一板地说道:「哥们,我不想一下子 废掉他,我要慢慢地折磨他,我要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一天一天地烂掉,废掉, 最后,我要让他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我要让他……」

「豁——」奶奶屄笑嘻嘻地竖起了大姆指:「行,哥们,你比我还要狠啊,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哥们,你想怎么慢慢地折磨他啊,有没有一个可行的计 划啊?」

「有,」我捶了捶奶奶屄坚硬的胸膛:「这些日子来,我正苦苦思索着报复 这个混蛋的计划,可是,一直也没有想不出太好的、比较满意的计划,今天,缘 份让我们重逢了,奶奶屄,一看见你,我的灵感就来了,计划就有了!」

「嘿嘿,」奶奶屄得意地摸了摸脑袋:「什么计划啊,哥们!」

「这个计划很庞大,也比较复杂需要你帮忙,我的计划才能圆满地完成。」

「呵呵,」奶奶屄自嘲地说道:「哥们,我一个穷光蛋能帮助你什么啊?」

「奶奶屄,你虽然很穷,也没有正式的工作。可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奶奶屄,因为你特殊的生活环境,营造出一个复杂的社会关系网,正是这张关系 网,使你结识了一群无所不能、无奇不有、五花八门的各路神仙。」

「哈哈哈,」奶奶屄扑哧笑出了声:「这倒是,这倒是,哥们,这些神仙, 能为你做些什么啊?」

「奶奶屄,过来!」我冲着奶奶屄摆摆手,奶奶屄顺从地伸过头来,我轻轻 地拽住奶奶屄的脏耳朵,低声嘀咕起来。奶奶屄很是认真地听着。听着,听着, 奶奶屄的脸上慢慢地闪现出丝丝得意之色:「嗯,操——好,好,好主意,好计 划!」

「哥们,」与奶奶屄咬了一番耳朵,我再次端起酒杯,举到奶奶屄的面前: 「哥们,放心大胆地跟我干吧,这可是相互获益的买卖啊!」

「哈哈哈,」奶奶屄喜滋滋地抓起酒杯,我啪地触碰一下:「哥们,祝咱们 合作愉快!干杯!」

「合作愉快!干杯!」

「干!」

……

(九十)

真是天助我也,我那恶毒的计划刚刚制定出来,大酱块最为喜欢的,据奶奶 屄言称掺混了毒品成份的良友牌香烟便莫名其妙地脱销了,不明不白地从商店的 货架上,永远地消尸灭迹了,可这苦煞了瘾君子——大酱块。

为了能够找回那奇妙的味觉,大酱块尝试着吸食各种品牌的香烟:555、 万宝路、蓝剑、骆驼……甚至还吸食起往日根本不屑一顾,极为廉价,但却辛辣 无比的羚羊牌雪茄烟。

大酱块的面前摆放着各种品牌的香烟盒,打火机啪啪啪地开启着,一根接着 一根地点燃烟卷,可是,仅仅吸上数口,便懊恼不已地将香烟按灭在玻璃缸里: 「唉,不对,不对,他妈的,这是什么破烟,」大酱块绝望地唉息着:「完喽, 完喽,无论什么好烟,到了我的嘴里,都他妈的抽不出良友的味道来!」

「舅舅,」望着大酱块若饥若渴、坐立不安的窘态,我认为时机已然成熟, 我平静地掏出奶奶屄早已准备好的,没有任何商标,仅仅包裹着一层白纸的香烟 推到大酱块的手旁:「舅舅,你尝尝这个,看看能否品到良友的味道来!」

「哼,」大酱块不屑地撇了白烟盒一眼,粗手指不耐烦地推开白烟盒:「这 是什么破玩意,连个商标都没有,能好抽么!」

「舅舅,」我启开白烟盒,拽出一支香烟,恭恭敬敬到递到大酱块的面前, 又殷勤地打开火机:「舅舅,是好是坏,尝尝不就知道啦!」

「哦——」在我的劝说之下,大酱块勉强叼住烟卷,毫无希望地狠吸了一 口,然后,非常认真地品味起来,随着薄雾的缕缕升腾,大酱块木然的表情渐渐 地兴奋起来,只见他吐出烟卷,夹在黄浊的手指间,仔细地审视一番,继而,又 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狂吸起来。

「哦——小子……」大酱块再次吐出已吸尽大半截的烟卷,在我的面前晃了 晃:「你还别说,这烟真不赖啊,有良友烟的味道,嗯,好象他妈的比良友烟的 味道还要浓,刚刚抽了几口,就他妈的精神倍增啊,小子,这烟,你是从哪掏弄 来的啊?」

「朋友给的!」我坦然答道。

大酱块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来:「嘿嘿,这烟不错,小子,」大酱块掏出精 美的钱包:「这烟,多少钱一盒啊,再给我弄点来!」

「这个,」我摆摆手:「舅舅,这是朋友送的,说是味道不错,让我尝尝, 我没问多少钱啊,如果舅舅喜欢抽,过几天,我给你打听打听!」

「嗯,」大酱块点点头,将钱包重新揣回口袋里,同时,将白盒香烟,也悄 然地塞进口袋里:「小子,一定给我打听打听!」

「舅舅,放心吧,如果你喜欢抽,」看到鱼儿已上钩,我不由得地露出得意 的阴笑:「我一定想办法,保证供应!」

「嘿嘿,」大酱块满意地冲我淡淡一笑,我则不怀好意地,阴险异常地冷笑 着:「哼哼,哼哼。」

第二天,我又掏出数盒白皮香烟,啪地放在大酱块的面前:「舅舅,这,也 是朋友免费赠送的,不过,再想抽,就得花钱买喽!」

「没说的,没说的,」大酱块乐呵呵地收起白皮香烟:「抽烟花钱,天经地 义啊,小子,这烟,多少钱一盒啊!」

「挺贵的,」我伸出手掌,在大酱块的面前,默默地比划起来,大酱块见 状,先是苦涩地咧了咧嘴,但立刻爽快地说道:「没说的,没说的,想抽,就别 他妈的嫌费啊!」

从此以后,我摇身一变,成为大酱块的香烟供应商,我将奶奶屄那般狐朋狗 友们自制的,撒进大量毒品的白皮香烟,一包又一包地带回家里,然后,狮口大 张地开出令大酱块瞠目的天价,又得意洋洋地接过大酱块的钞票,私下里,与奶 奶屄等人,坐地分赃。然后,将渐渐厚涨起来的钞票不断地邮寄给故乡的老姑, 用来购买矿渣,平整我的土地,为日后建造梦想中的小洋楼,做好前期准备。

大酱块的烟瘾极大,早晨醒来,睁开积满眼屎的双眼,就必须先吸食一根香 烟,然后,才会哼哼叽叽地爬出被窝,开始穿衣、漱洗。整个一个白天,除却吃 饭、饮茶,大酱块可以说是烟不离手,尤其是在饮酒的时候,更是一根紧接着一 根。

大酱块饮酒,有一个古怪的特点,不需任何美味佳肴来佐酒助兴,只要有烟 即可。一挨坐到餐桌前,只要端起酒杯,大酱块便习惯性地掏出香烟,悠然自得 地点燃一根香烟,然后,咕噜一声,痛饮一口白酒,接下来,再哧溜一下,狠吸 一口香烟。我坐在大酱块的对面,眼睁睁地看着大酱块是如何且饮且吸,饮完一 瓶白酒,也吸尽一盒香烟。

「啊——呸——」烈性酒精与混合着适量毒品的尼古丁在大酱块的腹内发生 了奇妙的反应,灼烧得大酱块既兴奋,又干渴难奈,他不停地、剧烈地干咳着, 吐出一块又一块让我恶心至极的、黄稠稠的粘痰:「啊——呸——」

「舅舅,」我放下酒杯,关切地劝说道:「你咋这样喝酒啊,什么菜也不 吃,光抽烟,这样下去,会把肠胃烧坏的!」

「嗯,」大酱块点点头:「是啊,是啊,小子,我也知道这样喝酒,对身体 非常不好,可是,就是他妈的改不掉啊。唉,小子,你不知道哇,我们是喝酒世 家,这毛病,也是祖传下来的啊。想当年,我老爹,就是这么喝酒,可是,他不 抽烟,也不吃菜,喝一瓶白酒,最多只需十粒花生米!有时,十粒花生米,也吃 不掉,后来……」

我搀住东倒西歪的大酱块,大酱块依在我的身体上:「后来,后来,我老爹 喝出了酒肝,最后就死在这病上啦!」说着,大酱块伸手又欲抓过一瓶啤酒。

我拼命地拽扯着他:「舅舅,别喝了。」

「不行,」大酱块推搡我一把,不由分说地抓过啤酒瓶:「再喝一瓶,好烧 心啊,喝,喝一瓶啤酒,给肚子降降温,凉快凉快!」

咕——噜——大酱块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咕噜咕噜地痛饮着冰镇啤酒: 「啊,烧心啊,真烧心啊!热死我喽!」

「舅舅,」望着大酱块烂醉的样子,凭经验,我估摸着他的神志,已经开始 模糊起来,用不了几分钟,便会忘记一切。我哪里肯放过这肆意捉弄他的大好时 机,我冲着他的后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转身走进厨房,勺起一杯冷水,然后, 悄悄地溜回到沙发后面,手掌高举,将一杯冷水哗哗地倾倒在大酱块热气翻滚的 脑袋瓜上:「舅舅,我来帮你降降温吧!」

「啊——」冷水从大酱块的头顶,缓缓地灌进衣领里,早已沉醉的大酱块, 那麻木的赘肉立刻哧哧地升腾着滚滚燥气:「啊,好凉快啊!」

「凉快么!」听到大酱块的话,我又勺来一杯冷水,正准备继续倾倒,都木 老师慌忙迎上前来,一把夺过水杯,面色严厉地对我说道:「孩子,你舅舅已经 喝醉了,你怎么能跟舅舅开这种玩笑呐!」都木老师放下水杯,转身又夺过大酱 块手中的酒瓶:「老朴啊,别喝了,快别喝了!你想喝死啊!」

我不服气地站在都木老师的身旁,心中暗暗嘀咕着:老师,妈妈,你又心痛 起他来了,你忘啦,他是怎么折磨你的?

「孩子,快,」都木老师转过脸来,命令我道:「快,帮老师把你舅舅搀到 床上去啊!」

「哼,」听到都木老师命令般的话语,我不得不走上前去,拽起大酱块的手 臂:「舅舅,走,进屋睡觉吧!」

「老——公,」刚刚走出都木老师的卧室,楼上的蓝花让我极为惊讶地,煞 是亲切地呼唤道:「老公,来啊,太晚了,上楼休息吧!」

我抬起头来,蓝花正甜滋滋地冲我媚笑着,手臂可爱地伸张着:「老公,来 啊!」

哼哼,我好生纳闷:结婚以来,蓝花总是对我不冷不热,不理不睬,今天, 这是刮起了什么风向,发起了什么慈悲?一口一声,甜甜地老公、老公的?

我怀着受宠若惊的心理,循声迈上阶梯,刚刚走到蓝花的身旁,蓝花立刻搂 住我的脖颈,轻盈的身子紧紧地依贴在我的胸脯上,两条秀腿欢快地踹蹦着,同 时,娇嗔地赏赐我一记浓浓的香吻,我顺势将其抱在怀中,大踏步地迈进卧室, 蓝花撒娇地依在我的胸前,小手娴熟地解开我的钮扣,然后,一脸淫笑地掐拧着 我的胸肌:「哇,好硬啊,老公,你真健康啊,这身板,壮得像头牛啊!」

听到蓝花的赞赏,我喜滋滋地将其放置在床铺上,蓝花则乖顺地扒掉香气喷 喷的睡衣,雪一般洁白的胴体,在灯光的映衬之下,泛着无比撩人的柔美之光, 双股之间小馒头般的肉包包,更是让我涎液直流,我深深地呼吸一下,将立刻就 要漫溢而出的口水,咽回到肚子里,胯间的鸡鸡,扑楞一声,昂起头来。

「嘻嘻,」蓝花光溜溜的身子灵巧地一转,脑袋瓜极为准确地停滞在我的胯 间,同时,双手一扬,老到地掏出我的鸡鸡,一对秀眼仔细地盯视着,细嫩的小 手,很是专业地揉搓着:「哇,好大啊,好粗啊,好硬啊!嘻嘻。」

揉着揉着,蓝花吐出舌尖,大大方方地舔吮着我的鸡鸡,一只小手顽皮地抓 握着我的肉蛋蛋,我再也不能自制,身子一弯,被蓝花舔吮得青筋暴胀的鸡鸡直 指蓝花的面庞,蓝花心领神会,先是冲我淡然一笑,然后,双肩往前一拱,将小 脑袋耷搭在床铺边,然后,小嘴一张,深深地含住我的鸡鸡,卖力地吮吸起来。

「啊——」在蓝花轻车熟路的吮吸之下,没出数分钟,我便产生了强烈的射 精欲望,我闭上眼睛,急促地喘息着,手指死死地按住鸡鸡根,不希望这么快就 排出精液来。

可是我的鸡鸡哪里还肯听从我的指挥,它已经完全失去控制,在蓝花的小嘴 里哆哆抖动着,而极为在行的蓝花,则更加卖力地吮吸起来,我再也不能自己, 纵声大叫起来:「啊——啊——啊——」一股白哗哗哗的精液,从鸡鸡头狂泄而 出,直喷得蓝花满面皆是。

蓝花慌忙爬起身来,拽过毛巾,胡乱地擦拭着,同时笑嘻嘻地问我道:「老 公啊,我傻爸抽的烟,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哦,嗬嗬,原来如此啊!我正握着渐渐瘫软下来的鸡鸡,意犹未尽地发呆, 听到蓝花的问话,终于省悟过来:他妈的,真是无利不起早啊,乖乖,你这是有 求于我啦!

「怎么,亲爱的,你也想抽么?」我怔怔地问道。

「嗯,」蓝花如实相告:「我尝了尝,味道真正啊!」

「嘿嘿,」望着蓝花馋嘴巴舌的娇态,我不禁良心发现,不,蓝花虽然不爱 我,不喜欢我,可是我不能害她,她还很年轻,她的人生之路,还很长,如果与 毒品结缘,此生将彻底毁掉:「亲爱的,你不应该抽烟,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不,」蓝花小嘴一噘,孩子般地蹬踹着白腿:「不,不,我要,我要,给 我,给我么!」

「不行,」我断言说道:「不行,这烟毒性很大,我不能给你!亲爱的小蓝 花,你不知道,这烟,影响生育啊,总抽这种烟,生下的孩子,不是傻就是痴 啊!」

「我不,我不,」蓝花气鼓鼓地说道:「我不,我不生孩子,老公,」蓝花 扑楞一下跪起身来,拉住我的手掌:「老公,还生我的气吧,老公,你是不是心 理有些不平衡啊!」

「哼,」我轻蔑地哼了一声:「亲爱的,我哪敢生你的气啊,我哪敢惹你生 气啊!」

「老公,」蓝花以商人的口吻,做交易般地说道:「老公,以前,我对不起 你,以后,我一定让你平衡平衡!老公。」

蓝花站起身来,小嘴贴到我的耳畔低声嘀咕一番,我漠然地摇摇头:「不, 少扯这个,我不感兴趣!」

「哼,」蓝花闻言,脸色一沉:「给不给?」

「不给!」

「不给,我就把你和妈妈的好事,告诉给爸爸!」

「啊——」蓝花的恫吓,犹如一声炸雷,在我的头顶轰然爆响,我呆呆地望 着蓝花,不知如何是好。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我与蓝花的争执。

……

===================================   岳父大人突然去世,好伤心!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给他送葬回来,我喝 多了。大醉之后,昏昏沉沉做了一个梦:丈母娘悲悲切切地向我讲述着岳父病 情,说着,说着,突然,一头扑到我的身上,啊……我惊醒了……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0:58 编辑 ] ----------                (九十一)

夜半更深,妈妈匆匆忙忙给我挂来电话,唉声叹气地告知我:老姨来了!放 下电话,我兴奋得一宿没有合眼,啊,老姨,我心爱的老姨,多年不见,你还好 么?第二天早晨,我心急火燎地将大酱块送到办公室里,便迫不急待地驾车赶回 到家里。

「妈妈,」刚刚推开房门,身着睡衣的妈妈恰好迎面走来,我嘻皮笑脸地扑 上前去,痴迷迷地搂住妈妈温热的粉颈,大嘴一张,肆意咬啃起来,妈妈慌忙推 开我:「哎哟,儿子,别闹啦,你老姨一家人,都来了,唉,背包落散的,一个 个活像是逃难的盲流,你快进去看看吧,简直把咱们家,当成避难所了!」

说完,妈妈嘟嘟哝哝地走进卫生间,洗漱打扮去了,我抹了抹粘满妈妈津液 的厚嘴唇,悄悄地推开里间屋的房门。

只见阔别多年的老姨心神不定地端坐在床铺边,她的身材依然是那么清瘦; 她的面庞依然是那么充满了忧伤;她的衣着依然是那么简朴,但却是整洁异常。 在老姨的身旁,是早已长大成人,却永远都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儿子吴涛, 而老姨的小女儿吴瑞,则羞答答地蜷缩在写字台旁,一只小手慌恐不安地摆弄着 一把塑料尺。

「老姨,」见我推门而入,老姨娘仨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我径直奔向老 姨,粗大的手掌紧紧地握住老姨干枯的手掌:「老姨,多年不见啊,外甥好想你 哟!」

「大外甥,」老姨激动不已地用一只小手握着我的大手,另一只小手,依然 像往昔那样,充满爱怜地摆弄着我的衣领,那干瘦的面庞,闪现着热切的柔光, 「嗬——小力,长这么高了,长这么壮了!」

「力哥,」吴涛讨好地唤我道,我扫视他一眼,懒得理睬他,又不得不假惺 惺地应承着,躲在老姨身后的小吴瑞怯生生地唤道:「大表哥!」

「嗳。」我冲着吴瑞淡然一笑,色迷迷的眼睛顽皮地眨了眨:真是女大十八 变,越变越好看啊。眼前的表妹,与心爱的老姨一样,身段轻盈,腰肢娇巧,文 文静静地伫立着,瘦俏的瓜子脸泛着甜甜的媚笑,见我死死地盯着她,极为害羞 地低垂下头,小手依然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塑料尺。

「大外甥,」老姨重新坐回到床铺边,又将我拉坐到她的身旁,干巴巴的手 掌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面庞:「来,让老姨好好看看,这么多年喽,啊,我的大外 甥,长得真俊啊!」

「老姨,」在老姨的抚摸之下,我的心里暖洋洋的,我拉着老姨的手,轻声 问道:「老姨父呐?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唉,」听到我的问话,老姨不禁长叹一声,然后愁容满面地说道:「他, 死了!」

「哦——」我惊讶地感叹一声:「死——了!」

「死了,」老姨怔怔地点点头:「死了,死了,唉,他这一死不要紧,工资 不开了,老姨一家人都没了活路,你老弟这小子也不学好,什么也不干,就知道 耍钱,这三耍两耍的,就把房子给耍没了!」

「豁——」我转过头去,瞥视小吴涛一眼,心中暗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 子啊!见我无比轻蔑地瞪视着他,吴涛惭愧地低下头去,面现尴尬地啃咬着手指 尖。

「那,」我喃喃地问老姨道:「老姨,没有任何收入,那,你们一家人,可 怎么活啊?」

「大表哥,」没等老姨回答,可爱的小表妹吴瑞抢白道:「我们租了一间又 破又小的房子住,妈妈领着我,给服装厂加工儿童服装,挣点辛苦钱,勉强维持 生活!大表哥,我们穷,没有钱,买不起最新型的电动缝纫机,只好买了一台快 报废的脚踏式缝纫机,我和妈妈就用这一台破机器,日夜不停地轮班干,妈妈心 痛我,让我干白班,而她,天天熬夜间,一蹬就是一宿。」

「唉,」老姨长叹一声,打断了表妹的话,更加忧伤地叹息起来:「算了, 算了,丫头哇,你就少唠叨几句吧,哪有挣钱不挨累的啊,大外甥,」老姨又转 向我:「只要能挣到钱,老姨不怕挨累,可是,可是,这小子,」老姨指了指小 吴涛:「你表弟他啊,总是不给老姨省心,总是给我招灾惹祸啊!」

「你,」我盯视着小吴涛:「你,又给老姨惹什么祸了?」

「我,我,我,」在我咄咄的逼视之下,小吴涛愧疚万分地吱唔着,老姨接 过话茬:「我们村里老唐家的大小子,辛辛苦苦地攒了一笔钱,准备买一辆农用 拖拉机,可是,你这个不学好、不走正道的表弟知道后,就动了邪念,三天两头 找人家,哄骗人家参与赌博。还与别人合伙做手脚,出老千,一宿黑就把人家攒 着买拖拉机的钱,骗个精光。结果,那小子输红了眼睛,看着翻本无望,找来一 根麻绳,上吊死了!」

「哇——」我惊讶不已咧了咧嘴:「豁豁,小吴涛啊、小吴涛,你可真行 啊!」

「大外甥啊,人命关天啊,你表弟这下可惹大祸喽,老唐家报了案,县公安 局下来抓人,与你表弟合伙骗人的那几个家伙,统统都给警察收了进去,小吴涛 倒是有点鬼机灵,早早就躲到外边避风去了,警察没有抓到他,可是,总这么躲 着,哪天是个头哇,没办法,老姨就领着他,到你家来避一避!」

「吴涛他妈!」妈妈一脸湿漉漉地走进屋来:「你想的倒好,以为跑到我家 来,就都躲开警察的抓捕么,儿子,」妈妈冲我呶呶嘴:「把你三叔那档子事, 讲给你老姨听听!」

「是啊。」我瞅了瞅不可救药的小吴涛,将三叔当年来我家避祸,最后,被 警察抓获,戴着铁铐,狼狈不堪地被警察押解回故乡的前因后果,毫不隐瞒地讲 给了老姨和吴涛。

「哎呀,」小吴涛一听,顿时急得满屋子团团乱转:「这可怎么办啊,这可 怎么办啊,如果让警察抓住,我可就没好喽,与我一同骗钱的那几个家伙,都判 了重刑啊!」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呐!」我冷冷地看了看小吴涛,老姨满脸忧虑地嘀咕 道:「这,这,这,唉,家里不能呆,这里也躲不过去,这,这,这,这可怎么 办啊!」

「玉燕啊,」妈妈站在梳妆台前,一边整理着乌黑闪亮的秀发,一边不耐烦 地唠叨着:「这样不争气的儿子,要他啥用,依我看啊,应该让他蹲几年监狱, 这对他,也不是什么坏事,能够起到教育他的作用,看他以后还学好不学好。再 说了,如果警察真想抓他,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他抓捕归案的,我看啊, 你们娘几个还是回家去吧,送吴涛投案自首,或许还能少判个一年半载的!」

听到妈妈的话,吴涛耷拉着灰突突的长脸,偷偷地,却是恶狠狠地瞪了妈妈 一眼,老姨冲着妈妈无奈地说道:「二姐啊,瞅你说的,哪有当妈的愿意让儿子 蹲大狱的啊,唉,」老姨再次拉住我的手:「大外甥,怎么办啊,大外甥,给老 姨想个法子吧!」

「嗨,」妈妈转过头来,冷冰冰地对老姨说道:「他一个孩子,能有什么法 子,再者说了,你想让我的儿子,跟你一样,成为窝藏犯啊,玉燕!」妈妈从口 袋里掏出数张钞票,没好气地甩到老姨的面前:「呶,我只有这点钱啦,你拿着 买几张车票,赶快回家送吴涛自首去吧!」

妈妈又转向我,从妈妈的眼神里,我非常清楚地猜测出,妈妈希望老姨立刻 就在她的眼前永永远远地消失掉:「儿子,去,用你的车,送你老姨去车站!」

「妈妈,」我心有不甘地站起身来,踱到妈妈丰盈的身前,双眼鬼灵灵地盯 着妈妈,同时,拉住妈妈肥实、细白的手掌,思忖着如何说服妈妈,暂时收留我 那无房、无地,无产、无业,可怜无助的老姨,妈妈却秀面愠怒:「瞅啥呐,好 儿子,听妈妈的话,去,送你老姨去车站,快点啊!」

「大外甥,老姨走了!」老姨没有伸手去拿妈妈布施的,那几张微不足道的 钞票,而是草草收拾起简单的行装,在妈妈无情无义,冷淡异常的目光之下,酸 涩的走出房门,吴涛垂头丧气地尾随在老姨的身后,吴瑞则嘤嘤地抽泣起来。见 老姨一家人唉声叹气地走出房门,妈妈冲我不容分说地撇撇嘴:「好儿子,快, 快给妈妈把她们送走!」

「哼。」我冲妈妈冷冷地哼了一声,恶狠狠地摇了摇车钥匙,然后,啪地摔 死房门。

「妈妈,」汽车里,吴涛突然搂住老姨,绝望地痛哭起来:「妈妈,我不回 家,我不回家,我说死也不回家,妈妈,千万别送我自首啊!」

「儿子,」老姨抱着吴涛的脑袋,看到儿子的可怜相,顿然泪如雨下:「儿 子,儿子,不回家,去哪啊,你二姨,又不肯收留咱们!妈妈又没有能耐,挣不 到钱,不去自首,你怎么办啊!咦咦咦,咦咦咦……」

「妈妈,我不想蹲监狱!呜呜呜,呜呜呜……」

「小吴涛,」我将汽车停在火车站的售票室前,思忖了片刻,最后,我终于 下定了决心,我甩掉烟蒂,呼地掏出一叠准备给大酱块买香烟的钞票,转过身 去,塞到身后的吴涛手中:「吴涛,给,拿着这些钱,如果你不想蹲监狱,不想 被判重刑,那就跑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吴涛,你去南方吧,到那里打工,赚点 辛苦钱,自己能养活自己,就行了!」

「谢谢大表哥!」吴涛抹了一把泪水,兴奋地接过钞票,嘴里不停地千恩万 谢着,老姨泪水涟涟地拉过儿子的手:「儿子,到了南方,要好好地干活,本分 为人,可别再耍钱骗人啦,儿子啊,你就给妈妈省省心吧!」

「嗯,」吴涛握着钞票,唯唯喏喏地应承着,老姨抱着不争气的儿子,喋喋 不休地依依惜别着,我悄悄地溜到售票口,买了一张火车票,然后塞进车窗里: 「给,吴涛,这是去南方的火车票,马上就要开车了,快去检票吧!」

「儿——子,」老姨紧握着吴涛的手臂:「到了南方,别忘了给妈妈来信 啊!」老姨依依不舍地拉着儿子的手:「儿子,千万要给妈妈写信啊!」

我默默地站立在汽车旁,望着身旁即将流落天涯的吴涛;望着不停地涌淌着 绝望泪水的老姨;望着孤苦伶仃,既可爱又可怜的小吴瑞,我心中怅然道:唉, 老姨连个房子都没有了,这娘俩回去后,住哪啊,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唉,这娘俩,可怎么办啊!

吴涛含泪告别了老姨,然后,匆匆登上二楼的检票室,我略微思忖一番,然 后,拉开车门,坐回到驾驶座上,汽车调头返回市里,老姨不解地问我道:「大 外甥,你,这是干么啊,咋又把老姨拉回市里啦!」

「老姨,你和吴瑞就别回家了,住在我们这里吧!」

「可是,老姨没有房子啊!」

「租呗!」听说我准备让老姨住在城里,表妹吴瑞的脸上立刻闪现出一丝兴 奋之色,喃喃地嘀咕道:「租呗,妈妈,咱们租房子住呗!」

「哼,」老姨斜视了吴瑞一眼:「说得到是容易,咱们哪有钱啊!」

「妈妈,」小吴瑞不服气地说道:「妈妈,我出去打工,赚了钱交房租!」

「唉,就你啊,」老姨极为轻蔑地瞅了瞅弱小的女儿:「嘿嘿,你有什么本 事啊,能挣几个钱啊,就凭你打工挣得那几个小钱,房租勉强能交得起,可是, 电费、煤气费,你交得起么?咱们吃啥、喝啊!」

「老姨,」我转过头来,望着痛苦不堪的老姨,望着胆小如鼠、但却极为可 爱的小吴瑞,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老姨!房子的事,你就不必操心喽,表 妹,你也用不着出去什么打工,房子的事,我全包下喽!」

……

(九十二)

汽车爬行般地驶出繁华、喧闹的老城区,越过迷宫般的高架桥,在不远的正 前方,缓缓地出现一片可爱的绿洲以及一汪湛蓝色的水面,吴瑞激动万分地将小 脑袋瓜探出车窗外,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边兴致盎然地眺望着 波光闪耀的水面以及无边无际的人工林:「哇呀!好漂亮啊,大表哥,这是什么 地方啊?是不是公园啊?」

「嗯,」我得意地点点头:「表妹,你没猜错,这里,据说是亚洲最大的人 工森林公园!」

「哇,」吴瑞情不自禁地拍打着小手:「真漂亮啊,我的天啊,这么多的松 树、杨树、桦树,一片一片的,排列得整整齐齐,一根一根的,都是笔直笔直的 啊!」

汽车无比自豪地穿行在树木参天的林海之中,在汽车的左侧,是宽阔的、泛 着淡淡薄雾的水面,吴瑞早已沉浸在幸福之中,小手指极有节奏地敲打着车门, 细嫩的喉咙管里飘逸着柔美的旋律。

嘎吱——汽车戛然停滞在一片新落成的住宅区里,我锁好车门,冲着老姨和 吴瑞呶呶嘴:「两位下车吧,跟我来!」

「哎哟,」吴瑞跟在我身后,小脑袋瓜不停地转动着:「好漂亮的楼群啊, 妈,你看看,那栋楼房,好高、好高啊,一定有好几十层吧!」

我带领着老姨和吴瑞拐进一栋住宅楼里,一路盘旋地爬上一层又一层的阶 梯,最后,我掏出钥匙,一脸骄傲地打开一栋新住宅的房门:「老姨,」我冲着 老姨毕恭毕敬地伸了一下手:「请——进——」

「嗯?」老姨满脸狐疑地迈进屋子里,我又冲吴瑞挤了挤色眼:「小表妹, 你也请进吧!」

「咦——」望着崭新的住宅,吴瑞既兴奋又迷茫地问我道:「大表哥,这是 谁家的房子啊,真好啊,像是结婚用的装新房啊!」

「嘿嘿,」听到吴瑞的问话,我愈加得意起来,一手摇着钥匙串,一手指着 自己的鼻子尖:「我——的!」

「哦,」吴瑞和老姨几乎同时将面庞转向我,吴瑞的脸上泛着无尽的羡慕之 色:「你的,大表哥,你真有福气啊,有这么漂亮的新房子,你跟嫂子就住在这 里吗?可是,嫂子呐,她没在家么?」

「不,」我摇摇头:「我不住在这里,我跟你嫂子住在市里,你嫂子她最喜 欢热闹,还能住到这里来。表妹,这是我爸爸的房子,前年,爸爸的单位重新调 房,为了给我准备结婚成家,由妈妈提议,将一处住房,调换成两处,妈妈和爸 爸一处,我自己一处。不过,结婚之后,我却住进了老丈人家里,这栋房子,从 此就空下来喽。一直也没有人住,嘻嘻,我把它成当别墅啦,老姨!」

我冲老姨微微一笑:「你和表妹,暂时就住在这里吧,这是我的房子,你们 既不用交房租,也不用交电费、煤气费,一切费用,都由我来承担!怎么样,你 们就放心大胆地住吧,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大外甥,」老姨闻言,不禁喜出望外:「嗬嗬,真没想到,我还能借大外 甥的光!」

「大表哥,」吴瑞更是乐不拢嘴,她那娇巧的脑袋瓜以主人的目光,充满自 信地环视着雪白的墙壁,继而,又欢快地跑进阳台,轻轻地推开玻璃窗,手搭凉 棚地凝视着绿油油的远方;「啊,好迷人的景色啊,真像童话里的世界一样 啊!」

「表妹,」我悄悄地溜到吴瑞的身后,粗重的手掌搭在表妹的秀肩上,吴瑞 先是一惊,极不自然地转过头来,不知是胆怯还是羞涩,她的目光始终不敢正视 着我,可是,又不敢,或是不好意思推开我的手掌,两只小手无措地揉搓着,我 的色眼死死地盯着表妹的秀颜,嗓音低沉地问道:「表妹,喜欢这房子么?」

「喜——欢!」吴瑞坦然道,表妹的秀肩既细柔又泛着微热,我用手指试探 性地轻掐一下,表妹依然没有回绝我的举动,我又挑逗性地掐拧一下:「喜欢, 那,就送给你了!」

「真的,」吴瑞的身体猛然一抖,呼地抬起头来,红灿灿的面庞热辣辣地望 着我:「真的,表哥,真的?」

「嘿嘿,」我迈进一步,索性搂住表妹的粉颈:「不信么?」

「妈妈,」吴瑞纵身一跃,一把推开我的手掌,尖声厉气地跑进屋子里: 「妈妈,大表哥说,他准备把这套房子送给我喽!」

「哟,」老姨则冲表妹撇了撇小嘴:「别胡说了,那是表哥跟你开玩笑呐! 房子还能随便送人么!」

「好啦,时间不早了,」我瞅了瞅腕上的手表:「老姨,表妹,咱们下楼吃 点饭去吧!」

「大表哥,」走在新社区曲迳迂回的林荫小道上,吴瑞却不敢相信我的话, 以为我是在跟她开玩笑,只见她一扫初识的腼腆,三步两步抢到我的面前,一边 倒退着行走,一边热切地望着我:「大表哥,真的么,你真想把那套房子送给我 么?」

「真的,」我色迷迷地拽住表妹的小手,吴瑞那少女的矜持早已荡然无存, 顺势依在我的身旁,小白手极为讨好地揉抚着我的手背:「大表哥,这是真的 么,不会是开玩笑吧!」

「嘿嘿,表妹,跟我好不?」我淫痴地瞟了一眼兴奋不已的小表妹,吴瑞娇 嗔地轻拍着我的手背:「跟你好,表哥,我跟你好!」

「嘿嘿,」我搂住表妹的嫩肩:「表妹,我住在老丈人家,人家的房子好大 好大,根本住不过来,他只有一个女儿,将来,他的房子,都他妈的是我的,表 妹,这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了,表哥跟你开什么笑话, 不就是一套房子么,表妹,如果你还喜欢什么,尽管说,表哥我一定尽量满足你 的!」

「谢谢表哥,」表妹转过脸来,悄悄扫视一眼身后,看到老姨已经被我们远 远地甩在树林的那一边,吴瑞突然搂住我的脖子,卖力地踮起脚尖,张开小嘴, 饱含柔情地吻了我一口:「谢谢大表哥,大表哥真好,我好喜欢你啊!我跟你 好。」

「嘻嘻。」我久久地抚摸着被表妹吻过的腮帮,悠悠地回味着:啊,可爱小 表妹,已经搞定,下一个目标,那理所当然的就是向往已久的老姨喽。想到此, 我一边与表妹继续恣意调笑着,一边有意放慢了脚步,让身后渐渐跟上来的老姨 目睹到这一切。这是向老姨发出信号:亲爱的老姨哦,你的大外甥,已经向你的 小女儿,发起了凌厉的攻势,并且她已经毫无条件地宣称;束手就擒了!

「大外甥,不要瞎撩她,」走进一家环境优美的餐厅,因过度的兴奋而出了 一身热汗的小表妹,欢天喜地的溜进卫生间洗漱去了,老姨坐在我的身旁,郑重 地告诫我道:「我说大外甥啊,你表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别瞎撩她,你已经 成家了,有媳妇了,你们是不可能成为真正夫妻的!」

「不,」我固执地坦然相告:「老姨,我不爱蓝花,我们根本不是什么婚 姻,是交易,是金钱、房子的交易!」

「怎么,」老姨闻言瞪大了眼睛:「大外甥,你还想弄出第二个家来么?」

「嘿嘿,」我淡淡一笑,心中暗道:老姨啊,这是当然喽,你不了解大外甥 啊,大外甥可不是安份之人,我不仅拥有蓝花这个并不完全属于我的女人,在遥 远的故乡,我还与老姑继续保持着一种秘密的关系,并且,我还拥有一片开阔的 土地,老姑在电话里告诉我:那片土地,已经租给他人做煤场了,每年的租金可 是不菲啊。

可是,我并不缺少这笔钱,那笔租金,我一分也没动用过,全部用来购买矿 渣,平整土地,使土地继续向西,向着小池塘延伸而去,岁月在无情的流逝,我 的土地却在一天天地胀大。

现在,既然老姨和表妹不邀自来,嘿嘿,那,我就顺手牵羊吧,我不但想拥 有第三个家,拥有可爱的、天真的、浪漫的小表妹!我,我还想拥有你,老姨, 嘿嘿,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定把你,老姨,也弄到手呐:「老姨,不管你是怎 么想的,反正我爱表妹,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唉,」老姨无奈地唉息一声:「大外甥啊,看得出来,你表妹的心,早就 让你给撩拨起来了,老姨没能耐,管不了你们之间的事喽,唉,随你们去吧,从 你目前的情况看,吴瑞跟了你,也没什么亏吃的,反正早晚也是一样,嫁谁又不 是嫁呐!」

「啊哈,」我喜不自有胜地搂住老姨的玉颈,吧嗒吻了一口:「老姨,这么 说,你同意了,谢谢老姨,谢谢丈母娘!」

「去,去,」老姨抹了一把面庞上的口液,红胀着脸,假意严肃地说道: 「真没正经的,跟丈母娘也来这个!」

「老姨,」撩拨起了表妹的春心,我又开始向老姨展开攻势,我紧紧地搂住 老姨:「老姨,亲爱的老姨,你既是我的丈母娘,同时,又是我亲爱的老姨啊, 老姨,咱们可是亲上加亲喽!」

「哟哟,」老姨依然推搡着我:「大外甥,别闹,让你表妹看见了,成什么 了!」

「老姨,」我又色迷迷地吻了老姨一口,一语双关地说道:「老姨,放心 吧,以后,我一定像儿子对待妈妈那样,对待你,孝敬你!」

「嗯,」瘦弱的老姨根本挣脱不开我的手臂,她终于停止了推搡,极不情愿 地依在我的胸怀里,听到我的话,似乎得到一种无上的慰籍,干细的小手,又习 惯性地摆弄起我的衣领来:「嗯,这是你的实话么?」

「真的,老姨,你的命很苦,这我很清楚,老姨,你总是居无定所,过着飘 泊不定的生活,老姨,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我这里吧,我,一定像儿子一样,孝 敬你!」

「喔喔!」老姨怆然泪下,面庞紧紧地贴靠在我的腮帮上:「大外甥,就冲 你这句话,老姨永远感谢你,老姨虽然有儿子,如今却远走他乡,话又说回来 了,我这个儿子啊,就是不离家出走,老姨跟他,也只能是操心的命,什么也别 想指望他,大外甥!」老姨移开面庞,深情地望着我:「老姨的下半生,就指望 你了,大外甥!」

「老姨,」我再次吻起老姨泪水涟涟的面庞:「大外甥一定好好对待你!」

「表哥,」我搂着老姨正一边满腹邪念地亲吻着,一边窃窃地耳语着,吴瑞 一边擦着湿手,一边欢快地跑进包间,见我与老姨如此这般的亲热,先是怔怔地 瞅了瞅,继而,便毫不在意,乐颠颠地坐在我的身旁,我不得不放开老姨,一把 搂住表妹的细腰:「亲爱的表妹,想吃点什么啊,尽管要!」

「别,别,」看见女儿拿起菜谱,认真地扫视着,老姨急忙阻止道:「小瑞 啊,你能不能懂点事,别要这要那的,简单吃点,不饿就行喽!」

「嗨,」听到老姨的话,我大肆炫耀地掏出一叠钞票来,在老姨和吴瑞的眼 前,示威般地晃来晃去:「老姨,你看,我有钱,我有钱,我有的是钱,吃顿家 常便饭,算个什么啊!」

「表哥,」待服务生将菜肴一盘接着一盘地端到餐桌上,表妹夹起香喷喷的 肉块,讨好地递到我的眼前,我正欲用瓷碟接过去,表妹却眨巴着细小的眼睛: 「张嘴,张嘴,表哥,张嘴啊!」

「哦,」我受宠若惊,幸福地张开了大嘴巴,表妹小手一伸,将肉块塞进我 的嘴里,我一口叨住肥肉块,美滋滋地咀嚼起来:「谢谢,谢谢,谢谢表妹!」

「哼哼,」身旁的老姨见状,怅然道:「唉,行啊,你是乐了,有了一个大 款表哥!」

「嘻嘻,」听到老姨的话,精明的表妹立刻品味出其中的含意,她索性放下 竹筷,搂住我的脖颈,当着老姨的面,大大方方地吻了我一口:「妈妈,祝贺我 吧,女儿的后半生,有依靠了!」

「唉,祝贺你,祝贺你,看把你乐的,都快疯了!」

「表妹,」老姨的话,让我激动万分,我拉着表妹的小手,继续撩拨道: 「等吃过了饭,表哥领你去首饰店,给你买个定婚戒指!」

「哇,」表妹的眼睛油然一亮,与老姨同样孱弱的身体哆哆地抖动着:「真 的,妈妈,我有金戒指了,我有金戒指了……」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03 编辑 ] ----------                (九十三)

老姨母女的到来,立刻给我怨气忿忿、腐臭冲天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欢乐 和空前的芬芳,老姨那永远都是饱含忧伤的神色,犹如一弯撩我魄魂的情愫之 勾,死死地拽扯起我沉寂多年的,也许是自作多情的邪欲之念;而表妹小瑞那春 波涟涟的妩媚之光,则好似一把爱意绵绵的丘比特之箭,深深地刺进我业已坏死 的心田。

我的性致完全被吸引到这对命运多桀的母女身上,为了讨得老姨母女俩人的 欢心,我不仅慷慨大方地将一套住房,郑重其事地赠送给了可爱的小妹,同时, 还频繁地邀请这对母女出入于市内各大餐馆,一通神吃海喝之后,便领着高度兴 奋的小表妹以及喋喋不休的老姨,流连于数也数不清的商厦、店铺,一掷千金地 为老姨母女购置各种高档的生活物品。

「啊,」又是一个美好的休息日,我以种种藉口,甩开大酱块和蓝花,离开 臭气哄哄的家,驾着汽车直奔郊区,推开房门,一股温馨浪漫的香气扑面而来, 老姨扎着围裙,恰好站在我的面前,她手里拎着垃圾袋,正准备穿鞋下楼,我张 开双臂,一把搂住老姨,便恣意亲吻起来。

老姨惊惧地推搡着我,我捧着老姨的秀颜一通狂啃之后,又一把夺过她手中 的垃圾袋,同时,冲着屋里的小表妹吴瑞,嚷嚷道:「表妹,走哇,下楼吃饭去 啊!」

「大外甥,」日常生活上一贯过于节俭的老姨,一边抹着秀腮上的口液,一 边心痛地说道:「嗨呀,总吃什么饭啊,自从我们来了以后,你总是请我们吃饭 店,这得浪费多少钱啊!咱们又不是外人,在家里简单吃点就行了!」

「嘿嘿,老姨,」我得意地掏出一叠为大酱块买烟骗得的钞票:「老姨,你 看,你的大外甥又弄到钱喽,老姨啊,这钱来的很轻松,很容易啊,吃顿饭店, 算个什么啊,毛毛雨啦!」

「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尽管老姨嘴上嘀嘀咕咕,在我的拽扯之下,还 是摘下围裙,无比顺从地走下楼去,表妹吴瑞兴高采烈地挽住我的手臂:「大表 哥,今天,咱们吃点什么啊?」

「嘿嘿,」我冲着可爱的小表妹微微一笑:「表妹,想吃啥,你说了算!」

坐到餐馆的包间里,我抓过精美的菜谱,极尽讨好之能事地甩到表妹的眼 前:「表妹,想吃啥,尽管点吧!」

「嘻嘻,」吴瑞接过菜谱,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正欲张嘴点菜,身旁的老 姨一把将其夺下:「总点什么菜啊,多费钱啊,简单吃点就得了呗!」

「妈妈,」吴瑞噘起了小嘴:「大表哥有的是钱,吃点饭,怕什么啊!」

「老姨!」望着吴瑞那可爱的娇态,我心中一阵狂喜:啊,我的大方,我的 豪爽,最最主要的是,我大把大把扬撒而去的钞票,已经彻彻底底地打动表妹少 女那天真无邪的芳心!想到此,我抢过老姨手中的菜谱,凑到表妹的身旁:「老 姨也太节俭了,表妹,不管她,咱们该点什么就点什么!」说着,我置老姨的唠 叨于不理,一手捧着菜谱,一手搂着表妹的秀肩,机关枪发射般地点要起来。

表妹乖顺地依在我的胸怀里,脸上泛着无上的欢乐,一只戴着戒指的小手, 悄悄地,却是极为挑逗地抓摸着我的肌肉,同时,一双秀眼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老姨见状,急得无所适从,最后,索性冲着服务生,干手一挥:「行了,行了, 够了,够了,不许再点了,你,快点走吧!」

「表妹,」我夹起一只红通通的大海虾,嘻皮笑脸地递到表妹的小瓷碟里, 表妹立刻赏赐我一个深情的媚笑:「谢谢大表哥!」

我又将头转向老姨:「老姨,你也来一个吧!」

一通神吃海喝,酒足饭饱之后,我拉着表妹的小手,站起身来:「表妹,咱 们,逛街去吧!」

「哎——哎——」望着满桌根本没动几筷的美味佳肴,老姨尖声厉气地嚷嚷 道:「这菜还没吃完呐,就这么走喽,太浪费了,让服务员打个包啊。」

「嗨,」我一手搂着老妹,一手拽着老姨:「我亲爱的老姨啊,打什么包、 打包啊,你可别让大外甥出丑喽!」

「啊,」我嘴里喷着酒气,殷勤地陪着表妹走进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的百货 商场里,望着目不暇接的、林林总总的各款流行时装,表妹兴奋不已地咂咂赞叹 着:「啊,好漂亮的花裙子啊!」

「哦,」看到表妹那双热切的秀眼依依不舍地盯着一件新款衣裙,我走上前 去,一把将其握住:「表妹,喜欢么?」

「喜欢!」爱美的本性,使表妹没有理由说出:不喜欢!

「服务员,」我掏出钞票:「开票,交款!」

「哎哟,」老姨急忙按住我的手:「这可不行,大外甥,你怎么天天花钱买 衣服啊,小瑞!」老姨转向表妹,严厉地喝斥道:「商店里的好衣服,多去了, 如果认你的性子,都买起来,那还有个头哇,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片子,你想把 整个商场都买回家去啊!」

「妈妈,」表妹依然抚摸着心爱的衣裙,久久不肯撒手:「人家喜欢么,大 表哥有钱,能买得起的!」

「呶,呶,」我不顾老姨的阻挡,交完款之后,将花裙子塞到表妹的手里, 又令服务员将表妹领进了试衣间:「拿着,拿着,表妹,这条裙子,已经属于你 的了!去,穿上试试吧,一定很漂亮的!」

「大表哥,」表妹很快便容妆焕发地走出试衣间,喜不自胜地站在我的面前, 崭新的,刚刚穿到身上的花裙子,在耀眼的灯光下,光彩夺目:「大表哥,怎么 样,漂亮不?」

「好,好,好,」我毫无原则地夸赞着,表妹闻言,乐得心花怒放,身后的 老姨则嗲声嗲气地挖苦道:「得了,得了,别臭美了,你是回回不白来啊!」

「嘻嘻、」表妹冲着老姨,顽皮地吐了吐小舌头,然后,娇嗔地挽住我的手 臂,(犹)如恋人般地走出喧嚣异常的百货商场。

「嘿嘿,」刚刚走出商场,无意之中,路过一家新开业的成衣店,望着埋头 忙碌着的几位年轻姑娘,表妹红灿灿的面庞,泛着无尽的慕色:「真好啊,表 哥,」表妹满怀憧憬地拉着我的手臂:「我最喜欢做衣服了,表哥,我不仅会做 衣服,还会裁剪衣服呐,表哥,如果我也能开一家成衣店,那有多好啊!」

「得,得,得,」老姨冲着充满野心的女儿,泼起了冷水:「你真是什么都 敢想啊,开成衣店,你有本钱么,你能付得起租金么!」

「嗬嗬,」我瞅了瞅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小表妹:「表妹,你的志向不小哇, 别听老姨的,你能开得起成衣店的,人么,活着,就应该有一个目标啊,表妹, 我帮你!」

「真的,」表妹乐颠颠地挽住我的手臂:「真的,大表哥,你真能帮我么, 大表哥,你能给我出本钱,开成衣店么?」

「能,」为了让表妹开心,我信口开出一张暂时根本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 「能,能,明天,我就张罗钱去!」

「哈,」表妹一听,拉着我的手臂,像个孩子似地蹦跳起来:「谢谢表哥, 谢谢表哥!」

「哎呀,好累啊!」回到家里,身体虚弱的老姨,草草洗漱一番,然后,借 口疲倦,独自一人躺在里屋的床铺上,甜甜地午睡起来。

「啊——」我则溜进表妹的屋子里,一头仰躺在表妹的床铺上,洗漱完毕的 表妹,依然沉浸在幸福之中,而心里,仍旧惦记着子虚乌有的成衣店,她握着温 手巾,一边梳理着水淋淋的秀发,一边笑吟吟地走到床铺旁,一只小手很是殷勤 地按揉着我的额头:「大表哥,累了吧,睡一会吧,醒醒酒,晚上,我给你炒几 个菜,让你看看小妹的手艺,如何!」

「嗯,」我闭着双眼,一把将表妹拽到身旁:「表妹,刚才酒喝多了点,我 的脑袋好痛,来,给表哥按按头吧!」

「嗳,好的,」表妹非常爽快地答应一声,然后,将手巾放置在床头柜上, 细腿一抬,欢快地跳上床铺,她正欲坐下身来,突然怔怔在瞅了一眼崭新的、光 彩夺目的花裙子,也许怕将花裙子压坐出折痕,表妹小心翼翼地将其撩起来, 立刻露出两条让我直流口水的白腿。

望着我色迷迷地盯着她的白腿,表妹小脸一红,慌忙用裙子草草遮掩住,然 后,方才款款而坐,小手吃力地搬动着我的脑袋瓜:「过来啊,大表哥,来,躺 到我的这里来!」

表妹笑嘻嘻地拍打着迷人的胸脯,我登时狂喜起来,身子一挺,便将热滚滚 的、想入非非的大脑袋瓜,枕在表妹流溢着淡香的胸怀里,然后,双目微闭,尽 情地享受着表妹细手的按搓,而那颗早已按捺不住的淫心,则怦怦怦地乱颤着。

表妹低垂着面颊,极为认真地按摩着,随着小手指不停地往返于额面之上, 一股又一股奇妙的酥麻感,从脑门缓缓地流向周身,我深深地呼吸一下,得意洋 洋地哼哼起来:「好舒服啊,表妹,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

「舒服么,表哥,以后,小妹天天给你按头!」

「谢谢,」我偷偷地斜视一眼表妹的白腿,那份细嫩,那份光滑,直撩拨得 我,将手掌很不安份地向前挪动一下,故意触碰着表妹的细腿,机灵的小表妹早 已察觉到我的手指在掐拧她腿上的嫩肉,立刻讨好地将细腿移近我的手掌,以方 便我的随意掐拧和抓摸。

表妹的大方举动,呼地激活了我的色胆,我索性张开手掌,贪婪异常地抚摸 起来。表妹依然默不作声地给我按摩着额头,同时,白腿有意弯曲起来,轻轻地 晃动着,大腿处的嫩肉,微微地抖动着,我的大手掌顺着表妹光鲜性感的小腿肚 一路直上,最后,停滞在滑嫩无比,泛着微热的大腿根处,我试探性地用手指 尖,轻轻地刮划一下表妹的小内裤,少女的羞涩,使表妹本能地收拢一下大腿。

尽管表妹收紧了大腿,我的手掌却没有退缩回来的意念,我运了运色气,大 手掌义无反顾地向表妹的胯间,昂然挺进,首先溜进表妹小内裤的手指尖,已经 明显地感受到一阵阵让我心醉痴迷的湿热和柔滑。

表妹更加有力地并拢住双腿,小腹剧烈地起伏着,贴靠在我脑门上的胸脯, 呼哧呼哧地急喘着,同时,她茫然地停下小手来,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或者 是两者皆具吧。

表妹娇巧的额头渗淌着晶晶汗珠,原本粉白的双腮泛着深深的暗红,薄嫩的 珠唇突突突地抖动着。在我大手掌狂野的挺进之下,表妹一边本能地并拢着双 腿,一边不知所措地俯下头来,那燥热的面颊几乎贴到我的腮帮上,小嘴可怜兮 兮地臆语着:「哟哟,哟哟,表哥!你干么啊!你要干么啊?」

「表妹,」哼哼,废话,我要干么,这还用问么?我睁开喷火的色眼,腾出 一只手来,一把搂住表妹灼手可热的秀颜,大嘴一张,便忘乎所以地咬啃起来: 「啊,好香啊,好热啊!」

「喔——喔——」表妹乖顺地依在我的胸怀里,吐出小巧粉嫩的舌尖,水渍 渍地舔吮着,我那被色欲之火烧灼的极为干涩、几近龟裂的嘴唇,点点清纯的津 液,滴哒滴哒地流淌进我燥热难当的口腔里,无私地润泽着我的咽喉。

咕噜一声,我美滋滋地吞下表妹的口液,大嘴巴继续狂吻着表妹热辣辣的面 庞,同时,一只手掌,在表妹的胯间反复地摩娑着,手指肚在表妹的内裤底端, 生硬地按揉着,隔着薄薄的纱缎,感受着妙不可言的酥麻和微热。

「哦——哦——」在我手指肚不停地按揉之下,表妹一边与我亲吻着,一边 情不自禁地哼哼着,并且,光滑的双腿不再紧绷着,而是既柔顺又羞涩地,既自 然又或多或少有些难堪地分叉开来,那温暖的,软软乎乎的双腿之间也渐渐地潮 湿起来,同时,不可抑制地突突抖动着。

隔着薄薄的细布,我的手指肚已经明晃晃地触碰到一团麻手的嫩肉:啊,好 奇妙啊,表妹的胯间,也生着一团与老姨极为相似的嫩肉团!

「哇——」我的手掌哆哆乱颤地抓摸一番可爱的嫩肉团,然后,兴奋不已地 收将回来,放到鼻孔下,认认真真地嗅闻起来,我的乖乖,不闻则已,这一闻, 竟然让我无法控制地嘟哝起来:「哇,好骚啊,怎么跟老姨的气味,一模一样  啊!」

……

(九十四)

「嗯?」听到我得意忘形的嚷嚷声,表妹娇滴滴地搂着我的脸庞,因过分激 动而充血的眼睛怔怔地盯着我那刚刚从她的胯间抽拽出来,骚气袭人的手指尖, 满面疑惑地望着我下作的淫态:「大表哥,你说什么呐?」

「哦,哦,」我感到自己过于放肆,说话走了板,急忙吱唔道:「哦,哦, 表妹,是这么回事,你还记得不?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老姨领你到我家,我跟老 姨住在楼下的大食堂里,有一次睡觉的时候,我一转脑袋,恰好压到老姨换下的 内裤上,结果,无意之中,我就闻到了老姨的气味!」

「嗬——」表妹松开我的脖子,小手死死地掐拧着我的鼻子尖:「表哥啊, 你可真是的,你好邪门啊,咋能闻妈妈的内裤啊,你。」

「嘿嘿,」我刁顽地一笑:「我不是故意闻的啊,再说了,我喜欢,」我推 开表妹的小手,空前胀大的脑袋一头扑到表妹骚气滚滚的胯间:「我愿意,我愿 意,我就是愿意闻女人的内裤,我不仅喜欢女人内裤的特殊气味,还最得意嚼女 人的内裤呐!」

我灼热的脑袋瓜深深地埋在表妹的胯间,大嘴一张,一口叨住表妹的小内 裤,拼命地向上拽扯着,顿时,一股股微热的气浪,立刻扑面而来,呛得我不可 自抑地哆嗦起来:好气味,好剌激!

表妹的骚气呛得我性欲勃发,我的两排牙齿生硬地切咬着湿乎乎的内裤,脑 袋猛一用力,表妹娇巧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向上抬起,只听哧啦一声,表妹的小内 裤便被我拽扯下来,非常滑稽地叼含在我的嘴巴里,在表妹的眼前,可笑地摇晃 着,发散着迷人的气浪。

表妹赤裸着下身,一时间羞得红头胀脸,慌慌张张地撩起裙子,试图掩盖住 光溜溜的小便。同时,一只小手努力拉扯着自己的内裤:「大表哥,你这是干么 啊,好脏啊!」

哦哇——在表妹有力的拽扯之下,我甜嘴巴舌地吐出了骚气漫溢的小内裤: 「哇噻,好香啊!」

「哼哼,」表妹拎着内裤,娇嗔地抽打着我的面庞:「你好烦人,你好羞 啊!」

「唔——」我一把按住表妹欢快摆动的白腿,一双欲火狂喷的色眼,一眨不 眨地死盯着表妹娇嫩的小便,粗大的手掌无比爱惜地抓摸着那片细柔的绒毛,表 妹见状,羞答答地用手中的小内裤,掩盖住迷人的私处:「哟,别看,别看,太 难为情了,太不好意思了!」

「嘻嘻,怕个什么啊,让表哥看一看又咋的了,又看不坏。」我一把推开表 妹的小手以及内裤,手指尖轻刮着表妹那细长的肉缝,而另一个手,则将表妹的 长裙高高地撩起,同时,向上推挤着。

啊,我可爱的小表妹,好白的胴体哦,好迷人的脐眼啊,呀,嘻嘻,乳房, 表妹的乳房,少女的乳头,如豆的、红灿灿的乳头,我眼前顿然一亮,手指掐住 少女刚刚发育成熟的小乳头,恣意把玩着:「嘻嘻,好可爱的小咂咂头哇,真好 玩!」

「哎哟,」表妹周身颤抖,小手不停地推搡着我的大手掌:「好痒啊,大表 哥,轻点摸啊!」

咕咚一声,我重重地趴俯在表妹香气喷喷的细腰上,大嘴一张,贪婪地舔吮 着表妹细白的、凝脂的胴体:「真香啊,真细啊,真白啊!」

我一边舔吮着,一边由衷地赞叹着,一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可爱的表妹, 被我舔吮得兴奋难当,小手喜不自胜地抓摸着我的面颊,指尖轻触着我粗硬的胡 茬:「好硬的胡茬啊,像针一样,好扎手啊!」

「啊——」我的脑袋瓜一路直上,最后习惯性地停滞在表妹可爱的腋窝处, 我举起表妹滑腻的手臂,瞪着红通通的色眼,一只大手掌不停地抓摸着表妹绒毛 散布的腋窝:「真好啊,」

「嘻嘻,大表哥,你干么啊,嘻嘻,好痒啊!」

「喔啊!」我将嘴巴贴到表妹的腋窝处,伸出舌尖,津津有味地舔吮着,深 深地呼吸着,嗅闻着股股淡淡的咸涩和细软的酥麻,表妹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大表哥,你干吗啊,好痒啊!」

我的脑袋终于被表妹从腋窝处推搡开,我吧嗒吧嗒大舌头,又将脑袋瓜移到 表妹的胯间,两只手粗野异常地扒开表妹洁白的、嫩肉淤塞的细缝。

表妹的阴唇着实有些奇怪,长得与众不同,那一团极为显眼的嫩肉,发散着 漫漫骚气,犹如绽开的鲜花,插缀在雪白的肉缝里,扒开细肉缝,拨开那团鲜 花,便看到一个狭窄的、呈着淡粉色的小孔眼,在午后阳光的映射之下,泛着晶 晶柔光,我用指尖轻触一下,表妹立刻本能地哆嗦起来,小手反复推搡着我的手 掌:「哎哟,好痛,别,别,别碰啊!」

「哈哈,」我抬起头来,一边继续欣赏着表妹如花般的小便,一边松开裤 带,掏出早已奇硬难当的鸡鸡,表妹的目光恰好移动到我的胯间,望着粗似胡萝 卜般的鸡鸡,表妹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嗓声颤抖着:「我的妈啊,这是啥啊,好 大啊,好吓人啊!」

「噢,大吗?」我握着青筋突起的鸡鸡,耀武扬威地站立在表妹的面前,腰 身有意往前挺送着,红通通的鸡鸡头在表妹的眼前,得意地晃来晃去,渐渐地, 鸡鸡头几乎贴到表妹秀俏的脸蛋上,表妹面色惨红,呼吸短喘,一只小手拼命地 推搡着我的鸡鸡头:「哟,哟,哟啊,拿一边去,远点煽着,这是什么破玩意 啊,好难看啊,好寒碜啊,好吓人啊!」

「嘿嘿,」我握着鸡鸡,在表妹的面前,反复地揉搓着,同时,不停地摆动 着腰身,做出下流的性交动作,表妹苦涩地笑了笑,秀眉一皱,低垂下头:「大 表哥,你干吗啊,这是啥玩意啊,好下流啊!」

「嗳,」我伸出手去,托起表妹的下颌:「亲爱的小表妹,呶,」我将鸡鸡 头几近贴到表妹的嘴唇上,不停地扭摆着:「看过没有,嗯,表妹,以前看过这 玩意没有啊!」

「去,去,去,」表妹纤细的小手,假惺惺地拍打着我的鸡鸡头:「去, 去,拿一边去,谁一个女孩家家的,喜欢看男孩子这破玩意干啥啊,寒碜不寒碜 啊!」

「嗬嗬,寒碜,」我冷冷一笑,淫迷地跪下身来,一只手依然握着鸡鸡,另 一只手,扒开表妹的肉缝:「我的小表妹,寒碜啥啊,以后,你就会喜欢上我的 鸡鸡的!」

「哟——」表妹冲我顽皮地撇了撇小嘴:「谁喜欢这破玩意啊,它要是一件 新衣服么,我还真能喜欢!」

「哼,」我将鸡鸡头悄悄地顶在表妹的肉缝上:「表妹,喜欢不喜欢,实践 当中见!」

「哎——哟——」话音刚落,我身子猛一用力,鸡鸡头昂然挺进到表妹的肉 缝里,立刻感受到一阵空前的紧胀和让我血脉贲张的握裹感。而表妹,则凄惨地 尖叫起来,一只手哆哆乱颤地拍打着我的胸脯:「哎——哟——哎哟,哎哟,大 表哥,快,快,拿出去,好痛啊,不行,痛死我喽!」

「表妹,别紧张,」我的鸡鸡继续往表妹的肉缝里义无反顾地挺进着,同时 健壮无比的身躯缓缓的,却好似泰山般地倾倒下来,最后重重地压迫在表妹娇巧 轻盈的胴体上,我捧着表妹惊惧万分的面庞,轻声安慰着:「别紧张,别害怕, 过一会,就好了!」

「痛啊,」身下的表妹六神无主地哆嗦着,嘴角可笑地抖动着:「大表哥, 好痛啊,快拿出来吧,痛死我了!」

哼,拿出来,说得好听,那可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我的鸡鸡好不容易深 入处女的肉穴,怎么就此罢休呐,我的鸡鸡本能地搅拌一下,立刻感受到阵阵酥 麻和滚滚温热,继而,还传出吱吱吱的脆响。

好家伙,处女的肉穴,的确不同非凡,我腰身微抬,鸡鸡缓缓地收缩出来, 表妹不禁长吁一口气,肉穴因瞬间的空驰而倍觉舒适,脸上洋溢着如卸重负的轻 松之感:「哇啊,刚才,可胀死我喽,哎哟。」

话音未落,我牙关一咬,鸡鸡卷土重来地顶进表妹的肉穴里,更加生猛地撞 击起来,表妹痛苦地呻吟一声,死死地咬切着珠唇,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背脊: 「哎哟,大表哥,怎么又插进来了!」

表妹的小手吧叽吧叽地捶捣着我的背脊,双腿拼命地并拢住,企图藉此抵挡 住我鸡鸡的狂插胡捅。

「哦哟,」我坐起身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大手掌不耐烦地拍了拍表 妹反复摇动着的细腿:「小表妹,听话,不然,我可不喜欢你喽!」

「喔——」听到我的话,表妹小嘴一噘,眼珠一转,涌出数滴泪珠,继而, 无比委屈地抽泣起来:「大表哥,人家痛啊,喔——啊——」表妹的小手轻轻地 按揉着被我搅捅过的肉穴,无意之中,一滩鲜红的血水,漫溢到她的手心里,表 妹举到眼前定睛一看,顿然泪如雨下:「喔——喔——出血了,好痛啊,哟,我 会死的!」

「死不了的,」我伸过手去,蘸起表妹手心上的血水,塞进嘴里吧叽吧叽地 品味起来:「嗯,好新鲜的处女血啊,嗯,味道不错,不过,有些咸!」

「啊,大表哥,你这是干么!」表妹呆呆地望着我,我一边吸吮着红通通的 手指头,一边抚摸着表妹鲜血漫溢的小便,挂满处女血水的鸡鸡,稍事调整一下 方向,再度对准表妹血淋淋的肉穴,表妹见状,战战兢兢地移动着小屁股:「大 表哥,还要插啊,不好,不好玩,太痛了!」

「没事的,」吸尽了表妹的处女血,我按住表妹不听话的双腿,大屁股微微 一挺,鸡鸡便重新顶进表妹的肉穴里,表妹愈加悲惨地号叫起来:「哎呀,大表 哥,这回,更痛了!」

「哦——唷——」表妹痛苦万状,我却其乐无穷,我的鸡鸡越顶越粗胀,越 插越有力,深褐色的肉皮包裹着粗硬的鸡鸡,晶光闪亮的鸡鸡头咚咚咚地顶撞着 表妹白嫩的小肉洞,一个极为老到,早已久经考验的大肉棒,娴熟异常地插捅着 一个未经世事,花蕾初开的,茫然无措的嫩白肉洞,这一黑一白,这一粗一细, 既生硬,又合谐地交接、纠缠在一起,发出阵阵哼哼呀呀,咦咦唔唔地声响。

「真粗啊,」渐渐地,表妹不再紧张和手足无措,而是惊讶不已地抬起头 来,努力地观看着我的鸡鸡是怎样不知疲倦地搅捅着她的肉穴,时而,还颇有所 感地唉息着:「好大啊,好硬啊,活像一根大木棒!」

「嘿嘿,」我歪着脑袋,依然按着表妹的双腿,鸡鸡极有节奏地插捅着表妹 的肉洞:「表妹,还痛不痛了?」

「不,不痛了!」表妹认真地答道:「已经不知道痛了,都让你的大木棒, 给捅麻木了,早就不感觉痛了!」

「啊,」我深深地喘息一下,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劳顿:「好累啊,表妹, 给你这头小绵羊开苞,好累人啊!」

「嘻嘻,」表妹泛着泪痕的小脸蛋绽开一丝喜色,伸出小手,煞是关切地抚 摸着我的面庞:「你累了,大表哥,歇一歇吧!」

「等一等,等一等,」我推开表妹的小手:「还没泄货呐,等一等!」

「什么货,泄什么货啊!」表妹闻言,不解地望着我:「什么货,什么货 啊?」

「呶——」我一只手握住鸡鸡,狠狠地捅抽一番,然后,身子一抖,一滩白 色的液体,从鸡鸡头喷射出来,溅洒在表妹的小腹上:「呶,就是这货!」

「呀——」表妹慌忙抓过毛巾,胡乱擦抹着:「哎呀,这是啥玩意啊,粘乎 乎的,恶心死人了!」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07 编辑 ] ----------                (九十五)

「嗨,恶心个啥啊,很好吃的,来,」我将手指按在表妹的小腹上,抹起少 许精液,趁着表妹只顾忙着擦抹身上的口液、残精等物时,手指尖对准表妹微开 的小嘴:「尝尝吧,我亲爱的表妹,很好吃的!」

「啊——呸——」表妹秀眉紧锁,忙不迭地吐出被我强塞进嘴的精液:「大 表哥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咋净捉弄人呐!哼,我不跟你好了,」

「唉——」望着表妹的佯怒之色,我扑哧一笑,突然感觉着身体愈加疲惫起 来,我一头扑倒在乱纷纷的床铺上,表妹见状,急忙讨好地拽过一条毛巾被,关 切地覆盖到我热汗淋淋的身体上:「盖上点,表哥,别闪着汗啊!」说着,表妹 用手中粘挂着精液的手巾,轻抹着我的身体:「来,表哥,表妹给你擦一擦汗, 再睡吧!」

「嗯。」我轻轻地应了一声,眼皮渐渐地难以抬起,昏昏然中,我朦朦胧胧 地感觉到表妹小心翼翼地给我擦拭着身上的热汗,小手指卖力地按摩着我的胸 脯,时而还低下头来,温顺地亲吻着我的胸乳,发出咂咂的娇柔声。

「嘿。」擦着擦着,机灵的表妹不知从哪里翻腾出一瓶香水来,哧哧哧地喷 洒在我的身体上,一边洒着,一边用小手揉搓着:「好香啊!」

表妹把我从头到脚喷过了香水,然后,嘀嘀咕咕地依到我的身旁,抬起我的 手臂,钻进我的怀抱里,双手撒娇地搂住我的脖颈:「来,大表哥,表妹搂你睡 觉!」

「嘻嘻,」表妹毫无困意,小嘴贴到我的胸脯上,顽皮地亲吻着,迷迷茫茫 之中,我真切地感受到表妹一边不停地亲吻着我的胸脯,两只小手时时地抓摸着 我业已瘫软如泥的鸡鸡,还仔细地审视着:「真好玩,真奇怪,这玩意,怎么一 会大,一会小啊!」

「嗯,」我懒洋洋地翻转一下身体,软哈哈的鸡鸡,从表妹的小手里滑脱出 来,在胯间微微晃动着,表妹也急忙转过身来,重新握住我的鸡鸡:「嘻嘻,奇 怪,这玩意,大的时候,像根大木棒,又粗又硬,能吓死人,小下来的时候,软 了吧叽的,像只煮熟等炒的茧蛹子,圆圆的,软软的,嘻嘻,真好玩!」

吱嗄,外间的房门清脆地响动起来,表妹慌忙松开我茧蛹般软嫩的鸡鸡,搂 住我的脖子,佯睡起来,还煞有介事地发出轻匀的鼻息声。

「小瑞,」老姨扒着门缝,低声唤道:「醒一醒,时间不早了,帮妈妈做饭 吧!」

老姨连续呼唤了数声,吴瑞依然闭着眼睛,不肯作答,老姨轻轻地叹息一 声:「唉,这个丫片子,好懒啊,一睡起来没完喽!」

「嘻嘻,」待老姨离开房门,表妹又翻过身来,再次抓住我的鸡鸡:「嘻 嘻,咋又硬了!哟。」在吴瑞小嫩手的摆弄之下,我的鸡鸡又昂然勃起,直挺挺 呈现在表妹的眼前,表妹弯起手指,挑逗般地弹拨着:「嘻嘻,又硬起来了,好 大啊,嘻嘻,再大点,再大点!」

「嗯,」我深吸一口气,一把将表妹推翻过去,扯起她的一条细腿,再度勃 起的鸡鸡对准表妹的肉穴,哧溜一声,插塞进去,表妹仰起头来,轻轻地呻吟一 声,继而,乖顺地叉起大腿,撅着雪白的小屁股,任我的鸡鸡肆意插捅她的小 便,我胡乱捅插几下:「表妹,还痛不?」

「不,」表妹摇摇头:「刚插进去的时候,有点痛,不过,磨过几下之后, 就一点也不痛了!嘻嘻,不但不痛了,还挺舒服的呐!」

表妹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来,仔细地观赏着被我横冲直撞的小便,一只小 手撒娇地刮划着我的鸡鸡:「嘻嘻,好大、好长啊!」

「喔——」我闭着眼睛,尽情地插捅着表妹的小便,一只大手,抓摸着表妹 的小乳头,轻柔地摩娑着,表妹的小屁股,可爱的拱送着,配合着我的插捅: 「哦——唷——哦——唷——好硬啊,好麻啊!嘻嘻,好舒服哟!」

「小——瑞——」屋外再次传来老姨的呼唤声:「你们快点起来吧,天都黑 了,该吃晚饭喽!」

「嘻嘻,」表妹的小手,轻拍着我的大腿:「大表哥,起来吃饭吧,一会再 玩吧!」

说完,表妹小屁股一挪,我的鸡鸡吱溜一声,从她的肉洞里滑脱出来,挂满 了清香的爱液,表妹抓过毛巾:「嘻嘻,表哥,来,表妹给你擦一擦。」

餐桌之上,我又痛饮一番,而对面的表妹则草草地、心不在焉地咽下一碗米 饭,放下饭碗,表妹亲热地拥坐到我的身旁,我懒洋洋地瘫坐在沙发骑上,继续 痛饮着冰镇啤酒,身旁的表妹,无微不至地拽过一条长毛巾,覆盖在我的胯间, 幽暗之中,一边观赏着电视节目,一边将小手悄悄地探进毛巾被里,抓住我的鸡 鸡,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笨拙地套弄着。

「表哥,你看啊!」表妹一只手玩弄着我的鸡鸡,另一只手指着电视屏幕: 「看啊,她爱上他啦,可是,他却不爱她,嘿嘿,真好玩,单相思啊!」

「哼,」我不以为然地扫视一眼电视屏幕,然后,捧住表妹的脑袋瓜,吧叽 亲了一口:「全是他妈的胡编乱造,爱去吧,让他们爱去吧!」

「老姨,」放下表妹的脑袋瓜,我突然发现老姨拎着一件尚未织完的毛衣, 独自一人坐在里间屋,埋着头,极为娴熟地飞针走线着,我岂肯放过任何一个挑 撩老姨的机会:「老姨。」我冲着老姨大声嚷嚷起来。

老姨转过秀脸:「干么,大外甥!」

「咂!」冲着老姨打了一个飞眼,同时,用大手掌拍打着沙发:「老姨,过 来啊,一起看电视啊!」

「你们看吧,我不愿意看那玩意,爱啊、爱啊的,啥意思啊!」

「老姨,」我噘起了嘴,沉下脸来:「老姨,过来啊,一起看啊!」

「嗯,」看到我面露不悦之色,老姨终于站起身来,拎着毛线衣,堆着满脸 的微笑,悄然坐到我的身旁,我立刻转过头去,冲着老姨痴迷地笑了笑,大手掌 一伸,将老姨尽可能地拉拽到自己热哄哄的身旁,黑暗之中,一只大手按在老姨 的瘦腿上,最初,老姨企图挪开大腿,我哪里肯依,手掌再加用力地按压起来, 老姨无奈,用肘臂假意顶撞一下我的腋下:「别闹!」

「哎哟……」表妹突然收回,指向电视屏幕的小手:「大表哥,你咋又出汗 了!」表妹一只小手继续摆弄着我的鸡鸡,另一只手卖力地揉搓起我的胸脯: 「表哥啊,这大热的天,喝这么多的酒,作啥啊,多热啊,多烧心啊!」

「啊——」咕噜一声,我将瓶底仅剩的啤酒,一滴不漏地倒进肚子里,然后 将空酒瓶放到餐桌上,手掌偷偷摸摸地从餐桌的下面,溜到表妹的胯下,昏暗之 下,表妹乖顺地叉开大腿,以方便我手掌的抓摸。

一挨触碰到表妹娇嫩无比的小便,我便兴奋难当,我的大手掌尽情地抚弄一 番表妹光滑鲜美的小便,然后,双指并拢,老到地塞进表妹的肉穴里,轻轻地抠 捅起来,表妹仍然佯装着观赏电视节目,小嘴则不可自抑地呻吟起来,两条大腿 继续扩叉着,清醇的爱液,顺着手指缝,汨汨地流淌着。

啊,少女的小便,一经缭拨起来,便是不可思议的滑润,分泌出滚滚的玉液 琼浆,我的手指在表妹的肉穴肆意抠挖一番,然后,抽将出来,放到面前,借着 电视的微光,细细审视着,表妹见状,小嘴一呶,小手拍地抽打一下我的手掌: 「你好坏。」

「嗯,」我又抓过一瓶啤酒,推到表妹面前,用眼神示意表妹帮我启开瓶 盖,表妹嘟哝着:「咋的,还喝啊!」嘴上顾作惊讶地唠叨着,表妹还是帮我启 开了瓶盖,我接过啤酒,欣然痛饮一口,沾挂着表妹爱液的手指抓起一粒花生米 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吧嗒着:「哟,好香啊!」

「哼哼,」望着我反复不停地吮吸着手指,表妹伸出小手,轻轻地掐拧着我 的鼻尖:「讨厌!」说完,表妹的另一只小手更加快速地摆弄着我的鸡鸡,我已 经产生了难耐的排泄欲望,激动之余,将热辣辣的目光转向了老姨,按压在老姨 大腿上的手掌,极其放肆地抓挠着,老姨停下手中的活计,欲推开我的手掌。

「啊——」我咕噜一声,又痛饮一口啤酒,然后,摇头晃脑地望着身边左右 这对母女,一个卖力地帮我手淫,另一个心慌意乱地坐在我的身旁,虽然心里一 百个不情愿,却又不敢借故离开,我由衷地叹息一声,幸福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得意之余,我的手掌继续情不自禁地抓拧着老姨干瘦的大腿,老姨轻轻地抖 动一下,冲我不停地扭动着嘴角,同时用铁针,悄悄地扎划着我不安分的手背: 「别闹,听话,大外甥!」

「哦,」在老姨铁针的扎捅之下,我不但没有收回手掌,索性脑袋一歪,顺 势倒靠在老姨的肩膀上:「好累啊!」

「大外甥,」老姨似乎找到了脱身的藉口:「你困了,那就早点进屋休息 吧!」

「不,」我的脑袋仍旧贴靠在老姨的肩膀上,一双色眼火辣辣地盯着老姨: 「不,这样很好,老姨,这样很好!」说着,我掩藏在毛巾被里的大手掌,又淫 迷意荡地在老姨的大腿上,胡乱摸索起来,而胯间的鸡鸡,依然握在表妹的小手 里,硬得发烫。

「嗯,」老姨突然惊讶地转过面孔,却又不敢大声喊叫,原来,沉醉之中, 我的手指竟然忘乎所以地溜进老姨的胯间,粗野地触碰着老姨那团让我神往多年 的骚肉团。老姨再次停下手中的活计,一脸苦涩地望着我:「大外甥,早点休息 吧!」

「哦,」看到老姨那份无可奈何的窘态,我心中暗暗发笑,粗手指得寸进尺 地拨开骚肉团,探进老姨的肉洞里,无限幸福地抠挖起来。因紧张和羞耻,老姨 的身体突突抖动着,肉洞更是毫无规则地收缩着,我则愈加疯狂地抠挖起来。

而表妹的注意力,早已被爱得死去活来的电视节目吸引过去,她一边继续摆 弄着我的鸡鸡,一边津津乐道地观赏着电视节目:「咦,大表哥,你看,那个女 人,要自杀!」

「唔,哟,」我将手指从老姨的肉洞里抽拉出来,放到鼻孔下,仔细地嗅闻 起来,老姨见状,小嘴一咧,伸过铁针,啪地抽打在我的手背上:「这个混小 子!好没羞啊!」

「哼,」我腾出另一只手,假意按揉着被老姨抽打过的手背,嘴里则胡乱应 承着身旁的小表妹:「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她愿意死,让她死去好了!」然 后,我又冲面庞冷漠的老姨淫浪地笑了笑,大嘴一张,深深地含住沾着老姨爱液 的指尖,喜滋滋地吮吸起来,此刻,电视里突然打起了广告,我一边吸吮着手指 尖,一边模仿着电视广告词:「嗯,味道好极了!」

「哼呀,」老姨再也按捺不住,干瘦的手指死死地掐扯着我的腮帮,我嘿 哟、嘿哟地一边佯装痛楚地呻吟着,一边左右开弯,一会吮吮右手指,一会又舔 舔左手指:「啊,好极了,好极了,真是别具风味,各有千秋啊!」

「什么啊,什么啊,」年少的、对电视节目有着浓厚兴趣的小表妹,不仅丝 毫也没有察觉到我对老姨的下作行为,更无法听懂我的话:「什么啊,什么啊, 大表哥,你说什么啊?」

「啊——」老姨母女俩风味独特的爱液,强烈地剌激着我的性欲,嗅着、嗅 着,我的鸡鸡便突突地抖动起来,瞬间,一滩精液,缓缓漫溢而出。

……

(九十六)

嘎吱,根据事前与奶奶屄的约定,为了给大酱块搞到掺有毒品的香烟,我驾 着汽车驶出闹市区,颇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找到了那家位置偏僻,破烂不堪的小 酒馆,我嘎吱一声,将汽车停放在小酒馆的门口,然后,锁好车门,拎着钥匙, 点燃一根香烟,哼哼叽叽地走向歪歪扭扭的房门。

豁——刚刚推开木板门,呛人的烟雾立刻扑面而来,我不禁屏住了呼吸,透 过缭绕的烟雾,五、六个醉意朦胧的男人围桌而坐,听到推门声,不约而同地转 过脸来,奶奶屄甩掉烟蒂,欣然站起身来:「哦,哥们,快过来,啊,」摇摇晃 晃的奶奶屄拉住我的手,来到吱呀作响、杯盘狼藉的餐桌前,对众男人说道: 「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们讲起的老同学!」

「你好!」

「……」

一一寒喧过后,我被奶奶屄按坐在他的身旁,一个喝得红头胀脸的壮年汉子 将一杯白酒客客气气地推到我的面前,我陪着笑脸,婉然推辞道:「大哥,不行 啊,我不能喝白酒,一会,我还得开车呐!」

「哦,」听到我的话,红脸汉子瞅了瞅窗外:「那辆车,就是你的吗?」

「嗯,是的,那是单位的车,我是给领导开车的,干一些下贱的、专门伺候 人的活!」

「嗬嗬,」红脸汉子的面庞,闪现出一丝羡慕之色:「真不赖啊,老弟,你 的车,真不错啊!」

「嘿嘿,」看到红脸汉子反复地端详着窗外的汽车,身旁奶奶屄嘿嘿一笑: 「大哥,怎么,你喜欢?」

「他啊,」没容红脸汉子作答,另一个醉汉插言道:「这个家伙,最他妈的 喜欢玩车,一看见好车,就他妈的活像是看见了漂亮女人似的,两条腿就他妈的 走不动道了!喂,我说老大啊,别瞅了,瞅了也是白瞅,玩不上,还怪上火的! 嘿嘿,」

「哥们,」奶奶屄闻言,狡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哥们,操,反正也是公 家的车,既然我们老大喜欢,我看你就他妈的卖给他算了!」

「这,这,」我惊骇地望着奶奶屄,不知如何作答,听到奶奶屄的话,红脸 汉子终于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玻璃窗上,移回到餐桌上来,粗重的手掌,轻拍着 我的肩膀:「小老弟,有没有意思啊?」

「这,这,」我怔怔地望着红脸汉子,奶奶屄皮笑肉不笑地嘀咕道:「操, 怕啥啊,哥们,就说是丢了呗!」

「小老弟,如果有意思,你开个价,我立马就让人借钱去,」说着,红脸汉 子大大方方地掏出一个小本本,冲着一个年轻人吩咐道:「小二,去,给我取点 钱来!」

「老大,取多少啊?」被红脸汉子称作小二的年轻人接过小本本,问红脸汉 子道,红脸汉子恍然拍了拍汗渍渍的脑门:「对喽,对喽,我咋忘了,取多少 钱,还得这位小老弟发话啊!小老弟,」红脸汉子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痛痛快 快地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

「大哥,这,」望着小二手中握着的小本本,我终于动了心:他妈的,这些 日子来,表妹天天央求我,让我弄点钱,给她开什么成衣店,为这事,我正犯愁 呐!他妈的,就听奶奶屄的吧,这个黑社会老大不是喜欢我的公车吗,卖吧,卖 吧,把车私下卖掉,换几个小钱,给表妹开成衣店,以讨得小表妹的欢心。

想到此,我清了清嗓子,郑重说道:「大哥,我,我不太懂这方面的规矩, 你,看,这车,能值,多少钱,就,按照你们的行道,给点就成啊!」

「是啊,」身旁的奶奶屄接茬道:「是啊,老大,这小子不是咱们这条道上 的,许多道上的规矩,他一点也不懂,大哥,你就给个价吧!我知道,老大为人 处事最讲究了,决不会亏了我的老同学的!」

「嗯,」红脸汉子点点头,缓缓地抬起手来,五指并张:「怎么样,小老 弟?」

「大哥,」我胆怯地还价道:「能不能再多给两个啊,实话相告吧,我表妹 想要开个店,急等着用钱,这又得租房子,又得装修房间,还得买点设备什么 的,五万,恐怕不太够啊!」

「是啊,」奶奶屄帮腔道:「是啊,是啊,老大,你看,这车,市面上最少 也值六、七十万啊,你咋地也得,给,给个十分之一的价啊,再说了,他也不是 别人啊,他是我的老同学啊!老大,就算给小弟我一个面子吧,小弟从来还没求 过老大什么呐!」

「行,」红脸汉子撇了奶奶屄一眼,很是爽快地说道:「那就再加两万吧, 怎么样,小老弟,这回可以了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我端起一杯啤酒,站起身来,冲着红脸汉子提议 道:「大哥,来,祝咱们买卖成功,干一杯!」

「好的,干一杯!喂,」红脸汉子终于露出可贵的微笑,也站起身来,同时 冲着众人建议道:「喂,我说啊,我他妈的又弄了一辆好车,大家都得祝贺、祝 贺我啊,来,都他妈的参与参与、赞助赞助,大家共同干一杯吧!」

「干!」

「……」

「兄弟,」取钱的小二很快便返了回来,红脸汉子接过沉甸甸的布口袋,大 致瞅了瞅,然后哗啦一声,推到我的面前:「小老弟,这是七万,数一数吧!」

「不用,」我乐颠颠地拽过布口袋:「大哥,不用,不用,不用数了!」

「小老弟,」红脸汉子以商人的口吻问我道:「你准备何时交货啊?」

「嗯,」我思讨了一会:「大哥,下周吧,下周,任何一天,都可以!」

「好,一言为定!」红脸汉子接过我的车钥匙,吩咐小二道:「呶,拿去, 好好配一把,下手的时候,好用!」

我又与红脸汉子痛饮了一杯啤酒,然后,接过奶奶屄递过来的香烟,按早已 讲好的价钱,付过款后,一手拎着香烟,一手拎着塞满钞票的布口袋,兴高采烈 地驾驶着汽车,满载而归地转回到市郊新落成的居住小区里,我将汽车停靠在楼 群的空地上,然后,拎着布口袋,悠然自得地蹬上楼梯。

我悄悄地启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溜进屋子里,极爱清洁的老姨正在拾缀着早 已是一尘不染的房间。见我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抹布,脸上流露出极不自然的笑 容,嘿嘿,我亲爱老姨还没有忘记那天晚上,我的过份行为呐,我则毫不在乎, 兴奋不已地拉住老姨的枯手:「老姨,小瑞呐?」

「她啊,」老姨习惯性地接过我手中的布口袋:「这个丫头片子啊,听说你 要给她弄钱,开成衣店,这不,她就活了心,天天往市内跑,说是找个合适的安 置,租个店铺!这不,早晨起来,连饭都没吃,又跑到市内去了!」

「哦,」我心中一喜,真是机会难得啊,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与 老姨两人了,此刻不下手,更待何时啊。

我正准备伸出双臂,搂住老姨,欲行不轨,老姨突然低下头去,嚷嚷起来: 「哎呀,大外甥,这口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咋这么沉啊!啊——」老姨一边 嚷嚷着,一边撑开口袋,登时惊呼起来:「钱,钱,这么多钱,大外甥,你是从 哪弄来这么多的钱啊?」

「嘿嘿,」我将手掌搭在老姨的秀肩上,神秘地一笑:「作生意,挣的!」

「什么生意,能挣这么多钱啊?」老姨不解地问道,我手掌一抬,在老姨的 脸蛋上,放肆地拧了一下:「汽车生意,老姨,就在刚才,我帮同学的朋友弄了 一台汽车,轻轻松松地搞到七万块钱,老姨,这些钱,就送给我的小表妹,让她 开店吧!」

「我的天啊!」老姨没有理睬我的掐拧,干巴巴的枯手,抓起一捆钞票: 「哎呀,我的妈哟,老姨活了好几十岁,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钱呐, 七万,在我们农村,够盖一个小洋楼喽,怎么,这么多的钱,给这个小丫头片子 开店,赔了,可怎么办啊?」

「没事。」放下一捆钞票,老姨又拾起另一捆钞票,就这样,老姨反复的抓 摸着一捆一捆的钞票,同时,不停地咂着嘴,我早已按捺不住邪欲之心,悄悄地 溜到老姨的身后,紧紧地搂住老姨的胸脯。

老姨将布口袋放置在茶几上,呆呆地挺直了身子,小手无力地抓推着我的手 臂:「大外甥,别闹,别总跟老姨瞎闹!」

老姨在我的搂抱之中,无望地挣脱着,嘴里喃喃地嘀咕着,我则笑嘻嘻地揉 搓着老姨平展展的胸脯,淫邪之心,荡漾不已:啊,机会难得,我应该趁早下手 啊!想到此,我探过头去,冲着面色绯红的老姨色迷迷地一笑,然后,双臂猛一 用力,便将老姨枯瘦的身子整个搂抱到宽大的胸怀里,然后,大步流星地径直溜 进里间屋。

凭着我那天晚上的下流行为,以及平日里对老姨不安份的目光里,老姨早已 察觉出我欲对其图谋不轨。也许是那种寄人篱下的自卑心理使然,对于我放肆的 所为,老姨不便,或者说是不敢过度地推诿我,更不敢发作,她所能做得到的, 除了尽一切可能地躲避我的纠缠,便只有极不自然地、喃喃地唠叨和央求了: 「大外甥,干吗啊,干吗啊,别闹,别总跟老姨动手动脚的啊!」

「啊——唷,」走进静悄悄的里间屋,我将老姨放置在床铺上,一双欲火狂 喷的色眼,直勾勾地盯着老姨那红胀得好似苹果般的面庞,在我火辣辣的凝视之 下,老姨像个胆怯的小女孩,无所适从地低下头去。

我一屁股坐在床铺边,一只手掌搂住老姨,另一只大手剥开老姨的衬衣,毫 不客气地溜进老姨那平展展的胸脯上,手指尖淫邪地刮划着老姨日渐枯萎的乳 房。因饱尝贫困生活的折磨,仅仅三十几岁的老姨,那原本细白的肌肤,在营养 的极度缺乏,非常让我失望地,提前枯萎起来,但这丝毫也不会影响到我的对老 姨的向往,那是沉淀十余载的向往啊。

在我不停地抚摸之下,老姨本能地哆嗦起来,小手拼命地拽扯着我的手臂, 欲将我的大手掌,从她的胸脯里,推开去。可是,老姨的动作是那般地柔弱,是 那般的无力,是那般的徒劳,折腾来,折腾去,老姨非但没有推开我的手掌,竟 然将我的性致,全然撩拨起来。

只见我胯间的鸡鸡,咚地一声,挺起头来,怀中的老姨,看得极为真切,面 庞更加红胀起来:「大外甥,胡闹,胡闹,简直是胡闹!」

「老姨,我爱你!」

紧绷绷的裤子压迫着我的鸡鸡,又憋又胀,哧啦一声,我索性拉开裤门,红 通通的鸡鸡扑啦一声,绕开狭窄的三角内裤,怒不可遏地顶将而出,滑稽可笑地 在老姨的面前,突突抖动着,老姨慌忙捂住了面庞:「哎呀,大外甥,你这是干 么啊,羞死人喽!」

「老姨,我爱你!」我的胯间挺着粗硬的鸡鸡,两只手粗野地松脱着老姨的 裤子,老姨依然徒劳地挣扎着,小手扯着被我松开的裤带,眼见就要被我拽掉裤 子,绝望之下,老姨终于声嘶力竭地,或者说是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

「我的大外甥啊,你,你,你好混啊,连老姨也想搞,你,你不是口口声声 地说过么,要像对待妈妈一样,对待老姨么,大外甥,你,难道就是这样对待老 姨么,大外甥,难道,你对待自己的妈妈,也是这样么?」

「嗯,对啊,」我毫无廉耻之意地瞅着老姨,大手掌早已伸进老姨的胯间, 贪婪地抓挠着那团骚肉团:「是啊,老姨,实话告诉你吧,跟妈妈,我也是这样 的!」

「啊——」老姨绝望地惊叫一声,双手一松,裤子哧溜一声,从干瘪瘪的屁 股蛋上,飞速地滑落下去。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10 编辑 ] ----------                (九十七)

老姨那孱弱的胴体,好似一片洁白的,但却是极其贫瘠的土地,明晃晃地展 现在我的色眼之前,薄柔的、松驰的肌肤包裹着娇小的骨骼,犹如嶙峋的怪石, 很不自然地四处突起着,条条肋骨之上,膏药般地贴着两块松松耷耷的肉片,其 正中央,点缀着一颗暗红色的小豆豆,那,便是老姨发育不良,幼女般的乳房。

对于老姨这对平展展的小乳房,从童年时代起,我就产生了疑问:这样的乳 房,居然也能分泌出汁液来,并且,更是让我费解地竟然哺育了一双儿女,真是 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看到老姨孩子般的小乳房,我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妈妈的大豪乳,哇,妈妈 的乳房,妈妈的大咂咂,那是何等的丰硕、何等的肥美啊,一只手掌,休想抓掐 得住,握在手心里,细嫩、圆滑之中,泛着可爱的温热,吸含在口腔里,用舌尖 反复地舔吮,用牙齿轻轻地研磨,耳畔聆听着妈妈极具母性的呻吟声,倍感幸福 和温馨。

而老姨这对扁平的小乳房,与妈妈的大豪乳,真是天壤之别,甚至根本不能 同日而语。抓掐在粗大的手掌里,干干瘪瘪、松松驰驰、凉凉冰冰,唉,这哪里 是什么乳房啊,分明就是两块大膏药么。同样是女人,并且是一个妈妈生养的女 人,其体质的差别,却是这般的巨大。

「老姨,你可真瘦啊,身上一点肉都没有,摸着都硌手,你看妈妈,又高又 大,大咂咂,走起路来,呼扇呼扇地,摇来晃去,再看看你的咂咂,连抓都抓不 住!」

「唉,」老姨羞答答地唉息道:「谁敢跟你妈妈比啊,你妈妈多有福啊,你 妈妈吃啥、喝啥,鸡鸭鱼肉不断,换着样的吃,老姨吃啥、喝啥,白菜帮子、土 豆块子,大咸菜,清水汤。老姨不仅吃的不好,还得干活,可你妈妈么,人家什 么也不干,工资花不了地花,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寻思,就研究着怎么活才能享 福!跟你妈妈比,老姨就得上吊自杀喽,唉!」

「老姨,」我一边抓摸着老姨干瘪的乳房,一边深有感触地说道:「亲爱的 老姨,以后,我一定改善你的生活,给你增加营养,让你的身体也像妈妈那样, 丰满起来!你瞅瞅,这腿,瘦得像根烧火棍!」

说着,我色迷迷地搬起老姨凉冰冰、干巴巴、瘦骨累累的大腿,一边得意地 揉搓着,一边假意关切地嘟哝着:「好瘦啊,皮包着骨头,老姨,等一会,我给 你买只老母鸡去,熬碗鸡肉汤,好好补养补养!」

「唉,」老姨难为情地收拢着瘦腿:「大外甥,你老姨生来就是个穷命,大 鱼大肉的,享受不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看着别人大口大口地吃肉,瞅着真香 啊,可是,肉块一到我的嘴里,就恶心,咽不下去!」

「老姨,那,是你没吃习惯,这些年来,你尽吃素了,以后,肉吃多了,慢 慢地,吃得久了,也就适应了!」

我握着老姨娇小的脚掌,目光沿着腿边的枯肉一路望去,在老姨那绒毛散布 的胯间,在那因枯瘦而高高隆起的骨盆中央,很是滑稽地生长着一束干涩的,形 状怪诞的,好似仙人掌般的肉团团,那,便是我向往多年的地方。

拨开这团枝桠丛生的肉团团,一条滑润的肉洞洞便明晃晃地呈现在我的面 前,我的手掌因激动而剧烈地抖动起来,一只手掌依然拽拉着老姨极不配合的瘦 腿,另一只手掌饶有兴致地摆弄着小肉团。而胯间的鸡鸡,早已奇硬难当。

我将身子尽量贴近床边,红灿灿的鸡鸡对准老姨的小肉团,老姨见状,干枯 的胴体因羞耻而本能地蠕动起来,绝望之下,进行着最后的乞求:「大外甥啊, 好外甥啊,好孩子啊,别,别,别这样,看一看,摸一摸,也就行了,哦,听 话,听老姨的话,别,别,别这样,这成什么了!哪有外甥跟老姨干这种事的 啊,这,这,这简直太不像话了,羞死人喽!咦——咦——咦……」

我对老姨喋喋不休的乞求根本不予理睬,一双色眼死盯着老姨的小便,一只 手握着鸡鸡,另一只手拨开老姨仙人掌般四处突起的肉团团,吡牙咧嘴地就准备 往老姨的肉洞里面塞。

老姨一见,无奈之下,突然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干手捂住秀颜,嘤嘤嘤地 抽泣起来:「大外甥,老姨作梦也没想到,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小时候的你, 是多么的可爱,多么的听话啊,老姨好喜欢你啊,总是想起你,总是在邻居们面 前,夸讲你,可是,这些年来,也不知你受了什么影响,咋变成这样了,连老姨 也……咦——咦——咦——这,不成流氓了!」

「老姨,」望着泪水涟涟的老姨,我不得不暂且松开肉团团,大手掌向上伸 去,轻抚着老姨膏药般的平乳房:「老姨,我爱你,所以,才……」

「你可得了吧,」老姨松开干手,泪流满面地嘟哝起来:「你可拉倒吧,大 外甥,你这话怎么说得跟你爸爸一摸一样啊,真是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啊。 你跟你爸爸一个德行,好色,想当初你爸爸也是一口一声地爱我,爱我,结果, 到头来,他又把我怎么样了……一旦玩够了、玩腻了,就再也不说爱我了,就再 也不管我了,唉,男人都是这套号的……有什么法子啊,谁让我命苦呐!」

「啥?」听着老姨的嘟哝,我登时惊呆住,正欲顶进老姨肉洞的鸡鸡头,嘎 然停滞下来,并且,茫然无措地收回手掌,一对色邪之眼,呆呆地盯视着老姨的 小便:「老姨,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的爸爸,他……」

「哟,哟,」老姨觉得自己说走了嘴,怎么能把自己与姐夫之间那龌龊的隐 私,随便就透露给外甥呐,老姨慌慌张张,但却是毫无意义地进行着自我否定: 「没,没,没,没有的事,我只是一时生气,顺嘴胡说而已,大外甥,这话哪说 哪了,你可别当真哦!」

「没有的事?不会吧!」

没有的事?不可能!我的色眼依然死盯着老姨的小便,望着那团小骚肉,我 的思绪自然而然地流回到难忘的童年时代,回到了大食堂,回到了姥姥家。

妈妈、老姨、爸爸、老姨父,这两对男女,四个人所构织的故事,电影般地 从我的脑海里,一幕一幕地闪现而过:媳妇让别人狂操的老姨父穷凶极恶地拎着 大砍刀,满办公楼地追杀着给自己光荣戴上绿帽子的连襟;妈妈与爸爸针锋相 对、毫不妥协地、没完没了地争吵、撕扯;在姥姥家里,仍旧是满腹怨气的老姨 父与爸爸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嗬嗬,老姨,你忘了,我小的时候,老姨父只要一看见爸爸,不是打架, 就是吵嘴,如果你跟爸爸没有瓜葛,老姨父哪会有那么大的火气啊,老姨,你就 坦白交待吧,我的好色爸爸,是不是,嗯……」

扑哧一声,我将两根手指塞进老姨的肉洞里,下流地捣搅起来,一双色眼, 淫靡的望着因说走了嘴而后悔不迭的老姨:「嘿嘿……老姨,爸爸的大鸡巴,早 就,嗯……」

「哟,哟,没有,没有,」老姨的干手努力按捂住被我狂搅的肉洞,徒劳地 矢口否认着:「没有,没有,没有的事,老姨是瞎说的!」

「啊!」一番狂捅,我的手指倍感酸麻,我抽出手指,握住鸡鸡,呼地塞插 进老姨爱液泛起的肉洞里,老姨见状,无力的小手拼命地抓挠着我的鸡鸡,企图 将我的鸡鸡,从她的肉洞里,拔拽出去,我哪里肯依,鸡鸡欢快无比地挺进老姨 的肉洞里,得意洋洋地插抽起来。

情急之下,老姨噘着小嘴,拧着秀眉,两条细腿尽力并拢着,小便紧紧地收 缩着,抵挡着我的插抽,我的鸡鸡渐渐感觉着进出困难,我暂且停顿下来,双手 搬起老姨的瘦腿,死死地按压着。身单体薄的老姨哪里是我的对手,一番折腾, 双腿便被我规规矩矩地按压住,肉团簇拥的小便明晃晃地摆放在我的胯间,我运 了运气力,鸡鸡叭叽一声,重新顶进老姨的肉洞里,更加有力地插捅起来。

「吧叽,吧叽,吧叽,吧叽……」

「嗯呀,嗯呀,嗯呀,嗯呀……」

我搬着老姨的大腿,大鸡鸡狂野异常地插抽着老姨的肉洞,发出吧叽、吧叽 的脆响,在我近乎发疯的捣撞之下,老姨可笑地挺着瘦骨突起的小屁股,无奈地 呻吟着:「嗯呀,嗯呀,嗯呀,嗯呀……大外甥,轻点,轻点,老姨受不了!」

「嘿嘿,」我一边狂插着老姨,一边紧盯着老姨的小便,望着那吱吱作响的 肉洞洞,我突然邪念横生:哈,老姨的小便,老姨肉团簇拥的小便,不仅被老姨 父操过,还被爸爸操过,今天,我又步两位长辈的后尘,鸡鸡幸福地插进老姨的 肉洞里,啊,我把老姨给操了,嗯,老姨的小便,据我所知,已经被三个男人狂 操过,嗯,这三个操过老姨的男人,他们的鸡鸡有何不同呐?

「老姨,我的鸡鸡,跟爸爸、跟老姨父相比,有什么不同啊?」

「去,去,去,」老姨布满泪痕的面庞,唰地红到了玉颈处,嘴唇突突地抖 动着:「去,去,去,混球,胡说个啥,没有的事,我跟你爸爸,根本没有那种 事!」

「嘿嘿,」渐渐地,我感到有些疲惫,不得不稍稍减缓了插抽的力度,鸡鸡 深深地没入老姨的肉洞里,鸡鸡头顶在老姨的子宫口处:「嘿嘿,虽然是亲姊妹 俩,可是,无论身材、皮肤,都炯然不同,老姨没有一处长得像妈妈,妈妈身材 高挑,丰满,皮肤又白又嫩,可是,老姨,却长得这么瘦小,简直皮包着骨头, 皮肤又松又耷!」

「你,」老姨捂住小嘴:「你,大外甥,胡说些什么啊,大外甥,你,真的 把妈妈给……」

「当然,」我美滋滋地望着老姨,鸡鸡又振作起来:「不信么?」

「唉,」老姨叹了口气:「大外甥,你可真够混的啊!」

「吧叽,吧叽,吧叽,吧叽……」

「嗯呀,嗯呀,嗯呀,嗯呀……」

「吧叽,吧叽,吧叽,吧叽……」

「嗯呀,嗯呀,嗯呀,嗯呀……」

「……」

我不再理睬老姨,鸡鸡疯狂地插抽着老姨的肉洞,很快便产生了排射的欲 望,我纵声大吼起来:「啊——啊——啊——啊——」

「哦,」一滩精液,哗地倾泄进老姨的肉洞里,老姨慌忙推开我的手掌,哧 溜一声,翻身坐起,抓过床头上的毛巾,忙不迭地擦试起来,我一屁股坐到床铺 对面的沙发椅上:「啊,好累啊!」

「快点穿上!」老姨草草擦抹一番小便,一边胡乱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冷 冷地催促我道:「大外甥,快,把衣服穿上,一会小瑞回来了,成什么事了! 唉……」

「嘻嘻,」我意犹未尽地伸出手去,在老姨光溜溜的瘦屁股上,抓挠起来, 见我迟迟不肯穿上衣服,老姨拽过裤子,生硬地往我的腿上套:「听话,快点穿 上!」

「哦,」我低下头去,色迷迷地搂住老姨的面庞,伸出舌头,吧叽,亲了一 口:「老姨,我爱你!」

「嗯,嗯,」老姨心不在焉地应承一声,然后,挣脱开我的手臂,继续帮我 穿衣服:「嗯,嗯,大外甥,说实话,老姨也喜欢你,可是,哪有外甥跟姨娘作 这种事的啊,大外甥,听老姨的话,以后,再也别跟老姨这样喽,噢,听话! 咂。」老姨终于帮我穿好了衣服,捧住我的面庞,亲切地吻了一口:「听话,好 孩子,以后,可别跟老姨胡来了!」

……

(九十八)

「唉,他妈的,你,你是怎么搞的啊!」大酱块气急败坏地在客厅里踱着狗 熊般的步伐,麻坑密布的面庞可怕地阴沉着,时而,伸出粗手指,恶狠狠地指点 着我的鼻子尖:「他妈的,小子,你可真够马虎的啊,我他妈刚刚买了不到半年 的新车,就让你这么给弄丢了,唉,你他妈的,还能干点啥啊!你这个逃兵,你 这个不成气的小子!」

「舅舅,」我佯装着垂头丧气地样子,坐在沙发上,可无奈何地摊着双手: 「舅舅,这,也不能全都怨我啊,这车,天天都停在楼门口啊,谁知道,唉,舅 舅,一定是早就让盗车贼给瞟上了!」

「他妈的,没有车,我,可怎么上班啊!」大酱块瞅了瞅上的手表:「得, 来不及了,打车上班吧!哼哼,」大酱块一边套着外衣,一边没好气地冲我嘟哝 道:「好哇,现在你可好了,你可自在了,你这个伟大的司机同志,你这个干啥 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小子,可以光荣地卸任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家里, 享清福吧!」

哼,他妈的,望着大酱块棕熊般的背影,我心中恨恨地谩骂着:活该,活 该,我看你怎样向领导交待。让我卸任,闲赋在家,我也不能让你过舒坦日子, 我没有了工作,岂肯让你安生?想到此,我啪地一声,打开了电脑,一屁股坐到 屏幕前,拽过键盘,噼哩啪啦地狂敲起来。

在给大酱块当车夫这段并不漫长的时期里,我眼睁睁地目睹了政府机关里, 一桩桩、一件件,肮脏不堪的腐化、堕落之事,我将以大酱块为首的一伙人,如 何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地损公肥私、大慷国家之慨、请客送礼、行贿受贿、公款 吃喝、公款嫖娼等等等等,一股脑地敲击到电脑里,继而,又稍事修改、润色, 改正一番错别字,然后,开启打印机,哗哗哗地打印出来,以匿名信的方式,寄 送到省反贪局。

没过半月,大酱块便受到停职待审的处分,像只泄了气的臭皮球,耷拉着酱 块般的大脑袋,终日瘫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地狂吸着掺有毒品的香烟: 「他妈的,这是谁干的好事,嗯,把我的事情,都他妈的抖落出来了,唉,写得 可真他妈的详细啊,就像他妈的记日记似的,哪天、哪月,在什么地方,都做了 什么事情,都写得详详细细,嗯,这一定是最知近的人干的。

他妈的,没完,老子跟他没完,如果让老子查出来是谁干的,是谁坑的我, 我,我他妈的抽他的筋,剥他的皮,把他的两个肉蛋蛋抠出他,碾个粉碎,喂狗 吃!他妈的,只告发我一个,难道,这些钱,都是我一个人花掉的么!不行,我 也得写份材料,要死,大家伙,一起他妈的死!」

说着,大酱块啪地甩掉烟蒂,抓过一叠稿纸,骂骂咧咧地奋笔疾书起来,一 边写着,还一边皱着眉头吩咐我道:「小子,过来,帮我整理整理!」

「好的,舅舅,」望着大酱块那潦草不堪,狗爬般的字迹,我不禁眉头紧 锁:「舅舅,这样吧,你过来吧,你坐到我的电脑旁,你念,我敲,这样,可以 省一些事啊!」

「哦,对喽,」大酱块呼地推开乱纷纷的稿纸,拽过一把椅子,气鼓鼓地坐 到我的身旁:「对啊,我他妈的光顾着生气了,都把我气晕了,哼哼,咱们家不 是有电脑么,这还用得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什么啊,累得我手脖子直发酸,小 子,你说得的对,来,我念,你给我打!」

「傻爸,」大酱块正满嘴喷着臭气,磨豆腐般唠叨着他们那伙人见不得阳光 的所作所为,小蓝花悄然而至,趁着大酱块不留神,一把抢过大酱块手中的白皮 烟盒,如果是在平时,大酱块会很是爽快地黑熊掌:「嘿嘿,拿去吧,拿去吧, 唉,小小年纪,还一个姑娘家家,总抽个什么烟啊!」可是今天,大酱块却一反 常态,猛一回身,毫不客气地从蓝花的小手中,夺过白皮烟盒:「给我,给我, 快给我,姑娘啊,爸爸只剩这半盒喽!」

「哼,」蓝花立刻噘起了小嘴:「傻爸,抽没了,你不会再买啊!」

「唉呀,」大酱块怅然道:「买,买,说得倒是容易,可是,哪有钱啊,姑 娘啊,难道,你不知道么,爸爸已经被停职喽!单位的小金库也给封了,唉, 钱,钱,姑娘啊,爸爸没钱喽,爸爸青皮喽!」

「嗳,」蓝花以乞丐般的口吻喃喃地央求道:「傻爸,那,给我一支还不行 么,过过瘾啊!」

「呶,呶,」大酱块依依不舍地掏出一只香烟,递到蓝花的小手里:「呶, 呶,给,给,告诉你,只有一支了,这是最后一支了!以后,再也别找我来要 了!」

「老公,」夜晚,又犯了毒瘾的蓝花,嘴角漫溢着粘液,眼皮半闭不睁,雪 白的胴体痛苦地抽搐着,哆哆乱颤的小手有气无力地推搡着我:「老公,快别折 磨我了,给我弄点香烟吧,我,受不了了,老公,快给我支烟抽吧,老公,只要 一根,我只要一根。」

「没有!」我背对着蓝花,冷冷地答道:「没有,没有,弄不到了!」

「老公,」蓝花仍不死心:「老公啊,我只要一根,给我一根吧,让我过过 瘾吧,以后,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老公, 以后,我死心塌地跟你过,老公,我再也不跟别人乱搞了,也不跟傻爸了,老 公,我一定做你的好媳妇,老公,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给我一根吧!」

「不行。」

「老公,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磕头还不行么!」

说着,蓝花理了理乱蓬蓬的黑发,强打着精神,吃力地爬起身来,双膝跪在 我的身后,两只手臂按着床铺,小脑袋瓜咕咚咚地撞捣着床垫,近乎哭腔地乞求 着:「老公,求求你了,给我一根吧,我只要一根!」

「蓝花,」我不得不坐起身来,望着蓝花那痛苦万状的窘迫之态,我突然后 悔起来:唉,真是不该当初啊,当初,我气恼过度,心中只想报复一下大酱块, 哪曾想,把小蓝花也捎带进来,父女俩一起染上了可怕的毒瘾。我搂住蓝花不停 抽搐的双肩,良心发现地坦诚相告:「蓝花,你再也不能抽那种烟啦,那里有毒 品啊!」

「啊!」蓝花惊讶地抬起头来,双眼直勾勾地瞪视着我:「小力,你,说什 么,你说什么?毒品?」

「是的,白粉!」我肯定地点点头:「那种烟里,掺有白粉,长此抽下去, 会把人抽坏的,会把人抽……」

「你——」没容我把话说完,蓝花猛然抬起手掌,牙关紧咬拼出所有气力, 向我击打过来,我机灵地闪向一旁:「蓝花,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只是想 报复报复舅舅,谁想到啊,你也跟着抽,怎么劝你,你也不听,结果,弄到今天 这种地步。蓝花,忍一忍吧,咬牙忍住这一关吧,只要挺住,毒瘾就会慢慢过去 的,多忍几天,就好了,就再也不想抽那破玩意了,蓝花。」

「好哇,」蓝花无神的双眼突然放射出仇恨的光芒:「亏你做得出来,你, 可把我家坑坏了,你,可毁了我,你……」蓝花的手掌扑了空,瘫软的身子重重 地摔倒在床垫上,我正欲将其扶起,蓝花拽过睡衣,胡乱披在身上:「爸——  爸——」

蓝花愤然地瞪视我一眼,然后,发疯般地跑出卧室:「爸——爸,他,瞧瞧 他干的好事吧!」

「什么,什么,」霎时,楼下传来大酱块那杀猪般的吼叫声:「什么,什 么,他妈的,好小子,跟我玩这个,我非得废了他!」

蹬蹬蹬,楼梯剧烈地响动起来,我战战兢兢地呆立在床铺上,脑袋里一片空 白,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咣当一声,大酱块手握着闪铮铮的菜刀,一脸凶相地跳 进卧室,还没容我回过神来,菜刀已经向我飞将而来。

我本能地缩了一下脑袋,嗖,菜刀紧紧贴着我的头发丝,嗖地飞向玻璃窗, 哗啦一声,玻璃窗被击个粉碎,晶莹的玻璃屑,从厚重的窗帘后面,哗哗地滚落 到地板上。

见菜刀没有伤到我,大酱块愈加气恼起来,他纵身跳上床铺,一把掐住我的 头发丝,我惊呼一声,绝望之下,拼命挣扎着,咕咚一声,我将大酱块撞下床 铺,而大酱块的黑熊掌,依然死死地掐住我的头发丝,另一只手握成铁拳,我恐 惧到了极点,完了,完了,大酱块的黑熊掌,将把我的面庞,击打得血肉模糊。

「啊——啊——」我在大酱块的黑熊掌里正死死地挣扎着,同时,惊骇不已 地等待着黑熊掌落在面庞那可怕的一刻,突然眼前的黑熊掌无力地松脱开,继而 另一只黑熊掌亦松开我的头发丝。

我终于得以解脱,咕咚一声,瘫坐在床铺边,一边胡乱梳理着隐隐作痛的发 头丝,一边呼呼地剧喘着,一脸迷惑望着大酱块,不看则已,这一看,我心中不 禁窃喜起来:谢天谢地,大酱块也与蓝花一样,犯毒瘾了,否则,我的面庞,真 是不敢想象。

「啊——啊——」大酱块嘴角流着口水,滑稽可笑地瘫倒在地板上,狗熊般 臃肿的身体,痛苦地抽搐着:「啊——啊——烟,烟,烟!给我烟,我,我,我 要烟,我要抽烟!快给我啊!他妈的,好难受啊,我要死了。」

「哼,」我站起身来,冲着毒瘾难耐的大酱块冷冷地说道:「哼哼,想抽烟 么,」我伸出一只手掌:「拿钱来!」

「你,」大酱块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液,剧烈抖动的手指艰难地点划着:「小 子,我待你不薄啊,你,你,为什么对我下如此毒手,你不仅害了我,也害了我 女儿,你,你,你他妈的是什么居心啊!」

「小力,」都木老师闻讯赶到楼上,冷若冰霜地瞪视着我:「你,怎么能这 样,做出这种缺德事来,你……」

「缺德,我缺德?」我不服气地说道:「老师,妈妈,我缺德,可是他。」 我手指着大酱块:「他更缺德,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他,比畜牲还不  如!」

「你,你……」大酱块一听,苦涩地咧了咧口水横流的大嘴:「原来是这样 啊,就为这个,你小子就对我下此毒手,你,你,唉……」

「哼,」蓝花一步冲上前来,一对秀眼咄咄逼视着我:「哼,傻爸畜牲,你 又是什么东西,你说,你是什么东西?」

「蓝花,你?」我登时哑口无言,蓝花按了按扯裂开的睡衣,面色不屑地撇 视一眼都木老师,然后,又转向我:「哼——你们都别装蒜了,小力,你跟我妈 妈做的好事,以为我不知道么,傻爸缺德,畜牲,你跟我妈妈乱搞,又是什么, 你说,你说,你倒是说啊!」

「什么,」大酱块一听,毒瘾突然消散而去,只见他以让我瞠目的速度,纵 身跃起,一把拽住我的衣领,而另一只手,则抓住都木老师的秀发:「什么,什 么,你——们?」

在大酱块穷凶极恶的吼叫声中,都木老师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住大 酱块的粗腿:「老朴,我不对,我不对,我,对不起你,我!」

「滚,」大酱块飞起一脚,非常轻松地将可怜的都木老师踢翻在地:「滚, 滚,臭骚屄!」

「喔——喔——喔——」匍匐在地的都木老师捂着脸,无地自容地痛哭起 来。

大酱块又转向我:「他妈的,小兔崽子,我,我,我老朴这辈子净他妈的操 别人的女人啦,真没想到,自己的女人却被别人给操啦,小子,你他妈的敢给我 戴帽子,让我当王八,我,我……」

大酱块顺手从床头柜上拎起台灯,将灯泡对准我的面庞,做出欲击捣的样 子,我恐惧地哆嗦着,可是大酱块并没有下毒手:「去……」大酱块一只手拽着 我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着台灯,将灯泡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面色阴森可怖,慢 条斯理地对我说道:

「小子,你胆子够肥的啊,敢操我的老婆,哼哼,今天,你欠我的这笔债, 怎么还啊,嗯,小子?去,把你妈妈找来,小子,把你妈妈领到我家里来。哼, 小子,你既然心安理得地操了我的老婆,那,我就理所当然地应该操你的妈妈, 小子,你说对不?小子,对你,对我,这很公平,这叫,子债母还,去,小子, 把你的妈妈找来!」

……

(第三集完)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13 编辑 ] ----------                 第四集

(九十九)

「什——么?」妈妈秀丽端庄的容颜可笑地扭曲着,一对雪亮的眼睛瞪得又 圆又鼓,涂满脂粉的珠唇突突抽动着:「什么,什么,儿子,你啊!咦——」妈 妈怵然泪下:「儿子啊,你怎么这样不听话啊,总是给妈妈招灾惹祸啊,咦—— 咦——咦——」

「妈妈,」我搂住妈妈,坚定地说道:「妈妈,放心吧,大酱块就是杀了 我,我,我也不会把妈妈送给他的,妈妈是我的,我爱妈妈。」

「嗨——」妈妈像个小孩子似地依在我的怀里,泪水淋面:「儿子啊,妈妈 早就警告过你,大酱块这个人,特驴性,谁若是招惹了他,那可不得了,篓子捅 大了,把他惹火,他若发起驴脾气,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床头柜上的电话,叮铃铃地嚷嚷起来,妈妈止住了唠叨,抓起话筒,还没说 话,脸色便哗的惨白起来:「老朴,你,你,嗨,老朴啊,孩子还小,不懂事, 你,你就原谅他一次吧,什么,老朴,你……混蛋,流氓!」

妈妈哆哆嗦嗦地握着话筒,听着,听着,脸色由白变红,继而,又由红变成 紫,并且,啪地摔掉话筒:「畜牲,畜牲,流氓,无赖!」

「妈妈,」我将话筒放回到话机上,问妈妈道:「大酱块都说些什么?」

「哼,」妈妈瞥了瞥电话:「哼,不要脸的狗东西,不知好歹的家伙,想让 我跟他睡觉,哼,白日做梦。」

「他妈的,王八蛋。」我恨恨地谩骂着。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又哗哗哗地响彻起来,妈妈扭过头去,不肯再接电话。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

「这个挨千刀的家伙,」妈妈不得不拎起话筒,默默地倾听着,过了片刻, 妈妈突然平静下来,语气和缓地问大酱块道:「老朴啊,我问你一件事,我儿子 工作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嗯,啥,还没办啊?老朴,你……你真是吃人饭, 却不办人事啊,这么长时间了,你就是拖着不办,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嗯?我看 你是存心不想办了,哼,算了吧,把我儿子的档案,快点还给我,啥,你不给, 混蛋!流氓!无赖!」

啪——妈妈再次摔掉话筒,我继续问妈妈道:「妈妈,大酱块又说什么 啦?」

「这个王八犊子玩意,」妈妈气得浑身剧烈地抖动着:「儿子,你的档案, 让妈妈放在老朴的手里,可是,这个鳖犊玩意,就是拖着就是不办,我一催他, 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今天支明天,明天支后天。哼,现在,他停职了,想办也 办不了啦,妈妈向他要档案,他却厚着脸皮跟我说:不跟他睡一觉,就不给了, 儿子,你说,这个家伙无赖不无赖吧,唉。」

他妈的,听到妈妈的话,我顿时气得头脑发胀,牙齿咬得嘎吱直响,我一把 搂住妈妈:「妈妈,我的档案不要了,妈妈,你可千万别为了儿子的破档案,就 跟这个狗东西,妥协啊!妈妈,儿子不要档案了,妈妈,儿子不要工作了,妈 妈……」

「唉,儿子,」妈妈充满爱怜地抚摸着我的面庞:「儿子啊,没有了档案, 以后,你可怎么办啊,你不成了无业游民啦,儿子啊,妈妈想好了,如果老朴肯 把档案还给妈妈,妈妈,就……」

「不……」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干么?」我唯恐妈妈为了我的档案,与大酱块达成妥协,我无法接受妈妈 以出卖自己雪白的、丰硕的肉体,换回我的档案这样残酷的、肮脏的、臭哄哄的 现实。我一把推开妈妈的肥手,抢先抓起话筒,气呼呼地吼叫起来:「操你妈, 你要干么,什么,你要过来,操你妈!」

啪——我摔掉电话,站起身来:「妈妈,大酱块他,他要来咱家,妈妈, 快,快,跟我跑吧!」

「唉,往哪跑啊?」妈妈拉着我的手,急切地问道:「儿子啊,咱们能跑到 哪去啊?」

「妈妈,」我帮妈妈套上外衣:「妈妈,去市郊啊,妈妈,你咋忘了,咱家 在市郊,不是还有一套房子么?大酱块,不知道咱们家那套房子,我从来没有跟 他提及过!」

「对,」妈妈点点头:「看来,也好只这样了,咱们娘俩,暂时到市郊,躲 躲吧!儿子,等一等,等妈妈一会。」我拽着妈妈正欲匆匆推门而出,妈妈却蹲 下身去,从写字台下面,拉扯出一只沉甸甸的旅行袋,吃力地拎在手里。

我急忙接到自己手里:「妈妈,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啊,咋这么沉哟!」

「哦,安利产品,」妈妈解释道:「安利产品!」

「安利,」我呆呆地瞅了瞅妈妈,然后,放下旅行袋,扯开拉链,望着里面 一瓶瓶、一盒盒的物品,我满脸迷惑地问妈妈道:「妈妈,这是怎么回事,你又 要搞什么名堂啦!」

「安利,」妈妈振振有词:「儿子,妈妈闲着没事可做,经同事介绍,加入 安利传销了!」

「传销?」我咧了咧嘴:「我亲爱的妈妈哟,你可真是个闲不住的人啊,妈 妈,你是事事跟风、赶潮流啊。妈妈,前一阵子,你倒腾花草,赔个唏哩哗啦, 末了,还不接受教训,又花巨款,投机于陵位,结果,又赔个一塌糊涂,妈妈, 怎么,你又做了什么梦,心血来潮,搞起传销来了?妈妈,这一次,你准备再赔 进去多少哇?」

「哟,」妈妈佯怒地捶打着我的背脊:「儿子,说得什么话,做买卖还没咋 地呐,就满嘴赔啊、赔的,这,多不吉利啊,儿子,传销,可是一桩好买卖啊, 妈妈已经想好了,等妈妈搞安利,挣了大钱,给我儿子买套别墅!」

我拎着塞满安利产品的旅行袋,领着喋喋不休,梦臆着挣大钱、买别墅的妈 妈,活像是一对惊弓之鸟,失魂落魄地逃遁到市郊的住宅里。推开房门,看见老 姨扎着花围裙,正专心致志地拾缀着房间,妈妈登时惊呆住,老姨则尴尬不已地 停下手中的活计,红着脸,低下头去:「二姐,我,我,大外甥,你来了!」

「小力,」妈妈瞅瞅老姨,又撇了撇我,继而满腔恼怒地拽扯着我的手臂: 「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我挣脱开妈妈的肥手,喃喃地吱唔着:「妈妈,不走正路的小吴 涛把房子给输掉了,老姨无家可归了,我,我,我就暂时把老姨和表妹,安顿在 咱们家里,妈妈,这套房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呀,小力,」大酱块那一波风浪尚未平静下来,老姨的事情又令妈妈大 动起肝火:「你呀,儿子,你还能不能给妈妈省点心啦!啊,做什么事情也不跟 妈妈研究研究,合计合计,总是一意孤行,自作主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 啊,唉!」

「二姐……」望着妈妈气鼓鼓地瞪视着自己,老姨抹了抹伤感的泪珠:「二 姐,如果嫌我们娘俩麻烦,我,我,我就和小瑞搬出去住!我们租房住!」

「嗨,得,得,得了!」妈妈冲老姨不耐烦地摆动着肥手:「算了,算了, 我知道,你也真够难的,过了快一辈子了,却连一间落脚的鳖窝都没有!算了, 算了吧,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别说那种话了,什么租房、租房的,二姐家有空 房子,你却一口一声地租房住,你这不是给我上眼药么,让人家说我无情无义, 不念亲情。小燕啊,这套房子,我不会长久住的,你,跟小瑞,还是住着吧, 唉,这可怎么办啊,愁死我喽!」

「二姨,」听到妈妈的话,一直躲避在里间屋的小表妹,终于怯生生地走出 屋来,(战战)兢兢地溜到妈妈的面前,双膝一软,咕咚一声,跪倒在妈妈的脚下: 「二姨,外甥女给您磕头了,谢谢您!二姨,以后我一定像女儿那样,孝敬你, 伺候你!二姨,咦——咦——咦——」

「嗨——」妈妈唉了口气,一把拉起表妹:「小瑞啊,别,别,别这样,我 可受不了这个!不就是一套房子么,至于这样么,这,那啥了!我们市里,可不 兴这个啊,起来,快点起来!」

「二姐,你和大外甥还没吃饭吧,我这就买菜去!」

「唉,」妈妈没有回答老姨,撇开继续千恩万谢的表妹,以房间主人的傲慢 神态,迈着坚定的步伐,盛气凌人地视查着每一个房间,连阳台也不肯放过。

「咂咂,这,这,哼,」一边巡视着,妈妈一边对始终跟在她身后的我嘟哝 着:「咂咂,儿子啊,多好的房子啊,调配过来以后,妈妈还没住过呐,这么新 的房子、装修的这么豪华,却让这对穷命的娘俩给占上了,唉,真是穷人也有穷 命啊,小力,」妈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依着阳台的拦杆,表情严肃地问我 道:「儿子,跟妈妈说实话,你跟小瑞,是不是已经到一起了?」

「嗯,」我毫无掩饰地点点头,妈妈无奈地冷笑起来,肥手掐拧我的鼻尖: 「你啊,你啊,儿子,你可真够,嗨!」

「妈妈,小瑞很好,妈妈,蓝花,她,不是我的媳妇,她,早就让大酱块, 给……」

「嗯,」妈妈松开肥手,点点头:「可也是,你老姨这个小丫头,小人长得 的确不错,也很听话,不像蓝花,蓝花太轻浮了,身子也不干净,我的儿子,怎 么能要这样的媳妇呐,小力啊!」妈妈得意地翻卷着我的衣领:「既然这样了, 以后,就跟小瑞安心过日子吧,别再跟这个,跟那个,胡扯六拉啦,一天到晚, 像个上窜下跳的孙猴子,拎着一把破扇子到处乱扇,四处煽风点火,给妈妈招灾 惹祸!」

「二姨,」表妹蹑手蹑脚地走进阳台,低声唤道:「饭做好了,二姨,到餐 厅吃饭吧!」

「小瑞啊,」餐桌之上,妈妈依然以房间主人的姿态正襟危坐,一边喝着饮 料,一边对身旁唯唯喏喏的表妹说道:「以后,你就是二姨的儿媳妇了,你可一 定要跟我儿子安心过日子啊!」

「是的,是的,二姨,」表妹毕恭毕敬地应承着:「是的,是的,二姨!」

「嗯,」妈妈摇摇手:「不,小瑞啊,你不能再叫我二姨了,你要改嘴喽, 应该叫我妈妈才对啊!」

「妈妈,」听到妈妈的建议,表妹立刻甜甜地、一口一声地唤起妈妈来,妈 妈幸福地拍拍表妹的秀肩:「嗯,嗯,好媳妇,好媳妇,过几天,妈妈送你一枚 金戒指,做为改嘴的报酬!」

「谢谢妈妈!」

「小瑞啊!」妈妈问表妹道:「你现在干点什么呐,不能就这么闲着啊!」

「妈妈,」表妹急忙答道:「大表哥,帮我开了一家成衣店,我与妈妈一起 经营,生意还算不错!」

「成衣店?」妈妈不屑地说道:「那能挣几个钱啊,小瑞,跟妈妈一起搞安 利吧!」

「安利?」表妹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安利,妈妈,什么是安利 啊,安利是干什么的啊?」

「嗯,嗯,安利,安利,」一提及安利,一提及传销,妈妈顿时兴奋得手舞 足蹈,只见她放下筷子,拉住表妹的小手,便滔滔不绝起来,说到天花乱坠之 处,直听得表妹神魂颠倒,乐不可支,末了,妈妈端起饮料罐,润了润干涩的咽 喉:「小瑞啊,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下线啦,哦,」妈妈又手指着楞楞发呆 的老姨以及嘿嘿冷笑的我:「你,还有你,都是我的下线啦!」

……

(一百)

妈妈越说越兴奋,我端着杯酒,一边痛饮着,一边满脸轻蔑地瞅着喋喋不休 的妈妈,越瞅越来气。

必须承认,妈妈是漂亮的,那丰满的腰身;那端庄的容颜;那高高隆起的豪 乳;那雪白的肌肤;那深遂的、骚气翻滚的肉洞洞,都让我爱得如痴如醉,永远 神往和无比珍爱。

可是,妈妈的为人,妈妈的所作所为,却总是把我气得或是暴跳如雷,或是 手足无措,或是口吐白沫,直翻白眼。这不,妈妈的神经质又发作起来,空前狂 热地迷上了传销,那得意的神态,那枉自的口吻,与疯癫般的股票迷们,毫无二 致。

「小瑞,」说着说着,妈妈索性拽过旅行袋,将里面的瓶瓶、盒盒,一股脑 地清掏出来,握在肥手里,如数家珍般地向表妹讲解着,表妹越看越好奇,越听 却越迷茫,她握着妈妈强塞进嫩手里的小瓶瓶,转而悄声问我道:「老公啊,搞 安利,真的能赚大钱么?」

「可拉倒吧,」我咕噜狂饮一口白酒,啪地放下酒杯,带着朦胧的醉意,气 咻咻地站起身来,撇着厚嘴唇走到妈妈身旁,一把夺过妈妈手中的牙膏盒,没好 气地甩到一旁,然后,粗壮有力的手臂搂住妈妈的玉颈,一只手笑嘻嘻地捂住妈 妈红通通、唾沫横陈的小嘴:「唉呀,我亲爱的妈妈哟,休息、休息,闭喽,闭 喽!赶快给我闭喽!」

「唔——唔——」妈妈拼命地拽扯着我的手掌:「儿子,你干么啊,别,别 跟妈妈胡闹,松开,松开,唔——唔——」

「唉,」我推开表妹,坐到妈妈的身旁:「妈妈,赚钱,赚钱,你一天到晚 净想着赚钱,想钱都想疯了。可是,我亲爱的妈妈,你忙活了一溜十三招,赚到 什么钱啦。妈妈,你不仅没有赚到一分钱,反倒赔得唏哩哗啦,妈妈,」我面对 着妈妈,毫不客气地将妈妈那不堪回首的赚钱史,当着老姨和表妹的面,来个了 完全彻底的大曝光。

我双手拉着妈妈的肥手,肆意贬损着:「老姨,表妹,你们知道么,我的妈 妈,想赚钱,都想疯了,只要听说能赚钱,什么都干,前些阵子,听说买陵位能 赚到大钱,我的妈妈,便拿出多年的积蓄,一口气买了十个陵位,美滋滋地等着 陵位大涨价呐,结果,你猜怎么着,没过一个月,陵位的价钱非但没涨,反倒一 路狂泄下来,把我妈妈赔得哭天抹泪,大病一场,卧床半个月,打了十天点 滴……」

「去,去,」妈妈窘迫地推搡着我,用乞求的目光,示意我别再揭掀她那依 然隐隐作痛的伤疤,我哪肯善罢甘休,色迷迷地搂着妈妈的粉颈,继续挖苦道: 「我亲爱的妈妈,这十个陵位,算是烂在手里啦,妈妈,等你我死了以后啊,这 些陵位,可是用不了的用哇,愿意安葬在哪个位置,就安葬在哪个位置。妈妈, 告诉儿子吧,百年之后,你准备把自己安葬在哪个陵位里啊,妈妈,你应该提前 立个遗嘱,到时候,儿子也好照你的遗嘱办理啊!」

「去,去,」妈妈惭愧得满面红胀:「儿子,瞧,你又喝多了,尽胡说些什 么啊,什么死啊、死的,妈妈还没活够呐,儿子,你是咒妈妈早点死啊……」

「不,不」我急忙搂住妈妈的粉颈,大嘴一张,吧嗒亲了妈妈一口:「不, 不,妈妈,别误会,儿子可没有那个意思,亲爱的妈妈,」我将大嘴巴贴到妈妈 的耳畔,低声地、却是极为放肆地说道:「亲爱的妈妈,儿子最喜欢妈妈了,妈 妈的小便,儿子永远玩不够啊,妈妈不能死,妈妈死了,儿子从此就再也玩不着 妈妈的小便喽,妈妈……」

「去,去,」妈妈禁不住地嘿嘿一笑,一把推开我的面庞,望着妈妈哭笑不 得的窘态,我色欲大发,咕咚咚斟满两杯啤酒,自己端起一杯,又塞进妈妈手里 一杯:「妈妈不能死,妈妈永远健康,来,妈妈,祝你健康长寿,干一杯!」

「哟,哟,」妈妈端着酒杯,正迟疑着,我手掌一推,生硬地将满杯啤酒, 灌进妈妈的肚子里,妈妈极不满意地抹了抹嘴角的酒液:「儿子,别着急,哪些 陵位,过不了多久,一定会狂涨的,儿子,别着急,耐心地等着妈妈给你赚大钱 吧!」

「哼哼,」我冷冷一笑:「狂涨,赚大钱,妈妈,还是等着烂在手里,留着 自己用吧!」

「儿子,」妈妈当真动起气来,肥手啪啪地击打着空酒杯:「儿子,你再这 样顶撞妈妈,妈妈可真要生气喽!」

「别,别,别,」看到妈妈流露出不悦之色,我立刻改变了口吻,再次斟满 一杯啤酒,笑嘻嘻地递到妈妈面前:「妈妈,儿子错了,儿子不对,妈妈,来, 再干一杯,就算儿子给你赔罪了!」

「嗳,」妈妈收回怒色,欣然接过酒杯,很是爱怜地掐了我一把:「嗳,我 的儿子就是好,最听妈妈的话,从来不惹妈妈生气!」

「妈妈,」与妈妈再度饮尽一杯啤酒,我便彻底的烂醉了,我放下酒杯,色 迷迷地搂住妈妈的脖子,大嘴一张,当着老姨和表妹的面,肆无忌惮地啃咬起妈 妈香气扑鼻,泛着微热的面庞:「哦,妈妈,我亲爱的妈妈,你还生儿子的气 么!」

「哦哟,哦哟,」妈妈在我的怀里,一边难为情地半推半就着,一边不时的 转向老姨和表妹:「嘿嘿,我的儿子,就是嘴好,总是这样先把妈妈气个半死, 然后看到我真的生气了,就,像个孩子似的跟我撒娇,嘿嘿,你们看,这不,又 来了,就像小时候一样,又是亲、又是啃的,哄得你团团转,再大的火气,也消 了!儿子,儿了,好儿子,别闹了,妈妈不生气了,嘿嘿,儿子,妈妈乐了!」

「哦哟,」啃着啃着,我突然将手掌伸进妈妈的怀里,一把拽住她的大乳 房,妈妈惊讶地嘟哝着:「儿子,别闹,别闹,听话,哦,儿子!」

「嘻嘻,」我解开妈妈的衣襟,将妈妈的豪乳明晃晃地展现在老姨和表妹的 眼前,妈妈慌慌张张地捂住胸脯,而老姨,则不好意思地低垂下头,至于小表 妹,不知所措地吐着小舌头。

我推开妈妈的肥手,美滋滋地抚摸着妈妈那滑润无比的酥乳:「嘻嘻,老 姨,看,表妹,看,妈妈的大咂咂,多白啊,多肥啊,多漂亮啊,你们两个,谁 的咂咂也没有妈妈的肥,妈妈的大!」一边说着,我一边抓过一只空饮料罐,将 残存的一点液体,滴落在妈妈的乳头上,然后,张开大嘴,一口叨住妈妈香喷喷 的长乳头。

妈妈急促地喘息着,手掌无力地推着我的脑袋瓜:「去,去,儿子,别闹! 听话!」

「真甜啊!」我的大嘴巴,把妈妈的长乳头,吮得又湿又滑,我幸福地长吁 一声,终于松开妈妈的乳头,转而拽住表妹,在表妹哆哆乱颤的嚷嚷声中,我不 容说分地解开表妹的衣襟,松脱开性感迷人的小胸罩,手掌得意地把玩着表妹娇 嫩的小乳房,冲着妈妈淫笑道:

「嘻嘻,妈妈,你看,表妹的咂咂,跟你比,虽然小了点,可是却非常的可 爱哦,又光又滑,又软又嫩,捧在手里,热乎乎的,真像是刚出锅的白馒头啊! 表妹,来,让表哥尝尝你这新出锅的白馒头吧!」

「哎哟,」我张开大嘴,咕叽咕叽地切咬起表妹的乳房来,身旁的妈妈,嘀 嘀咕咕地整理着衣襟,正欲遮掩住大豪乳,我伸过手去,拨开妈妈的手掌,一边 继续切啃着表妹的乳房,一边抓挠着妈妈的酥乳,妈妈无奈地嘟哝着:「唉,儿 子,放规矩点,这,都成什么了,咋能这么胡闹呐!妈妈要生气了!」

「啊——」啃够了表妹的小乳房,我呼地站起身来,信步来到惊讶万状的老 姨面前,从背后搂住老姨,有力的大手,正欲解开老姨的衣襟,妈妈突然喝斥起 来:「儿子,你,干么,简直太不像话了!」

「嘿嘿,妈妈,」我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醉意酣酣地望着对面的妈妈: 「妈妈,我乐意,你别管!」

「大外甥,」老姨在我的手臂之中,拼命地挣扎着,我将腮帮贴在老姨的脖 梗处,嘴巴对准老姨的耳朵:「老姨,听——话!」

「嗯,」听到我低沉的闷声,老姨果然像绵羊般地乖顺起来,立刻停止了挣 扎,双手缓缓地松瘫下来,表情木然任由我解开她的衣襟,裸露出一对膏药般的 平乳房。

「妈妈,」我的大手掌轻揉着老姨的平乳,胯间的鸡鸡扑楞一声,挺立起 来,我向前挪动着腰身,突起的胯间悄悄地研磨着老姨的屁股:「妈妈,你看, 老姨的咂咂,小得可怜,并且,平平坦坦的。」

妈妈气得哆哆狂抖着,而小表妹,神情极为复杂,既气忿又奈何不得,只是 无谓地喃喃着:「表哥,表哥!你,你……」

「儿——子……」

妈妈神态严峻地望着我以及老姨,从我色痴痴的目光之中,从老姨恍然若失 的表情里,妈妈似乎猜测出我与老姨,已经发生了什么:「小力,」每当妈妈当 真动起肝火来的时候,便不再亲切地,一声一声地唤我「儿子」,而是表情冷漠 地直呼我的乳名,只听妈妈厉声喝道:「小力,不许这样,对老姨放规矩些!」

「嘿嘿,」我一边继续粗野地按揉着老姨平展展的乳房,一边冲着妈妈顽皮 般地嘻笑着:「嘿嘿,妈妈,嘿嘿,妈妈,老姨的咂咂,好小啊!表妹,」我又 转向表妹:「表妹啊,老姨的咂咂这么小,能有奶吃么,表妹,小时候,你能吃 饱么!」

「表哥……」表妹冷冷地看着我,不知所措之际,反复啃咬着小手指:「表 哥,你,你……」

「啊——」老姨毫无反抗意识的绝对服从,愈加助长了我的邪念,胯间的鸡 鸡奇痒难奈、热得发烫,产生了强烈的插入欲望,我松开老姨的平乳,大手掌径 直探进老姨的胯间,哧溜一声,两根手同时塞进老姨的肉洞里,老姨立刻惊呼起 来,干巴巴的手掌本能地捂住胯间。

妈妈见状,顿时纵身跃起,怒气冲冲地跑到我的身后,用力拽扯着我,企图 将我从老姨的身上,推搡开:「去,去,小力,到一边去,再跟老姨这样胡来, 妈妈就……」

「妈妈,」我转过身来,解开裤门,鸡鸡扑楞一声,探出头来,直挺挺地指 着妈妈的面庞,我握住鸡鸡,搂住妈妈的肥腰:「啊,好难受,妈妈,儿子憋得 好难受啊,快,亲爱的妈妈,给儿子解决解决吧!」一边嘀咕着,我一边将那只 刚刚被妈妈从老姨胯间拽扯出来的大手掌,滑到妈妈的胯下,不容分说的抓掐 着。

隔着薄薄的细布丝,我明显地感觉到,妈妈的胯间,早已是湿淋淋的一片, 摸着妈妈热乎乎的胯间,我登时色欲大发,一把将惊呼不已的妈妈推坐在沙发 上,然后,野蛮透顶地扯掉妈妈的裤子。咕咚一声,我双膝跪在妈妈的胯间,撩 起妈妈的内裤,张开大嘴,便津津有味地吮吸起妈妈的小便来。

「儿子,」妈妈几欲以哭腔嚷嚷着,小便快速地收缩着:「儿子,儿子,别 胡闹了,妈妈求你了!」

「哎呀我的天啊!」

「哇,这,这,」老姨和表妹惊惧得一边语无伦次着,一边捂着面颊,纷纷 离开坐位,头也不回地逃进另外一个房间里。

「啊,」我抹了抹挂满妈妈爱液的厚嘴唇,握着硬梆梆的鸡鸡,对准妈妈一 片水泽的胯间,扑哧一声,插进妈妈的肉洞里,然后,便淫荡无比地大作起来。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15 编辑 ] ----------                (一百一)

我犹如一头发疯的野兽,嗨,废话,还「犹如」什么啊,我就是一头野兽 啊,我就是一头不讲伦理、纲常,徒然披着一张人皮的野兽,我那根极不安份的 鸡鸡,野蛮无比地狂插过新三婶、老姑、妈妈,老姨,表姐、表妹,在与近亲们 不伦的、肮脏的、荒谬透顶的性乱之中,我的兽欲得到空前的满足。

同时,这种兽欲之念也更加强烈地剌激着我,使我尽一切可能地与更多的近 亲,荒唐地交欢着,藉此获得更为兽欲的满足:啊,我的兽欲,比之那宇宙的黑 洞,还要阴森,还要可怕!

超量的酒精熊熊地燃烧着我的性欲,我的身体发散着烫手的灼热,一对充血 的,红通通的色眼,死盯着妈妈的胯间,坚硬的鸡鸡咣叽咣叽地撞捣着妈妈的肉 洞,泛着热汗的大手掌,放浪地抓拧着妈妈突突抖动的酥乳。

「嘿哟,嘿哟,嘿哟,儿子啊,行了吧。」妈妈一边急喘着,一边用肥手轻 拍着我的腮帮,仍然心有不甘地央求着。

「儿子,行了吧,儿子,行了吧,如果想跟妈妈玩,时间有的是啊,何必这 么猴急呐。嘿哟,嘿哟,嘿哟,儿子,等有时间,咱们找一个好地方,消消停停 的,妈妈一定陪你好好地玩,到时候,就咱娘俩个,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让妈妈怎么样,妈妈就怎么样,你就是让妈妈给你做奴隶,妈妈也愿意,嘿 哟,嘿哟,嘿哟,儿子,可别在你老姨面前胡扯了,你老姨会怎么想,以后,会 怎么看待妈妈;嘿哟,嘿哟,嘿哟,儿子,还有,你表妹会怎么想,以后,还会 把我这个老婆婆,放在眼里吗?」

「嘿嘿,」我扒拽着妈妈的湿肉片,手指反复地揉搓着:「我愿意,妈妈, 我愿意这样,太剌激了,太过瘾啦,妈妈,总是咱们娘俩在一起玩,翻过来,掉 过去,就是那点事,我,我都玩腻歪了,妈妈,我愿意这样,大家在一起玩,那 有多过瘾啊!」

「儿子……哦哟,哦哟,哦哟,哦哟……儿子,你,好下流啊!亏你想得出 来,」听到的话,妈妈让我很是意外地平静下来,不再做无谓的反抗和徒劳的挣 扎,而是高高地叉劈着大腿,肥手习惯性地抚揉着我的小乳头,纵声浪叫着: 「哦哟,哦哟,哦哟,哦哟……」

「啊——啊——啊——啊——」

妈妈的呻吟,深深地剌激着我的性欲,我也伴随着妈妈的呻吟声,粗野地, 发出野兽般的淫叫:「啊——啊——啊——啊——」

「儿子,」妈妈帮我抹了抹腮帮上的汗珠,继而,手指一并,掐住我的脸 蛋:「儿子,你,是不是把老姨,也……」

「嘿嘿,」我狠狠地撞击一下妈妈骚哄哄的胯间,一脸得意地答道:「妈 妈,这,还用问吗?我早就把老姨,给操了!」说着,我又猛力地击捣一下妈妈 的肉洞:「怎么样,妈妈,你的儿子,很伟大吧!」

「唉,」妈妈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啊!儿子,天下的女人遍地都是, 你为什么专跟自己家的亲人,乱来啊!」

「嘿嘿,」我扳着妈妈的肉片片:「我愿意,我喜欢,跟自己亲人的做爱, 其乐无穷啊,操自己的亲人,别有一番风味啊,并且,非常的剌激!有一种的异 样的快感!」

「唉,你啊,」妈妈再次掐住我的腮帮:「你可给妈妈,丢死人了!」

「哼,」听到妈妈的话,我突然停止了撞击,一把拽起呼呼喘息着的妈妈, 径直奔向里间屋,赤裸着下身的妈妈,则向后退缩着:「儿子,干么,干么 啊!」

「哦——唷——」见我胯间挺着木棒般的鸡鸡,拽着裸露着肥屁股的妈妈, 毫无廉耻、摇摇晃晃地迈进屋子里,老姨和表妹一边惊呼着,一边欲夺门而逃, 我啪地锁死了房门,冷冷地说道:「跑,跑,往哪跑,我看谁敢跑!」

听到我粗野的吼叫声,老姨和表妹两人先是一怔,望着我醉醺醺的丑态,胯 间的鸡鸡摇头晃脑地挺立着,红通通的鸡鸡头滴哒滴哒地流淌着妈妈的淫液,老 姨母女极不自然地呆立在屋门旁,无比尴尬地低垂下头。

「儿子,」妈妈光着下身,上衣也被我拽扯开,在我不停地推搡之下,咕咚 一声坐在床铺上,我站在床边,搬起妈妈的肥腿,鸡鸡对准妈妈的小便,就在老 姨母女面前,欲继续与妈妈大行不伦之欢,妈妈无可奈何地叹息着:「唉,儿 子,别,别,可别再胡闹了!」

「啊——」对妈妈的叹息,我根本置之不理,鸡鸡重新插进妈妈的肉洞里, 当着老姨母女的面,咕叽咕叽地捅搅起来,一边插着,一边还嘻皮笑脸地瞅着老 姨母女:「嘿嘿,老姨、表妹,过来啊,好好看看,我是多么地喜爱自己的妈妈 哟!」

「大外甥,」老姨依然耷搭着脑袋,喃喃地嘀咕着:「你,就是这么喜爱妈 妈哟!」

「嘿嘿,」我咕咚一声,猛烈地撞击着妈妈的肉洞,同时,下流无比地冲着 老姨说道:「老姨,你不懂,儿子爱妈妈爱到最高境界的时候,那就是操妈妈 喽!」

「儿子,你,」妈妈闻言,吧叽掐了我一把:「别瞎白唬了,妈妈拿你,可 真是没办法,唉!」

咔——嚓——在我的身旁,摆放着一台小屏幕电视机,那是我在装修房屋期 间,为了解闷临时买回来的,同时,还有一台录像机,望着妈妈雪白的玉体,我 猛然想起,在录像机里,有一盘X号带,我欣然打开电视机,咔——嚓——哦— 哦——哦——一阵淫糜无比的浪叫声过后,电视屏幕上立刻映现出一幅又一幅不 堪入目的画面。

「哎呀妈呀,这是啥啊,真寒碜啊!」老姨惊讶万分地捂住瘦颜:「我的天 啊,这玩意,也能拍成电视啊,这些女人,以后,还咋见人哟,还有脸活么!」

「哎——呀!」表妹则既羞涩又好奇地呆望着,小嘴木然地开咧着:「哇, 太吓了,外国人的鸡巴,可真大啊!」

「嘿嘿,妈妈,」我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下流不堪的电视画面,一边继续 插捅着妈妈的肉洞,亢奋之余,我索性俯下身去,深情地亲吻着妈妈汗渍渍的面 庞,妈妈搂住我的脖颈,低声乞求着:「儿子,快点把那破玩意,闭了吧,听话 儿子,行了吧,哦,别这么胡来了!妈妈求你了!儿子,行了吧!」

「呀啊,」老姨突然惊呼起来:「鸡巴,也能用嘴吃啊,太脏了,这些女人 太不要脸了!」

「老姨,」听到老姨困惑不解的话语,我又姿意狂捅了妈妈几下,望着呆头 呆脑的老姨和表妹,我推开妈妈挺着沾满妈妈淫液的鸡鸡,走到老姨母女面前, 我分别拉住老姨母女,大大方方地走向床铺:「过来,过来啊,听话,老姨!」

我将老姨和表妹分别按坐在床边,握住鸡鸡,在她们俩的眼前摆弄着:「老 姨,来,你们娘俩也学学人家外国人,尝尝大外甥的鸡巴,到底是什么味道!」

「呶,」老姨拼命地摇着脑袋:「不,不,太脏了!」

「嗨,」我按住老姨的面庞,鸡鸡在老姨的秀颜上下作地涂抹着:「老姨, 听话,不脏,一点都不脏,你快点尝尝吧,老姨,别装相了,男女之间,不就是 这么回事吗?大外甥又不是没有操过你!」

「你,」老姨腾地红胀起脸来,我被欲火灼红的色眼死盯着老姨:「老姨, 尝尝吧,若不,大外甥,可要生姨的气喽!」

听到我不软不硬的话,老姨不得不张开小嘴,在妈妈漠然的蔑视之下,草草 地、敷衍了事地舔吮几下我的鸡鸡。

我握着鸡鸡,很是满意地在老姨的小嘴里,纵情捅插着。老姨无奈地张着小 嘴,一脸苦涩之相,眼睛好奇地扫视着电视画面,非常笨拙地用舌尖,极不地道 地刮划着我的鸡鸡头:「唔唷,唔唷,好骚啊,好腥啊,好咸啊,唔唷,唔唷, 大外甥,行了吧!老姨都快恶心死了!」

「表妹,」我将鸡鸡从老姨的嘴里抽出来,屁股一扭,又对准表妹的小嘴, 与老姨相比,表妹却很是自然和乖顺地抓住我的鸡鸡,一边顾作娇羞地撇视着电 视画面,一边认真地吮吸起来,我轻拍着表妹的脑袋瓜,鸡鸡缓缓地进出于表妹 的小嘴:「嘿嘿,好,好,还是表妹学得快,对,对,就这样啯,啊,好舒服 啊,好可爱的小表妹啊!」

「哟——哦——唷——」我无原则的赞赏,深深地剌激了表妹的积极性,只 见她吐出我的鸡鸡,伸着薄舌,学着洋人的样子,从鸡鸡的下端,缓缓向上,极 为卖力地舔吮着,同时,小手轻柔地抓挠着我的肉蛋蛋,一对明亮的小眼睛,殷 切地望着我,似乎在默默地询问我:大表哥,怎么样,虽然是初学乍练,表妹的 口技,还算可以吧?嘻嘻,反正比起我那总是假装正经的妈妈来,要强得多啊!

「嘿嘿,」我美滋滋地与表妹对视着,手掌奖赏般地轻掐着表妹的香腮,另 一只手掌拽住表妹的秀发,尽力往胯间拉扯着,使鸡鸡能够深入到表妹的口腔深 处,鸡鸡头死死地顶撞着嫩滑的咽喉,表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脑袋瓜怯生生地 向后仰去:「唔,唔,哟,哟,大表哥,轻点,轻点,快拿出去,憋死我了, 我,我要吐了!」

「老姨,」我将鸡鸡从表妹的深喉里拽拉出来,鸡鸡泛着晶莹的光泽,我又 移到老姨的面前:「老姨,你看,表妹,多会玩啊,只看了一会,就学会了,老 姨,来,你也好好学学吧!」

「妈妈,」我刚把鸡鸡生硬地塞进老姨的小嘴里,突然看见妈妈想借老姨母 女分别给我口交之机,欲穿衣脱身而去,我慌忙推开依然是笨手笨脚地给我口交 的老姨,一把夺过妈妈手中的裤子,大手一扬,啪地甩将而去,呼哗一声,妈妈 的裤子歪打正着地飘落在电视机上,裤腿立刻遮掩住大半电视画面,可笑地轻摆 着。

「妈妈,别跑啊,今天,你是跑不出儿子的手心的!」我一手搬着妈妈的大 腿,一只手扒扯着妈妈的小便,两根手指咕叽咕叽地抠挖着妈妈的肉洞:「妈妈 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妈妈让我操了,老姨也让我操了,表妹也让我操了,既 然你们仨人都让我操过了,大家还遮着掩着的干么啊,大家干脆就挑明算了,今 天,真是天赐良机啊,咱们就聚在一起,好好地乐和乐和吧!」

说完,我一把按住妈妈的肥腿,手指拨开妈妈的湿肉片,将鸡鸡再次塞进妈 妈的肉洞里,粗野地插捅起来。老姨和表妹见状,欲站起身来,躲到一边去,我 立刻沉起脸来,表情严峻地说道:「不许走,老姨,表妹,你们两个,谁也不许 走,否则,我可要耍酒疯了,我这个畜牲,发起疯来,什么都敢干,对谁,都不 客气!」

我的话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威慑作用,老姨和表妹,再也不敢乱动,分别呆坐 在妈妈的左右,红胀着脸,低垂着脑袋,双手无措地摆弄着衣角。

「嘿嘿,」我一边插捅着妈妈的肉洞,一边拽扯着表妹:「嘿嘿,表妹,你 看,妈妈的小便,漂亮不漂亮啊?」

「嗯,嗯,」表妹老老实实地探着脑袋,假惺惺地应承着:「漂亮,漂亮, 二姨的小便,的确很漂亮,又白又肥,虽然这么大年岁了,还是又鲜又嫩!」

更让我料想不到的是,妈妈仿佛适应过来,在我畜牲般的插捅之下,她不再 作无谓的嘟哝和乞求,丰硕的身子平展展地仰躺在床铺上,两条大腿再也无需我 吃力地扒拽,而是极为配合地叉张开,曲展于近在咫尺的老姨和表妹的身旁,我 的撞击之下,滑稽可笑、淫荡糜秽地摇晃着,洁白的小腹急促地起伏着。

我得意洋洋地大作着,望着彻底臣服的妈妈,我终于露出征服者那不可一世 的极为邪色的淫态:「哎——妈妈,这,就对喽!」

……

(一百零二)

我佯装着几分烂醉,以挑逗、恫吓、威逼等等,极为卑劣、野蛮的、不为人 耻的下流手段,彻底征服了妈妈、老姨和年少无知的小表妹。

不管她们情愿与否,我却达到了肮脏的目的,将三个亲近的女人,同时推到 乱纷纷的、发散着腥骚气味的床铺上,一会插插这个,一会捅捅那个,荒淫无耻 地轮番狂奸起来。

望着眼前异常剌激的场景,望着三个被我剥脱得赤身裸体、各具特色、风味 迥异的女人,我兴奋得难以自抑,浑身的色血,犹如那滔滔不绝的辽河之水,汹 涌地翻腾着。也许是兴奋得过了头,也是许是烈性酒精麻醉了我,无论怎样的狂 捅乱捅,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射精欲望。

我跪在妈妈一片水淋的胯间,双手搬着妈妈的肥腿,咬牙切齿地大作着,红 通通的大鸡鸡发疯般地捅插着妈妈的肉洞洞,发出哧溜、哧溜的淫叫声。

妈妈早已抛却最后的廉耻,光鲜的胴体横陈在老姨和表妹中间,红胀的面庞 泛着滴滴汗珠,在我一刻不停的撞击之下,放浪地淫叫着:「喔呀,喔呀,喔  呀,喔呀……儿子,你可操死我喽,操死我喽,儿子,妈妈的小便,都让你给操 木了,儿子,妈妈的大腿,都让你给压麻了!喔呀,喔呀,喔呀……」

「表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通身热汗淋淋,却依然迟迟达不到企盼 已久的快感,更是无法射出精液来,我不禁有些恼怒,一把拽过身旁始终默默旁 观的小表妹,将她的小脑袋瓜按在妈妈的小便处:「快,来点新花样,呶,跟洋 人好好学学,洋为中用!」

「呶,」表妹斜视一眼电视画面,不禁秀眉紧锁,可还是勉强地张开小嘴, 吮吸起妈妈的黑绒毛以及水淋淋的肉片片,当我的鸡鸡从妈妈的肉洞里刚刚抽拽 出来,表妹舌尖往前一探,无所顾忌地舔食着上面的淫液,同时,翻起眼皮,淫 靡地望着我,似乎乞怜着,希望得到我的赞赏,我满意地点点头:「对,对,很 好,继续舔啊!」

「好的,」表妹更加讨好的舔吮着我的鸡鸡以及妈妈的肉片,我的鸡鸡一会 插插表妹的小嘴,一会又捅捅妈妈的肉洞,真是幸福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啊,既 使这样,我还是无法获得快感。

「啊——」我长叹一声,失望地抹了抹额头上的热汗,从妈妈的胴体上翻滚 下来,抓过半瓶啤酒,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啊——好累啊,好渴啊!」

「表哥,」表妹爬到我的身旁,小手揉搓我的鸡鸡,试图将妈妈的淫液,擦 抹干净,然后,给我口交,我推开表妹的小手,按下她的小脑袋瓜,表妹心领神 会,极为顺从地张开小嘴,含住我的鸡鸡,深深地吮吸起来:「哦,哦,哦,好 粗啊,好大啊!」

「啊,」我放下酒瓶,拍了拍表妹光溜溜的背脊,然后,仰卧下来:「表妹 上来!」

「嗳,」表妹爽快地答应一声,吐出我的鸡鸡,抬起细腿,骑跨到我的腰肢 上,小手拨开可爱的骚肉团,将肉洞对准我的鸡鸡,轻轻地压迫下来:「喔—— 呀——」表妹一边向下压迫着小屁股,一边模仿着电视画面,微闭着小眼睛,噘 着小嘴:「喔——呀,好硬啊,哦哟!」

「妈妈,」我一边享受着表妹的肉洞,一边搂过妈妈的肥腰,大掌唰唰地抓 挠着妈妈的豪乳,转过热汗淋淋的脑袋,张开大嘴,殷勤地舔吮着妈妈的乳头: 「妈妈,妈妈,我亲爱的妈妈,你长得好白、好白啊,你的身体好香、好香啊, 妈妈,儿子真想把妈妈浑身的白肉,咬个粉碎,全部咽到肚子里去!」

「嘻嘻,儿子,轻点咬哦,好痛啊!」

听到我的赞叹,妈妈幸福地依在我的身旁,肥手指老到地研磨着我的小乳 头,这是妈妈的绝活,妈妈的肥手指一挨贴到我的乳头上,便会产生意想不到的 快感,可是,今天却有些反常,我对妈妈的肥手指,全然失去了兴致,注意力完 全集中的卖力大作的小表妹那里。

「小瑞,」见我毫无反映,而是痴迷地盯闭着眼睛,认真地品味着小表妹的 肉洞,妈妈不禁醋意大发,却又无可奈何,妒忌之余,妈妈轻拍着表妹的小腹: 「小瑞啊,我的儿媳妇,我儿子为了给你开店,把单位的汽车偷卖给了盗车贼, 结果,把工作弄没了,小瑞,你可要对起得我儿子,一定要伺候好我儿子啊!」

「放心吧!妈妈,」表妹一听,先是一惊,继而冲我妩媚地一笑,更加卖力 地按压起来:「妈妈,放心吧,我一定记住你的话,尽一切可能,伺候好大表 哥!」

「哦,」侧身而坐的老姨呼地转过身来,楞楞地望着我:「大外甥,你,胆 子可真够大的,连单位的汽车,也敢偷卖,你,不怕坐牢么!」

「老姨,」我伸出手臂,将老姨搂进怀抱里,就这样,老姨和妈妈分别依在 我的左右,各怀心事地望着骑在我胯部的小表妹,而我,一会掐掐妈妈的大咂 咂,一会舔舔老姨的小平乳,一会抠抠妈妈的肥肉洞,一会挖挖老姨的瘦小便。

「咂咂,这孩子,真是的,」见我将刚刚抠过妈妈肉洞的手指含进嘴里,津 津地吸吮着,老姨秀眉紧拧:「脏不脏啊!」

「哼,」妈妈叉着肥腿,一脸不满地望着老姨:「玉燕啊,你也太封建了, 一点性生活的常识都不懂,把男女之间的事情,看得又脏又臭,你啊,你啊,一 辈子就是这个穷命调了,有福也不可会享!」

「唉,」老姨不服气地叹了口气:「二姐,咱哪能跟你比啊,你念过书,知 道的事情多,咱一个农村社员,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什么也不懂!」

「哟,」妈妈隔着我的胸脯冲老姨撇了撇小嘴:「我看也是,玉燕啊,你真 是白活啊,男女之间的事,难道就是为了生孩子么?你知道么,无论是男人,还 是女人,都有权、都应该享受性爱的乐趣!」

「嘿嘿,老姨,」我拽住老姨干瘦的手臂,满脸淫笑地说道:「老姨,来, 上来吧,妈妈说得没错,你也有享受性爱的权力啊!」

「咂咂,」老姨仍然难为情地咂着嘴:「这,这,无论怎么说,我都顺不过 架来,表兄妹之间,还算勉强,可是,妈妈跟儿子搞,老姨跟外甥在一起,这, 不乱套了……」嘴上说着,老姨还是顺从地骑到我的胯间,抓起我的鸡鸡,塞进 她的肉洞里,在妈妈那永远也看她不起的目光漠视之下,不自然地动作起来。

而小表妹抹了抹脸颊上的汗水,乐颠颠地依在我的身旁,习学着电视画面, 殷勤地摩娑着我的胸脯。我微微抬起脑袋,喜滋滋地享受着老姨的肉洞,手指掐 拧着老姨奇特无比的骚肉团:「妈妈,你看,老姨的小便,长得好特别啊,老姨 的大阴唇,咋这么大啊,如果把它拉直,足足有半寸长!」

「呶,」望着老姨那被我拽扯得又细又长的大阴唇,妈妈鄙视道:「这是啥 啊,乱糟糟的,玉燕啊,你还总嫌这个人脏,那个脏的,像你这样的阴唇,才是 最脏的,这么大一团肉,有什么用,只能是藏污纳垢!」

「二姐。」老姨被妈妈贬损得无地自容,咧着小嘴呆望着妈妈。

我冲着老姨淡淡一笑,手指反复揉搓着老姨的骚肉团,尽力讨好着老姨,给 老姨找寻下台阶:「谁说阴唇太长不好啦,谁说这团肉没有用,妈妈,你不懂, 阴唇长,做爱时,能带来快感,你看,」说着,我展开老姨的骚肉团,饶有兴致 的裹住鸡鸡,老姨低下头来,减缓了运动的速度,那长硕的骚肉团,紧紧地包裹 我的鸡鸡,随着老姨的动作,产生丝丝酥麻的快意:「好舒服啊,老姨,再慢一 点,啊,太好了,又滑又麻!」

「嗯,」老姨终于露出一丝可贵的笑容,低垂着脑袋,一边继续动作着,一 边与我一同,欣赏着那团饱经妈妈贬损的骚肉团,为了加强包裹感,老姨还主动 地伸出手来,协助我一起按住骚肉团。

妈妈见状,气呼呼地用秀肩顶撞我一下,「哼,好,好,既然这么有快感, 那,就跟你老姨,慢慢地玩么去吧,玩吧,玩吧,玩熟,玩烂,就算拉倒!」说 完,妈妈欲转过身去。

我慌忙松开老姨的骚肉团,转过脸去:「妈妈,」我拍了拍妈妈的大腿,又 抓了抓妈妈的黑绒毛:「妈妈,上来啊,儿子最喜欢的,还是妈妈的小便!妈 妈,来啊,快把你的小便,送给儿子吧,让儿子好好尝尝吧!」

「嘻嘻,」听到我的话,妈妈小嘴一抿,冷冰冰的面庞,绽开了可爱的花 朵,她坐起身来,赌气般地扫视一眼老姨,然后,肥腿一抬,大大方方地爬跨到 我的脖颈上,将骚气腾腾的小便,直楞楞地、居高临下的摆放在我的面庞上。

「啊,谢谢妈妈,」我张开双臂,搂住妈妈肉乎乎的肥屁股,大嘴一张,狂 放地咬切起妈妈的小便来,同时,大口大口吞咽着妈妈的爱液,而骑在腰间的老 姨,则默不作声地继续上下翻动着。

「喔,喔,喔……」

我的舌尖深深地撩起了妈妈的性致,在我卖力的舔吮之下,妈妈无法控制地 浪叫着,小便放肆无比地撞击着我的面庞,汹涌而出的滚滚爱液,抹满了我的脸 颊。身旁的表妹,轻抚着妈妈的肥腿,柔声细气地奉承着:「二姨长得真白啊, 肉皮真细嫩啊!」

「哦,」听到表妹的奉承,虚荣心极强的妈妈愈加得意起来,而我,继续讨 好道:「表妹,妈妈不仅身体长得白,小便更漂亮,你看!」我扒开妈妈的肉 洞,展示给身旁的表妹,表妹探过头来,继续奉承起来:「嗯,二姨的小便,的 确很漂亮、很漂亮啊!」

「嘿嘿,」我姿意把玩着妈妈的小便,对身旁的表妹说道:「表妹,妈妈的 小便,可是最标准的小便,你看、这阴蒂、这阴唇,都与生理卫生书上所描画 的,一模一样,就连阴毛分布的形状,都毫无二致啊!啊,咂……」

说着说着,我吐出舌头,咂地亲了一口,然后,推开妈妈的小便,抹了抹沾 满淫液的大嘴:「妈妈,该你了!」与表妹一同鉴赏完妈妈的小便,又吸足了妈 妈的爱液,我翻身坐起,握着刚刚从老姨肉洞里拽出来的鸡鸡,笑嘻嘻地爬跨到 妈妈的身体上,妈妈立刻平展下来,笑吟吟地展开双腿,在老姨和表妹的注视之 下,我咕叽咕叽地插捅起妈妈的肉洞。

「儿子,」身下的妈妈不解地问我道:「儿子啊,你今天是怎么搞的啊,都 折腾快两个小时啦,咋还不射精啊?」

「啊,」我深有感触地答道:「妈妈,我太兴奋了,我太高兴了,我乐得都 找不到北喽,根本不知道,还有射精这档事!」

「高兴,」身下的妈妈,一边剧烈地摆动着丰硕的身体,一边佯装生气地嘀 咕着:「高兴,儿子,唉,你是高兴了,把妈妈,老姨和表妹,弄到一起乱, 唉,你当然高兴了!」

「啊,」听到妈妈的话,我呼地趴下身去,一边狠狠地撞击着妈妈的胴体, 一边搂住妈妈的热辣辣的面庞,张开泛着骚气的大嘴,疯狂地亲吻着妈妈,妈妈 张开小嘴,吐出舌头,深情地接受着我的热吻:「好儿子,好儿子,妈妈的好儿 子,你总是这么顽皮,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抬起身来,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身体疲惫难当,鸡鸡吃力地插捅着妈妈的 肉洞,死盯着妈妈小便的色目,无法控制地模糊起来。

「啊——」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然后,咕咚一声,重重地栽倒在妈妈 的身体上。

「儿子,儿子,儿子……」身下的妈妈拼命地推搡着我:「儿子,儿子,儿 子,你,怎么了,咋睡着了,醒一醒,醒一醒!」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17 编辑 ] ----------                (一百零三)

大凡一个合格的酒鬼,都会有一种切身的体会,一旦酗酒之后,先是有一个 短暂的兴奋期,在这个时段里,酗酒者的精神空前地亢奋,在烈性酒精的刺激之 下,标准的酒鬼往往会做出诸多清醒时不敢做或者不好意思做的蠢事来:

或是手舞足蹈;或是滔滔不绝;或是随意许愿,乱开醒酒后根本无法兑现的 空头支票;或是嘿嘿傻笑;或是哭天抹泪;或是推桌子摔碗;或是出手伤人等等 等等,简直不胜枚举。

面对酒鬼们这种种丑态,旁观者或是忍俊不止;或是哼哼哈哈;或是哭笑不 得;或是侧目而视;或是逃之夭夭。

较之于合格的酒鬼,我这个出色的酒鬼,烂醉之后,除却哭天抹泪、出手伤 人等等这些个过于滑稽可笑和极其可怕的事情之外,我做过以上种种事情:海阔 天空、胡吹乱擂、瞎许愿,并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曾与诸酒鬼赌气般地徒手掐拧空酒杯,比试谁的技艺高超,既能将酒杯掐 拧个粉碎,又不会伤及手指,结果呢,嘿嘿,我的五根手指,一只也没有幸免; 我曾在餐桌之上,无所顾忌地掏出大鸡鸡,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廉耻地让情 人给我口交。

然而,酗酒之后的这个兴奋期却是短暂的,因超量酒精的麻醉,酗酒后的大 脑很快便由最初的兴奋、激昂,快速地、不可控制地蜕变得混浊起来。

此时,酗酒者反应迟钝、头重脚轻、四肢无力、口渴盗汗,继而,整个身体 便彻底崩溃下来:或是咕咚一声,醉趴在餐桌之上;或是哧溜一声,直挺挺地滑 脱到餐桌之下;既使在他人帮助之下,勉强能够挪动脚步,也是东倒西歪,前进 一步,后腿两步,助者稍有疏忽,醉者便径直撞到墙壁上,弄得额头红肿,口鼻 溢血。

纵使顺利走出酒馆,醉者要么是睡死在归家的出租车里;要么是一头扑倒在 马路边的花池里,任你拳打脚踢,我自岿然不动,不仅如此,还挑衅似地鼾声大 作。我的一个酒友,烂醉之后,就在垃圾箱里逍遥自在地酣睡了一宿;还有一个 酒友,走着走着,一头扑进农家的柴禾垛里。

从兴奋期到迟钝期,再到彻底地清醒过来,在这个时段里,醉酒者往往丧失 记忆,待酒精散尽之后,对于自己在这个时段里的所作所为,毫无所知,当他人 问你:操,昨天喝酒的时候,你他妈的又喝上听了,你说,你又出什么洋相了? 醉者闻言,抓耳挠腮地追忆着:没有啊,没有啊,我出什么洋相了?唉,昨天的 确喝多了,我,记不得自己酒后都干了些什么。

标准的酒鬼,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找回那个时段的记忆。于是,我们这些 酒友们,便将这个时段,称之谓:记忆力的断档期。

这个断档期虽然短暂,但后果却是极为可怕的,所谓酒后无德的事,譬如: 打架、斗殴、行凶伤人,等等,差不多都发生在这个可恶的断档期里。曾经发生 过这样一件事情,两个酒鬼在断档期里打得头破血流,被人送住医院急诊室,当 医生给两个酒鬼缝合好伤口时,两个伤者酒精呛人的脑袋上缠着惨白绷带,肩并 肩地坐在走廊的排椅上,还在幸福地酣睡呢。

而今天,我这个出色的酒鬼,烂醉之后,在这个记忆力的断档期里,做出一 件无耻透顶的丑事来,当妈妈千呼万唤地将我摇醒时,睁开红通通的双眼,我发 觉自己惬意异常地趴在妈妈光溜溜、白鲜鲜的胴体上。那份温馨,那份软绵,犹 如躺卧在席梦思床垫上,而胯间的鸡鸡,则深深地埋入妈妈的肉洞里,感受着滚 滚酥滑和软嫩。

抬起头来,昏昏然地环顾一下凌乱不堪的床铺,我更是大吃一惊:老姨和表 妹,均与妈妈一样,精赤条条地坐在我的身旁,胆怯而又无奈地望着我。我急忙 从妈妈的胴体上纵身跃起,胯间的鸡鸡扑啦一声,从妈妈的肉洞里抽拽出来,一 边噼哩叭啦地摇晃着,一边嘀哒着清纯的液体。

「嗯,」我茫然地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

「啥?——」听到我的自语声,望着我混混噩噩的丑态,妈妈、老姨和表妹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啥?——你,不知道刚才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你,你,你?唉……咂咂。」

「我,」望着三个目瞪口呆,赤身裸体的女人,我顿然省悟过来:哇,太荒 唐了,太无耻了!烂醉之后,我酒后无德,将三个女人野蛮地奸淫了。惭愧之 余,我却木然地淫笑起来:嘿嘿,太刺激了,太过瘾了!

「唉,」妈妈长叹一声,抓过裤头就往腿上套,老姨和表妹同时转过身去, 纷纷找寻被我扔得满床都是的衣裤,我摸了摸尚未瘫软下来的鸡鸡。大醉初醒之 后,手指一挨到鸡鸡,一丝无可名状的快感,唰地侵袭而来,我咕咚一声,跪下 双膝,抱住正在套内裤的妈妈,搬起她那肥硕的长腿,妈妈恼怒地撇了我一眼: 「干么,你还要胡来么?」

「妈妈,」我生硬地按压着妈妈:「嘿嘿,事已至此,就这样吧,妈妈,有 什么不好意思的,来,大家就在一起,玩吧!」

尽管妈妈一再的推脱着,我还是不容分说地将妈妈重新按倒在床铺上,鸡鸡 幸福地插进妈妈的肉洞里,开始了清醒后新一轮的奸淫。我摇了摇初醒的脑袋 瓜,尽一切努力地恢复着神志,鸡鸡在妈妈的肉洞里缓缓地探送着:「啊,好滑 啊,好软啊,好热啊!」

「哼,」妈妈气咻咻地拧着我的腮帮:「好好,好什么啊,瞅你干的丑事, 儿子,以后,可别这样喝酒,你看你吧,醉酒之后,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啊呀,」我没有理睬妈妈的唠叨,仰起依然嗡嗡作响的脑袋,得意洋洋地 感叹着:「跟妈妈做好,真好啊,真舒服啊!」

淫迷地赞叹一番,我又低下头来,金星四射的醉眼死盯着妈妈的小便,手指 扒拽着妈妈的肉片,将妈妈的肉洞扯开到极限,然后,用鸡鸡头反复地磨擦着妈 妈的肉洞口,感受着股股滑润和微麻,在我鸡鸡的研磨之下,妈妈的肉洞口泛起 滚滚爱液,无私地滋润着我火热的鸡鸡头,我不禁再度感叹起来,鸡鸡更加坚硬 起来,咕叽咕叽地撞捅着妈妈的肉洞口。

在我鸡鸡的磨擦和手指的撩拨之下,妈妈也禁不住地情迷意荡起来,只见她 抬起脑袋,双眼瞅着自己的小便:「哎哟,哎哟,好硬啊,儿子,你倒是往里边 插啊,别总在外边瞎磨蹭啊,弄得妈妈好痒痒,怪不舒服的!哦啊!」

听到妈妈的乞求,我咬了咬牙关,使出醒酒后骤然勃发的蛮力,将鸡鸡深深 地推入妈妈的肉洞里,鸡鸡头卖力地顶在妈妈的肉蕊上,妈妈立刻哦啊、哦啊地 呻吟起来,同时,高高叉起大腿,以便于我的鸡鸡能够插入的更深一些,顶撞得 更有力一些:「对,儿子,就这样,儿子,再使点劲,你的鸡鸡已经碰到妈妈的 屄蕊上了,哦,顶啊,儿子,使劲地顶啊,妈妈就要来了!」

「老姨,表妹,」看见老姨和表妹欲穿上衣服,躲避而去,我一边拼命地顶 撞着妈妈的肉蕊,一边伸出双手,分别拽住老姨和表妹:「别走啊,已经这样 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有什么扭扭捏捏的啊!」

「儿子,别管她们,快啊,快啊,快点啊!」性高潮即将来临的妈妈不顾一 切地抓拽着我的手臂,哼哼叽叽地嚷嚷着:「儿子,快,快,快使劲啊,妈妈要 来了,啊——」妈妈兴奋难当地呻吟着,紧紧地闭着双眼,开咧着嘴巴,双手死 死地扳住我的屁股,焦烦万分地等待着那稍纵即逝的一刻尽快到来:「儿子,快 啊,快啊,快操妈妈啊,妈妈要来了,快啊,再使劲操妈妈几下,妈妈就来了, 哦啊,快啊,儿子……」

「来了,什么来了?」望着妈妈那淫浪无比的样子,望着闭着眼睛、拼命地 哼哼啊啊着,老姨先是轻蔑地冷冷一笑,继而,又满脸疑惑地问道:「来了,什 么来了,二姐,你怎么了,什么要来了?」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对于老姨可笑的问询,妈妈根本不 予理睬,在我发疯的撞击之下,欲死欲仙在纵声浪吼着,双手更加有力地搬住我 的屁股。

「发情了,」初尝性快感的表妹代癫狂的妈妈作答道:「二姨发情了,二姨 高潮了!」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妈妈继续吼叫着,肉洞失去控制地 抖动着,溢出汨汨爱液,哗哗地滴淌到肥屁股下面的床单上,形成一滩湿湿的渍 迹。

「啊,」我的鸡鸡再也忍受不住妈妈肉洞那强劲的收缩,身子猛一哆嗦,憋 闷已久的精液,哗的喷涌而出,一滴不漏地倾泄进妈妈的肉洞里,妈妈也达到了 高潮:「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妈妈终于停止了吼叫,双腿无力 地平展下来,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意犹未尽地坐起身来,手指蘸着从肉洞 里漫溢出来的精液:「呵呵,好多啊!」

「二姐,你是怎么了?发情?女人也会发情么?女人发情,怎么跟母猪打圈 一个样啊?」

「哼,」听到老姨的话,妈妈既好气,又好笑,一边含吮着沾满精液的手 指,一边冲着老姨讥讽道:「哼,你啊,小燕,我怎么说你才好呐,白—— 活——」

「嘿嘿,」听到妈妈的讽剌,我握着突突乱抖的鸡鸡,一头扑向了老姨: 「老姨,来,大外甥,也让你发发情!」

「呶,不,」老姨羞涩地推搡着我,撕扯来,撕扯去,最终,还是被我按在 身下,我握着刚刚射完精液的鸡鸡,咕叽一声便塞进老姨的肉洞里,幸福地抽送 起来。

身旁的妈妈,一边急喘着,一边爱惜地抹着我的面庞:「儿子,你还行么, 别累着啊,看你满头大汗的,儿子啊,歇歇吧,缓一缓啊,想玩,以后的日子还 长着呐!」

「嗳唷,嗳唷,嗳唷,嗳唷。」

身下的老姨一边呻吟着,一边悄声嘟哝着:「这小子,大概真是疯了!」

「表妹,」我拽过身旁的表妹,将其拉扯到老姨的身体上,使老姨母女俩人 面庞对着面庞,肚皮贴着肚皮,一对可爱的小屁股冲着我的鸡鸡,我缓缓地抽出 鸡鸡,望着老姨母女两人那个水汪汪的,同样是肉团簇拥的小肉洞,我兴奋得差 点没断了气,我运了运气力,握热辣辣的鸡鸡在老姨母女俩人的肉洞里,轮番进 出着。

「嗯,儿子啊!」身旁的妈妈见状,噘着小嘴,肥手指点划着我汗珠泛起的 鼻子尖:「看把你乐的,别岔了气!」

「啊——」我推了妈妈一把,令妈妈转身过去,将肥屁股探送到我的面前, 我一边轮番捅插着老姨母女俩人的肉洞,一边用手指抠挖着妈妈的肉洞,将妈妈 汨汨涌出的爱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老姨母女俩人的小便上,然后,继续轮番捅 插起来。

「啊——啊——」超量的酒精渐渐发散掉,我的神智终于恢复了清醒,一对 色眼也雪亮起来,望着三个粉嫩嫩、水灵灵的肉洞,我插着插着,抠着抠着,硬 梆梆的鸡鸡慢慢地产生了欢腾无比的快意,我深深地呼吸一番,努力地平静一下 紊乱的情绪,尽可能地使自己稳定下来,鸡鸡开始有节有奏地研磨着老姨肉洞, 品味着那份珍贵的酥麻:「啊——啊——」

啊,真是不可想象,刚刚射完精不到半个小时,我又产生了强烈的排精欲 望,只听我大吼一声,点点滴滴的精液,从鸡鸡头喷涌而出,乱纷纷地溅泄在老 姨的小便上以及表妹的白屁股上,我狂呼数声,身子一软,咕呼一声,瘫倒在床 铺上,妈妈长吁一声,抓过毛巾,轻轻地抹着我的鸡鸡:「哇,儿子,你可真厉 害啊,又射了这么多!」

「哟呀,」表妹从老姨的身上翻滚下来,抓起沾满精液的毛巾,抹了抹白屁 股:「好粘啊,我得洗洗去!」

……

(一百零四)

我又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一个由我和妈妈、老姨、表妹四个人交错构织而 成的淫乱无比的生活,啊,这是一种多么剌激的生活啊,我简直就像一个皇帝, 终日周旋于三个女人之间。

「啊,妈妈,亲爱的妈妈,我好喜欢你啊!」

白天,当老姨与表妹忙于成衣店的经营时,我与妈妈两人厮混在一起,我枕 着妈妈的肥腿,抚摸着妈妈的酥乳。

妈妈不耐烦地嘟哝道:「儿子啊,你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啊,就这么天天纠缠 着妈妈,也不听妈妈的话,把你的同学、战友、同事,凡是你所认识的人,都召 集到一起,妈妈给他们开个会,让他们全都加入到妈妈的传销大军里来!」

「嗨,」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妈妈,算了吧,没用的,得不偿失!」

「为什么?」妈妈不解地问我道:「怎么能说是得不偿失呢,把他们统统都 变成妈妈的下线,妈妈就能赚很多、很多的钱啊!」

「妈妈,」我揉抓着妈妈的黑毛:「妈妈,你以为人家都是傻子啊,你怎么 捏吧就怎么是么?妈妈,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你儿子是一个有 名的酒鬼,所以凡是你儿子所结交的人,百分八十都跟你儿子一个样是酒鬼!

妈妈,请他们来,能不喝酒么,妈妈,这伙狐朋狗友凑到一起,那还有好, 不得把酒店喝黄,那才怪呐,妈妈,如果你愿意给他们买单,我就把他们都召集 来!到时候,你可别咧嘴、皱眉啊!

喝完酒,嘴巴一抹,走人了,事后再问他们,‘哥儿,昨天,酒桌上,你不 是答应加入传销,成为妈妈的下线么?’妈妈,你猜他们会怎么回答我,‘操, 哥们,昨天,我喝多了,顺嘴胡嘞嘞,你咋就当真啦!哥们,我实在没空,我也 不好意思向人家推销这些昂贵的化妆品、洗涤用品啊,我所接触的圈子,都是平 民百姓,没钱啊,咂咂。’妈妈,你说,该怎么办啊?」

「唉,」妈妈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可也是啊!哎哟,儿子,别抠妈妈 啊,快,把你的手指,拿出去!」妈妈惊呼一声,慌忙将我的手指,从她的肉洞 拽扯出来,然后,抓过一把锋利的剪刀:「咂咂,手指甲都这么长了,也不知道 剪剪,来,妈妈给你修剪修剪!」说着,妈妈捧起我的手掌,精心地修剪起我的 手指甲。

望着妈妈那认真的神态,我深有感触地嘟哝起来:「啊,妈妈,我太幸福 了,我真是妻妾成群喽!」

「啥!」妈妈闻言,停下手来,放下手中的剪刀,佯怒地掐拧着我的耳朵: 「哼,胡说八道,我是你妈妈,儿子,怎么能把妈妈看成妻妾呐,你把妈妈当成 什么了!」

「妈妈,」我揉了揉酸痛的耳根:「妈妈,你既是我的妈妈,还是我的妻 子!」

「那,你老姨呐?」

「老姨,」我淫笑道:「老姨是我的妾,」我搂住妈妈的粉颈:「妈妈,你 看老姨那瘦弱的身材,在我的眼里,老姨只不过是一只薄薄的甜饼!妈妈才是肥 美的大餐啊!」

「那,小瑞呐?」妈妈喜滋滋地吻了我一口:「表妹是你什么呐?」

「表妹,是我的小妾,瞅她那娇巧的体态,活像是块小巧玲珑的巧克力!妈 妈,你看,儿子的鸡鸡又硬了,又想品尝妈妈的肥餐喽!」

「去,去,」妈妈噘着小嘴,推了我一把:「刚刚做完,你咋又来了,儿子 消停消停吧!」

「不,我要,我要,我喜欢,我喜欢操妈妈,一操妈妈,我就兴奋得不得了 啊!」说着,我按倒妈妈,搬起她的白腿,又咕叽咕叽地大干起来。

妈妈顺从地平展着,肥手轻拍着我的面庞:「操,操,操吧,儿子,过几天 妈妈就要走了,你再也操不到妈妈了,这几天,你就抓紧时间,操妈妈吧,以后 再想操,就不容易喽!」

「什么,」听到妈妈的话,我骤然停顿下来:「妈妈,你说什么啊,你要走 了,你要去哪啊?」

「广州!」妈妈认真地说道:「这里的局面总也打不开,妈妈已经跟别人商 量好了,南下广州!到那里开展工作!」

「这,这,」我性致尽无,机械地扭动着腰身,早已习惯于多人同时淫乱的 妈妈见状,挑逗似地对我说道:「儿子,你累了吧!先一会吧,等你老姨娘俩回 来了,咱们再一起玩啊!」

「妈妈,」我扑倒在妈妈的身体上,双手捧住妈妈的秀颜,依依不舍地问 道:「妈妈,你,真的要去广州啊?」

「嗯,是的,」妈妈肯定地点点头,亲切地吻了我一口:「儿子,妈妈也舍 不得你啊,可是,妈妈得挣钱啊,儿子,等妈妈搞传销,挣到了钱,就给你买汽 车,买房子,买……」

「你可得了吧!」我撇了撇嘴:「妈妈,你可得了吧,别白日做梦喽!」

「二姐,」说曹操,曹操到,我正趴在妈妈的裸体上,恩恩爱爱着,哗啦一 声,房门轻轻地推开,老姨娘俩轻手轻脚地走进屋来,妈妈扭头瞥了一眼:「玉 燕啊,今天买什么菜喽?」

「二姐,」老姨堆着笑脸,走到床边,冲着妈妈毕恭毕敬地说道:「二姐, 早晨出去的时候,你不是吩咐过,让我买点肉,包饺子么!呶,肉,我已经买回 来了!」

「哦,」妈妈点点头:「是的,应该包点饺子,我马上就要去广州了,临走 前,我要给儿子包顿饺子吃,你们不知道,我儿子最喜欢吃我包的饺子啦,玉 燕,你去吧,你去剁肉馅去吧!」

「老公,」小表妹站在床边,悄然无声地抚摸着我的鸡鸡,我抬起身来,扑 哧坐到床边,叉开双腿,冲着表妹呶呶嘴:「表妹,快,过来,给我啯一啯!」

「嗳,」表妹脱掉外衣,双膝跪地,抓过我的鸡鸡,便卖力地吮吸起来: 「喔,老公,今天,跟二姨,又做了几次啊?」

「去,」妈妈轻蔑地瞟了表妹一眼:「我们娘俩的事,你少管,去,快点和 面去吧!」

「嗳,」表妹急忙吐出我的鸡鸡,抹了抹小嘴,和面去了!我握着被表妹重 新啯硬的鸡鸡,爬到妈妈的胯间,继续与妈妈交欢起来。

妈妈搂住我的脖子:「儿子,妈妈走了,你想不想妈妈哟?」

「妈妈,」我喃喃地答道:「想,妈妈,你,别走了!儿子舍不得你啊!」

「二姐,」老姨再次走进屋来,腰间扎着围裙:「二姐,肉馅剁好了!」

「嗯,」妈妈推了推我:「儿子,歇一歇,一会再玩吧,妈妈和馅去,给你 包饺子吃!等吃完了饺子,有劲了,妈妈陪你好好地玩!」

「唉,」我很不高兴地从妈妈的身上,翻滚下来:「真扫兴,还没射出来, 就,不让玩了!」

「嘿嘿,」妈妈爱怜地拍拍我的鸡鸡:「一会的,一会的,吃完饺子,有了 精神,妈妈一定陪你好好地玩!」

说完,妈妈草草地披上睡衣,以女主人的神态,领着老姨母女走进餐厅,说 说笑笑地包饺子去了:「过几天,我就要走了!我到要广州去,开展传销工作, 那里,能挣到大钱!」

「嗯嗯,」老姨和表妹唯唯喏喏地应承着,她们巴不得妈妈尽快离开这里: 「是的,二姐,你到了广州,一定能挣到大钱的,我已经找瞎子给你掐算了!」

「哼,」妈妈冷冷道:「玉燕啊,你怎么总是搞封建迷信呐,你也是新社会 长大的人了,脑筋咋还这么旧哇,怎么跟我那个老不死的婆婆一个样,无论什么 大事小情,都要找瞎子掐算掐算。哼,我是党员,我才不信算命那套玩意呐,命 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你自己不去努力,瞎子掐算得再好,又能什么用 呐!」

「对,二姨说得对,」表妹巴结道:「二姨念得书多,受的教育多,二姨到 了广州,一定大有前程的,一定会赚大钱的!」

「嘻嘻,」听到表妹的奉承,妈妈愈加得意起来,得意忘形之下,竟然哼唱 起国际歌来:「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若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我赤身裸体地坐在床铺上,胯间的鸡鸡,依然高昂着红脑袋瓜,并且越挺越 硬,听到妈妈迷人的歌声,我披上一件睡衣,翻身下床,挺着鸡鸡,走进餐厅。

当经过正在和面的表妹身旁时,表妹伸过手来,用挂满湿面粉的小手,悄悄 地抓了一把我的鸡鸡,搞得鸡鸡一片雪白,我转过身来,顺势搂住表妹,撩起她 的裙子,褪下她的内裤,握住沾满面粉的鸡鸡,咕叽一声,塞进表妹的小肉洞里 狂野地抽插起来。

「儿子啊,」妈妈见状,秀眉紧锁:「你就不能消停一会,我们都是你的女 人了,天天玩,也玩不够啊,做饭的时候,你也不放过我们,唉,这小子!真不 听话啊!」

「喔——喔——喔——」表妹撅起小屁股,一面心不在焉地揉搓着面粉,一 边情不自禁地呻吟着:「喔——喔——喔——」

「大外甥,听老姨的话,歇一会吧!」身后的老姨,抬起小脚,轻轻地踢踹 着我的光屁股:「听老姨的话,别闹了,我们都忙着做饭呐!」

「啊,老姨……」胡乱狂捅一番,我放开了表妹,握着鸡鸡,窜到老姨的身 后,老姨见状,慌忙伸出小手,挡住我的鸡鸡:「别闹,大外甥,干么呐!」

与老姨一番折腾,我的鸡鸡立刻被老姨的小手,涂满了粘稠稠的黄油以及细 小的肉沫,可是,身薄力弱的老姨,哪里是我的对手,最终,我的鸡鸡还是如愿 地插进老姨的肉洞里,肆意抽送起来。

「嗨,」对面的妈妈揪起一块面团,拍地向我袭来:「这个孩子,真不听 话!」

啪——面团非常准确地贴扑在我的腮帮上,我「啊——」地惊呼一声,手掌 掀掉面团,握在手里,草草揉搓一番,索性塞进老姨的肉洞里,狠狠地蘸抹着老 姨的淫液。

「大外甥,干么啊,哎呀,哎呀。」

「哈,」我淫笑着,将沾满老姨淫液的面团,抠挖出来,握在手里,走向对 面的妈妈,妈妈惊讶地躲避着我:「儿子,干什么,你又要干什么!」

「妈妈。」我绕到妈妈的身后,撩起妈妈的睡衣,将鸡鸡塞进妈妈的肉洞, 疯狂地抽捅起来。

「啊!」渐渐地,我产生了强烈的射精欲望,我咬紧牙关,努力使自己坚持 住,就在那极难把握的一瞬间,我将鸡鸡从妈妈的肉洞里拔拽出来,说时迟,那 时快,我将鸡鸡头对准面团,哧——鸡鸡头狂一拌动,一滩精液,全部喷泄到手 中的面团里。

「啊!——」我长叹一声,手指缓缓地拢起,以免面团中央的精液,漫溢出 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餐桌前,手指抓起一块肉团,放在面团的中央,另一 只手将面团捏拧成一个圆团团:「妈妈,这是我包的饺子!」

「儿子,」妈妈正在往蒸锅里摆放肉饺子,我拎着自己包裹好的圆面团,走 到妈妈身旁,郑重其事地将其摆放到蒸锅里,妈妈嘿嘿一笑:「你啊,儿子,你 这个淘气包,这么大了,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淘气!」

「哦,」蒸锅渐渐地升腾起滚滚雾气,妈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到点了, 熟了!」

「妈妈,」我尾随在妈妈的身后,当妈妈掀起锅盖时,我伸过竹筷子,捷足 先登地将由肉馅、淫液、精液混合而成的面团,夹了起来,冲着三个面面相觑的 女人,浪笑道:「哈,这是我包的饺子,现在,咱们大家,可以分享它喽!」

说完,我掰开蒸熟的、掺和着三个女人淫液以及我的精液的面团团,分发给 三个女人,以及我自己!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20 编辑 ] ----------               (一百零五)

「哈,解放喽!」妈妈走后,老姨和表妹犹如翻身的奴隶,在客厅里无拘无 束地振臂欢呼起来:「解放喽!」

「……」

「哼,」我木然地坐在沙发上,望着老姨母女俩那幸福的神色,喃喃地嘀咕 道:「你们是解放了,可是,我,却失去了妈妈,唉,妈妈,妈妈,儿子好想你 啊!」

「表哥,」听到我的嘟哝声,表妹首先止住了狂呼,笑吟吟地走到我面前, 蹲跪下来,其极自然地松开我的裤带,掏出我的鸡鸡,轻柔地把玩着:「老公, 别上火,二姨走了,还有表妹呐,表哥,放心吧,表妹一定尽心尽力地伺候好表 哥!」

说完,表妹张开小嘴,一口叨住我的鸡鸡,咕叽咕叽地舔吮起来,我的鸡鸡 顿然感受到股股的清凉和滑润,在表妹的吸吮之下,我仰起胸脯,轻微地呻吟起 来,鸡鸡不自觉地没入表妹的口中,美滋滋地抽拽着。

「啊——」我抬起屁股,将裤子扯褪下来,大鸡鸡明晃晃地摆放在表妹的 眼前,表妹深深地喘口气,小手揉搓着我的鸡鸡,正欲继续含进嘴里,老姨一把 夺了过去,双眼深情地望着我。

「大外甥,二姐走了,还有老姨呐,大外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老姨已 经习惯了,也想通了,以后,我们娘俩,既是你的姨姨,也是你的媳妇,我们一 定伺候好你,包你满足,大外甥,如果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尽管对老姨说, 啊——」说着,老姨伸出舌尖,轻轻地刮划着我的鸡鸡头,然后,又用干手掌老 到地研磨起来。

我嘿嘿一笑,心中暗道:老姨变喽,经过这段荒淫生活的洗礼,老姨彻底改 变了!

「解放喽!」膝前的表妹又情不自禁欢呼起来,老姨闻言,刚刚吸住鸡鸡的 小嘴,又吐了出来,干手掌握着我的鸡鸡,与表妹一起,再次欢呼起来:「解放 喽!」

「……」

老姨和表妹的感叹,完全是由衷的,发自内心的。在过去的那段日子里,在 刁钻的妈妈面前,老姨母女俩过着奴隶般的生活,永远都是自私自利的妈妈,趾 高气扬地、随心所欲地役使她们母女俩。

「玉燕啊,呶,把我皮鞋给我打打油!」

「嗳。」正在忙碌着的老姨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像个奴仆似地战战兢兢地 走向妈妈,干手掌诚慌诚恐地接过妈妈的皮鞋,然后,蹲下身来,抓过鞋刷,卖 力地擦抹起来。

「小瑞,把地板擦一擦!」

「哎。」表妹拎起抹布,俯下身去,哧哧地搓擦起来。

妈妈叉着双手,皱着秀眉:「哎呀,玉燕啊,你咋这么笨啊,鞋是这样擦法 么,这能擦亮么。」

说着,妈妈没好气地夺过老姨手中的皮鞋,自己擦刷起来:「这样,这样, 唉,教你一百回了,你怎么就是学不会啊,真拿你没办法!小瑞。」

放下皮鞋,妈妈又训斥起表妹来:「瞅你这活干的,啊!」妈妈用脚尖踢着 墙角以及墙裙:「光知道擦大面,这边边角角的,从来不碰一下,你啊,干什么 活,都毛手毛脚的!去!」妈妈抢过表妹的抹布:「去吧,去吧,去把厨房,好 好收拾收拾!」

「嗯!」表妹站起身来,像个小丫环似地,慌慌张张地跑向厨房,立即怦怦 梆梆地手忙脚乱起来,妈妈草草擦抹几下墙角,又溜到厨房门口,架着双臂,冷 冷地望着忙碌不止的表妹:「咂咂,你瞅你,啊,这是怎么擦的啊,饭锅上的油 渍,一点也没擦干净!你看,还沾手呐!」

啪啦——忙中出乱,表妹手臂一抖,不慎将一只玻璃碰翻到地板上,啪啦一 声,摔个粉身碎骨,妈妈顿时大吼起来:「哎呀,让你干点活,就得要点价钱, 咂咂,这杯子可是精品啊,是我上海的老同志,回故乡时,送给我的纪念品啊, 这么有纪念意义杯子,就这么给我打碎了,咂咂,真可惜、真可惜啊!」

「咦——咦——咦。」表妹捂着小脸,委屈地抽泣起来,妈妈继续训斥着: 「咋的,损坏了家什,你倒有理了,哼哼,不愿意呆,就趁早给我走人!」

餐桌之上,妈妈抓起一只老姨制作的白面馒头,以行家的神态,极其挑剔地 端详着,对面的老姨,犹如一个刚刚交卷的小学生,心神不定地呆坐着,随时准 备接受妈妈的教训。

妈妈放下白面馒头,冷漠地扫视老姨一眼:「瞅瞅,这馒头让你蒸的,嗯, 尽是黄点点,玉燕啊,面碱你怎么总也掌握不好啊,这么好的面粉,却让你蒸出 这种馒头来,让人看着一点胃口都没有,咂咂,真白瞎这些好材料喽!小——  瑞——」妈妈突然又转向表妹:「小瑞,厨房收拾干净了?」

「嗯,收拾干净了!」表妹怯生生地答道:「二姨,收拾干净了,厨房里的 所有锅碗瓢盆,我都擦干净了!」

「呵呵,」妈妈撇着小嘴嘟哝道:「收拾干净了?呵呵,你敢说这话,厨房 的活,没完没了,谁也不敢说,把厨房彻底地收拾干净了,呶,」妈妈用肥手指 抹了抹灶台,然后,将手指肚冲向表妹:「呶,这,是怎么回事!」

「这……」表妹惭愧地低下头去:「二姨,刚才,我忙活忘了,忘记擦灶台 了!」

「你,」说完,表妹红胀着脸,低垂着小脑袋瓜,握着羹勺,一边咀着白面 馒头,一边可怜巴巴地喝着热汤,妈妈见状,将竹筷伸向表妹的面前,不停地点 划着:「咂,咂,小瑞啊小瑞,你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咂咂嘴,嗯,我都提醒 你几次了,你咋这么没有记性啊,嗯?」

「哦——」表妹顿然止住了咀嚼,咧着小嘴,握着残存着汤汁的羹勺,呆呆 地望着妈妈,一时间,不知怎么吃法,才算正确。

妈妈继续用筷子指点着表妹:「瞅你这个吃相,嗯,一看就是个没有教养的 农村姑娘,长得干干巴巴的,一点福相都没有,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饭的时 候,一个劲地瞎吧叽,听得人好心烦,哼,穷命调!」

「来,玉燕,」吃饱喝足之后,妈妈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只见她站起身 来,欣然拧开音响,伴随着悠扬的旋律,迈起轻盈地舞步,同时,双臂张开,冲 老姨道:「玉燕啊,咱们跳会舞,消消食吧!」

「不行啊,我不会!」老姨摆摆手:「二姐,我不会啊!」

「我教你!」

「可是,我困了,二姐,我一到晚上,就犯困,在家已经习惯了,一到了这 个钟点,我的眼皮就困得抬不起来,一门心思就想躺床上睡觉!」

「哼,」妈妈不屑地撇视着老姨,拉起我的手,一边搂着我转动着丰满的身 体,一边望着老姨走进卧室的背影,恨恨地嘀咕道:

「哼,农村人就是农村人,无论你怎样开导她,她永远也改不了那种日出而 作,日落而息的原始落后生活方式,儿子啊,你老姨这一辈子,算是白活喽!除 了干活、吃饭、睡觉,没有一点业余爱好,这也叫人么,这也叫生活么,咂咂, 儿子,你说说,这跟动物,有什么区别,哼。」

妈妈冲我亲热地一笑,小嘴冲着卧室,悄声地骂道:「母猪,母猪!一对母 猪!」

妈妈饭后不仅需要跳舞、散步、洗澡、打扮,并且,每天深夜二时,妈妈都 会准时醒来,这已是妈妈多年的习惯,自从有记忆那一天,我就了解到妈妈这一 习惯。

童年时代,妈妈醒来以后,披着衣服,打开台灯、或是阅读书刊、报纸、或 是收听广播、或是收拾房间,一直折腾到凌晨四时左右,方才打着哈欠,伸着懒 腰,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重新入睡,直至早晨七时。耳濡目染之下,妈妈这一 习惯,便自然而然地传承到我的身上。

现在,每天深夜,我与妈妈均不约而同地习惯性地醒来,漆黑之中,我摸摸 妈妈的豪乳,妈妈掐掐我的大腿,然后,彼此会心地笑笑,嘴唇对着嘴唇,一边 温情无比地热吻着,一边亲密无间地相互搂抱着,最后,我爬到妈妈的胴体上, 妈妈则心领神会地叉开大腿,哼哼叽叽地迎候着我的鸡鸡。每天的深夜,我和妈 妈都是如此这般地打发着这失眠时段的。

「唉——」我和妈妈疯狂的大作之声,以及床铺的震颤之声,不可避免地惊 醒了身旁的老姨和表妹,老姨无奈地怅叹着,转过身去继续酣睡起来,而表妹尽 管困得睁不开眼睛,依然讨好地伸出小手,放在我的屁股后面,反复地揉搓着我 的肉蛋蛋。

「小瑞,」妈妈一边哼哼着,一边拍拍表妹的瘦肩,表妹立刻翻起身来,将 脑袋埋在妈妈的胯间,伸出小舌头,殷勤地舔吮着妈妈的小便、黑毛、肉片片, 以及我的湿鸡鸡,妈妈满意地呻吟着:「哦,哦,哦,好孩子,好孩子!」

啪——妈妈突然打开台灯,屋子里立刻雪亮起来,老姨慌忙用被角,捂住脑 袋,我和表妹半晌才彻底睁开眼睛,妈妈欣然坐起身来,一把握住我的鸡鸡,然 后,又冲表妹呶呶嘴,表妹乖顺地爬到妈妈的胯间,开始给妈妈口交,而妈妈则 含住我的鸡鸡:「喔,哟,小瑞,快,快,快点啯!」妈妈给我口交一番,吐出 我的鸡鸡,得意地拍了拍:「儿子,去,操——她——」

「哦,哦,哦,」我搬起表妹的细腿,被妈妈舔吮得又粗又硬的鸡鸡插进表 妹的小肉洞里,在妈妈热切的目光注视之下,狂野异常地捅插起来,表妹高抬着 双腿,不停地呻吟着,妈妈见状,解恨般地鼓励我道:「儿子,使劲,使劲,使 劲操她!」

「啊,啊,啊……」听到妈妈的话,我搬着表妹的细腿,更加凶猛地撞击起 来,表妹则愈加浪叫起来。

妈妈嘿嘿冷笑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双眼死盯着表妹的小便,一只肥手 拽扯着表妹的长肉片:「嘿嘿,骚屄丫头,操死你,让我儿子,操死你!」

说着,妈妈松开表妹的肉片,伸出双手,协同我拼命地往上搬拽着表妹的细 腿:「儿子,抬起身来,压到她的屁股上,对,就是这样,操,操,操死这个骚 屄丫头!」

「哦,哦,哦,哦,哦,哦……」

「啊,啊,啊,啊,啊,啊……」

「儿子,」见我将表妹撞击得浑身热汗淋淋,气喘吁吁,妈妈兴奋地拍拍我 的胸脯:「好,好,操得好,操得好,儿子,来,换个地方操操吧!」

「啊——」表妹一听,汗渍渍的面庞顿时哭丧起来:「二姨,别,别,饶了我 吧,我怕!」

「哼,」妈妈不容分说地将表妹拽扯起来:「少废话,你不是说过了,一定 要伺候好我儿子么,我儿子想怎么操你,就怎么操你么,过来!」

「咦——咦——咦——」

表妹嘤嘤地抽泣着,在妈妈的拽扯之下,哆哆嗦嗦地撅起小屁股,妈妈立刻 露出淫笑,兴灾乐祸地抠挖着表妹的屁眼:「儿子过来,操她,操她的屁眼!」

「啊——呀,」当我的鸡鸡头探进表妹的菊花洞口时,表妹的身体顿时颤抖 起来,同时,痛苦地呻吟着:「表哥,轻点,轻点,我求你了!」

我的鸡鸡缓缓地探进表妹的菊花洞,妈妈跪在表妹的身旁,手指轻划着表妹 的菊花纹,双眼美滋滋地盯着我的鸡鸡:「对,儿子,操,操,往死里操她,把 这个骚屄丫头的屁眼,给操豁喽!」

「小瑞,」表妹的央求声,惊动了老姨,老姨揉着困眼,拉着妈妈的手臂: 「二姐,别,别!」

「去,」妈妈没好气地推开老姨的手臂:「没你的事,一边去!」老姨不敢 再言语,也不想看到女儿痛苦之相,将脸转向墙壁,妈妈瞪了老姨一眼:「哼, 别着急,一会,就该轮到你了!你们娘俩啊,生来就是让我儿子,轮番狂操的穷 命!」

……

(一百零六)

「啊呀,」老姨纵情欢呼一番,然后,埋下头来,深深地含住我的鸡鸡,大 大方方地舔食起来,薄薄的嫩舌快速地缠绕着我的鸡鸡头,两排细白的牙齿,学 着妈妈的样子,轻轻地切咬着我的鸡鸡,我咧了咧嘴巴,狂一用力,将鸡鸡头顶 住老姨的咽喉,老姨的脑袋向后仰去,吐出我的鸡鸡,长叹起来:「啊呀,大外 甥,好好地玩啊,别调皮啊!」

「嘿嘿,」我站起身来,握着鸡鸡,问老姨道:「老姨,味道如何啊?」

「好,」老姨答道:「大外甥,你的大鸡巴,气味真好啊,含在嘴里,热乎 乎的,硬中带软,活像是一根大肉肠,嘻嘻,嚼起来,有些微咸,可是,细细一 品,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嘻嘻!」

「老姨,过去,你不是嫌我的鸡鸡脏吗?」

「不,」老姨再次抓住我的鸡鸡,爱怜地抚摸着:「大外甥,不得不承认, 你妈妈是对的,你妈妈很会享受生活啊,老姨应该好好地向你妈妈学习!享受生 活,享受性爱!」

「呵呵,老姨,你,终于想通喽?」

「是的,」老姨点点头,干巴掌继续轻摩着我的鸡鸡:「想通了!」

「嗯,」身旁的表妹,趁机含住我的鸡鸡:「二姨说得对,人活着,就要享 受啊,过去,我也嫌表哥的鸡巴脏,可是,啯得时间长了,不但不觉得脏,倒是 觉很好玩呐!肉乎乎的,热辣辣的,嗬嗬。」

「小瑞,别抢啊,来,让妈妈再尝尝!」

望着老姨母女俩人争先恐后地品尝着我的大鸡鸡,我顿时淫性大发,胯间的 鸡鸡幸福地在老姨母女两人的面前,摇来晃去,一会塞进老姨的嘴里,肆意捅抽 一番,一会,又顶进表妹的口腔里,咕叽咕叽地插拽一阵。

「嘿嘿,老姨,好玩不,好玩啊,那,咱们就好好地玩吧!」

说完,我将鸡鸡从老姨的嘴里抽出来,拉起老姨和表妹的小手,信步走进淋 浴室,我三下两下褪掉自己的裤子,然后,又帮助老姨剥光衣裤,一脸淫笑地将 其抱到浴缸上,搬起她的细腿,将粗硬的鸡鸡塞进老姨的肉洞里,笑味嘻嘻地捅 插起来。

赤身裸体的老姨再也不扭扭捏捏,而是极为自然地模仿着妈妈的淫态,微闭 着双眼,小嘴不停地呻吟着,尽情地享受着这不伦的性爱:「喔唷,喔唷,喔 唷,喔唷,大外甥的鸡巴真硬啊,把老姨的里面,操得麻酥酥的啊!」

身旁的表妹闻言,一边拧开喷头,哗哗地冲洗着雪白的胴体,一边瞅着恣意 交欢的我和老姨,嘻皮笑脸地问老姨道:「妈妈,表哥操你,很舒服吧!」

「嗯,」老姨一边闭着眼睛思忖着,一边深有感触地答道:「舒服,舒服, 是很舒服,的确很舒服啊,唉,过去,我总是认为,男女之间的事,就是为了生 孩子。最初,大外甥向我求爱时,我既恼怒,又寒碜,可是,又没有办法,在人 家的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啊,而心里我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有好长一段时间, 我特别恨大外甥,而现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生活,我彻底改变了想法,男女之间 的事,是一种幸福,是一种享受,是生活中,最最重要的一部分,大外甥。」

老姨突然睁开了眼睛:「从你的身上,老姨也尝到了你妈妈所说的那种高 潮,啊,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那感觉,真好啊,里面突突乱颤,淫水一个劲 地淌啊,淌啊!」

「哦。」听到老姨的感叹,我愈加兴奋起来,大鸡鸡狂野异常地顶撞着老姨 的肉洞,老姨止住了话语,目光盯着自己的胯间,双腿极为配合地叉开着,干手 掌将骚肉团向两侧拽扯开,以方便鸡鸡的插捅,同时,用纤细的指尖不时地刮划 着我的鸡鸡,我用鸡鸡头研磨着老姨的骚肉团。

老姨见状,很是失望地嘀咕道:「唉,大外甥啊,老姨的骚屄,长得实在太 难看了,简直没法跟二姐的比啊,尤其是这团烂肉,操起屄来,别提多麻烦喽, 就为这个啊,你老姨父活着的时候,一操起我来,大鸡巴一顶到我这团烂肉上, 就忍不住地要骂我一通:操,瞅你这个臭骚屄,啊,瞅你长这个屄样,乱糟糟的 一团臭肉,操起来,总是挡住我的大鸡巴,他妈的,明天,去医院,割掉吧!」

「那,」我继续用鸡鸡头研磨着老姨的骚肉团:「老姨,你为什么没割掉 呐?」

「哟,」老姨咧了咧嘴:「谁好意思啊,再说,我也害怕啊,这个地方,是 随便割的吗!」

「那,」我抬起眼来,极为淫邪地问老姨道:「那,我爸爸呐,我爸爸嫌不 嫌这团烂肉啊?」

「去——」老姨的瘦脸唰地红到了脖颈处,抓扯着骚肉团的小手,快速地收 拢过来,啪地抽打在我的腮帮上,我一把握住老姨的干手:「老姨,有什么不好 意思的啊,告诉我,快,告诉我!爸爸嫌不嫌这才骚肉啊?」

「不,」老姨低垂下头,喃喃地嘀咕道:「不,二姐夫不嫌这团烂肉,不但 不嫌,好像还特别的喜欢,每当操我的时候,大鸡巴一边操着,手还一个劲地摆 弄这团烂肉,有时,还要吃呐,啊,咬得我那个痛啊!」

「呵呵,」我冲着老姨淫邪地一笑:「老姨,不仅爸爸喜欢这团骚肉,我也 是格外的喜欢哦,老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你这团骚肉喽,小时候,跟 老姨在一起睡觉的时候,我总是寻找机会,把手伸老姨的小便,美美地摸摸这团 骚肉!」

「啊,」老姨惊讶地望着我:「大外甥,这是真的?」

「嘿嘿,老姨,我有必要跟你撒谎么,老姨,我非常喜欢老姨这团骚肉啊。 老姨,我要吃,我也要吃。」

说着,我抽出鸡鸡,蹲下身去,将脑袋埋入老姨水汪汪的胯间,大嘴一张, 死死地叼住老姨的骚肉团,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同时,双指探进老姨一片水泽 的肉洞里,快速地抽送着,老姨忍不住地呻吟起来:「喔呀,喔呀,喔呀,大外 甥,轻点哦,怎么跟你爹一样啊,轻点啊,轻点,咯咯咯。」

在我狂野的咬啃之下,老姨突然咯咯咯地大笑起来,我止住了咬啃,抬起头 来,怔怔地望着老姨:「老姨,你笑啥啊?」

「咯咯咯,」老姨继续大笑着,同时,伸出小手,轻抚着我的腮帮:「好扎 啊,大外甥,你的胡茬子好硬啊,一磨到我的小便上,扎得我又痛又痒,止不住 地就想笑!」

「哦,」我摸了摸布满胡茬的腮帮,又瞅了瞅咯咯荡笑的老姨,我将腮帮贴 到老姨的瘦腿上,哧哧哧地刮划起来,老姨愈加浪笑起来,小手轻柔地抓握着我 的黑发:「哎唷,哎唷,好扎、好扎啊!」

「嘻嘻,」表妹见状,拎起喷头,跳上浴缸,小手一抬,温暖的清水哗哗地 顺着老姨的头顶,缓缓而下,一直流淌到我的头顶上,我抹了抹水淋淋的脑袋, 尽力睁开眼睛,手指探进老姨的肉洞里,掺合着温暖的清水,咕叽咕叽地抠挖起 来,老姨纵声淫叫着:「大外甥,轻点抠啊,轻点抠啊!」

「来,老姨,我帮你洗洗!」

我抽出手指,抓过一块香皂,混合着滚滚流淌的温水,卖力地搓擦着老姨的 胯间,顿时搞得白沫横泛,枯弱的小便更加洁白、清纯起来,我吧嗒吻了一口, 又抓过安利沐浴露,哧地一声,喷进老姨咧开着的肉洞里,老姨的瘦体猛一哆 嗦:「哎呀,好凉啊,大外甥,别胡闹,好凉啊!」

「哈哈,」放下安利沐浴露,我又将手指塞进老姨的肉洞里,顿感空前的滑 润和无比的宽阔:「好滑啊,老姨,你的小便,好像突然之间,变大喽!」我越 抠越过瘾,越抠,老姨的肉洞越大,两根,三根,最后,我四指并拢起来,全部 塞进老姨的肉洞里,狠狠地钻探起来,老姨啊唷、啊唷地惊呼着,小屁股尽力向 后躲避着:「大外甥,别,别,你要抠死老姨啊!」

咕咚,挣扎之间,老姨身子一滑,咕咚一声,掉进洁白的浴缸里,我站起身 来,呼呼地喘息着,四根手指沾满了老姨的淫水和浴液,表妹早已放下喷头,学 着老姨的样子,坐到缸沿上,叉开了双腿:「大表哥,该我喽!」

「好的,该你啦!」

我抓住表妹的双腿,刚刚操完老姨的鸡鸡,又塞进表妹的肉洞里,兴奋不已 地狂捅起来,表妹亦学着妈妈的样子,小手指轻刮着我的乳头:「嘻,嘻嘻。」

「哎哟,哎哟,」浴缸里的老姨,手捂着腋下,痛苦不堪地呻吟起来:「哎 哟,哎哟,好痛啊!」

「老姨,怎么了,」我一边狂操着表妹,一边关切地问老姨道:「老姨,你 摔着啦!」

「大外甥,」老姨爬过身来,紧拧着秀眉,手掌捂着腋下,冲我嘟哝道: 「大外甥,刚才不小心碰了一下,好痛啊,哎哟!」

「哦,」我伸过一只手,帮助老姨轻轻地揉搓着,老姨更加痛楚地呻吟起 来,同时推开我的手掌:「别,别,别揉,越揉,越痛!」

老姨皱着秀眉,爬出浴缸,披上浴衣,捂着腋下,哼哼呀呀地走向卧室,我 没有特别在意,重新调整一下身体,继续狂操起表妹来。表妹抓过喷头,哧哧哧 冲洗着我的鸡鸡以及她的小便,另一只手摸过香皂,反复地涂抹着自己的小便以 及我的鸡鸡,继而,亦抓过安利沐浴露,趁我鸡鸡抽出来的当口,哧地喷进肉洞 里,如此一来,搞得肉洞滑润无比,我兴奋难当地狂操起来。

「嘻嘻,」表妹向前挺送着小屁股,讨好地问我道:「表哥,滑不滑溜 啊?」

「哈,」我乐颠颠地答道:「别提有多滑溜喽,操起来,好像没有了边!」

「嘻嘻,那就操吧,表哥,使劲操吧,我可不像妈妈,总是怕痛!」

「啊!——」表妹的话,深深地剌激了我,我疯狂地大作起来,渐渐地,便 产生了难耐的排泄欲望,止不住地纵声大吼起来,表妹见状,知道我行将射精, 只见她嗖地翻下浴缸,极为灵巧地跪倒在我的面前,乖顺地张开小嘴,欣然等候 着行将喷射而出的精液,我握住鸡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塞进表妹的小嘴里, 哧——一滩精液全部倾泄进表妹的口腔里。

「嘻嘻,」表妹仰起面庞,依然张着小嘴,咽喉不停地咕噜咕噜着口腔里的 精液,我嘿嘿一笑,手指尖探进表妹的嘴里,表妹深深吸咽起来,小嘴巴紧紧地 含住我的手指尖:「嘻嘻。」舔净我的手指,表妹抓起我的鸡鸡,伸出薄舌,将 残存的精液,吮个干干净净,然后,又抓过喷头,将鸡鸡冲刷得晶晶闪光。

我拽起表妹,仍旧赤裸着身体,又拥又抱地走进卧室。表妹啪地拧开电视, 然后跳上床铺,一边欣赏着电视节目,一边用小手摆弄着我的软鸡鸡!

「哎哟,哎哟,」身旁的老姨,还在呻吟着,望着她那痛苦的表情,我预感 到老姨的症状,绝非是摔跌一下,想到此,我翻身坐起,推了推表妹:「表妹, 快,穿好衣服,带老姨看病去!」

「嗳!」

事情果然相当严重,并且极为可怕,听到老姨的述说,医生首先给老姨做了 详尽的检查,一番穷折腾之后,医生表情严肃地将我唤出诊室:「她是你什么 人?妈妈?」

「不,她是我老姨!」

「哦,」医生点点头:「她的病情非同一般,虽然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可 是,凭着多年的临床经验,我怀疑,她是淋巴癌!」

「啊——」听到医生的话,我的脑袋嗡地一声,登时呆若木鸡。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22 编辑 ] ----------               (一百零七)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终于摆脱了凄凉无助的窘境,开始了充满希望的全新生 活的老姨,却突然患了不可治愈的绝症——淋巴癌,并且,病情以不可抑制的速 度,急转直下地恶性发展起来。我背着日渐枯瘦、痛苦不堪的老姨,几乎走遍了 全市各大医院,可是讨厌的医生们,均不谋而合地,无情地宣判了老姨的死刑: 「晚了,晚了,太晚了,回家去吧,没救了!」

「妈妈,」每当离开一家医院,回到凌乱的家里时,表妹便一头扑到老姨干 柴般的身体上:「妈妈,妈妈,喔——喔——」

「唉。」

望着病入膏肓、命若悬丝的老姨,我急得团团乱转,束手无策之余,我又翻 起市区地图,热切的目光仔细地扫视着,希望能有新的发现:「哪里还有医院 呐?」

「唉,」老姨哗地掀起地图:「算啦,大外甥,别治喽,老姨好不了喽!」

「妈——」听到老姨的话,表妹更加悲切地痛哭起来,老姨手抚着表妹的秀 发,无比怅然地、立遗嘱般地对我说道:「大外甥啊,老姨不行了,老姨就要死 了,老姨求你一件事,老姨死后,你,一定要照顾好小瑞,千万不要抛弃她,大 外甥,老姨求求你了,行不行啊!」

「老姨,」我顿然泪如雨下,紧紧地握住老姨薄皮包裹着干骨头的枯手掌, 老姨若有所失道:「还有,大外甥啊,有机会,打听一下小吴涛的下落,看看他 是死是活,唉,这个不成气的玩意啊,老姨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啊!」

「老姨,放心吧,我一定设法找到吴涛,不管是死是活!」

「妈妈,」表妹哭得浑身筛糠,双手拼命地啪打着老姨的双臂:「妈妈,你 不能死,你不能死啊,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可咋办啊!」

「大外甥,」老姨拉拉我的手,吃力地直起身子:「大外甥,帮帮我!」

「嗳,」我急忙坐到床边:「老姨,什么事?你有什么事?」

「抱,抱,我,到,」老姨拉着我的手,下颌冲着阳台:「抱我到阳台上, 老姨,要看看,看看天。」

「好的,」我抱起枯瘦如柴的老姨,表妹抹着泪水,搬过一把木椅子,我将 老姨放在阳台的栏杆旁,老姨艰难地依在椅子上,手扶着栏杆,深含深情地眺望 着湛蓝的晴空,以及碧绿的、树木的海洋:「多好啊!活着多好啊,人活着,不 为别的,每天醒来,就是看看天,都是无限幸福的啊!」

「妈妈,」听到老姨由衷的感慨,望着老姨对人生无限的留恋之情,站在老 姨身后的表妹更是悲痛欲绝,她哆哆乱颤地展开双臂,搂住老姨干瘦的枯肩。

老姨抬起手来,抚摸着女儿的面颊,感慨千万:「唉,女儿啊,妈妈就这穷 命了,年轻的时候,没有过上一天舒坦日子,现在,生活刚刚好转一点,我刚刚 尝到一点点甜滋味,刚刚看到一点点希望,就,就,就得了这该死的绝症,唉, 我,这是啥命哦!」

「老姨,」我推开嘤嘤抽泣的表妹:「老姨,你累了,进屋吧,歇一歇!」

「老姨……」我将老姨抱回到床铺上,掏出几粒对她的病情毫无意义的小药 片:「老姨,你该吃药了!」

「嗨,」老姨苦涩地将手中的药片,抛撒到地板上:「没用喽,没用喽,大 外甥,老姨很清楚,老姨的病,吃什么灵丹妙药,也是没用喽,大外甥,你就别 浪费钱喽!」

「可是,你,咋的也得吃药哇!」

「吃那破玩意干啥啊,有什么用啊!」老姨伸出木棍般的手臂,移向我的胯 间:「大外甥,要吃,就给老姨吃点这个吧!」

说着,老姨展开干巴巴的手掌,隔着裤子,无力地抓住我的鸡鸡:「老姨想 吃你的精,过去,老姨总是嫌脏,从来没有尝过,今天,老姨要死了,临死之 前,管它是香是臭,总得尝尝,也算没白活一回啊!」

「妈妈,」听到老姨的央求,表妹顿然止住了抽泣,一边帮我解着裤带,一 边破涕为笑道:「妈妈,表哥的精液,不脏,更不臭,很清凉、清凉的,没有任 何异味,妈妈,来,你好好地尝尝吧!」

表妹握住我的鸡鸡,清瘦的身子直挺挺地跪在我的胯间:「表哥,我先帮妈 妈啯一啯,等你要射的时候,就给我一个眼神,我好把它送到妈妈的嘴里!」

说完,表妹含住我的鸡鸡,狠狠地舔吮起来,小手掌乖巧地揉搓着我的肉蛋 蛋,身旁的老姨,吃力地伸过手掌,轻碰着我的鸡鸡根,目光里流露着无尽的遗 憾:「唉,多粗,多健康的鸡巴啊,可是,我却再也不能享受他喽,唉,真遗憾 啊!」

「妈妈,」表妹吐出我的鸡鸡:「妈妈,你想啯吗?」

「不,」老姨摇摇头:「女儿啊,妈妈哪里还有气力啊,妈妈喘口气,都累 得要死啊!」

「大外甥啊,」老姨的目光依然停滞在我的胯间,久久不肯移开:「以后, 你就跟表妹,好好地过吧,好好地玩吧,老姨再也不给你们添乱喽!」

「妈——妈——」表妹凄然泪下,嘴唇剧烈地抽搐着,小手握着我的鸡鸡, 泪珠滴哒滴哒地滚落到我的鸡鸡头上:「喔——妈妈,喔——我不要你死,我不 让你死,妈妈,没有了你,我们的生活,是多么的无聊,多么的无味啊!」

「女儿啊,」老姨也泪如雨下:「妈妈也舍不得你啊,想起过去那段幸福的 时光,想起我们在一起,无拘无束地玩啊、操啊,唉,真是再活一百岁,也不知 足哇,可是,大外甥……」老姨抹了一把伤感的泪水,指尖轻点着我的鸡鸡头: 「来,过来,让老姨尝尝吧!以后,想尝,也没有机会喽!」

「老姨,呶,」我推开表妹,骑到老姨的颈部,大鸡鸡直挺挺在塞进老姨的 嘴里,老姨挪动一下身体,微微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舔吮着我的鸡鸡:「喔, 喔,喔,真好啊,真硬啊,真健康啊!大外甥,」吮着,吮着,老姨突然吐出鸡 鸡,仔细端祥起来,良久,吃力地叉开双腿:「大外甥,老姨再求你一件事!」

「啥事,老姨,别说一件事,就是一万件,只要大外甥能够做得到,定会尽 一切可能满足你的!」

「大外甥,老姨活不了几天啦,能不能再操操老姨啊!老姨好想要哦!」

「妈妈……」表妹翻身上床,褪下老姨的裤子:「妈妈,操吧,操吧,让表 哥,好好地操操吧!」

「这,」我握着鸡鸡,望着老姨那干柴般的身体,瘦骨嶙峋、怪石耸立般的 胯间,不禁迟疑起来:「老姨,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你,还能行么?」

「行,行,能行,」老姨无比渴望地展开双臂,由于过于虚弱,无论怎样努 力,双腿都无法正常地曲展开:「给我,给我,快给我……我要,我要,快给我 啊!」

「妈妈,来,」表妹凑拢过来,搬起老姨的枯腿:「妈妈,我来帮你把腿抬 起来!」

「哦,」老姨枯黄的面庞,露出满意的微笑:「好女儿,真是妈妈的好女 儿!大外甥,」老姨又转向我:「大外甥,来吧,来啊,快操老姨啊,最后操老 姨一次吧!」

在老姨再三催促和央求之下,我跪爬到老姨瘦骨嶙刚的胯间,极不情愿地将 鸡鸡塞进老姨皱皱巴巴的肉洞里,敷衍了事地捅插起来,而身下的老姨,却是无 比的投入,干巴巴的手指,轻刮着我的胸脯,无神的目光,热切地盯视着我,在 我的抽送之下,断断续续地喘息着:「哦,哦,哦,真好啊,操屄真好啊,真是 享受啊!唉,以后,再也操不着喽,嘤嘤嘤……」

说着说着,老姨又涌出滚滚辛酸的泪水,望着垂死的老姨,我的心头一阵, 一滴苦涩的泪水,夺眶而出:唉,老姨,你真的就要死去?唉,这清瘦的肉体, 这迷人的骚肉团,这滑润的肉洞,这惨白的玉腿,过不了几日,便会伴随着缕缕 青烟,化做一堆毫无生气的灰烬!啊,这,太可怕了,这,太无情了,这,又是 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哦,哦,哦,」憔悴无比的老姨突然精神抖擞起来,塌坍的胸脯不可思议 地膨胀起来:「快,快,大外甥,快,快啊,老姨要来了,快,快,快给我!」

「啊——啊——啊——」望着垂死的老姨竟然不可思议地产生了快感,茫然 之际,听到老姨的剧喘声以及时断时续的催促声,我不顾一切地大作起来,老姨 的手臂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死死地搂住我的腰际:「哦——哦——哦——」

老姨早已枯萎的肉洞,让人难以相信地极为快速地收缩起来,股股清爽的爱 液,缓缓漫溢而出,无私地滋润着我的鸡鸡,渐渐地,老姨又倦怠起来,手臂啪 啦一声,滑脱下来:「啊,真遗憾,就这么一会,就没了!」

老姨的快感瞬然消退,我却兴奋起来,我握住鸡鸡,再次骑到老姨的颈上, 老姨急忙张开小嘴,我猛一用力,一滩精液,哧溜一声,倾泄进老姨的嘴里,老 姨吧嗒一下嘴唇,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嗯,的确像小瑞说的那样,不香也不 臭,咽下去,倒是挺清凉的!唉,」老姨抹了抹嘴角的残精:「以后,恐怕再也 尝不到喽!」

「老姨,别伤心,」我一边系上裤带,一边安慰老姨道:「老姨,别难过, 走,我背你,去医院!」

「唉,算了吧!」老姨摆了摆手:「算了吧,看不好喽,大外甥,老姨就是 这命喽,老姨就是这么大的寿络啦!」

「不,老姨,能看好,」我不容分说地背起枯瘦如干柴的老姨:「老姨,刚 才,翻地图的时候,我发现一家新医院,是军队开的,据上面介绍,还真有些名 气呐,老姨,咱们再碰碰运气去。」

推开房门,我一边迈踏着阶梯,一边自言自语道:「过去,我什么病也不 得,一年当中,也去不了一次医院,现在,可好么,一个月之中,我几乎跑遍了 全市所有的医院,他妈的,如果谁有病,找不到合适的医院,就可以咨询我啊, 我快成寻医问药的活地图喽!」

在城市的近郊,在一处军事院校的边缘,有一所治疗癌症的专科医院,望着 老姨气息奄奄的垂死之相,医生们先是面面相觑,继而,便是摇头叹息,将我唤 出诊室,悄声说道:「同志,别治了,没有任何希望了!」

「不,不,」我拼命地摇着脑袋:「治,治,要治,一定要治,就是有一线 希望,也要治!」

「那好吧!」医生冷冷一笑:「如果真想治,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你, 先交住院押金吧!」

「多少?」

「先治一个疗程的,贰万!」

「贰万?」我一时语塞,这一个月来,为了给老姨治病,我用尽了所有的钞 票,而现在,贰万元现金,我实在是拿不出来了:「贰万,这,这……」

「表哥,」望着我的窘态,表妹爽朗地说道:「表哥,没有钱了,我把成衣 店,兑出去!」

「可是,」我瞅了瞅表妹:「兑出去,说得容易,哪天才能兑出去啊,等你 兑出去了,老姨也死得好好的啦!」

「可是,到哪弄钱啊?」

「我,去找院长!」说完,我转过身去,直奔院长室,身后的医生嘟哝着: 「嗨,同志,我们这是私营医院,没有钱,找谁也没用!」

哼,我没有理睬他,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忐丐不安地推开院长办公室的大 门:「请问,谁是院长?」

「嗯,」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子,闻声而起:「我,我是院长,找我有什么 事?」

「你!」

「你!」当我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视过去时,立刻惊呆住,而风华正茂的女 子,也惊愕万状地望着我,我们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啊,你!」

……

(一百零八)

「范——晶!」我情不自禁地振臂高呼起来,数秒钟之前还是傲气十足,盛 气凌人的女院长,啪地推开皮椅,兴奋不已地向我扑过,丰硕的手掌握成一只雪 白的小拳头,兴高采烈地击打着我的胸脯:「老同学,我亲爱的同桌!」

啊,范晶,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一别多年,昔日婷婷玉立,婀娜多姿的少 女,已然出落为一个成熟的、含羞怒放的少妇,款款地伫立在我的面前。

她的面庞还是那样的清秀,洁白之中泛着健康的淡红,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 依然放射着让我失魂落魄的光芒,涂抹着唇膏的小嘴微微启动着,在阳光的照映 之下,闪烁着莹莹晶光,流溢着沁人心脾的香气,高高隆起的胸乳,迷人地起伏 着,薄薄的衬衣,根本掩盖不住茁壮的双峰,一对小巧的,让我想入非非的小豆 豆,极为显眼地突出着,我真恨不得一头扑将过去,死死地叼在嘴里,美美地吮 吸一番。

「范晶,」空前激动之中,我欢快地展开双臂,无拘无束地抱住范晶软绵绵 的双肩,颤抖的嗓音严重走调:「范——晶——老同学!」

在我的轻搂之下,范晶止住了击打,收回白拳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酥胸 剧烈地起伏着,一条长腿微微弯起,有意无意地碰撞着我的膝部,顿然传来股股 温热和松软:「老同学,你,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我,我,」望着眼前雍容华贵、端庄秀丽的女院长,少年时代的自卑感又 油然而生,瞬间的兴奋立刻消退而去,我的双手难为情地松开范晶香气扑鼻的秀 肩,满嘴吱吱唔唔,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老同学,我,我,我,唉!」

「干么呐!」望着我的窘态,范晶高抬手臂,白拳头重重砸在我的肩膀上: 「干么呐,咯咯吧吧的,还是个爷们不?把你当年的劲头,拿出来,侃啊!」

「范晶!」我的面庞唰地红到了脖颈处,微微垂下头来,避开范晶咄咄有神 的目光:「老同学,我还有什么好侃的啊,我,我,我又来求你了!」

「哈哈哈,」范晶闻言,爽朗地仰面大笑起来:「老同学,你啊,你啊,我 知道了,没事,你是绝对不会来找我的!」

「范晶,我,没事,我真的不敢找你啊!」

「怎么,」范晶一把揪住我的衣襟:「没事,不敢找我,你是什么意思,我 是大老虎啊,能吃了你?」

「不,老同学,范晶,我的女王陛下,」我摇摇头,坦诚地道:「在你的面 前,我很自卑!所以,不好意思见你的面!」

「为什么,有什么自卑的!我们不都是人么?」

「范晶,老同学,虽然都是人,可是,咱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啊!」

「哦,」范晶收起了笑容:「此话怎讲?」

「老同学,女王陛下,你是高干子女,老革命的后代,你是贵族,一个红色 的贵族。而我,却是一个平民的儿子!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陛 下,在你的面前,我永远都感到无比的自卑,我……」

「滚一边去,」范晶嘿嘿一笑,小手挑逗般地推搡我一把:「嘿嘿,贵族, 你可得了吧,少恭维我哦,少抬举我哦,我可承受不起啊,老同学,如果你总是 这样想,那,你就永远也别见我!听到没?」说着,范晶伸出手指,故作严肃地 勾住我的下颌,俊秀的目光咄咄逼视着我:「嗯——听到没!以后,再有这样的 想法,就永远也别见我!」

「是,」在范晶手指尖的勾顶之下,我不得不仰起脑袋,冲着范晶调皮地打 了一个立正,郑重其事地说道:「是,女王陛下!」

「哼哼,」范晶表情冷漠地问我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是学 生时代的老样子,无事从来不肯登我的门,老实交代,你又要求我什么啊?」

「报告女王陛下,我……」

「慢着,」范晶突然打断我的话,手指继续勾顶着我的下颌,另一只手,拉 开抽屉,哧地拽出那张早已泛着微黄的取款条,举到我的眼前,频繁地晃动着: 「老同学,这是什么?」

「报告女王陛下,欠条,我写的欠条!」

「呵呵,好记性呀,啊,同桌,当年,上中学的时候,你借我的钱,还没了 结啊,这桩没完,你又来另一桩了!」

「还,还,还了,老同学,我不好意思见你,是我打发三婶还给你的,女王 陛下,你好健忘啊!」

「还了?」范晶小嘴一抿:「还了,可是,欠条为什么还在我的手上啊?」

「那,那,」我苦涩地咧了咧嘴:「我是忘记了,忘记告诉三婶,把欠条要 回来,这,这,」说着,我伸出手去,欲夺过小纸条,范晶机灵地闪向一旁,同 时,手指松开我的下颌:「别动,别着急,是还了,不过,这张欠条,就永远地 保存吧,这,很有纪念意义,老同学,本金还了,可是,利息呐?」范晶一手拎 着小纸条,另一只手展开来,笑笑地摆动着:「利息,利息,利息呐!」

「这,这,女王陛下,以后,我一定把利息,还给你!」

「嘻嘻,」范晶亲热地笑了笑,转过身去,将小纸条,重新放回到抽屉里, 就在范晶扭转身体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迷人的、圆浑无比的肥屁股,我的色 邪之念,咚地拱到了心口窝处,范晶很快又转过身来:「老同学,别开玩笑了, 咱们还是说点正经事吧,告诉我,你又有什么困难啦?」

「报告女王陛下,」我揉了揉被范晶抠痛了的下颌,简单述说起老姨的病情 来:「范晶,我老姨,得了癌症,没钱住院,我……」

「哦,是这样,」范晶深表同情地点点头:「走,老同学,我看看去!」

范晶撇开我,径直奔向诊室,我紧跟在范晶的身后,一对色眼,始终也没有 离开她那圆圆的屁股,心里面,痒痒的:啊,好丰满的屁股啊!一进门,看到一 付垂死之相的老姨,范晶立刻秀眉紧锁,几个医生凑拢过去,俯在范晶的耳边, 低声耳语一番,范晶点点头,转身走出诊室,来到我的面前,真诚地对我说道: 「老同学,你老姨的病,医生们看过了,唉,没希望了。」

「是么。」我彻底失望了,灰头灰脸地低下头去。

范晶拉拉我的手:「老同学,你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最后的孝心吧,能维 持一天,就维持一天吧,你老姨,就住在我们医院里吧,度过她最后的日子,放 心,老同学,我不会收你一分钱的,一切费用,全免,老同学,走……」

范晶挽起我的手臂:「我已经安排好了,过一会,大夫就会把你老姨送到病 房的,他们一定会妥善照顾她的,走,老同学,这么多年不见,咱们应该好好聊 聊哇!老同学,」范晶将秀颜转向我:「告诉我,你怎么想起到我开的医院看病 啦?」

「我,」我爽直地回答道:「我是从地图上找到的,范晶,你的医院,好偏 僻啊,距离市区,好远啊,如果不是特别注意,还真发现不了呐!」

「是啊,」范晶点点头:「是远了点,是偏了点,不过,我的医院,可是很 有特色的,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许多病人,都是由市内的大医院转过来的哟!」

「范晶……」我与范晶一边且走且聊,一边悄悄地环顾着整洁明亮的走廊: 「老同学,这是,你自己开的医院么?」

「当然啦,咋啦!」范晶不以为然地答道,我由衷地赞叹起来:「啊,我的 女王陛下,你可真了不起啊,你真厉害,你真是个女强人啊!」

「嗨,」范晶轻轻地掐拧一下我的肘部:「呶,又来了,又举我了,又恭维 我了,老同学,你不知道,还是爸爸活着的时侯,他给我一个祖传的、专门治癌 的秘方,从此,我对中医,产生了兴趣,从医学院毕业后,我就下海了!凭着爸 爸留给我的秘方,我研究出一种治癌的特效药——珍珠散!老同学,这药,可好 使喽!这药……」

「范晶……」我没有耐心听范晶絮絮叨叨,手指着惨白的墙壁,问范晶道: 「老同学,这楼房,是你租的么?」

「不,」范晶摆了摆手:「是我买的!」

「啊——」我长叹一声,呆呆地盯着范晶,自卑感更加强烈,范晶抿了抿红 通通的小嘴:「这片土地,原来是属于军校的,这几年,到处大搞房地产,军队 也来凑热闹,把这片空地,盖上了房子,由于爸爸的关系,所以,我,就……」

说着,说着,范晶突然欲言又止:「这,这,嗨,这件事情啊,很复杂的, 一两句话,是说不清楚,」范晶冲我神秘地笑笑,故意岔开了话题:「老同学, 离开学校以后,你,都做些了什么啊?」

「我?」听到范晶的询问,我愈加惭愧起来,与范晶这辉煌灿烂的业绩相 比,我那段荒唐可笑的经历,怎好意思在这位老同学、同桌,女强人面前随便 抖搂哇。在范晶再三催促之下,我吱吱唔唔地将自己的遭遇,草草述说一番,末 了,无地自容地嘀咕道:「老同学啊,不怕你笑话,我的女王陛下,我现在,连 饭碗都混没了!」

「哈哈哈……」范晶再次纵声大笑起来,末了,轻拍一下我的肩膀:「老同 学,听得出来,你很喜欢车啊!」

「那是当然,男人哪有不喜欢车的呐!」

「呵,老同学」范晶拉起我的手:「老同学,走,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我与范晶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欢快地溜出漫溢着剌鼻消毒气味的楼房,来 到楼后的空旷地上,范晶掏出钥匙串,启开一扇黑漆漆的大铁门,我将目光游移 过去,眼前顿然一亮:「啊,好漂亮的轿车啊!新款的,最新款的,够派,真够 派啊!」

「嘿嘿,」范晶冲我得意地一笑:「怎么样,老同学,我的车够气派吧!」

「啊——」我的目光再也不愿离开汽车,我呆呆地瞅啊、望啊,直瞅得抓心 挠肝,直望得涎水横流。身旁的范晶,兴灾乐祸地撇视着我的丑态,继而,又咣 当一声,让我失望地关上了大铁门:「嘿嘿,别看了,走吧!」

范晶拉着我的手,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车库门,范晶淡淡地对我讲述道: 「老同学,实不相瞒,我不喜欢车,这车,是一位香港富婆,送给我的!」

「嗯……」我木讷地望着范晶:「送给你的,她凭什么送给你,这么好的车 啊?」

「呵呵,」范晶骄傲地说道:「我治好了她的乳腺癌,这老太婆一高兴,就 送给我一辆车,这不,我一直放在车库里,一次也没开过,我不会开车!」

「哦,」我呆头呆脑地叹息一声:「这么好的车,不开,就这么放在车库里 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范晶赞同地说道:「是有些可惜,不过,它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下个月,嗳,」范晶突然用肘部,撞了撞我:「老同学,还记得不,下个月的五 号,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啊?」

「校庆呗,嗨,老同学,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给忘喽?」范晶的脸上洋溢 着无尽的傲气:「下月五号,是咱们母校建校×十周年大庆啊,老同学,届时, 我将把这台车,作为一份重礼,送给母校!」

「豁——」听到范晶的话,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或是心痛,我控制不住 地直咋舌头:「豁——豁——豁——咂——咂——咂……」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25 编辑 ] ----------               (一百零九)

「嗳,你是什么意思?」范晶伸出小手,笑吟吟地点了点我的脑门:「我决 定把车送给母校,你一个劲地穷咂咂啥啊?」

「老同学,」我别有所图地嘀咕道:「还是你会办事啊,别人送给你的车, 你又借花献佛地送给了母校!真不愧是买卖人啊,做什么事,都会算经济帐!」

「哟,这,不好么?」

「不好,范晶,这车是人家做为答谢,特意送给你的啊,如果你再把它送给 别人,我看是不太好哇!」

「那,我该怎么办呐?就让它这么闲着?」

「老同学,怎么能闲着呐,」我试探性地说道:「你作为一院之长,也应该 有一辆自己的车,才配得上院长的称号啊!」

「哦……」范晶狡诘地瞅了瞅我:「可是,我不会开啊,难道,还得雇个司 机?」

「那是当然,就是自己会开,也应该雇个司机!哪有老板自己开车的啊,老 同学,这,用不了多少钱的。」

「呵呵,雇司机?雇个什么样的司机呐,男的,还是女的啊?」

「这个,随你,」我冲范晶会心地一笑,岔开了话题:「老同学,再说啦, 送车,也要送一辆有意义的车啊!」

「哟,有意义?送什么车,才算有意义呐!」范晶的双目,亮闪闪地盯视着 我,仿佛,我是这家医院的主人,凡事,都要与我商量,我扬起面庞,索性顺坡 爬驴,以主人的口吻,建议道:「红旗啊,范晶,如果想送,就送一辆国产的名 牌车,依我看,送一辆红旗车,再合适不过啦,红旗,那可是毛主席乘坐过的高 档国产轿车啊,送给母校,很有意义的!」

「呵呵,好,」范晶爽快地答应道:「就听你的吧,那,我就再买一辆红旗 车,送给母校,作为校庆礼物吧!这辆车,留着自己用,过几天……」范晶冲我 莞尔一笑,顽皮地眨巴着秀眼:「你帮我雇个合适的司机吧!」

「好啊,」我冲着范晶诡秘地吐了吐舌头:「好啊,没说的,我接触过许多 司机,一定给你雇个好的!」

说话间,我与范晶又踱回了院长办公室,我依在宽大的办公桌边,顺手抓起 一件小巧的显示屏:「哦,范晶,这是什么玩意啊,小电视?」

「不,不是,」范晶走到我的面前,接过显示屏,无比自豪地说道:「这是 我的专利产品,呶,」范晶一手握着显示屏,一手拽出一张硬卡片:「呶,这是 我刚刚申请下来的专利证书!」

「啥玩意?」我接过专利证书,草草地扫视一眼:「呵呵,宫腔形态图示 仪!老同学,这是做什么用的啊?」

「这个,这个,」范晶闻言,秀脸微红,白手抓起主机后面的一条细细的长 线,一边在我的面前摆弄着,一边吞吞吐吐地介绍起来:「这个,这个,就是, 用来,检查女同志的宫腔,看看应该戴一个什么形状的节育环!才合适!」

「哈,」我一听,顿时捂住嘴巴,差点笑出声来:「老同学啊,你可真能研 究啊,女人戴环,也要研究研究,亏你想得出来!」

「嘿嘿,」范晶抿着小嘴,扯着细线,继续红头胀脸地讲解着:「呶,这是 主机,连接上电源以后,打开它……再,再,把它,把它插进,插进,嘻嘻,哎 呀,哈哈,」范晶手握着细线,不知应该怎样讲解下去,只见她低垂下头,不停 地微笑着:「插进,插进,插进,哈哈,女同志的……那个里面,嘻嘻,嘿嘿, 哈哈。」

啪——范晶止住讲解,将主机与显示屏连接起来,啪地按动开关,然后,指 尖点划着突突闪亮的显示屏:「嘻嘻,插进去以后,从这上面,就可以看到女同 志的宫腔形态,然后根据她宫腔的具体形状,选择合适的节育环,或是圆形的、 或是棱形的……哈哈,哎哟,这,真够难为人的,让我还咋说啊!」

「豁豁。」

「嘻嘻。」

我和范晶四目对视,范晶红胀着小脸,一边讲解着,一边捂着小嘴,不停地 笑啊、笑啊,直笑得小脸红胀到了脖颈,见我淫邪地注视着,范晶一边继续笑 着,一边抡起细线,佯怒地抽打着我的腮帮:「嘻嘻,笑什么笑,这是科学,有 什么好笑的,瞅你那个样子,都想到哪去喽!真邪门,嘻嘻!」

「豁豁。」

「还笑,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在我极不安份的目光逼视之下,范晶不肯再讲解下去,她放下细线,雪白的 手掌一把扭住我的耳朵:「我让你笑!我让你笑!嘻嘻。」

「哎哟,」我假意地挣扎着,身体痴迷地顶撞着范晶香气喷喷的胸脯,大手 掌故意捏掐着范晶的小手,范晶终于松开了我的耳朵,收起笑容,望着桌上的主 机,故作认真地对我说道:「老同学,刚才你不是对我说,把饭碗混没了么!」

「是的,范晶,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 不折不扣的盲流啦!」

「嘿嘿,」范晶淡然一笑,再次抓起小巧的显示屏:「这样吧,我给你找个 差事,你……」

听到范晶的话,我顿然兴奋起来,激动地打断范晶的话:「什么差事?老同 学,你准备给我找个什么差事啊?」我热切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范晶,我是多 么渴望,从范晶的小嘴里,冒出这样的话来:老同学,你,给我开车吧!

「老同学,」范晶终于开启了尊口:「你,帮我推销这种新仪器吧!」

「啥——」听到范晶的话,我绝望得差点摔倒在地,同时又哭笑不得:「老 同学,谢谢你,谢谢你给我找的好差事!」

「呶,」范晶继续让我绝望着,将一个小本本,郑重其事地塞到我的手里: 「这是仪器使用说明书,你拿回去,好好读一读,尽快消化理解,然后你就拿着 样机,去全省各个县、乡、镇的计划生育部门,向他们推销这种仪器!」

「豁豁,我的老同学啊,我的女王陛下啊,你可真会用人啊,你可真能拿我 开涮啊!就我,一个胡子拉茬的大老爷,拎着一台所谓的专利产品——宫腔仪, 全省各地的瞎转悠,见到计划生育部门,就厚着脸皮溜进去,见到人家,我, 我,咋说啊,比如,如果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同志,我,我就问:同志,买一台宫 腔仪吧!人家女同志问我啦:你玩意是干什么用的啊?讲给我听听,老同学, 我,我,可咋说呐!」

我将说明书啪地甩到桌子上:「老同学,让我干这个,你还不如杀了我!我 就是饿死,也不干这个!」

「哈哈哈,」看到我可笑的样子,范晶笑弯了腰:「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哎呀我的妈啊,真要笑死我喽!哎哟,笑得我肚子直痛!咯咯咯, 咯咯咯……」

良久,范晶终于止住了大笑,缓缓地抬起身来,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滴滴咸 涩的泪水:「嘿嘿,老同学,别生气,我是跟你开玩笑,我咋能让一个大男人, 做这种事呐,嘿嘿,」范晶收回说明书,轻轻地挽住我的手臂:「老同学,消消 气,走,为了表示歉意,我请客,咱们喝一杯去!」

「去哪喝啊?」我尾随在范晶的身后,一双色眼,依然痴呆呆地盯着她那丰 盈的屁股,心中邪念顿生,淫欲难耐,同时,又贪得无厌地惦记着车库里那辆崭 新的高档轿车:「我的女王陛下,这个地方又偏又僻的,哪有一家像样的饭店 啊!」

「哦,」走出楼门,范晶转过身来:「你是什么意思?」

「没,没,没什么意思,女王陛下,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

「哼,」范晶撇了撇小嘴,麻利地掏出钥匙串,摘下汽车钥匙,赏赐般地塞 到我手中:「没什么意思,你可拉倒吧,你心里的小九九,我还不清楚,少跟我 玩轮子,呶,拿着,开车,去市里!」

「啊——」我激动万分地钻进轿车里,双眼热辣辣地欣赏着车内的一切,手 掌颤抖不止地摸摸这,抓抓那,那份狂喜,那份得意,那份幸福,绝不亚于新结 识了一位漂亮无比的风骚女子,身旁的范晶,喜滋滋地望着我,甜甜地说道: 「这,才是我给你安排的真正的差事,老同学,我亲爱的同桌,以后,你就给我 开车吧,愿意么?嗯,老同学!」

「愿意,愿意,愿意!」听到范晶的话,我乐得差点没从坐椅上,怦地一下 跳起来,我兴奋的不能自己,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哆哆直抖:「亲爱的同桌,愿 为女王陛下效劳!」

「哼,」范晶娇嗔地拧了我一把:「你啊,还是过去的老样子,就是会卖 乖!」范晶白手一扬:「司机同志,开路吧!」

「是,女王陛下,去哪里啊?」

「长白山宾馆!」

我和范晶有说有笑,不知不觉之间便来到全市闻名的长白山宾馆,汽车刚刚 停在宾馆的门前,殷勤的保安诚慌诚恐地跑将过来,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欲挽 住范晶,而我的女王陛下则傲气十足地推开保安的手臂:「谢谢,我自己来!」

服务生蹑手蹑脚地尾随在范晶的身后,来到一间典雅闲逸的包房里,范晶极 为老到地点要了菜肴,从服务生的态度上,看得出来,范晶是此处的老主顾,待 服务生走出包房,范晶掏出手机:「喂,民航售票处么,请给我订两张去广州的 机票!」

「哟,」我嘻皮笑脸地瞅了瞅范晶,打趣道:「怎么,我亲爱的女王陛下, 你要出差,参加广交会,推销你的宫腔仪?」

「去,去,去,」范晶收起手提电话,善意地瞪了我一眼:「嘿嘿,向谁推 销啊,老外也不搞计划生育,用不着那玩意!」说着,范晶抓过酒杯,咚咚咚地 斟满两杯水果酒:「来,老同学,老朋友,为了昔日的友谊!干一杯!」

「好的,干!」我欣然举起酒杯,范晶端起酒杯,啪地碰了一下:「干!」 放下酒杯,范晶一边咂着微红的珠唇,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嘿嘿,朋友, 啊,朋友!」

「嗯,是的,我们是同学、同桌加朋友啊!」我抓过酒瓶,一边斟酒,一边 斜乜着妩媚的范晶,一杯果酒下肚,范晶的面庞愈加红灿起来,嘴边滴挂着晶莹 的酒珠,听到我的话,范晶冲我顽皮地一笑:「朋友,朋友遇朋友,就是喝大 酒!」

「哈,老同学,老同桌,老朋友,你真有趣!」我又举起了酒杯:「来吧, 朋友,既然是朋友遇朋友,就是喝大酒!那,就再来一杯吧!干——」

「干,干就干!」

咕噜,又一杯果酒,倾倒进范晶的肚子里,霎时,我无比神圣的女王陛下, 不禁有些飘飘然,一把拽过身旁的麦克,纵声高歌起来:「朋友啊,朋友……」

「好,好,唱得好!」我放下酒杯,极为讨好地击打着巴掌,为我的女王陛 下,喝彩助兴:「好,好,唱得好,唱得好!」

「朋友,」范晶转过身来,将麦克塞到的手中:「你,也来一首啊,让我欣 赏,欣赏!」

「女王陛下,你想听哪一首啊?」

「老同学,我永远也忘不了,在中学时代,你在元旦晚会上唱的那首《莫斯 科郊外的晚上》,老同学,你就唱这首吧,我一听到这首歌,便又回到了幸福的 少年时代!」

「好……」我站起身来,清了清咽喉,伴随声悠扬、苍凉的旋律,无拘无束 地引亢高歌起来,唱着,唱着,范晶悄然走到我的身旁,双臂忘情地搂住我的腰 身:「老同学,啊,我好幸福!」

「女王陛下,」望着已呈几分醉态的范晶,我甩掉麦克,大着色胆,将喷着 酒气的大嘴巴,贴靠到范晶温热的珠唇上,轻轻地刮磨起来,范晶仰起热辣辣的 面庞:「老同学,想,做爱么?」

「想,」我神魂颠倒地答道,范晶松开我的腰际:「好啊,走吧!」

「哼哼,」一挨坐回到汽车里,彻底烂醉的范晶,将昏昏沉沉的脑袋瓜,重 重地依在我的肩上:「哼哼,同学见同学,就是搞破鞋!」

……

(一百一十)

酒精能在短暂的时间里,彻底改变一个人,你瞧,一个小时之前还是傲气十 足、举止有度,谈笑风生的下海商人,私营医院的院长、让人无比敬畏的女强 人——范晶,数杯酒精净含量并不很高的果酒下肚之后,丰盈的腰身一扭,就立 刻变成另外一个人:变成一个手舞足蹈、喋喋不休、语无伦次的风流女人!

「啊——」我拥着范晶重新回到阔别多年的别墅里,走在狭窄的楼梯间,沉 醉的范晶嘀嘀咕咕地搂着我的脖颈,温热的珠唇忘情地啃咬着我的腮帮:「啊, 老同学,我亲爱的,我好想你啊!」

「女王陛下,」我将站立不稳的范晶放置在床铺上,端过一杯清水:「亲爱 的,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呶,」范晶生硬地推开水杯:「呶,我不渴,我不喝,我要,我要……」

范晶双手抓住裤带,刚刚扭动数下,突然身子一软,咕咚一声,仰面朝天地 瘫倒下去:「来啊,来啊,老同学,操我啊!」

「女王陛下,」我将水杯放置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到范晶的身旁,手掌轻 抚着范晶灼热的面颊:「休息吧,你休息休息吧,你喝多了!」

「不,我要……」范晶展开双臂,死死地搂住我的脖颈,张开酒气呛人的小 嘴,伸出腥红的薄舌,咕叽咕叽地舔吮着我的腮帮:「啊,好扎啊,你的胡子, 好硬啊!」

「女王陛下,」我摸了摸被范晶舔吮得湿淋淋的腮帮:「我,刮了它,你家 里,有剃须刀么?」

「不,」范晶摇摇头,更加卖力地舔吮起来:「不,别刮,我喜欢,我最喜 欢男人的胡子,越多越好,越硬越好,我喜欢,不要刮,我喜欢,如果你刮了, 我就,不要你喽!啊,好扎,好过瘾哟!」

哧——啦——范晶一边继续舔吮着我的硬胡茬,一边扯开裤带,吃力地褪脱 着,我伸出手去,协助范晶褪下长裤,范晶像个孩子似地蹬踹着双脚,两条赤裸 裸的长腿,在灯光的映照之下,泛着无比撩人的雪白,直看得我色心荡漾,手掌 不能自己地抚摸起来,顿时感受到股股酥麻的微热和空前的润滑:「女王陛下, 你的腿,真长哟,真白啊!真细嫩啊!」

「哦,」听到我由衷的赞叹,范晶止住了舔吮和啃咬,红通通的双目,得意 地盯视着自己的长腿,继而,索性抬起一条长腿,炫耀般地在我的眼前,微微晃 动着,我的手掌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范晶的长腿,一边尽情地抚摸着,一边吞咽着 滚滚涎液。

在我的抚摸之下,范晶有意将长腿移近我的面庞,我伸出舌尖,掺着汨汨涎 液,吧叽吧叽地舔食起来,厚厚的舌身,立刻泛起迷人的清香:「女王陛下,你 的长腿,好香啊!」

在香气的撩拨之下,我愈加兴奋起来,索性搂住范晶的长腿,从脚脖处开 始,缓缓地、贪婪地吮吸起来,一边吮着,大手掌一边揉搓着,很快便将范晶的 长腿,吮得一片湿漉,揉得泛着滚热。

范晶双手漫无目标地抓挠着我的面颊:「喔,喔,好痒啊!」

渐渐地,我的嘴唇吮到了大腿根部,圆圆的蒜头鼻,触碰到一块软绵的细布 上,顿时传来滚滚骚气,我悄悄地抬起眼皮,色迷迷地盯着范晶那小巧的、网格 状的内裤,根根细黑的性毛,茁壮地从网格的缝隙里,不可抑制地漫延出来,闪 烁着点点灿灿的星光,我将舌尖移动过去,轻轻地点划着细长的毛尖,下唇尽力 贴到微微隆起的细布上,同时,深深地呼吸着,将范晶胯间的骚气,全部吸进干 渴异常的咽喉里。

「哦——啊!」范晶深深地叹息一声,小腹微抬,软绵绵的肉包包紧紧地贴 到我的下唇上,我又饱吸一番欲仙欲醉的骚气,手指尖美滋滋地拨开范晶的小内 裤,哇,我兴奋的险些叫出声来:在我的色眼之前,摆放着一个浑圆的、黑毛散 布的小便。

我双指并拢,轻柔地捏了几把,好肥啊!既柔软又光滑,我的手掌不停地抓 摸着范晶的小便以及大腿内侧,所过之处,滑腻的脂肪微微地,就像肥猪肉般地 抖动着,我埋下头去,伸出舌尖,深深地亲吻着范晶的小便以及黑亮的性毛,尽 情地嗅味着美艳少妇那特有的骚香,我的舌尖一路向下又移回到范晶的长腿上, 我一边抚摸着一边亲吻着,干得乐此不疲。

「喔哟,喔哟……」

听到范晶那放浪的呻吟声,我禁不住地抬起头来,眼前一切,又让我吃了一 惊,烂醉之中的范晶哼哼叽叽地撩起了上衣,松脱开乳罩,顺着小腹向上望去, 范晶那对雪白的、坚挺挺的酥乳,犹如小山丘般地耸立着,一对可爱的乳头,突 突对视着,遥相呼应。

我的热血呼地一下沸腾起来,不可控制地将脑袋瓜凑拢过去。我的乖乖,范 晶那丰满的酥乳,色素沉着,乳晕特别硕大,活像是古玩店里那枚让我垂涎多年 的、咸丰重宝的铜币那般硕大,上面密密麻麻地散布着无数只麻手的小颗粒,我 一把抓住范晶那只足有半寸长的大乳头塞进嘴巴里便十分卖力地吸吮起来,那份 劲头,仿佛真能吮出一股股清醇甘甜的乳汁来。

狂吮了一番,我的舌尖又从范晶那两座光鲜的小山丘上,不自觉地一路直 下,重新返回到那片无比神秘的、令我向往多年的大森林里。

啊,茁壮的、茂盛的、闪烁着幽暗光亮的性毛呈着规则的卷曲状,重重峦峦 地散布在范晶细嫩的、高高隆起的肉包包上,我屏住呼吸,仔细地嗅闻起来, 哇,真不错啊,味道好极了,那份清香、那份湿热,那份光洁,完全是健康的、 成熟的女人才会拥的,无比诱人的气味。

嗅着嗅着,我的舌尖便贪婪地舔啯起范晶那片片鲜美的性毛,继尔,又顽皮 地咬住一缕长长的黑毛,拼命地向上扯拽着,范晶轻柔地呻吟着,两条美腿微微 张开,我乘着范晶张开两腿之机粗硬的手指顺势溜进范晶那个湿淋淋的肉洞里。

「哦——哟!」随着手指的缓缓探入,范晶的身体猛一激泠,小嘴嘟嘟哝哝 着:「哦——哟,哦——哟……」

我的手指在范晶的肉洞里频繁地插进抽出,拽出一股又一股晶莹的、散发着 清香气味的淫液,我把手指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吸吮着,不停地吧嗒着厚嘴唇, 仿佛在享用一顿难得一见的美味佳酿。

我分开范晶两条热乎乎的、极富肉感的大腿,俯下头去叼住范晶那条粉红色 的长肉片,用整个舌头死死地缠绕住,然后用尽所有的力量狂吸着,发出一阵又 一阵的咝咝声。

同时,我的手指一刻也不肯闲着,继续在范晶的肉洞里面进进出出着,把范 晶的肉洞搅弄得淫液横流,将臀下的床单浸渗成深深的一片渍迹,范晶的肉洞微 微地颤抖着,粉嫩的细肉紧紧地握裹着我的手指,产生一种奇妙的压迫感。

「啊——啊——」在我不断的吸吮之下,范晶的小肉球仿佛像个小鸡鸡般地 骤然勃起,并且不由自主地轻声呻吟起来,尖挺挺地迎合着我舌头的舔吸。

我的舌头疾速吸吮着,将范晶的长肉片舔食得莹光铮亮,闪烁着诱人的光 泽。我的舌头渐渐舔得酸麻起来。望着眼前洪水泛滥的迷人肉洞,我一脸淫笑地 爬上范晶光鲜的胴体,硬梆梆的鸡鸡随即便溜进范晶那滑润得几乎无边无际的肉 洞里,继而,狂放地插送起来。

「啊——唷!」范晶迷迷糊糊地呻吟一声,两条长腿十分配合地向两侧分叉 开,同时,伸出两只细嫩的玉手,将自己的肉洞尽力向两边扒扯开,我的鸡鸡继 续猛烈地抽插着,鸡鸡头频频地撞击着范晶那水汪汪的肉洞,发出一阵紧似一阵 的啪啪声,激起一片又一片清香的玉液,纷纷扬扬地溅落在范晶嫩肉微颤的白腿 内侧、浓毛簇拥的肉包以及早已彻底湿透的床单上。

「啊,快啊,使劲啊,撸我!」范晶一边狠狠地揉搓着自己坚挺的小肉球, 一边浪声浪语地说道。

「嗯?撸你,」我一边大作着,一边不解地问道:「怎么撸?什么叫撸?」

「就这样,」范晶微微睁开醉眼,两条大腿尽力向上抬起,示意我用两只手 按压住她的腿根部:「这样,你按住我的大腿,把你的身体抬起来一点,然后, 使劲地操,对,就这样,哎呀,好操,快,快,嗯,这样插得才深呢,好舒服, 哦——哦——好舒服啊!」

「嘿嘿,」我一边按照范晶的吩咐,如此这般地动作着,一边淫笑道:「嘿 嘿,不错,不错,这个办法的确不错,老同学,你可真会玩啊,看来,是个情场 老手啊!」

「快点,老同学,快,快啊,使劲,使劲,再使点劲!」

啪——啪——啪!我的两手死死地按压着范晶的两条大腿,屁股高高撅起, 寒光四射的鸡鸡好像是一根油黑铮亮的大铁棍,一下一下地狂捅着范晶的肉洞, 一下、二下、三下……

我一边插着,一边默数着,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当数到三百 下时,我已累得满头大汗,呼呼地喘着粗气,范晶的两条大白腿极其淫浪地向两 侧开张着,双臂紧紧地搂抱着我的脖颈,一对秀丽的醉眼紧紧地闭合着,丰硕的 酥胸尽力向上挺起,小山似的乳房剧烈在上下、左右摇摆着,长长的乳头十分可 笑地一会东向摇摇头,一会又向西摆摆手。

「啊——啊——啊——」范晶突然抬起头来,伸出粉红色的舌头疯狂地吻着 我的面颊,我原本已经热汗淋漓的脸上,立刻又贴上一片又一片湿漉漉的口红印 迹,随即又与汗水混合在一起哗哗地向下流淌着,一滴一滴地散落在范晶不断翻 滚的酥乳之上。

我伸出舌头迎合着范晶的狂吻,我们两人的舌尖立即便纠缠在一起,仿佛两条 交尾的长蛇紧紧地贴绕着,潮水般的口液从热血沸腾的内脏里汹涌潮湃地喷射而 出,然后又欢快地汇合在一起,拥抱在一处,我们两人冒着升腾热气的舌尖彼此 深情地交换着各自的口液,在口腔里稍试逗留一番然后便咕噜咕噜地吞咽进熊熊 燃烧着的喉咙里,同时饶有兴致地品尝着对方口液的美妙味道。

「唉,好累啊!」疲惫不堪的我不得不从范晶的身上爬下来,仰面躺倒在床 铺上,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两眼呆呆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并未尽兴的范晶翻身 坐起,握住我那依然坚挺着的鸡鸡醉笑道:「嘻嘻,老同学,原来,你就这么点 本事啊!」说着,范晶板起面孔,白手掌狠狠地抽打着我的鸡鸡:「笨蛋,废 物,这是什么操蛋的玩意!」

「哦,不,不,」我慌忙用手掌护住可怜的鸡鸡,不服输地狡辩道:「老同 学,你信不,我曾经把出台小姐操得嗷嗷直叫,一个劲地向我求饶……」

「什么……」范晶闻言,神态立刻冷漠起来,一双醉眼死死地盯着我:「什 么,什么,你说什么!」

「有一次,」我则不知好歹地讲述起来:「我和小学时代的同学,找了一个 小姐,我们在包房里操哇、操哇,直把那个小姐操得一个劲地乞求我:大哥,别 操啦,我受不了啦,这钱,我不要啦!……唉,今天操不动啦,可能是酒喝得太 多的原因,老同学,等我醒醒酒,一定把你操得哭爹喊娘!」

「哼哼,」范晶抓过一张手纸一边给我擦抹着鸡鸡上的分泌物,一边一本正 经冲我说道:「老同学,今天,我郑重地告诉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啦!」范晶 狠狠地拧搓着我的鸡鸡:「从现在起,你的这个破玩意,就属于我啦,听到没 有,嗯?」

「嗯,」我乖乖地点点头:「听到了,女王陛下!我的鸡鸡,属于你啦!」

「告诉你!」范晶的指尖,轻刮着我的鸡鸡头:「以后,你要再敢出去找小 姐,或者是与别的女人乱搞,如果让我知道啦,哼,我就把你这个破玩意,一口 咬掉!」说完,范晶果真就在我的鸡鸡头上,不轻不重地啃咬起来,我咧着嘴痛 苦地惨叫着:「啊——痛啊,好痛啊,女王陛下,饶了我吧,快别咬啦!」

「哼哼,你也知道痛吗?以后,还找不找小姐啦?」

「不找啦!」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31 编辑 ] ----------               (一百一十一)

「再找,我不但咬掉你的大鸡巴,还要把你这一个玩意也咬下来!」说着, 范晶放下我的鸡鸡,一头扑到我的胸脯上,那整齐洁白的牙齿死死地叼住我的小 乳头,牙尖不停地研磨着。

立刻,一种既兴奋又痛苦的感觉席卷而来,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我特别 喜欢女人吸吮我的小乳头,可是,却不喜欢像范晶这样,切咬我的乳头,我拼命 地推搡着范晶:「亲爱的女王陛下,别咬啦,太痛啦,你还是给我,好好地啯啯 吧!」

「哦,」范晶松开的小乳头,认真地问道:「老同学,亲爱的,啯咂咂头, 舒服吗?」

「舒服,特别舒服!」

「那好,老娘这就给你啯!」

范晶伸出滑润的舌尖轻柔地但却是快速地吸啯着我的乳头,很快,一种让人 无法形容的、令人无比销魂的、仿佛刚刚食吸完白面的那种妙不可言的快感从小 小的乳头处以电波般的速度不可阻挡向着我身体的各个部位传递而去,在强烈的 快感冲激之下,我的身体犹如触电般地抖动起来,并且不能自己地呻吟着,声嘶 力竭地吼叫着。

范晶一面给我吸吮着乳头,一面用白手握住我的鸡鸡一刻不停地抚弄着、揉 搓着,我的鸡鸡在范晶锦缎般滑腻松软的白手里哧哧地冒着欲望的火星,一道一 道青筋暴起的血管疯狂地搏动着,行将彻底崩溃。啊,突然,火山终于喷发,一 股又一股色欲之火以排山倒海之势从洞开的鸡鸡头扑哧扑哧喷射而出,直指数米 高的惨白色的天棚。

「哇,好多啊!」望着不停喷发着的火山口,范晶顽皮地嘀咕道:「哇啊, 咋这么多啊,嘻嘻,老同学,你挺有货啊!」

此刻,超量酒精对我的捉弄渐渐停止,我的神智开始清醒起来,望着鸡鸡头 上依然不停流淌着的精液,我伸出手指涂抹着,然后,又递到范晶的嘴边:「女 王陛下,来,尝一尝吧!」

「去——!」范晶一把推开我的手指,我嘻皮笑脸将其按在身下,恶狠狠地 将手指塞进范晶的嘴巴里:「来吧,老同学,尝尝吧,味道好极啦!」

起初,范晶拼命地挣扎着、抵抗着,当我终于将精液滴到她的嘴里以后,范 晶翻动了几下极富性感的厚嘴唇,果然细细地品尝起精液的味道来,她淫浪地望 着我,精液在她的口腔里就像口香糖似地时进时出。

「怎么样,啥味道?」

「没啥特别的味道,不过,挺咸的!」范晶十分认真地回味着。我呼地站起 身来,握着已经瘫软下来的鸡鸡,一脸淫笑地骑跨在范晶的粉颈上:「来,女王 陛下,给我啯啯鸡巴!」

「哎啊!」范晶秀眉紧锁:「怎么,还玩啊?刚射出来啊,你还行吗?」

「范晶,」我不容分说地将鸡鸡塞进范晶的嘴里:「行,能行,没问题,我 一贯能连续作战,这可是我的强项,来吧,老同学,给我好好啯啯!刚才,酒劲 没过,迷迷糊糊地乱操一通,根本没有好好地体验体验你那令人销魂的味道。」

「嘿嘿,」听了我的话,范晶微微一笑,一边卖力地吸啯着我的鸡鸡,一边 兴奋地问道:「老同学,我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啊!」

「怎么说呢,女王陛下,你性交的时候,非常投入哇,特别是那发疯的浪叫 声!」

「哦,是吗!」范晶思忖一番:「老同学,不怕你笑话,我一玩到兴起的时 候,就忍不住地一定要大声喊叫,并且,越喊,声音越大,有时,我也想控制一 下自己,可是,总也办不到!」

「为什么要控制呢,叫吧,叫吧,我爱听!」

我的鸡鸡在范晶的嘴里悠然地插进去、抽出来,时而深深地没入到温暖滑润 的咽喉处久久地停滞,没用多长时间便憋得范晶满脸绯红,拼命地摇晃着脑袋, 乌黑的长发上下翻飞,我乘势拽住范晶那光滑重实的秀发,鸡鸡更加有力地顶撞 着她的喉咙。

范晶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大滴的泪水徘徊在秀美的眼眶里,粘稠的唾液顺着 嘴角不停地向外流淌,然后又沿着粉白的脖颈一路向下,直至滴挂到长长的乳头 上,亮闪闪地发散着诱人的光芒。

「唉,憋死我啦,你真坏!」看到范晶痛苦的惨相,我终于将鸡鸡从范晶的 小嘴里拔出来,范晶抹着泪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我握着鸡鸡一把将其按倒在床上,然后翻身骑到范晶的身上,重新发动起来 的鸡鸡,扑哧一声,再次顶进范晶那被我狂操的尚未完全复原的肉洞里,我咬着 牙、咧着嘴,一对淫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身下不停扭动着腰身的范晶,硬梆梆的 鸡鸡仿佛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更像是一根刚刚出炉的铁棍,叭叽叭叽地狂捅着范 晶湿淋淋的肉洞。

「叭叽叭叽——叭叽叭叽——叭叽叭叽——」

「啊——啊——啊——」

在我疯狂的抽插之下,范晶的浪叫声再次响彻在卧室里,与我鸡鸡撞击肉洞 的响声混合在一起,久久地回荡在卧室的上空,长长的余音顺着铝合金窗的缝隙 悄然溜出室外,消失在寂静的夜空里。

「叭叽叭叽——叭叽叭叽——叭叽叭叽——」

「啊——啊——啊——」

「叭叽叭叽——叭叽叭叽——叭叽叭叽——」

「啊——啊——啊——」

我越战越勇,真恨不得将范晶的肉洞,捅个稀巴烂,我伸出手去将范晶的肉 洞分开到极限,仔细地欣赏着自己粗壮的鸡鸡是如何一下紧似一下地冲击着范晶 的肉洞,看着看着,还嫌不过瘾,手指紧贴着鸡鸡的边缘,陪伴着鸡鸡一同进入 范晶的肉洞里,配合着鸡鸡一起胡乱搅弄着、抠挖着。

范晶的肉洞很快便被塞胀得满满当当,她伸出手来企图拨开我的手指,我哪 里肯依,索性拽过她的手指也塞进了肉洞里,我的鸡鸡一面捅插着范晶的肉洞, 一面磨擦着范晶的手指,没过几分钟,范晶的手指便挂满了晶莹的玉液,我扯着 范晶的手指将其塞进到她的嘴巴里:「来,范晶,尝尝你自己的味道如何!」

「哦,不要,不要!」范晶的脑袋摇晃得活像个拨浪鼓,小嘴巴拼命地躲避 着,我腾出另一只手紧紧地按住她的脑袋,终于将范晶的手指塞进她自己的嘴巴 里,范晶闭上眼睛,嘴巴紧紧地含着她自己的手指:「嗯,还行啊,没什么特殊 的气味!」

「哈哈哈,女王陛下,你不知道啊,处于高度性兴奋之中的女人,她的分泌 物可是绝好的养生之品哟!」

「去你的吧!坏蛋。」

我的手指沿着范晶的肉洞渐渐滑向她的双股间,又鬼使神差般地溜达到她那 皱纹密布的菊花洞口,我用手指蘸了蘸范晶那洪水般的淫液,然后开始试探性地 滑向范晶的小屁眼,我用手指轻轻地抚揉着范晶那个神秘的菊花洞口,将湿润的 淫液从范晶的肉洞里抠挖出来,再频频地、均匀地涂抹在范晶的菊花洞口,手指 尖悄悄地敲响了菊花洞的大门:「芝麻,开门吧!芝麻,开门吧!芝麻,开门 吧!」

「哎呀,干么啊,咋抠我的屁眼啊!」

范晶惊惧地嚷嚷着,小巧的菊花洞口渐渐为我敞开了大门,在大量淫液的滋 润之下,范晶的屁眼已经非常地湿滑,我的食指十分轻松地便溜进了范晶的屁眼 里,我将手指肚向上弓起,隔着脂肪充溢的大肠衣,强烈地感受到鸡鸡在肉洞里 面横冲直撞所带来的强烈震撼,范晶只顾声嘶力竭的纵声浪叫着,根本没有注意 到我的手指已经偷偷地袭击着她的屁眼。

我悄悄地将鸡鸡从范晶的肉洞里拔出来,然后,兴高采烈地插进她那微微洞 开的小屁眼,为了填补范晶肉洞的空旷感,我以三根手指替代鸡鸡,狠狠地抠挖 着,不停地旋转着,而鸡鸡则插进范晶紧绷绷的小屁眼里,吃力向深处凿研着、 开拓着。

「啊,你,你,」因鸡鸡突然间的非法进入而产生了剧烈的疼痛,范晶咧着 嘴,痛苦不堪地呻吟起来,同时,睁开眼睛,无比恐惧地瞪视着我:「老同学, 你,你,你在干什么,你,你的鸡巴是不是插进我的屁眼里啦!啊——真痛啊, 快点拔出来,我受不了啦!」

「没事,挺一会,插几下,滑溜滑溜,就好啦,就不痛啦,女王陛下,我可 没少操女人的屁眼啊!」

「哼,」范晶闻言,气呼呼地拧着我的耳朵:「少跟我提你的女人,再提, 我拧掉你的耳朵!」

我运了运气,粗大的鸡鸡片刻不停地向范晶小屁眼的深处,插啊、插啊,然 后,又向外拽拉出来,很快又再次插进去,并且,时而向屁眼壁上捅撞几个。

大约插了二、三十下,范晶的小屁眼渐渐地松弛起来,并且,越来越润滑, 我拔出长长的鸡鸡,发现范晶的小屁眼已被我的鸡鸡捅插得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 小洞洞,我看着这个晶光闪亮、洞壁四周映射着深暗的土红色的小洞口,顿时性 致勃发,微微抖动的鸡鸡异常兴奋地一头冲进洞口里去,随即便开始了疯狂的插 捅。

扑叽、扑叽、扑叽,铁铳般的鸡鸡以锐不可挡之势进攻着范晶的小屁眼,发 出可笑的、但却是令人十分兴奋的扑叽声。

范晶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被我捅插得红肿起来的小屁眼:「啊——好酸 啊,好痛啊,老同学,是不是操出血啦!」说完范晶蘸了蘸小屁眼处的分泌物, 放在眼下,仔细地审视着,我乘其不备,一把将那根蘸着屁眼分泌物的手指塞进 范晶的嘴巴里。

「啊,坏蛋,坏蛋,不要!」

那是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深夜,那是一个永远值得回忆的深夜,我与范晶发 疯般地交配着,一次一次地射精,又一次一次地勃起,一次一次的勃起,又一次 一次地射精。啊,范晶那无比光滑、鲜嫩、肥美的肉洞,差点没被我捅穿。

「啊,」疲惫不堪的范晶叹息着:「老同学啊,我的小屄,已经被你操麻木 啦,没有任何感觉啦!」

「那就暂时休战吧!」

我从范晶的身上翻滚下来,范晶立即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我,挂满肉洞分 泌物的小嘴,不停地亲吻着我热汗淋漓的脸颊:「啊,你可真厉害啊,差点没把 我操死!」

「嗨,这算个什么啊,女王陛下,不是我吹牛屄,我可以连续操五个小姐而 不射精,你信不信?」

「滚蛋,」范晶原本含情脉脉的脸庞立刻阴沉起来:「你,又提小姐、小姐 的啦,我最讨厌你们男人出去找小姐,太脏啦,我的前夫,就因为总是出去找小 姐,我才跟他离的婚,老同学,从今天起,你再也不准出去找小姐,如果让我知 道啦,我跟你没完。」

「嘿嘿,好,好,好,亲爱的,我不找啦!」我随便敷衍几句,然后,指指 胯间的鸡鸡,冲范晶说道:「亲爱的,你看,我的小弟弟怎么耷拉脑袋啦,快, 给我扶一扶吧!」

「哼哼。」范晶伸出手来,握住我的鸡鸡,轻轻地揉搓起来,我推了推她的 脑袋,范晶便十分顺从地转过头来,张开嘴巴,含住我的鸡鸡。

我扭动起腰身,长长的鸡鸡在范晶的小嘴里快速地进出起来。范晶用滑软的 薄舌紧紧地缠裹着我的鸡鸡,吸吮着亮晶晶的鸡鸡头,一股又一股粘稠的口液结 挂在湿淋淋的鸡鸡上,并且,一直连接到范晶的舌尖上,形成一条条细长的丝 线,纷纷扬扬、千姿百态地舞动着。

范晶的舌尖再次裹住我的鸡鸡头,深深吸舔着,久久不肯放开。啊,一种奇 妙的快感从红肿的鸡鸡头传向大脑,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我咬紧牙 关,鸡鸡在范晶的嘴里继续插捅着,可是,范晶却死死地裹住不放,哇,我再也 控制不住,热辣辣的精液洪水暴发一般喷涌而出,一泄千里,呼剌呼剌地奔向范 晶咽喉深处。

范晶闭上眼睛,放开我的鸡鸡,爬到床铺边,向地板上呕吐着满嘴的精液: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

(一百一十二)

红灿灿的娇阳悄悄地爬上别墅的屋顶,缕缕温馨的光芒射进充满骚浪气息的 卧室里,扬洒在乱纷纷的床铺上,我移动一下疲倦的腰身,枕边的范晶突然举起 雪白的小拳头,重重地凿击在我的肩头上:「快点起来,懒蛋!」

「豁豁,」我猛一激泠,转过依然晕晕懵懵的脑袋,睁开红肿的睡眼,望着 眼前头发蓬乱,赤裸的身体飘逸着迷人芳香的范晶,想起昨夜那末日般的疯狂, 我不禁吐了吐大舌头,狡诘地笑了笑:「嘿嘿,豁豁,」我一边淫笑着,一边拽 扯范晶的长乳头:「呵呵,呵呵,呵呵……」

「去,一边去!」范晶扭动一下胴体,躲开我的抓掐,一只白手挡住我的色 眼,另一只白手草草抓过一件浴衣,胡乱披盖在白鲜鲜的胴体上:「快点起来, 收拾收拾,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呐!快,起来,懒蛋!」

「喔——呀!」我并没有听从范晶的吩咐,仍旧懒洋洋地仰躺着,看见范晶 那条从眼前一闪而过嫩腿,我无法自己地伸出手掌,贪婪地抚摸起来,范晶机灵 地躲开我,抬起圆屁股,披着睡衣,咕咚一声,跳到地板上:「懒鬼,我可不管 你喽,我得起来啦!」

没有了范晶,我一个赖在床上,还有什么意思?我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 腰,匆匆套上衬衣,趿拉着拖鞋,嘻皮笑脸地走到梳妆台前,双手搂住正在梳理 秀发的范晶,范晶从镜子里,既亲切又严肃地瞟了我一眼:「去,下楼去,给我 买点吃的东西!」

「是,女王陛下,」我松开范晶,像个勤务兵般地挺直了腰身:「买什么吃 的啊,请尽快吩咐吧!」

「哦,」范晶一边梳理着乌黑的秀发,一边顺手抓过一张小纸条:「就照这 个单子去买吧,快点,我还有事呐!」

「呵呵,」我接过小纸条,讨好般地奉承起来:「啊,真不愧是一个女企业 家,女强人啊,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条有理的,买点早餐,还得列个单子,嗯?」 瞅着瞅着,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嗯,我的女王陛下,一个早餐,你咋买这么多 的玩意啊,一共就咱们俩个人,这,能吃得了么!」

「哼,少废话,让你买,你就去买,我自有安排!」

「是!」

我握着范晶给我的纸条,风风火火地赶往超市,按条采购,当走出超市时, 我的双手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我活动一番又酸又麻的手臂,呲牙咧嘴地返 回到范晶的别墅里:「女王陛下,照你的吩咐,我,全部买回来了!」

「呶,」听到我的嚷嚷声,正在描眉画眼的范晶,可爱的小脚丫轻轻一抬, 白嫩的脚趾勾起一只小皮箱,啪地甩到我的脚下:「呶,把青菜都好好地洗一 洗,然后给我规规矩矩放到皮箱里面,记住,一定要放整齐!」

「这,是干么啊?」我一脸困惑地望着范晶,范晶咧了咧挂满唇膏的小嘴: 「别问,快点装你的东西去吧!」

「老同学,」当我小心翼翼地将采购来的食品,一一装填到小皮箱里后,终 于梳妆打扮停当的范晶,拽着装满服装、以及日用品的旅行包,冲我嚷嚷道: 「老同学,装好没,时间不早啦,咱们该走喽!」

「好,好,」我拎起沉甸甸的,装满各种食品的小皮箱,又接过范晶手中的 旅行包:「女王陛下,我才弄明白,你,这是准备去广州啊!」

「对啊,老同学,你忘啦,昨天吃饭的时候,我不是订好机票啦!走,快, 咱们赶快去机场吧,再磨蹭下去,就来不及喽!」

我将行装扔到货箱里,驾起汽车,匆匆赶往郊外的机场,然后,又将汽车寄 存在机场,重新拎起沉重的皮箱,一边走着,我一边嘟哝着:「哎呀,好沉啊, 我的女王陛下,去趟广州,也不是出国,你咋带这么多衣服啊,怎么,你想在广 州住多久啊?嗯,想长住沙家浜吗?」

「嘻嘻,」望着满头大汗的我,范晶挑衅似地答道:「我愿意,这,还没带 够呐,皮箱实在太小,装不了多少,不然,我,还得塞几件进去,呵呵!」

「还有,」我摇了摇装满食品的小皮箱:「女王陛下,这,难道,广州是外 星球,或是荒村野店,没有任何食品,什么也买不到吗?我的女王陛下,你不知 道么,食在广州啊!广州,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啊,你,何必千里迢迢的带这些 破玩意啊!哎呀,好沉啊,把我的手腕子,都累酸喽!」

「哼哼,」范晶撇了撇了红光灿灿的小嘴:「我愿意!」

「唉,老同学,老同桌,老朋友,我的女王陛下,你瞅瞅吧,嗯……」我继 续摇晃着小皮箱,上气不接下气地嘀咕道:「你瞅瞅你吧,都带了些什么破玩意 吧,黄瓜,小葱,大酱,花生米,油豆腐,薰鸡脖,酱排骨,辣椒酱,咸菜条, 小白菜……嗳呀呀,我的女王陛下,要带,也得带些好吃的啊,这都是些什么玩 意啊,咂咂咂,真拿你没办法啊!」

「哼,食在广州,算了吧!」范晶不屑地咧了咧嘴:「我可吃不惯广州菜, 做得再好,我也不得意,老同学,无论走到哪里,我还是最喜欢咱们东北的家乡 菜,老同学,你不知道,这些玩意,都是我最喜欢吃的啊,虽然很廉价,可是, 我却百吃不够啊!」

「咂咂咂,我算服你喽!」

坐到机仓里,我依然咂着舌头,范晶啪地将一听铁罐,摔在我的面前:「闭 上你的嘴巴,喝你的啤酒吧,呶,把我的,也送给你喽!」

「呵呵,」我启开铁罐,递到范晶的面前:「喝啊,还得喝啊,老同学,你 喝完酒,好可爱啊!」

「去,」听到我的话,范晶的秀颜唰地红起来,有些懊悔地叹息道:「唉, 昨天,我的确喝多了,又出洋相喽,嗳,」范晶突然住了叹息,小手轻轻地拧了 我一把:「昨天,咱们都疯喽!」

「嘿嘿!」我冲着范晶美滋滋地笑了笑,一边笑着,一边悄悄地转过身来, 用脊背做遮掩,大手掌淫邪地抓挠着范晶性感撩人的大腿,范晶会心地微笑着, 小手努力地推搡着我的大手掌:「嘻嘻!别闹,让人看见,多不好哇,嘻嘻,别 闹,听话哦!」

「没事,女王陛下,让我摸一摸,来,让我摸一摸!」尽管范晶左捂右盖, 我的手指,还是顺利地插进她的肉洞里,肆意抠搅起来。

「喔哟,你,好坏啊,」范晶也乖顺起来,抓过一叠报纸,哗啦一声,扣盖 在自己的胯间,然后,双目微闭,香气喷人的脑袋,依贴在我的肩上,幸福地呻 吟起来:「喔哟,喔哟,老公,轻点抠哦,坏蛋!」

「啊,」我抽出湿淋淋的手指,得意地塞进嘴里,就着清凉的啤酒,咂咂有 味地品评起来:「好酸哦,老同学,你早晨的淫水,咋跟你的口液一样,这么酸 啊,是不是也像刷牙似的,刷过喽?」

「滚,」范晶睁开秀目,一边整理着裤子,一边狠狠地拧了一把我的大腿: 「你这个下流鬼,坏蛋!」

「啊呀,扑——哧——」我痛叫一声,稍不小心,口中的啤酒混合着范晶的 酸溜溜的淫水,扑哧一声,喷溅到对面的椅背上,范晶慌忙掏出洁白的手巾,草 草地擦拭起来:「咂咂,小心点,干么呐,尽出洋相!」

傍晚时分,飞机疯狂地吼叫着,冲过浓浓阴云,终于降落在白云机场,范晶 先是在机场附近订好了一套客房,稍事安顿一番,见天色渐渐黑沉下来,范晶连 晚饭也顾不得吃,招来一辆计程车,挽着我的手臂,心急火燎地赶往繁华喧嚣的 广州市区。计程车不知绕过多少条狭窄迂回的街路,最后,终于停靠在一家颇有 名气的美容中心的大门前。范晶付过车费,欣然走出汽车:「嗳,总算到喽!」

我一个人孤伶伶地、无比尴尬地坐在美容院大厅的椅子上,度日如年地,一 分钟一分钟地苦挨着无聊的时光,也不知过了多久,范晶终于天仙般地出现在我 的面前:「走吧,老同学!」

「呵呵,」我站起身来:「你还别说,这发型,做得相当不错哦!」

「别,」我正欲用手掌碰触一下范晶刚刚做好的发型,范晶慌忙推开我的大 手掌:「别动,别乱动,人家好不容易做的啊!」说着,范晶挽住我那不安份的 手臂:「老同学,」范晶抬起另一只手腕:「时间还早呐,咱们逛逛商店吧!」

走出美容中心的大门,范晶圆屁股一扭,便将我拽进眼花缭乱的商场里,望 着那目不暇接的各款时装,范晶的脸上洋溢着无尽的慕色:「哇,太好了,太漂 亮了!」

女人(对)时装,有着与生俱来的偏爱,我的这位女强人,也不例外,因为, 她亦是女人啊。范晶松开我的手臂,一会摸摸这件衣服,一会又掐掐那条裙子: 「老同学,这件,我穿着,好看不?」

「哟,」我悄悄地扫视一眼价格标签,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不,不,不 好,你穿着,显得很老!」

「呶,」听到我的话,范晶失望地松开裙角:「那,这件呐,怎么样?」

「这个,」我咋咋舌头:「太贵了!」

「哼,」范晶则不以为然:「贵,没关系,老同学,你就说,好不好吧!」

「女王陛下,」我拽了拽范晶:「你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我特别注意到, 在你的衣柜里,塞满了衣服,十年之内,不买一件,也穿不过来啊!」

「可是,可是,」范晶噘着小嘴,很不尽兴地嘟哝着:「可是,可是,商场 里的漂亮衣服,真是太多了,我,我,怎么也买不过来哟!」

「嘿嘿,」我不容分说地将范晶拽出商场:「女王陛下,你今天就是把商场 买回家,也不会买完的,明天,又会弄出许多新花花样来,走吧,」我招过一辆 计程车:「走吧,回宾馆吧!」

重新钻进计程车,我们照原路返回郊外的宾馆,推开房门,范晶便手捂着肚 子:「老同学,快,把皮箱打开,我,都要饿死喽,我,要开饭喽!」

「女王陛下,这就来,」我像个服务生似地打开小皮箱,将里面的食品,一 股脑地摆放到范晶的眼前,饥不择食的范晶抓起一根嫩黄瓜,蘸上酱泥,便咔哧 咔哧地咀嚼起来:「哎哟,可要饿死我喽!」

「你,这是自找的啊!」我抓过一根小葱,展开一块干豆腐,均匀地涂抹上 酱泥,做成卷状,毕恭毕敬地送到范晶的嘴边:「我的女王陛下,想做发型,忙 得是个什么啊,明天不能做么?」

「来不及了!」范晶一边狼吞虎咽着,一边认真地说道:「明天,就来不及 了,返程的飞机,明天上午九时开,这,来得及么,老同学!」

「啥!」当我正准备卷第二张干豆腐时,听到范晶的话,我突然停下手来, 呆呆地望着范晶:「女王陛下,你,这次,来,广州,是干么啊……请不要对我 说,就是为做一个发型来的吧!」

「嘻嘻,」范晶啪地扔进嘴里一粒五香花生米:「老同学,实不相瞒,这趟 来广州,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就是为做一个发型,才来的!」

「啊——」我不禁惊叫起来:「啊——我的女王陛下,你,你,你可真,行 啊,我,我,我算服你了,这个发型,得多少钱啊?」

「嘻嘻,」范晶一边咀嚼着花生米,一边得意洋洋地照着小镜子:「这算什 么啊,为了参加校庆啊,破费点,也是值得的啊!」

「喔——哟——」听到范晶的话,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喔——哟,我 的天啊!」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31 编辑 ] ----------               (一百一十三)

老姨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一连数十个小时,都处在昏迷状态,表妹哭哭咧 咧地将我唤到病房,望着垂死的老姨,望着她那灰土般的,严重塌陷的面庞,我 束手无策地扑到老姨干枯如柴的身体上,双手痛楚地抚摸着她干巴巴的双腮: 「老姨,老姨,你醒醒,老姨,我来了!」

「痛,痛,」老姨双目紧闭,干瘪的嘴唇模模糊糊地咕噜着,无力的干手漫 无目标地摆动着,我抓住老姨的干手,面庞轻轻地贴拢在老姨枯萎的腮颊上: 「老姨,你,哪痛!」

「痛,痛,」老姨的另一只手,拼命地拽扯着身上的被单,吃力地往前拉扯 着,范晶神色冷漠地走到老姨的病床边,不容分说地将我拽到一边:「离她远 点,不要对着她的嘴说话,过去,站一边去!」

说完,范晶掀起被单,握着针头的手掌对准老姨干巴巴的屁股,凶狠地顶撞 一下:「痛么,我来帮帮你!」

「这,是什么,」我盯着老姨的瘦屁股,问范晶道:「这是什么药啊?」

「杜冷丁,」范晶收起针头:「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喽!给她止止 痛!」

「她,」我指着老姨道:「真的不行了?」

「你,还不死心么!」

范晶拿过电筒,一只手翻开老姨的上眼皮,一手按下电钮,强劲的光束直射 老姨混浊的眼球,而老姨的眼球却没有任何反应,范晶撇了撇嘴:「呶,瞧瞧 吧,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完喽!」

放下电筒,范晶又掏出一根竹签,狠狠地刮划着老姨的枯手掌:「咂咂,彻 底麻木了,怎么刮,也不知道喽!」

啪——扔掉竹签,范晶双手一扬:「准备后事吧,老同学!」

「妈妈,」听到范晶死刑宣判般的话语,表妹痛哭流涕地翻弄着自己缝制的 寿装:「妈妈,妈妈,呜呜呜……」

「这,是啥啊,」表妹一边整理着寿装,一边呜咽着,突然,老姨死闭的双 眼,奇迹般地睁开,原本一动不动的眼球,死死地凝视着表妹手中的寿装,垂死 的面庞,呈着可怕的阴光,干手掌尽一切可能地往前抓挠着:「这,是啥,这, 是啥啊?」

「啊——」表妹惊呼一声,慌忙将寿装,胡乱塞藏到身后:「妈妈,没有, 没有,什么也没有!」

「不,」老姨的干手掌继续向前抓挠着:「那,是什么,那是什么,给我, 给我!」

我急忙将表妹的寿装,抢夺过去,塞到病床下,表妹展开双手:「妈妈,你 看,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唉,」老姨绝望地叹息一声,重又闭上双眼,再次语无伦次地咕噜起来: 「痛,痛,」老姨一边不停地咕噜着,双手一边无力地往身上抓拽着被单,范晶 俯着我的耳边:「呶,老同学,这是临死之前的典型表现!」

「痛,痛……」

「哦,」听到老姨痛苦的咕噜声,范晶再次抽出针头:「还痛啊,那,就再 来一点吧!」

「老姨,」望着垂死的老姨,我再也不能自己,双膝一软,咕咚一声,跪倒 在病床前,双手搂住老姨干柴般的身体:「老姨,老姨,呜呜呜……」

「老同学,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正在给老姨注射麻醉剂的范晶,冷冷地拽扯着我:「别冲着她的嘴说话,听 到没!」

「大,外,甥,小,瑞,」在我的哭泣声中,老姨似乎清醒一些,她一手抓 挠着我的肩膀,一边抓着表妹:「小,瑞,大,外,甥……」

老姨拽着哭哭泣泣的表妹,眼皮拼命地眨动着,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绝 望之下,她将表妹的小手,按在我的大手掌上,干嘴唇尽力地扭动着,非常想说 点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你,你,照顾,她,好好,对待,她,她小, 不能,不能!」

「老姨,」我握着老姨的干手,完全明白老姨的心态:「老姨,你放心吧, 我一定照顾好表妹,呜呜呜……」

「妈妈,咦咦咦……」

「得了,」身后的范晶,很是不满地拍打着我的肩膀:「别哭了,没用了, 她,死了!」

「啊!——」听到范晶的话,我顿然止住了哭泣,定晴一看,老姨果然断了 气,紧闭着的双眼,漫溢着滚滚泪珠。

「呵呵,」望着被缓缓推进停尸间的老姨,范晶神色冷淡地瞥视着我:「看 得出来,你跟老姨之间,关系非同一般啊!」

「怎么,」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不知如何回答范晶的提问:「怎么,这, 你,是什么意思?」

「哼哼,」范晶冷冷一笑:「还有你表妹,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没,」我嘴不对心地吱唔道:「没,什么啊!」

「哼,」范晶阴沉着脸,没好气地冲我摆摆手:「去吧,给你老姨,料理后 事去吧!」在范晶的逼视之下,我心神不定地转过身去,迈起如铅的脚步,感觉 身后的范晶,正恶狠狠地瞪视着我:「喂,」范晶冲着我的背影,继续话里有话 地嚷嚷着:「老同学,记住你老姨的话,一定要照顾好你表妹哦,哼哼!」

我怀着悲恸的心情,火化了老姨,而表妹,抱着老姨的骨灰盒,说死也不肯 撒手:「不,不,不要把妈妈扔在这里,我要把妈妈抱回家去!」

「那,好吧,」我将表妹搀扶到汽车上,表妹的小手,紧紧地抱着老姨的骨 灰盒,默默无语地坐在我的身旁:「到家了!」我将汽车停在楼下,表妹瞅了瞅 骨灰盒,又瞧了瞧我:「大表哥,你,不下车么?」

「我,」我称谎道:「表妹,你先上楼吧,我,还得送院长回家呐,我现在 给人家开车了,端人家的饭碗,就得服人家管哟!」

「喔喔,」表妹抹了抹泪珠,无奈地叹了口气:「表哥,你,去吧!」

当我重新返回医院,院长办公室早已是人去室空,望着幽暗的走廊,望着阴 森森的房门,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机警的范晶,似乎已经明察我与老姨以及表 妹不伦的关系。

「范晶,」我掏出电话:「范晶,你在哪,回家了,我什么,什么,你?」

放下电话,我垂头丧气地走出医院大楼,六神无主地钻进汽车,漫无目标地 行进在笔直的大街上:「喂,」突然,一颗无比熟悉的脑袋瓜,从我的眼前一闪 而过:哦,操,那不是奶奶屄吗?这小子,还开出租车呐!

「哈,」奶奶屄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欢天喜地钻出汽车,径直向我跑来, 脏乎乎的手掌搬着车窗:「啊哈,哥们,多日不见,你他妈的又换一台新车, 操,真是服你了,这车,比先前那一辆,还要好啊!」

「你好哟,哥们!」我毫无耐心地瞅了瞅奶奶屄,奶奶屄则顽皮地伸过被烟 蒂熏烤得又黄又焦的手指,啪啪地敲打着车窗:「哥们,操,这辆车,准备卖多 少钱啊?」

「滚鸡巴蛋,卖,卖什么卖,卖你妈个屄卖啊,哥们,实话告诉你吧,这辆 车是我自己的!」

「哟,」奶奶屄那刁钻的面庞上立刻呈现出无尽的慕色:「真的,哥们,还 是你行啊,越混越厉害啊,来,」奶奶屄拉开车门,生硬地将我推到一边:「去 去,让我玩一会,让我过过瘾啊!」

「操,」我一把拧住奶奶屄的大耳朵:「你的车,不要了!」

「没——事,没——事,」奶奶屄晃了晃脑袋,挣脱开我的手掌:「没事, 哥们,那辆破车,谁稀得要哇,哥们,让我开一会吧,等我玩够了,我,请你, 下馆子,喝酒……」

说完,奶奶屄不顾我的唠叨,驾起汽车,嗖的一声,直奔郊外:「哈,上高 速公路,玩玩高速度!」

汽车风驰电掣般地行进在高速公路上,奶奶屄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一手 握着方向盘,一手指着前方:「哥们,你看,前面,是什么?」

「哦,道班,汽车修理和司机进餐的地方!」

「对,」奶奶屄摇头晃脑地念叨着:「啊,有搬子,钳子,还有勺子,可是 好像还缺少点什么!」

「缺少什么啊,修车、吃饭,应有尽有了!还缺什么啊!」

「这个,」奶奶屄的手指尖,啪地点划一下汽车前风挡:「还缺这个,哥 们,依我看啊,应该在大牌子上,在搬子、钳子、勺子旁边,再他妈的划上一个 小圆圈——屄,哈哈,」奶奶屄冲我淫邪地笑笑:「高速公路上,缺少的,正是 屄啊,嘿嘿!」

「去你妈的,」我拍打一下奶奶屄的脑袋瓜:「操,亏你想得出来!」

「啊,屄,屄,屄,」奶奶屄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念叨着淫词秽语: 「屄,屄,屄,让屄蒙,让屄骗,最后死在屄身上,哼哼。」说着,说着,奶奶 屄突然将混混噩噩的面庞转向我:「最后,没屄还不行,哈哈哈。」

「他妈的,你都是从哪学来的哟!」

「哥们,」奶奶屄一脸诡秘地对我嘀咕道:「今天,哥们请你,操———— 屄——」

「去,去,去!」

「真的。」

奶奶屄说到做到,汽车溜出高速公路,三拐两绕便停靠在一家热闹非凡的洗 浴中心门前,奶奶屄爬出车门,拉着我的手,趾高气扬地走进灯火辉煌的大厅, 慷慨大方地要了包间:「走,哥们,」一挨走进温馨浪漫的小包房,奶奶屄便乐 此不疲地张罗起来:「小姐,小姐,小姐呐,都他妈的死了,不做生意啦!」

「大哥,」听到奶奶屄的嚷嚷声,服务生诚慌诚恐地推搡来两位花季女子, 奶奶屄盛气凌人地瞅了瞅:「嗯,还行,哥们,」奶奶屄转向我:「哥们,怎么 样,相中没?咋的,不吱声,哦,不吱声,就是没相中,滚吧,你们滚吧,我兄 弟没相中你们!」

老姨刚刚病故,表妹尚沉浸在无限的悲恸之中,范晶又嗅闻出异样的气味, 我,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志,寻花问柳啊!我表情木讷地坐在沙发上,一根紧接 一根地狠吸着香烟,无论奶奶屄将何等漂亮、风骚的女子推到我的面前,我连瞅 都懒得瞅一眼,只是机械地摇晃着脑袋。

「唉,」奶奶屄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操,你这人啊,平日里大大咧咧, 马马虎虎,哼哼哈哈的,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还真他妈的挺难伺候啊!」

奶奶屄拽了拽我的手臂:「哥们,把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想操什么样的小 姐啊?嗯?说啊,快说啊,你哑巴了?操,别怕花钱,今天,我请客,我买单! 操,不吱声,还是不吱声,得。」奶奶屄松开我的手臂:「你就光顾抽烟吧,我 再给你掏弄掏弄去!」

「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

「椰——椰——椰——椰——」

「吱呀——吱呀——吱呀——吱呀——」

奶奶屄走后,包房里立刻沉寂下来,从薄薄的隔断那边,传过一阵紧似一阵 的淫叫声以及床板的吱呀声,直听得我心烦意乱。

「哥们,」奶奶屄喜滋滋地溜了回来:「哥们,哈,我可给你掏弄来个尖端 玩意!」

「啥尖端玩意?」我漫不经心地问道,奶奶屄凑到我的面前:「鲜族的?怎 么样?」

「操,鲜族的,有什么稀奇!」

「哥们,我知道,你媳妇也是鲜族人,不过,这个鲜族屄,可不同一般,特 会玩,下面的活,特好!」

「去你妈的吧,不都是那套玩意,有什么稀奇的,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真的,哥们……我不止一次地玩过她,这个鲜族小骚屄,特会伺候人,哥 们,是好是坏,你一操,就知道喽,喂……」奶奶屄兴奋不已地转向房门:「小 姐,快点进来啊!」

吱——呀,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一个年轻的,但却甚是妖冶的风尘女子, 脸上泛着轻薄的浪笑,花枝招展地向我走来,我冷漠地抬起眼皮:啊——突然我 的屁股犹如被毒蝎狠咬了一口,啊呀一声,呲牙咧嘴地从沙发跳将起来:「啊! 是你……」

……

(一百一十四)

「你,你,你,好一个贱货啊!」还没容惊恐万状的蓝花说出一句话来,我 的大手掌早已无情地抽刮在她那抹着厚厚香脂的粉腮上:「好一个不要脸的东 西,你这个不值钱的贱屄,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骚货!」

「咦——咦——咦——」蓝花咕咚一声,瘫坐在凉冰冰的地板上,手捂着被 抽红的粉腮,痛苦的脸颊上,却没有丝毫的羞耻感,更看不出任何的懊悔之意, 反倒无比委屈地抽泣起来:「咦——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是你, 让我上了毒瘾,没有钱,弄不到白面,我,我,我怎么办!咦,你凭什么打我, 我贱,我骚,你又比我强多少?」

「他妈的,」我抬起脚掌,正欲狠狠地踢向蓝花,奶奶屄一把抱住我的大脚 掌:「哥们,算了,算了……」

「去你妈个屄的,你更不是好东西,操我的媳妇,啊你爽了呗!操你妈!」 我顺势将脚掌踢向奶奶屄,同时穷凶极恶地谩骂着。

在我发疯般的踢踹之下,奶奶屄也与蓝花一样,瘫坐在地板上,嘴里可怜巴 巴地嘟哝着:「操,哥们,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以前,从来没看见过你媳 妇啊,哥们,这,真的不能怨我啊!」

「操你妈的,」我一把揪住蓝花的衣襟:「怨,都得怨你,没钱,你就他妈 的出来卖屁股啊,嗯,你他妈的还要不要脸,嗯!」

啪——我又狠狠地抽了蓝花一巴掌,娇小的蓝花,我在的大手掌前可怕地颤 栗着:「咦——咦——你凭什么打我,你一拍屁股就走了,这么长时间,连个面 都不肯着,连个电话也没有,爸爸被停职了,妈妈又犯病了,我不出来卖,靠什 么活啊?」

「啊——」我再次举起的大手掌,突然停滞在半空中,无比惊讶地问蓝花 道:「老师,妈妈,病了?什么病?」

「病了,」蓝花揉了揉红肿的腮帮,抹了抹委屈的泪水:「病了,妈妈病了 好长时间了!什么病,我也说不清楚,连大夫都看不明白,就是昏睡,总也不 醒!」

「走,」我拽起蓝花:「带我回家,看妈妈去!」

「哥们,」奶奶屄一脸愧疚地向我道别:「哥们,我,先走了,哥们,我对 不起你,哥们,改天我一定好好地预备一桌,正式向你陪罪!哥们,我,我。」

「去,去……」我一把推开奶奶屄,生硬地拽扯着蓝花:「回家,快带我回 家!」

「老——公,」我将蓝花塞进汽车里,蓝花先是一怔,继而,脸上泛起浓浓 的羡慕之色,方才的哭丧之相,顿然消逝得无影无踪,小手拉着我的肘腕,亲切 地、老公、老公地呼唤着,我没好气地摇了摇手臂:「去,滚开,谁是你老公! 咱俩的婚姻,早就终结了!」

「不,」蓝花噘着小嘴:「不,离婚手续还没办呐,就不能算离婚,所以, 你还是我的老公,」说着蓝花重又拉住我的手臂:「老公,这车,是你的么?」

「是,是我的,咋的?」

「啊——」蓝花松开我的手臂,双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汽车:「哇,真漂亮 啊,老公,你是从哪弄来的啊,」说着,蓝花将身子尽力贴到我的身旁,双手搂 住我的脖颈,同时,张开小嘴,正欲亲吻我,我一把将其推回到原处:「滚开, 贱货!」

「哟,」蓝花撒娇道:「老公,你,这是干么呐,人家喜欢你啊!」

「去你妈的吧,」我恶狠狠地骂道:「我——嫌——你——脏!」蓝花惭愧 地低下头去,摆弄着小手指:「老公啊,你是在哪发了大财啊?」

「你管不着,没你的事!」我怒气冲冲地转动着方向盘,蓝花突然怯生生地 抓挠我一把:「呶,不对,老公,咱家,不在那住了,往那,往那啊!」

「嗯,」我瞪了蓝花一眼:「怎么,搬家喽,什么时候搬的,没事,搬家干 么?」

「唉,」蓝花无比伤感地叹了口气:「唉——老公啊,你不知道啊,爸爸出 事后,原来的房子,让单位,收回去了,爸爸只好又搬回老地方啦,又住进以前 的旧房子啦,唉——」

「老师,」在蓝花的指引之下,七绕八拐,终于来到都木老师昔日的住宅, 我将汽车停在破败不堪的宿舍楼前,蹬蹬蹬地跑到楼上,推开油漆斑驳的旧房 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充溢着刺鼻的药水味,绕过狭窄的走廊,撩起惨白的门 帘,我一眼便看到都木老师盖着棉被,直挺挺地仰躺在木板床上,我轻手轻脚地 走到床边,抓住都木老师冰凉的白手:「老师,妈妈,你怎么了?」

「她,」蓝花站在我的身后,喃喃地讲述道:「妈妈以前就有这个毛病,也 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一到了立冬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倒下了,整天昏睡,不 吃也不喝,不拉也不尿,怎么叫也叫不醒,直到来年立春,不用医生看,就自然 而然地醒来了!醒来之后,跟正常人一样,该吃饭,吃饭,该上班,上班。不 过,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妈妈这个老毛病,再也没犯过,可是今年,妈妈,又 旧病复发了!」

「呵呵,」我瞅了蓝花一眼:「这是什么病啊,立冬就昏倒,立春再醒来, 冬眠啊?」

「哼哼,」蓝花笑吟吟地踱到我的面前,伸出小手殷勤地整理着我的衣领: 「可能是吧,老公!动物冬眠,人,也得冬眠啊!嘻嘻!」

「老师,妈妈……」我推开蓝花,俯下身去,仔细地端祥着昏迷中的都木老 师:唉,这一分别,虽只有短短的数月,却犹如三秋不见,我可爱的都木老师, 陡然苍老起来,原本乌黑闪亮的缕缕秀发,泛着极为显眼的条条银丝,宽阔的额 头,沉积着数条刀割般地深纹,饱满的珠唇,不可思议地干瘪下来,淤塞着道道 令我无限伤心的皱褶。

「妈妈,」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满含深情地亲吻着都木老师苍老的面颊, 而身后的蓝花,则用异样的目光,瞥视着我,我根本没有理睬她,依然旁若无人 地亲吻着敬爱的都木老师:「老师,妈妈,你醒醒,你醒醒!」

「哦,」在我不停的呼唤声中,我在反复的亲吻之下,沉睡中的都木老师微 微抖动一下身体,继而,发出蚊蝇般的呻吟声:「哦——哦——哦——」

「老师,」我抬起头来,手抚着都木老师的额头:「老师,妈妈,醒醒,醒 醒!」

咣——当——我正热切地呼唤着都木老师,房门突然被人撞开,身材臃肿的 大酱块嘟嘟哝哝地闯进屋来,我不禁激泠起来,手掌缓缓离开都木老师的面颊, 双目充满惊惧地望着大酱块。

数月不见,大酱块已然变成另外一个人,或者说是面目全非,首先让我大吃 一惊的是,大酱块的乱发,好像中了什么魔法,呈着一片耀眼的花白,而他那硕 大的酱块脑袋,则好似被强劲的西北风无情地抽刮过,又仿佛被可怕的霜雪袭击 过,一挨进得室内,经热气稍试浸染,活脱脱一只冻透的绿茄子,极为可笑地干 瘪下来,鼓突突的双腮立刻形成一条条松松塌塌的蔫纹。

因遭受停职检查的巨大打击而提前衰老的大酱块,手中拎着脏乎乎、皱巴巴 的公文包,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蓝花,谁他妈的把汽车停在咱家门口 啦,嗯,装什么装啊,有什么好牛屄的啊。哼,想当年,老子的汽车,比它可高 级多了,哦!」

大酱块终于发现了我,混浊的双眼顿时放射出仇恨的、绿莹莹的阴光:「小 子,是你,你,你他妈的还敢回来?你,他妈的还有脸来见我?他妈的,混—— 蛋——」

「舅舅……」面对穷凶极恶的大酱块,我坦然道:「舅舅,听说老师病了, 我,是来看老师的!」

「去你妈的吧,说得比唱得都好听,看你老师,你操你老师去吧!」大酱块 越说越气忿,风刮霜打的瘪茄子好似充气般地鼓胀起来,肥厚的嘴角泛着滚滚白 沫,说得激愤之时,突然挥舞起黑熊掌,无情地向我袭来。

蓝花见状,娇小的身子勇敢地往前一横,极为自豪地挡住大酱块那身赘肉以 及伸过来,欲击打我的黑熊掌:「傻爸,别,别生气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算了 吧,傻爸,听女儿的话,你们,还是讲和吧!」

「讲和,跟他讲和?」大酱块很是不满地收回黑熊掌,依然气愤难当地谩骂 着:「跟他讲和,没门,小子,你们汉族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杀父之仇,夺妻 之恨!不共戴天,我,我,我跟你没完,你,」大酱块手指着我的鼻子尖:「你 不把你妈妈找来,我,我跟你没完!」

「傻爸,」蓝花没好气地推搡着大酱块,小手按下大酱块的手指尖:「傻爸 得了吧,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也夺了他的妻子啊,嘻嘻!」蓝花顽皮地冲 着大酱块笑了笑:「傻爸,依我看啊,你们,已经扯平了,什么不共戴天,不共 戴天的,算了吧,大家都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的啦!」

蓝花鼓起小嘴,神秘地笑道:「傻爸,你知道吗?楼下那辆车,那辆车,是 我老公的!傻爸,我老公,发了大财啦!」

「豁——」听到蓝花的话,大酱块依然怒火横溢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憎恶之 色:「豁——豁,发财了,小子,几个月没见,你,你他妈的出息了,你,在哪 发财了,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能量的啊,你,他妈的倒是挺能混的啊!」

「舅舅,」我站直了身子,高昂着头,整理一下衣襟:「舅舅,多日不见, 你挺好的呗!」

「哼,」大酱块闻言,脸上立刻呈着哭笑不得之相,黑熊掌一扬,将公文包 扔到方桌上:「小子,你他妈的是故意气我啊,你说,我还能好么?唉,他妈 的。」

在蓝花反复的推搡和解劝之下,大酱块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咕咚一声,无力 地瘫坐在方桌边,顺手打开公文包,黑熊掌笨拙地掏出一卷乱纷纷的稿纸来。

「小子,我可他妈的让人给害苦喽,有班不能上,天天写检查,隔三差五就 得到单位,交代问题,唉,」大酱块摇晃着稿纸卷:「不,不,我不服,除了吃 吃喝喝,我,我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不,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蹲在家 里,我,我,要讨回清白,我,我要弄个说法,小子!」

大酱块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仿佛当真与我和解了:「小子,这,是我写 的揭发材料,我要告,我要告,凭什么停我的职,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查出什 么玩意来,更没有什么结果,我,我,要告!凭什么停我的职,凭什么不让我上 班,要完,大家一起完,要死,大家一起死!」

望着大酱块气咻咻的丑态,望着他那严重扭曲的瘪茄子,望着他那哆哆乱颤 的黑熊掌,我心中暗暗好笑:活该!

「嘤——嘤——嘤!」大酱块放下稿纸卷,蒜头般的大鼻子可笑地一抖,嘤 地一声,像个孩子似地抽泣起来:「嘤——嘤——嘤!完了,完了,我他妈的是 彻彻底底地完了,辛辛苦苦、摸爬滚打地干了一辈子,眼瞅着就要退休了,却, 却,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困在家里,什么提干啊、晋级啊、 长工资啊,一切、一切的福利待遇,都他妈的没,没,没我的事喽,嘤——嘤— 嘤!」

「舅舅!」我可没有闲心看大酱块那潦草无比,前言不搭后语的、遣词混乱 的、语病百出的、所谓的陈述材料,更没有兴致听他哭哭咧咧地唠唠叨叨,看到 大酱块孩子般地哭泣着,我突然可怜起他来:是啊,他是挺冤的!与那些个大硕 鼠相比,大酱块这个根本不入流的小蚂蚁,的的确确是个倒霉的替罪羊啊。

我轻轻地拍了拍了大酱块的肥肩膀:「舅舅,别伤心,别难过,人生么,那 有一番风顺的,谁不都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的,这么坎坎坷坷混过来的,走, 舅舅,我请你,喝一杯,就算给你陪罪了!」

「嘻嘻,」蓝花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老公,我也去!」

「行啊!」我掏出车钥匙,一边炫耀般地在蓝花的眼前摇晃着,一边傲气十 足地问道:「去哪吃啊?」

「嘻嘻,」蓝花的眼睛热切地盯着车钥匙,不假思索地答道:「嘻嘻,高丽 屯!」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34 编辑 ] ----------               (一百一十五)

「噢呀,」好吃懒做的蓝花,兴致勃勃地坐在极尽奢华的朝鲜族风味馆的包 房里,一只手轻浮地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淫浪地抓挠着我的胯间,同时,将 小脸蛋贴在我胡茬满布的腮帮上,娇嗔地问我道:「老公啊,到了高丽屯,你知 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啊?」

「哦,」我轻蔑地瞟了一眼只要掏几个小钱,便人皆可夫的蓝花,大嘴巴贴 着她的耳根,恨恨地说道:「鸡巴,你最喜欢吃男人的鸡巴!」

「呶,」蓝花嘻皮笑脸地揉搓着我的鸡鸡:「老公,别闹,人家说真的呐, 老公,你猜,到了高丽屯,我最喜欢吃什么?」

「不知道,」我按住胯间,面无表情地端坐着:「哼,这个地方,可是全市 有名的,高消费的地方,今天,我可是第一次光临此处,我哪里知道你喜欢吃什 么啊,我哪能跟你比啊,你几乎吃过这个城市所有的大饭店、喝遍这个城市所有 的大酒楼,再说了,你的食谱,又大又广,又庞又杂!我可猜不着!」

「嘻嘻,」蓝花淡然一笑,吧嗒,吻了我一口:「老公,你真土,高丽屯的 冷面,最有名,所以,我最喜欢吃高丽屯的冷面!」

「呵呵,」我撇了撇嘴:「冷面,这有什么好吃的啊,冰凉的,既然喜欢吃 这个,那好办,来吧!管够吃,」我狠狠地拧了一把蓝花的小耳朵:「就怕撑死 你!」

「嗳哟,」蓝花痛苦地咧着小嘴,但很快又堆起了廉价的微笑:「老公,不 怕你笑话,人家一次最少得吃三碗到四碗!」

「呵呵,」我冷漠地一笑,心中暗骂:猪,猪,十足的母猪,为了吃,为了 喝,可以毫无廉耻地出卖肉体的母猪!一想起蓝花被无数的、形形色色的嫖客压 在身下,肆意轮番狂操,我的心便颤抖不止。我强忍着滴血的心,别有他意的嘀 咕道:「行啊,来吧,多多益善,操!」

「老公,」完全沉浸在口福之欲中的蓝花,全然没有明白我的话意,却甚是 诚恳地提醒我道:「老公啊,高丽屯的冷面,很贵、很贵的哟!」

「一碗冷面,」我则不以为然:「再贵,又能贵到哪去!」

「呶,」蓝花将菜谱,悄悄地推到我的面前,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点划着, 我定睛一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一碗冷面五十五元?」我推开菜谱, 呆望着蓝花:「我的乖乖,你是真会生活啊,你是真会吃啊,你是什么高档,吃 什么啊!」

「唉,她啊!」对面的大酱块,深有感触地接过话茬:「她啊,无论多少钱 的衣服,都敢买,无论多豪华的饭店,都敢进,无论谁的钱,都敢花!蓝花、蓝 花,我看啊,你是个大花!」

「哼,」蓝花冲着大酱块呶了呶小嘴,振振有词地说道:「有钱不花,留着 干啥啊?长毛啊、发霉啊?有钱不花,那是石头,有钱不花,咋能体现出钱的价 值呐?」

「所以,」我冷冷地回敬道:「一旦没钱的时候,就什么都干,什么都卖, 对不?」

「哟,」蓝花的小脸,唰地红胀起来,难为情地低下头去,我瞥视一眼,继 续挖苦道:「没事,吃吧,吃吧,尽管吃吧,高丽屯的冷面虽然贵些,可是,你 做个一次、两次的,也就够吃一顿的啦!」

「老公,」蓝花的脸蛋,径直红到了颈部,小手讨好地掐拧着我的大腿: 「老公,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了!」

「唉——」听到我的话,看到蓝花红头胀脸的窘态,大酱块羞臊无比地耷搭 着瘪茄子脸:「唉,蓝花,你啊,真没出息啊!真给我丢人啊,钱,钱,钱,为 了钱,你,唉。」

大酱块突然止住了话语,将瘪茄子转向我,有意岔开话题:「小子,你现在 行了,牛屄了,有钱了,有车了,小子,做人,可不能忘恩哦!小子为人处事, 可要讲良心哦,你们汉族不是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小子,对不对 啊?」

「舅舅,」我站起身来,强堆着笑容,端起酒杯:「舅舅,我也没有什么大 能耐,一辆破车,说明不了什么,舅舅,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我斜乜一 眼大酱块,话里有话地说道:「舅舅,为了昔日的恩情,来,咱们干一杯吧!」

「嗯,」大酱块很是礼貌地站起身来,也是话里有话地答道:「小子,为了 你,我可是无私地奉献了一切啊!」

「我知道,舅舅,来,为了你的大恩大德,干!」

「干!唉,」咽下一杯白酒,大酱块怅然道:「唉,小子,我,我,我给你 安排了工作;我,我给你大房子住;我,我,把女儿嫁给了你;我,我,我的老 婆,也让你操啦,小子,你说说,舅舅我是不是把什么都无私地奉献给你了!小 子,今天,你走运了,你发财了,你,可不能忘了落破的舅舅我啊!」

「舅舅,」我又斟满一杯白酒:「舅舅,不会,不会,我都说过快一百遍 了,我是不会忘记舅舅的大恩大德的,舅舅,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我,并没 有多少钱啊!」

「哼,」大酱块不相信地盯视着我:「没钱,小子,少跟我哭穷,你有钱, 是你的,钱揣在你的兜里,我又不会抢你的。至于你对我怎么样,就全看你自己 了!」

「嘻嘻,」蓝花禁不住地凑拢过来:「老公,老公,你有钱了,你发财了, 你可不能忘了我啊!老公,过去,我们是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两口子过日 子,哪能没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呐,人家不是说,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打仗, 不记仇么!

老公,我在生活上,是犯过一点小小的错误,可是人哪有不犯错误的呐,毛 主席伟大不?不是一样也犯错误么?老公,其实啊,我的心里,还是只有你啊。 老公,不管咋说,咱们还是从小夫妻、原配夫妻啊。老公,你,今天发达了,千 万别忘了我哟!」

「当然,」我藐视着蓝花:「当然,我当然不会忘了你,我永远也不会忘了 你,是怎样给我戴上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让我当活王八,我……」

「老公,」咕咚一声,蓝花双膝一软,乖顺异常地跪倒在我的脚前,双手搂 住我的大腿:「老公,原谅我吧,原谅我吧!我,再也不了!老公,以后,我一 定实心实意地跟你过日子!」

「豁豁,」我阴沉着脸,望着脚下贱奴般的媳妇,中心不由得想起她那白嫩 的肉洞来。唉,数月以来,我这个下贱无比的媳妇,那没有一根性毛、雪白、光 鲜的肉洞,不知被多少根形状各异、长短不齐、粗细不均、或黑或白的大鸡巴, 日夜不停地抽插、狂捅、狠搅、恶抠……啊,我突然闭上了双眼,不敢再想象下 去,刀割般的心,隐隐作痛、奇痒难耐,好似粘附着无数只讨厌至极、肮脏透顶 的黑蚂蚁。

「小子,」大酱块绕过餐桌,黑熊掌揪住我的衣领,无情地中断了我痛苦不 堪的浮想:「小子,别害怕,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求你,帮我打通一下关节, 好好地疏通疏通,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能帮我恢复工作,重新回到岗位上,我 就谢谢你了!」

「舅舅,」我咧了咧嘴,无奈地摇摇头:「我,哪有那个能耐啊,我,谁也 不认识啊!」

「哼,」大酱块仍不肯相信:「小子,别骗我,凭我多年混社会的经验,就 冲你开的那辆高级轿车,你一定傍上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对不,小子,跟舅舅我 说实话!你,傍上款姐了吧!」

「这,这,」大酱块瞪着红通通的眼睛,恶狠狠地盯视着我,我一时语塞: 「这,这,这……」

「老公,你傍上哪位款姐了?」蓝花依然跪在地板上,双眼热切地望着我, 我撇了撇嘴,索性炫耀般地如实相告:「谈不上姐姐,我们同岁,她是军区司令 的独生女儿!」

「啊——」

大酱块和蓝花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霎时,各自的脸上均泛起无尽的仰 羡之色:「小子,你,真厉害啊!」

「老公,你,可真了不起啊!」

「哼,」望着大酱块父女俩那两对、四只极尽势利的眼神,我恶心的简直没 吐出来:「哼,我们早就认识,我们是初中的同学,并且,我们是同桌,嘿嘿, 人家现在可了不得喽,有一栋大楼,资产逾千万!」

「啊——」

大酱块父女再次惊呼起来,大酱块放下酒杯,先是兴奋得手舞足蹈,很快, 便露出一副十足的哈巴狗之相,可怜兮兮地央求我道:「好姑爷,好女婿,看在 过去的情份上,帮帮舅舅我吧,舅舅我不求别的,只要能澄清我的问题,让我恢 复工作,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我双手一摊:「我的同学虽然很有钱,可是,她并没有太深的社 会关系啊,再说,军区司令,也早就去世了!」

「没,没关系,」大酱块老到地说道:「军区司令虽然死了,可是,凭他的 资历,一定有众多的部下,在政府机关里担当要职,小子,帮帮我吧,我求求你 了!」

「好吧,」我刁顽地眨巴着眼皮,心中暗道:帮你,哼哼,我一定帮你,不 过,我帮的,可是倒忙哦!而在嘴上,我则假惺惺地应承着:「那,让我试试看 吧,舅舅!」

「谢谢!谢谢!谢谢!」

大酱块一边千恩万谢着,一边仰起粗脖,咕噜一声,将满杯白酒,倾倒进狗 熊般宽阔无边的肚子里。

「啊,」大酱块重又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喷着令我作呕的酒气,黑熊掌抓过 啤酒瓶:「喝,喝,今天真是好日子啊,我,终于要时来运转喽!」

「舅舅,」我抢过大酱块的酒瓶:「你,不能再喝了,刚刚喝了那么多的白 酒,再掺上啤酒,你是必醉无疑啊!」

「不,不,」大酱块固执地挣脱着,粗脖子一仰,咕噜、咕噜,喝凉水般地 狂饮起来:「我要喝,我要喝,我高兴,我高兴!」

「舅舅,」我怒视着大酱块:「我最后警告你,不许再喝了!」

「是!」望着我严厉的目光,大酱块仿佛一个绝对服从的小兵,啪地将酒瓶 摔在餐桌上:「是,女婿,我,不喝了!」

「嗳,这,就对喽!」我以征服者不可一切的骄态,无比自豪地藐视着曾经 待我狂放不羁、粗野蛮横的大酱块,以命令的口吻道:「舅舅,站起身来,跟我 回家!」

「是!」大酱块嗖地站起身来,我立刻表现出难能可贵的骑士风度,有力的 手臂,死死地拽住摇摇晃晃的大酱块:「开——路!」

唏哩哗啦、噼哩啪啦,我搀扶着大酱块,屁股后面尾随着唯唯诺诺的小蓝 花,一步三晃地回到都木老师那贫民窟般的住宅里,借着昏暗的浊光,我将大酱 块拽扯到吱呀作响的床铺边,身后的蓝花悄声嘟哝起来:「老公,这,是我的床 啊,爸爸,他应该睡到妈妈的床上去,外屋,才是他的卧室啊!」

「嗯,」我扫视一眼所谓的外屋,望着那又窄又薄的木板床,我冲着蓝花训 斥道:「老师的床,那么窄,舅舅胖得像头大狗熊,能睡得下么,再说了,我最 了解舅舅,每次喝醉酒之后,总是不停地打滚,万一压到老师的身上,不得把老 师压死啊!算了,就让他,睡在这吧!」

「那,」蓝花皱着眉头:「咱们睡哪啊?」

「呶,那,」我指了指破沙发:「咱们俩个,就在沙发上,凑合凑合吧!」

「唉,」蓝花傻呆呆地盯着破沙发,深有感触地叹息起来:「老公啊,以 前,咱们的住房,多漂亮啊、多豪华啊、多宽敞啊!可是今天,唉,别说舒服的 卧室,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老公,」蓝花突然转过身来,一头扑到我的怀里, 苦涩的泪水怆然而下:「老公,给我买套房子吧!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

(一百一十六)

「老公,」哭着哭着,咕咚一声,蓝花又下作无比地跪倒在我的脚下,仰着 伤心的泪脸,小手摇摆晃着我的双腿,很是可怜地乞求着:「老公,求求你啦, 求求你啦,给我买套新房子吧,老公,我保证,我向毛主席保证,我再也不出去 做小姐了,以后,我跟你,安安心心地过日,做你的好媳妇,一定好好地伺候 你!」

「哼,贱货,不要脸的臭骚屄,谁是你的老公,谁跟你这个贱货过日子!我 们必须得离婚!」我推开蓝花,余气未息地坐在破沙发上。

蓝花跪爬几下,像条乞怜的母狗似地跪蹭到我的胯间,然后,用一双泪眼热 辣辣地凝视着我的胯间,良久,下流地伸出小手,以职业妓女那老到而又淫糜放 荡之态,非常灵巧地解开我的裤子,泪眼淋淋地掏出我的鸡鸡,另一只小手草草 抹了抹嘴角的口液,小嘴一张,深深地含住我的鸡鸡。

「呀,好香啊,好粗啊,老公,快给我,我要,快给我,我要,呀,真热乎 啊!」说完,蓝花娴熟地收拢起双唇,轻轻地研磨着我的鸡鸡,同时,舌尖微微 探出,将一滩口液,涂在我的鸡鸡上,便卖力地刮划起来。

清莹的口液,顺着我的鸡鸡缓缓流下,渐渐地汇集到根部,蓝花见状,缩回 小舌头,双唇贴到鸡鸡的根部,哧溜一声,将口液重又吸回进去:「呀哈,真甜 哦,老公的鸡鸡,真好吃啊!」蓝花仰起脑袋,咕噜一声,将粘稠的口液,咽进 嗓子里,然后小手并拢,哧哧哧地套弄着我的鸡鸡,直至将鸡鸡磨得又光又亮。

「嘻嘻,好粗的鸡鸡啊!」蓝花再次张开小嘴,头部缓缓向下低垂下来,将 整根鸡鸡,含进嘴里,立刻咕叽咕叽地吸吮起来,同时,纤细的手指,乖顺地抓 挠着我的肉蛋蛋:「喔哟,喔哟,老公,爽不爽啊?舒服不舒服啊!」

「哼,」我不屑地哼哼一声,望着蓝花的淫态,我讨厌到了极点,屁股向后 一躲,鸡鸡扑楞一下,从蓝花的小嘴里,挣脱出来,非常可笑地在蓝花的眼前晃 动着,蓝花急忙伸出小手,握住湿淋淋的鸡鸡,又反复不停地套弄起来:「老公 啊,求求你啦,给我买套新房子吧!」

呼——噜,呼——噜,呼——噜,对面的床铺上,传来大酱块狗熊般的鼾 声,我恶狠狠地瞪视一眼死熊般沉睡着的大酱块,又瞅了瞅眼前的小淫妇:「哼 哼,」我捧起蓝花的小脸,手指点划着她那腥红的珠唇,阴沉沉地问道:「贱 货,你这张嘴,啯过多少根大鸡巴啦?嗯,告诉我?」

「老公,」蓝花避开我咄咄的目光,面色微红:「老公啊,人家不是已经向 毛主席保证过了,以后,再也不了!老公,你就饶了我吧!」

「哼,」我手指一展,手掌轻轻地抽打着蓝花的粉腮:「小骚屄,饶了你, 就你这德行,还配做我的媳妇吗?」

「老公,我错了,老公,如果还不肯饶我,我给你磕头,这还不行么?」

说着,蓝花向后退了退,俯下头去,泪眼盯着凉冰冰的水泥地板,娇嫩的额 头果然就要磕碰下去,我急忙用手掌托住她的脑门:「滚,少来这套,下跪,磕 头,就能洗刷掉你那肮脏的过去么?贱货!」

「老公,」蓝花近乎绝望了:「老公,你,还让我怎么做,才能洗刷我的过 去呐?咦——咦——咦——」

「哼哼,」我拽起蓝花,将其按坐在身旁,依然怒容满面地抽出一根香烟, 蓝花慌忙抓过火机,毕恭毕敬地帮我点燃,我深深地吸食一口香烟,然后,嘴巴 冲着蓝花的泪脸,呼地喷出滚滚的烟雾,蓝花则讨好地张开小嘴,卖力地吞咽 着:「嘻嘻,好香啊!味道不错哦,啥也别说了,洋烟就是好抽,啊,老公,你 的烟,一定很贵吧,能不能让我看看,是什么牌子的啊!」

「哦,」我没有理睬蓝花,更没有将香烟盒掏给她看,而是低下头来,双眼 死盯着蓝花那匀称的身段、丰满的酥胸、微突的小腹、清修的细腿,瞅着,瞅 着,我的心里犹如倾倒进一坛子纯正的山西老醋,咽喉里立刻酸液横流。

唉,他妈的,过去,无论是与近亲乱伦,还是与他人胡搞,或是涉足于风月 场所,我都是无比惬意、春风得意地狂操别人的女人。而今天,我自己的老婆, 却自甘沉沦地出去做鸡,把那个原本就不完全属于我的小骚屄,明晃晃地、下作 无比地摆放在无数陌生男人的眼前,然后,大腿一叉,让他们肆意狂操!唉,报 应,报应,真是报应啊!

想着,想着,我的大手掌,不由自主地抓摸起蓝花的细腿来:他妈的,如此 漂亮的细腿,却让他人随意抚摸!啊,一联想起来,我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嘻嘻,」见我默默无语地,却是反复不停地揉搓着她的细腿,蓝花以为我 欲求欢,泪脸立刻泛起轻浮的淫笑,哗啦一声,爽快地松开裤带,双腿一抬,哧 溜一下,便痛痛快快地褪下裤子,又扯掉三角内裤,将雪白的小便,大大方方地 展现在我的眼前:「老公,想玩么,来吧,操我吧!」

「他妈的,」我轻蔑地撇了一眼蓝花的小便,第三感觉仿佛嗅闻到一股呛人 的恶臭:「臭屄,」我恶狠狠地谩骂道:「臭屄,好个千人捅,万人操的臭屄, 谁稀罕操你啊,哼,」我将手指塞进蓝花的肉洞里,不怀好意地狠抠起来:「就 你这破玩意,与公共厕所,还有什么两样!」

「老公,」在我的狠抠之下,蓝花痛苦地咧着小嘴,搞不清楚是痛楚,还是 羞愧,雪白细嫩的额头上泛着滴滴汗珠,小嘴巴不可抑制地呻吟着:「哎哟,哎 哟,老公,轻点抠哦!」

「哼哼,」我一边继续狠抠着蓝花的肉洞,一边拽扯着她的肉片,双眼仔细 地审视起来,昏暗之中,我瞪着朦朦醉眼,发觉蓝花那原本薄嫩、洁白、鲜活的 肉片片,似乎变得又粗又黑,闪映着刺鼻的异味:「他妈的,小骚屄,贱货,几 个月不见,你的这个破玩意,拿到公共场合,随便让大家伙操,你自己好好瞅瞅 吧,都磨黑啦,都磨粗啦,并且,又脏又臭,咂咂,滚,一边去,谁愿意操你这 个臭哄哄的泔水缸啊!」

「老公,」蓝花一时间臊得无地自容,无神的双眼呆呆地盯视着我,嘴唇微 微抖动着,我避开她的盯视,目光再度停滞在她的胯间,望着手中的薄肉片,我 饱受伤害的自尊心,突然萌生出一种怪诞的异想:

他妈的,这是什么想法,嗯,你的男权思想好严重啊!操别人的媳妇,心里 美滋滋的,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今天别人操了自己的媳妇,便气得暴跳如雷, 怒火万丈,对媳妇,又是殴打,又是谩骂,无论媳妇如何痛天抹泪地乞求你,无 论是下跪、磕头,你都是冷若冰霜地不依不饶!

嘿嘿,兴你出去寻花问柳,就不许媳妇红杏出墙,兼或赚点外快?去他妈的 吧,事已至此,就随他妈的去吧,顺其自然吧。呵呵,有这样一个下贱的、人 皆可夫的媳妇,也是挺有趣的,蛮剌激的啊!

「哼哼,」想到此,我站起身来,冲着蓝花投去淫淫的一笑,然后,也褪下 裤子:「过来,贱货,公共厕所,既然大家都用这个公共厕所来排泄,今天,我 也得用用,过来吧,贱货!」

「老公,」蓝花似乎也习惯了我的贬损和挖苦,听到我的话,淡然一笑,身 子往沙发背上一仰,双腿淫荡地、大角度地叉开,小屁股向前尽力地挺送着,以 方便我的插入。我揉了揉业已瘫软下来的鸡鸡,蓝花见状,主动分开薄肉片,露 出淡粉色的肉洞口,一看见这个任人狂操的肉洞洞,我止不住地再次气得七窍生 烟,我蹲下身去,大嘴巴对准蓝花下贱无比的肉洞:「呸——」

呸的一声,一滩黄痰,非常准确地直射进蓝花那一钱不值的肉洞里,望着缓 缓漫溢出来的黄痰,我扑哧笑出了声,蓝花不以为然地淫笑道:「嘻嘻,老公, 笑啥呐?」

「他妈的,」我胯部往前一挺,将鸡鸡生硬地塞进蓝花盛着黄痰的肉洞里, 深有感触地嘀咕道:「他妈的,在部队的时候,因为是汽车兵,我极少进行军事 训练,偶尔进行一次实弹射击,他妈的,我的枪法,简直糟透了。」

「哈,」蓝花闻言,也扑哧地笑了起来:「老公啊,你能射几环啊?」

「几环,」我一边凶狠异常地大作着,一边苦苦一笑:「几环,还几环呐, 我他妈的连靶身都打不上!」

「哈,真是糟透了!」

「可是,」我死盯着蓝花的肉洞:「我的枪法糟得透顶,可是,我的嘴法倒 是蛮准的啊,这口粘痰,正正好好射进你的臭屄里了!」

「嘻嘻,」蓝花扭动着小屁股,配合着我的插捅:「射吧,射吧,老公,只 要你高兴,怎么玩我都行!我什么也不在乎了!」

「哼,」我的鸡鸡头,咕咚一声,顶撞到蓝花的屄蕊上,蓝花卖俏地呻吟起 来:「哎哟,老公,你好有劲啊,撞得我里面,麻酥酥的,老公,怎么样,操得 舒服吧?我的小屄,好紧吧?」

「哟,」我阴沉着脸庞:「你可拉倒吧,就你这个臭屄,谁逮着谁操,正如 我旧三婶所说的那样,早就让人家给操豁了,你瞅瞅,」我将鸡鸡在蓝花松松垮 垮的肉洞里,胡乱搅拌一番:「这臭屄,又松又垮的,操起来唏哩哗啦,这感觉 活像是早已淘汰的破解放车,都他妈的要甩箱喽!」

「嘻嘻,」蓝花淫笑起来:「破解放车,那又咋的啦,老公,人家都说,破 解放车,更结实,新出厂的解放车,真的没有老解放车耐用哦!」

「豁豁豁,」我淫念顿生:「耐用,是么,小骚屄,你这辆破解放车,可没 少装货啊?各种鸡巴,粗的、细的、长的、短的、黑的、白的,真没少装啊,贱 货,你的破车箱早就装满了吧?小骚屄,贱货!你可要小心点,千万别超载啊, 免得被警察逮住,罚死你哦!呵呵,」

「哟唷,」蓝花小嘴一咧:「老公,你想到哪去了,一车箱,吓死我喽, 我,我就是拼命地干,一天到晚不消停,也接不了那么多客啊!」

「那,」我故作认真地问道:「贱货,实话告诉我,自从出马以来,你的战 绩如何啊,一天下来,大概能接多少个客啊?」

「嗯,」蓝花稍微思忖一番:「也就七、八个吧!老公,你不知道啊,现在 做小姐的太多了,生意不好做喽,一天到晚,也揽不上几个客人,唉,为了凑单 子。」

「凑单子,」我停止了插捅:「凑单子,什么叫做凑单子啊?」

「就是,就是,」蓝花顿然来了精神:「老公,洗浴中心有一个不成文的规 定,小姐每做完十个,就结一次单,俗称一个单子。为了多挣点钱,也为了尽快 结单子,小姐们想尽一切办法,招揽客人,有时,运气好了,一天下来,勉强能 凑满一个单子,嘻嘻,也有开斋的时候,一天做下来,不仅可以凑满一个单子, 还能富余几个呐,这,就给明天垫了底,啊,小姐们都喜欢一天一结帐!天天见 钱!那才喜人呐,嘻嘻……」

「操,」听到蓝花的讲述,我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感,鸡鸡空前可怕地 硬挺起来:「操,操,操,贱货,来,我,也给你凑个单子吧!」

「啊——呀,水,水,」我正卖力地狂插着蓝花,身后突然传来大酱块的嚷 嚷声:「水,水,啊,水,水啊,渴死我喽!」

我本能地停止了大作,惊恐万状地回头去,大酱块一边嚷嚷着,一边晕头胀 脑地坐起身来,看到眼前的一切,立刻跳下床来:「哦,哦,对不起,我出去, 我,这就出去!」

「别,」我放开蓝花,一把揪住正欲溜走的大酱块:「舅舅,别,别,别走 啊,来啊,你,也来凑个单子吧!」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35 编辑 ] ----------               (一百一十七)

「不,不,」在我的拽扯之下,烂醉初醒的大酱块红胀着脑袋,一边拼命地 挣脱着,一边苦苦乞求着:「好女婿,我,错了,我,错了,我实在不应该啊, 以前,我,我一时糊涂,真是不应该啊,现在回想来,我的肠子都悔青喽!」

「老公,你……」听到我的话,蓝花先是一怔,很快便羞得低下头去,并上 双腿,无所适从地吸吮着小手指。

「哟,」我没有理睬羞愧难当的小蓝花,而是恶狠狠地瞪了大酱块一眼,心 想:操,老鳖犊子,禽兽不如的老东西,少他妈的跟我装相。过去,当你得势的 时候,为了满足兽欲,用金钱收买女儿的心,理直气壮地与我争抢蓝花,只要一 有机会,便肆意奸淫自己的亲生女儿。今天,你失势了,落魂了,不敢造次了, 并且,也没有金钱,收买女儿了。

「舅舅,算了吧,你就别跟我装假正经喽,你又不是第一次操自己的女儿,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来吧,操她吧,老爸操自己的女儿,好刺激啊,好开心 啊,舅舅,来吧,让女婿,也开开眼界吧!」

「不,不,」大酱块依然拒绝着:「不,不,女婿啊,这,太……」

「舅舅,」我的手掌死死地拽着大酱块的衣领,同时,更加严厉地盯视着大 酱块,以命令的口吻喝斥道:「舅舅,我让你操,你就乖乖地给我操,否则, 哼!」我以要挟的目光望着面呈难色的大酱块:「舅舅,今天,如果你不听我的 话,不满足我的要求,你,哼哼,就甭想让我帮你,你,就永远呆在家里闭门思 过,天天写检查吧!」

「傻爸,既然这样,那……」蓝花吐出手指,茫然地叉开双腿:「那,就, 就,就……」

「可是,」我的震喝的确发生了威力,大酱块终于停止了挣脱,无奈地瞟了 一眼女儿的胯间:「这,女婿,我,我,太对不起你啦,女婿,我,实在不敢再 让你伤心喽!」

「你可得了吧!」我撇了撇嘴,淫邪的脸上泛着玩世不恭之相:「舅舅,我 的心,早死了,我,已经没有心了,再说,她……」我指了指蓝花淫液横陈的小 便:「跟这个贱货,我没有什么心可伤的!舅舅,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今天,就 在我的眼前,狠狠地操你的女儿吧,让我好好欣赏欣赏,你们父女俩的交欢相 吧!」

「蓝花,」大酱块转向蓝花:「这,这……」

「嘻嘻,」蓝花大方地叉着双腿,无动于衷地望着我们,仿佛这件事,与她 毫无关系,而她的肉洞,似乎谁插都成,现在,看见大酱块转过头来,犹豫不决 地盯着自己,蓝花先是冲我会心地一笑,继而,又淫荡无比地对大酱块嘟哝道: 「傻爸,既然我老公想看,那,咱们就满足他的心愿吧,傻爸,过来啊,还傻楞 着干么啊!操吧,只要我老公开心,我咋地都行啊!」

「对啊,这个小贱货,说得对,舅舅,过去吧,去吧,放下心理负担,痛痛 快快地操你的女儿去吧!别跟我装,假正经喽!」

我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大酱块推到蓝花的胯间,蓝花极为主动地松开大酱块 的裤子,信手掏出亲爸爸黑乎乎、粗墩墩的软鸡巴,老练地揉抓起来:「对啊, 傻爸,放松,放松,嘻嘻,女儿给你发动起来!」

「这,这,」大酱块仍然顾虑重重,望着揉搓自己鸡鸡的女儿,无比尴尬地 将酱块脑袋转向我:「这,这,女婿,这,好么?」

「哼哼,」看见自己贱妇般的媳妇给亲爸揉搓鸡巴,我不仅毫无嫉恨之感, 反倒产生一种空前的快意,一时间兴奋得难已自抑,我强按着咚咚乱跳的邪色之 心,兴灾乐祸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舅舅,你,还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么?蓝花,你少操了吗?舅舅,放下思想包袱吧,干点正经事,鸡巴倒是赶快硬 起来啊,我,都等不及了,我要看好戏哦!」

「那,」大酱块清了清干渴的咽喉,在我极为复杂的目光瞪视之下,终于横 下心来,黑鸡巴在蓝花的小手里,缓缓地昂起头来:「女婿,那,我,就不客气 喽!」

「来吧,来吧,别客气,别客气,反正都是自家产的玩意,谁操不是操呐, 舅舅,这叫自产自用,自给自足啊!」

「嘿嘿。」听到我的话,大酱块让我极为困惑地笑了笑,终于坚挺起来的鸡 鸡,在女儿蓝花的协助之下,摇头晃脑地塞进蓝花那被我刚刚狂操过的肉洞里, 笨拙地抽送起来。

当大酱块的黑鸡巴探进蓝花肉洞的最深处时,蓝花轻轻地呻吟一声,细腿向 上抬起,亲切地勾住亲爸爸的光腿,双眼习惯性地盯视着自己的胯间,时而,又 将面庞转向我:「老公,这回,你看见了吧,看见了吧,老公,你高兴了吧!」

「哼,贱货。」我轻藐地骂了一句,悠然自得地瞅着眼前的一切,虽然大酱 块父女俩早已越过为人不耻的不伦之限,许久以前就勾搭起来。但是,我还是第 一次亲眼目睹大酱块牲畜般地奸淫自己的亲生女儿。

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大酱块的黑鸡巴频繁地抽送着亲生女儿的肉洞,每拽拉 出来一次,便发出清脆的哧溜声,继而便从蓝花的肉洞里,流溢出少许的淫液, 顺着股间,随意流淌而下。当大酱块的黑鸡巴重新捅进蓝花的肉洞时,蓝花便不 自觉地哼哼一声:「哎哟,哎哟……」

他妈的,好个荡妇!我心中恨恨地谩骂着,面对着这荒诞至极的淫乱场景, 我那颗兽欲之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刚刚瘫软下来的鸡鸡,不知不觉地,坚硬 起来,热辣辣地,青筋突突暴起,产生一种强烈的插入欲望。我握着红通通的鸡 鸡,骂骂咧咧地走到蓝花的身旁,正在抽送的大酱块见状,立刻停止了扭动,主 动抽出黑鸡巴,欲将蓝花的肉洞,让给我:「女婿,给你吧!还是你操吧!」

「别,别啊,」我摆摆手,示意大酱块继续捅插亲女儿:「别,别,继续, 继续,舅舅,请继续,很好,很好,我看得很高兴!呵呵!」

「嘿嘿,」大酱块讨好般地微笑着,乌光闪亮的黑鸡巴重新插进女儿的肉洞 里,现在,他插抽的动作,较之于最初,显得自然多了!瘪茄子般的面庞,显现 出丝丝快意,那是因奸淫女儿所带来的、禽兽般的快意!

「嘻嘻,老公,呶,」蓝花将汗淋淋的小脸转向我,先是冲我嘻嘻一笑,然 后,讨好地张开小嘴:「老公,呶,放到我的嘴里吧,傻爸操我的骚屄,你,就 操我的嘴巴!怎么样,老公,高兴么?」

「哼哼,贱货,好个贱货啊!」我顺势将鸡鸡塞进蓝花的小嘴里,狂放地搅 弄起来:「对,操,操,上下两个眼,一起操!」

「喔哟,喔哟……」蓝花张大了口腔,一边卖俏地呻吟着,一边下作地迎合 着我的狂捅,身旁的大酱块见状,亦止不住地兴奋起来,黑鸡巴突然发力,咕咚 咕咚地撞击着女儿的小便。我瞥了瞥大酱块,又瞅了瞅蓝花,嘿嘿冷笑着,手掌 啪啪地拍打着蓝花的粉腮:「贱货,好样的,好样的,以后,咱们就这样玩!」

「嘿嘿!」大酱块更加疯狂地大作起来,黑鸡巴咕叽咕叽地进出于女儿的肉 洞,我则放肆地搅捅着蓝花的口腔。蓝花情不自禁地大吼着:「哦——呀,哦— 呀,哦——呀……」

「贱货,好不好?」我下流地盯视着蓝花,蓝花呼呼剧喘着:「好,好,太 好了,老公,操死我吧,操死我吧!」

「呵呵……」我突然抓住蓝花的秀发,生硬地拽扯着:「贱货,你出台的时 候,玩没玩过这种花样啊?」

「玩,玩,玩过!」蓝花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玩过,玩过!」

「呵呵,你他妈的……」我恨恨地骂道,继续拽扯着蓝花的秀发:「好个贱 货,年龄不大,阅历倒是不少啊!」

「喔哟,喔哟,」蓝花一边呻吟着,一边毫无廉耻地,炫耀般地喃喃道: 「喔哟,喔哟,老公,老公,喔哟,喔哟,这算什么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啊,我经历的事情,多去了,可,可能,你想都没想到过,喔哟,喔哟,喔哟, 喔哟,老公,我一次我坐台,一起进来五个客人,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提出来 要包一宿,贰仟元!喔哟,喔哟,喔哟,喔哟……」

「嗬嗬……」我的热血,呼地沸腾起来:乖乖,五个,好个贱货,真有你的 啊!我松开蓝花的秀发,鸡鸡不自觉地溜出蓝花的口腔,声音颤抖地问道: 「五,五个,你,你,忙得过来么?」

「喔哟,喔哟,喔哟,喔哟,」蓝花晃了脑袋,一边继续剧喘着,一边草草 整理着被我拽乱的秀发:「没关系,为了钱,豁出去了,喔哟,喔哟,喔哟,喔 哟……」

「女儿,你……」大酱块也止住了大作,红肿的醉眼,呆呆地盯着女儿的小 便:「我的天啊,五个,五个人一起操你,那不得,操烂你啊!」

「喔哟,喔哟,喔哟,喔哟……」蓝花伸了伸酸麻的细腿,不无得意地答道: 「没,没,没操烂,倒是我,把他们一个个地撂倒喽,嘻嘻,傻爸,」蓝花抬起 小脚,趾尖顽皮地点划着大酱块的黑鸡巴头:「对付男人,你女儿有一套绝活, 别说五个啊,最多的时候,我,我,同时对付七个,一样统统把他们撂倒!」

「哼哼。」我冷笑一声,绕到大酱块的身后,一把推开大酱块,双手搬起蓝 花的细腿,色眼直勾勾地盯着蓝花的小便:他妈的,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如此娇 巧的身体,如此鲜嫩的小便,不知被多少男人狂操,虽然有些松驰,可是,还是 那般的光艳,唯一不同之处,两片薄肉,略显黑沉粗糙。

看着看着,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让人血脉喷张的淫秽画面:五个体壮 如牛的大男人,喷着呛人的酒臭,纷纷聚拢在我媳妇的四周,满嘴淫词秽调,五 根各具特色的大鸡巴轮番狂捅着我媳妇的肉洞、口腔和屁眼,十只大手掌肆意抓 揉着我媳妇雪白的、但却是廉价无比的胴体。

啊——太可怕了,太荒淫了,同时,又太刺激人啦,如果我是那五个男人其 中的一个,该是多么的亢奋哦!想到此,我屁股向前一挺,鸡鸡昂然顶进蓝花的 肉洞里:「他妈的,贱货,你他妈的,都让人操烂了。」

「哦,」蓝花先是如此这般地呻吟一声,然后,搂住我的屁股:「老公,别 生气,别生气,如果你觉得委屈,过几天,我把所认识的坐台小姐都给你找来, 让你操个够,老公,这,总算行了吧,你的心理,平衡了吧!」

「操——操——操——」我凶狠异常地狂插着蓝花:「贱货,我操死你,操 死你!呶……」我突然发现,大酱块呆立在蓝花的身旁,便拍拍他的肥屁股: 「呶,舅舅,你别闲着啊,去,操她的嘴!」

「嗯,」大酱块应承一声,站在蓝花的身旁,蓝花再次理了理乱发,握住父 亲的黑鸡巴便吸吮起来:「喔——喔——喔——」

我与大酱块交换位置,继续狂操着蓝花,操着操着,无意之间,我与大酱块 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大酱块一边操着蓝花的小嘴,一边买好地冲我笑笑,我突然 心血来潮,回大酱块以友善的微笑,同时,向大酱块伸出手去,大酱块见状,也 主动地伸出手来,我们两人的手掌,心领神会地、紧紧地握裹在一起,各怀鬼胎 地冷笑起来:「嘿嘿!」

我撇了撇嘴:「哼哼!」

大酱块继续微笑着:「荣光嘶噫哒!」

我洋洋自得地模仿着:「荣光嘶噫哒!」

蓝花也附着,放浪地嚷嚷起来:「荣光嘶噫哒!」立刻,充满淫声浪气的破 房间里,「荣光嘶噫哒!」的嚷嚷声此起彼伏:「荣光嘶噫哒!」

「……」

……

(一百一十八)

「荣光嘶噫哒!」

我和大酱块饱含兽性的淫叫声,混杂着哧溜哧溜的舔吮声以及咕叽咕叽的捅 插声,一阵紧似一阵地回荡在破烂不堪的房间里污混不堪的空气中,弥漫着因 疯狂的交媾而发散出来的、浓烈的、刺鼻熏咽的骚腥味。

蓝花被我和大酱块从沙发操到桌边,又从桌边,操到床铺上,惨白的日光灯 吱呀作响地瞪视着哼哼叽叽的仨人,三堆赤溜溜的臭肉在灯光的映照之下,闪烁 着淫迷的浊光。蓝花高叉着细腿,粉嫩的小便任由大酱块的黑鸡巴横冲直撞,而 我,骑跨在蓝花的玉颈上,鸡鸡肆意搅捅着蓝花涎水漫溢的口腔。

「呀——哦,」身下的蓝花突然尖声厉气地吼叫起来,我转过身去一瞧,沉 迷于乱伦之中的大酱块,忘乎所以之际,不禁兽性勃发,一边狂捅着亲生女儿, 一边咧开硕大的熊嘴,野蛮异常地嘶咬着蓝花白嫩的脚趾,蓝花痛苦地挣脱着, 脚掌拼命地抖动着:「呀——哦,傻爸,你又犯疯了,你想咬死女儿啊!」

「哦,哦,」大酱块很不情愿地松开女儿的脚掌:「哦,哦,对不起,我, 太激动了,我一兴奋,就,就,控制不住自己。」

「老公,」蓝花面呈苦色:「老公,饶了我吧,让我歇歇吧,我的嘴,都让 你操木喽!」

「女婿,」大酱块以可怜女儿的口气对我说道:「女婿啊,来,换换口味, 操操她的骚屄吧,总是操嘴,有什么意思啊,里面的牙齿,硌着多痛啊,呵呵, 还是操屄舒服啊,软软的、湿湿的、热热的、滑滑的!」

「是啊,呶,老公,来,操我的小嫩屄吧!」蓝花推开身上的大酱块,将一 片狼藉的小便,转向我,手指拨开肉片片:「来啊,老公,操这里啊!」

我瞅了瞅蓝花被大酱块抽拽得亮晶晶的粉肉洞,三根手指同时塞插进去,咬 牙切齿地抠搅起来:「哼,啥破玩意啊,都不知被多少人狂操过,又松又垮的, 又臭又脏的,谁稀得操啊,呶……」我抽出手指,狠狠地抽着蓝花的大腿:「起 来,抓起来!」

「嗳,」蓝花乖顺地爬身来,将雪白的、粘满分泌物的小屁股,撅在我的眼 前:「老公,我明白了,你是想操我的屁眼吧,好哇,来吧,操吧,随便操吧! 只要老公高兴,想操哪,就操哪,想怎么操,就怎么操吧!」

「豁豁豁,」大酱块奉承道:「还是我的女婿会玩啊,操屁眼,的确很过瘾 的,不过,蓝花的屁眼,我却没操过,她,不让!」

「舅舅,」我冲大酱块扬了扬下颌,示意他爬到蓝花的身下:「舅舅,别闲 着啊,操她,继续操她,让她的骚屄,一分钟也别闲着,舅舅,你自己的女儿, 还不了解么,她的骚屄,不能闲着,一闲着,就他妈的发痒,就他妈的想出去, 做鸡,让大家伙,轮班操!」

「嗯,嗯,对,对」为了讨得我的欢心,蓝花频频地点着脑袋:「对,对, 老公说得对,我最贱,我的小屄,一分钟没有男人操,就,就痒得受不了,如果 实在没有男人操我,我就用手,自己捅,嘻嘻,老公,你高兴了吧?」

「哦呵呵,」蓝花的淫腔,深深地剌激了大酱块,他仰下身子,笨手笨脚地 滑挺到蓝花的身下,黑熊掌搬住蓝花的细腿:「嘿哟哟,女儿,没有男人操你, 爸爸操你!」说完,大酱块往上挺,黑鸡巴卷土重来地顶进蓝花的肉洞里。

蓝花搂住大酱块的脑袋,一边亲吻着,一边淫声浪语着:「哎哟,好操,哎 哟,好操,傻爸,操哇,操哇,使劲地操,你越使劲地操我,我老公越高兴!哎 哟,哎哟!」

「他妈的,」我跪在蓝花的屁股后面,手掌生硬地拍打着:「他妈的,贱货 抬起来点,撅得再高一些!」

「嗳,好的,老公!」蓝花立刻止住了亲吻,小屁股更加高高地撅起,同时 伸过双手,扒扯着屁股瓣,将花纹簇拥的小屁眼,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伸出手指,滑向蓝花的胯下,蘸抹着缓缓流出的淫液,均匀地涂抹在蓝花 的小屁眼上,蓝花淫糜地哼哼着,小手指协助我涂抹着淫液,屁眼微微开启,我 的指尖乘虚而入地插捅进去,蓝花本能地哆嗦起来,呼吸也短促起来,同时,茫 然地仰起汗淋淋的面庞,咬紧了牙关:「哦——哟,好胀啊!」

「他妈的……」我用手指毫不客气地搅抠一番,然后,微微抬起身子,粗硬 的鸡鸡极为顺利地便滑进蓝花的屁眼里,我的精神不禁一振,周身顿感空前的舒 爽:「啊——好紧啊!」

「嘻嘻,」蓝花闻言,母狗讨欢地般地问道:「老公,舒服不啊?」

「哼哼,还行吧!」尽管舒爽已极,我还是冷冰冰地答道:「凑合事吧,贱 货,你的屁眼,也让人操够了吧?」

「嘻嘻,」蓝花坦诚相告:「老公,一般情况下,我不让客人操屁眼,可是 有时,客人多了,上下两个眼同时来,也忙不过来,没办法,只好把屁眼,也奉 献出来啦!唉,为了挣钱啊,只好豁出去了!」

「好个贱货!」听到蓝花的话,我的鸡鸡深深地没入她的屁眼里,哧溜哧溜 地狂抽起来,身下的大酱块,也猛烈地大作起来,蓝花纵声呻吟着,屁股前后摆 动着,配合着我的狂捅,我一边捅着,一边骂咧咧地抽打着她的屁股瓣:「操, 贱货,操,不要脸的婊子,我还以为,你的屁眼,应该是个清静之所,原来,你 的身上,已经没有一个他妈的干净地方啦,操,操,贱货,我操死你,我操烂你 的屁眼!」

「哦——哟,哦——哟,哦——哟……」

「嗳——呀,嗳——呀,嗳——呀……」

「啊——哈,啊——哈,啊——哈……」

「荣光嘶噫哒!」

「……」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我正与大酱块兵合一处地狂操着不贞的媳妇蓝花,桌上的手提电话突然尖叫 起来,我不得不暂时停歇下来,呼哧带喘地抓起电话:

「喂,谁啊,哦,妈妈,儿子,好想你啊!妈妈,来,让儿子亲你一下,嘿 嘿,妈妈,你,还传销呐?…什么,不搞传销了,当家教了?……嘿嘿,妈妈, 你一定是赔光了老本吧……哦,什么,什么,妈妈,你问我啊!我,挺好的!干 什么呐?我啊,正操蓝花呐,哦,舅舅,在,在,舅舅也在,我们一起操蓝花  呐!哈哈哈!」

一边说着,我一边狠狠地顶了一下,蓝花那被我插抽得洞口大开的小屁眼: 「什么,你不信,哈,妈妈,真的,我们一起操蓝花呐,啥,你还不信,呵呵, 舅舅,呶,」我冲着身下的大酱块淫邪地笑笑,将电话递了过去:「舅舅,妈妈 要跟你说话!」

大酱块欣然接过电话:「喂,你好啊,老同学,怎么样啊,挺好的呗,在深 圳,发大财了吧?嘿嘿,什么,什么,你,儿子的档案?还给你!」

「嗯,」听到大酱块的话,我再次停歇下来,一把抢过手提电话:「妈妈, 你还要儿子的档案干么啊?没用喽,没用喽,妈妈,儿子就这样啦,破罐子破摔 吧,什么,啥,你,真的……」

我的眼前顿然一亮,又与妈妈恩恩爱爱地调笑一番,然后,闭掉了电话,认 真地望着大酱块:「舅舅,我妈妈说,她给一个东北老乡的儿子当家教,这个老 乡,是××公司的总裁,妈妈跟他搞得不错,他答应把我的户口以及工作关系, 弄到深圳去,舅舅,咱们相互帮助吧,你把档案还给我,我,一定尽力帮你摆平 停职待审的事情,怎么样,舅舅,咱们做个交易吧!」

「老公,」没容大酱块作答,赤身裸体的蓝花,呼地转过身来,兴奋难当地 扑向我:「老公,我也跟你去,老公,把我也带走吧!」

「女婿啊!」望着喜形于色的女儿蓝花,大酱块坐起身来,爽朗地答道: 「好给你,给你。」说完,大酱块耷拉着黑鸡巴,光着粗腿,笨拙地走出屋子。

蓝花光溜溜的身子哆哆抖动着,挂满口液的嘴柔情蜜意地狂吻着我的腮帮, 我不禁咧了咧嘴:「好臭啊,拿一边去,刚给你傻爸舔完鸡巴,又来亲我,真 臭,真臭,拿一边去,臭死我喽,我,都要吐啦!」

「女婿……」我正没好气地推搡着怀中的蓝花,突然感到有一块硬梆梆的东 西,顶在屁股后面,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大酱块,他拿着我的档案袋,正嘻皮笑 脸地顶撞着我的光腚腚:「给,女婿,这是你的档案,恭喜你,祝贺你,你的命 真好啊!好事总是不知不觉地落到你的头上!」

「嘿嘿……」我接过档案袋,撇了撇嘴,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拍地抛到桌 上:「哼哼,我还不愿意去呐,上班,能挣几个钱啊,再说了,我正傍着款姐 呐,她的钱,我一辈子,也花不完哦!呶,」我大手一扬:「继续,继续,继续 玩!」

「嘻嘻,」蓝花的脸上泛着无尽的慕色,听到我的话,又瞅了瞅身旁的大酱 块,双膝一弯,咕咚一声,跪在我和大酱块中间,一手握住一根鸡鸡,然后,小 嘴一张,便左右开弓地吸吮起来,一边吮着,一边央求着我:「老公啊,如果你 不愿意去,如果你还想傍款姐,就把我也带到你同学那里,我,给你们当保姆, 一定精心地伺候你们俩个,保证把你们两个,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哦,行不?」

望着下作的蓝花,我心中嘀咕道:他妈的,贱货,想得倒美,就你,我都快 恶心死了,你,已把我的尊严,彻底毁灭,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最大的伤害,天 底下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的老婆,出去做鸡,让他人狂操啊!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地甩掉你!而表面上,为了稳住蓝花和大 酱块,将档案顺利地邮寄给妈妈,我违心地应承着:「好啊,等我跟同学商量好 了,就把你,带过去,咱们一起,生活吧,贱货!」

「女婿啊,」大酱块恳切地乞求我:「我求求你啦,原谅我,还有蓝花吧, 不要抛弃我的女儿,你发达了,风光了,走好运了,也赏蓝花一碗粥喝吧!」

「是啊,老公,」蓝花可怜兮兮地说道:「老公,让我也借点光吧!」

「哼哼,」我将鸡鸡顶进蓝花的小嘴里:「那,就看你的表现如何喽!」

「我一定好好表现,」蓝花卖力地舔吮着我的鸡鸡:「我一定好好表现,我 一定好好表现……」

「啊,」我突然产生了射精的欲望,蓝花看在眼里,小嘴更加卖力地吮吸起 来:「老公,射吧,射吧,射在我的嘴里吧!」

「啊,」我纵声干吼起来,很快,便无法控制地哆嗦起来,鸡鸡头猛一抖 动,呼哧一下,一滩洁白的精液,全部倾泄进蓝花的小嘴里,蓝花仰起面庞,笑 吟吟地望着我,咕噜一声,将精液咽进肚子里,我得意地回以微笑:「呶,还有 他的呐,舅舅,你也让她喝了吧!」

「嗯,好的,」蓝花抹了抹嘴角的残精,转过头去,含住大酱块的黑鸡巴: 「傻爸,快,射啊,快射啊,快点往女儿的嘴里射啊!」

「嗯,嗯,嗯,」大酱块频繁地点着头,呲牙咧嘴地揉搓着黑鸡巴:「啊, 啊,女儿啊,快,快点舔,我,我,我就要射喽!」

话音未落,大酱块也哆嗦起来,肥屁股一扭动,一滩粘乎乎的精液,有气无 力地滑进蓝花的小嘴里,蓝花再次仰起脑袋,不过,并没有立刻吞咽下去,而是 可笑地咕噜着:「咕——咕——咕——」

继而又吐出薄舌,反复地搅拌着口腔里的精液,搞得双唇皆是,一塌糊涂, 我无心再看下去,手掌一扬,托起蓝花的下颌:「行啦,行啦,贱货,恶心死人 喽,快点咽下去吧!」

「哦——啊——」蓝花长长地呻吟一声,喉咙一收,又将大酱块的精液,咽 进肚子里,同时划抿着红唇上的残精。

……

===================================   谢谢大家的批评,这几章的确有些「过分」!

不过,现实社会中,因种种原因,一些沦落风尘的女子,是有家,有丈夫的 啊,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自己」的身上,将是何感想?「我」只是出于单 纯的「男权」思想,疯狂地喧泄一下心中的愤懑而已。就是这样的简单!

本人思想极其「那个……」,没写色文之前,曾在军事论坛上厮混,结果, 因思想「那个……」,非常荣幸地获得一顶「纳粹分子」的大帽子,因为「大自 然是残酷的,所以我们有权力成为残酷的人」,所以,写色文也就残酷吧!

离奇么?也离奇,也不离奇!就在不久前,亲身经历过这样一件事:老婆婆 劝说自己的儿媳妇出去做小姐,乖乖,直气得我火冒三丈!

残酷么,这是现实,做小姐的媳妇,赚到钱后,悉数交给丈夫……够了,够 了,我的心,在淌血。

废话少说,既然大家不喜欢残酷,那么,再往下写,就给范晶,这个不可一 世的女强人,一个好的结局吧——让她苟且活着。别墅也留着!

而在现实中,她败得如此之惨——跳楼了!

记得有网友批评我,为了情节的转折,为了获取新猎物,就让「老姨」死掉 了!而在现实中,「老姨」的确死于淋巴癌。

既然大家不喜欢残酷,那么,让「表妹」也活着吧,虽然她死于白血病!

此文为什么攀《静静的顿河》大名,而不嫌羞耻地套成《静静的辽河》,因 为,这讲的是一个悲剧,一个残酷的悲剧,越往后写,越悲惨,以至于到最后, 很有可能写不下去了!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残酷,大家都好好地「活着」,如此一来,整个故事 又不知如何进行了?

草草收场????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38 编辑 ] ----------               (一百一十九)

把档案邮寄给妈妈以后,我便开始着手办理大酱块可否复职的事情,对于这 件事,没有任何社会背景的我,只有厚着脸皮,再去求助我尊敬的女王陛下—— 范晶。

我驾驶着女王陛下赠送给我的小汽车,一边犹豫不决地往范晶家开去,一边 握着手提电话,试探着范晶的口气,不知她是否还在生我的气:「喂——我亲爱 的女王陛下,你,还生我的气么?哦,让我过去,快点过去,好的,谢谢女王陛 下!我,马上就到!」

女王陛下终于消气,这令我大喜过望,撂下电话,我定睛一看,汽车早已习 惯性地溜进那条幽静的街路上,范晶的别墅,就在眼前。

无意之间,我环视一番令全市百姓深为羡慕的,所谓的高干区。那天深夜, 酒后赶到范晶的别墅,漆黑之中,对周围的一切,均毫不留意。而今天,我仔细 地观之,这才发觉,高干区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十多年前,街路两侧一排排、一栋栋式样雅致的小别墅,绝大部分已经荡然 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庞大建筑物,一栋接邻着一栋,犹 如一棵棵参天的大树,极不合谐地聚拢在范晶家的别墅周围。

呵呵!我心中好生纳闷:那么多的别墅,都拆掉了,仅剩范晶家以及另外数 家屈指可查的小别墅,孤伶伶地散落在巨大的建筑群中,那小巧静寂的院落,活 像是都市里的村庄:这些别墅,为什么至今也没有拆除呐?

思忖之间,汽车已经停在范晶家的小别墅前,我锁好汽车,发觉范晶早已为 我启开大铁门,我信步走进冷冷清清的小院落,蹬蹬蹬地攀上阶梯,迎面而来 的,便是再熟悉不过的客厅大门,我停下脚步,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轻轻敲击着 房门,立刻传来范晶那清脆的女音:「进——来!」

吱——呀——得到女王陛下的恩准,我欣然推开房门,呼——我正欲走进屋 去,突然滚滚呛人的烟雾,直扑我的面庞,我禁不住地干咳起来:「啊——嚏, 啊——嚏……」

「呵呵……」浓烈的烟雾之中,我亲爱的女王陛下那清秀的面庞、丰盈的身 材,朦朦胧胧地显现出来,笑吟吟地望着我:「哈,呛坏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揉了揉滴出泪水的眼睛,这才发现,在客厅的沙发 上,还坐着另外一个人:他,五十岁左右,身材细长,肤色粗黑,地瓜状的脸颊 上,堆积着刀削似的、峰峦起伏的肉条条,一双雄鹰般明亮的眼睛,锋芒犀利地 盯视着我。

我特别注意到,他那黄浊的手指夹着一根粗硕的、浓烟缭绕的雪茄烟,同时 厚厚的嘴唇让我讨厌至极地扭动着,扑扑地冲我吐着浓烟。他妈的,你可真能抽 哇,把个好端端的别墅,搞成毒气室了,好个大烟鬼啊!我心中恨恨地骂道。

大烟鬼与我对视稍许,立刻将黑面庞,转向范晶:「晶,他,是谁?」

「哦,」范晶站起身来,热情地拉着我的手,对大烟鬼说道:「这是我的老 同学,嘻嘻,我们不仅是同学,还是同桌呐,老同学,」范晶又向我介绍起大烟 鬼来:「他,军事学院的教官,我爸爸的老部下!哦呀,真巧啊,他也姓张,张 永生,张教官,原来你们还是一家子呐!」

「你好!」我主动伸出手去,张教官依然漠然地盯视着我,很不情愿地伸出 手来:「你好!」

「呵呵,」范晶顺手拽过外衣,爽快地说道:「走,今天,我请客,咱们几 个,出去喝点吧!」

「不,不,不喝了!」透过缕缕烟雾,我发觉张教官的脸上泛着一丝失望之 色,并且,总是用眼角,不怀好意地瞥视着我,我心中嘀咕道:他妈的,大烟 鬼,我的到来,坏了你的好事吧?他妈的,你也惦记着我的女王陛下?操,瞅你 长得这熊样,站在你的身旁,立刻便嗅闻到股股让人作呕的焦油味,就你,还想 打范晶的主意?真是他妈的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过从范晶的语气中,以及满脸不很自然的微笑中,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他妈的,范晶是不是已经跟大烟鬼,在一起了?晶,咂咂,晶,大烟鬼一口一个 晶、晶地叫着,听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看来,他跟范晶,关系非同一般,虽 然我爱范晶,可是,却从来没有这样晶、晶地叫过。我最喜欢称呼范晶谓:女王 陛下!

「晶,不喝了,不喝了,这两天,我的胃不太舒服,真的不想喝!晶,我, 先走了!再见!」大烟鬼一边嘴不对心地说着,一边色迷迷地望着范晶,同时, 黄浊的手掌贪婪地抓摸着范晶白嫩的小手,直看得我好不气恼,真恨不得扑将过 去,一拳将其掀翻在地。

范晶委婉地抽拽着嫩手:「张教官,你忙的是啥啊,走,咱们随便找个地 方,喝点吧!你好不容易来我家一趟,连饭都没吃,我哪好意思啊!」

张教官假意推辞,范晶真诚邀请,最后,张教官终于半推半就地被范晶拽到 一家高档酒店,张教官嘴上一会胃不舒服,一会不想喝。可是,一挨走进酒店的 包房,一挨坐到餐桌旁,一挨服务员毕恭毕敬走到面前时,数分钟之前还是严肃 有余,风趣不足的张教官,立刻不可思议地变成另外一个人:

只见他哗地沉下黑黝黝的刀削脸,目光严厉地扫视着服务员递过来的菜谱, 盛气凌人地,一边突突突地点要着,一边尽一切可能地,不放过任何机会挖苦、 贬损、嘲弄着无辜的小服务员。

待菜肴上齐之后,一杯白酒下肚,张教官的黑面庞唰地泛起层层暗红,霎时 间,人格又发生了质的变化,让我更为费解地又转换成另外一种人。

「晶,」张教官不知是佯醉,还是真醉,或者是,干脆就没醉,他痴呆呆地 望着范晶,嘴角溢着涎液,全然不顾忌我的存在,黄浊的、焦油味四溢的黑手死 死地拽住范晶的白手,可怜巴巴地乞求起来:「晶,晶,嫁给我吧,晶,晶,咱 们,结婚吧!」

「张教官,」范晶无奈地推搡着张教官:「我们,不适合的,我们,年龄差 得太多了,你,简直可以做我的父辈啊,张教官,别这样,别激动……」

「不,晶,年龄的差距不应该成为我们爱情的障碍,晶,嫁给我吧,晶,你 可曾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啊,多少年来,我对你日思夜念,晶,你夜夜都会出 现在我的梦境里!晶,晶,嫁给我吧,没有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啊! 晶……」

「张教官,这,是不可能的!」望着大烟鬼低声下气地丑态,听着那肉麻的 言语,范晶突然板起了面孔:「张教官,你也是受过教育的人,并且,是个为人 师表的军官,教官,请,你,放尊重些!尊重我,同时,也是尊重你自己!」

「晶,」听到范晶的话,张教官不仅毫无收敛之意,却更为轻薄起来,他端 起酒杯,咕噜一声,倾倒进肚子里,然后,哗地抛开木椅子,双膝一软,咕咚一 下,竟然毫无人格地跪倒在范晶的脚下。我的乖乖!我心中暗道:这也是军人, 也是军官?

「晶,」张教官直挺挺跪在范晶面前:「晶,嫁给我吧,晶,嫁给我吧!」

「唉,」范晶紧皱着秀眉,正欲起身离开,张教官手掌一伸,生硬地按压着 范晶的玉腿,气得我脑门直窜青烟:「晶,别走哇,晶,今天,你如果还不答应 我,我,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永远也不起来了!」

「嗨——」范晶长叹一声,不得不坐回到椅子上,苦涩地望着我,那表情, 似乎在默默地问我:老同学,怎么办啊?

我早已气得火冒三丈:他妈的,范晶是我最尊重的女人,我爱她,更敬仰 她,我知道,凭我的社会地位,决然配不上范晶,我对范晶,也没有过分的奢 望,仅仅保持这种关系,我已经心满意足!可是,就你,一个小小的军官,一个 其貌不扬,面目可憎的家伙,也敢对范晶有所妄想。

看见范晶的窘相,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凭直觉,我感觉到范晶 有些开罪不起这个讨厌的家伙,我更不了解他们之间到底如何、如何?可是,我 又不愿意让眼前这一幕,再继续下去,这,太无聊了!于是,我端起酒杯,冷冷 地走到张教官的身后,手掌轻拍着他的肩头:「嗳,嗳,一家子,来,喝酒!」

「你,」张教官转过身来,凶狠异常地瞪着红通通的色眼,那份神态,仿佛 范晶之所以毫无余地拒绝他,问题全然出在我的身上:「你,你跟她,是什么关 系?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不卑不亢地答道:「我,什么也不是,无业游民一个,一家子, 来,干一杯,以后,就算认识了!」

「哼,」张教官终于站起身来,拍了拍双膝,端起酒杯,啪啪地撞击着我的 酒杯:「一家子,我郑重地告诉你,我跟范晶非同一般,她还上幼儿园的时候, 我就已经是她爸爸的部下了,我,是看着她一天一天长大的!你,不要参与我们 之间的事!」

「来,」我首先饮尽白酒:「干!」

「她……」张教官如此这般地饮尽白酒,将空酒啪地摔在餐桌上,继续道: 「她,晶,她的一切、一切,全都掌握在我的手里,别看她社会地位高,是军区 司令的千金小姐,并且,不仅有学历,还很有钱,事业有成,是个女大款。可 是,嘿嘿,如果她把我惹急了,只要我一句话,她,立马就得破产,就再也别想 开什么医院了!晶啊……」

张教官抹了抹嘴角的口液:「你说对不对啊,晶,别的不说,就你的房子, 只要我一句话,就得扒掉!哼哼,我看你还美个啥啊!哼哼……」

「老张,你,」范晶呼地站起身来,浑身气得哆哆打抖:「老张,你,再这 样要挟我,我,我……」

「你,」张教官咕噜一声又饮尽一杯白酒,红胀的黑面庞转向范晶:「你, 你怎样,你,你想怎样?」

「唉,」范晶美丽、端庄的容颜,气得剧烈地抖动着,突然,可爱的小鼻子 一扭,一滴泪珠,夺眶而出:「咦——咦——咦——」

「别,别,」张教官见状,立刻和缓起来,露出不自然地微笑,一把搀住痛 哭不止的范晶:「晶,晶,别,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错了,我,向你 道歉!」

「咦——咦——老张,」范晶手捂着面颊,没好气地挣脱开大烟鬼的手臂, 不顾一切地跑出包房:「老张,你,看着办吧,反正,我说死也不能嫁给你!你 爱咋咋地吧,咦——咦——咦——」

「范——晶——」我再也不肯理睬疯疯癫癫的张教官,一步不离地尾随在范 晶的身后:「范晶,老同学,慢着点,你,你,这是要去哪啊!」

「啊,他妈的,」张教官啪地将一只空酒杯摔在地板上,一屁股瘫坐在地, 像个斗败的孩童,无所顾忌地呜咽着,黄浊的手掌抹着脸庞,鼻涕一把泪一把地 嘟哝着:「晶,晶,晶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哪能要挟你啊,我要挟你什么 啊!晶,晶啊,你误会我啦,晶,晶,我是真心的爱你啊,晶,晶,我永远等着 你,晶,我,一定要得到你!晶,你,是我终生的追求!晶,晶……」

待跑出酒店门外,我终于拽住范晶,不容分说地将其塞进汽车里:「范晶, 老同学,别哭了,我,送你回家!范晶,我的女王陛下,我求求你啦,别哭了, 我,我受不了啦!」

「咦——咦——咦——」范晶一头扑到我的肩膀上,更加伤心地呜咽起来: 「咦——咦——咦——」

……

(一百二十)

「去哪,你要去哪,」当我将汽车转向高干区里时,范晶突然止住了哭声, 挂满泪珠的双眼,怔怔地盯视着我:「老同学,不能,咱们不能回家了,这个家 伙,还会缠上来的,咱们不能回家,说什么也不能回家!」

「豁豁,」我停住了汽车,气鼓鼓地嘀咕道:「我的女王陛下,你咋让这个 大烟鬼欺侮到这个份上,有家都不敢回了,范晶啊,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你, 到底有什么把柄,抓在他的手上啦?」

「唉,」范晶掏出洁白的手帕,一边擦抹着红肿的眼睛,一边整理着蓬乱的 秀发:「房子,房子呗,还不就是军事学院院里那栋房子呗!」

「那栋房子,不是你买的吗?」

「唉,老同学啊,这,怎么跟你说呐,」范晶欲言又止,仰着面孔,无奈地 长叹着。

从她的表情之中,我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不可轻易坦露的难言之隐: 「范晶,不便说么?女王陛下,如果你信不着我么,那,就算了吧,不过,这个 家伙,实在可恶的很,把你欺侮成这样,我可看不下眼,我怎能咽这口恶气。等 有机会,我一定狠狠地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你,」范晶闻言立刻放下手帕,小手焦躁不安地摇晃着我的手臂:「你, 可不能打架啊!我,可不愿意看到你们打得头破血流的!」

「哼哼,」我狡诘地冷笑道:「王女陛下,你太小看我了,我虽然没有什么 能耐,更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可是,处理这种事情,我,还是有 一套的。女王陛下,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出气!」

「老同学,亲爱的,千万不能打架!」

「女王陛下,」范晶不愿将个中隐情如实相告,我也不想把具体的报复计划 讲给她听:「范晶,你不敢回家,咱们去哪啊?」

「我,」范晶平静地答道:「我住宾馆!」

「可以,」我重新启动汽车:「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你想住哪家宾馆啊?」

「随便,」范晶扬扬手:「随便找一家就行了,住一段时间,让我冷静地想 一想,怎样对付这个大烟鬼,跟他,把房子的事情,彻底摆平!」

「呵呵,摆平?」我嘿嘿一笑,以讥讽的口吻道:「摆平,这,很好办啊, 只要你服服贴贴地嫁给他,不就OK了,一切不就摆平喽!呵呵!女王陛下,嫁 给他吧,我去喝你们的喜酒!你们……」

「哼——」没容我把话说完,范晶面庞红胀,呼地板起秀颜,伸出小手,冷 不防凿击我一拳:「哼——滚——嫁给他,让我嫁给他……」

范晶回过手来,又狠狠地抽刮一下我的腮帮,然后,指尖点着自己的面庞: 「就他那熊样,长得细马溜长的,黑不粗溜的地瓜脑袋,尤其是他身上那股味, 哎呀我的妈啊,别提多恶心人了,离老远、老远的,就能闻到,我的妈妈呀,一 味到他身上那股臭味,再加上烟油子味,我就想吐!让我嫁给他,还不如让我去 死!」

说着,范晶手指一拢,气呼呼地掀住我的衣领:「哼,老同学,你,不要我 啦,你愿意让我嫁给他,是不?」

「可是,」我继续道:「再咋的,人家也是军官啊,我,我,连个正式工作 都没有,我,我,配不上你啊,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感到自卑!」

「少扯,」范晶松开我的衣领,余气未息:「什么军官,瞅他喝完酒那副德 性,哪里还像个军人啊?跟街头无赖,有什么两样啊!老同学,连你也不要我, 我,咦——咦——咦——」范晶再次伤心地呜咽起来:「老同学什么配不配的,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嫌我是个结过婚的女人啊,嗯!」

「不,不,」我再次停下汽车,帮助范晶擦抹着泪水:「不,不,不,我亲 爱的女王陛下,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啊,少年时 代,我就迷恋上你喽。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啊。刚才,我是试探你 呐,嘿嘿,就凭女王陛下这天仙般的花容月貌,如果嫁给大烟鬼,别说我会气得 会跳楼自杀,就是老天爷都不会答应的,一定会雷劈了他!」

「可是,」范晶又怅然起来:「可是,可是,老天爷到现在也没有劈了他 啊,他,他,总是纠缠我,烦死人啦!我可怎么办啊,怎么才能甩掉这个臭蚊子 啊!」

「……」

我将范晶送进一家中档宾馆,然后,又如此这番地与其肆意温存一番,昏天 黑地的云雨之后,范晶面色红晕,气息喘喘,很是满意地依在我宽大的胸怀里, 手指肚意犹未尽地轻点着我的小乳头,鼻尖贴在我坚硬如钢的肌肉上:「哇噻, 老公,你的肌肉可真硬啊,并且,热乎乎的!躺在你的怀抱里,我既有一种安全 感,同时,还有一种温暖感!」

范晶一边甜蜜地抚摸着我的身体,一边咂咂羡慕道:「你的身体真健康啊, 壮得像头牛,这多么年了,你的样子一点也没变,还是中学时代的样子,还是那 么年青。老公,我特别注意到,你的身体,夏天的时候,凉丝丝的,一到了冬 天,又暖洋洋的!唉,我,跟你,却正好相反,夏天的时候,浑身燥热,天气越 热,我的身体也跟着热,尤其是手心,总是热得直出汗。而到了冬天,身上又冰 凉起来,你看……」

范晶将小手心按贴在我的胸脯上:「一到了冬天,我的手,就冰凉冰凉的! 你看,是不?」

「嗯,」我认真地抚摸着范晶冰块般的玉手,若有所思地感叹道:「女王陛 下,你肝火太盛了,你是事业女人,操心事太多,而我呐,终日无所事事,吃饱 喝足,倒头便睡,什么事不寻思,结果,养了一堆闲肉!」

「唉,」范晶赞同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总是有推不完、理不开 的烦心事,每早晨,睁开眼睛就开始忙啊、忙啊,没有一会,消停时候,没有一 天,可以清闲的,即使是睡觉,作梦还想着白天的烦心事呐。唉,细细想来,我 活得可真累啊,钱,钱,钱,要钱有什么用哇!我,简直要成钱的奴隶了!」

「可是,」我低吟道:「范晶,挣钱是累,是烦心。可是,没钱,却又断然 不行啊,没钱,不仅过不上舒坦日子,并且,谁也看不起啊,没有钱的生活,也 是没有什么价值的!没有钱,贫贫苦苦地活他一百年,也不如有钱,潇潇洒洒地 活他几十年,范晶,你说,是不是啊?」

「呵呵,有钱了,过把瘾,就死,老同学,」范晶突然翻起身来,光溜溜的 酥乳压迫着我的胸脯,雪白的玉手情意绵绵地捧着我的腮帮。

「这种生活,我实在是过够了,老公,钱,是永远也挣不完的,钱,如果太 多了,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老公,刚才,咱们做爱的时候,我突然有所省悟, 啊,做爱真好啊,尤其那短暂的高潮,永远让人回味无穷。高潮过后,就像喝了 一杯浓浓的果酒,甜甜的,还带着微辣,啊,那滋味,用言语,是不能准确表达 出来的。老公,我好想做爱啊,我,要高潮!」

范晶越说越激动,白腿搭勾在我的大腿上,反复地摩娑着,我的手指无意之 中触到她的胯间,顿然感到滚滚的骚湿,范晶的身体哆哆抖动着:「老公,我彻 底想通了,什么事业,我,不干了,我要全身心地享受生活,我要做爱,我要高 潮……我,我要把医院和房子全都卖掉,然后咱们去大连,买一栋海滨别墅,过 与世无争的生活,我们天天做爱,我要天天高潮,老公,怎么样?」

「卖?」听到范晶的话,我心头怦然一震,手指尖不自觉地溜进范晶的肉洞 里,范晶立刻抬起一条大腿,任由我肆意抠挖,同时,面庞紧贴着我的腮帮,无 比投入地呻吟着。我心事重重地乱抠一番,不无顾虑地说道:「范晶啊,有大烟 鬼从中横着,你卖得成吗?」

「哦——」范晶极不情愿地从性爱的享受中,挣脱出来:「这……」

我抽出手指,一边津津有味地舔吮着,一边另有所图地嘀咕道:「范晶啊, 虽然你不想把实情告诉我,可是,凭直觉,我认为,你的房子,有问题,没人敢 买的!」

「唉……」范晶又愁苦起来,非常失望地盯着我亮晶晶的手指:「是啊,老 公,我,想得太简单了,唉,这个大烟鬼,让我怎么办呐!」

「女王陛下,」我则信心十足,为了眼前这位从少年时代就仰慕不已的高干 子女,傲气十足的红色贵族,天仙般的淑女;为了那栋价值不菲,早就让我涎水 横流的楼房,我,不惜铤而走险了:「女王陛下,如果要实现你的理想,大烟鬼 这个家伙,我,有办法!」

「你,什么办法,你,不会杀人吧?」

「这个么,」我吱唔道:「这,就不用女王陛下操心喽,不过,」我认真地 说道:「大连,咱们不能去的,要走,咱们就去深圳吧,我的妈妈和爸爸,还有 姐姐,都在那里。范晶,我们在那里,还会干一番事业的,而大连,在经济上, 无论怎么说,都没有深圳有前途,范晶,你认为呐?」

「行,」范晶极为爽快地答应道:「老公,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行 啊,咱们就去深圳吧,到那里闯荡闯荡。」

「是啊,」我又嘲讽起范晶来:「到了深圳,你就放开手脚地推销你的宫腔 仪吧!」

「哈哈哈,」范晶纵声大笑起来,搂住我的面庞,一番热烈的狂吻之后,突 然抬起头来:「来——」范晶那红灿灿的秀颜,又泛起少女时代的单纯,她笑吟 吟地弯起小手指:「空口无凭,拉——勾……」

「拉——勾!」我胸有成竹地伸过手指,两根手指坚定异常地勾扯在一起, 久久不肯松脱开,最后,还是我首先放下手来:「女王陛下,临走之前,你得帮 我办件事情!」

「什么事情?」

「是这样!」我坐起身来,痛饮一口饮料,然后,将大酱块的事情,大致说 给了范晶,范晶听罢,秀颜震怒:「啥,就这样死有余辜的爹,连畜牲都不如, 你还帮他恢复工作?你,傻啊!你,心也太善了吧?」

「这,这,」我继续坦言相告:「范晶,我对大酱块,恨之入骨,就是把他 剁成肉泥,包饺吃,也解不了心头之恨,可是,我的都木老师,却不许我将其逼 上绝路,范晶,朝鲜族的传统,你不太了解!」

「呵呵,」范晶冷冷一笑:「我是不太了解,可是,无论哪个族的,也没有 亲爹和女儿……嗨嗨,这,这,都成什么了,过去,我只在杂志里,偶尔看到过 父女乱伦的事情,一看标题,我就将杂志扔到一边,我可不愿再看下去,想一想 都恶心的命!」

「范晶,」我继续央求着:「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了我的老师,你就帮帮我 吧!」

「好吧,」范晶掏出电话:「给这个老畜牲,变态的大色鬼,找条活路吧, 我估计,如果真的把他逼疯了,逼傻了,你老师啊,也活不了几年喽!朝鲜族拿 男人,很为重的!有一年,我去延边出差,结识一个朝鲜族同志,他邀我去他家 坐客,我去了,酒席之上,除了我这个汉族客人,清一色的全是朝鲜族男人,而 朝鲜族女人,无论辈份大小,谁也不许上桌吃饭!唉,都什么时代了,还兴这个 啊,哼,我,最烦这个,我,最看不惯这个,男女平等,哼……」

「嘿嘿,」我搂住气咻咻的范晶:「女王陛下,你当然看不惯啦,因为,你 是女的么,如果汉族也这样,你也上不了酒桌的!嘿嘿,女王陛下,人家的事, 你生的哪门子气啊,消消气吧,快,」我将电话,递到范晶面前:「赶快办正经 事吧!」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40 编辑 ] ----------               (一百二十一)

「啊,女婿,我的好女婿,」我又返回都木老师那破烂不堪、充满异味的 家,终日闲散在家的大酱块急不可耐地迎上前来:「怎么样,办得怎么样了?」

「舅舅,」我并不着急,慢吞吞地坐到破沙发上,悠然自得地抽出香烟,大 酱块急忙掏出火机,很是殷切地帮我点燃,我深深地吸食一口,冲着大酱块,吐 出一股烟雾:「舅舅,恢复原职,恐怕是不可能了!」

「这,」大酱块有些失望:「那,领导准备安排我做什么工作啊?」

「是这样,」我傲慢地翘起二郎腿,轻薄地摇晃着,手指点了点烟灰:「省 法院急需两个朝鲜语的审判干部,怎么样,你,有没兴趣干啊?」

「行,行,行……」大酱块立刻喜形于色:「行,成啊,我愿意,我愿意, 啊,审判干部,我愿意干,我一定能胜任的!」

「那,好吧,」我掏出一张信封:「舅舅,如果你感兴趣,就拿着这封信, 去省法院,找院长商谈具体事宜吧!」

「哈——」大酱块眼前一亮,如获至宝地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启开,双手 哆哆乱颤地捧托着,那份卑微,活像是接到了皇帝的圣旨:「啊,咂——咂—— 这是省长的手笔,他的字,我最熟悉啦,啊,我尊敬的省长啊!」说着,大酱块 伸出臭哄哄的舌头,无比真诚地亲吻着崭新的、散发着墨香的信纸:「啊,我尊 敬的省长大人,我,好想你啊!」

「老公,」下贱的蓝花闻声凑拢过来,讨好地坐到我的身旁,双手搂住我的 脖子,吧嗒亲了一口:「老公啊,傻爸的事情办妥了,我,我的事情呐?什么时 候给我买新房子啊?或者,我,什么时候才能住进你的别墅去啊,老公,能不能 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啊?」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哼哼,」还没容我作答,手机哗哗地吵闹起来,我没有理睬蓝花,掏出手 机:「喂,谁啊,哦,操,是你啊,找我什么事?喝酒?嘿嘿,行啊,在哪,你 家?操,在家喝酒,怎么,省钱啊?什么,不是那个意思,哦……什么,在家喝 酒,显得亲近、自然,嘿嘿,奶奶屄,这是跟谁学的啊,咋玩起深沉来啦!操, 行,我,这就去!」

「喝酒!」蓝花撒娇道:「老公,我也去!」

「哼哼,」我又用鼻孔冷冷地哼哼一声:「他妈的,一听说吃饭、喝酒,你 就他妈的来精神!猪,什么也不懂,就知道吃的猪!」

当我驾着汽车,携着贱妻蓝花,七扭八拐地驶进奶奶屄家那条蛇身般弯曲的 小巷时,奶奶屄早已诚慌诚恐地站在低矮的房门前,待汽车驶到身旁时,犹如仆 人般地帮我拽开车门:「哥们,请进!哦,」当看见蓝花从另一扇车门挤出身来 时,奶奶屄的脸上立刻泛起极不自然的微笑,还多多少少地混杂着一丝淡淡地失 望:「你,好!」

「嘿嘿,」蓝花则毫不在乎,轻薄地冲奶奶屄微笑着,我狠狠地瞪她一眼, 低吟道:「贱货,严肃点!」

「请进,快请进!」奶奶屄避开蓝花的目光,吱呀一声,推开旧房门,一位 身材修长,衣着朴素,面色苍白的少妇,堆着不自然的微笑,很有礼貌地迎上前 来:「哎哟,稀客,稀客,请进!请进!」

「哥们,」奶奶屄拽过肤色惨白的少妇,一脸神秘地冲我介绍道:「这,是 我媳妇,马丽!」

「哦,你好,」我友善地伸出手去,马丽淡然一笑,矜持地伸出手来:「你 好!」奶奶屄又指了指我,对马丽说道:「他,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老张,我 的同学,我们是铁哥们,这个老张啊,表面看不出来,没有什么出奇的,可是, 有才,有头脑,有能耐,别的不说,你看看外面那辆车吧,好几十万啊!」

「哦,」马丽并没有瞅屋外的汽车,而是偷偷地,却又是极为认真地扫视着 我,继而,苍白的面颊,莫名其妙地泛起了微红,奶奶屄推了推马丽,指着我身 后的蓝花:「她,老张的爱人!」

「哦,你好,」马丽很有礼貌地拉住蓝花的手,彼此间客客气气地问候着, 我绕过马丽,走到奶奶屄家简陋的外间屋,在很不平整的水泥地板上,放置着一 张狭窄的折叠桌,一盘盘热气升腾的菜肴,错落有致地叠摆着,我深深地呼吸起 来:「呵呵,好香啊,呶,我的食欲,给剌激起来了!啊!……」

我正欲坐到餐桌前,奶奶屄却表情复杂地拽了拽我,示意我进到里间屋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嘟嘟哝哝地走进里间屋:「操,奶奶屄,什么事啊,喝酒就喝 酒呗,怎么弄得神秘兮兮的?」

「哥们,」奶奶屄轻轻地关上房门:「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操,咋的,她,不该来么?」

「嗨,哥们,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我……」奶奶屄踮起脚尖,扒着 我的耳根,悄声嘀咕起来,我顿然惊讶万状:「什么,什么,操,你,去你妈的 吧,算了吧!」

「不,不行,」奶奶屄真诚地说道:「这事,我想了好久、好久,哥们,我 对不起你,宁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啊,可是,我,却操了你的媳妇!」

「嗨,」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个贱货,我早就不把她当妻子看待啦, 她自愿做鸡,即使你不操她,别人也一样操哇!」

「别人操,我管不着,我操了,就是不对,所以,我就对不起哥们!」

「得啦,得啦,」我拼命地摇着手:「奶奶屄,这算个什么事啊,你就别往 心里去啦!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什么,操,范晶的事,差点让我给忘了: 「奶奶屄,这事,就算翻过去了,你就别他妈的总提啦,咱们还是研究点正经事 吧,有件事情,你能不能帮帮忙?哥们,不白帮,该多少钱,我给多少钱!」

「那是,那倒是,」奶奶屄依然傻里傻气地嘟哝道:「帮你办事,是办事, 办多大的事,得多大的钱,这跟我操你媳妇,无关,咱们一码是一码!」

「操,」我佯骂道:「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啊!我说奶奶屄,几天不见,我 看你变了,变得像个老娘们,磨磨叨叨的!」

「啥事,哥们,我,不磨叨了,啥事,你又有啥事,让我办啊?」

「嗯,」我抽出一根香烟,递到奶奶屄面前,奶奶屄欣然接到手里,然后, 放在鼻孔下,细细地嗅闻着:「啊,好香啊,哥们,你净抽好烟啊!」

「有一个山驴屄,」我掏出火机,帮奶奶屄点燃香烟:「跟我抢女人!」

「豁豁,」奶奶屄闻言,面露慕色:「哥们,你的能量可真不小哇,到处沾 花惹草,真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操,又跟哪个女人搞上了?嘿 嘿!」

「操,家里,我哪还有什么家里啊,我他妈的后院早就起火了,我的媳妇, 早就让大家随便操烂了,我的所谓的家,早已名存实亡。哥们,这个女人,可不 一般啊,呶!」我向窗外瞟了瞟:「这车,就是她送我的!」

「哇,大款!哥们,」奶奶屄惊喜万状:「呵呵,这样的女人,谁不抢啊, 让我碰着,我也抢啊。不过,我的档次,太低了,这辈子,也不会碰到这样的女 人啦!」

「操,哥们,我可是认真的,我们是中学的同学,她是高干子女,贵族啊, 所以,那个山驴屄,我必须收拾他,奶奶屄,这事,你能不能办啊?」

「废了他?」奶奶屄问道:「哥们,交个底吧,你打算把那个山驴屄,弄到 什么程度啊?是想要他的胳臂,还是腿啊,哥们,我们这行里,有个规矩,胳臂 是胳臂的价钱,腿是腿的价钱!你,」

「干掉他!」我斩钉截铁地,咬牙切齿地说道:「干掉他!」

「啊,这,」奶奶屄面露难色:「哥们,这,这……」

「怎么,不敢啦?」

「这,这,」奶奶屄咧了咧嘴:「这,这,倒也能办,不过,这个,」奶奶 屄狡猾地搓着手指肚:「这个,恐怕要多多破费一些,人命啊,弄不好,脑袋要 搬家的!」

「操,少他妈的卖关子,多少钱,你开个价!」我意无反顾,早已横下心 来:「多少钱,你说个准价吧!」

「咋地,咋地,」奶奶屄嘀咕道:「哥们,这,咋地,咋地,不得十万八万 的啊!这,这……」

「哼哼,」我心中暗想:十万,我手头可没有这么多现金,范晶也不会支持 我,除掉大烟鬼这事,我必须背着范晶,偷偷地进行。

「操,这样吧,现金,我一时拿不出来这么多,呶,」我又瞟了瞟窗外的汽 车:「事成之后,我把这辆车,送给你,这车再怎么贱卖,咋地也能卖个十万、 八万的吧,嗯,哥们,你看呐?」

「嗯,」奶奶屄贪婪地盯视着窗外的汽车:「嗯,嗯,值,值!哥们,」奶 奶屄甩掉香蒂,手掌一伸,啪地击打在我的手心上:「那好,一言为定!」

「喂,」门外传来马丽的喊声:「老公啊,先别聊了,菜都要凉了,赶快吃 饭吧!」

「好,好,」听到马丽的喊声,奶奶屄冲我淫迷地一笑:「哥们,呶,一会 儿,吃饭的时候,就照我说的办,」

「滚鸡巴蛋!」我抬起大脚,并不用力地踹了奶奶屄一下:「滚鸡巴蛋,少 扯,我可不干!」

「呶,」当我走到餐桌前时,奶奶屄冲马丽使了一个眼色,马丽立刻强堆起 笑脸,亲切地挽住我的手臂:「来,张哥,坐这,」然后,马丽便极为自然地坐 到我的身旁,殷切地给我倒满一杯白酒,对面的奶奶屄,轻呷了一口酒,然后, 瞅了瞅蓝花:「蓝花,我跟老张,有点事情要谈,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哦,」蓝花不解地望着奶奶屄:「哦,这什么事啊,一定要背着我么?」 蓝花又迷惑地瞅瞅我:「老公,你说话,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

「不用,你别走,别听奶奶屄瞎咂咂,如果你听我的,你给就我好好地坐 着,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听到没?」

「嗳,」蓝花爽快地答道,随即便抓起了竹筷子,奶奶屄冲我吐了吐舌头, 呼地站起身来,高举着白酒杯:「来,先别忙着吃菜,菜有的是,来,大家先走 一个!」众人纷纷响应,四杯白酒进肚,奶奶屄放下酒杯,坦然道:「今天,我 把我最铁的哥们,请到家里来喝酒,不为别的,我是向他陪罪的!」

「操,你拉倒吧,你,他妈的,给我坐下,消消停停地喝你的酒得了!」我 不耐烦地嘟哝着。

「不行,」奶奶屄抬起手掌,坚定地扫划着满桌的酒菜:「为了向我的铁哥 们陪罪,我特意摆了这桌,蓝花,」奶奶屄撇了一眼蓝花:「我,我,你也知 道,我,对不起哥们。」

蓝花闻言,低下头去,不再作声,奶奶屄继续道:「所以,我,我,我跟媳 妇商量了好长时间,今天,为了摆平此事,我,我,我媳妇决定,挺身而出!马 丽?」奶奶屄以命令的眼神,瞅着马丽,马丽立刻依到我的肩上:「张哥,我老 公,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不行,」我断然推开马丽:「我媳妇是个鸡,她愿意让人操,只要给钱, 谁都可以操,不行,奶奶屄,你,趁早拉倒!」

「所以,」奶奶屄并没有理睬我,而是转向蓝花:「所以,这了摆平此事, 你,应该回避!」

「老公,」蓝花恍然大悟,正欲起身而走,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老实 呆在那,我,看你敢走!」

「张——哥,别客气,别见外!」在奶奶屄的盯视之下,马丽彻底抛却了最 初的矜持,双手搂住我的脖颈,挂着酒珠的小嘴一张,在蓝花和奶奶屄的注视之 下,大大方方地吻起我来,一时间,弄得我激动不已,禁不住地急喘起来,从马 丽微微开启的、紧紧贴靠在我厚唇上的小嘴巴里,缓缓地飘逸出股股骚热以及淡 淡的,但却是极为剌鼻的、小青葱的荤腥气味!

……

(一百二十二)

马丽口腔中那淡淡的、小青葱的气味,深深地刺激了我,我情不自禁地伸出 舌尖,探进马丽的口腔中,贪婪地舔吮着,细细地品味着。马丽则乖巧地咧开小 嘴,微微地喘息着,将股股燥热的骚气,缓缓地送进我的心田里,渐渐地,那股 股骚气,将我的脑海搞得眩晕起来,舌尖也被小青葱的气味,弄得微微地醉麻。

呵呵,他妈的,既然奶奶屄用自己的媳妇赔罪,主动让我操,我,何必要推 辞呐?操别人的媳妇,是件无比惬意的事情,能激发起一种异样的欲望,尤其是 她的丈夫还在场,眼眼睁地看着自己的媳妇,让别的男人操,哇,那份糜乱、那 份荒淫,真是太让我心驰神往了。

想到此,我终于抛开了最后的局促,大手掌蠢蠢欲动地搂住马丽的腰身,马 丽哦唷呻吟一声,将软绵绵的胸脯,紧紧地贴靠在我的胸前,那对并不丰满的乳 房,隔着厚厚的棉衣,轻柔地按揉着我的胸肌,传递过来微微的暖意,我腾出另 一只手,悄悄地撩掀着马丽的衣襟,马丽立刻主动地解开衣扣,我特别留意到, 马丽的棉衣,是自己缝制的,棉衣的外面,采用的是商场里最为廉价的绸缎。

待马丽完全松开纽扣,我惊讶地发现,棉衣的里衬,是用数块碎布拼接而成 的:好简朴的女人啊,跟花钱如流水的蓝花相比,有着天壤之别。马丽发觉我痴 呆呆地盯着她的棉衣里衬,苍白的面庞露出难色。为了转移我的视线,掩饰她的 简朴或者是清贫,马丽迅速解开衬衣,挡住让她深为尴尬的棉衣里衬,极为大方 地将一对惨白的平乳,裸露在我的眼前。

「哦哟,」为了消除马丽的尴尬,我将目光移到她的平展展的胸脯,兴奋难 当地嚷嚷起来,手掌无比爱怜地抓抚着:「嘿嘿,马丽,你的乳房,虽然又平又 小,可是,却白得出奇!」

「是么!」马丽一听,立刻低下头来,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胸脯,我淫邪地 笑了笑,一口叼住马丽的小乳头:「哟啊,好小啊,怎么叼不住哟!」

「呶,呶,」马丽闻言,主动将酥胸努力地往前挺送着:「呶,呶,张哥, 给,这样,能叼住了吧!」

「嘻嘻,」见我津津有味地叼咬着马丽的小乳头,蓝花轻薄地站起身来,毫 无顾忌地解开衣扣,托着一对丰乳,走到我的身旁:「老公,她的咂咂太丑啦, 你看我的!」

「他妈的,贱货!」我一边继续舔吸着马丽的小乳头,一边抓住蓝花送过来 的乳房:「马丽的咂咂再怎么不好,可是,却是干净的,人家,是良家妇女,你 看看,」我扯了扯马丽的棉衣:「人家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可你呐,好吃懒做, 有钱就没命地花,没钱了,就他妈的出去卖屄。你啊,是只人人可操的贱鸡!」

我越说越来气,越气手掌越用力地抓拧着,蓝花哎呀、哎呀地呻吟着:「哎 呀,哎呀,老公,轻点哦!」

在我不停地舔吮之下,马丽仰着雪白的面庞,微闭着双眼,一边轻声呻吟 着,一边松脱着我的裤带,掏出我的鸡鸡,握在白如稿纸的细手中,熟练地套弄 起来,很快便把我的鸡鸡,搞得又硬又热,又光又亮。感觉着手中的鸡鸡渐渐地 胀大起来,马丽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一边继续抚摸着,一边仔细地鉴赏着:「张 哥,你的鸡巴,好大啊,硬起来这么粗,好吓人哦!」

「呵呵,」听到马丽的赞叹声,奶奶屄很不服气地凑拢过来:「操,哥们, 几年没见,你他妈的出息了,鸡巴咋弄这么粗哇,是不是操的女人太多了,磨的 啊?人家都说,宝刀越磨越快,大棒越捅越粗啊!」

「哼,」我腾地站起身来,腰身往前一挺,将又粗又长的大鸡鸡很是自豪地 展现在众人面前:「咋的,不服气么,羡慕还是忌妒!」

「哦,」蓝花蹲下身来,故作娇情地抚摸着我的鸡鸡,殷切地献媚道:「我 老公的鸡巴,不仅又粗又长,还很有劲呐,每次都把我操得嗷嗷直叫、死去活 来,直操得我屄水横流,里面又酸又麻,别提有多过瘾,有多舒服啦!」

说完,蓝花小嘴一张,含住我的鸡鸡便卖力地舔吮起来,我生硬地拽扯着蓝 花的秀发:「去你妈的吧,你这个贱货就会顺情说好话,你傻爸的鸡巴,比我的 还粗,比我的还长,你傻爸操你,那才叫舒服呐!」

「啥,」马丽惊讶不已地望着我,又瞅瞅给我口交的蓝花:「张哥,她,跟 她爸?……」

「嗯,」我一边扭动着屁股,一边冲着马丽淫笑道:「嗯,这个贱货,最喜 欢让她傻爸操她,马丽,我和她爸经常在一起操她!」

「哇,」马丽清瘦的身体微微抖动着,细手捂住小嘴:「我的天啊,这,是 真的?」

「嘿嘿,」奶奶屄纵声浪笑道:「我,早就知道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 有哇!亲爹操亲女儿,好玩,过瘾,现在,姑爷和岳父,一起操她,哈哈哈,更 好玩,更过瘾啊!」

「咂咂,」马丽的面庞,突然绯红起来,奶奶屄悄悄地捅了捅她:「操,还 磨蹭个啥啊,我咋跟你说的,快脱啊,瞎咂咂个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

「嗳,」马丽立刻松开裤带,露出苍白如纸的屁股:「张哥,咱们,进屋去 吧!」

「嗨——」我的眼前唰地一亮,马丽虽然相貌平平,可是,雪白的屁股却让 我惊叹不已:马丽赤裸着下身,很是羞耻地、紧紧地并拢着细腿,苍白的、平缓 起伏的小腹上,点缀着一缕可爱的黑毛。

我伸过去,马丽立刻迈动脚步,将黑毛送到我手掌前,乐颠颠地抓挠起来: 操,奶奶屄,瞧你长得那个熊样,可是,却操了这么雪白细嫩的屁股,真他妈的 让我忌妒啊!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马丽的白屁股,听到马丽的话音,突然回过神 来,一把拽过马丽,将其按在餐桌前:「进什么屋,就在这,干吧!」

说完,我慌手慌脚地将鸡鸡从蓝花的小嘴里抽拽出来,湿淋淋的鸡鸡头对准 马丽的白屁股,马丽见状,羞涩地一笑,然后,双手按在餐桌上,俯下身来,主 动撅起屁股,一边扭头冲我继续微笑着,一边叉开双腿,雪白的双股之间,立刻 呈现出一只黑乎乎的毛肉团。

我早已按捺不住,手指胡乱拨开黑毛毛,哧溜一声,便滑进马丽湿漉漉的肉 洞里,得意洋洋地抠挖起来。

「哦哟,」马丽高高地撅起白屁股,在我不停地抠挖之下,深深地叹息着: 「哦哟,张哥,轻点抠哦!你的指甲,太长了,抠得人家好疼哦!」

「啊,疼了,那,不抠了,」我抽出手指,含进嘴里,渗着小青葱的气味, 一边美滋滋地吮吸着,一边将屁股往前一挺,只听哧溜一声,我的鸡鸡极为顺利 地顶进马丽的肉洞里,「啊——哈——」我兴奋得吼出声来:「啊——哈——真 好啊,真滑啊!奶奶屄,」我一边狂放地捅插着,一边冲奶奶屄道:「你他妈的 艳福不浅啊,你媳妇的小屄,可真好啊!」

「好么,」奶奶屄骄傲地说道:「好么,好,就尽情地操吧,什么时候操够 什么时候算!」

「嘿嘿,」我激动得浑身乱颤,不顾一切地狂捅着马丽,看到我咂咂赞叹着 马丽的肉洞,蓝花的脸上立刻流露出失望之色,呆呆地站立在我的身旁:「哟, 不都是那玩意么,有什么出奇的,老公,我的屄,也很漂亮啊,老公,我的活, 可好了,这,可不是我自己吹啊,大伙都这么说啊……」

蓝花感到又说走了嘴,突然止住了话语,我扭过头来,拽拽蓝花的裤子,蓝 花微微一笑:「老公,想操我么?」

「脱,快脱,少废话!」我没好气地催促着蓝花,蓝花三下两下便褪掉了裤 子,赤裸着下身,与马丽肩并肩,双手按住在餐桌上,俯下身来:「老公,来 吧,该操我啦!」

「呶,」我并没有过去操蓝花,而是冲奶奶屄呶呶嘴:「哥们,瞅啥呐,上 啊!操她!」

「这,」奶奶屄犹豫起来:「这,这,哥们,这,好么?」

「操,让你上,你就上!你他妈的又不是没操过,让啥啊,去,操她!」我 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哥们,上,操她……」

「嘻嘻,」蓝花扭过头来,淫声浪气地对奶奶屄说道:「来吧,别客气,操 我吧,我老公最喜欢看别人操我啦,这能剌激我老公的性欲!嘻嘻……」

「嘿嘿,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蓝花的淫语,奶奶屄又瞅我一眼,然后,松 开裤带,走到蓝花的屁股后面:「哥们,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喽!」

「来吧,」我与奶奶屄肩并着肩,一人捧住一对白屁股,咕叽咕叽地狂捅起 来,一边捅着,还一边时时对视着,互相做着鬼脸,奶奶屄问道:「操,我的媳 妇,怎么样,会玩不?」

「嗯,不错!」我认真地答道,又反问奶奶屄道:「操,我的媳妇,我的下 贱媳妇,好不好玩啊?」

「好玩,」奶奶屄假惺惺地夸赞道:「你的媳妇虽然贱点,却是新鲜货啊, 管咋的,人家是鲜族屄啊,现在,想操正宗的鲜族屄,可不太好碰啊,哥们,」 奶奶屄一脸神秘地对我说道:「过去,没操过鲜族屄的时候,听操过的家伙讲, 说:鲜族屄,是凉的!」

「去他妈的吧!」我大大咧咧地说道:「尽他妈的穷白唬,世界上哪有什么 凉屄啊!」

「那帮家伙说,」奶奶屄继续道:「鲜族人爱种水稻,双腿长年站在水田 里,凉气顺着腿一直进到屄里,结果,就把屄,给弄凉了,所以,鲜族屄,是凉 的!」

「呵呵,」我一边大作着,一边笑嘻嘻地问奶奶屄道:「可是,这个贱货, 她的屄,凉么?」

「哦,不凉!」奶奶屄深深地插捅几下:「不凉,温乎乎的,跟我的媳妇一 个样啊,可能,」奶奶屄歪解道:「可能是,你媳妇,没下过稻田地,没栽过水 稻的原因吧!」

「哼,农村人……」蓝花插言道:「农村人,你才下稻田地呐,你才种水稻 呐,咱可不会种水稻,从小到大,就没去过农村,水稻长得什么样都不认识!」

「呵——」蓝花与马丽并排撅俯在餐桌前,在奶奶屄和我的撞捣之下,哼哼 呀呀地摆动着腰身,脑袋碰着脑袋,两头秀发可笑地绞绕着,四处飘散着。

马丽冲着蓝花,友好地微笑着,蓝花则轻蔑地瞅着马丽,小手漫不经心地摆 弄着空酒杯,「呀,」望着蓝花手腕上金光灿灿的首饰,马丽无比羡慕地赞叹 着:「哇,好粗的手链啊,多少克啊?」

「哼,」蓝花傲慢地抬起手腕:「你猜!」

「这,」马丽将眼睛靠近蓝花的细手腕:「咂咂,这个,我可猜不准,反正 得好几千块吧!」

「哟,」蓝花以嘲讥的口吻道:「你,太老外了,这么粗的手链,几千块就 能买下来么?老外,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手链,一万多块啊!」

「咂咂,」马丽惊呼道:「一万多块,咂咂,我可买不起,唉,」马丽小心 翼翼地抚摸着蓝花的手链:「太贵了,咱们小百姓,就是不吃不喝的,一年也攒 不够啊!」

「嘿嘿,」蓝花挑衅地说道:「你老公不是开出租车的吗,也不少挣啊,为 什么不让他给你买一个,嫁给他一回,连个手链都不给买,白跟他过日子啦,白 让他操哇!」

「唉,」听到蓝花的话,奶奶屄唰地胀红了脸:「唉,开出租车,忙忙乎乎 的,也挣不了几个钱啊!我早就想给媳妇买个金手链,现在,时兴这个啊,人家 都戴,就咱们没有,多眼馋啊!为了早日买到手链,我攒啊、攒啊,省吃简用, 好长一阵子,连烟都他妈的不抽了,可是……」

「可是,」马丽接过话茬:「刚刚攒了贰仟多块,当天,下了入冬以来的头 一场雪,雪虽然不大,雾却很大,早晨出车,看不清道,路又滑,咣当一声,追 尾了,下车一看,我的天,追谁的尾不好啊,偏偏追人家大奔的尾,得,」

「唉,」奶奶屄又接过话茬:「唉,攒了一秋的麦子,到了冬里,扑啦一碗 疙瘩汤!」

「哈哈哈,」我纵声大笑起来,然后,拽出鸡鸡,拍了拍奶奶屄的肩头: 「呶,哥们,换换,换换!」

「好的,」奶奶屄欣然拽出鸡鸡,与我调换了位置,于是,我与奶奶屄便各 自操自己的媳妇去了。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41 编辑 ] ----------               (一百二十三)

自从那天当着奶奶屄的面,心满意足地狂操了他的媳妇马丽以后,马丽口腔 中淡淡的小青葱的气味便深深地吸引了我,每每品味起来,便让我痴迷,让我着 魔。待我回到范晶的身旁,躺在豪华的大床铺上,搂着范晶那香水刺鼻的胴体, 吻着她那腥红的珠唇,吞着她那清醇的口液,我依然默默地回想着马丽那不着任 何化妆品的、绝对自然的、完全单纯的体味。

啊,想着想着,我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受,马丽自然的体味,与老姑是何 其相似啊,在农村长大的老姑,也酷爱小青葱,嘴里总是喷着这种特殊的气味。 并且,马丽的朴素、节俭,亦与老姑毫无二致,最最重要的,是马丽那简陋的家 居、吱呀作响的桌椅,似乎就是当年我与老姑在乡村租住的陋宅的城市版。

「嘿嘿,马丽,你咋这么喜欢吃葱啊!」望着马丽灵巧地掐断小葱叶,老到 地卷成小捆捆,然后,手指尖轻轻地那么一捻,便轻盈地蘸抹起黄橙橙的豆瓣 酱。哇噻,这看似简单,却是无比优美的动作,不是活脱脱地老姑重现么,瞅着 瞅着,我深有感触地嘀咕道:「嘿嘿,马丽,我老姑,也是这样吃葱的!」说 着,我笨拙地模仿起来:「呶,这么一蘸!嘿嘿……」

「哼,」奶奶屄则不屑地(瞥)视着自己贤惠而老实的媳妇:「操,她啊,这个 穷命调,你瞅瞅,这满桌的好菜,有鱼,有肉,放在眼前不吃,却偏偏要吃这不 值钱的破葱叶!」

「人家喜欢么!」马丽则不以为然,一边甜滋滋地咀嚼嫩绿的葱叶,一边笑 吟吟地解释道:「大鱼大肉,吃着怪腻歪的,人家就是喜欢小青葱啊!咋地…」

「我可不行,」蓝花振振有有词道:「我一顿没肉,也不行,我从来不吃青 菜,我……」

「你,」我轻薄地瞪了蓝花一眼:「就别她他妈的提你啦,干啥啥不行,吃 啥啥不剩的笨猪!」

与老姑一样,马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节俭,这也许是贫民孩子的本能吧,这 种天生的节俭的本能,自然而然地融汇到日常生活之中。

我尤其注意到,甚至在做爱之后,马丽掏出手纸擦抹湿淋淋的,精液横溢的 小便时,也是那般地节俭,小心翼翼地扯下一小块手纸,卷成团状,轻轻地抹擦 着小便,因纸团过小,以至于将粘乎乎的分泌物,漫到了手指上,而马丽,仍旧 舍不得再去扯手纸,而是咧着小嘴,缓缓地转动着小纸团,继续徒劳地抹着手指 上的分泌物。

蓝花见状,小鼻子一扭,从自己的皮包里,抽出一卷餐巾纸,啪地甩到马丽 的面前:「咂咂,看把你节俭的,咂咂,真会过啊!」

「哦哟,」马丽抓起餐巾纸,却舍不得用掉,而是仔细地欣赏着:「好精致 啊,还有花纹呐,这,一定很贵吧!」

对于生活,马丽没有蓝花那般无止无休的奢望,仿佛只要有小青葱蘸黄酱, 便永远地满足了。当看到蓝花金光眩目的手链时,马丽先是兴奋不已地欣赏一 番,过后,便再也不提及此事,对此,奶奶屄有充分的理由来解释:「操,谁不 想戴啊,谁不知道那玩意好啊!可是,咱是什么家啊,咱有条件戴那玩意么?家 里穷的叮当响,手腕上挎着大金链子,装呐,让不让人笑话啊!」

「人家也没向你要啊,」马丽怯生生地坐在我的身旁,用小猫般细柔的嗓音 咕噜着:「不戴就不戴呗,人家啥时向你要过啊!」

「嗳,」我搂着范晶,却想着马丽,而早已按捺不住的范晶,咚地捶打我 一拳:「老公,想啥呐,你傻啦!」

「哦,」我抖动一下身体,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望着怀中的范晶,撒谎 道:「我,我正想着,如何对付大烟鬼!」

「哟,」范晶瞅了瞅腕上的手表:「别想他啦,好烦,闹心!时间还早呐, 来,老公,再玩一会吧!」

「这,」我面露难色,胯间的鸡鸡可怜巴巴地隐隐作痛:「范晶,还玩啊, 这,这……」

「怎么,」范晶放浪地握住我的鸡鸡:「一宿才做了三次,你就告饶了,不 行,我还没玩够呐,过来,」范晶仰起身子,放肆无边地叉开肥实的大腿:「上 来啊,快点上来啊,别想偷懒!」

「是,女王陛下,」在范晶热切的目光盯视之下,我不敢怠慢,强打精神地 爬到范晶朝气蓬勃的胴体上,手掌轻轻地爱抚着范晶的酥乳,范晶满意地冲我吐 了吐红舌头,小手欢快地揉搓着我的鸡鸡:「起来,起来,快硬起来啊,嘻嘻, 我亲爱小弟弟,你咋不听话哦,来啊,快到姐姐这里来啊!」

范晶大叉着双腿,一边微闭着秀眼,无比投入地淫声浪语着,一边掐拧着我 的鸡鸡头,卖力地研磨着自己淫液横溢的肉洞口。

我咬了咬牙关,疲惫不堪的鸡鸡终于勉勉强强地昂起头来,范晶的手指感受 到我的鸡鸡业已坚挺起来,兴奋地一笑,将鸡鸡头按在肉洞口,浑圆的屁股往前 一挺,哧溜一声,湿淋淋的肉洞便依依不舍地含住我的鸡鸡,痴迷迷地扭动起  来:「啊,进来喽,进来喽,啊,好粗啊,好爽啊!」

范晶抬起双腿,死死地夹住我的屁股,同时,伸出双臂,爱意涟涟地搂住我 的腰身:「老公,快啊,快啊,快点使劲啊,哦,哦,好——操!」

「呵呵……」我用尽所有的气力,进行着最后的疯狂,可是,折腾来,折腾 去,却迟迟没有射精的欲望,而身下的范晶,却是无比的亢奋,双手死死地搂住 我的腰身:「啊哟,好舒服啊,老公,你的鸡鸡一插进来,我便有一种欢快的满 足感,啊,插我,插我啊,别拔出来啊,别总是在外面瞎磨蹭啊,往深点插啊, 对,越深越好!啊哟,啊哟……」

「哦——唷!」我压在范晶的胴体上,在范晶的搂抱之下,拼命地折腾着, 早已麻木的鸡鸡,发疯地插捅着,渐渐地,难以抵抗的倦怠感,再度袭来,我咕 咚一声,扑倒在范晶汗淋淋的酥胸上,再也不肯动一下:「啊,女王陛下,我, 实在不行了!」

「哼,」范晶失望地推开我,赤身裸体地跳到地板上:「笨蛋,废物,不玩 了,洗洗,上班去!」

待范晶梳洗完毕,我驾着汽车,无精打采地将其送到郊外的医院,没有得到 彻底满足的范晶,气鼓鼓地推开车门,独自走进医院大门。望着她那浑圆的、扭 来摇去的丰臀,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唉,好难伺候的女王陛下啊!她的肉洞并 不太深啊,可是,我却永远也插不到头!她的欲望是如此地强烈,我纵使豁出性 命,直至精尽人亡,也不能达到她完全彻底地满足!

待范晶的圆臀隐没在医院的大门洞里,一股困顿之感,使我的眼皮再也难以 抬起,脑袋一歪,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

「嘻嘻,张哥,」迷迷茫茫之中,马丽清瘦的倩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她款 款向我走来,娇涩地握住我的鸡鸡:「嘻嘻,张哥,累坏了吧!」说完,马丽无 比爱怜地揉抚着我的鸡鸡。

「哦,」我突然猛省过来,胯间的鸡鸡,扑楞一下,抖动起来:他妈的,硬 啦,混蛋,刚才,你干什么来的,该硬的时候,你不硬,不该硬的时候,你却来 了劲!我没好气地按了按鸡鸡,想起梦境中的马丽,我不禁色心泛起:嘿嘿,这 个小娘们,长得平平常常,胸脯又平又展,不过,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啊!他妈的 找她去,再玩玩她!想到此,我启动汽车,悄悄地溜之乎也!

我的汽车鬼使神差地停靠在马丽家的房门前,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缘份,马丽 恰好推开了房门,手中拎着一袋垃圾,见我走下车来,脸上露出尴尬的微笑: 「张——哥,嘻嘻,」我殷勤地接过马丽手中的垃圾袋,狠狠地摇晃着,然后, 大手一扬,垃圾袋呼地飞将出去,犹如NBA的超级投篮手,啪地一声,极为准 确地投进不远处的垃圾箱里,马丽冲我嘿嘿一笑:「哈,好准啊,张哥,你打过 篮球么?」

「呵呵,」我点点头:「在部队,玩过!」

「张哥,」马丽热情地推开房门:「进屋吧!」

「奶奶屄呐?」我大摇大摆地走进马丽家简朴的房屋,马丽在我的身后低声 喃喃着:「早晨四点就出车了,一干,就是一大天啊,两头不见太阳啊!」

我径直走进里间屋,以房屋主人的姿态,一屁股坐到床铺上,双眼色迷迷地 盯视着马丽,马丽红着脸蛋,为了回避窘境,忙不迭地端过一只不锈钢盘:「张 哥,这有桔子,来,吃个桔子吧,呶,我来给你剥!」

说着,马丽挑选出一只她认为比较好的桔子,讨好地帮我剥扒起来,望着她 那苍白而干瘦的细手,我嘿嘿一笑,手掌一伸,生硬地拽过马丽的手腕,马丽停 止了剥扒,非常明白我想对她做什么:「张——哥,等一会,吃个桔子,再…」

哗——啦,我一手拽着马丽的细腕,另一只手骄傲地掏出一只精致的红口 袋,手指尖轻轻地顶开口袋嘴,立刻放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马丽见状,不可 控制地兴奋起来:「金手链,金手链,好粗好长的金手链啊!」

「嘿嘿,喜欢么?」

「喜欢,」马丽不可抑制地伸出手来,正欲抓过金手链,我狡猾地向后一 躲,马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难为情地缩回手去,我抽出金手链,缓缓地套在 马丽的手腕上:「呶,送给你了!亲爱的!」

「张哥,谢谢!」

马丽激动不已地欣赏着腕上的手链,继而,忘情地搂住我的脖颈,赏给我一 计情深意绵的、充满着小青葱气味的辣吻:「张哥,谢谢你,你,太好了!」

我一边没完没了地亲吻着马丽,一边解开她的棉衣,马丽心领神会地配合 着,很快便褪光了身上的衣服,精赤条条地站立在我的面前,我将其按倒床铺 上,拽过一条棉被:「马丽,你家的屋子好冷啊,盖上点,别冻着!」

「嗳,」马丽乖顺地披上棉被,仍旧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腕上金光灿灿的手 链,我蹲下身来,搬动着马丽的细腿,马丽早已知晓我要做什么,主动地叉开双 腿,又将屁股向床边挪了挪,将黑毛簇拥的小便,无私地展现在我的色眼之前。

我的心,咚咚咚地狂跳起来,手指拨开缕缕黑毛,美滋滋地鉴赏着马丽鲜嫩 的肉洞,同时,将鼻孔凑拢过去,仔细地嗅闻着,继而,又将手指探插进去,得 意洋洋地抠挖着。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突然,腰际的手提电话不合时宜地嚷嚷起来,我不得不停下手来,挂满马丽 爱液的手指,掐住嘟嘟作响的手机:「喂,谁啊,哦,女王陛下,找我什么事 啊?」

「哼,这么一会,你又疯到哪去了!」范晶在电话里声嘶力竭地吼叫道: 「这么一会,你也不好好地呆着,这不,大烟鬼又来了,在我的办公室里,磨叽 个没完,我赶他出去,他,他,他又跑到收款处,把今天的营业款,都卷走了! 咦——咦——唉,这医院,我还咋开啊!咦——咦——咦……」

「啥,他妈的,这个王八犊子……」听到范晶的哭腔,我气得浑身发抖,狠 狠地骂道:「王八犊子操的,你等着,范晶,女王陛下,别哭,别哭,我,我, 这就过去。」

我哪里还有心思与马丽调情,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出,马丽亲切地唤道:「张 哥,改天吧,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一定好好地伺候你!」

钻进汽车,我怒气冲冲地给奶奶屄打了一个传呼,奶奶屄很快便回了话,我 握着电话,没好气地骂道:「奶奶屄,我操你妈,我让你办的事,你怎么总是迟 迟不办啊,如果你有困难,办不了,就直说,我好另请高人啊!」

「哥们,」奶奶屄认真地解释道:「哥们,别急啊,就办,就办,这几天, 我跟几个铁子,踩点来着!别急,别急,马上就办,你说的那个大烟鬼,我向毛 主席保证,他,绝不会活过这周!」

……

===================================   有网友总是打听都木老师,并且希望有个交代,前面已经写过,都木老师得 了一种怪病,「冬眠」了,并且,不待她醒来,「我」已经惹下麻烦,又与经常 在一起狼狈为奸的奶奶屄弄翻了脸,不得不离开省城,逃之夭夭了! ===================================

(一百二十四)

奶奶屄果然说到做到,就在周六那天中午,大烟鬼驾驶着一辆没有任何牌照 的、破旧不堪的挎斗摩托,悠哉游哉地冲出军事学院的院门,大摇大摆地行进在 郊区公路上,正当摩托车全速行进时。

突然,正前方冷不防地闪出一辆,也是没有任何牌照的、叮当乱响的破吉普 车,径直向摩托车飞驰而来,毫无准备的大烟鬼慌忙将摩托车闪向路旁,因用力 过猛,只听咕咚一声,大烟鬼连人带摩托一起翻滚到深深的路基下面:「他妈的 谁啊,嗯,哪有你这么开车的啊!」

真是他妈的苍天无眼,大烟鬼在陡坡上翻了几翻,却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并且,更加让我惊讶不已的是,大烟鬼很快便跳将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 土,一边恶声恶气地骂骂咧咧道:「他妈的,这是谁他妈开的车啊,嗯,我跟他 没完!」

待大烟鬼吃力地爬上公路,那辆无牌照的破吉普车,早已没有了踪影,大烟 鬼气急败坏地又是一番谩骂,骂着骂着,他脸上渐渐地显露出一副难耐的苦痛之 相,一只手不得不捂着肚子,而另一只手,向着驶来的出租车,拼命地摇晃着: 「停车,停车!」

大烟鬼坐进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这一切,坐在附近一家酒楼上且饮且聊 的奶奶屄和我,看得一清二楚,奶奶屄苦涩地咧了咧嘴:「操,他妈的,这是咋 搞的啊,没弄死他啊,完了,哧花了,掉链子了!唉……」

「得,弄砸了!」望着渐渐远去的出租车,我双手一摊,一种不祥之兆,涌 上心头:「完了,这下,可完了,奶奶屄,」我一把揪住奶奶屄的破衣襟:「奶 奶屄,不能让他活,不能让他活,不能让他张嘴说话,懂么?」

「这,这,」奶奶屄无奈地摇晃着脑袋瓜:「这,这,他住进医院了,暂时 谁也没有办法啊,哥们,你别看他暂时没事、能走能撂的,你没看见他一个劲地 捂肚子么,我估计啊,他的内脏,一定是摔坏了,过一会,就得发作,」奶奶屄 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操,他妈的,他是活不了的,绝对活不了的……」

「去你妈的吧,你可坏了我的大事!」我推开奶奶屄,脑袋里一片空白,双 耳嗡嗡作响:眼睛金星乱射:完了,完了,这家伙不死,范晶就凶多吉少啊!完 了,完了,这家伙没死,我可怎么办啊!

「老张,你,别忙着走哇!」见我起身欲走,奶奶屄呼地跳起身来,对我的 称谓,发生了质的变化,同时,脏乎乎的面庞,也格外地严厉起来:「老张,你 就这么走了!」

「奶奶屄,」望着奶奶屄阴沉着的黑脸,我也不再跟他称兄道弟,而是气乎 乎地直呼其绰号:「奶奶屄,我,不走,还干什么啊!」我狠狠地瞪视着奶奶 屄,从他的表情里,我知道,他是让我兑现诺言,可是,奶奶屄啊、奶奶屄,对 不起,你没弄死大烟鬼,我,也就不能兑现诺言啦!

「老张,要走,也行,」奶奶屄伸出脏乎乎的黑手:「要走,把车留下再 走!」

「不,」我挣脱开奶奶屄的手掌,转身便走:「瞅你干的什么活,还好意思 要车啊!」

「老张,你,」见我大踏步地走出包房,大庭广众之下,奶奶屄不敢肆意造 次,不得不强忍着:「你,你,老张,你,太不讲究了,好,好,你走吧,明天 咱们再说吧!」

我可没有闲心与奶奶屄做毫无意义的纠缠,我蹬蹬蹬地跳下楼梯,头也不回 地跑出酒店,一头钻进汽车里,心烦意乱地回到范晶的别墅。

一进门,范晶便目光冷峻地逼视着我,我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嘻皮笑脸 地摇晃着手中的汽车钥匙:「嘿嘿,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今天,想吃什么啊?」 我一边问着,一边靠近范晶的身旁,手指尖色迷迷地触碰着她那高耸的胸脯。

范晶抬起白手,狠狠地抽打着我的手背:「拿一边去,严肃点!」见我仍旧 嘻皮笑脸,范晶的小鼻子冷冷地哼着,小手一伸,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襟:「你, 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我,」我明知故问,捧住范晶的秀脸,亲切地吻了一口:「我,干什么好 事了?」

范晶推开我的手掌:「张教官出车祸了,住进医院了,说,这,是不是你干 的啊?」

「豁豁,」我断然抵赖道:「哦,怎么,大烟鬼出事了,豁豁,他出车祸,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难道说他若是死了,我还得给他偿命去不成!豁豁,怎么, 女王陛下,你怀疑我?」

「哼,你别跟装蒜了!」范晶狠狠地掐拧着我鼻子尖:「你呀、你呀,事情 都让你搞砸了,张教官,把胰腺摔坏了……」

「哦,」我漠然地问道:「胰腺?女王陛下,胰腺是什么啊,在肚子里哪个 位置啊,是,干什么用的啊?」

「你啊,什么也不懂!」范晶松开我的鼻子,用指尖点划着我的脑门,我咧 了咧嘴:「女王陛下,我又不是医生,更没有学过医,我哪知道胰腺是什么玩意 啊!」

「呶,」范晶放下手来,指尖生硬地捅扎着我的肚子:「这个地方,就在这 个地方,这里,就是胰腺……」说着,范晶便认真地给我讲述起胰腺的准确位置 以及重要作用,听着听着,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嚷嚷起来:「哦——女王陛 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胰腺就是这玩意啊!」

「你,知道什么了?」范晶停止了讲述,面庞依然是可怕的冷淡:「哼,你 知道什么了?我看你是不懂装懂,表面上什么都知道,就是晚上尿床不知道!」

「哈,哈,」我顽皮地一笑:「晚上的事,我是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被女 王陛下折磨得死去活来,我……」

「去,去,」范晶冷冰冰的面庞,终于露出一丝可贵的微笑:「去,去,别 说没用的!」

「就这啊,」我用手指尖顶着范晶的肚腹,大大咧咧地说道:「原来就是这 玩意啊,我知道,小时候,我跟三叔杀猪搞肠子的时候,猪肚子里,就有这么一 个破玩意,三叔叫它莲剔,这破玩意死死地挂在猪油上,挺难摘的,我看,也没 啥用处哇,不过,烤着吃,倒是很有味道的……」

「嗨,嗨,」听到我的话,范晶简直哭笑不得:「你啊,你啊,就别提你三 叔啦,嗨嗨,你可真要笑死我了,你这个活宝啊,我真拿你没办法!你都要把我 气死了!你,嗨嗨……」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范晶正哭笑不得地抹着苦涩的泪水,我的手提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嚷嚷起 来:「喂,哦,你啊,操,啥?去你妈的,先撂了,改天再说吧!」

「谁,」范晶突然止住了笑声,冷不防地抢过我的电话:「喂,你是谁啊, 找老张,喂,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你问我是谁?我是他同学,哦,想起来 了,不认识,但听说过,哦,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范晶的秀颊,唰地惨白起来,握着电话的小手,无法控制地哆嗦起来,双眼 恶狠狠地瞪着我:「什么,什么,你们,这,不是谋杀么,我的天啊!老张,」 范晶浑身筛糠地将电话还给我:「给你,自己的梦,自己圆吧!」

「老张,」奶奶屄在电话里恶声恶气地警告我:「老张,咱们可是光腚朋友 啊,我,给你办了这么大的事,你,咋的也不能白了我吧,并且,这,不是我一 个人的啊,我……」

「操,白了你,」我回敬道:「瞅你办的啥事吧,你还好意思跟我要这,要 那的,我没让你包赔损失,就算最够朋友意思了!」

「老张,你这么说,咱们可要好好地说道说道了,老张,我不欠你的了,我 无意之中,操了你的媳妇,可是,我没欠你的,我的媳妇,不是也让你操了吗? 老张,从小到大,我始终认为,你是个明白人,讲究人,混了这么多年,社会上 的事,场面上的事,你应该清楚。朋友之间,烟酒不分家,甚至,关键时刻,媳 妇也可让出去。可是,如果摆事,那就跟做买卖一样,一码是一码!」

「操,废话少说,你倒底是啥意思,就明说吧?」

「车,把车给我,啥事没有,咱们以后还是朋友,该怎样,还是怎样,想操 我的媳妇,随时随地,都可以操!可是,你必须说话算数,把车给我!」

「车,」范晶的身体猛然一震:「什么,你,把车送给人家了?」

「不,」我断然拒绝:「你把事情办砸了,事没摆平,我凭什么把车给你, 不,我不给,你愿意咋地就咋地吧,哼……」我啪地关掉了电话。

「你,你,」范晶的秀脸扭曲得极为可怕:「老张,你,跟这伙人搅和在一 起,绝没有好果子吃!」

猪的莲剔(胰腺),细细的一条,摘掐下来,往肉案上一扔,朋友来了,送 给朋友,多少还有点人情,如果实在没人可送,买完猪肉,拎回家去,就着一杯 热酒,自己慢慢地享用,是很惬意的事情。猪没了莲剔(胰腺),一死了之,万 事大吉了。可是人若摔坏了莲剔(胰腺),麻烦可就大去了,除非他不想活了。

摔坏了莲剔(胰腺)的大烟鬼,虽然没有立刻死掉,却犹如跌进了地狱,生 不如死。据范晶讲述,大鬼烟破裂的莲剔(胰腺),汁液横流,那是极有腐蚀性 的汁液,其强度,绝不亚于硫酸,那漫溢的汁液,无情地烧灼着大烟鬼的腹脏, 痛得大烟鬼死去活来,嘴里不时的喷出滚滚污血。没有人认为大烟鬼能够活下 来,他自己也很清楚,为此,一次次地折腾之后,大烟鬼便一次次地立遗嘱。

可是,大烟鬼的脑袋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的神智,始终是清醒的,更让 我绝望的是,数月之后,大烟鬼奇迹般地出院了,耐心地等待着下一轮的大手 术。

「啊,我活了,我没死,范晶!」这是大烟鬼出院后的第一句:「范晶,我 废了,你,也别想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该轮到大烟鬼反击了,他的反击,是疯狂的,是空前猛烈,是极为可 怕的,并且是范晶决然招架不住的。

一份份揭发医院大楼真相的信件,好似那初冬的雪片,纷纷扬扬地飞进了检 察院。

「唉,」范晶一屁股瘫坐在地:「完了完了,这下,我算是彻底地完了!」

「范晶,」我疑惑不解地抱起范晶,将其放置在床铺上:「范晶,你就不能 把实情,告诉我吗,这,倒低是怎么回事啊?」

「唉,」范晶理了理散乱的秀发,吱吱唔唔地述说着:「这栋楼房,是爸爸 活着的时候,以教学楼的名义,盖的,当时,是张教官,办理的手续,后来,通 过关系,以商品房的名义,转卖给了我,当然,价钱是相当便宜的,爸爸死后, 张教官以楼房手续不全为由,要挟我,让我嫁给他。」

「可是,价钱再怎么便宜,也是你买的啊,部队愿意卖,你愿意买,这,有 什么不合理啊?」

「唉,不行,那是教学楼,一旦改变了用途,当商品房卖了,是需要规划局 批准的!」

「啥,」我更加迷惑起来:「范晶,军队在营区建房,还需要地方的规划局 批准么?」

「这个,你不懂,军队的房子,改变了用途,变成商品房了,就必须有地方 规划局的批准,张教官就用这条,拿住我,如果我不答应他,他一告,那是军事 用地,没有批准,不可擅自开发,更不准作为商品房,出卖,唉,完了!」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44 编辑 ] ----------               (一百二十五)

世情勿衰歇,万事随转烛!老军区司令撒手而去,用过的茶杯便骤然冷却, 再经死里逃生,落得个终生残废的张教官这么一捅,于是乎,树倒猢狲散,墙倒 众人推!什么、什么医院的楼房手续不全;什么、什么非法侵占了军事用地;什 么、什么老司令利用职务之便,鲸吞军事财产,变相地据为已有……

并且,还不止这些,多年以来,他的独生女儿——范晶,经营医院期间,没 有缴纳过一分钱的电费、采暖费、水费等等,等等。嗨,总而言之一句话吧,老 帐新帐一起算,这番穷折腾,把个风云一时的范晶,彻底搞破产了。

「唔——唔——唔——完了,完了,我破产了,这么多年,我白干了!唔— —唔——,唔——我的医院,我的房子,唔——唔——唔——」失去了医院,失 去了楼房,绝望的范晶终日以泪洗面,痛哭不止。我则愁苦着面庞,喃喃地守候 在她的身旁,毫无意义地劝慰着:「范晶,别哭了,别哭了,」

「唔——唔——唔——我完了,我破产了,我的医院,我的医院,我辛辛苦 苦、惨淡经营多年的医院,一宿之间,就没有了,唔——唔——唔……」

「范晶,女王陛下,没关系,你有专业知识,你有临床经验,你有强烈的事 业心,你,还会东山再起的,范晶,我亲爱的女王陛下,振作起来吧,面包会有 的!」

「唔——唔——唔——」范晶仰起泪水涟涟的面庞,望着乱纷纷的房间,突 然,疯疯癫癫地嘟哝起来:「我还要办医院,我要把这栋别墅,卖掉,重新把医 院办起来!」

「啥——」听到范晶的话,我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不,范晶,不,不行, 这是老司令留下的最后的一份遗产了,范晶,不,不,这栋别墅,你说什么也不 能卖掉啊!」

我喋喋不休地劝阻着,企图让范晶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啊,多么漂亮的别 墅啊,并且,处在优越的黄金地段,每平方米的价值,连同院落的面积,以数千 元计算啊!想到此,我心急如焚:「范晶,不能卖,绝对不能卖,这,太可惜 了!」

「卖,卖,一定要卖,老公,你放心吧,等我把医院重新办起来,用不了几 年,我会挣来一个更好的、更大的别墅的!」

「不行,」我坚持道:「范晶,要卖,就卖我家的房子吧,我爸爸,有两套 房子!我,全都卖掉!」

「哟,」范晶小嘴一呶:「哟,就你家的房子,两套加在一起,才多大面积 啊,才能卖几个钱啊,嘿嘿,算了吧,就这点钱,真就好比一杯水,掉在熊熊燃 烧的干柴上,哧啦一声,就没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

「那,还有车呐,」我依然不死心地提议道:「范晶,咱们把车也卖了吧, 你别想一口吃个胖子啊,慢慢来,一点一点地扩大!」

「得了吧,一辆破车,能值几个钱,」范晶挖苦我道:「老公,我总认为你 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并且,你长得更像是个大丈夫,又高又壮, 满脸的大胡子,能扎死人,喝起酒来,能吓死个人。可是,动真格的时候,你这 么瞻前顾后,怕东怕西的,你咋像个娘们啊?做起大事来,缩手缩脚的……」

「范晶,」我呼地胀红了脸,站起身来:「哼,如果你这么说,那,随你去 吧,我只是,看着这么漂亮的别墅,就这样卖掉了,我,我,我心痛啊!」看到范 晶如此顾执地要变卖别墅,我心如刀割,情急之下,我转身欲走。

范晶慌忙拉住我的手臂:「老公,」范晶和缓起来,似乎改变了主意:「卖 别墅,难道,我就不心痛么,我真的舍得么?老公,咱们商量商量,你看这样行 不行,别墅暂时先不卖,抵押出去,弄点贷款,你看,这样,行不行?」

「哼,」我双肩一耸:「你的房子,愿意怎样处置,那是你的权力,何必跟 我商量呢,我是个娘们啊!」

「去,」范晶破泣为笑,泪脸依在我的肩上:「老公,我错了,刚才,那是 气话,老公,你可别往心里去啊!老公,」范晶终于下定了决心:「老公,咱们 先把别墅抵押出去吧,用抵押金,办医院,等挣到了钱,再把别墅,赎回来!」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打话铃声打断了范晶的话,我掏出手机:「喂,哦,妈妈,你好啊!什么, 户口,落下了,什么,让我把房子都卖了,带着表妹,去深圳?」

「嗯,」身旁的范晶闻言,刚刚绽开的笑脸,又打起蔫来,待我关掉电话, 她冷冷地问我道:「怎么,你真的要去深圳?」

「这,」望着范晶冷冰冰的面庞,我左右为难:「范晶,妈妈在深圳买了房 子,并且爸爸在深圳开了公司,这都需要我去,照顾啊?」

「可是,」范晶醋意大发:「去,倒可以,我也跟你一起去,到深圳寻求新 的发展,可是,刚才我听你妈说,把你表妹,也带去,你,说!」范晶突然拽住 我的耳朵:「你,是要我,还是要你表妹?」

「范晶,这,」我咧着嘴,一脸苦相:「老姨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 我照顾好表妹,我去深圳,怎么能把她一个人,扔在东北啊,范晶!我,我,不 能这样做啊!」

「哼哼,」范晶气鼓鼓地嘀咕道:「你可真有能量啊,还是你厉害啊,这边 甜言蜜语地哄着我,那边,顾作多情地搂着小表妹!豁豁,两把扇子,同时煽, 哼哼,你小心喽,别把火弄大了,烧了手!」

「范晶,我求求你了,表妹,太可怜了,老姨和老姨父都死了,哥哥至今没 有下落,死活不知!范晶,我尊敬的女王陛下,开开恩吧,带着她,一起去深圳 吧!范晶,我把房子都卖掉,钱,都给你开医院,虽然少点,解决不了什么大问 题,可是,也是我的一片真心啊!」

「哼……」范晶松开我的耳朵,略微思忖一番:「嗯,行,给你点面子,不 过,」范晶依然醋意未消:「到了深圳,有合适的主,就把她,嫁出去,这个, 你应该答应我!」

「行,行,我答应你!」我口是心非地答应道,而范晶,则是无比地认真: 「老公,你的过去,我不在乎,可是,你的以后,我绝对不能容忍任何别的女人 与我分享!」

「是!」我啪地双脚并拢,面对范晶,喜滋滋地行了一个军礼,范晶嘿嘿一 笑:「啊,收拾,收拾,尽快开路吧!」

「喂,」我再次掏出手机:「小瑞,别瞎忙了,把你的成衣店,趁早兑出去 跟我去深圳!」

可是,小瑞的成衣店尚未兑出,我却急不可耐地卖掉了爸爸的住房,如此一 来,表妹便无家可归,被我怯生生地拽进范晶的别墅,终日忙于抵押别墅,弄贷 款的范晶,很不友好地瞥视表妹一眼:「哦,请坐吧!你,」范晶又给我使了一 个眼神,我安慰一番忐忑不安的表妹,蹑手蹑脚地走进范晶的卧室:「你什么事 啊?女王陛下!」

「我告诉你!」范晶厉声警告道:「她,暂时住我的家,可以,为了你,我 认了,不过,你们,可要给我规规矩矩的,听到没有?如果我看到你,你们,做 那事,我,可不客气!」

「呵呵,」我冲范晶狡诘地一笑,心中暗道:嘿嘿,不让我跟表妹做爱,你 不让,可是你看得住么?细细想想,这也许是女人无奈之中,更为无奈的选择, 心中明明知道根本看管不住,却仍然徒劳无益地坚持着。

当范晶出去忙忙碌碌地办理有关抵押手续时,表妹便可怜巴巴地坐到我的身 旁,双眼噙满了委屈的泪珠:「表哥,你,她有钱,有别墅,你跟她好上了, 就,不要我了!表哥,」表妹摇着我的肩膀:「难道,你想永远让我过这种生活 么?」

「表妹!」我指着豪华无比的房间道:「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好的别墅,我 得尽一切可能地弄到手哇,表妹如果不是我拼命地坚持,范晶,早就卖掉了!」

「你就认识钱,为了钱,房子,你就不要我了,表妹,妈妈临时之前,你是 怎么向妈妈保证的,表哥,你对得起死去的妈妈么?」

「表妹,」我又许下暂时无法兑现的诺言:「等到了深圳,我搞到钱以后, 就给你,单独买一处住房,怎么样?」

「嗯,」表妹无奈地点点头:「也行,表哥,你,说话可要算数哦!」表妹 抹了抹泪珠,无限憧憬道:「到了深圳,我还开成衣店,表哥,你,可要在经济 上支持我哦!」

「没说的,我保证!」

「哎……」我正假惺惺地安抚着表妹,范晶突然推门而入,恶狠狠地盯视着 我,表妹慌忙起身,那副可怜相,活像是老鼠撞见凶猫,从范晶的身旁,悄悄地 溜掉,范晶瞥了表妹一眼,然后呼地冲到我的身旁,双手生硬地捧住我的面庞: 「老实交代,你们,做了没有?」

「没有!」我坦然道:「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做!」

「哼,」范晶啪地关上房门,不容分说地掏出我的鸡鸡,握在手中,仔细地 察看着:「你敢撒谎,我就把你鸡巴,拽下来,喂狗吃!」

「看吧,看吧,」我将屁股一挺,鸡鸡扑楞一下,昂起头来,范晶得意地一 笑:「嘻嘻,看来是没做!」

「女王陛下,」我问范晶道:「贷款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成了,」范晶欣然答道:「成喽,办成了喽,老公,过几天,就可以拿到 贷款了,然后,咱们就去深圳!嘻嘻,」说着,范晶摇了摇脑袋,将一头秀发, 扬到身后,然后,张开小嘴,深深地含住我的鸡鸡。

「啊,我的,我的,这玩意,是我的,谁也休想抢去!」范晶美美地含吮了 一番,缓缓地吐出鸡鸡,秀目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手指肚无比爱惜地抓挠着,嘴 里轻轻地哼唱着:「嘻嘻,硬喽,硬喽!」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望着昂然挺立的鸡鸡,范晶正欲解开裤子,压迫上来,手机却捣乱般地响了 起来,范晶不得不抓过手机,片刻,失望地嘀咕道:「唉,真烦,弄点贷款,咋 这么麻烦啊,老公,」范晶帮我系好裤子:「等着我,我去去就回,然后,」范 晶用手指划了一下我的腮帮:「回来,再好好地玩,嘿嘿!」临出门,范晶依然 放心不下地望着我,悄声道:「老公啊,你可要老老实实地等着我啊!嘻嘻。」

「嗳,」我心不在焉地应承着,待范晶匆匆而去,我便将承诺,全然扔到了 脑后,一把搂住正在收拾厨房的表妹,表妹惊惧地环顾着:「她,走了么?」

「走了,表妹,」我像个急皮猴似地松解着表妹的裤子,表妹还是有些放心 不下:「表哥,等一会,等她走远的!」

「没事!」我早已褪下表妹的裤子,表妹心神不定地弯下身去,双手按在餐 桌上,将小屁股撅向我,我掏出刚刚被范晶吮硬的鸡鸡,手忙脚乱地塞进表妹的 肉洞里,忙不迭地插捅起来。

「唉,」表妹娇巧的身体剧烈地摇摆着,嘴里苦涩地嘀咕着:「唉,表哥, 咱们在一起,咋像偷人似地啊!」

「以后就好了,」我又不负责任地许下诺言:「到了深圳,给你买了房子, 就好了!」

哗——啦,我站在表妹的屁股后面,正卖力地捅抽着,突然,房门哗啦一声 被人推开,立刻范晶那熟悉的脆音:「小力,」哇,大事不好,女王陛下发火 了,如果不是气恼至极,范晶很少直呼我的乳名:「小力,你,给我滚出来!」

……

(一百二十六)

啪——范晶将一只盛满钞票的皮箱,啪地甩到我的面前:「呶,这是你卖房 子的钱,拿一边去,谁希罕要你的破钱,哼,还给你了!」

「范晶,」我低声嘟哝道:「何必呐,犯得着动这么大的气吗!」

「喂,你数数,看对不对,拿去,我不要你的钱啦,你也别阻拦我卖房子, 咱们好聚好散吧,拜拜,再见!」

「范晶,」我没有去拎皮箱,更不想去数点,这点钞票,与这栋别墅,简直 不可同日而语,孰轻孰重,傻子也能惦出份量来,我岂肯让范晶卖掉别墅,去经 营什么医院,我要把这栋别墅,弄到手,永远据为已有,然后由我自己卖掉,再 到南方沿海,买一栋新的别墅。

想到此,我嘻皮笑脸地走到范晶身旁,搂住她的腰身,又故态复萌地旧习重 演起来:「女王陛下,我亲爱的女王陛下,别生气!消消火!」

「去,」范晶冷冷地摇晃着身体:「去,去,一边去,别碰我!」

「嘿嘿,」我搂过范晶绯红的面庞,亲切地吻吮着,同时,手掌伸进范晶的 胯间,胡乱抓摸着:「别生气,别生气!嘿嘿,来,让我好好地亲亲你!」

「不么,不么,」怀抱中的范晶,像个孩子似地撒着娇,丰硕而又雪白的双 脚可笑地踢踹着,将床单踹得凌乱不堪,小嘴喷着滚滚潮乎乎的香气:「不么, 不么,人家再也不跟你好了,再也不跟你好了!你说话不算数,一有机会,就跟 你的表妹,在一起……」

「嗨,这怕什么啊,我跟表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你不是早就知道 了!」

「不么,不么……我就是不让你玩别的女人,一想到你玩别的女人,我就 烦……」

扑——哧,范晶一边嘟嘟哝哝着,一边不停地踢蹬着双脚,冷丁叉开一下大 腿,我的手指尖扑哧一声,便捅进范晶那温暖如春、滑润如膏、鲜嫩如脂的肉洞 里,快速而又有力地抠搅起来,立刻发出咕叽咕叽的脆响。

「哦——唷——」在我卖力地抠搅之下,范晶的肉洞突突地抖动着,继而, 又哧啦、哧啦地收缩起来,粉嫩的细肉,紧紧地箍裹着我的手指。

「哦——唷——」范晶不再嘟哝,双脚也停止了踢踹,只见她面庞红胀,小 嘴紧贴着我的胡茬粗硬的腮帮,不可控制地呻吟起来,同时柔顺地叉开了大腿: 「哦——唷——老——公,」范晶伸出玉手,掌心轻抚着我的硬胡茬,薄舌贴在 我的腮帮上,不顾扎划地吮舔起来:「哦——唷——老——公,好扎啊!」

范晶一边吮舔着我的硬胡茬,一边松开裤带,屁股向下一蹭,将裤子极为可 笑地褪滑下来,露出白嫩的、黑毛附着的小便。

「哦——唷!」范晶一声紧似一声地呻吟着,同时双腿漫无目标地扭动着, 三扭两扭,便将裤子褪到脚脖处,两条裤管乱纷纷地套裹着一对可爱的玉脚,那 份杂乱、那份滑稽,那份放浪,直看我得色心狂搏,愈加珍爱起这位任性的、傲 慢的,又永远也不失孩子气的红色贵族来。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哦——唷,哦——唷,哦——唷……」

范晶一边深深地呻吟着,一边痴呆呆地望着自己咕叽作响的小便,渐渐地她 转过面庞,充满神秘感地问我道:「老公,告诉我,你也这样玩你的表妹么?」

「嗯?」我止住了抠搅,望着范晶既然顽皮又神秘的面颊,我一时间不知如 何作答,我正迟疑着,范晶的面色突然阴冷下来,同时极为认真地继续问我道: 「喂,告诉我,你们在一起,是怎么玩的啊?」

「这……」我吱唔着

范晶秀眼一瞪:「说……」

「咋说啊!」我面呈难色。

「哼,」范晶急不可耐地吼道:「怎么玩的,就怎么说呗!这,还用我教你 啊!」

「这——样。」望着范晶热辣辣的目光,我冲她微微一笑,然后抽出手指, 爬到她的身下,范晶玉脚一抬,示意我帮她褪下裤子,我伸过手去,胡乱拽掉她 的裤子,啪地丢到一旁,然后色迷迷地搬起她的大腿,将脑袋瓜埋进她的胯间, 范晶曲起双腿,小便主动向前拱送着,我的手指重新插进她的肉洞里,一边继续 抠搅着,一边伸出舌尖,津津有味地吮吸着清醇的爱液。

范晶很快便无法控制地哼哼起来,双腿紧紧地夹住我的脑袋:「哦——唷, 哦——唷,老公,哦——唷,哦——唷,老公……」

啊——在范晶拼命的夹裹之下,我奋力抽出脑袋,望着色眼之前,这无与伦 比的,丰满而又粉嫩的肉洞,我心中暗暗赞叹着:太美了,太鲜了,我的小乖  乖,你好可爱哦!想着想着,我不禁又咧开了大嘴,搂住范晶的丰臀,忘乎所以 地咬啃起来:「这里,这里,舔这里啊,老公……」

在我肆意咬啃之下,范晶春情荡漾地伸过双手,尽力拨开肉片,指尖不停地 揉搓着晶莹闪亮的小肉球:「老公,给我舔舔这里吧,给我舔舔小屄蕊吧!我的 小屄蕊,又热又痒,快给我舔舔吧,啊,老公,快啊!」

「好的,尊敬的女王陛下,」我把起头来,深深地呼吸一番,运足了气力, 然后,张开嘴巴,紧紧地叼住范晶的小肉球,卖力地舔吮起来,范晶的身体,犹 如过电般地抽搐起来,肥屁股极为放荡地扭动着,肉球下面的肉洞,呼呼地喷射 着呛人的骚气,哧哧地扑面而来,熏得我晕眩不已,本来就燥热无比的面庞,更 加炽热起来,贴在范晶的小便上,冒着滚滚腥膻灼鼻的气浪。

「唔——呀,唔——呀,唔——呀……」

在我不停地舔吮之下,范晶不知疲倦地拱送着骚气翻滚的小便,细绒的黑毛 泛着暖洋洋的臊气,爱意缠绵地抚摸着我的面庞:「哦——唷,老公,快啊,快 舔啊!」

「嗳。」吮饱了范晶的爱液,我扭了扭酸麻的脖颈,又抹了抹爱液横流的嘴 唇,然后,手指又悄悄地向下,就在范晶得意忘形地呻吟之际,我那挂满晶莹爱 液的手指尖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范晶细纹密布的菊花洞里,轻轻地搅抠起来。

「嗯。」范晶终于有所察觉,突然止住了呻吟,叉开双腿,抬起头来,白屁 股微微地抖动着:「老公,你也操表妹的屁眼么?」

「是的,每玩必操!」

「哦,」范晶闻言,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小屁眼突然快速地收缩起来,雪 白的小腹,剧烈地起伏着:「老公,快,快给我讲啊,你是怎么操她屁眼的!」

「嗯,是这样。」我跪起身来,握着刚刚操过表妹的鸡鸡,对准范晶的快速 抽拢的小屁眼,大嘴一咧,便顶撞进去,继而,生硬地捅插起来,同时手指塞进 上面的肉洞里,粗野地抠搅着。

「哦——唷,哦——唷,哦——唷……老公,快讲,快讲,你还怎样操她来 的!」

「嗯,这样,这样,我是这样操她的,这样,」我一边狂捅着范晶的屁眼, 一边淫声浪气地讲着:「这样,这样,这样操她,对,就是这样!」

我的讲述,深深地剌激了范晶,那滚滚的淫液,顺着开咧的肉洞口,汹涌而 出,犹如瀑布般地缓缓流淌而下,最后,全部漫溢进下面的屁眼里,将屁眼搞得 空前的湿滑,如此一来,更加方便我的抽捅。

范晶手扒着淫液横流的肉洞,拼命地扭动着白屁股,同时,红头胀脸地催促 着:「老公,快,快讲啊,我受不了,我要来了!老公,快,接着讲啊,求求你 啦,哦——唷,哦——唷,哦——唷……」

「嗯……」我点点头,将鸡鸡抽出范晶的屁眼,又美滋滋地塞进上面的肉洞 里,狂放异常地捅抽着:「女王陛下,一般情况下,操完表妹的屁眼,我就接着 再操她的小屄,这样,对,这样,上下两个眼,轮番操,一会捅这个,一个再插 这个。」我一边说着,一边抽出鸡鸡,重新塞进范晶的屁眼里,如此这般地,轮 番插捅着范晶的两个肉洞。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

我正一边讲述着,一边交替地插捅着范晶的两个肉洞,同时,微闭着色眼, 幸福地回味着,身下的范晶突然声嘶力竭地嚷嚷起来,湿乎乎的肉洞,突突地收 缩起来,雪白的胴体,剧烈地抽搐着:「啊——呀,啊——呀,老公,我来了, 我,我受不了啊,老公,操死我吧,老公,我不想活了!……」

「呵呵,」望着范晶那近乎疯癫的淫态,我停止了抽捅,嘿嘿一笑,悄悄地 抽出鸡鸡,将手指塞进范晶那依然狂缩不止的肉洞,狠狠地抠搅起来:「我的女 王陛下,你疯了!咂咂,你瞅瞅,你的里面,已经发大河喽!」

「唉,」范晶发疯般地狂吼一番,缓缓平静下来,她无力地平展下双腿,一 边抹着额头的汗珠,一边满意地微笑着:「哇,老公,今天,我咋来的这么快 啊!」

「呵呵。」我抽出手指,放进嘴里,贪婪地吮吸着范晶那春情勃发之后,没 有任何异味的、清纯无比的分泌物。

「我的女王陛下,是我的讲述刺激了你,使你有了新鲜感,就好比最初跟你 做爱时,第一次看X号带,刚一打开录像机,豁豁,看把你激动的,那个样子, 活像是农村的半仙上来了大神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影,浑身突突乱颤,看见 电视里的画面,你一把抱住我,咕咚一声,便倒下去,大腿一叉,来啊,来啊, 老公,快操我啊!我的鸡鸡刚一插进去,我的老天爷,女王陛下,你的里面,早 就湿淋淋一片啦……」

「去,去,好羞人啊!」范晶难为情地低下头去:「那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也不知从哪弄些黄带子,五花八门,什么玩意都有,有些事情,想都没想过,真 是下流死了!哼,你还好意思说呐,你啊,流氓!下流坯!」

「呵呵,流氓,」我将鸡鸡往前一挺:「流氓,又怎么样,只要玩得开心, 就是丢了性命,掉了脑袋,也值啊!宁在花下死,做鬼亦风流啊!」

「哼,」范晶愠怒地掐拧着我的腮帮:「不要脸的东西,我让你风流!」末 了,范晶又兴致勃勃地悄声问我道:「老公啊,你跟表妹在一起的时候,还玩什 么新花样了?」

「哼哼,」我揉搓着被范晶掐痛的腮帮:「不告诉你,不跟你说吧,你就生 气,跟你说了吧,你又毫不留情地收拾我,说我是流氓,唉,我是怎么做也不对 啊!」

「说,说,」松开我的腮帮,范晶又拎住我的耳朵:「说,说,不说,我把 耳朵给你拧下来!」

「嗳,嗳,」我痛苦万状地咧着嘴:「说,说,我说,我说!」我尽力挣脱 着范晶的掐拧:「说,我说,嗨,」我突然拍了拍脑门:「范晶,光用嘴说,多 麻烦啊,有些细节,用嘴,根本无法说清楚啊,更是不能准确地表达出来,我亲 爱的女王陛下,干脆,我和表妹现场表演吧,你看,如何?」

「滚——」范晶咚地捶了我一拳,但很快,又迟疑起来,我悄悄地将手指溜 到她的胯下,发觉她的肉洞口,重新湿漉起来,我顽皮地一笑:「女王陛下,你 又来电了!」

「哦,」我的手指尖刚刚触到范晶的肉片,范晶便身不由已地哼哼起来,同 时,若有所思道:「哦,看活录相啊?」

「是啊,」听到范晶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嘀咕声,我顿时兴奋难当:「是啊, 范晶,我和表妹,给你表演个活录像吧!」

「嘻嘻,」范晶的胯间,又是一片汪洋,她冲我神秘地一笑,手掌灵巧地拽 过一件睡衣,披在光溜溜在身上:「那,就让她来吧!」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0 21:45 编辑 ] ----------               (一百二十七)

「我亲爱的小表妹,我的好媳妇,来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又不是第 一次在别的女人面前做爱了,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来吧……」

好说歹说,软磨硬泡,连哄带吓,用尽了种种招数,表妹吴瑞终于让我做通 了思想政治工作,被我生拉硬扯地拽进范晶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尤其是不能允许 别的女人容身的卧室里。

「亲爱的,」表妹迟迟疑疑地伫立在卧室中央,深深地低垂着红晕横泛的面 庞,我瞟了范晶一眼,嘻皮笑脸地捧住表妹的面颊,叭嗒亲了一口:「表妹,别 害怕,范晶姐姐想欣赏欣赏咱们俩是如何做爱的,呵呵!」

「哼哼,」范晶披着性感撩人的睡衣,表情极为复杂地坐在沙发上,看见我 色迷迷地解开表妹的上衣,她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同时,用鼻孔哼哼一声: 「哼——」

「呵呵,」我哗地一声拽掉表妹的上衣,一把抓住表妹的小乳房,得意洋洋 地望着范晶:「怎么样,表妹的咂咂漂亮吧,虽然小了点,可是小巧玲珑啊!」

「哟——」范晶不屑地瞟了一眼表妹赤裸的上身:「哟——」

「还有这个,」我又开始松解表妹的裤带,缓缓地向下扒褪着,将雪白的小 屁股喜滋滋地展现在范晶的眼前,我的大手掌轻柔地抚摸着表妹细嫩的肌肤: 「范晶,怎么样,表妹的皮肤,很好吧!」

「一般吧,」范晶轻蔑地评价道:「还可以,看跟谁比!」

「呵呵,」我将表妹按坐在范晶的床铺上,分开她的双腿,手指下作地摆弄 着表妹性毛稀疏的小便,又扒开表妹的骚肉团,手指尖抠捅着表妹粉嫩的肉洞: 「范晶,你看,表妹的小骚屄,可是别具特色哦,尤其是这团骚肉,别提有多好 玩喽,范晶,你没有吧!」

「啥破玩意啊!」范晶的秀脸顿呈妒忌之色:「老张,你不懂,女人的阴蒂 不能太长,否则,藏污纳垢,不仅自己会得妇女病,还会殃及男人!哼,我看, 她的阴蒂,还是割掉了好!」

「割掉!」表妹呆坐在床铺上,听到范晶的话,惊讶道:「割阴蒂,一定很 痛的吧?」

「呵呵……」我蹲下身来,一口叼住表妹的骚肉团,卖力地吮吸起来:「割 掉,我可舍不得,我最喜欢表妹的骚肉团了,我总是亲不够啊!」

「哼,」范晶赌气般地嘟哝道:「不嫌脏,你就尽情地吃吧,得了口疮,可 别后悔!」

「不会的,表妹的小骚屄,很干净的!」

「哼,」范晶冷言冷语道:「老张,你好贱啊,得了口疮,以后少碰我!」

「嘿嘿,」听到范晶的话,我松开表妹的骚肉团,呼地站起身来,一边拽着 表妹的脑袋,一边握住鸡鸡:「来,表妹,给我舔舔吧!」

「啊呀,」表妹皱着眉头,假意挣扎一番,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含住我的 鸡鸡,当着范晶的面,羞臊无比地吮吸起来,我挺送着鸡鸡,将面庞转向范晶: 「嘻嘻,范晶,舔鸡巴,最他妈的舒服!啊,你看,我的表妹,多会玩啊!」

「哼,」范晶愈加气恼起来,妒色满面地扭过头去,我抽出鸡鸡:「我的女 王陛下,看啊,快看啊!」我将赤身裸体的表妹按倒在床铺上,搬起她的细腿, 冲着范晶淫邪地一笑:「演出,开始了,呵呵!」

说完,我劈开表妹的细腿,大屁股往前一挺,粗硬的鸡鸡便轻而易举地顶进 表妹的肉洞里,当着范晶的面,大大方方地插捅起来。

表妹红胀着小脸,双眼呆呆地盯视着惨白的天棚,在我鸡鸡的撞捣之下,娇 巧的胴体上下摆动着,小嘴紧紧地闭合着,尽一切努力地按耐着,非常不希望发 出下贱的叫床声。而我的心情则恰恰相反,我用力地插捅着,极尽一切所能地剌 激着身下的表妹:「操——操——操——操——」

「哦,」表妹屏住气息,在我几近疯狂的撞捣之下,无法控制地轻轻呻吟起 来:「哦——哦——哦——哦——」

「尊敬的女王陛下,过来啊!」

我一边狂捅着表妹,一边向范晶摆摆手:「过来啊,一起玩啊!」

「去。」起初,范晶难为情地瞪了我一眼,看到我不以为然地继续大作着, 表妹不可自抑地呻吟着,两条细腿被我高高地搬起着,一对肉乎乎的裸体,淫荡 至极地晃动着。

范晶的面庞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见我揉搓着表妹的小乳房,她也情不自 禁地将手溜进睡衣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丰乳,见我拽扯着表妹的小肉片,范 晶原本翘起的大腿,悄悄地放下来,一只手伸进胯间,偷偷地抠挖起自己的小便 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休想逃过我的色眼:「过来啊,范晶,一起玩吧!」

「滚——」范晶发觉我在注视她的小动作,羞涩地停下手来,努力装出若无 其事的样子,重新翘起二郎腿,故意摆出一副漠然的表情:「滚一边去!」

「嘿嘿,哟——」我冲范晶吐了吐厚舌,继续撞捣着身下的小表妹。

「哎哟,我的发卡呐!」

望着我肆意与表妹交欢,范晶的面庞愈加红胀起来,包裹地睡衣里面的,若 隐若现的酥乳,咚咚咚地抖动着,鼓溜溜的小腹剧烈地起伏着。为了掩饰激荡的 春情,范晶心情不安地抓摸着乌黑的秀发:「我的发卡咋不见啦,让我放在哪 啦!」

范晶一边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语着,一边悄悄地瞥视着我和表妹,一边抬起身 来,佯装着找寻所谓的发卡,满卧室地转悠着。其实,发卡就放在梳妆台上,而 范晶,却故意往床铺这边摸索而来。

我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嘿嘿,范晶,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你受不了了吧, 嘿嘿,你的下面,痒痒了吧!哼,别跟我装相了,找什么发卡,你是想参与我们 的交欢,却又不好意思直说出来,放不下你那红色贵族的大架子,来吧。

「范晶,过来啊!」

待范晶香气袭人的身体自觉或不自觉地靠近我,我乘其不备,一把将其拽坐 在床铺边,范晶依然假惺惺地挣扎着:「去,去……」

「嘿嘿,」我一边大作着,一边撩起范晶的睡衣,手掌往范晶的胯间一摸: 我的乖乖,湿乎乎一片,「范晶,别装了,你来电了!」

「呶,」范晶闻言,黑毛簇拥的小便微微一颤,本能地夹紧了双腿,而肥实 的屁股却不肯抬起,更没有离开床铺的意思,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视 着表妹的小便以及我的鸡鸡。

我无比尊敬的范晶,对性有着许多莫名其妙的妄想,尤其是在做爱即将达至 高潮的时候,兴奋到了极点,完全沉缅在性爱所带来的空前欢娱之感的范晶,一 边闭着眼睛,放浪地呻吟着,一边美滋滋地思忖着:「哦——唷,哦——唷,老 公啊,如果我不幸被暴徒轮奸了,那,会是怎样呐?」

「哈,」我扑哧笑出了声,心中嘀咕道:哈,好个范晶,你,一定是看过A 片以后,产生了这种怪诞的幻想吧:「呵呵,范晶,」我停止了抽插,双眼凝视 着范晶的肉洞:「啊,不要,女王陛下,不会的,不会的!这么美丽的身体,被 歹徒强暴了,我,可受不了,我,要把暴徒们,一个个地剁成肉酱!」

「真的,」范晶的胴体可笑地起伏着,肉洞渐渐扩张开:「真的,老公,如 果我被人轮奸了,就像录相里那样,五、六个大男人,轮班操我,啊……」

范晶微闭着双眼,痴迷地臆语着,说着、说着,肉洞不自觉地收缩起来,一 股股粘乎乎的淫液,滚滚涌出肉洞:「啊呀,太可怕了,这么多男人轮奸我,我 会被他们操死的!」

「嘿嘿,」望着范晶那充满幻想的沉迷之色,你全然洞悉了她的内心世界: 轮奸,强暴,这是许多女人的性妄想,男人喜欢群交,女人也幻想着与众多男人 同时发生性关系,只是不敢过于直白地流露出来,于是,便幻想着突遭不幸,被 人轮奸!

「不会,操不死的!」我指了指电视屏幕:「不仅操不死,还会很舒服的, 你看,录像里面,六个男人狂操一个女人,她不仅毫无痛苦之相,还兴奋得大喊 大呐!」

「哦——」范晶悄悄地睁开眼睛,望着电视屏幕上惊心动魄的群交场景,胴 体不禁猛然一颤,小便空前湿滑起来:「我的天啊,六个男人操一个女人,哇, 两个眼,都塞上了,还有嘴,也用上了,我的天啊,又上来一个!」

望着范晶湿润无比的肉洞,我狠狠地抠捅一下:「刺激吧,范晶,哪天找个 机会,让人轮奸一下吧!」

「滚,」范晶将目光移开屏幕,小手一扬,无情地抽打着我的腮帮:「滚一 边去!」

「范晶,如果你不想真的被轮奸,咱们就玩个轮奸的游戏吧!」

「嘻嘻,」范晶顿然喜上眉梢:「好啊,玩吧,一定很刺激的!」突然,范 晶失望地嘀咕道:「可是,只有咱们两个,咋玩啊!」

「这好办!」我顺手抓过床头上的毛巾,跪爬到范晶的身前,范晶心领神会 地伸过脑袋,我熟练地用毛巾蒙住范晶的双眼:「好啦,女王陛下,现在,我就 是一群拦路抢劫的暴徒,你,就是被轮奸的,下夜班的女工!不许动,把钱交出 来!」

「啊,」范晶乖顺地将身旁的鳄鱼皮夹,递到我的手上:「大哥,给,钱, 都在这那,我,都给你了,大哥,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走,嘿嘿,」我啪地将钱包扔回到床角,大手掌野蛮地抓摸着范晶洁白细 嫩的手臂:「哥们,你们看,这个小娘们长得真不懒啊,肉皮好白、好细、好嫩 啊,哦!」

我又将手伸向范晶的胯间:「哈,好嫩、好紧的小骚屄啊,操起来,一定舒 服死了,我说哥们,谁先来啊!」说着,我用粗细不匀的嗓音,尽力地模仿着众 歹徒的话音:「我来……」

「我先来。」

「大哥,让我先来吧!」

「嘻嘻,」我的狂呼乱喊深深地剌激了范晶,她顾作惊骇地央求着:「不, 不,大哥,不能啊,不能啊,放了我吧,我已经把钱都给你们了,如果还嫌不 够,我还有首饰,呶,都给你们!」

说着,范晶像模像样地摸索着梳妆台上的金耳环、金戒指、金项链,金手链 等等首饰,一一塞到我的手里:「大哥,呶,这些金首饰,都给你了,大哥,求 求你啦,放了我吧!」

「嘿嘿,」我阴险一笑:「老妹,我倒是想放过你,可是,我这帮哥们,不 肯啊,哥们,你们说,放不放她?」

「不,不放!」

「不,这么漂亮的小娘们,不好好地操一顿,太可惜啦!」

「大哥,让我先来,」说着,我撩起范晶的睡衣:「小娘们,别害臊,陪大 哥,玩玩么!」

「呶,」范晶佯装挣脱着,我抓过一把剪刀,顶在范晶雪白的脊背上:「他 妈的,不识相的臭娘们,给我放老实点,再不听话,我,他妈的废了你!」

「大哥,」范晶规规矩矩地弯下身去,撅起白屁股,我握住鸡鸡,从范晶的 身后,生硬地塞顶进去,随即便狂粗地撞捣起来,一边撞击着,还一边煞有介事 地嚷嚷着:「操,你们别着急啊,排队,排队,去,到后面,排队等着去!」

「大哥,」范晶撅着屁股,喃喃地问道:「你们,一共,是几个人啊!」

「哦,」我停顿下来:「几个,我他妈的倒忘了,让我数数,一个、二个、 三个……哼哼,小娘们,不好意思,一共是七个,今天,可够你受的了,你要受 累喽!」

「啊,七——个,我的妈啊,」范晶的身体哆哆乱颤:「七个人操我,我能 受得了吗?大哥,饶了我吧,你们,会操死我!」

「没事,」我抽出鸡鸡,胡乱抹了抹,又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老妹,这, 下来一个啦,喂,我说,排到谁啦!」

「我,该我啦!」

「哦,」我拍了拍范晶的屁股:「老妹,别乱动,撅着,好好撅着,又上来 一个!」说完,我重新将鸡鸡塞进范晶的肉洞里,颇为认真地告诉她道:「老 妹,第二个哥们,上来操啦!」

「嘻嘻,」范晶撅着屁股淫笑道:「嘻嘻,老公,你真有趣,搞得跟真的似 的,啊,第二个男人,第二个暴徒,轮奸我啦!啊——啊——啊——」

……

(一百二十八)

我挺送着大鸡鸡,站在范晶的身后,胡乱捅插一番,然后,又抽出鸡鸡,一 边呼呼地喘息着,一边学习着流氓无赖的丑恶嘴脸,啪啪地拍打着范晶的屁股, 原本白嫩的屁股瓣,在我大手掌无情的抽扇之下,泛起深深的红印,同时,另一 只手掌,凶狠地抠搅着范晶淫液漫溢的肉洞。

「操,操,他妈的,小娘们,今天,我们七个哥们非操死你不可,喂,下一 个,该轮谁啦?我,」说完。我的鸡鸡向前又是猛烈地一挺,再次顶进范晶的肉 洞里,疯狂地捅插起来。

范晶蒙着双眼,在我轻度的虐待之下,性致盎然地问道:「大哥,现在,已 经是第几个啦!」

「哦,」我思忖一下,顺嘴胡乱答道:「第五个,小骚屄,第五个男人,开 始操你了!怎么样,舒服不舒服啊!」

「嘻嘻,」范晶满意地笑道:「嘻嘻,老公,这个游戏,真的好剌激啊,我 努力地假想着,你每上来一次后,我就幻想着:啊,又一个陌生的男人,上来操 我喽!嘻嘻……」

「哼,别笑,过来!」

我抽出鸡鸡,拽过精赤溜溜的范晶,将鸡鸡对准她的小嘴:「人多,眼少, 来,把嘴巴也用上吧!」

「哎呀,」范晶伸过手来,焦急万分地嘀咕道:「哎呀,老公,这玩意,刚 拔出来,就往人家嘴里捅,太脏了!」

「他妈的,谁是你老公!」我不容分说地将鸡鸡塞进范晶的小嘴里:「小娘 们,你咋忘了,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公,而是一群轮奸犯的小头头,我们让 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否则,就杀了你!懂吗,快,舔!」说着,我一把拽 住范晶的秀发,粗野异常地摇晃着:「舔,舔,老老实实地给老子舔鸡巴,不要 惹老子生气,否则,老子杀了你!」

「哦,哦,」在我的拽扯之下,范晶紧皱着眉头,果然像个受虐者似地,无 比乖顺地舔吮着鸡鸡上的分泌物:「豁豁,老公啊,你还来真的啦,我虽然蒙着 眼睛看不见,听你这口气,这动作,我看你真像个轮奸犯啊!舔,舔,舔,我 舔,我不敢不舔啊,不舔,轮奸犯们,就得杀了我啊!唉,舔吧,舔吧,为了活 命,再怎么脏,也得舔啊!嘻嘻。」

范晶捧着湿乎乎的鸡鸡,装着下贱的样子,伸出红通通的薄舌头,精心地舔 吮着我的鸡鸡,直至将鸡鸡舔吮得干干净净,莹光铮亮。

「哼,躺下去!」待范晶舔净鸡鸡上的分泌物,我手掌一推,恶狠狠地命令 道:「小骚屄,躺下去,第六个哥们,要操你啦!」

「唔,」范晶咕咚一声,仰面朝天地躺下身去,放浪地叉开大腿,装出一脸 的哭丧之相:「唔——呀,六个,我好命苦啊,这么多男人轮奸我,我还有什么 脸面活在世上啊,以后,我,可怎么见人哦!咦——咦——咦——」说着,范晶 抬起小手,像模像样地抹着白毛巾,可笑地假哭起来。

我生硬地捅插着她的肉洞:「别哭,坏了老子的兴致,看我掐死你!」说 着,我伸出双手,不轻不重地握裹着范晶的粉颈:「再哭,老子掐死你!」

「哎呀!哈,哈……」我的手掌,没有掐痛范晶,反倒把她搞得咯咯大笑起 来,范晶扑腾着白腿,双手拼命地推搡着我有力的手臂:「咯咯咯,大哥饶命, 我不哭了,你不敢哭了,咯咯咯,老公,别咯吱我啊,你可笑死我了!」

「哇,」望着范晶的淫态,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鸡鸡突突乱抖起来,我预 感到行将射精,呼地从范晶的身上跳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跪到她的头前,突 突狂抖的鸡鸡对准范晶咯咯大笑的小嘴。

说时迟,那时快,范晶正欲闭合上小嘴,一滩白森森的精液,极为准确地喷 进范晶的小嘴里,范晶痛苦地咧着小嘴,正欲吐出来,我一把按住她的珠唇: 「他妈的,不许吐,乖乖地给老子咽下去,快……」

「哎哟,」范晶猛一哆嗦,口中的精液咕噜一声,全部吞咽下去:「哇呀, 老公,你要弄死我啊!」范晶终于拽掉毛巾,揉了揉被蒙酸的眼睛,小嘴尽力地 倾吐着:「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公,你好坏,你好坏……」

「哦啊!」我一屁股瘫坐在乱纷纷的床铺上,范晶用白毛巾抹了抹粘满残精 的小嘴,突然嘀咕起来:「哎呀,老公,不对啊,你不是说七个暴徒轮奸我么, 这才第六个啊!老公,」范晶一把拽住我业已瘫软下来的鸡鸡:「不行,还得操 啊,还差一个呐!」

「唉,」我无精打采地摇了摇脑袋:「不行了,尊敬的女王陛下,我实在操 不动了!」

「不行,操不动,也得操,谁让你告诉我说,七个人操我啦,不行,还差一 个呐,起来,别偷懒,接着操啊!」

「嘿嘿,」现如今,一想到那可笑的一幕我便兴奋不已,身旁的范晶见状, 不解地问我道:「你笑啥啊,当我的面,操你的表妹,你高兴啦?是不,哼。」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将鸡鸡从表妹的肉洞里抽出来,拽住范晶的玉 腿:「范晶,你忘了,那天,咱们玩轮奸的游戏,我演轮奸犯的角色,可是,只 操到第六个,我就提前射精了,还差一个,我再也操不动了!来,今天,补上这 一课吧!」

「呶,」范晶噘着小嘴,假意推辞着,而屁股,却淫迷地往我的鸡鸡上,顶 靠过来:「呶,不,不,不玩,没劲!」

「别客气,来吧!」

我搬起范晶的大腿,将鸡鸡顶进范晶早已奇湿无比的肉洞,当着表妹的面, 咕叽咕叽地捅插起来。表妹悄悄地坐起身来,抓过一条毛巾,擦抹着粘液横陈的 胯间,然后,准备跳下床铺,溜之乎也。

「别走啊!」我一把按住表妹:「过来,大家一起玩吧!」

「我的活,还没干完呐!」表妹喃喃地嘀咕着,一对小眼睛偷偷地窥探着身 材丰硕的范晶,脸上泛起无尽的慕色,由衷地赞叹起来:「大姐,你长得真漂亮 啊,你的皮肤,真白啊!咂咂,高干子女就是与众不同,从小吃得好、穿得好, 无忧无虑,养得又白又嫩,咂咂,再看看咱们穷人家的苦孩子,唉。」

表妹失望地低下头来,盯着自己平展展、营养欠缺的胸脯:「咂咂,跟大姐 相比,我的咂咂,真是丑死了,又小又平,咂咂!」

「呵呵,」虚荣心是所有女人的天性,听到表妹的赞叹,范晶顿然喜形于 色,原本冷冰冰的面庞,突然绽开了可贵的微笑,并且,对表妹,再也不视如情 敌,而是和颜悦色地问道:「呵呵,是么。」

说着,范晶低下头来,无比自豪地审视着自己的玉体:「小妹,姐姐现在老 喽,并且,琐碎之事太多,弄得我早就没有心情打扮喽,唉,想当年,中学的时 候,我是公认的校花啊,不信,你问问你表哥!」

「对,对,」我一边大作着,一边肯定道:「范晶是公认的校花,追她的男 生,如果排成大队,能从教室,排到马路上去,嘿嘿!」

「滚,」范晶面庞一红,轻轻地抽打一下我的腮帮,我推开她的手掌:「并 且,全校所有的男生,都惧怕范晶,我们都称她为:女王陛下!」

「姐姐的皮肤真好哟!」表妹怯生生地伸出小手,哆哆嗦嗦地抚摸着范晶的 肌肤,范晶莞尔一笑,终于放下高不可攀的贵族架子,亲切地拉过表妹的小手, 放在白嫩的丰乳上。

「哟,」看见往日拒之于千里之外,冷若冰霜的范晶突然平易近人起来,表 妹先是受宠若惊,继而是手足无措,但是很快便平静下来,一边极为自然地抚摸 着范晶的胴体,一边张开小嘴,讨好地吮舔着,同时,毫无原则地献媚着:「姐 姐不仅皮肤好,又白又细,还特香,咂咂,真好闻啊,真香啊!」

「哦——唷,」范晶更加喜不自胜,在我的狂插之下,在表妹的舔吮之中, 幸福地呻吟着:「唔哟,唔哟,好爽啊,好舒服啊!小妹,你把姐姐舔得好舒服 哟,」范晶友善地揉摸着表妹的秀发:「谢谢你,小妹妹!」

「不谢!」听到范晶的夸赞,表妹满含温情地说道:「不谢,不谢,只要姐 姐满意、姐姐舒服,小妹就高兴了,嘻嘻,」说着,表妹的小嘴一路向下,一寸 不漏地吮舔着,最后,薄舌来到了范晶那绒毛散布的芳草地上,表妹一边舔吮着 范晶的性毛,一边轻柔地抓拽着:「咂咂,姐姐的身体真健康,毛光铮亮啊!咂 咂。」

「哦——唷,」范晶低垂着头,痴迷迷地望着我,小腹不停地往前挺拱着: 「哟——啊,老公,好舒服啊,啊,老公,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嘿嘿,」我狠狠地撞捣一下范晶的肉洞:「女王陛下,大家一起玩,是不 是很开心啊?」

「嗯,」范晶肯定地点点头:「嗯,嗯,是的,是很开心,最重要的是。」 范晶仰起红通通的面庞,深有感触地说道:「有一种新奇感,很剌激人!哟—— 唷,小妹啊!」范晶正仰着面庞,幸福地回味着多人交欢所带来的莫名的新奇感 和空前剌激感,却突然纵声狂吼起来:「哟——唷,小妹,哟——唷,小妹!」

我低头一瞧,豁豁,最会讨好人,最善解人意的表妹,此时此刻,双手扒着 范晶的肉片,舌尖快速地舔着范晶的小肉球,一时间,直舔得范晶无法自抑,神 魂颠倒地狂吼起来:「哟——哦——哟——哦——哟——哦——小妹,我,我, 受不了啦,哟——哦——哟——哦——哟——哦……」

「嘿嘿,表妹,你真会玩啊,」望着表妹那快速翻动的嘴唇,我精神不禁为 之一振,大屁股往后一缩,将鸡鸡从范晶的肉洞里抽出来,对准表妹的小嘴,表 妹抬起眼皮,冲我微微一笑,脖子向前一伸,一口含住我的鸡鸡,卖力地吮吸起 来:「唔哦,唔哦,唔哦,唔哦……」

「哈哈,」我的鸡鸡在表妹的小嘴里得意忘形地进出着,幸福异常地插捅一 番,又抽将而出,再次顶进范晶的肉洞里,而表妹,也不肯闲着,小嘴继续吮舔 着范晶的小肉球,范晶彻底沉缅其中,手臂一扬,搂住表妹的脑袋:「小妹,谢 谢你,你太好了,谢谢你!」

说着,范晶捧住表妹的小脸,张开嘴巴,满含深情地亲吻着表妹粘挂着自己 分泌物的小嘴:「谢谢你,谢谢你,小妹,真是太感谢你了!」

「嘿嘿,好亲密的一对啊!」

看见范晶搂着表妹,亲密无间地热吻着,我乐不可支地拽过表妹的细腿,将 其娇巧的胴体,压迫在范晶丰硕的裸体之上,一对可爱的,各具特色的小肉洞, 明晃晃地摆放在我的色眼之前:「哈,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幸福了!」

望着眼前的两个粉嫩的肉洞,我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嘿嘿,我说两位,先 操哪个啊!」

「先操姐姐吧!」表妹撅着小屁股,极有礼貌地谦让着:「先操姐姐吧,我 不着急。」

「不,」范晶道:「先操妹妹吧!」

「嘿嘿,都这么谦让啊,我,嗨,来吧,还是从上面的开始操吧!」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22 编辑 ] ----------               (一百二十九)

我卖掉了爸爸的两处住房;表妹出兑了成衣店;范晶将别墅抵押了出去,我 们三人满怀着大发横财的强烈欲望,野心勃勃地来到了深圳。妈妈特意来机场接 我,虽然已是年过半百,妈妈依然充满了青春的朝气,衣着穿戴还是那般的鲜艳 和华丽,并且,正如大酱块所说的那样,妈妈永远都是举着一把极为显眼的遮阳 伞,笑吟吟地等候在机场的出口处。

「妈——妈……」望着妈妈那雍容华贵的身姿,妩媚撩人的面庞,白嫩细腻 的肌肤,我兴奋不已地扑将而去,搂住妈妈的粉颈,很是热烈地吻了一口:「妈 妈,儿子好想你啊!」

我炽热的身体一挨贴靠在妈妈温暖而又软绵的腰身上,顿感空前的幸福,妈 妈那刺鼻沁肺的香气,立刻将我胯间的鸡鸡撩拨得昂起头来,我将胯间悄悄地拱 向妈妈,妈妈的身体微微地抖动一下,会意地一笑:「哦,哦,」妈妈一手举着 花花绿绿的遮阳伞,一手轻拍着我的脊背:「哦,哦,我的儿子,你长得好棒 啊!」

「呵呵,」我依依不舍地松开妈妈丰硕的腰身,笑嘻嘻地、习惯性地讥讽起 来:「呵呵,妈妈,好久不见,你的口音咋变成了,变成不伦不类的广东普通话 喽!」

「阿姨,您好!」

身后的表妹和范晶同时向妈妈问候着,妈妈没有理睬表妹,而是全神贯注地 盯视着陌生的范晶,望着风华正茂的范晶,妈妈一边假惺惺地应承着,一边用急 切的目光逼视着我,待我将妈妈搀进出租车,妈妈悄声问我道:「儿子,她,是 谁啊,你咋又勾搭上一个啊,你,总是不给妈妈省心啊!」

「妈妈,」我将嘴巴贴在妈妈的耳根上:「妈妈,她,可不是一般的战士, 她,」听完我简单的介绍,妈妈脸上的不屑之色,顿时荡无存,取而代之的,是 一片空前的惊喜之色,只见妈妈满脸堆着媚笑,殷勤地拍打着座椅,让范晶坐到 她的身旁:「啊,原来,你是老红军的独生女儿啊,请,坐这吧!」

「好的,」范晶大大方方地坐在妈妈的身旁,妈妈拉起范晶的小手,久久地 端详着她那美妙的芳容:「啊,长得真漂亮啊,高干子女就是与众不同,气质高 雅,谈吐非凡!嘻嘻,小晶,我见过你爸爸!」

「嗯,」范晶惊讶地望着妈妈,妈妈很是荣幸地讲述道:「真的哟,那是好 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当年,我们学校组织革命传统教育活动,通过联系,请来了 一位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给学生们讲红军爬雪山、过草地英雄事迹,真没想到 啊,这个让人无比尊敬的老红军,原本就是你爸爸哟,咂咂,我儿子真有福气 啊!」

「呵呵,」望着妈妈满面的势利之相,范晶不以为然地哼了哼:「老红军的 女儿,又能怎样,人死了,什么都白搭!唉!」

「哦哟,」妈妈突然嚷嚷起来:「到了,到了,司机同志,前面那个××花 园,就是我新买的商品房,麻烦您拐进去吧!」

「喂,我说老张啊,」妈妈自豪地将我引领进她新买来的住宅里,一迈进房 门,妈妈便操着生硬的广东普通话,嚷嚷起来:「老张啊,忙什么呐,我把你的 宝贝儿子,接回来了!」

「哦,」妈妈的话音未落,爸爸扎着小围裙,叉着湿漉漉的大手,循声走出 厨房,瞧见自己不争的儿子,爸爸的面庞立刻严肃:「小子,」爸爸又扫视一眼 站在我身后的范晶和表妹,似乎更加气恼起来,脸色一沉,毫不客气地训斥我 道:「小子,怎么样啊,这几年,在东北混得不错吧,发大财了吧!嗯。」

「我,我,」我难为情的低下头去:「没,没,没挣到什么钱!」

「哼哼,钱没挣到手,媳妇混得可是不少,左一个,右一个的,唉……」听 到爸爸的话,范晶的面颊唰地绯红起来,妈妈恶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去,  去,」妈妈冷冷地对爸爸吼道:「儿子刚来,爷俩好几年不见一次面,一进屋, 你也不会说几句亲热的话!去,去,不会说话,就做你的饭去吧!」

「哼,」爸爸挖苦我道:「小子,你上窜下跳地折腾了一溜十三招,到头来 还不得回到父母的身边,依靠父母么,」妈妈又瞪了爸爸一眼,示意他不许再唠 叨,爸爸极不情愿地收住了挖苦的,让我无地自容的话语:「唉,现在的年轻人 啊,真拿你们没办法啊!」

在妈妈严厉的目光驱赶之下,爸爸怏怏地返回厨房,可是,刚刚挪动几步, 客厅的电话尖叫起来,爸爸接起了电话:「喂,什么,同志,你说些什么啊,我 听不懂,请你讲普通话,哦,哦,你打错了!」

「呵呵,」我冲爸爸顽皮地一笑:「爸爸,你来深圳也好几年了,怎么还是 听不懂广东话哦!」

「哼,」放下电话,爸爸叹息道:「爸爸老了,适应能力不强了,虽然来广 东多年,还是听不懂咕嘎咕嘎的广东话。不过,你妈妈,她很厉害,她的适应能 力强,你妈妈,早就成十足的老广喽!你听听,她说话的口音,都变成地道的广 东音了!」望着宽阔明亮的大客厅,我满脸疑惑地问妈妈道:「我亲爱的妈妈, 你是从哪弄来这多的钱,买了这么大的房子啊?是爸爸开公司挣的吧?」

「哼,」妈妈骄傲地摇晃着脑袋:「等你爸爸开公司挣钱,再买房,那得猴 年马月啊,你爸爸的公司刚成立,投资还没收回来呐,再说啦,我跟你爸爸经济 上各自独立,他挣他的,我挣我的,我们谁也不花谁的钱!儿子,我正跟你爸爸 比赛呐,看谁挣得钱多,嘻嘻!」

「好哇,」我冲着妈妈嘲讽道:「好一对革命夫妻啊,觉悟就是比常人高, 总是能够跟上时代的步伐,文革的时候,比赛谁先入党,如今,在这改革开放的 年代里,大搞劳动竞赛,看谁挣得钱多,好,好,好,比吧,比吧,」

「哼哼,别瞎白唬了!」在厨房里忙碌的爸爸打断我的话,催促道:「饭好 了,都过来吃饭吧!」

「儿子,」妈妈的肥屁股刚刚坐到餐厅的椅子上,便不无得意地指着雪白的 墙壁道:「儿子,这房子,好几十万啊,都是妈妈用炒股挣来的钱,买的!」

「啥?」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妈妈,这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儿子,妈妈还能骗你么……」

「唉,」坐在妈妈身旁的爸爸以失败者的口吻嘟哝着:「小子,你听说没, 你三叔,盖了一栋楼房,前面还有一排门市房,每年光房租,就够生活喽。唉, 你老爹没能耐,还没有达到在深圳给你置办铺面的程度。唉,我,还得奋斗啊! 我总是弄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没干过一个杀猪匠!」

「你啊,干什么事情,总是患得患失,瞻前顾后,就你这样的,永远也发不 了大财,」妈妈再次转过头来,很是自豪地望着我:「儿子,这套房子,妈妈是 用你的名字买的,儿子,以后,这套房子,就属于你喽,儿子,你的户口和工作 关系,妈妈都给你都办妥了!儿子,你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深圳人喽!嘻嘻,咂 咂。」说完,妈妈美滋滋地搂住我的脖颈,吧嗒亲了一口。

「妈妈,谢谢你,」望着眼前极端自私自利,但为了儿子,却是最为至诚、 无私地操劳了大半生的妈妈,我突然心头一热,终于良心发现,感觉过于总是无 端地顶撞妈妈,动辄便对妈妈出言不逊,很是对不住妈妈,于是,我双膝一软, 咕咚一声,跪倒在妈妈的脚下:「妈妈,儿子,给你磕头了!妈妈,儿子以前不 听话,让你伤心了!」

「儿——子,」妈妈见状,先是不可相信地一惊,继而,便诚惶诚恐地蹲下 身来,拼命地拽扯着我:「儿子,儿子,快起来,快起来,跟妈妈,还用得着来 这个么!儿子,快起来。」

「妈妈,」我激动不已地说道:「妈妈,儿子是真心的,儿子真心给妈妈下 跪磕头了,谢谢妈妈的关怀,儿子寸草之心,永远也报答不了妈妈的三春晖!」

「儿子,」妈妈将我拽回到椅子上,听到我忏悔般的话语,鼻子一酸,不可 控制地涌出一滴激动的泪珠,手掌死死地抚摸着我热辣辣的面庞:「儿子,有你 这句话,妈妈就满足了,啊,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咦——咦——咦——」万 分激动之下,妈妈嘤嘤地抽涕起来。

「嘿,该咋地是咋的,别的不说,」望着泪眼涟涟的妈妈,身旁的范晶由衷 地赞叹道:「阿姨真有能量啊!不服不行啊!」

「她,」爸爸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地嘟哝道:「你阿姨啊,她的能耐可大去 喽,什么人都敢见,什么门都敢进,唉,我们刚来深圳的时候,一点着落也没 有,两眼蒙黑,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起初,你阿姨做安利,结果赔个底朝天, 我们连租房子都没有钱喽!没办法,我只好放下架子,给人打工……」

说到此,爸爸又感叹起来:「细细想来,一个共产党员,一个握着拳头发  誓:终身为共产主义奋斗的老布尔什维克,如今却落得个给资本家打工的下场! 唉!」

「哼哼,」妈妈以嘲笑的口吻道:「老张啊,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是满嘴 资本家、资本家的啊,你的脑袋,咋还是那么旧啊!」

「唉,开始,」爸爸继续讲述道:「自己想通了,放下架子了,去给资本家 打工,可是,人家还不愿意用我呐。人家嫌我老,不愿意用我,结果,还得是你 阿姨出面,一通神吹,把资本家的心,给吹活了,人家勉强算是试用了。

我上班的第一天,进屋一看,豁豁,人家都用电脑办公,可是,这玩意,我 是一点也不会啊,怎么办?咬牙挺着吧,人家年轻人用电脑绘图,我就用鸭嘴笔 画,哼,姑娘啊,不是我自己吹,他们用电脑画出一张,我用手也能画一张,我 手工绘图的速度,一点也不比电脑慢!」

「叔叔真有毅力啊!」范晶赞叹道:「真是老骥伏枥啊!」

「我认认真真地干了一段时间,」爸爸以专家的口吻继续道:「就看出了其 中的门道,嘿嘿,这玩意,用不了多大的本钱,却能挣到很大的利润,嘿嘿,我 虽然没有多少钱,可是,却掌握其中的技术,于是,我就动了自己开公司的念 头,于是我就辞了职,自已单干了……」

「哟——」妈妈不服气道:「你自己开公司,还能咋的,还是挣不过我啊! 我在家炒股,只要一个电话,嘻嘻,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来了,嘻嘻……」

「你,」爸爸咧了咧嘴:「谁敢跟你比啊,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你办不了 的事情!」

「嘿嘿,」妈妈美滋滋地笑道:「老张,不服不行吧!」

「她,」爸爸冲范晶指了指妈妈:「她,厉害啊,在深圳,我们最困难的时 候,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才好,眼瞅着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你阿姨啊,就做 起朝鲜族辣白菜来,卖给深圳的东北老乡。」

「哦,」范晶以敬慕的目光瞅了瞅妈妈:「阿姨还会做朝鲜族辣白菜,厉 害,厉害啊,真看不出来!」

「嗨嗨,」爸爸不屑地坦然道:「这套手艺啊,她是跟都木学会的!哈哈, 这可是朝鲜族真传啊,过去,在东北,在我们宿舍楼里,许多喜欢吃朝鲜族辣白 菜的同志,都请你阿姨给配料物啊!」

「嘿嘿,怎么,」妈妈以行家的口气道:「别看不起朝鲜辣白菜,别以为做 辣白菜是小本生意,呵呵,我做辣白菜,可没少挣钱啊!」

「你,唉,」爸爸感叹道:「你算服了你,有一次,」爸爸苦涩地将面庞转 向我:「小子,你妈妈的能量,那可大去了,有一次,为了省几个钱,你妈妈去 关外的布吉买白菜。白菜是买好了,也很便宜,可自己却拿不动了,怎么办,你 妈妈啊,就给一家大公司的老总打了电话,让公司的老总开车去接她,嗨嗨,老 总接到电话,真的就开着车,去接你妈妈,连同白菜,把你妈妈接回到关里,嗨 嗨,小子,你算算,你妈妈买的那些白菜,能值公司老总的汽油钱么!……」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吵断了爸爸的讲述,爸爸很不耐烦地抓过话筒:「喂, 谁啊?什么,老三,哦,啥……老菊子……要找小力子接电话,啊……」

爸爸木然地握着电话,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当听到「老菊子」三个字时, 我恍然醒悟过来,啪地放下酒杯:「老姑,老姑,是老姑,爸爸,给我,快把电 话给我!」

「老——张,」妈妈恶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老张,你傻了,还不把电话 撂啦!」

……

(一百三十)

啪——听到妈妈的吼叫声,爸爸断然放下话筒,我登时气得火冒三丈:「爸 爸,你,难道,我跟老姑说句话,也不行么?」

「儿子,」妈妈犹如哄小孩子似地搂着我:「儿子,别激动,你喝多了,儿 子,你刚下飞机,太累了,儿子,」妈妈含情脉脉地推搡着我:「儿子,你累 了,早点休息吧!走,妈妈送你回卧室去!」

「老姑?」范晶一脸迷茫地望着我和妈妈:「老——姑?老姑怎么了?」

「啊——啊——」妈妈满脸陪着不自然的微笑:「没什么,没什么,我儿子 不学好,背着我跟她老姑,借了不少的钱,这不,他老姑,找他要呐,儿子,」 妈妈拼命地拽扯着我:「儿子,别理她,你欠老姑的钱,妈妈替你还!」

「哦——哟,」范晶又困惑地瞅了瞅爸爸:「叔叔,他,」范晶撇了我一 眼,「好象不缺钱花啊,他在东北,虽然没有什么收入,可是,平时花钱都是我 供他啊,他啥时又欠姑姑钱了……到底欠了多少钱啊?」

「我,我,」我推了妈妈一把:「我,我,老姑,唉……」

「嗨,你啊,」爸爸冲我虎着红通通的脸庞:「小子,你就不能给我省省心 么?你啊,还嫌家里不热闹,是不?你这个,现——世——报!」

「儿子,」妈妈用尽平生的气力,终于将我推出餐厅,拽进卧室:「儿子, 走,这是你的卧室,呶,怎么样,满意不!」

「哼,」我一屁股坐到床铺上:「妈妈,老姑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否则,生活过份节俭的老姑,是不会轻易打长途的!」

「哼,」听到我的话,妈妈端庄的面庞突然流露出一丝轻蔑之色:「哼,这 个不要脸的臭骚屄,她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就是那点事呐,儿子,妈妈费尽了 心机,不知托了多少人,总算把你弄到了深圳,妈妈想,这回,你离开东北,你 老姑,也就彻底死心,真他妈的,这个臭骚屄,又来勾搭你,她啊,真把老张家 的脸,都丢光了!」

妈妈气呼呼地坐到我的身旁:「儿子,别理她,你要彻彻底底地忘掉她,你 们,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儿子,你,还是把心思,用在范晶身上吧!还有,」 妈妈低声嘀咕道:「那个小瑞,我也得趁早打发她!」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喂——老三啊!」

客厅里再次传来爸爸闷声闷气的嚷嚷声:「什么,老菊子,有重要的事情找 小力子说!什么,什么,啥,这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哇!什么,什么…… 哦,你等等,我这就让小力子来接电话!」

「妈妈,」我奋力推开妈妈:「妈妈,你就让我接个电话吧,你听,爸爸都 同意了,妈妈,我知道,跟老姑,没有什么结果,可是,难道跟老姑说句话,也 不行么,也犯法么?」

「小子,」爸爸推门而入,脸上泛着一丝神秘的,让我捉摸不透的喜悦之 色:「你老姑,找你有重要事情,小子,」当我站起身来,走过房门时,爸爸对 我一贯的不屑,突然让我不可思议地转换成深深地敬佩,有力的手掌,轻拍着我 的肩膀:「小子,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啊,你,挺有能耐的啊!你是啥时,办了这 么大一件事啊?」

「怎么,怎么了?老张,我儿子,怎么了?办什么大事了?」妈妈也站起身 来,急切地望着爸爸,爸爸无比自豪地抹了抹嘴角上的酒珠:「这小子,不知什 么时候,偷偷摸摸地把生产队的大院子给买下来了,现在,小镇开始重新规划, 生产队正好处在镇中心位置,嘿嘿,这下子,咱们可要发横财了!」

「啊——真的呀?」妈妈兴奋得差点没跳将起来,她一把推开爸爸,紧紧地 尾随在我的身后:「儿子儿子,让妈妈说,让妈妈跟你老姑说,儿子,你嘴笨, 不会说,让妈妈替你说,儿子……」

「老姑,」我没有闲心理睬大喜过望的妈妈,不顾一切地径直奔向电话: 「老姑,老姑……」

「嗨,他妈的,」而话筒里,却传来三叔那再熟悉不过的男粗音:「他妈的 混小子,瞅把你急的,等一会你老姑要跟你说话!喂,菊子,小力来了,哝。」

「小力子……」话筒里传来震颤不已的、略带些许辽河水般苦涩味道的女脆 音:「小力子……」

「老——姑,」我深情地呼唤一声,苦楚的泪水立刻模糊了双眼:「老—— 姑……」

「小力子,」老姑的语调也混杂着让我心碎的哭腔:「小力子,大侄,姑姑 找你,有点事情商量……」

「嗳,老姑,我知道了,你说吧!」

「大侄,你买下来的生产队的大院子,老姑一直替你管理着,这些年来,租 给镇里一家煤场,老姑虽然没有把租金邮给你,可是,老姑一分钱也没花啊,都 用来买矿渣,垫平四周的洼地了,大侄,生产队的大院子面积扩大了许多……」

「老姑,我知道,老姑,谢谢你,谢谢你,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老姑,大 侄谢谢你了!」

「小力子,咱们镇,已经划归市区,整个镇子,全部重新规划,所以,你买 的这片土地,也在规划之中,并且位置非常理想,地皮很值钱,小力子,现在, 公交公司想买你这片土地,作停车场,你想卖么?」

「姑姑,多少钱,他们给多少钱啊?」

「伍佰万!」老姑平静地答道,我却险些没把眼珠瞪出来:「啥——伍,伍 佰万?真的?老姑……」

「嗯,」老姑继续说道:「可是,大侄,如果你听老姑的话,这个价钱,你 不能卖,旁边你奶奶家的院子,他们还给贰佰万呐,你奶奶家的院子,跟生产队 的院子比,那面积可差好多、好多喽!」

「我的天啊,」身旁的妈妈不可控制地惊呼起来:「伍佰万,哇,儿子,伍 佰万,够你享受一辈子的啦!」

「大侄,」老姑叮嘱道:「如果你想卖,就回来办理手续,但一定要记住老 姑的话,要端住价,至少要他柒佰万……」

「柒佰万!」满客厅的人,都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哇,柒佰万!」

「大侄,」老姑建议道:「大侄,伍佰万虽然听着不少,可是,如果你自己 在这片土地上搞开发,盖房子,再卖掉,会挣更多、更多的钱,并且,底层作门 市,可以永远吃房租啊!以后,你就有花不完的钱啊!大侄,三裤子,你还认得 么,他现在很有钱,已经在生产队的对面,盖起一排商品住宅,大侄,他想跟你 合作,共同开发生产队的土地,大侄啊,是卖地,还是搞开发盖商品房,你自己 拿主意吧!」

「我,我,」我握着话筒的手,哆哆乱抖:「姑姑,大侄,听你的!」

「那,」老姑甜甜地说道:「那,你就回来一趟吧!」

「嗯,我回去,我马上就回去!」我像个孩子似地应道。

「那,好吧,大侄,再见吧,哪天回来,给姑姑个信,姑姑去机场去你!」

「儿子,」待我放下电话,妈妈欢天喜地的搂住我:「儿子,听妈妈的话, 卖掉它,搞什么开发,盖什么商品住宅,那个小镇子,没什么前途,还是把地卖 掉,用这笔钱,在深圳买铺面,租金会更多的,你永远也花不完的!」

「我看啊,」爸爸搓着手,略微思忖一番道:「我看还是老菊子说的对,不 应该卖,小子,你老爹一辈子没什么大能耐,没有在家乡置下什么,现在,你就 替你老爹露露脸吧,在故乡,留下一份产业吧!」

「不,」妈妈坚持道:「不,卖,卖,一定要卖,在深圳买铺面,不也是产 业么,并且会越来越值钱的!」

「豁豁,」范晶咂咂不已地望着我:「老同学,你,过去,总是叫我贵族、 贵族的,我看啊,你是新贵族,你是大地主喽!老公,」范晶以央求的口吻道: 「把地卖了吧,帮我开医院!」

「嘻嘻……」表妹挥着小拳头,柔声细语地附合道:「打倒地主,打倒地 主!」末了,娇嘀嘀地乞求道:「表哥,卖了土地,给我开家成衣店哦!」

「老同学,」范晶突然改变了想法,以商人贯有的精明建议我道:「老同学 啊,依我看,还是搞开发,盖房子,能赚更多的钱,老同学,你有没有搞开发的 意思啊?」

「是啊,」爸爸表示非常同意:「是啊,那么大一片土地,如果盖上房子, 那可能盖好多栋啊,如果都卖掉,那可挣老鼻子钱啦!」

「去,」妈妈不耐烦地推了爸爸一把:「盖什么盖,那个小地方,一个小镇 就是盖上了房子,又能卖多少钱一米啊,儿子,听妈妈的,把地卖了,到深圳, 求发展!儿子……」说着,妈妈搂着我的脖颈,就在爸爸和范晶,还有表妹的面 前,热烈地亲吻我:「儿子,明天,妈妈跟你回老家,卖地去!」

「不,不用,」我可不愿意跟妈妈回故乡,是卖地,还是盖房子,我要听老 姑的意见,并且我还要与老姑重续往昔的幸福生活呐:「妈妈,我自己回去,就 行了!」

「不,」妈妈不可拒绝地坚持道:「最了解儿子的,还是妈妈,你的脾气, 妈妈最清楚,无论做什么事情,一贯地大大咧咧,马马虎虎,如果人家再灌你点 酒,一高兴,给你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了,根本就端不住价钱。不行,卖地,这 可不是小事啊,妈妈可不放心,妈妈一定得回你一起回故乡!」

「嘿嘿,去吧,去吧!」爸爸更是表示赞同:「是啊,是啊,这种事情,你 妈妈最会办!」

第二天清晨,妈妈早早就订下两张机票,然后,匆匆忙忙地打点行装、风风 火火地赶往机场,坐在飞机里,妈妈依然控制不住异常兴奋的心情,一刻不停地 喋喋不休着:「儿子,把地卖了以后,先把范晶的贷款还上,这样省城的别墅, 不是也属于你啦,儿子,到时候,咱们再把别墅也卖了,把钱,都弄到深圳去, 儿子……」

「行了,行了,」我没好气地嘟哝道:「妈妈,你还有完没完啊,烦死 了!」

「哼,」妈妈还不肯闭嘴:「我愿意,我愿意说,这事全都包在我身上!」

「说吧,说吧!」我用手指尖堵住耳朵:「说吧,说吧,你就尽情说吧!」

午后,烦恼不已的我与说得口干舌燥的妈妈终于降落在故乡温暖的土地上, 走出机场出口,迎面停放着一辆崭新的高级轿车,那光灿灿的车身,在夏日耀眼 眩目的阳光直射之下,放散着猪血般鲜红的强光,两个年轻的男子,悠然自得地 站在轿车旁,笑吟吟地望着我。

虽然阔别多年,我还是认得出来:那个叼着半截香烟的家伙,是我童年时代 的光腚玩伴——杀猪匠卢清海的三儿子——三裤子;而另一个,而是二姑的独生 儿子——调皮而又可爱的小表弟——铁蛋。

「力,」我正与两个年轻人热切地对视着,刚想张嘴相互问候一番,突然, 从轿车的尾部,款款走出一位身材轻盈、衣着简朴的年轻女子,那忧郁的秀颜饱 含深情地凝视着我,乌黑的短发在微风中轻拂地飘荡着!啊——老姑,我的注 意力,顿然全部转移到年轻女子的身上,大嘴一咧,忘情地呼唤起来:「老—— 姑!」

……

(第四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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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河》提前的后记

《辽河》一文从年初写到现在,才算真正进入写作目的:对故乡复杂的情 感!

在六十节以前,完全是抒发童年时代对故乡纯真的挚爱;对田园风光的美好 追忆;对风土人情的津津乐道。

以后,「我」与「老姑」做了一件让乡邻们笑掉大牙的好事,从此,「我」 再也不能随意回到故乡,于是,故乡的生活情景,便出现一段漫长的空白,如果 直接写成年后回到故乡,显得过于唐突,为了填塞这段空白,于是,「我」在省 城乱翻了天;乱开了锅;乱冒了烟,这便是对《辽河》一文毫无意义的六十节至 一百三十节。这又臭又长的六十多节,纯粹是个人脑海里性臆幻的发泄、灵魂深 处兽欲的坦白!

过去了,总算过了,犹如恶梦醒来,从一百三十一节开始,成年的「我」, 终于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可是,时过境迁,故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昨日 的宁静和纯朴,早以被喧嚣和浮躁所取代。

「我」努力地寻觅着童年的痕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但是,没有,童年的 遗迹,犹如沧海桑田般地,深深地没入地下,随着时光的流逝,溶解在日渐风化 的土壤里,永远也发掘不出来了!只有在梦中去想见了。

于是,「我」,困惑了,「我」迷茫了,「我」对故乡的情感,发生了复杂 的转变!「我」似乎不再爱故乡,可是,又无法断然割舍下她,怎么办?

细细想来,不仅仅是故乡,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难再找到一块清静之地, 很多情形下,我感觉自己不但对故乡的情感发生了变化,有时,我甚至怀疑自己 还爱不爱国!

这,便是面对环境每况愈下,世风江河日下,万般无奈之下,写作此文的目 的!

还是那句话,回忆过去,是幸福的!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24 编辑 ] ----------                 第五集

(一百三十一)

「力,」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妈妈的眼前,老姑尽力控制着既兴奋又悲切 的情绪,抬起细白的小手,以一个长辈关切而又爱怜的目光,轻柔地擦抹着我眼 角的泪珠:「大侄,坐了大半天的飞机,你一定很累了吧,快点坐到车里去吧, 二姑在家里,正忙着给你做饭呐!」

「菊子,」妈妈一扫往日对老姑的轻蔑之色,脸上堆着极不自然的微笑,殷 勤地走到老姑的面前:「菊子啊,真得谢谢你了,这么多年来,小力买的土地, 多亏你一直帮忙照应喽!」

「嫂子,」老姑闻言,鼻子一酸,再也抑制不住,哗地淌出一滴无限感伤的 泪珠:「嫂子,谢什么谢啊,我跟力,大侄,什么说的也没有!唉——咦……」

「哥们,」看到悲悲切切的老姑,以及面面相觑的我和妈妈,为了打破这让 人过于沉闷的气氛,三裤子啪地甩掉烟蒂,一边用铮亮的皮鞋哧哧地踩踏着,一 边冲我嘿嘿一笑:「哥们,还认识我么?」

「当然认识喽,三裤子,」我转过脸来,友好地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三裤 子有力的大手掌:「嘿嘿,你就是扒了皮,烧成灰,我也认识你!嘿嘿,哟,」 我突然发现,在三裤子粗壮的手腕着,挂着一条硕大的、光灿灿的金手链:「豁 豁,好大的金链子啊,哥们,多年不见,听说,你混得不错,发了大财啊?」

「没,什——么,」三裤子肥实的面庞露出胜利者既自信又得意的微笑,而 嘴上,却假惺惺地谦虚道:「还行吧,天老爷照顾,赶上了好时机,捞了几个图 鳖纸!可是,跟你比,我就差得远喽,哥们,你现在可是咱们镇上名符其实的地 主哦!哥们,还是你有远见啊,十几万置下的地皮,如今,跳着高往上涨啊,都 伍佰万了,还是不肯卖!嘿嘿……」

「呵呵,」我冲着三裤子会心地一笑,望着他那亮闪闪的、又粗又长的金链 子,又瞅了瞅他那脸十足的暴发户、土财主相,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难忘 的童年时代。

啊,想当年,三裤子这只挂着金链子的大手掌,肮脏得简直无法形容,并且 穿得破衣烂衫,赤着黑脚,到处乱跑。当他的屠夫爸爸,结果一头笨猪的性命之 后,哧啦一声,用尖刀凶狠异常地割开猪蹄的根部,然后,冲着三裤子虎哧哧地 瞪了一眼,三裤子心领神会地跑到死猪旁,脏手拽住臭哄哄的猪蹄,小嘴对准被 尖刀割开的裂缝,腮帮子一鼓,便呼哧呼哧地吹灌起来。

随着三裤子小肚子不停地起伏,可怜的死猪犹如气球般地膨胀起来,身旁的 屠夫满意地笑了笑,顺手拽过一条细麻绳,将猪蹄系紧。然后,爷俩一起用力, 嘿哟、嘿哟地将胀大如球的死猪,投进热气翻滚的黑铁锅里,开始刮毛!

我在故乡生活过一段时光,虽然也能心惊胆颤、笨手笨脚地杀死蠢猪,可是 吹猪这套手艺,由于嫌脏,我却始终也没有学会,如今想来,真是遗憾啊,手艺 没有学到家哟!

而今天,我从儿时起就对之不屑一撇的三裤子,非常意外地发了横财,为了 显示他的成功,为了炫耀他的财富,便堂而皇之地,当然,也是理所应当地戴上 一条沉甸甸的金链子。不仅如此,当我的目光移向三裤子的面庞时,又有了新的 发现,在他那粗短的脖颈上,还有一条更为硕大的金项链。

望着眼前这位意满自得的土财主,我心中暗暗菲薄道:哼,没文化,就是没 文化;缺涵养,就是缺涵养!真是底蕴不足,狗肚子盛不下二两酥油啊。可是, 转念又一想,这,也怨不得三裤子,这,似乎是故乡小镇上一种不成文的传统, 或者说是一种通病。

故乡的许多人们,对于日常生活、柴米油盐、一日三餐,不甚讲究,很不愿 意在这方面耗费过多的时间和财富,只要能填饱肚皮,维持最基本的体能消耗, 便认为达到了饮食之目的。如果哪一户人家、或哪一个人,总是热衷于大吃大 喝、满足于口腹之欲,乡亲们便满脸不屑地暗暗骂道:你瞅那家人吧,真他妈的 没出息,有钱不知道干点正经事,一天到晚就知道没完没了地陷屁眼子!

那,什么才是正经事呐?钱,应该用在什么地方才是办了经正事呐?故乡的 人们一致认为:

一个成功者,他的成功之处应该体现在拥有一座豪宅,这第一件正经事,并 且,这是小镇的乡亲们终身为之奋斗的目标,他们信心十足,不管遇到任何困难 都契而不舍;其次便是衣着穿戴,一个成功者,绝对不能没有高档的服装及大量 的金银手饰,否则不能被认为是一个真正的成功者。而对面的三裤子,不正是这 样的成功者,办了正经事么!

「力哥,」我正与挂金戴银的三裤子握手寒喧着,小铁蛋迈进一步,笑嘻嘻 地横在我和三裤子中间:「力哥,你还认识我么?」

「你,哼,」我松开三裤子的大手掌,咚地捶了小铁蛋一拳:「你呀,不就 是小铁蛋么,哼哼,想当年,我跟三裤子弹溜溜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呐、还抹 大鼻涕呐……」

「哈哈哈……」

「力啊,」老姑依然以长辈的目光深情地凝视着我,同时,柔情蜜意地搀起 我的手臂:「快别闹了,有话,回家再说吧,」然后,老姑冲大家建议道:「大 家快上车吧,二姐正等着咱们回家吃饭呐!」

「嘿,」三裤子自豪地拉开车门,正欲坐到驾驶位置上,我一把拽住他的衣 领:「哥们,来,让我开吧!」

「呵呵,」三裤子顺从地溜到一旁,我乐颠颠地钻进车里,美滋滋地握住方 向盘:「哈哈,我一看见好车,手就痒痒的不行!不好好地摆弄摆弄,就像缺少 了点什么似的……」

「嘿,」三裤子坐到的身旁,提议道:「哥们,喜欢好车,就买一个呗,你 又不是没有钱,买不起!」

「力哥,」小铁蛋以怀疑的态度问我道:「你还认识回家的路么,你知道往 哪开么?」

「废话!」还没容我作答,老姑充满自信地替我答道:「当年,你力哥开车 回故乡的时候,你还上学呐!」

「哼哼,怎么,瞧不起我啊?」车外扬起阵阵暖风,我深深地呼吸一下: 「哼,小铁蛋,不是我吹牛哇,故乡,我太熟悉了,我不用睁眼睛看,就用鼻子 闻着车外的气味,也能把汽车顺利地开回故乡的小镇里去!哈,哥们,废话少 说,还是开路吧!」

午后的斜阳呈着老气横秋的黄红色,散散慢慢地扬洒在波浪翻滚的稻谷上, 一望无垠的大地,升腾着灼人面颊的气浪,从飞速的车轮下,无孔不入地溜进车 厢里,掺裹着故乡特有的粪肥气味,像个撒娇的孩子,极为调皮地扑打着我那风 尘朴朴的面庞。

我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正前方。车轮每转动一周,我 对故乡的思念之情便增添一分!啊,故乡,我可爱的故乡,我熟悉这里的每一栋 房屋、每一条街道;即使是路边那微不足道的一草一木,都能让我心潮起伏,感 想联翩。

「嗯,这是怎么回事?」当我兴奋地将汽车驶下高速公路时,面对着眼前一 条条新开辟的、纵横交错的街路,不禁茫然无措地嘀咕起来:「嗯,这,是从哪 冒出这么多路来,这,应该怎么走哇?」

「嘻嘻,吹,吹……」身后的铁蛋终于抓住了把柄,不失时机地挖苦我道: 「吹,吹啊,力哥,你不是说闭着眼睛,闻着气味就能把车开回家去吗?吹啊, 吹啊,谁也别告诉他,看他怎么开,看他怎么闻,嘿嘿,开啊,开啊,往哪开 啊!」

「嘿嘿,」我瞪大了眼睛,努力辨别着故乡的方位,啊,天空中随风飘浮的 气味,还是故乡特有的气味,可是,绿茵茵、平展展的大地上,却发生了让我料 想不到的巨大变化,不仅仅是公路交错纵横,一栋栋高大的、崭新的楼房犹如积 木块般地散布在密如蛛网的公路两侧。

啊——弹间之指,岁月无情地流逝而去,随着岁月的车轮的飞速旋转,故乡 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儿时那简朴静寂的景象早已荡然无存。啊——看来, 昔日的故乡,只有到梦境中去寻觅了。那绿水青山、那鸟语花香、那充满田园风 光的故乡,已然成为历史,已然成为永远无法挽回的过去,如今,徒然仅剩美好 的追忆。

「嗨嗨,力哥,错了,错了……」我正痴迷地审视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故乡大 地,身后的铁蛋又起哄似地嚷嚷起来:「嗨呀,力哥,不对喽,错了,错了,往 左拐,往左拐!」

「哦,」我急忙转动方向盘,汽车嗄吱一声,拐进一条新近开辟的、笔直宽 阔的街路上。我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悄悄地环视一眼公路两侧,哇,竟是一 家又一家正在忙碌着的小型工厂:「豁豁,这都是些什么厂子啊,这是干么呐, 咋忙得热火朝天啊!」

「嘿嘿,哥们,这是俺们镇上的钆钢厂,」三裤子自豪地介绍起来:「哥们 俗话不是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么,俺们小镇虽然没有像样的山可靠,也没有 值钱的水可依,但是,咱们的小镇却靠着全国最大的钢铁厂,于是镇里许多人, 就玩起铁来了!怎么样,哥们,还是咱们故乡好吧,啊,咱们故乡,最富,钱, 最好挣!」

这话,可不是三裤子一个人胡吹,故乡的人们均无一例外地对此话达成了共 识,他们坚定地认为:这世世代代生活的小镇,才是全中国最为美好、最为富庶 的地方!并且,中国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与这里相比!

闯荡江湖归来的游子,亦是如此认为。外国他们尚没有去过,如果有幸出回 国,归来后他们也必将认为自己的小镇,乃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地方。不仅如此, 他们还以各种贬损的言词,历数其它地方的所有缺憾,以至于把人家说得一无是 处,听起来简直就是一所人间的地狱。因此,小镇上的人们能为自己有幸生长于 此而倍感骄傲、无比自豪!

「呶,」铁蛋接茬道:「呶,力哥,那家最大的,厂房最高的钆钢厂,是蒿 姐开的!」

「啥,」听到铁蛋的话,我几乎停下汽车,双眼呆呆地望着据铁蛋说是表妹 小蒿子开办的小型钆钢厂,身后的老姑则认真地补充着:「小蒿子,现在可了不 得喽,钆钢厂不说,你看那大院子吧,跟生产队的差不多啊!」

「哼,」三裤子则很不服气地嘟哝起来:「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还不是 借她大哥的光了,没有她大哥,她哪来这么大的院子啊。还有,她开钆钢厂,不 用交电费,光这一项,每年就得多剩多少钱啊!……」

「蒿姐好像没在厂子里,」铁蛋扒着车窗,一脸羡慕地望着忙碌的钆钢厂: 「你看,她的车,没在院子里啊!」

「力啊,还楞啥呐,往右拐啊,」在老姑的催促之下,我又慌慌张张地将汽 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弯弯曲曲的、砂浆横泛的街路上,放眼望去,在公路左侧, 极不合谐地出现一处空旷的开阔地,一幅巨大的横幅引起我的兴致:「×××镇 经济开发区!」

……

(一百三十二)

「豁豁,×××镇经济开发区!」我以玩世不恭的目光望着巨大的横幅,同 时,嘿嘿地嘲笑道:「呵呵,巴掌大的小镇,也搞起了所谓的经济开发区,嘿 嘿,有意思,有意思!」

「哥们,笑什么笑哇,」三裤子则认真地介绍起来:「这是咱们小镇刚刚成 立的开发区,你看,场地已经平整好了,就准备着招商引资了!」

「嘿嘿,」铁蛋子插言道:「力哥,开发区落成典礼那天,大表哥还代表镇 政府,讲了话呐:嗯,嗯,」铁蛋模仿着大表哥打官腔的滑稽相:「嗯,嗯,为 了适应改革开放大好形势的需要,为了发展我们×××镇的经济,经上级政府批 准,×××镇经济开发区,今天,正式成立了……」

「呵呵……」我可没有闲心理会不谙世事的小铁蛋,而是瞥了三裤子一眼: 「那,有人来投资么?」

「没,」三裤子无奈地摇摇头:「还没有,这片土地,圈起来以后,就一直 空闲着!掐着指头算来,大概有好几年了吧!」

「什么?」我惊讶道:「唉,咂咂,咱们家乡的土地,本来就少得可怜,现 在,又到处乱盖房子,唉,这点土地,眼瞅着就要占没了!这,这么好的耕地, 又胡乱圈起来,搞什么所谓的开发区,大表哥啊大表哥,你可真能瞎胡闹啊!」

「力哥,」小铁蛋却不以为然:「土地占没有了,又能咋地,现在,种地根 本就不挣钱,没有土地了,大家都变成城市户口了,不是更好么?」说着,铁蛋 得意地告诉我道:「力哥,咱们的家乡,已经由人民公社,正式升为镇啦!听人 说,过不了多久,就要并入市区喽!」

「是么,」我咧了咧嘴,有意无意地瞅了瞅故乡的小镇:镇子虽小,却亦五 脏俱全:镇党委、镇政府、镇电业局、镇邮政局、镇派出所、镇法院,一应俱 全,样样不缺,应有尽有;洗浴中心、歌舞餐厅、洗头屋、按脚室,随处可见。

「哟——」汽车刚刚驶入小镇,突然,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时断时续 的哀乐声,以及剌耳的高音大喇叭的嘈杂声:「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死人了,办丧事呐!」三裤子淡然答道。

「豁,真热闹啊!……」我感叹道:「死个人,就大操大办,真跟唱大戏似 的!」

「收钱啊,」铁蛋解释道:「力哥,你真是少见多怪!」

随着汽车的行进,哀乐声和嘈杂声渐渐远去,绕过喧嚣不已的狭窄街路,眼 前便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已经颇具一定规模的贸易市场。乱纷纷的市场里,人头 攒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烂菜叶子、水果皮核、塑料包装物随地丢弃,市场 四周被垃圾山团团包围住,肮脏得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唉,这就是众多的小 镇居民在此寻觅生活来源之所啊。

位于镇中心的这处贸易市场,那可绝对是一处群雄角斗的竞技场,每时每刻 都蕴藏着腾腾杀气,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会呼地一声,好似点燃了枯春的干 柴,这股杀气便像火山似的爆发起来,但只见,市场里刀光血影,狼烟四起,争 斗到险恶惨烈之处,惊天地、泣鬼神,直打得天昏地暗。为了生活,这,有什么 办法呢?

为了生存,为了养家糊口,许多乡亲们已经顾不上什么颜面和人格了;竞技 场上败下阵来的诸位英雄好汉便到邻近的钢铁厂去开拓新的生存空间,将一车又 一车的疏菜、瓜果、鲜肉贩运到那里,渐渐地,他们成为钢铁厂居民菜蓝子的重 要供应者,当然,钢铁厂的居民们必须经常地、不可避免地品尝到他们所供应的 劣质蔬果和病畜的腐肉;还有相当一部分走投无路的人,索性加入到造假者的行 列。

在市场的东侧,堆积着小山般的纸箱,那是小镇的特产:家坊自制的皮鞋, 如今,以这个小市场为中心点,一批批成箱的劣质皮鞋源源不断地流向周边的各 大中小城市,因为造价极其低廉,农民们成为他们的主要消费者。他们生产出来 的产品从外观看溜光锃亮,式样新颖,可是,一旦你穿到脚上,不出十日便原形 毕露,开帮掉底。

造假者均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小作坊,无需太大的投入便可生产,也不需要雇 佣他人。与这些无数的小作坊相配套,许多注鞋底的、印制鞋盒的小工厂应运而 生,红火之时,笨重的、陈旧的机器响彻整个小镇,给小镇奏起一曲混淆不堪 的、但却是非常独特的交响曲。

有两个巨大的矛盾永远困扰着故乡的小镇:众多的人口与相应稀少的土地。 正如小铁蛋所言:如今的小镇居民,依赖土地已经无法获得基本的生活来源,为 了生存,小镇的居民们只好挖空心思、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许多人北上南下闯天涯、捞世界。成功者,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买房置 地,好不威风;失败者,则沦落天涯海角,无颜见江东父老,落叶不得归根;而 临街的住户们,凭借着地主之宜,设店开铺,收入尽管不甚丰厚,却也基本能维 持最低的温饱;而不得地利之人,就只好到市场上大显身手了。

道路两侧鳞次栉比地充塞着一栋栋新近建成的,但却式样呆板、造型丑陋的 房屋。所有临街的房屋均无一例外地、互相比赛般的向前抢占、蚕食着原本就不 很宽阔的道路,如此一来,使得狭窄的道路,更加狭窄起来。不仅如此,道路两 侧的排水沟,也被人们毫无理性地填平、淤死。

「哟,还镇呐,这是啥玩意啊,」我皱着眉头嘀咕道:「到处乱七八糟的, 盖房子,连个总体规划都没有,瞅瞅,房子都要盖到马路上来了……」

「是呀,」三裤深有同感地说道:「是呀,是够乱的,不过,新的镇领导班 子正在着手进行重新规划,哥们,你的大院子,就在规划之中啊。」三裤子一脸 慕色地望着我:「哥们,重新规划之后,你的大院子,正好位于镇中心,这下, 可值钱喽!」

「哼哼,」我没有理会三裤子:「你瞧瞧吧,排水沟都压到房子底下了,下 雨,怎么办?」

「下雨,下雨,一下雨,我们这里可热闹去了,」三裤子指着混乱不堪的临 街房屋:「哥们,嘿嘿,雨季一到,大量的雨水无处可流,就往各家各户的院子 里灌,嘿嘿,每次大雨过后,大家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想尽各种办法排除院 子里的积水,如果是暴雨,那就更糟了,院子里变成了小河,哈,简直要水漫金 山啊。」

嘀嘀嘀,哒哒哒!

狭窄的道路不仅受到住户们的非法侵占,还被众多的各式车辆毫无秩序地塞 满,汽笛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直吵得我心烦意乱、焦躁不安。无所事事的 司机们守候在车辆旁边,面容忧虑地翘首等待着生意来临。

临街的房屋均为店铺和门面:小商店、杂货店、饭店、食杂店、照相馆等 等,等等,一家紧邻着一家。我甚是怀疑:如此众多的店铺,免不了有过剩之虞 啊!

「呵呵,真是改革开放了,全民皆商啊,都开商店,小小的镇子,能有多少 销路啊,能挣钱么?」

「哦,」听到我的话,三裤子漫不经心道:「反正都开着呐,没有几家关门 的!」

的确如此,从表面上观察,每家店铺的生意都不是非常的兴隆和火热,同 时,却丝毫察觉不出哪家店铺准备就此偃旗息鼓、关门大吉。

「小力,你看,」身后的老姑兴致勃勃地指着一排门市道:「奶奶家,这是 奶奶家,奶奶家的门前,也盖起了门市房,力,你奶奶现在啊,可有钱了,吃房 租,都吃不了啊!」

「呵,奶奶!」我停下汽车,正欲推开车,老姑从背后拧了我一把:「别下 去啊,继续开啊,奶奶在二姑家等你呐!」

「力哥,」我重新启动汽车,车轮刚刚转动数下,铁蛋喜形于色指着一处小 山丘般的煤堆道:「力哥,力哥,这,就是你的大院子,现在,租给人家做煤场 了!啊,好大的一片地啊!」

「哦,」我停下汽车,依着车窗,呆呆地眺望着堆满煤炭的场地,一股喜悦 之色,溢于言表:「啊,老姑,好像比以前,面积扩大多了!」

「力,」老姑闻言,一脸喜色地推开车门:「力,下来吧,好好看看,这, 就是你的大院子,呶,」老姑将我拽出车门,指着煤堆旁的一排平房道:「这是 姑姑用租金盖的房子,现在,都租给南方来的打工仔啦,呶……」

姑姑又指了指煤堆的西侧:「那边,还在继续垫矿渣呐,力,你的大院子, 还会继续扩大的,一直可以扩大到池塘边,」老姑兴致勃勃地指着一条深沟: 「这,当年都是属于生产队的范围啊,只要把沟垫平了,就属于你的喽!」

「哥们,」三裤子站在我的身旁,狡猾地说道:「咱们合作吧,你出土地, 我出钱,这片土地,完全可以建成一个小区啊!」

「哦,」我瞅了瞅三裤子,正想说些什么,老姑悄悄地拽了拽我的衣襟,低 声道:「力,先别忙着表态,拿着他点!」

镇上的居民们,彼此之间相处的并不十分理想,这让我甚感遗憾,有时,甚 至让我非常地尴尬。人人都是各揣心腹事,人人都信奉这样的信条:无论说话还 是办事,千万不能说实话、讲真话,更不能让对方洞悉到自己的底细,否则必将 吃亏、上当、受骗。莫说邻里、亲属,甚至连夫妻之间,都难免同床异梦。

「咂咂,」望着价值不菲的场地,妈妈乐得合不拢嘴,丰盈的手腕挎着精美 的小皮包,以场地主人的姿态,迈着坚定的步伐:「咂咂,咂咂!」

「老姑,那边,不是小池塘么?」望着老姑手指着的深沟,我的心头猛然一 颤,啊,池塘,池塘,故乡的池塘,我的小池塘呢?我的小池塘哪里去啦?想到 此,我没有闲心理睬喜不自胜的妈妈,而是重新钻进汽车里,转动起方向盘,在 人流和车缝之中,绞尽脑汁地移动着汽车,爬行般地驶向那个给我留下美好回忆 的小池塘。

当汽车正在吃力地往前爬行时,突然,从车窗外,飘逸来一股令我窒息的臭 气,我不得不屏住了呼吸:「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臭气啊!」

「呶……」身旁的三裤子,冲我呶呶嘴,我顺着他喷着烟雾的嘴巴望去: 「啊——」我禁不住地惊叫起来:「唉,这是怎么搞的哟……」

在公路的基坡下,在一堆堆臭气熏天的垃圾山的包围之中,汪着一潭墨绿色 的死水,在斜阳的照射下,泛着可怜巴巴的,垂死般的幽暗光泽,和暖的微风从 一汪死水上飞掠而过,夹裹着阵阵恶臭,扑进我的鼻孔,我不得不捂住面颊: 「这,这,唉——小池塘,怎么变成臭水坑喽!咂咂……」

唉,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我昔日的乐园,我可爱的小池塘,竟然被父老乡亲 们无情地折磨成这般模样,我心如刀割,嘴唇乱抖。又是一阵轻风吹拂而来,又 是一阵让我作呕的恶臭,身旁的三裤子不耐烦恼地催促我道:「哥们,走吧,快 走吧,臭死了!」

「唉,」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转动起方向盘,犹如躲避瘟神一样,逃之夭 夭。车轮缓缓转动数圈,我又依依不舍地扭过头去:立刻发现小池塘边的住户 们,正在无情地蚕食着她,不疑余力地拉来一车又一车的矿渣,充填着可怜的小 池塘,以扩大自家的地盘。

「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三裤子道:「哥们,我敢打赌,用不了几 年,这个小池塘,就得被填平,变成一片空地,然后,再盖起一栋栋丑陋不堪的 楼房来。」想到此,我仰面怅然道:「唉,完喽,我的小池塘就要被填平喽!」

「嗨嗨,还用得着几年么!」身旁的三裤子欣然接过话茬:「马上就要填平 喽,几年才填平它,那,时间太也长了吧,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少盖多少房子, 少挣多少钱啊!」

「钱,钱,」待老姑和妈妈返回汽车里,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哆哆乱颤,紧咬 着嘴唇,从小镜子里瞅着老姑:「老姑……」

「嗳,力,」老姑甜甜地答道:「大侄,啥事啊?」

「老姑,那条沟,」我情绪激昂地说道:「不要再填了!」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26 编辑 ] ----------               (一百三十三)

「什么,大侄,你说什么?」老姑甚为不解地问我道:「为什么不填了,大 侄,只有把这条沟填平了,这片土地才能更值钱啊!」

「不填了,老姑,我不要土地,我要小池塘!」

「嗨呀,」妈妈插言道:「儿子,你又耍小孩性子喽,小池塘有什么用哇, 能卖钱么!」

「不,不,我不用你管,我不要钱,我要小池塘!」

「力,你,」老姑面呈难色:「这,这,你怎么总也长不大哦……」

「哼……」妈妈一脸不悦地摆摆手:「老菊子,别理他,我儿子总爱感情用 事,走,走,走吧!」

「哥们,小池塘真的没用,」三裤子慢条斯理道:「这个破玩意,留着啥用 啊,必须填平它,前几天,就是这个破池塘,活活淹死一个小男孩,所以,这个 破池塘,必须填平,否则,不知还会淹死多少人呐!」

三裤子似乎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小池塘理应被填平:「哥们,一周多以前,也 他妈的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伙疯疯癫癫的家伙,吵吵嚷嚷地在小池塘边,起一个大 台子,台上摆满了摩托车、彩电、影碟机、自行车等商品。这群家伙敲锣打鼓地 叫卖彩票,然后对奖,谁对中奖了,就可以搬台上的东西,豁,这下子,可热闹 了,大家伙都怀着中奖的心理,跑来碰碰运气。

结果,池塘边挤满了人,一个小男孩跟着他的傻爹也来试试身手,他傻爹一 个劲地鼓捣着孩子:儿子,你手壮,一定能中大奖的!由于高兴得过了头,孩子 被挤到小池塘边,哥们你瞅瞅,小池塘边还能有什么啊,到处是滚动着的矿渣, 孩子不慎,一脚踩到矿渣上,矿渣乱滚,孩子站不稳啊,就跌了一跤,咕碌碌地 滚进小池塘里去了。

哥们,你说小池塘里还能什么啊,除了烂泥,就是垃圾啊,小孩子被许许多 多的塑料袋缠住了脚,无法脱身,折腾来,折腾去,嘿嘿,越陷越深,最后…… 哟……只好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喽……」

「哼,」我气鼓鼓地嘟哝道:「如果不是大家乱填矿渣、乱扔垃圾,小池塘 会变成这样么,三裤子,你忘了,过去的小池塘,多干净啊,多清凉啊,那水, 清亮亮的,站在小池塘边,从水面上能看见池底的砂石啊!唉……」

「是呀,是呀,那都是过去的事啦,还提他干什么啊!」

「力哥,你看,」小铁蛋突然打断我的话,手指着小池塘西侧一栋鹤立鸡群 的楼房道:「力哥,看见没,那是三舅新盖的楼房!」

「哦……」我顺着铁蛋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小池塘西侧那条茂密的柳树林 带,已呈光秃秃的一片,再也寻觅不到一棵柳树,而著名的水泊凉亭,也消失得 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栋盛气凌人的、浮躁不堪的、贴着白森森瓷砖的楼 房。

「三叔,那是三叔的家啊!」望着崭新的楼房,我忘情地呼唤起来:「三 叔,新三婶!……水泊凉亭……」

「力,」我一边轻声呼唤着,一边身不由已地往前驱动着汽车,身后的老姑 突然提醒我道:「大侄,别,别呀,先别忙着去你三叔家呀,明天再说吧,你多 少年也不回老家一趟,如今,终于回来了,应该先去看奶奶,才好啊!」

「是啊,」妈妈表示赞同:「对,老菊子说得对,儿子,回故乡,别人都是 次要的,你一定要去看奶奶啊,否则,奶奶会生气的!在故乡,奶奶的辈份可是 最高的呀!」

「力,把车往那条巷子里拐,」老姑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大侄,往那里 拐,就是二姑家了,对,拐,拐,往里拐,力,奶奶正在二姑家等你吃饭呐!」

汽车在羊肠般迂回弯转的小巷里七拐八绕,终于停靠在一栋古朴的,略显陈 旧的、灰砖灰瓦的平房前,这便是二姑当年起早摸黑、省吃俭用、倾尽心血营造 起来的家居,当年,新居落成时,那是何等的荣耀啊,令故乡的人们赞叹不已。 而如今,却活像个年迈色衰的半老徐娘,羞愧难当地挤塞在新建成的、色彩纷呈 的宅居群中。

「哎哟,到家了!」二姑父扎着小围裙,热情洋溢地迎出屋门:「小力子, 哈,快请进屋!」我与二姑父正欲走进房门,突然,一个可爱的、面庞与我极为 相像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冲出屋门,直奔三裤子的轿车而去,手扒着车门,真 诚地央求着三裤子:「三哥,让我玩一会吧!」

「啥,」铁蛋以兄长的口吻训斥道:「呶,别瞎闹,这么好的车,好几十万 块的东西,是玩的么,去,去,弄坏了,你赔得起么!」

「那,」男孩可怜巴巴地抚摸着方向盘:「让我摸摸,不让玩,让我摸摸还 不行么!」

「小石头!」老姑厉声喝道:「小石头,听话,过来!」

「啊——」听到老姑的喝斥声,我的脑袋轰地一下嗡嗡乱叫起来,双眼直勾 勾地凝视着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方向盘的男孩:怎么,他,就是我与老姑爱情的结 晶,我的儿子——小石头!

「哎,老姨,什么事呀!」小石头失望地松开方向盘,怏怏地走向老姑,看 得出来,我的儿子小石头,非常惧怕老姑,可是,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称 老姑谓:老姨!唉,亲生儿子不能唤自己的生母为:妈妈!世上,还能有什么事 情比这更折磨人呐?

「力哥,快进屋哇!瞅啥呐?」见我呆呆地盯视着小石头,不知其中缘由的 铁蛋催促我道:「怎么,你不认识他呀,他是我的弟弟,小石头,石头!」铁蛋 生硬地推了小石头一把:「力哥,他是力哥,快叫力哥,笨——蛋!」

「力——哥!」小石头胆怯地望着我,在铁蛋的推搡之下,怔怔地唤道: 「力——哥……」

「石——头,」望着我与老姑那不伦的爱情的结晶——小石头,我顿然心乱 如麻。

「力……」老姑手拉着小石头,表情极为复杂地垂下头去:「不要激动, 他,他……」

我完全明白老姑的意思!唉,这,这是哪跟哪啊,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相认, 如今,眼瞅着他一天天地长大成人,却荒唐至极地唤我谓:力哥!

「石——头……」我伸出手去,哆哆嗦嗦地抓挠着小石头油亮的黑发以及结 实、健康、红扑扑的脸蛋,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身后的妈妈,机灵地拽 扯着我:「儿子,快进屋吧!」

「是呀,」已经迈过门槛的二姑父,重新返回来,努力打破这令所有知情人 都倍觉难堪和无限感伤的局面:「小力子,快进屋吧。」

「进——屋——去!」老姑不让我激动,她自己却无法控制地涌出一滴泪水 来,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老姑悄悄地推搡着我:「大侄,进屋,快进屋!」

我刚刚迈进屋门,一个年龄与铁蛋相仿,中等身材,体态健壮、腰身圆浑、 皮色稍显微黄的女孩子,正操着沾满油渍的小手切菜,见我走出屋来,悄悄地抬 起头来,羞答答地瞅了瞅我。二姑父手指着女孩正欲开口介绍,二姑慢慢悠悠迎 候过来,亲切地拉住我的手:「力啊,想姑姑么?」

「想,二——姑,」我诚慌诚恐地站在二姑的面前,那份谦卑,那份恭敬, 活脱脱一个无比听话的孩子,绵羊般地站立在慈母的面前。

「长得有点黑了!」二姑轻抚着我的面庞:「是不是在南方晒的啊,听说南 方的太阳,可毒了!」

「小力子,」二姑父扯了扯我的衣襟,指着切菜的女孩,迫不急待地对我介 绍道:「她,是铁蛋的对象!」

「哦!」我转过脸去,冲着女孩淡然一笑:「你——好!」

「好,好!」女孩放下菜刀,大大方方地叫起我哥哥来:「力——哥!你也 好呗,嘻嘻!」

「哦,」二姑父骄傲地继续向我介绍道:「她是铁蛋在内蒙认识的,叫, 叫……」

「嘿嘿……」身后的儿子小石头突然打断二姑父的话:「力哥,她叫呼伦贝 尔!」

「啥?」我转过身去,惊讶地盯视着小石头:「呼伦贝尔?咋叫这么个名字 啊?」

「去,」女孩子闻言,姣好的面庞腾地绯红起来,抬起油渍渍的小手,佯装 着欲抽打小石头的样子:「滚,远点扇着!」

「嘿嘿,」二姑父爱怜地拽过小石头:「这个孩子啊,就这么顽皮,总是跟 他嫂子开玩笑!」二姑父犹如亲生父亲般地爱抚着小石头,同时,又乐颠颠地向 妈妈介绍着令他引为骄傲的女孩子:「嫂子,这是铁蛋的对象!」

「噢——」妈妈拉着让我直起鸡皮疙瘩的长音:「噢——咂咂,」妈妈一边 故作惊喜地、假惺惺地噢、噢着,一边仔细地端详着女孩子,近视眼镜后面那对 突现的眼球,很不友善地盯视着女孩红晕泛起的面庞,直盯得女孩子难为情地低 下头去:「舅母好!」

「噢——」妈妈咂了咂腥红的珠唇:「哦,长得好漂亮哦,好棒哦!」

「嘻嘻,」小石头幸福地依在二姑父的怀里,同时,将脑袋瓜转向我,振振 有词地继续说道:「力哥,她是蒙古族的,来自大草原,并且,她打麻将最臭, 净乱打牌,牌抓到手里,也不看看这牌能不能点炮,啪地就抡出去,结果,咣, 点炮了,力哥,你说,这不胡抡,是什么啊,所以,哥哥就,就,给叫她胡抡贝 尔了!嘿嘿……」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冲着女孩问道:「哦, 你家是呼伦贝尔大草原的么?」

「不,」女孩子摇摇头:「不,力哥,我家不是呼伦贝尔草原的,我家是科 尔沁草原的。」

「哦!」我点点头:「知道了,哲里木盟!」

「对,」女孩子扬起红灿灿的面庞,无比自豪地说道:「力哥,我家是哲里 木盟科右中旗的,我家住在莫莫格,我是蒙古族,我叫仁花!」

「嘿嘿,」我淡淡一笑:「莫莫格,呵呵,多么动听的名字啊,原来,是格 格住的地方啊,那,一定是美丽、富饶的地方啊!」

「那是当然喽,」听到我的话,仁花更加自豪起来:「对呀,力哥,你一点 也没说错,听我们那里的老人们讲,以前,我们的家乡,真的住过格格呐!」

「哟,什么格格哟,我咋没看见呐,有还珠格格漂亮么?」

「去……」仁花不耐烦地撇了小石头一眼:「一边凉快去,没你的事!力 哥,」仁花愈加兴奋起来,抓过一条毛巾,胡乱擦试一番小油手:「力哥,我们 中旗,我们莫莫格,别提有多美啦、有多富啦,有一望无边的大甸子,那草长得 才壮呐,才厚呐,到处都是成群成群的牛啊、羊啊……」

「哼……」小石头不屑地嘟哝道:「还有成群成群的蚊子呐,能把人活吃 喽!」

「滚,」仁花又冲着小石头,示威般地挥起小拳头,小石头咧了咧嘴,顽皮 地吐着小舌头,仁花不再理睬他:「哟,哪里没有蚊子啊?嗯!」

「是啊,科尔沁草原的确很美……」我表示赞同地应承着,仁花得意地望着 我:「力哥,你去过科尔沁草原么?」

「嗯,」我点点头:「去过,并且,那里还住着一位漂亮的格格!」

「啊,」仁花惊讶不已地盯着我:「还有格格,在哪啊,我咋没看见呐?」

「没看见!」我冲着仁花神秘地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谁啊?」仁花茫然地盯视我道。

我嘿嘿一笑:「你啊,你啊,就是你啊,来自科尔沁大草原的,美丽的仁花 格格!」

……

(一百三十四)

「我妈呐?」老姑绕过我和妈妈,走到里间屋的房门处,手扶着门框,扫视 一眼房间,突然转身问二姑道:「二姐,我妈呐?」

「咱妈,」二姑急忙也转过身去,吱吱唔唔道:「咱妈,她,回家了!」

「什么,」老姑不解地追问二姑道:「二姐,今天早晨不是定好了么,妈妈 在你家,等小力子回来,一起吃饭么?」

「嗯,是呀,」二姑红着面庞搪塞着:「她,她,嗨,老菊子啊,咱妈的脾 气,你还不知道么,说来气,就来气,咱妈,跟我生气了,就气呼呼地回家了, 谁劝,也不听!」

「为什么,咱妈早晨还好好的,咋说生气就生气呐?」

「嗨,她啊,」二姑似乎有些不便说出的隐讳:「为什么,菊子,你,去问 咱妈好了!」

「怎么,奶奶生气了!」我不再与仁花谈笑,转身问二姑道:「二姑,为什 么,奶奶为什么生气呀?」

「她,她,她,」二姑面露难色,依然不肯说出实情,或者是,根本无法说 出实情,老姑叹了口气:「唉,这样吧,菜,不是做得差不多了么,咱们都端到 妈妈那去吧,小力子来了,第一顿饭,咋地也得跟奶奶在一起吃啊!不然,咱妈 就更生气喽!」

「是啊,小石头,」二姑父推开怀中的小石头:「快,都别闹了,快,小石 头,端菜去,把这些菜,都端到你姥姥家去!」

「哎——爹……」小石头欢快地跑向餐桌。

我重新钻进汽车,艰难地绕回到奶奶家的院门前,一下汽车,我径直冲进奶 奶家的院门,院子里空无一人,在宽阔的院落中央,非常显眼地停放着一辆解放 牌大卡车,从那高高搭起的围栏上便可以断定,这车,是贩运大牲畜的。

「奶——奶,」望着院落四周一排排的简易房屋,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 知奶奶此时此刻,应该在哪间屋子里:「奶——奶……」

「嗯,」听到我的呼喊声,位于院落最北侧的房屋,简陋的木板门吱呀一声 被人推开,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太太,蹒蹒跚跚地迈过木门槛:「嗯——呀,小力 子,小力子回来啦!」

「奶——奶。」望着苍老的奶奶,我心头一酸,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奶奶身 旁,双手扶住奶奶老迈的身体。

奶奶那昏花的老眼热切地凝视着我,衰老的脸颊上堆积着无数条深深的皱 纹,好似一道道刀割的年轮,默默无语地记载着奶奶八十多个春夏秋冬的沧桑历 程;奶奶激动不已地咧开干瘪的嘴唇,我立刻发现,奶奶满嘴的牙齿已经所剩无 几,仅存的几颗牙齿,也东倒西歪地镶嵌在干瘪萎缩的牙床上,那可笑的样子,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滑落下来。

奶奶那双混浊的、昏花的,但却无比慈祥的眼睛充满爱怜地、久久地望着 我:「大——孙——子,长得好高呀,好壮啊,咂咂,就是,皮肤有些黑了!」

「奶奶,」兴奋之余,一股焦糊的油脂味从奶奶的身后呼呼袭来,毫不客气 地灌进我的鼻孔里,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味啊,好呛人啊!」

「哦,」奶奶闻言,回过手去欲推上房门,我顺着奶奶的手臂往里一瞧,在 漆黑的屋子里,一口大铁锅正升腾着呛人的油脂味:「奶奶,你这是干么呐?」

「哦,」奶奶哆哆地拽住我的手臂:「大孙子,走,快跟奶奶进屋吧!嗳, 刚才,我从你二姑那里回来,顺道又去你三叔那转了转,嗨,这个三冤家啊,快 五十的人啦,还是不会过日子,杀猪场上割下来的猪尾巴头,好端端的一块肉, 就不要了,扔得满院子到处都是,我看着怪可惜的,就都拣了回来,炼成油,卖 给南方来的打工仔们!」

「哎呀,我的老奶奶啊,」听到奶奶的讲述,我顿时肃然起敬,多么可敬的 老人家啊,她,不是没有钱花,可是,却与生俱来地过着勤俭的生活,连块人人 都不放在眼里的猪尾巴头,也舍不得丢抛,并且居然能让其发挥作用:「奶奶, 你,这是何苦呐!」

「哼哼,」一提及三叔,奶奶便动了气,她边走边指着墙角处的瓷盆:「小 力子,嗯,你瞅瞅吧,你那个三婶啊,更不是过日子的人,哝,这好好的米饭, 白花花的,就倒掉了,正好,让我撞见了,气得我把她臭骂一顿,这个骚屄娘们 啊,娘们家家的,有点空,不知道收拾收拾屋子,就知道打麻将,家里新盖的房 子,弄得像个猪圈,唉,我咋摊上这些丧门陷哦!……」

「哎哟,我五奶,」三裤子紧随其后走了过来,一边帮我搀扶着年迈的奶 奶,一边认真地问奶奶道:「哟,这味啊,好呛人啊,我五奶,你的小油厂,又 开业了?」

「哟,远点煽着,混蛋小子,你,也不是块好饼,呶,」奶奶指着三裤子手 中的香烟,训斥道:「哝,我听说,这烟,得好几十块钱一盒啊,驴屄小子,你 一天到晚,咕嘟咕嘟地冒烟,一天下来,至少得两盒、三盒的啊!唉,驴屄小 子,就是有钱,也不能这样造害啊?钱,容易挣么,钱,那是大风刮来的么?这 几年,日子好过了点,吃上几顿饱饭,就把早头那穷日子,都忘了啊!」

「五奶,嘿嘿,」三裤子冲我撇了撇嘴:「哥们,看到没,五奶,又开始给 我上政治课啦,五奶,只要一看见我,就训我。」

「训你,」奶奶吃力地抬起手臂,用干枯的手指点刮着三裤子油亮的脑门: 「驴屄小子,你还是这么造害钱,我,还要掐你呐!」

「哎哟,」三裤子仰起脸庞,尽力躲避着奶奶的手指,同时,调皮地笑道: 「五奶啊,别掐我啊,咱俩得搞好关系啊,不然,我可要去工商局,举报你!」

「哼,驴屄小子,你举报我老太太什么啊?」

「五奶,我举报你,没有营业执照,私开炼油厂,偷税漏税!五奶,工商局 的局长,是我二大爷,我让他,罚死你,嘿嘿!」

「哈哈……」

听到三裤子的话,所有人都禁不住地纵声大笑起来,宽阔而空旷的院落里, 充满了祥和的气氛,大家谁也不愿再去问及奶奶为何与二姑动气的缘由。

「嘻——嘻,」落院子的人,仁花笑得最为开怀,最为欢畅,那尖细的笑声 尤为刺人耳鼓,奶奶见状,花白的弯眉紧紧地拧锁起来:「哼——咂咂,这个疯 丫头,」奶奶悄声冲我嘟哝着:「大孙子,你瞅瞅吧,瞅她那个张狂样,哪像个 姑娘家啊!嗯?」

「奶奶……」我不以为然地回答奶奶道:「奶奶,仁花姑娘,挺好的啊,开 朗、爽快、心直口快!」

「唉,大孙子,谁家的好姑娘,是这个样啊,人家好姑娘,哪有这么傻笑 的,露着个大牙,让不让人家笑话啊!」

「呶……」看见奶奶一脸不悦地盯着欢笑不止的仁花,二姑悄悄地推了推仁 花:「仁花,别傻笑了,快进屋,把桌子放好,呶,快去!」

「喂,喂,我说,我说,」二姑父则冲着三裤子摆着手:「三裤子,别跟你 五奶瞎闹了,别开玩笑了,大家快进屋吧,菜都要凉喽,时间也不早了,赶快吃 饭吧!」

「力哥,你坐这里吧!」儿子小石头热情地、但却是比较胆怯地拍拍他身旁 的椅子,我冲他充满慈地笑笑,然后,欣然坐到他的身旁,手臂轻拍着小石头的 肩膀,小石头禁不住地轻声嚷嚷起来:「力哥,你,好有劲啊,力哥,你长得真 膀啊,哇,这肌肉,可真硬啊!敲得我肩膀头,好疼啊!」

「呵呵,」听到儿子的话,我停下手来,满含深情地望着儿子:「小石头, 你长得也很结实啊!」

「力哥,」小石头握住我的手掌:「咱们比比,看谁有劲啊!」

「好哟。」

于是,我侧转过身来,握住儿子小石头的手掌,爷俩屏住了气息,互不相让 地较起劲来,结果,小石头很快便败下阵来:「哎哟,哎哟,力哥,你好有劲 啊,我的胳臂,都让你掰酸喽!」

「怎么,不行吧,」我挥舞着大手掌,得意洋洋地望着儿子,身旁的铁蛋见 状,则不服气地伸过手掌来:「力哥,你别欺侮小孩啊,来,咱们比划比划!」

铁蛋正是血气方刚的金色年华,平日里,勤于劳作,浑身上下,有用不尽的 气力,而我这个终日无所事事之人,哪里是劳动健将——小铁蛋的对手,几番较 量,我频频败北:「不玩了,不玩了,掰不过你,唉,完喽,」我的目光又不自 觉地转向了小石头,深有感触地叹息起来:「唉,力哥不喽,力哥老喽!」

「哎哟,」看到我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小石头,老姑急忙插言过来:「力,看 你说得,你才多大岁数啊,力,你还很年轻,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哼,」小铁蛋的脸上,依然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哼,力哥瞅着又高又 壮的,可是,掰腕子,较劲,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手下败将一个!」

「呵呵,来,」掰腕子输给了小铁蛋,我心有不甘,永远不服输的我,决定 用酒精挽回失败者的窘态,我将一满杯白酒,推到铁蛋面前:「来,练练这个, 敢不敢干一杯啊!」

「不,不,」铁蛋推开酒杯,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力哥,这个,我可不行 啊!不敢练!」

「哈哈,完了吧,」我轻薄地瞥了铁蛋一眼:「不行吧,哥们,这个,你还 得练几年!」

「我,」铁蛋继续晃着脑袋:「力哥,我这辈子,也不想练这个!」

「笨蛋,」我似乎找回了失败的面子:「哪有大老爷们,不会喝酒的啊,铁 蛋,来啊,练啊……」

「不,不,不练这玩意!」

「嗨,铁蛋,怕啥啊!」餐桌对面开朗爽快的仁花呼地站起身来,一把抓过 盛满白酒的玻璃杯:「不就是一杯白酒么,稀溜溜的,算个啥啊,铁蛋,跟他 干,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怕这个啊!」

「呵呵,」我挑衅般地冲仁花道:「怎么,不服啊,不服,你来啊!」

「哼,来就来,力哥,你看好!」说着,仁花红灿灿的脸蛋往上一扬,鼓溜 溜的小嘴一张,咕噜一声,便将满满一杯白酒轻而易举地倾倒进肚子里,然后, 欢畅淋漓地抹了抹嘴唇上的酒珠,将空酒倒置过来,炫耀般地说道:「怎么样, 力哥,该你啦!」

「哇——」我惊讶万状地望着眼前这位酒量超人的蒙古族姑娘——仁花,握 着酒杯的手掌,突突乱抖:「我的天啊,好大的酒量!厉害,厉害啊!女将,女 将啊!」

「嘻嘻,力哥,」仁花笑吟吟地催促着我:「瞅啥呐,你傻啦,快喝啊!」

「喝,喝,」我举起酒杯:「喝,当然得喝了!」

咕噜,在仁花笑嘻嘻的目光注视之下,我痛快淋漓地饮尽一杯白酒,然后, 甫习学着仁花的样子,将酒杯倒置过来,正欲说点什么,仁花却夺过我的空酒 杯:「力哥,刚才,我都忘了,力哥远道而来,兄弟媳妇,应该敬力哥一杯,才 对劲啊!」

说完,仁花小手一抬,瓶嘴冲着玻璃杯,咕噜噜地斟满一杯白酒,然后,很 有礼(貌)地捧送到我的面前:「力哥,这是兄弟媳妇的一点心意,请干了吧!」

「哇,这,还干啊!」我茫然地望着酒杯,仁花嘿嘿一笑,将酒杯放在我的 面前,然后,又给自己斟满一杯白酒:「力哥,兄弟媳妇先干喽!」

咕——噜,仁花玉颈一挺,又将一杯白酒倾进肚子里,我终于被彻底震慑住 了,呆呆地瞅着仁花,仁花又将空酒杯倒置过来:「力哥,该——你——啦!」

「嗯,嗯,」在仁花咄咄目光逼视之下,我不得不端起酒杯:「是的,是该 我啦,我——喝!我喝,我就这喝!」

「小力子,」年迈的奶奶见状,抬起哆哆嗦嗦的手臂,不容分说地挡住我的 白酒杯:「大孙子,别拧胜,你,喝不过人家蒙古人啊!」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29 编辑 ] ----------               (一百三十五)

「力,别喝了,走,老姑领你进屋休息、休息去!」那天停晚,我朦朦胧胧 地记得,我不顾奶奶的极力阻挠,大概又不知天高地厚地跟豪放的蒙古族姑娘— 仁花痛饮了数杯白酒,最后,被老姑连扯带拽地推进一间温馨的,却是无比熟悉 的房间里。

我晕晕懵懵地站在洁净的地板上,充血的醉眼无神地凝视着那似乎在哪里看 到过的组合衣柜、电视、音响,以及叫不出名字来的各色花草,还有那色彩纷呈 的大鱼缸,哦,对了,当然还有一张更为熟识的席梦思床铺。

「力,过来呀,坐到这里来,呶,」老姑情深意绵地挽着我的手臂,我则迈 着犹如灌铅的脚掌,东摇西晃地走向让我心驰神往、想入非非的床铺:「老姑, 这是哪啊,是二姑家么,这是怎么搞的,我,怎么又回到二姑家了!」

「不,力,」老姑将她那柔软的胸脯,紧紧地贴靠在我火焰狂喷的身体上, 我深深地喘息起来,透过高度酒精浓烈异常的气味,我又无比幸福地嗅闻到老姑 那清醇的、甘甜如蜜的体味,啊——我深喘一下,拉住老姑的小手。

老姑则抓过一条洁白的毛巾,轻轻地擦试着我热汗淋淋的面庞:「大侄,你 喝醉了,啥也不知道了,这是老姑的家!力,你现在是在老姑家里啊!不,大 侄,老姑的家,也是你的家啊,所以,你现在是在自己的家里啊!」

「老姑的家?自己的家?」我依然不肯相信,红肿的醉眼充满迷惑地环顾着 房间:「可是,这里,怎么跟二姑家一模一样啊,老姑,你看这家俱,这陈设, 都跟二姑家一模一样,甚至这枕巾的颜色,」我大大咧咧地抓起床铺上的枕巾, 放到醉眼之下,仔细地分辩着:「这枕巾,也与二姑家的枕巾,毫无二致啊,这 是怎么回事?嗯?」

「力,」老姑拽过枕巾,重新铺在枕头上:「大侄啊,你咋忘了,老姑有一 个习惯,那就是,什么都模仿二姐,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只要二 姐做什么,我也做什么,二姐有什么,我也要有什么,你看,」老姑指指自己的 衬衣:「这衣服,不是也跟二姐的,一样么,这是我们前几天逛商场时,二姐相 中了,买了一件,我也就跟着也买了一件!嘻嘻……」

「哦,可是,」望着床头上并排摆放着的一对香气喷喷的枕头,我若有所思 地嘀咕道:「可是老姑,你只有一个人睡觉,床上却为什么摆着两只枕头啊?」

「力,咦——」此话一出,老姑不听而已,一听此话,老姑清秀的面颊顿然 红胀起来,同时娇巧可爱的小鼻子可笑地一扭,突然让我无比伤心地呜咽起来, 继而,一头扑到我的肩膀上:「力,那个枕头,是姑姑特意为你准备的,唉,多 少年了,它,你的枕头,一直都是摆在床头上的,咦——咦——咦——」

「老姑,」我昏头胀脑地轻抚着老姑突突起伏的背脊:「老姑,别哭,别 哭,我不是回来了,这枕头,终于有人枕喽!」

「咦——咦——咦——」老姑却哭得愈加伤心起来:「力,你知道么,每天 晚上,老姑上床睡觉的时候,一看见这只永远都是空闲着的枕头,老姑的心里, 是啥滋味啊,咦——咦——咦——」

「老姑,唉——」我痴呆呆地望着枕头,不禁百感交集,想想与老姑那漫长 的分别,想想老姑夜夜独守空屋,我怅然叹息一声,一串酸涩的泪水吧嗒一声, 滚落在老姑那为我准备多年,但却永远都是闲置着的枕头上:「老姑,我也想你 啊!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思念姑姑的,姑姑,我……」

「力,咦——咦——咦——」老姑突然泪流满面地推开我,一把抱起那浸渗 着我泪水的枕头:「咦——咦——咦——力,大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老姑 一个人孤单单地躺在凉冰冰的床上,说什么也睡不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 花板,翻过来,掉过去地想啊,想啊,想我大侄,现在干什么呐,跟媳妇在一起 呐。」

「老姑知道,你的媳妇,对你不好,姑姑就想啊,我大侄,是不是又受媳妇 的气啦,唉,一想到这些,姑姑就搂过这只枕头,把它想象为是你。姑姑紧紧地 搂着枕头,亲啊、摸啊,傻痴痴地跟它说话,可是,这个该死的枕头,无论我怎 样亲它、摸它,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纵使我磨破了嘴皮子,它也不肯跟我说一 句话,咦——咦——咦——该死的枕头,你,到是说句话啊!」

说着,老姑像抱小孩似地将枕头搂在怀里,充满母爱地呼唤着:「力,大 侄,说话啊,跟姑姑说句话啊,呶,力,姑姑亲你呐,大侄,你知道么,姑姑是 多么的爱你啊!」

「姑姑,」我再也不能自己,一把拽住老姑怀中的枕头,无情地抛向一边: 「姑姑,大侄,在这呐!」

我一头扑进老姑温暖的胸怀里,面庞紧紧地贴靠在老姑软绵绵的酥乳上,尽 情地嗅闻着老姑那无比熟悉的体味:「姑姑,大侄,回来了,大侄,又回到姑姑 的怀抱里啦!大侄好幸福啊!」

「哦,」老姑低下头来,捧住我的面庞,忘情地吻啃着,串串粘稠的口液, 滴淌在我灼热的腮帮上:「唔,好热啊,好扎啊!」

「姑姑,」我青筋横泛的手掌,激动不已地伸进老姑嫩白的胸脯上,纵情抓 摸着老姑那对迷人的酥乳,老姑唔唔地沉吟着,胸脯娇嗔地往前挺送着:「呶, 呶,摸吧,摸吧,大侄啊,姑姑的咂咂,好么?」

「好。」

「想么?」

「想!」

「菊——子,」我正淫迷地把玩着老姑热滚滚的酥乳,门外突然传来奶奶尖 厉的叫喊声:「菊子,菊子!」

「啊,奶奶,」我慌忙缩回手掌,惊恐万状地盯视着黑漆漆的房门,奶奶继 续尖声厉气地嚷嚷着:「菊子,菊子,你出来啊,快帮妈妈干活啊!」

「嗳,」我正欲离开老姑的胸怀,老姑却死死地按住我,同时,假惺惺地应 承着:「嗳,妈妈,等一会,我就去!」老姑一边搪塞着奶奶,一边死死地按压 着我,同时将小嘴附在我的耳畔:「别动,没事,不管她!」

「姑姑,奶奶来了,奶奶,看见咱们,会,会,生气的……」想起当年的可 怕景象,想起奶奶怒不可遏的严厉神色,我不寒而栗地嘟哝起来:「姑姑,奶奶 会打你的!」

「唉,大侄,已经这样了,姑姑什么也不怕了,大侄,姑姑都豁出去了,你 还怕什么啊,呶,」说着,老姑一手按着我的面庞,另一只手掐住她那娇巧的小 乳头,像奶孩子似地塞进我的嘴巴里:「哦,大侄好,哦,大侄乖,大侄吃姑姑 的咂咂喽!」

「唔——唔——唔——」老姑情绪激昂的话语,给我带了巨大的勇气,我不 再理睬奶奶的嚷嚷声,一口叼住老姑的乳头,俨然孩子般地吮吸起来:「唔—— 唔——唔——」

「哦——哟,哦——哟,哦——哟……」

老姑放浪地呻吟着,细白的手掌无限爱怜地抚摸着我的面庞和油黑的头发: 「哦——哟,哦——哟,哦——哟,好大侄,好小力,你把姑姑啯得好舒服哟, 哦——哟,哦——哟,哦——哟,姑姑又想起过去的幸福日子喽!」

在我卖力的吮吸之下,老姑完全沉缅在性爱的享乐中,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嫩白细滑的乳房柔情蜜意地摩娑着我的面庞,而枕在头下的大腿,更是哆哆乱颤 不止,同时从那薄薄的裤子里,散发着让我痴迷的燥热,以及欲仙似醉的软麻。

我吐出老姑的乳头,用后脑放肆地揉搓着老姑性感撩人的大腿,老姑则极为 配合地拱动着热哄哄的大腿,我一边继续不停地揉摸着老姑的大腿,一边将手掌 伸进老姑的腋下,像当年那样,调皮地拽扯着老姑并不稠密的腋毛。

「哦——唷,大侄,轻点哦!」

我的后脑重重地研磨老姑大腿一番,然后,又哼哼叽叽地侧过身去,张开大 嘴,得意忘形地啃吻着老姑嫩白的肌肤,手掌在老姑早已赤裸的上身继续恣意横行 地乱抓、乱摸、乱扯、乱拽,搞得老姑淫声浪气地呻吟着,同时,微闭着双眼, 面庞向后仰去:「哦——哟,哦——哟,哦——哟,好大侄,哦——哟,哦—— 哟,哦——哟,姑姑好舒服啊!」

我正贪得无厌地享受着老姑香嫩可餐的肌肤,枕着老姑大腿的后脑,突然感 觉到一股微热的潮湿,我将嘴巴移向老姑的小腹,手掌悄悄地轻触着老姑狂抖不 已的胯间,哇,老姑的外裤,犹如尿失禁一般,已是湿漉漉的一片,我收回手掌 放到鼻孔下,顿然嗅闻到一股股呛人的骚腥味:哇,老姑发情了!

「菊子,菊子,」门外再次传来奶奶不耐烦的嚷嚷声:「菊子,菊子,你还 磨蹭个啥呐,快来帮妈妈干活啊,这盆水,好沉啊,妈妈年岁大了,端不动喽! 菊子,菊子哟,你咋又不听妈妈的话喽,唉!这些丧门陷啊,没一个听话的!」

「喔,」我手掌的触碰,深深地剌激了老姑,只见老姑推开我的脑袋,哧溜 一声,褪下裤子,放肆无比地叉开大腿:「大侄,来啊,姑姑受不了喽!大侄, 快上来啊!」

「姑姑,」我又心有余悸地瞅了瞅房门:「奶奶,在门外呐,姑姑,奶奶, 会,进来的!」

「不怕,」老姑面色绯红,气吁喘喘地催促着我:「不怕,大侄,快来啊, 快给姑姑,姑姑等你这么多年,就盼着这一天呐,大侄,上来啊,上到姑姑的身 上来啊,唔,唔,姑姑受不了喽!」

望着老姑那迫不急耐、不顾一切的淫态,望着老姑那春情激荡的胴体;望着 老姑那突突狂抖的美乳;望着老姑那绒毛稀疏的小便;望着老姑那雪白如脂的大 腿,我周身的色血,腾地汹涌起来,原本充血的醉眼,愈加红肿起来,串串欲 火,呼呼地喷射着:「姑姑,我,来了……」

我置奶奶喋喋不休的嚷嚷声与不顾,瞪着一双色眼,痴呆呆地爬到老姑的胯 间,脑袋瓜刚刚埋入老姑的双腿之间,便立刻嗅闻到股股让我心醉欲仙的骚浪气 味。啊——我情不自禁地叹息一声,美滋滋地伸出手去,激动不已地触碰着老 姑的小便:哇,好湿啊!而嘴上,却佯装无知地故意挑逗道:「姑姑,你的小 便,咋这么湿啊,好像尿尿了吧!」

「不,哦,不,」老姑抬起双腿,热切地夹住我的脑袋瓜:「不,不是尿 尿,是想你想的啊,大侄,你知道么,从机场见到你第一面起,姑姑的下边, 就,就,哗哗哗地淌个不停喽,直到现在,呶,」说着,说着,老姑拽过她那湿 淋淋的内裤:「呶,你看,把裤衩都湿透了,唉,大侄,不要笑话姑姑哦,姑姑 太没出息了!」

「不,姑姑,我更想你啊!」我扒开老姑的肉洞,伸出舌尖:「姑姑,大侄 又可以享用辽河水喽!」

话音未落,只听咣当一声,房门被人生硬地踢踹开,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怒 气冲天地破门而入,原本蹒跚的步履,让我不敢相信地麻利起来,一个健步便冲 到床铺上,原本干枯、衰弱的手臂,不知哪来的力量,一把拽住精赤条条的老 姑。与当年一样,奶奶抬起虽然干瘪,但却极为有力的手掌:「这个不要脸的, 这个臭养汉的,这个生大疔的,我,我,我打死你!」

「奶奶,」我呼地从老姑的胯间,坐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挡住奶奶行将 击打在老姑面颊上的干手掌:「奶奶,别,别打姑姑,是我,不好!」

「没你的事,大孙子,是她不正经,勾引我大孙子,教我大孙子学坏,大孙 子,别拦奶奶,奶奶今天非得抽死这个臭养汉的!」

「奶奶,奶奶,」我死死地拽住奶奶的手臂:「奶奶,奶奶!」

……

(一百三十六)

「力,怎么了,醒醒,醒醒,」老姑柔声蜜语地摇晃着我的手臂:「大侄, 醒醒,做恶梦了吧!」

「啊——」我终于惊骇不已地睁开了腥红的醉眼,黑暗之中,发觉自己果然 和衣仰躺在一张温暖的席梦思床铺上,借着从窗帘里透过来的微弱光亮,眼前模 模糊糊的景象,完全与梦境中的毫无二致,而奶奶,却已然没有了踪影。

我挪动一下燥热难当的身体,想起梦中的情景,手掌悄然地触碰一下老姑的 胯间:哇,难道这是巧合,老姑的胯间,的确如梦中所见,内裤湿漉漉的一片, 泛着诱人的骚气。

「哦,干么,大侄,」老姑早已感觉到我的触碰,身体激动地颤抖一下,继 而,柔顺地移开一条美腿,火辣辣的目光,热切地凝视着我,胯间的肉包包,激 昂地起伏着,高耸的酥胸,咚咚地狂搏着,一只细白的小手,主动扯下内裤: 「力,想要姑姑么?」

「嗯,」听到老姑极具挑逗性的问话,我的鸡鸡扑楞一下,抬起头来,醉(醺 醺)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欲望,同时,本能地应了一声。

老姑轻拍一下我的脸蛋,快速地侧过身去,双腿一抬,哧溜一声,将整个内 裤褪下去,顺手抛到床角,然后,又笑眯眯地剥光我衣裤,小手认真地套弄一番 我的鸡鸡,又亲切地吮吸数下,然后,平展下身子,将我拽到她那软绵绵的胴体 上。

「行喽,硬起来了,来吧,力,上来吧,嘻嘻,坏蛋,混球!」老姑细白的 小手,握住我被她吮吸得硬梆梆的鸡鸡,小腹往前一挺,水汪汪的肉洞便紧紧地 夹住我的鸡鸡。

一挨插进老姑的小便,我燥热得火星直冒的鸡鸡,顿然感受到一阵空前的软 嫩和清凉的麻滑,大醉初醒后倦怠的躯体,也轻飘起来,我深深地呼吸一下,腰 身一挺,欢畅淋漓地扭动起来,红通通的鸡鸡幸福地插捅着老姑水泽般的肉洞, 仔细地品着这久违的享受。老姑则曲起双腿,深情地夹裹着我的屁股,水汪汪的 肉洞卖力地收缩着:「嘻嘻,大侄,夹死你,姑姑夹死你!」

「姑姑,」插着、插着,我突然想起什么,双眼茫然地环顾着静寂的房间: 「姑姑,奶奶呐?」

「妈妈,」老姑一边轻声呻吟着,一边柔声答道:「妈妈,早就休息了!」

「奶奶,不会来了吧!」

「嘻嘻……」老姑抬起白手,一脸淫笑地轻拍着我臊热的腮帮:「力,放心 吧,咱们姑侄俩的事情,奶奶,早就不管了,你奶奶已经默许了,嘻嘻,大侄, 你就放心地玩吧!没有事情的!奶奶已经言明,小力子回来,她再也不干涉咱们 俩的事情喽!」

「真的?」我兴奋地大作起来,鸡鸡欢快地插捅着老姑水泽般的肉洞,在静 悄悄地房间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噼叭声:「真的么,姑姑,奶奶真的不管了?」

「嗯,」老姑极为配合地收缩着肉洞,同时,认真地问我道:「力,土地的 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卖掉哇,」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卖掉呗,姑姑,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姑姑,把土地卖掉,带上小石头,咱们远走深圳!」

「什么,」老姑闻言,皱起了眉头,一边机械地迎合着我的撞击,一边以建 议的口吻道:「力,位置这么好的土地,卖掉了,你不觉得可惜么?」

「姑姑,位置再好,在这个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小地方,能有什么前途啊, 姑姑,你就听我的吧,把土地卖掉,咱们到深圳,求发展!」

「可是,」老姑面露难色:「力,姑姑哪也不愿意去,大侄,哪也没有咱们 家乡好哇,力,姑姑就是喜欢呆在家里,力,姑姑舍不得这个地方啊,姑姑这辈 子,生在此,死在此!」

「嗨呀!」我咧了咧嘴,发觉姑姑的话,与三裤子,不,与故乡诸多的亲人 们,是何等的相似:「姑姑,你的脑子,太旧了,当年,如果你听我的,咱们跑 得远远的,奶奶和叔叔,能逮住咱们么?咱们能分别的这么多年吗,姑姑,这都 怨你啊,这回,姑姑,你可得听我的啦,咱们走吧,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姑 姑,带着小石头,跟我走吧!」

「不,力,深圳太远了,并且也太热了,姑姑不习惯!」

「那,」我不甘心地继续坚持道:「那,如果姑姑嫌深圳太远、太热,咱们 就去省城,在那里,我还有一套别墅呐,姑姑,咱们在省城也可以得到发展的! 姑姑,无论到哪里,都比守在这个小地方强啊!」

「啥,」老姑惊讶地望着我:「你说什么,省城还有别墅,力,你是怎么弄 来的?」

「姑姑,」我感到自己说走了嘴,后悔不迭,红着脸吱唔着:「是,是,一 个同学的!」

「力,」机敏的老姑知道其中另有缘由,交欢带来的情绪突然冷却下来,轻 声叹息一下,缓缓地放下大腿:「大侄啊,你的事情,姑姑不想过问,可是,家 乡的土地,姑姑坚决不同意你卖掉,并且,奶奶,也是不会同意的,奶奶说了, 这是祖业……」

「呵呵,」我一脸不解地问道:「祖业,这片土地,到咱们手,才几年啊, 咋能称得上祖业呐!」

「力,」老姑捧住我的面庞,骄傲地说道:「力,奶奶说了,你给咱们张家 立了一件大功啊,你不愧是张家的长孙,以后,张家的家谱,就得记住这件事 喽,小力,给张家置下了一片非常值钱的土地。所以,奶奶,不能同意你把土地 卖掉,要留着,盖上楼房,从此以后,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吃地租子!力,你的 功劳,可大去了!力,为这事,奶奶就欣然默许了咱们姑侄俩的事情。

并且,你的几个叔叔,也明确表态,不管了。还有,力,你还在飞机上的时 候,哥哥,对,就是你爹,打来了长途电话,让我和奶奶,还有你的叔叔们,说 服你,不要把土地卖掉,要给张家,留一份永远可以享用的祖业!啊,哥哥的想 法,跟我们一样啊!都是为了张家以后着想啊!」

「这,这,」听到姑姑得意洋洋的讲述,我却不以为然,都什么年代了,还 抱着这种陈腐的观念?如果那样,我只能作个守财奴,意外的暴发户,小富即安 地守着这片的确价值不菲的土地上,过着与世无争、碌碌无为的生活。

不,我不愿意过这种生活,我要卖掉土地,以此为资本,开创更为灿烂的明 天。而故乡的小镇,只能是暂时休憩的温馨港湾,我岂能永远躺在这里?我要杀 出去,投身于外面世界那沸腾的、充满机遇和挑战的生活中去!

「姑姑,你们的思想,都太陈旧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姑姑,咱们不能满 足于现状啊!姑姑,走吧,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啊!」

「呵呵,」老姑接茬道:「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啊!」老姑笑嘻嘻地用指 尖,刮划着我的小乳头:「力,姑姑是这样想的,故乡虽小,也没有什么名气, 可是,咱们家的亲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个地方,生老病死,彼此间都有个照 应啊。如果到了南方,或者是省城,人生地不熟的,办点什么事情,连个抓手都 没有啊!」

「嗨呀,姑姑,你想得太多了,姑姑,人挪活,树挪死,走吧,姑姑。」

「力,你还想挣多少钱啊,有了这片土地,你这辈子,什么不干,也够生活 喽,力,听姑姑的话,咱们哪也不去,就在这里消消停停、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吧,姑姑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图有个温暖的小家,过舒坦的日子,就行了,再 说啦,力,在外地,平日里,走个人情来往什么的,都没人来啊,力,过几天, 你三叔家新房子上梁,到时候,你瞅瞅,那,才叫热闹呐,嘻嘻……」

「我的姑姑啊,」听到老姑的话,我简直哭笑不得:「姑姑,大操大办,这 有什么用哇,完全是陋习!」

「可是,」老姑却更加可笑地固执起来:「啥叫没用呐,这些年来,姑姑随 出去的钱,简直不计其数啊,现在咱们有地了,姑姑想好了,咱们也盖栋楼房, 姑姑也要操办操办,把这些年随出去的钱,一下子全收回来!嘻嘻……」

「我的天哟!」听到老姑这过于市井的话,我全然没有了性致,鸡鸡越插越 疲软,最后,索性软绵的再也插不进老姑的肉洞里去,我只好垂头丧气地从老姑 的身上,翻滚下来:「姑姑,你,让我说什么好哟!」

「力,姑姑说得都是实话呀,你回家的时候,没看到么,老人死了,可热闹 了,吹吹打打,至少得三天三宿啊!力,如果咱们去了深圳,或者是省城,等咱 们老了,办个大寿,都没有人来啊!等咱们死了,发送的时候,更没人来了, 力,人活一辈子,别的不图,可是,死的时候,也得隆隆重重的啊,总不能像死 个小猫小狗似地,连个声都没有,往外一扔,就算拉倒了,力……」

「唉,」我木然地仰躺在老姑的身旁,听到老姑那激动不已的说词,望着老 姑那(世)俗的神色,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再也没有心情倾听老姑的絮叨,我呆 呆地盯视着老姑,望着她那疾速翻动着的双唇,我的目光渐渐地迷茫起来,脑袋 里一片眩晕,双眼愈加醉涩,神智愈加混沌,而趴在身上的老姑,那姣好的面 庞,似乎不可抑制地向后缓缓地退去、退去、退去!

老姑的面庞,越退越远,眼瞅着就要从我的视野里消失掉!嗯,这是怎么回 事,我急忙揉了揉双眼,老姑的芳容这才没有离我而去,可是,却失去了那原有 的咄咄光芒,淡然失色起来:「姑姑,」我手抚着老姑的面庞,想确认一下,老 姑是否还在我的身旁!是的,还在,老姑还在,可是随着老姑嘴唇的不停翻动, 我慢慢地产生一种异样的怪念:我和老姑,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不,此念一出,我立刻开始否认自己:不,不,老姑是可爱的,我永远爱老 姑!

「力,」老姑充满爱怜地轻抚着我的面庞,继续讲述着小镇上那些鸡毛蒜皮 的琐碎之事:老刘家是怎样、怎样给老人办八十大寿的;老李家新居落成典礼如 何、如何的空前隆重;老王家、老唐家、老祝家、老宋家、老×家……

「嗨,」我再也没有耐心聆听下去,手掌一抬:「姑姑,你烦不烦啊,这都 是些什么玩意啊,简直俗不可耐啊!」

「力,」老姑戛然止住了话语,一脸困惑地望着我,半晌,冷下面孔:「大 侄,既然你不爱听,姑姑就不讲了,力……」老姑抓住我的手腕,沉默了片许: 「如果你不想留在家乡,守祖业,你就把土地卖掉吧,姑姑不拦你!……力,姑 姑,」话没说完,老姑已是热泪盈眶,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在我的胸脯上。

我急忙伸出手去,一边帮着老姑擦抹着泪珠,一边忏悔道:「姑姑,刚才, 我错了,姑姑,土地,不卖了,姑姑,我,留在家乡,看守祖业,姑姑……」

「力,咦——咦——咦——」老姑一头附在我的胸膊上:「力,姑姑看得出 来,你这话,不是从内心里说出来的,这些年来,你在外面飘荡,心已经野了, 家乡的小镇,再也装不下你了。这一点从你一下飞机的时候,姑姑就看出来了! 力,即使你勉勉强强地留下来,也是心辕意马。身在家乡,心在外面。咦——  咦——力,姑姑老了,也没有什么文化,姑姑配不上你!」

「姑姑,你可别这样说!」我呼地坐起身来,紧紧地搂住老姑:「姑姑,我 想通了,我,不走了!」

「真的?」姑姑扬起伤心的面颊,流露出一丝可怜的希望,哪怕这份希望, 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经不起哪怕是轻微的风吹和雨打,而老姑则是信心十足: 「大侄,好大侄!」老姑的脸上终于绽开可爱的笑容,满怀着对未来平淡生活的 无限憧憬,热切地狂吻着我的面颊:「力,别走,别离开家乡,跟老姑,带着小 石头,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

说完,老姑将我平展在床铺上,笑吟吟地骑跨到我的腰身上。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31 编辑 ] ----------               (一百三十七)

夏日的清晨,来得格外的早,三时刚过,遥远的天际,就迫不急待地泛起淡 淡的灰白色,我倦怠不堪地翻转一下身体,在微朦朦的晨光之中,搂着心爱的老 姑,继续着香甜的睡梦。可是,没过多久,暖洋洋的阳光,便开始漫洒在我滚热 的躯体上,然后,又像个调皮的孩子,明晃晃地照射着我灼热的面庞。

我不耐烦地拽过被角,捂住眼睛,又翻转一下身体,手掌不自觉地一伸: 咦,老姑不见了!我咕碌一下坐起身来:「老——姑!」

「嗳,」习惯于早起的老姑,正在井井有条地收拾着并不杂乱的房间,见我 坐起身来,笑嘻嘻地走到床铺边,仍然以长辈的神态,爱抚着我燥热的面庞: 「大侄,还早呐,睡吧,接着睡吧!」

没有了老姑陪伴,我哪里还有情趣睡懒觉,我拽过衣服,披到身上:「不睡 了!」

「哦,」老姑将拖鞋放到我的脚下:「不睡了,那,洗洗脸吧,等一会,姑 姑给你做饭吃,嘻嘻,混球!走,先洗洗吧!」

老姑将我领进房间北侧的漱洗室,抓过淋浴喷头:「呶,大侄,把衣服脱 了。」说着,老姑帮我拽掉衣服。

我赤身裸体地冲着老姑淫迷地一笑,胯间的鸡鸡,滑稽地耷拉着,老姑小嘴 一撇:「坏蛋,嘻嘻,」老姑伸过手来,将喷头对准我的鸡鸡,哧哧哧地喷射起 来,同时,另一只手轻柔地抓挠着,结果,我的鸡鸡扑楞一下,又兴奋不已地昂 起头来,老姑嘿嘿一笑,手掌拍打着鸡鸡:「下去,下去……」

「嘿嘿。」我屁股往前一挺,淫邪地将鸡鸡顶向老姑的胯间。

老姑放下喷头,握住鸡鸡:「怎么,大侄,还想要姑姑么?」

「嘿嘿,姑姑,你问他哟!」

「哦,」老姑蹲下身子,双眼热切地盯视着我的鸡鸡,手掌不停地套搓着: 「小侄啊,你又不老实喽,大清早的,你又硬起来,干么啊?哦,什么,你还 要,你还要哦!嘻嘻,」老姑张开小嘴,含住我的鸡鸡。

我幸福地长叹一声:「啊,好舒服哟,早晨起来,姑姑就给大侄啯鸡巴,真 是幸福的生活啊!哟——哟——」

望着我幸福地呻吟着,望着我的鸡鸡欢快地挺送着,老姑一边吮吸着,一边 讨好地说道:「力,以后,你哪也别去了,跟姑姑好好地过日子,姑姑天天早晨 给你啯鸡巴!」

「谢谢姑姑!」我一边享受着老姑口交带来快感,一边暗暗思想着:唉,怎 样才能说服固执的老姑,同意我卖掉土地,与我一同离开这个虽然无比热爱,但 却没有太大的经济前景的故乡小镇呐?

「唔——唔——唔——」老姑继续卖力地吮吸着我的鸡鸡:「唔——力,好 不好啊?」

「好!」

「舒服不舒服啊?」

「舒服!」

「嘻嘻,舒服,好,老姑继续啯,一定让大侄爽!」

「喔哇……」我正苦苦地思忖着说服老姑的办法,身子却猛一哆嗦,一滩白 液,呼地喷涌而出,老姑慌忙躲开嘴巴:「嘻嘻,混球,要射了,也不告诉姑姑 一声,看把姑姑弄得,满嘴都是,一会,怎么吃饭啊!咳咳……」

「呵呵,姑姑,」我抖了抖身子,顿然空前的舒爽:「姑姑还是先吃点大侄 的精液吧!」

「嘻嘻,」老姑抹了抹嘴角的残精,又抓起喷头,将我的鸡鸡冲洗干净: 「坏蛋,总是这么调皮,呶!」

洗漱完毕,我穿戴整齐,在老姑的陪伴下,非常满意地走出房间,外间屋的 老奶奶,正弓着严重弯驼的背脊,吃力地擦抹着光洁的地板,见我走出屋来,慈 详地站起身来:「大孙子,睡好了!」

「嗯,睡好了,奶奶,」我帮助奶奶端起水盆:「奶奶,你都这么大的年岁 了,还干个啥啊!」

「呶,」老姑急忙迎上前来,接过我手中的水盆:「力,给我!」

「菊子,」奶奶拽住老姑的手臂,悄悄地瞅了瞅我,然后,尽量地压低了嗓 音,与老姑神秘地耳语着,老姑冲我淡然一笑:「妈,力,不走了!」

「嗯,那好哟,」奶奶苍老的面容,立刻露出满意的微笑:「好,好,大孙 子,不走了,这,太好了!」

「大孙子啊……」奶奶转向我,湿漉漉的粗手掌,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我的衣 角:「既然喜欢老姑,你们就过吧,奶奶想通了,不管你们的事喽,过些时候, 奶奶看过时辰,给你们圆房!」

「哟……」老姑羞涩地低下头去,悄声嘀咕道:「妈,看什么时辰啊,就这 样,蔫声巴气地偷着过吧!可别张扬了!」

「是不能张扬,可是,时辰一定是要看的,还有,」奶奶却是无比的认真: 「还有小石头,合适的时候,让他改嘴。」

「妈,」老姑更加难为情起来:「妈哟,这,怎么说啊?」

「这个,」奶奶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我有办法,我来说,我已经想好 了,知道怎么办!不过,」奶奶告诫老姑道:「你可别性急,这事要慢慢来!」

「嗯,妈,我知道了。」老姑端起水盆,冲我会心地一笑,然后,款款走出 房间。

「奶奶,」我一把夺过奶奶手中的抹布:「奶奶,别擦了,大清早的,也不 知道休息、休息,」奶奶则喜滋滋地对我说道:「大孙子,奶奶不擦了,奶奶给 你做饭去!」

「嗨呀,」我拦住奶奶,直截了当地问道:「奶奶,你老实交待,昨天,我 回家的时候,你不是定好了,跟我在二姑家一起吃饭么,奶奶,你,为什么赌气 走了,奶奶,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啦?」

「呶,」奶奶摇摇头:「不,不是,大孙子,奶奶没有跟你生气啊,大孙 子,你和老姑的事情,奶奶早就想通了,大孙子,你为咱们家立了大功啊,奶奶 哪会生你的气呐,大孙子,你想哪去了!」

「那,奶奶,你为什么要离开二姑家啊?」

「大孙子,」奶奶坦然道:「奶奶是跟你二姑生气了!」

「为什么,二姑什么地方得罪了奶奶啊?」

「唉,」奶奶叹了口气:「大孙子,奶奶老了,不中了,现在啊,奶奶说话 谁也不听喽!」

「妈,」倾倒完脏水,老姑嘀嘀咕咕地走进屋子里:「妈哟,二姐又有什么 事情不听你的话啦?」

「唉,」奶奶坐到土炕边,抹了一把面颊上的汗水:「还不是因为那个疯丫 头……」

「妈哟,仁花,不是挺好的么,」老姑坐到奶奶身旁:「仁花姑娘虽然是蒙 古族的,可是,那又怕什么啊!只要人好,管她是什么族的呐,再说了,妈哟, 咱们家,好像专门能娶少数民族的媳妇,嘻嘻……」

「是啊,奶奶,」我接茬自嘲道:「奶奶,少数民族,好啊,姑姑说得对, 咱们家,专门能娶少数民族的媳妇啊,二叔,娶了一个苗族的二婶,老叔,娶了 一个满族的老婶,而我,则与朝鲜族结过姻,呵呵,现在,表弟铁蛋,又搞了一 个蒙古族的对象,啊,奶奶,我亲爱的奶奶,咱们家,真是民族大团结啊!」

「嗨呀,」奶奶苦涩地一笑:「什么团结不团结的,什么这个族、那个族 的,奶奶可不在乎这些,菊子说得对,只要人好,就行,可是,这个疯丫头,我 就是没看好!」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奶奶,蒙古族姑娘不好么?奶奶,你为什么 没看好,难道,她会喝酒?」

「不是的,力啊,」奶奶认真地说道:「能喝就喝呗,蒙古人,都有酒量, 奶奶不在乎这个。说句心里话,铁蛋刚把这个疯丫头从内蒙领回来的时候,奶奶 也挺喜欢的,小丫头人长得的确不错,并且,开朗,健康,还能干活!可是,可 是,昨天,奶奶却意外地发现,发现!」

「奶奶,」我追问道:「奶奶,你发现什么了?」

「她,她,」奶奶扬起生满硬茧的干手掌,极为迷信地嘀咕道:「她,这个 疯丫头,长得没有福相!」

「哇,」我以讥笑的神态,望着奶奶:「奶奶,这,这从哪里能看得出来, 仁花姑娘没有福相呐?」

「力,」奶奶拽过我的手臂,一脸神秘地说道:「力,以前,奶奶没有仔细 地看过她,端详过她,表面看,小丫头是不错,可是,可是,昨天,她切菜的时 候,奶奶突然注意到,她……」

说着,奶奶抬起我的右手,用粗糙的手指捏住我右手的小手指:「大孙子, 她切菜的时候,奶奶意外地发现,这个小疯丫头,她的这根小手指,太短了,简 直不是一般地短啊,与正常人的小手指相比,这个疯丫头的小手指,正正好好短 了一大截啊!」

奶奶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刮划着我右手无名指最上端的那条浅浅的纹线: 「力啊,大孙子,这个疯丫头的小手指尖,根本就够不到这条线啊。」

「哈哈,」我淡然一笑:「奶奶,这,这有什么啊,小手指短了点,这有什 么不好啊?这跟有没有福,有什么关系啊?」

「力啊,」奶奶继续用指尖,刮划着我无名指的浅纹线:「早头哇,相面先 生说,女人家小手指如果够不到这条纹线,她,就一定是个短命鬼,懂么,大孙 子,就是说,短——寿!」

「啥?——短——寿!」听到奶奶的话,我顿然困惑起来,双眼呆呆地盯着 自己的手指:「奶奶,这,这,哪来的这么些说道啊!」

「豁豁,」听到奶奶的话,坐在炕沿上的老姑,急忙搬起自己的右手,无比 关切地端详起来:「哦,长寿、短寿,还有这个说道啊,以前,我怎么没听说 过,我看看,我看看,我的手指,能不能够到这条钱,哇,谢天谢天,我的手指 尖,将打将,能够到这条钱!」

「真的,」奶奶坚定地说道:「大孙子,真的哟,这是相面先生说的,并且 特别准啊!所以,我背地里,就跟你二姑说了:芳子啊,这个疯丫头命不好,没 有福相,短寿!铁蛋如果娶了她啊,一定得遭罪。可是,你二姑,她不信,这个 死丫头,还跟我动了气!哼,你不信,就拉倒,奶奶也生了气。力啊,大孙子, 奶奶为了啥啊,奶奶还不是为了铁蛋好么,所以,奶奶一赌气就自已回家了!」

「嗨呀,」我瞅了瞅自己的小手指:「奶奶,你又搞封建迷信了,奶奶。」

「哼,」听到我的话,奶奶苍老的面庞,哗地阴沉下来,气呼呼地抬起身 来,喃喃地离我而去:「迷信、迷信,唉,奶奶老了,说话,谁也不听了,就当 我是放屁吧,哼,」奶奶抓过扫帚,再次弯下驼腰,吃力地清扫起走廊的水泥地 板来。

「哦,」我和老姑长时间地面面相觑着,彼此间痴呆呆地张着双手:「哦, 这……」

「这,这……」

「呵呵……」

「嘿嘿……」

「哈哈……」

窗外传来熙熙嚷嚷的说笑声,我循声向窗外望去,只见铁蛋、小石头、仁花 仨个人,正有说有笑地聚拢在院中央的卡车旁,我呼地推开窗户:「喂,我说, 你们这是干么啊?」

「去内蒙,拉——牛!」铁蛋一边认真地检修着车辆,一边答道。

而站在铁蛋身旁的仁花,则爽朗地问我道:「力哥,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 内蒙拉牛啊?」

「嘿——」我顿时兴奋起来:「好啊,去,去……」

「哎呀,」当我兴冲冲地跑过走廊时,奶奶直起身来:「力啊,刚刚回家, 也不知道好好地休息、休息,去什么内蒙,到那个驴屄地方,想什么魂啊!」

「奶奶,我喜欢!」

「力哥,」铁蛋拉开车门:「请上车吧!」

「呶,」我则一个健步跳上驾驶室的车蹬:「不,我可不愿意坐车,我,开 车!」

「哈,那好吧,」铁蛋挥起手掌,哗地摇响了汽车,然后,俨然是个指挥官 似地命令着仁花和小石头道:「快啊,还瞅啥呐,上车啊!」

「对,快上车,」我喜滋滋地转动着方向盘:「走,去内蒙,拉——牛, 开——路!」

……

===================================   一次刻骨铭心的嫖娼经历!

生日这天的中午,我邀上一群朋友,纵情地神喝一场,下午,昏昏沉沉的 我,被人推醒,原来是一位最为亲密的朋友,来祝贺我的生日:「我是特别从外 地跑回来的,可是,我还是来晚了!」

「谢谢你,」我坐起身来,握着朋友的手:「你让我好感动啊,不晚,你来 了,我就高兴,走,」我拉起朋友的手:「咱们找家饭店,继续喝!」

酒逢知已千杯少,又是一通神喝,不知不觉间,已是凌晨三点多,我瞪着醉 眼,瞅了瞅窗外,天空已呈淡淡的灰白,朋友再也喝不下去,我结过帐,搀扶着朋 友,东摇西晃地走进一家浴池。

「大哥,大哥,」休息厅里,散散落落地躺着几个客人,均是酣然大睡,一 个个腆着大肚子,在休息厅的门口,坐着几个小姐,见我们走进来,纷纷迎上前 来,自作多情地搀扶着我们,然后,笑嘻嘻地坐到我的身旁:「大哥按摩不,」 说着,一个小姐撩起我的浴衣,小手隔着内裤,大大方方按在我的鸡鸡上,我顽 皮地咧了咧嘴:「小姐,你看,我都喝成什么样了,还能做么?」

「呵呵,」小姐也是调皮地一笑:「没关系,大哥,走,去包房吧!」

「不行啊,」我吐着舌头:「不行啊,我早晨已经交过公粮了,现在,又喝 成这样,不行了,不中用喽!」

「嗨嗨,」其余两个小姐插言道:「没事的,大哥,随便玩玩呗,」说着, 便站起身来:「走吧,大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事瞎扯吧!」

「啥,」见三个小姐都欲进包房,我突然想起口袋里根本没有多少钞票: 「不行啊,小姐,你们都去,我可没那么多钱买单哦!」

「嗨嗨,」其中一个小姐大大咧咧地说道:「大哥,我们也没说要钱啊,天 也快亮了,我们闲着也是没事,大家随便扯扯,完了,你请我们吃顿早餐就行 了!」

「豁豁,」听到小姐的话,我顿时大喜过望,一个小姐调皮地掐掐我的耳 朵:「怎么样,大哥,吃早餐的钱,应该有吧!」

「哈。」望着三位笑容可掬的小姐,我乐得差点没蹦起来,再瞅瞅朋友,早 已醉成烂泥,任凭小姐如何捶打,一动也不动,于是,我只好抛下他,与三位小 姐走进地下室去。

这可真是一个疯狂的凌晨,刚刚酗完酒的我,搂着三位小姐,又是亲又是 啃,又是摸又是拧。而小姐们则轮流摆弄着我业已无法正常勃起的鸡鸡,也不知费 了多少时间,我的鸡鸡就是无法勃起。小姐们又是吮、又是舔,又是套,又是 拽,我的鸡鸡则是岿然不动。

良久,我的鸡鸡终于在一位张姓小姐的嘴里缓缓地膨胀起来,继而,一位小 姐骑跨上来,我搂住张姓小姐,一边狂吻着,一边千恩万谢着:「谢谢一家子, 多亏你喽!」

「嘿嘿,」张姓小姐坐在我的身旁,很是自豪地说道:「大哥,你不知道, 老妹的嘴活,最好,以后可要常来捧捧老妹哦!」

「没说的,」我拽扯着张姓小姐的内裤:「我现在就捧你!」

可是,张姓小姐皱着眉头推搡着我:「大哥,不行啊,今天不行啊,老妹来 事喽!」

「什么事不事的,我不管,」我不知哪来的蛮力,纵身跃起,推开另外两位 小姐,生硬地扯下张姓小姐的内裤,在她的胯间,果然夹着一条卫生巾,张姓小 姐喃喃着:「大哥,你看,老妹真来事了,大哥,等走了以后,老妹一定陪大哥 好好地玩一场!」

「我不管。」我粗野地按倒张姓小姐,将沾着污血的卫生间拽掉到地板上, 然后,便凶猛异常地大做起来。

我在包房里也不知折腾了多少时间,无论怎么变着花样地轮番狂插着三个小 姐,就是没有丝毫的射精欲望,渐渐地,我感到极端的疲惫,抽送的动作越来越 无力,最终,还是那位可爱的张姓小姐用她颇为自豪的小嘴,吸出我的精液。然 后,我们草草地冲洗一下,捶醒沉醉中的朋友,出去用早餐了!

早餐又是一通神灌,当然,又是一场烂醉,在朋友的帮助之下,我恍恍惚惚 地回到家里,以后的事情便再也回想不起来了!

下午,我终于清醒过来,浑身上下依然是酒气熏天,去卫生间洗漱,两只手 掌还残留着三位小姐胯间那各不相同的气味。想起那疯狂的早晨,我暗暗窃喜: 真他妈的爽啊,真他妈的过瘾啊!啊,张姓小姐对我真是太好了,不愧是一家子 啊,等彻底醒酒之后,我还找她去!

可是,兴奋之后,待酒精的麻醉渐渐地消散,我的身体便空前地疲倦起来, 简单的洗漱之后,我又瘫倒在床上,一边望着天花板,一边想着张姓小姐,尤其 是她的小嘴!

哎哟,好痛啊!我正想着张姓小姐,胯间的鸡鸡开始隐隐作痛,同时,龟头 有一种潮湿的、滴尿的感觉,我隔着内裤揉了揉,不揉则已,这一揉啊,痛感更 加强烈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慌忙做起身来,揪开内裤一看:哇,我的妈妈哟,大事不好!

从浴池里穿回家来的,原本洁白的小内裤上,突然泛起深黄色的渍印!我的 脑袋嗡地一声:完了,中标了!

不能啊?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不能啊,中标,哪有这么快就反应的啊? 凭我以往中标的实践经验,至少也得一周,或者是十天以后啊,怎么能早晨才放 荡完,下午就找上门来了?

可是,不是中标,这黄乎乎的东东,又作何解释呐?

我将泛着黄渍的小内裤偷偷地扔掉,精心地洗涤一番鸡鸡,然后,又换上一 条更加崭新的内裤,因情绪低落,六神无主,胯间的鸡鸡痛得更加厉害了!而我 排尿的欲望,也频繁起来,鸡鸡头总是感觉湿漉漉的,甚至在排尿时,还有一种 烧灼感:完了!我又惊出一身冷汗!看来,我是躲不过这场风流债了!

既然中标了,怎能躲在家里,让媳妇发现了,麻烦可大喽!三十六计,走为 上,脚底抹油,开溜吧!

为了不让媳妇有所察觉,也是为了她的健康考虑,更是为了避免一场不必要 的风波,我不得不暂时中断了《辽河》的写作,借口有事,离家出走了。

坐在火车上,我的鸡鸡还是痛痒不已,我频繁地进出于厕所,每隔十余分钟 便溜进厕所里,打开裤子,察看内裤上面是否有黄乎乎的分泌物:还好,虽然痛 点,却不再有黄乎乎的东东!看到崭新的内裤,还是这般的崭新,洁白如初!

我的情绪也好了许多:那黄乎乎的东东,大概是张姓小姐的经血吧!如果真 是这样,我就谢天谢地喽!

我在外面游荡了数日,渐渐苏缓过来的鸡鸡,其痛觉发生了质的变化,不再 有湿漉漉的滴尿的感觉,排尿也不再有烧灼感,更是一种被疯狂揉搓、套弄之 后,酸麻剌痛的感受:这些小姐,下手好狠啊!

望着依然洁白的内裤,我暗暗庆幸起来:看来,不是中标!我又轻轻地摸了 摸可怜的鸡鸡,痛得又咧了咧嘴:唉,这些小姐,为了让醉酒之后的鸡鸡能够尽 快勃起,真是不择手段啊!

我突然回想起来了,那个疯狂的早晨,三个小姐围坐在我的身旁,握着我的 鸡鸡,又是揉、又是搓、又是套、又是吮、又是舔、又是拧、又是掐……唉,想 着想着,望着酸痛的鸡鸡,我可怜兮兮地嘀咕道:「唉,他妈的,这些该死的小 姐,差点没把我的鸡鸡拧断、搓烂啊!」

就这样,烂醉之后我,为了嫖娼,为了图一时之快,被小姐们折磨得好不狼 狈,《辽河》,也中断了!回想起来,真是没正事啊! ===================================

(一百三十八)

盛夏碧蓝的天空格外地晴朗,轻拂的微风夹裹着不很灼热的、略微有些湿润 的气浪扑面而来,那份既热且潮的感受,犹如一块浸湿的毛巾,敷在燥热的身体 上。

汽车飞速地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惴惴不安地摇晃着茂盛 的枝叶,哗啦哗啦地厉声吵闹着,似乎在讥笑我们这一车不知天高地厚的旅行 者;路边绵延起伏的田野上,涌动着没有尽头的青纱帐,滑稽可笑地摆动着长长 的叶片,仿佛故意挑衅我们。

一位农妇顶着过分热情的烈日,俯身在空旷的田野里,埋头伺弄着自家的庄 稼。牧牛的老汉四脚朝天,悠哉游哉地仰躺在林荫里,头上蒙着脱下来的单衣, 无牵无挂地酣睡着。

几头颜色各异,肥瘦不均的老牛,吃饱了青草,稀稀落落地俯卧在老汉的周 围,大嘴巴不停地咀嚼着,同时,漫不经心地望着我们的汽车,好象猜到了我们 是去贩牛的,一个个很不友好地转过头去,极其讨厌我们这伙人去无情地折磨它 们的同类。

随着汽车不停地奔驰,一个个宁静得好象昏睡过去的小村庄一掠而过,在村 口的大柳树下,脸蛋上划着一道道抽象画般脏痕的小孩童,吸吮着粘满泥浆的大 姆指,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追望着汽车:「嘿,小家伙,你好!」我冲着小男 孩打了一个飞眼,瞅他那急切的神态,似乎很有加入我们行列的想法,如果我们 同意的话。

「小铁蛋,」我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与铁蛋闲聊着:「长途贩牛,挣钱 么?」

「还行,力哥,」一提及贩牛,铁蛋立刻兴奋得眉飞色舞:「力哥,去内蒙 买牛,可好玩了,可有意思了,每去一趟,都有讲不完的新故事,嘿嘿,并且, 通过买牛,我还认识了仁花。」

「豁豁,」我从镜子里瞟了仁花姑娘一眼:「行啊,看来,贩牛的收获很大 啊,不但挣到了钱,还遇到一位漂亮的、酒量大得惊人的蒙古族格格,哈哈。」

「哼,」仁花轻声哼哼一声,又冲铁蛋撇了撇小嘴:「他买牛呀,全借我的 光啦,没有我,他还想在内蒙混,哼,没有我帮他罩着,内蒙的小地赖,能熊死 他!」

「哟,」铁蛋也通过小镜子,冲仁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继续信心十足地 道:「力哥,我要向三舅学习,闯荡内蒙,通过贩运牲口,发家致富,以后,挣 足了钱,我也要盖一栋三舅那样的楼房,给我们卢家,争光添彩……」

「嘿,」听到铁蛋的话,我感慨万分:「小铁蛋,三叔,可不简单啊,童年 的时候,我就模模糊糊地记得,三叔四处飘荡,广交天下,内蒙大地,处处都留 下混迹社会的脚印!」

「嗯,是的,」铁蛋的脸上泛着无限的敬意:「力哥,三舅可真是一个了不 起的人啊,我第一次去内蒙买牛,就是三舅领我去的。到了那里,三舅可真好使 啊,谁都认识他,人人都请他喝酒,三舅拍着我的肩膀对内蒙的朋友介绍道,诸 位哥们,这是我外甥,以后他再来内蒙贩牛,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地照应他哦!」

「哦,原来,你是通过三叔,才走上贩牛这条道的啊!」

「嗯,多亏三舅哇,否则,我在内蒙,人生地不熟,两眼抹黑啊。当地的人 听了三舅的话,都说:三哥,你就放心吧,你外甥,就是我外甥啊,以后,只要 他自己来,就行了!」

「……」

哗啦啦、哗啦啦……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看不到一片云朵,突然之间,却莫名其妙地淋起了雨 滴,噼哩啪啦、肆无忌惮地击打着汽车的前风挡。

「嗯,这是怎么回事,」前面不远处,有很多车辆拥塞在一起,汽笛之声此 起彼伏,司机们伸着脑袋,扯着脖子,不耐烦地大吵大嚷着,我很不情愿地停下 汽车,摇开车窗,伸出脖子,张望了很长时间也没弄出个究竟来:「喂,打听一 下,」我收回扯得酸痛的脖子,低下头去,向公路旁三三两两的闲人问道:「朋 友,前面咋的啦,出车祸啦?」

「前面,」公路旁那些个操着双臂,摇晃着小短腿,嘴里叼着低劣的香烟, 混浊的眼珠好象滚动着的骰子般滴溜乱转的乡野无赖们,脸上现显出一副兴灾乐 祸的得意神态,平静地,但却是不怀好意地答道:「修路呢!」

「修路?」

「对,你没看到前面有个大土包吗,那是养路段堆的,什么车也不让过 去!」

「这可怎么办?」我转向铁蛋:「铁蛋,封路了,咱们,回去吧!」

「那怎么行啊,」铁蛋摇摇脑袋:「不能回去,力哥,我已经跟内蒙的朋友 预订好,人家已经帮我把牛收集好了,就等着我去车呐!喂,」铁蛋伸出脑袋: 「朋友,麻烦再打听一下,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过去啊?」

「当然有,」闲汉们闻言,纷纷靠近汽车:「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去,只要 你给我五十块钱,我就可以把你领你过去!」

「力哥,五十?」铁蛋吐了吐舌头,把头缩回车里,瞅了瞅我。

我没好气地悄声嘀咕道:「去他妈的吧,五十块钱给他!不如自己留着喝 酒。」说完,我重新启动汽车,气急败坏的掉转车头,看到其它车辆拐进一条曲 折狭窄的、坑坑洼洼的、泥泞不堪的田间小路上,我也忙三火四地跟了过去。

再往前走,连路也没有啦,前面的汽车从庄稼地里的一条毛道上一辆接一辆 地鱼贯爬了过去。我也想如法炮制,汽车刚刚驶到庄稼地的边缘,突然,不知从 哪里钻出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人,刚才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青年人怒气冲冲地拦住我们的去路,眨巴着一对令人生厌的近视眼:「回, 回去,回去,不,不许从这里过,这是我,我,我们家的花生地!」他说话有严 重的口吃,嘴角泛着让我恶心的白沫。

铁蛋将头伸出窗外:「哥们,给个面子吧,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啊!」

「不,不行,这是我,我们家的花生地,想从这里过得给点损、损失费!」

我仔细地看了看他家那所谓的花生地,平缓的矮坡上东倒西歪、稀稀啦啦地 散布着一片毫无生机的幼苗,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前面驶过的汽车丝 毫也没有辗压着一根花生苗。

「哪有什么花生呀,你这不是讹人吗?」铁蛋与口吃者激烈地争吵起来,互 不相让,越吵越凶。

我心里恨恨地骂道:敲诈,纯粹是他妈的敲诈,赤裸裸的敲诈!可是,明明 知道这是敲诈,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大哥,」铁蛋正和口吃者正吵得面红耳赤,仁花突然跳下汽车,满脸堆笑 地走到口吃者的面前:「这位大哥,你要多少钱啊?」

「五,五十,少一个子也,也不行,我们家的花生地都,都让你们给,给压 没啦!」

「大哥,」仁花笑吟吟地掏出二十块钱,递了过去:「大哥,五十块,太多 了点吧,大哥,请高抬贵手,照顾照顾我们这些出门的人吧!」

「这,」口吃者迟疑了一会,最终,很不情愿地接过钞票:「算,算了吧, 我看你还挺和,和气的,(他指指铁蛋)要是他,我说,说什么也不干!」

「呸!」铁蛋恶狠狠地冲他唾了一口唾沫。

我重新启动汽车,汽车喘着粗气,缓缓地爬上田间小道,驶过这一小块所谓 的「花生地」之后,汽车艰难地钻进一片乱蓬蓬的丛林里,我开足了马力,频繁 地转动着方向盘,在幽暗的丛林里,毫无目标的转来转去,眼睛瞪得圆圆鼓鼓, 怒力寻找着前方的车辙,希望尽快转出这片凶多吉少的丛林。

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汽车终于爬上一个泥泞的陡坡,往下一瞧,我不禁 暗吸一口冷气,在前面不远处,有一辆装满木板的大卡车,绝望地陷在泥沼中, 车上的汉子正骂骂咧咧地往地上抛卸着一块块又长又宽的厚木板。

「唉。」我握着方向盘,呆呆地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十分清楚,汽车如 果驶下陡坡,必将也落得个同样悲惨的下场。我环顾一下四周,看到有几辆轿车 改变了方向,从各个位置向丛林中驶去,我决定另辟路径,跟在那些轿车后面钻 进了丛林深处,几辆汽车好象钻进了迷宫,分头向各处驶去,各自寻找出去的路 线。

我焦虑不安地摇动着方向盘,在幽暗、泥泞的丛林中转来转去,努力寻找出 路。此时,我已手足无措,完全处在绝望之中,费尽周折之后,将汽车驶到一块 平坦之处,定睛一看,原来,汽车又拐回到了方才那块发生争吵的「花生地」。

「他妈的,怎么又走回来啦!」我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掉转车头,重又钻 进丛林里,因为过于急躁,慌不择路,汽车一头扎进泥沼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我无可无奈地跳下了汽车:「铁蛋,看看这里有没有人家,借个铁锹,把车 轮下面的烂泥,挖一挖,汽车兴许就能爬出来!」

「好的,我去借。」

仁花姑娘立刻跳下汽车,去找人家借锹,我也跳下汽车,垂头丧气地钻进丛 林里。雨后的丛林,空气格外地清新,散发着迷人的芳香,我深深地、贪婪地呼 吸着这份难得的奢侈之物,顿觉有一种不可言状的、令人心旷神怡的舒爽之感, 周身得到彻底的净化。

目不暇接的松树、桦树、杨树杂居而生,彼此间是那样地和谐,互不侵犯, 友善相处,整个林子洋溢着祥和安静的气息;茂密的野草遍地生长,身上挂满晶 莹的水珠,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有的垂着头,还有的俯着身,相互簇拥着,和 蔼地窃窃私语。

自由的小鸟傲慢地站立在枝头,好奇地打量着我们这群倒运的不速之客,叽 叽喳喳地不知嘀咕些什么;不远处的水塘里,五音不全的青蛙毫无顾忌地、信口 开河地嘟哝个不停;而蝈蝈则巧妙地躲藏在密林深处,若无其事的尖叫着。

仁花姑娘终于让我惊喜地出现在了丛林中的小路上,手里果然拎着一把破旧 的,只剩半截锹把,锹尖已经严重损坏的铁锹,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干瘦的、 高额头的中年女人:「姑娘,你可得快点呀,我们家也等着用呢!」中年女人在 仁花姑娘的身后,不耐烦地唠叨着,看来,她很不愿把东西借给陌生人,也许是 怕我们用完不还给她,于是亲自跟了出来。

铁蛋接过破铁锹,踏进泥水中,卖力地挖掘着车轮下面的烂泥。

「哎呀,小心点呀,别把锹弄坏啦,我们家可就这一把锹哇!」中年女人心 痛地说道:「你们是从哪过来的?准备去哪呀?」

「内蒙,去内蒙!」小石头答道。

「我说你能不能轻一点,拿人家东西也不能这么死劲造害呀!」中年女人再 次吵嚷起来:「这片林子可够你们走的啦,你就是从这里开出去,说不定还得陷 在哪里呢!再说啦,在林子边缘的道路上,有很多人守着呢,不给他们点钱就不 让过去!」

「我们知道,我们已经遇到啦!」仁花姑娘平静地说道。

「那,你们给没给钱啊?」

「那你说呢,」仁花姑娘反问道:「不给钱,能让我们过去吗!」

「给就给点吧,你们弄不过他们,那些人,一天到晚可收老鼻子钱啦,他们 可真发啦!……可是,也有不听邪的,说什么也不给,前天,为这事,都扎死人 啦!」

「把谁扎死啦,」我问道:「开车的?」

「不是开车的,是收钱的,后屯老董家的三小子,让开车的司机一刀捅到肚 子上,肠子都拽出来啦!」

「该,活该!」铁蛋闻言,十分解恨地骂道:「这帮臭无赖,都该捅死!太 黑啦,跟土匪有什么两样。」

又是一番艰难的努力,我非常意外地将汽车驶出泥沼,我们还没有时间来庆 祝胜利,汽车刚刚驶出不远,真就像那个村妇所预言的那样,又陷进另一个泥沼 里。我恼怒万分地松开放向盘,默不作声地、久久地凝视着前方。天色渐渐地暗 淡下来,丛林里笼罩起厚重的浓雾,从挂满水蒸汽的车窗向外望去,好似一幅杰 出的朦胧画。

「铁蛋,」我点燃一根香烟,漠然地对铁蛋说道:「看来,今天,咱们很有 可能,要在这林子里过夜啦。

……

===================================   出了几天门,回家之后,发现一个问题:无论是风月,还是海岸线,网速慢 得让我无法忍受,一张贴子忙活数小时,最后,勉强贴出,却有头缺尾,(发不 全)我以为是自己机器闹了什么毛病,就到网吧去发,可是慢的问题依然如此。

而其他网页,比如新浪、舰船论坛等等,却没有这个毛病,速度虽然不是特 别的爽快,可怎么也比上恶魔岛容易的多了!

今天,费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怎么也发不出来,只好麻烦海岸线管理员代 发一下!

也请热心的网友们,帮我代贴到风月以及文行天下去!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33 编辑 ] ----------               (一百三十九)

「突突突!……」远处响起拖拉机刺耳的尖叫声,沉闷的车厢里顿时欢腾起 来,我呼地推开车门,兴奋地跳下车去,活像抓住救命稻草似地,奔着突突驶来 的拖拉机:「朋友,帮帮忙,朋友帮帮忙!」我一边奔跑着,一边大声地叫嚷 着,同时,挥动着粗壮的双臂:「朋友,帮帮忙,朋友帮帮忙!」

驾驶拖拉机的是两个农民模样的青年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黑一白, 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长得慈眉善目,穿着朴素。不像那些路边的小无赖,以 及拦路的口吃者,面目狰狞,恶言恶语。

高个子青年手中拎着粗大的缆绳,好象是饭店的幌子,告之人家,他们是做 何种生意的。他们整天在丛林里转悠,寻找着陷入泥沼中的汽车,讲好价钱后便 帮助司机把汽车拽出来,这是一个极其难得的挣钱机会。

趁着公路毁坏尚未修复的大好时机,当地的居民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想尽各种方法从倒霉的司机们身上,捞钱,有的光天化日之下以近乎抢劫的手 段,敛取不意之财;而有的则堵在各个路口,拦截车辆敲诈勒索;而这两个青年 农民却凭借着自己的拖拉机,赚钱。相比之下,他们赚的是比较干净的钱,他们 付出了劳动,帮助司机解决了困难。

我很快地便跑到拖拉机的前面:「朋友,帮帮忙,我们的汽车陷到泥坑里 啦。」

「拉到能拉,你得给钱呀!」青年人平和地说道:「我们早就看到你们在林 子里瞎转悠,刚才下公路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找个带路的?你以为你们能转出 这片林子么?」

我不再言语。

拖拉机开到汽车前面,高个青年跳下来用缆绳把汽车栓住,拖拉机吼叫着, 喷着浓烈的青烟,像拔河似地使尽气力拉扯着笨重的汽车。

汽车再次驶出泥沼。

「朋友,我们怎么走才能走出这片林子?」铁蛋一边掏钱一边询问道。

青年人诚恳地告诉铁蛋:「兄弟,从这里一直往西去,看到一座大庙再顺着 大庙的砖墙一直走过去,就能找到公路啦!」

「朋友……」我却担心汽车还有可能陷进泥沼,便对两个青年人建议道: 「喂,朋友,我多给你们点钱,你们负责把我们一直拽到公路上去吧。」

「大哥,这离公路还挺远呢,我们还得趁着天还没黑,得在林子里多拽几辆 车,多挣点钱啊!」

铁蛋完全赞成我的意见:「对,对,朋友,你们用拖拉机把我们一直拽到公 路上去吧,上了公路,一起给钱!」

「这,这。」两个青年人在我们的一再苦苦恳求之下,只好无可奈何地拽着 我们的汽车,向着公路驶去。

有了拖拉机的帮助,汽车行进在泥泞的丛林里,顿时显得轻松了许多,我们 终于看到了逃出丛林的希望,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汽车行驶出十余公里之后,前面果真出现一座庙宇,孤零零地俯卧在荒野之 上,此处确实是个修行的绝佳场所,它远离尘嚣,不为纷繁的世俗所骚扰,尽管 有些凄凉。汽车向着大庙的砖墙驶去,几个男青年贼头贼脑、一脸恶相地从林荫 里窜了出来,气势汹汹地向我们摆着手:「别走啦,别走啦,停下,停下!」

「什么事?」铁蛋问道。

「什么事?」一个尖下巴,眨着一双老鼠眼的瘦弱青年操着难听的公鸭嗓叫 嚷道:「这是我们家的庄稼地,不给钱你们不能过去!」

驾驶拖拉机的两个青年人见状,一前一后地跳了下去,满脸堆笑地迎上前 去:「算了吧,他们够倒霉的啦,在林子里转悠了大半天,汽车左一次陷进去, 右一次陷进去,天都这么黑啦!算了吧,让他们过去吧!」

「不行,都这么白过去,我家的庄稼地就白压啦!」

「哥们,」高个青年掏出一包香烟,递给尖下巴:「你们不给他们面子,难 道还不给我一个面子嘛,咱们都一个屯子住着,等明天,我给你们每人买一盒好 烟,这还不行吗?」

「哼,」尖下慢吞吞地接过香烟:「得了吧,看在你的份上,拉倒吧!」

「朋——友,」高个青年急切地向我挥挥手:「还不快走!」

听到高个青年的喊声,我像个贼似的开足马力,汽车绕过几个面容冰冷的青 年人,夺路落荒而逃。

「啊——乌拉,啊——万岁……」

汽车终于驶上平坦宽阔的公路,发动机恢复了正常的运转,有节奏地,很顺 畅地哼哼着,像是大病初愈似地呻吟着。我们仿佛是从地狱里逃了出来,深深地 长吁一口气,大有重获新生之感!铁蛋的脸上第一次绽开了笑容:「这他妈的, 哎呀……」由于过分激动,他有些语无伦次:「这可真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今天 出不来了呢!」

「是啊!」我欢快地转动着方向盘:「我还以为,今天,得在树林里过夜 呐!」

「力哥,逃出了这个鬼地方,」铁蛋兴奋地提议道:「我们应该好好地祝贺 祝贺啊!」

「我同意。」我第一个表示赞成。

「你就知道喝酒!」仁花姑娘佯装轻蔑地冲我说道:「还喝不多少的,一喝 就多!」

「喂,大哥,下来吃饭呐!」

公路边的饭店,一家紧挨着一家,造型丑陋、质量低劣的房屋一栋栋比赛似 的大肆装点,想方设法、极尽所能地企图包裹住那糟糕透顶的容貌,结果,却适 得其反,活像是一个丑婆娘戴上一顶华而不实的廉价桂冠。硕大的、鲜红鲜色的 幌子活像是胖女人的大屁股,在晚风中,笨拙地、卖弄风情地扭动着。

店铺门前伫立着一个个皮肤粗糙、腰身臃肿,但却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年 青女子,她们挥动着死板的、肥胖的手臂,向急驶而过的车辆,频送着献媚的秋 波:「来呀,大哥,来呀!」

「嘿嘿,」我刚刚停下汽车,一个青年女子立刻迫不急待地跳上车蹬,把头 伸进驾驶室里,挂满粉脂的黑脸几乎就要贴到我的面颊上:「大哥,吃饭啊!」

「吃饭,当然得吃饭,可是,小姐,你先下去啊,我怎么开车门啊!」我皱 起眉头,冲着青年女子嚷嚷起来。

年轻女子手扒着车门:「大哥,来吧,我们饭店,什么菜都有哇!来吧,我 们饭店,菜码大,价钱便宜,包你满意!」

「有肉菜么?」我淫迷地问道,同时,一双色眼不怀好意地盯视着妖冶的女 子。

女子冲我放浪地一笑:「大哥,有肉菜,当然有肉菜啦,哪有饭没有肉菜的 啊!」

「嘿嘿,什么肉都有么?」

「有,什么肉都有!」

「嘿嘿,有人肉么?」

「有……」女子闻言,一把搂住我的脖颈:「大哥,这不是么,这不是人肉 么,大哥,想不想吃啊!」

「嘿嘿……」

「嘻嘻……」

众人一一跳下汽车。

饭店的店堂里,并排坐着六七个妙龄女子,个个都是经过一番刻意的梳妆, 然而非常遗憾的却是不得要领,弄得不伦不类,看了让我哭笑不得。她们叽叽喳 喳像母鸡似地不停地叫嚷着,时而冲着吃饭的食客们频频地打着飞眼。

「各位想吃点什么,请点菜吧!」老板娘来到我们的餐桌旁,我接过她递过 来的菜谱,悄悄地审视她一眼,发现她一脸的愁容,我佯装着看菜谱,我又偷偷 地环视一眼饭堂,凭着多年浪迹社会的经验,感觉这家饭店的空气,有些不详的 异样。

「喝——喝——喝啊,操……」

旁边传来大声小气的嚷嚷声,我循声望去,里间屋有一群青年人正痛饮在兴 头上,几个三陪小姐被他们纠缠得哇哇乱叫。一个已显出七分醉态的胖男人一脸 淫邪地吵嚷道:「来,小姐,喝,喝,一会咱们再大干他五百下!……」

「嘻嘻,哎哟,大哥,别掐我啊,哟,好痛啊!」

而另一个身材瘦弱的跛足青年则不耐烦地冲着这边的老板娘很不礼貌地吼 叫道:「操,臭娘们,赶快给我们拌个凉菜!」

一脸不悦的老板娘闻言,极不情愿地走进厨房,跛足青年立即嘻皮笑脸地跟 在她的身后,溜进厨房里。

「哎呀,你干什么啊,啊,别胡闹!哎呀,」厨房里很快便传出老板娘沙哑 的喊叫声,以及跛足青年淫荡的狂笑声:「哎哟……」、「嘿嘿……」

当老板娘再次来到我们的餐桌旁时,已经是衣着不整,头发散乱,我胡乱点 了几个炒菜,她唉声叹气地返回厨房吩咐小厨师给我们炒菜。

「力哥,」铁蛋问我道:「喝什么酒?」

「不,」我摆摆手道:「不喝……」

「为什么?」铁蛋不解地望着我。

我一字一板地答道:「铁蛋,凭感觉,我认为,咱们走错门了,这家饭店, 情况不太对头啊!铁蛋,一会,菜上来,咱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填饱肚 子,然后,赶快走人!……」

话音未落,饭店的房门被人重重地撞开,一个面目可憎的青年人急匆匆地跑 进里间屋:「哎,大哥,不好啦,小二刚才在台球室打台球时跟人家吵起来啦, 一刀把人家给捅啦,现在被派出所抓去啦,咱们赶快想个办法把他抠出来啊!」

「啊,」那个已经大醉的胖男人闻言,立即放下酒杯,推开怀里的三陪小 姐:「哥们,小二这个人很够哥们意思,今天摊了大事,咱们大家可不能瞅着不 管呀,来,大伙集集资,凑凑钱,把他弄出来!」

十几分钟之前还是海阔天空般地胡吹乱侃着的这班人,此刻,一听到「钱」 字,顿时好似霜打的茄子,全部垂下红胀着的脑袋,屋子里顿然可怕地寂静下 来。

「咋的,吹牛屄的时候,一个顶俩,一到动真张的时候,就全都他妈的哑吧 啦!」看见满酒桌上的人,谁也不肯「集资」,掏钱,胖男人不禁破口大骂,唾 沫星子满嘴横飞。

餐桌旁几个一脸无赖之相的青年人,怯生生地嘀咕道:「大哥,我真的没有 钱啊!」

「没钱跑到这里来喝个鸡巴毛酒!」

「……」

「走,赶快走!」我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催促着身旁的铁蛋:「铁蛋, 快,别吃了,开——路!」

「力哥,」小石头很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慢吞吞地、恋恋不舍地走 出饭店:「力哥,人家还没吃饭呐!」

「小石头,这饭,咱们不能再吃了,你没看见么,那帮喝红眼睛的家伙,筹 不到钱,没准就得搞到咱们的头上来!」钻进驾驶室里,我对大家解释道,大家 没有言语,很显然他们都没吃饱,很不理解我为何扔下满桌的饭菜,匆匆上路。 为了缓和一下沉闷的气氛,我冲着小镜子,对身后的仁花姑娘打趣道:「仁花格 格,你可真能喝酒啊?实在是厉害!」

「哼,力哥,这点酒算个什么啊!」仁花姑娘不以为然地说道:「力哥,到 了内蒙你就知道了,我们蒙古人,是怎么个喝法的,你可能见都没有见到过。」

「怎么喝的呀!有什么新花样啊!」我问道。

「哼,」仁花姑娘端起热水杯:「我们内蒙,喝酒有一个规矩,凡是到了我 们内蒙的客人,吃饭之前,每人端起酒杯,一口倒进嘴里,但不能咽下去,得这 样(仁花姑娘学着漱口的样子),就像刷完牙后,漱漱嘴,喝酒之前得先用酒精 漱漱嘴!」

「哇,真厉害,」我惊叹道:「这个,我可练不了,那有多辣嘴呀!」

「我们内蒙,喝酒的高手多啦,」仁花姑娘得意地说道:「跟高手比,咱这 点酒量,啥也不是啊。力哥,我表哥,特能喝酒,不但酒量大,喝起酒来不吃 菜,一色干拉。他找个对象,对象的爸爸更能喝酒。有一次,他在岳父面前吹牛 说:爸,我喝酒不用吃菜,省钱,昨天,我一个人喝了八两酒,只吃了十粒花生 米。」

「厉害,的确省钱!」

「力哥,」仁花姑娘神秘地问我道:「你猜猜,他岳父是怎么回敬他的?」

「他岳父,吃五粒呗!」我顺嘴答道。

「不对,力哥,你没猜对!」仁花姑娘摇摇头,掏出一枚咸鸭蛋,轻轻地剥 开皮:「力哥,他岳父冲着我表哥笑了笑,从碗橱里拿出一只咸鸭蛋,在女婿面 前晃了晃:小子,看到没有,就是这只咸鸭蛋,我都喝半个月啦,直到现在,还 没捅到蛋黄呢!」

「哈哈哈!」仁花姑娘的讲述,立刻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

「……」

……

(一百四十)

天空完全黑沉下来,繁星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傻楞楞地望着我们;浑圆的月 亮紧紧地跟随在汽车的后面,久久不肯离去;田野里的庄稼也安静下来,进入了 甜美的梦乡,在微风的吹佛下,发出哗哗的鼾声;鸟儿停止了歌唱,躲进温馨的 巢穴里,尽受天伦之乐;只有不知疲倦的蝈蝈,吱吱吱地嘶鸣着,吵醒正在酣睡 的林蛙,被搅了好觉的林蛙,没好气地、呱呱呱地嘟哝起来。

车外再次下起雨来,雨水越来越大,不知从哪里冒出许多泥浆,把原本光洁 的路面,搞得泥泞不堪,一塌糊涂。我感觉到汽车有些打滑,立刻停止了说笑, 全神贯注地操纵着方向盘。

突然,吱嘎一声,汽车急速地溜到道路的边缘,我登时慌了神,手忙脚乱起 来。汽车打了个咧趄,摇摇晃晃地停在路边,我满头冷汗地跳下车:「我的天 呢!」我惊起来:「就差这么一点,险些没翻到沟里去!」

汽车的后轮与路基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如果汽车再稍微向外侧滑动一点点, 我们这一车人,都将被抛撒到深深的道沟里,在沉重的汽车压迫下和无情的撞击 下,非死即伤。我狼狈不堪地爬进驾驶室,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看着方向 盘久久不敢触摸,好象怕被电击着似的。

我将汽车慢慢地挪回到道路的中央,车内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汽车调整了 一下情绪,接着便再次呼哧呼哧地奔跑起来,发动机剧烈地轰鸣着,释放出灼人 的气浪。

雨越下越大,刚才满天的繁星,此时已经不知躲到了哪里,没完没了地跟在 汽车后的月亮,大概被那惊人的一幕吓呆啦,索性溜之乎也!举目望去,荒野上 出现许许多多,大小不均、有的还相互连带着的水洼,像是一面面形状怪诞的大 镜子,冷若冰霜地映照着黑沉得骇人的夜空。

茂盛的庄稼可能不愿接纳过多的雨水,而躲藏到地下,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 踪,只有起伏错落、时隐时现的荒草不知好歹、傻乎乎地瞪着悲惨的夜空。荒野 上顿时显得空空荡荡,一副丧魂落魄的惨淡之相。歪歪扭扭、孤苦伶仃的小杨 树,鹤立鸡群般地伫立在草丛之中,稚嫩的枝条有气无力地摇摆着,低声地呜咽 着。汽车驶进了大草原。

汽车越往前走,道路越糟糕,我仔细地瞅了瞅,汽车不知什么时候驶进了烂 泥潭,时而摇摆着滑向东侧,刚刚调整过来,又晃晃悠悠地溜向西侧。我唉声叹 气地丢开方向盘:「完了,不行啦,再也不能往前走啦,没有路啦!」

说着,我绝望地熄灭了发动机,一车人呆呆地面面相觑,谁也不肯首先张嘴 说话,驾驶室里死一般地沉寂起来,只能听到人们的喘息之声。疾驰了十多个小 时的汽车,一旦停歇下来,驾驶室里立即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热气。我拉开车 窗,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蚊子,蚊子,有蚊子!」小石头突然嘟哝起来,同时,不停地拍打着胳臂 和肩膀:「力哥,别开窗啊,蚊子都进来啦!」

可是,关上车窗,驾驶室里很快又闷热起来,连呼吸都倍感困难,溜进驾驶 室里的蚊子,吱吱地吼叫着,各自寻找合适的目标,趁机下手,我们劈里叭啦地 同入侵的蚊子展开了搏斗。

铁蛋推开了车门:「我到货厢上去,这里实在受不了,再待一会儿,就得闷 死。」仁花和小石头也跟着铁蛋,纷纷爬上卡车的货厢。我也爬了上去。

货厢上面湿漉漉的,冰冷的铁栏杆,滴滴哒哒的淌着雨水。我们无处可坐, 草原上可恶的蚊子以排山倒海之势,对我们发起猛烈的攻击,我们慌慌张张地迎 战,却顾头顾不了脚,刚刚打死一只叮在右腮上的蚊子,背部又被狠狠地剌中。

「快过来,这里有块塑料布!」铁蛋扯起一块脏乎乎的塑料布,示意大家钻 进去,我们现在已经顾不得肮脏,扯过塑料布,争先恐后地躲进里面。可是,恶 毒的蚊子,并没有善罢甘休,顽强的附在塑料布上,发现谁的身体紧贴着塑料 布,便狠狠地咬上一口。

「这些家伙可真厉害啊,隔着塑料布还能叮着人呢!」我揉着刚刚被叮咬过 的嘴巴,气急败坏地嚷嚷着。

阴沉的夜空显现出一丝惨淡的灰白色,汽车四周的景物逐渐露出模糊的轮廓 线,草原的黎明经过暴雨的洗礼,显得更加纯洁,更加甜谥,萋萋的芳草昂起头 来,欢天喜地迎接着新的一天,白桦树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安祥地等候着光 明的到来。路边一条小河缓缓地流淌着,清澈的水面映射出林木优美的曲线。远 处朦胧之中,一个硕大的黑皮球向这里缓缓滚来,我们瞪起惊讶的目光,皮球越 来越近,原来是一个男人身上套着一个巨大的橡皮圈,信步走来。

「喂,朋友,你这是干什么去呀?」我钻出塑料布,冲着来人大声地喊道。 男人听到喊声,在汽车下面停止了脚步,莫名其妙地看看我们:「灌气去!」

「灌什么气呀?」

「液化气,我们这里有油田,灌上一气囊子,能用一天,可省事啦,比烧柴 禾强多啦……哎哟,你们这是去哪呀,前面的路,可不太好走哇!」

「那怎么办?」我焦急地问道:「我们不能总是停在这里啊!」

「等一等吧,等天亮啦,太阳出来了,把路晒干了,你们就可以走啦!」

男人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开,去灌他的液化气。一位老者,背着双手,不 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的汽车下面:「小伙子,你们是从哪来的?」

「老大爷,这么早你这是干啥去啊?」我和蔼地问候道。

「打鱼去!」

「哪里有鱼啊?」

「不远,一里多地,那里的鱼可多啦,一个早晨就能捞上一箩筐。」老者举 起手中的竹篮,信心十足地说道。

「老大爷,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四方坨子!」

「是个镇吗?」

「不是,镇子在北面,离这大概有三里多地!」

「这个地方也太荒凉啦,你们靠什么活呀?放牛吗?」

「哎呀,小伙子,你可说错啦,我们这个地方冷丁看着是挺荒凉的,可日子 却很好过,你不知道吗?这可是全省最大的监狱啊,大大小小一共有九所监狱, 我们一般叫做分场,一监狱就叫一分场,二监狱就叫二分场……九监狱就叫九分 场,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在监狱里工作的国家正式职工,许多人都有警衔。我 过去就在监狱工作,现在退休啦,每月的退休金八百多块,足够我和老伴养老的 啦!」

「啊,原来这里是监狱!」我惊叹到:「好家伙,咱们咋跑到这来啦,这个 地方到处是一片荒野,几十里地找不到一户人家,做监狱真合适!」

「那可不。」老人点点头:「犯人关押在这里,就是让他跑,他也跑不出 去!」

「老大爷,你们这里的蚊子太厉害啦,简直能把人吃啦!」小石头说道。

「不要紧的,时间长了就习惯啦,你看我天天早晨出来打鱼,从来没有被蚊 子叮咬过!」

「嘿嘿,看来蚊子也欺侮外地人啊!」我说道。

老人与我们聊了一阵,便去河里捞他的鱼。

困倦、疲惫、饥饿向我袭来,我再次钻进驾驶室,准备睡上一觉。

「完啦,一时半会是走不了啦!」铁蛋也钻进了驾驶室。

我坐回到驾驶位置上:「道不干,说什么也不能走,急也没用,安全第一, 铁蛋,耐心等待吧!」

我们坐在车里,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知说些什么好,我打破了僵局: 「来,把吃的东西拿出来,咱们喝酒!」铁蛋闻言,立即打开旅行袋,把白酒、 香肠、罐头、黄瓜一一翻腾出来,我摊开已经看完的旧报纸,我们一车人围拢在 一起,享受着一顿极有情趣的早餐。

天完全明亮起来,久违的太阳缓缓地、不可阻挡地升腾出来,红灿灿的光芒 照耀着辽阔的大草原,可恶的浓云渐渐散去。啊,希望终于降临啦!我咕嘟一声 咽下一口白酒:「老天爷啊,我求求你啦,可别再下雨啦,太阳爷爷啊,让我敬 你一杯吧,你可别再走啦!赶快把路给我们晒干,让我们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吧!」

仁花姑娘瞅着我可笑的样子,咧了咧小嘴:「嘿嘿,但愿老天爷能听你 的!」

一队犯人穿着粗糙的、破旧的、早已褪色的淡蓝色囚衣,扛着铁锹、铁镐, 背着箩筐,尾随在一个拎着一面小红旗、同样也是一身囚服的犯人后面,懒懒散 散地从汽车旁边走过,他们神情木然,目光呆滞,望着驾驶室内胡吃海喝的我 们,羡慕地咽着口水。

「快点,快点!」拎着小红旗的囚犯没好气地吆喝着犯人们,很显然,他是 这伙犯人中的小头头。

犯人们走下路基,在一处空旷的草地上,停下了脚步,小头头指挥着囚犯站 成三排,然后,趾高气扬的管教开始给每个犯人分配工作任务。看来,他们今天 的工作任务,是把草地上那一堆粪肥清运走。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赶车的老板也是一个犯人,大约有五十多岁,胳臂上裹 着一块红袖标。两个年青的武警战士背着冲锋枪在泥泞的道路上踱着步子,有时 低下头去,甩甩粘到胶鞋上的烂泥。

管教一声哨响,一天的工作开始,犯人们各就各位,很卖力地埋头干起活 来。听到哨声,一个武警战士快步跑向草地,越过工作着的犯人,一直跑到一块 玉米地的边缘停了下来,那是他的哨位。

有三个犯人不用干活,其中当然包括那个拎着小红旗的小头头,他拎着小红 旗严肃地站在玉米地边缘,与那个武警战士遥相呼应,以防范犯人们溜到青纱帐 里逃脱掉。

还有一个犯人拎着一把小凳子,像个哈巴狗似地,一刻不离地尾随在管教身 后,管教想坐下来,他立刻用脏乎乎的衣袖擦擦凳面,然后恭恭敬敬地、小心翼 翼地把小凳子放在地上,管教坐到凳子上,掏出香烟,那个犯人急忙掏出口袋里 的打火机,啪嚓一声点燃,用一只手围拢着,颤颤抖抖着递到管教面前,给管教 点燃香烟。管教狠吸了一口香烟,跟那个犯人说了些什么,他频频点着头,一个 劲地哈着腰,像捣蒜似地应承着。

犯人们很快便装满一马车的粪肥,老板扬起鞭子,驱赶着三匹大红马,他驶 车的技术相当娴熟,三匹膘肥体壮的大红马嘶鸣着冲上路基,从我们的汽车旁边 飞奔而去。

「行啊,有两下子!」我拎着酒瓶,趴在车窗上,向驾车的老犯人说道,他 没有言语,狡猾地冲我笑笑,然后回过头去抽打着大红马的屁股,发泄着心中的 怨气:「驾!驾!」

突然,草地上隐约传来喊叫声,拎小红旗的犯人手里捧着一张大白纸,声嘶 力竭地大喊大叫:「王作鹏!」

正在干活的一个犯人头也不抬地、机械地应承道:「到!」

「李有贵!」又一个干活的犯人,停下手中的活,用衣襟擦擦额头上的汗 水:「到!」

「马连福!」

「到!」

所有干活的犯人都被一一点名并且均得到相应的回答,小头头把大白纸小心 翼翼地折叠起来,重新塞进衣兜里,然后转过身去,向着正在吸烟的管教说道: 「报告政府,二十八名满额喽!」

这样的点名,每过一个小时便要进行一次。三个身着警察制服、神气活现的 警官,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在犯人们工作的附近停下脚来,其中一个警官腰间别 着对讲机,颈上挂着望远镜,他端起望远镜,煞有介事地察看一番正在工作着的 犯人,放下望远镜,又操起对讲机,不知嘀咕些什么,然后,几个人并排向远处 走去。

赶马车的犯人运完几车粪肥之后,每次都空车跑回来,临近中午的时候,回 来的马车上载着两个塑料袋以及一个大水桶,一筐碗筷,还有几个铁饭盒,如果 我没猜错,那一定是犯人们的午餐。

「喂,中午吃什么呀?」我冲那个老犯人大声喊道,他不耐烦地回答道: 「大馒头!」

「菜呢?」

「角瓜汤!」

「角瓜汤,那能好吃嘛?」

「好不好吃就这玩意!」说话间,马车已从汽车旁飞速地离去。

「开饭喽,开饭喽!」犯人们放下手中的锹镐,聚集到马车周围,小头头拎 过塑料袋,掏出黑面馒头,分发给每一个犯人,一人一个,幸运一点的就能得到 稍大一些的馒头,蛮横一些的犯人夺过软弱可欺的犯人刚刚分到手中的馒头,贪 婪地咬上一大口,然后,再恶狠狠地塞回他的手中,那个犯人傻呆呆地瞧着被咬 掉一大块的黑馒头,只能是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

赶车的老犯人,挥舞着大铁勺,给犯人们盛汤,每人一碗。分到馒头又领到 稀汤的犯人们,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管教及武警战士的伙食,着实令犯人们 羡慕,他们每人两个铁饭盒,一个盛饭,另一个装菜。

「力哥,」我正笑嘻嘻地瞅着犯人们享用午餐,铁蛋推了我一把:「力哥, 差不多啦,路干了些,我看可以上路啦!」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34 编辑 ] ----------               (一百四十一)

「唉,他妈的,」我重新握住方向盘,想起昨天的遭遇,铁蛋恨恨地问道: 「他妈的,如果不是封路,咱们何必遭这份洋罪啊!」

「嘿嘿,」我则兴致勃勃地说道:「嘿嘿,凡事,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 面啊,这叫辩证法,嘿嘿,此番出门,因为赶上了修路,咱们只好绕道走,的确 平添多了许多麻烦。不过,想一想,也是蛮有趣的啊,呶,」我向车窗外呶了呶 嘴:「瞧,如果不是绕道,咱们哪会有闲心到草原深处的大监狱来逛逛呐!嘿 嘿……」

「唉,」铁蛋叹了口气:「力哥啊,你总是不知道愁,这一折腾,眈搁时间 了,牛,可就赶不上好价钱喽!」

灰头灰脸的汽车,在坑坑洼洼的泥泞路上突突地颠簸着,向着草原深处,缓 缓地驶去,驶过一片大荒野,一望无际的稻田映入视野,嫩绿的稻苗整齐有序地 排列着,好似园丁精心修饰过的草坪,美妙得无法形容。我怀疑自己可能闯进入 了童话世界里。

一座座高大雄伟的建筑物,盘踞在这无比美丽的草坪上,那是关押犯人的监 狱,头戴钢盔,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拎着长枪站在了望塔上,凝视着高墙里面失 去自由的犯人。这些建筑物与这童话般的美景极不协调,简直大煞风景。

每座监狱的周围都杂乱无章地随意搭盖起许多破破烂烂的住宅,那是监狱职 工的住宅。白天,他们在监狱里嗲声嗲气地教训着犯人,晚间,则在这些破房子 里,吃着老婆烧好的饭菜,喝下二两烧酒,然后安然入睡,如果有兴致,也兴许 干些别的其他什么事情!

每户住宅的四周都有大块菜园,种植着各种鲜嫩的时令蔬菜,据当地人讲, 伺弄这些菜园子,根本用不着家庭主妇们操心,大墙里面的犯人,都争先恐后地 为管教精心(伺)弄菜园。

「力哥,看,」铁蛋兴奋地手指着前方:「县城,县城!」我举目望去,一 座冷冷清清的小城,默默地出现在正前方的荒草地上,铁蛋精神抖擞,欲夺过方 向盘:「力哥,给我,穿过县城,就进入中旗了!力哥,给我,你歇歇!」

「啊哈,县城到了,」铁蛋欢天喜地的坐到驾驶位置上:「终于,看到希望 了!」

当铁蛋兴冲冲将汽车驶进小县城里时,小县城正在遭受据说是百年不遇的, 洪水的骚扰,流经城内的一条大河,翻腾着汹涌的浊浪,无路可走的河水,向着 堤坝发起猛烈的攻击,不可阻挡的河水随时都有可能漫过桥面。

桥上有很多人手忙脚乱地企图将一根根水泥桩柱,捆绑到桥墩上,借以抵御 洪水猛烈的冲击。桥头的路边,堆积着一排排沙袋,抵挡着漫过堤坝的洪水,路 基下面的电线杆,可怜地浸泡在汪洋之中,很多电线杆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并 且,随时都有灭顶之灾。

「铁蛋,快跑,」望着路边连着天际的洪水,我惊恐地喊叫起来:「我的天 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洪水冲上桥面,咱们又得困在这个地方!」

「对,」铁蛋应道:「赶快跑吧!」

话音未落,洪水已经漫上桥面,所有的车辆均被警察拦截住,铁蛋绝望地松 开了方向盘:「晚了,过不去了!完了,又困住了!」

「铁蛋,」我翻开地图:「铁蛋,这,还有一条出路,来……」我抢过方向 盘,调转汽车,驶向县城的另一条出路。

深夜,车外下起了更加可怕的暴雨,雨水像是用巨大的铁盆泼撒着,在汽车 的风挡前面,形成一道湍急的瀑布,任由雨刷器拼命地摇动,依然无济于事。闪 电像是一把利剑,那穷凶极恶的样子,似乎要把大地劈成两半,而震耳欲聋的响 雷,要把大地,炸个粉碎。路边孤零零地伫立着一栋民房,窄小的木窗里射出昏 暗的灯光。

「铁蛋,咱们进屋躲一会吧,这雨太大啦!」

听到我的建议,铁蛋推开车门,跳下车去,向着民房狂奔而去,屋内有个女 人趴着窗户,审视着我们,发现铁蛋跑过去,立刻将灯火熄灭,四周顿时一片可 怖的黑暗。铁蛋像个落汤鸡,垂头丧气地溜回车里:「他妈的,看我跑过去,那 个臭娘们把灯关上啦!」

「人家害怕呗……」我怅然道:「也难怪,世道太乱,人家不能不防啊!  啊——」我突然惊呼起来:「土堆,他妈的,咋又冒出个土堆来!」

一堆高高的泥土横在公路中央,无情地挡住去路,汽车只好嘎吱一声,停歇 下来。

「怎么回事,好好的道,怎么给堵上啦!」铁蛋疑惑地自言自语着。后面驶 来一辆农用拖拉机,装载着一车蔬菜,裹着雨衣的青年农民,从土堆旁驶到路基 下,绕过土堆后,重新爬上公路,继续前进。

「豁豁……」

我立刻受到了启发,也仿佛着拖拉机的样子,将汽车溜到路基下,一边在积 满雨水的泥沟里艰难地爬行着,一边东张西望着,终于找到一处平缓一些的地 方,将汽车爬上公路。可是,还没走出十余里地,迎面又出现一个大土堆。

「他妈的,操……」

我只好将汽车再次滑下路基,可是,这次却怎么也爬不上公路,任凭汽车如 何拼命地挣扎着,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我绝望透顶地从陡坡上滑落下去。在这 困兽决斗般的穷折腾中,驾驶室内的香烟、啤酒、矿泉水以及各种食物,在剧烈 的颠簸之中,纷纷飞出车外,抛向荒野。

「完啦,爬不上去了,」我汗流满面,精疲力竭地松开方向盘:「完啦,上 不去了,铁蛋,看来,只好在沟里蹲一宿啦!」

「唉,只能这样了!」铁蛋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喃喃道:「力哥,别 折腾了,等天亮了,找一辆拖拉机,往上拽吧!」

「只有这样了,再折腾下去,车也受不了的!」

在这风雨交加、阴森可怖的深夜里;在这荒无人烟的草原上;在这积满雨水 的深沟里,我们这一车人,活脱脱地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没有食品;没有饮 用水;没有借以浇愁的烧酒;没有用来消磨时光的香烟;没有……没有,什么都 没有。只有无尽的烦恼和忧伤。

空空的胃袋,需要美味佳肴来充填;干渴的咽喉,需要清甜甘美的清水来滋 润。而这一切的愿望,突然变得那么遥远,那么奢侈,那么不切实际,但又是那 么的强烈,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强烈的让我倍受煎熬。

啊!——我愁苦着面庞,在漆黑之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汽车玻璃,双手倒 背,默默地倚着椅背,我想啊,想啊!

我首先想到了三叔:年轻时代的三叔,为了生计,走南闯北,尤其是频繁出 入于内蒙各地,贩运牲畜。那个时候,我年龄尚小,却充满了猎奇之心,每当三 叔裹着油渍渍的棉大衣,拎着白酒瓶,嘟囔地拽开汽车门时,我心上也像长了野 草似地,跃跃欲试:「唉,他妈的,还得挣命去啊!人,不死,就得干啊,可倒 是的!」

三叔这种颠波流离的生活,我感觉非常地剌激,而对于内蒙,便是充满了好 奇心和无限的憧憬,我曾悄悄地摊开地图:啊,内蒙,内蒙,辽阔的内蒙古大草 原,呈长长的弧形,镶嵌在祖国的版图上,她的东端,连着黑龙江,她的西部, 邻近新疆,好似一轮弯月,悬挂在祖国的正北方。

不,她不应该成为一个弯月,她更大应该是一轮圆月,她本来有个一奶同胞 的兄弟,被我们的强邻,无情地割裂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破镜重圆,变成 一个幸福的满月。

啊,望着地图上的内蒙古大草原;望着那充满神秘感的色彩,我幼小而又稚 嫩的心灵,努力地想象着:我亲爱的蒙古族同胞们,他们一定是住在色彩斑斓的 蒙古包里,喝着浓浓的奶茶,穿着长长的旗袍,挥舞着(咔咔)作响的马鞭,自 豪地驰骋在广袤的大草原上。他们勇猛;他们顽强;他们豪爽;他们洒脱……

他们把整只、整只的肥羊,悬挂在熊熊的篝火上——熏烤,然后,手撕半生 不熟,甚至还在滴血的羊肉,大碗、大碗地豪饮,他们……哇,我想起来了,在 那美丽的大草原上,还有一对让我总是在梦中意淫的蒙古族小同胞:《草原英雄 小姐妹》中的龙梅和玉荣!

「三叔,」我越想越兴奋,我要去内蒙,找梦中的情人:龙梅和玉荣!我一 把拽住三叔有力的手腕:「三叔,我也要去内蒙,三叔,带我去内蒙吧!」

「得,得,」三叔拧紧刚刚沏好的茶杯,一只手按住我的小嘴巴:「闭喽, 闭喽,你给我闭喽,小兔崽子,你以为内蒙是公园啊,你以为三叔去内蒙,是逛 公园玩啊?去,一边玩去!」

「哼,可恶,」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影,我心中恨恨道:「三叔,再也不跟你 好了!」

「大侄,」每次从内蒙归来,三叔都是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正如新三婶所 言:力,大侄,你看,嘿嘿,你的盲流叔叔回来了,咱家的叫化子,回来了,嘿 嘿!

「大侄,」尽管折腾得狼狈不堪,三叔还是首先拽住我的小手,或是塞进一 袋冰糖,或是塞进一袋饼干:「呶,这是三叔贩牛,挣来的!」

啊——想起冰糖,想起饼干,我禁不住地咽了咽即将漫溢而出的口涎:好甜 的冰糖啊,好香的饼干啊!现在,如果能有一块,即使是很小很小的一块,含在 嘴里,那也会倍感幸福的!啊,三叔贩牛挣钱,真不容易啊,三叔那楼新落成的 楼房,凝聚着三叔多年辛苦奋斗的血汗啊!

通过这趟非同寻常的内蒙之行,我对三叔的敬畏之情,愈加强烈了。

「铁蛋,」从座椅的后面,传来仁花姑娘关切的话语:「呶,天好凉啊,别 冻着,把我的外衣,压在你身上吧!」

「不,仁花,」铁蛋拒绝道:「不,给我压上了,你不得冻感冒啊!」

「没事,我没事,我是土生土长的内蒙人,我已经习惯了。」

铁蛋推辞不过,突然说道:「那,给弟弟压上吧,他太小,不经冻的!」

「嗯,好吧!」

昏昏沉沉之中,我依依稀稀地听到仁花姑娘沙沙地给小石头压盖衣服的细微 声响,以及小石头推让的话音:「嫂子,我不冷,我不冷!」

「别动,呶……」仁花姑娘既严厉,又亲切的话语:「听嫂子的话,好好盖 上!」

听到背后小嫂叔俩的话,我心头一热,只骂自己太粗心,光顾着胡思乱想, 全然忘记了年龄尚小的儿子,正在饥寒交迫中挣扎,我狠狠地拍了一拍脑门:笨 蛋,没心没肺的蠢货,你的儿子正挨饿受冻呐,你,赶快去帮帮他啊!

我轻轻地脱掉外衣,转过身去,铁蛋和仁花紧紧地相拥着,发出均匀的鼾 声,小石头,蜷缩在长椅上,身上压盖着仁花的外衣,我伸过手去,将自己的外 衣,压盖在仁花的外衣上面:儿子,好好睡吧,天,会亮的,面包,会有的!

啊,望着香甜酣睡着的儿子——小石头,我不禁又百思归一地想到了老  姑,啊——老姑!老姑的房间,老姑的床铺,老姑的胴体,那是多么幸福而又温 馨的安乐窝啊!

「力!」疲倦和饥饿使我近乎虚脱,迷迷茫茫之中,我似乎感受到老姑突然 出现在我的身旁,正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肩膀,芳香四溢的脸蛋轻轻地贴在我的右 腮上:「力,你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啊?」

「姑姑,我想吃鱼,我想吃咱们家旁边小池塘里的鲫鱼!」

「好的,嘻嘻。」我饿得直泛绿光的眼前,果然出现了三条香气扑鼻,油水 横溢的大鲫鱼。

「哇,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姑姑,」我正欲抓过香酥的鲫鱼,老姑冲我妩 媚地一笑,一只亮闪闪的啤酒瓶,变魔术般地出现在老姑细嫩的手心上:「大 侄,呶!」

「哇,啤酒,姑姑,快给我!」

……

(一百四十二)

「力哥,醒醒,」我正在梦中享用着老姑烧制的鲫鱼以及甘甜可口的啤酒, 铁蛋生硬地摇晃着我的手臂,很是讨厌地中断了我的美梦,我很不情愿地睁开眼 睛,只见公路上停着一辆农用拖拉机,一条粗硕的缆绳从拖拉机的后面顺下路 基,勾挂住坡下的汽车上。

「哦,终于找到拖拉机了,太好了,」我打了一个哈欠,顿时来了精神,咔 嚓一声启动了汽车,拖拉机也随即开足了马力,轻而易举地将汽车拽上了公路: 「唉,这趟门出的,真是多灾多难呢,好事全他妈的让咱们摊上啦!」待汽车重 新爬上公路,我无比懊恼地拍打着瘪塌塌的肚子:「唉,肚子饿得咕咕直响啊, 铁蛋,咱们得先找家饭店,吃点什么啊!」

「妥呀,力哥,」铁蛋将脑袋探出车窗外:「我看看,哪有饭店!」

「站——住!」

我和铁蛋正急不可耐地四处张望着,突然,在公路的中央出现一个神情严厉 的中年汉子,冷冷地向我们的汽车挥动着手臂:「站——住!」

「嗯,」我不得不给汽车减速,同时,探出脑袋:「朋友,啥事?」

「停下,停下!」中年汉子恶狠狠地嚷嚷着:「停下,停下!」

「朋友,」铁蛋扒着车窗问道:「咋的啦?」

「咋的啦,」中年汉子恶声恶气地指着刚铺上碎石块的路面道:「咋的啦, 你说咋的啦,谁让你们把汽车开到这里来的?嗯,你们没长眼睛啊,没看到吗? 这里正在修路,路都封死啦,你们也敢闯进来,下来,快点下来,罚——款!」

「啥——」铁蛋登时傻了眼:「还要罚款?」

「对,罚——款,这路面刚刚铺好,还没浇沥青呐,就被你们的汽车给压坏 啦,你瞅瞅,你瞅瞅,好好的路面,全让你们给弄坏了,罚款,」中年汉子认真 地比划着:「按照规定,一米十八元,喂,你说,你们是从哪里上来的啊,嗯, 让我算算,得罚多少钱!」

「豁豁……」看到中年汉子煞有介事地计算着,我苦涩地咧了咧嘴,心中暗 道:我的老天爷,一米,罚款十八元,这要仔细算起来,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啊, 谁缴得起啊,莫不如就把汽车送给你算啦!想到此,我跳下汽车,一脸疲惫的说 道:「老兄,别算啦,别算了,这罚款,谁也交不起呀!朋友,你有什么想法, 就明着说吧!」

「我知道,」中年汉子停止了比划:「是啊,这罚款谁也交不起,你们商量 商量吧,看能拿多少钱!」

「朋友,」我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了过去。中年汉子气急败坏地呶了 呶嘴:「什么,五十元,这可不行,我说,你哄小孩呢!开什么玩笑哇!」

「朋友,」我又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老兄,就这些吧,照顾照顾我们 吧,这一路,我们不知遇到了多少困难,钱,已经花得差不多啦,朋友,不怕你 笑话,我们连加油的钱,都不够啦!」

「哼,就这样吧,我这个人好说话,便宜了你们,」汉子迟迟疑疑地接过两 张钞票,缓缓地塞进上衣口袋:「行啦,你们快走吧,记住,必须得快着点,不 然,过一会,工人们都上工啦,还会有人拦你们的,到了那个时候,一百元可是 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我一听,一把拽住转身欲走的中年汉子:「老兄,别忙着走呀,你 好事就做到底吧,把我们送出去吧!」

「不行,我还有事呢,」中年汉子断然拒绝道:「我可没有时间跟你们瞎转 悠!」

「朋友,可是,如果再遇到拦车的,我们可怎么办呀?还得缴罚款?」

「那,」中年汉子现出一副无赖的神态:「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的任务, 只负责这一段!」

「老兄,你听我说,咱们商量商量。」

我正苦苦地乞求着中年汉子,一个身材瘦弱,但却很有精神头的小伙子,不 知何时,悄然无声地站在我的身后:「爸,你干什么呢?」

「哦,」中年汉子隔着我,冲干瘦的小伙子说道:「他们私自闯上公路,我 简单地处理一下!」

「嘿嘿……」当小伙子弄明白我的意图之后,眨巴着一双雪亮的大眼睛,兴 灾乐祸地说道:「嘿嘿,就凭你们,还想出去?呵呵,我看啊,你们还是把车卖 了,揣几个钱,走回去吧,呵呵,过一会,等我们队长来啦,罚死你们!」

「得,得,」中年汉子挣脱开我的手掌:「我可没有时间跟你们瞎扯了,工 人们就要上工了,我得安排安排去!」

「这……」我失望地瞅着中年汉子渐渐远去的身影,身边的小伙子毛遂自荐 道:「这位老兄,如果你们想顺利地走出这段公路,我可以帮助你们!」

「行啊,」我转向小伙子,恳求道:「老弟,你就帮助我们走出去吧!」

「那,」小伙子立刻讨要小费:「老兄,你能给多少钱?」

「老弟,你想要多少钱?」

「一百!」

「太多啦,五十怎么样!」

「七十!」

「就五十吧,老弟,这一路上,好事全他妈的让我们摊上了,钱,可花他妈 的老鼻子啦,我的小老弟啊,你就行行好吧!五十元,已经不少了。」我一边说 着,一边不容分说地将小伙子拽到车里,铁蛋很快便启动了汽车。

我与小伙子并排坐在后面,一边吸着香烟,一边漫无边际地攀谈起来:「老 弟,你在哪工作!」

「养护段!」

「你爸呢?」

「我们都在一起!我爸爸是管事的。」

「这路什么时候封上的?」

「没几天,很多人还不知道,尤其是外来的汽车,迷迷糊糊地就闯了进来, 呵呵,谁进来,谁倒霉!」见车窗外有一个年青人,扛着铁镐慢悠悠地走着,小 伙子急忙将脑袋探出窗外:「小六子,你跟队长说一声,我得晚去一会!」

「豁——」扛铁镐的青年扬着头,笑嘻嘻地说道:「小平,又来生意啦?」

「嗯,我把他们送出去,马上就回来,你一定给我请个假,回来我给你买盒 烟!」

「好,谢谢,你去吧!」

「呵呵,」我讥讽道:「老弟,看来,你这一天可不少挣呀!」

「嗯,还可以,老哥,机会难得呀,多少年才能修回路哇!」

嘀嘀嘀,汽车正全速行驶着,突然,一根粗大的杨木杆子明晃晃地横陈在公 路的中央,断然挡住汽车的去路,五、六个年青人,横眉立目在公路两侧,呲牙 咧嘴地瞪视着我们。铁蛋不得不停下汽车,从镜子里,焦急地瞅着我以及小伙 子,我欣然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老弟,该你出场喽!」

「老哥,没说的,看我的,」小伙子抛掉烟蒂,迅速跳下汽车,和颜悦色地 走向年青人,彼此间神秘兮兮地耳语一番,那几年青先是充满敌意地瞟了汽车一 眼,然后,很不情愿挪开树木杆子。小伙子转过身来,挥着手臂:「走吧!」

「再见啦,谢谢你,老弟!」当汽车溜过杨木杆后,我向小伙子摆摆手: 「老弟,谢谢,再见!」

「老兄,走好,再见!」

汽车历经千难万阻,我们屡经千辛万苦,当正午的骄阳高悬在碧蓝的,没有 一丝云朵的晴空上时,我们这群可怜的旅行者,终于激动万分地驶进(茫茫的)科 尔沁大草原上。

「莫莫格,莫莫格!」从早晨起来,始终秀眉紧锁,默默无语的仁花姑娘, 望着壮丽的大草原,情不自禁地纵声嚷嚷起来:「莫莫格,莫莫格!力哥,你 看,莫莫格!」

我顺着仁花姑娘的手指望去,在一条起伏不平、宽窄不一,时断时续的沙土 路两侧,毫无秩序地散落着一栋栋矮爬爬的泥土房,在阳光的直射之下,发散着 呛人的、由沙土和雨水混合而成的、极其独特的气味:「这,就是莫莫格?」我 失望地嘀咕道:「太小了!什么也没有哇,唉,想当年,我们的蒙古格格,就生 活在这么恶劣的地方,真是难为她喽,唉,她是如何打发日子的呐!」

「哼……」仁花姑娘依然兴奋不已:「力哥,还没进草原呐,等到了草原深 处,你就知道了,我们莫莫格,该有多好喽,那才有意思呐!」

汽车颠颠簸簸地闯进大草原的深处,平缓的草地上泛着湿漉漉的水光,一片 片沙丘裸露在阳光下,好象一块块淡黄色的圆盘,中央向下凹陷着,盛满了雨水 形成一个个小水塘。

三三两两的绵羊,围着小水塘痛痛快快地饮水,时而抬起头来望望我们,当 发觉汽车渐渐接近它们时,不约而同地四散奔逃,跑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心有不 甘地继续张望,当确认我们并无恶意,便停止了逃逸,低下头去啃食起青草来。

一群大白鹅,却是目中无人,大摇大摆地在草地上闲逛,伸着长长的脖子, 非常好事的嗅闻着汽车的轮胎,发出沙哑的吼叫,似乎在向伙伴们通报敌情。一 只吐着长舌头的大黄狗,喘着粗气,长久地尾随在汽车后面,像个侦察兵似地, 很是警觉地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铁蛋努力地搜寻着草地上的车辙,缓慢地行驶着,有时,车辙突然中断,铁 蛋便也迷茫,焦虑地四下张望,不知应该往哪走。

「嘿嘿……」我嘲弄道:「铁蛋,你不是总来莫莫格么,怎么还找不到路 哇?」

「嗨,」铁蛋苦涩地咧咧嘴:「这草原太大了,我一进来,就找不到北了, 总是发蒙,我得找个人家,问问!」说完,铁蛋开足马力去寻找住户。

在草原里想找到一户人家,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铁蛋一口气跑出十几里 路,也没有看到一栋房屋的影子。汽车颠簸得更加剧烈,我死死地抓住把手。

由于车速奇慢,成群的、嗡嗡乱叫的蚊子纷纷溜进车厢里,将我们一车人, 团团围住,毫不留情地叮咬着我的头和脸,我用一只手拼命驱赶着它们,可是无 济于事,我只好脱下上衣裹住头部,却又突然感觉抓握把手的手背传来难忍的刺 痛,我掀起衣服定睛一看,吓得我差点没蹦起来:好家伙,我的手掌上和胳膊上 落满了蚊子,黑乎乎的一大片,正在贪婪地吸食着我的鲜血。我吓得要死,拼命 地甩动着胳膊。

远处的缓坡上,出现一群色彩斑斓的牛群,或是黄色的,或是黑色的,或是 黄白色相间的,或是黑白色相间的,或是红色的,或是红白色相间的……哇,好 似一块块缓缓移动的雨花石,点缀着葱绿的大草原。

一个脏乎乎的,但却很有灵气的小牧童,裹着一件破旧的,很不合体的大褂 子,这件衣服很有可能是他爸爸的。他赤着双脚,手里挥舞着长长的大马鞭,神 气活现地驱赶着牛群。

一个十二、三岁,穿着一件鲜红色花上衣的小女孩,骑着一匹高大的赤兔 马,围着牛群,跑来跑去,强烈的阳光照射着她那绯红的脸颊和匀称而结实的身 体,因长久的风吹雨淋且挂满沙尘而显得有些粗糙的颜面上是端庄的五官以及充 满自信的神色,给人一种美感,这是纯朴的美、健康的美,不加任何装饰的美, 完完全全的自然之美。

「小孩,你的牛卖不卖啊!」我撩起上衣,出神地欣赏着两个牧童以及他们 的牛群,继而兴奋地喊叫起来。

两个牧童停下脚步,看了看我们,然后异口同声地答道:「不卖!不卖!」

「卖了吧,整天放它们,多费事啊!哈哈,」我打趣道。

「不卖,就是不卖!」两个小牧童再也不愿理睬我,男牧童冲我调皮地吐着 红通通的小舌头:「哟——」

「弟,别闹了,」骑马的女牧童大声嚷嚷起来:「哎哟,牛进地啦,快,」 说着,女牧童双腿一夹,策马冲向正欲践踏庄稼的牛群。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40 编辑 ] ----------               (一百四十三)

汽车艰难地爬上一处雨后泥泞不堪的缓坡,一栋土坯房孤苦伶仃地低附在绵 延起伏的坡顶,仁花姑娘兴奋地拍打着小手:「到了,到了,力哥,坡顶上那栋 房子,就是我的家。」

当汽车喘着粗气,吃力地接近土坯房时,从低矮的土坯屋里鱼贯涌出三个男 人以及两个女人,一边冲着汽车指指点点着,一边兴冲冲地迎向汽车,仁花姑娘 推开车门,不待汽车停顿下来,便跳下车去,冲向跑在最前面的,身材健壮,皮 肤黑沉的中年男子:「爸爸,爸爸!」

「嗨呀,」中年男子不解地询问道:「仁花呀,你们怎么才到哇?我还以为 出什么事了呐!」

「爸爸,别提了!」

仁花姑娘拉住中年男子的手,首先将我介绍给她的爸爸,然后,便是妈妈、 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当我一一与之点头寒喧时,仁花爸爸焦急地对铁蛋说道: 「牛群已经赶来好几天了,你们却迟迟不来,我怕把牛饿个好歹的,就统统放到 甸子里吃草去了!」

「乌日额。」仁花妈妈捅了捅一直望着我发呆的花仁姐姐,用目光示意她, 赶快进屋准备酒茶,而仁花的两个哥哥,他们的名字实在是拗舌的很,我怎么也 无法准确地书写出来,暂且就称之谓:老大、老二吧!

老大、老二既热情又面色诡秘地将我让进简陋的土坯房里,仁花爸爸也随即 跟进屋子里,望着他那黝黑闪亮,但却极为健康的面庞,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光 临蒙古族同胞的家里,应该送些礼物才对,可是,来时匆匆,把这件事全然忘记 掉。

「大叔,」我只好尴尬地掏出数张钞票,试图塞进蒙古大汉的手中,而仁花 的爸爸,则拼命地推脱着,仁花见状,笑嘻嘻地按住大汉的手臂:「爸爸,你就 拿着吧,不然,力哥会不好意思的!爸爸,」仁花继续道:「力哥,可不是一般 人,他,可有钱了,有一大片土地,至少值五百万!这点钱,对于力哥来说, 算个什么啊!」

「啊,五百万!」听到仁花的介绍,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我身上:「咂 咂,五百万,好吓人啊!」

「那,」大汉将钞票递给仁花妈妈:「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乌 日额!」大汉转向仁花姐姐:「快,傻楞着啥啊,快招呼贵客啊!」

「嗳……」听到大汉的吩咐,乌日额立刻端起热滚滚的茶壶:「力哥,喝水 吧!」

乌日额诚慌诚恐地站在土炕旁,用热切地目光,无比奉承地凝视着我,一只 手拎着水壶,另一只手拄着炕沿,高隆着的胸脯向前挺送着,一对肥美的酥乳在 薄薄的衬衣里咚咚咚地晃动着。我特别注意到,乌日额的臀部肥实得极为撩人, 每当她走动的时候,箍裹在薄裤内的两对肥肉块,让我极为眼馋地扭动着,三角 内裤的布线,甚是现眼地映衬出来:哇,好大、好肥、好性感的美屁股啊!

「力哥,请喝茶!哟,」见我笨拙地卷弄着土炕上的烟叶,乌日额满脸堆笑 地夺过我的烟纸:「嘻嘻,力哥,这样,这样卷,来,我帮你卷!」乌日额娴熟 地卷就一根旱烟,末了,将细细的烟嘴对准我,我顺从地张开嘴巴,乌日额讨好 地将烟卷塞进我的嘴里,我冲她淡然一笑,双唇轻轻地衔住烟卷,乌日额回我神 秘的一笑,抓过火柴,哧啦一声,帮我点燃烟卷:「嘻嘻,呶……」

「嘿嘿,」我狠吸一口烟叶,然后,张开嘴巴,色眼迷迷地吐向乌日额的面 庞,乌日额毫不躲避,再次划燃一根火柴:「呶,快吸,快吸,你看,灭了不 是,来,力哥,我帮你点着!」

「呜哇,呜哇,呜哇……」

我正与乌日额眉来眼去着,突然,土炕的尽头,传来婴儿的泣哭声,乌日额 慌忙放下火柴盒:「哦哟,孩子醒了!」

乌日额纵身跳上土炕,无比爱怜地抱起婴孩:「哦,哦,宝贝,不哭,妈妈 来喽!」

说着,乌日额微微地转过身去,脊背冲着我,哗地解开衣襟,扑楞一下,一 对圆浑浑的乳房隔着乌日额粗硕的手臂,袒露在我的色眼之前,我禁不住地心头 一震,双眼呆呆地盯视着,以至于烟蒂燎到了指尖,尚不知晓:哎哟!

「嘿嘿,」乌日额拽住长长的乳头,塞进婴孩的嘴里,听到我的叫声,一边 哺乳着孩子,一边转过脸来:「烧手了吧!」

「啊,」我扔掉烟蒂,笑嘻嘻地爬到土炕的尽头,假意端详着婴孩,眼珠却 死盯着乌日额肥美的酥乳,同时,贪婪地作着深呼吸,尽一切努力地嗅闻着乌日 额那浓烈的,混合着土炕气味的奶香,一只手掌轻抚着婴孩娇嫩的面庞:「好漂 亮的孩子啊,长得真精神!」

「嘿嘿,」乌日额得意地撩起眼皮,双手拱送婴孩:「力哥,这孩子,长得 像谁啊?」

「这眼睛,特像你!」我一边奉承着,一边掏出两张钞票,轻轻地塞进婴孩 的襁褓中,乌日额急忙抽拽出来:「力哥,这可不行,别!」

「嗨,」我向后退缩着:「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又不是给你的!」

「咪——咪——咪——咪——」

突然,隔壁传来小绵羊可怜兮兮的惨叫声,我循声望去,不禁大吃一惊:我 的老天爷啊,我的上帝啊,我的菩萨啊,我的真主啊……什么也没有,只有仁花 的两个哥哥,握着寒光闪闪的屠刀,当着正在哺乳的母羊,凶狠异常地杀死一 只无辜的公羊。

看着那母羊悲切的、无奈的表情,如果我没猜错,那头公羊,一定是她的老 公,而两个可爱的、咪咪惨叫的小绵羊,一定是他的孩子,看见爸爸被无情地屠 杀,两个羊孩子停止了吮吸,望着横陈在地的羊爸爸,咪——咪——咪——地哀 鸣着。看得我心里,好不难过!

经过简单的处理,公羊很快便以各种形式端上了餐桌:羊头、羊蹄、羊肚、 羊排,当然,还有一盆必不可少的、热气滚翻腾的羊杂汤。待仁花爸爸坐到土炕 上,老二拎起沉沉的塑料桶,咕嘟咕嘟地斟满三杯白酒,小心翼翼地推到餐桌的 正中央,然后,以主人的神态,问我道:「尊敬的贵客,这酒,怎么喝呐?」

「哦,」想起仁花的酒量,我心有余悸道:「随便,随便,入乡随俗,就按 你们的规矩喝吧!」

「好啊!」老大淡淡地,但却是让我胆战心惊地说道:「好呀,既然贵客发 话啦,那,我就不客气了,按照我们中旗的规矩,贵客来临,为表示隆重和尊 敬,吃饭前,应各自先扔它三杯,来,我先扔!」

「啥,扔,三杯!」老大的话,(犹)如一声闷雷,在我的头上炸响,震得 我两耳嗡嗡作响:三杯,先扔三杯?这,受得了么?正在我发怔时,老大已经高 高地举起了酒杯,很有礼貌地往前拱送一下:「这位贵客,我先扔!」

说完,老大仰起面孔,张开嘴巴,手掌一扬,便咕嘟咕嘟地将三杯白酒, 「扔」进肚子里,直看得我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苦:苦也,早知这规矩,我岂 能说随便?等一会,轮到我,这三杯白酒,可怎么「扔」啊?

豁豁,摆满羊肉的餐桌之上,展开了既震人心魂,又滑稽可笑的「扔」酒表 演赛,老大「扔」完,老二「扔」,老二扔完,仁花的爸爸「扔」,「扔」来 「扔」去,又轮到了乌日额的头上:「嗳呀,」乌日额有些难为情:「我,我, 可扔不了这些啊,来,少来点吧,意思意思就得了呗!」

「不行,」仁花哪里肯依:「姐姐,这可不行,力哥可是千里迢迢而来的贵 客啊,你不喝,就是对贵客的不敬啊,来,喝!」说着,仁花将酒杯端到乌日额 的嘴边,乌日额冲我淡然一笑,张开嘴巴,咕嘟咕嘟地吞咽起来,同时,目光总 是悄悄地瞥视着我,我也乘机偷视着她,彼此间默默地对视着。

「嗳,」我眼睁睁地瞅着乌日额饮尽三杯白酒,身后的仁花捅了我一下: 「力哥,该你了!」

唉,心里越是害怕,时间却过得愈加飞快,眨眼之间,便轮到我开始「扔」 了,老大毕恭毕敬地将三杯白酒,推到我的面前:「尊贵的客人,请吧!」

哇,我强打起精神,哆哆嗦嗦地端起酒杯,在众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之下,尤 其是在乌日额既妩媚,又挑衅的目光扫视之下,我双眼一闭:去他妈的,「扔」 吧,是死是活,爱咋咋地吧!想到此,我脖子一扬,便咕嘟咕哮地往肚子里, 「扔」起白酒来。

啊,好辣啊!待我一口气将三杯白酒「扔」进肚子里,正欲抓过一只羊腿压 压酒精时,乌日额又拽过了塑料桶:「嘿嘿,三杯下肚,再喝没数!」

「啊——」

我惊讶地叫出声来,啪啦一声,手中的羊腿,滑脱到土炕上:「啥,再喝没 数,还,怎么喝啊!」

「力哥,来啊,还得喝呀!」乌日额端起酒杯,往我酒杯里倾倒着:「喝, 接着喝啊!」

「这,」我苦涩地咧了咧嘴:「还干啊?」

「呵呵,」仁花嘿嘿一笑,小手轻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道:「力哥,别 怕,别听我姐姐瞎说,喝完三杯,再喝,就是自由喝,随便喝多少就喝多少,不 愿意喝,也没人强迫你!喝吧,喝吧,大家自由喝吧!」

三杯白酒在最短的时间里「扔」进肚子,我哪里还有什么酒量去「自由」喝 啊!一只羊腿尚未啃净,我的神智便混浊起来,再后来的事情,我永远也回想不 起来了!

「嗯,人呐!」当我终于苏醒过来,发觉土坯房里空空荡荡,一片静寂,我 死狗般地醉卧在土炕上,土炕的尽头,是乌日额的宝贝孩子,我咕碌一声爬起 来:「人呐?」

「力哥,」乌日额应声走进土坯房:「都去大甸子装牛啦!力哥,你好好睡 吧,别着急,牛太多,一时半会,是装不完的!」

「不睡了,」我趿拉上皮鞋:「我看看去!」

「嗨,」见我晃晃摆摆地走出土坯房,乌日额嚷嚷道:「力哥,大甸子,好 远好远啊,你这么走,得走到啥时候去啊,来,」在土坯房后的背阴处,栓挂着 一匹高大的骏马,乌日额娴熟地解开马缰绳:「力哥,骑马去吧!」

「可是,」望着嘿嘿嘶鸣、四蹄乱蹬的马匹,我胆怯地向后退去:「可是, 我,不会骑马啊!」

「妈——」乌日额闻言,冲着草棚尖声喊叫起来:「妈——先别干了,帮我 照看一下孩子,我把力哥送到甸子里去!」说完,乌日额揽起马缰绳,以让我瞠 目的速度,飞身上马,肥实实的大屁股,咕咚一声,骑坐在马背上,马匹嘿嘿在 扬起前蹄,乌日额粗硕的大腿,有力地夹住马肚子:「吁——力哥,上来啊!」

「这,这,」我犹豫不决,不知怎样才能爬到马背上去,乌日额俯下身子, 向我伸出手来:「力哥,踩住马蹬,然后,拽住我的手,嗳,对喽,来——吧, 上来吧!嘿嘿,」乌日额手臂一抬,非常轻松地将我拽到马背上,我将身子紧紧 地贴靠在乌日额的背脊上,心中咚咚乱跳:「我的天啊,能不能掉下来啊!」

「力哥,别怕!」乌日额转过身后,抓住我的手掌:「力哥,搂住我的腰, 就不会掉下去了!」

「好,谢谢你!」此话正合我意,我双臂并拢,痛痛快快地搂住乌日额丰满 的、散发着迷人奶香的肥腰,手指尖故意刮划着咚咚乱抖的酥乳,乌日额则满不 在乎,扭了扭肥腰:「力哥,坐好没?」

「坐好了!」

「搂紧我!」

「嗯。」

「嗨——嗨!驾……」乌日额双腿一紧,拽着缰绳的手臂一撩:「驾——」

骏马嘿哟一声嘶鸣,纵身一跃,四蹄一扬,载着我和乌日额,哒哒哒地飞奔 而去!

……

(一百四十四)

傍晚的残阳心有不甘地、却又是无可奈何地滑向地平线,举目极望,在那遥 远的天际,一块块无规无则的云朵,在落日余辉的普照下,泛着让人有些郁闷 的、猪血般的暗红色,在微风的吹拂之下,东摇摇、西晃晃,呲唇咧嘴、张牙舞 爪地向我扑将而来,将原本好端端,绿茵茵的草场,不怀好意地浸染成淡淡的红 色,缓缓地伸向地平线,犹如一条毛绒绒的地毯。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高大的骏马悠然地散开四蹄,高扬起孤傲的头颅,无比自信地迎着晚霞,欢 快淋漓地奔驰在无边无际、平平展展的地毯上,刮带起一股股让人心旷神怡,极 为惬意的清风,凉丝丝地从耳畔轻柔地掠过。

嗖嗖吹拂而来的晚风,一脸色相地扑向乌日额丰满的腰身,发出哧哧哧的淫 笑声,那让人永远也捉摸不透的长手臂,贪婪地卷绕着乌日额厚实的、乌黑闪亮 的秀发。矫揉造作的晚霞,则自作多情地凝视着乌日额那奶香飘逸的、高高隆起 的胸脯,霞光所视之处,但见乌日额的周身,处处闪烁着性感撩人的、红灿灿的 柔美之光。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骏马纵情狂奔着,我幸福地骑跨在乌日额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搂抱着乌日额 壮硕的、奶香飘逸的肥腰,为了找到与乌日额过份亲近的藉口,我佯装着极为恐 惧的窘态:「哇,这马跑得好快呀,哎哟,我好害怕啊,乌日额,我,我要掉下 去喽!」

「力哥,没事的,」乌日额减慢了马速,扭了扭肥腰:「力哥,别害怕,只 要紧紧地抱住我的腰就不会掉下去的,嘿嘿,」说着,乌日额转过秀脸,以讥讽 的口吻道:「瞅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啊,连马都不敢骑,嘿嘿,丢不丢人啊!」

「唉,」我故作惊骇地叹息一声:「唉,谁练过这玩意啊,长这么大,这是 第一次骑马呐,呵呵,无论做什么事情,第一次,都是又惊、又喜、又怕的啊, 乌日额,你说是不是呀?」我话里有话,然后,若有所思地瞅着乌日额的粉腮, 乌日额闻言,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继而,粉腮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去,」乌 日额抬起手掌,轻拍着我的手臂:「呵呵,说些什么啊!」

「哦,别打我,不好喽,我要掉下去了!」

说着,我更加紧了抱搂的力度,同时,又顺势将热烘烘的脑袋瓜紧紧地贴靠 在乌日额微微发热的背脊上,尽情地感受着大草原深处正值哺乳期的芳龄女子, 那极为特殊的体味:啊,这是多么奇特的体味啊,这是多么妙不可言的气息啊!

我怀中搂抱着的这位大草原土生土长的妙龄女子,她,来自于荒蛮、苦寒之 地,尽管深藏于草场,不为人知,但却风艳十足,浑身上下,充满着大草原特有 的异珍野味。

丰满的、装健的,硬挺挺的身材;略显粗糙的,红晕横泛,极具另类性感的 肌肤;随风飘逸的黑发;盛满新鲜奶汁的酥乳;肥壮的粗腿;这一切的一切,有 机的、完美的组合起来,生气勃发,活力四射,在傍晚的大草原上,发散着迷人 的,混合着草香、体骚、奶蜜、风艳,微微泛着腋辣的浓浓气味。直闻得我色心 横泛,胯间的鸡鸡,蠢蠢欲动,产生强烈的进入感,啊,我等不及了,我的鸡鸡 要进入,进入、进入!

强烈的、难耐的色欲之念,使我不安份起来,大手掌别有用心地揉按着乌日 额肥实的腹部,指尖悄悄向上弹起,淫迷地刮划着乌日额咚咚狂抖的酥乳,乌日 额已然有所察觉,挺了挺胸脯,扬了扬秀发:「力哥,别闹。」

「乌日额,我怕掉下去,所以,必须得死死地搂住你,否则,我心里没底 啊!」

「呵呵,放心吧,力哥,没事的!」

「那可不行,万一掉下去,瞅那马蹄,准得踩碎我的脑壳啊!」

「呵呵,」乌日额笑吟吟地瞥视我一眼:「呵呵,力哥,你挺惜命的啊!」

「哼哼,谁不怕死啊,让马踩死,可惨到家喽!」

「是呀,」乌日额扬了扬黑毛:「你有那么多钱,死了,多可惜啊,那钱, 给谁花啊!」

「嗯,」我将面庞滑过乌日额的秀肩:「没钱,也得珍惜生命啊,死,也不 能这样死啊,这多么没名啊!」

「力哥,」乌日额呶了呶嘴:「你看,草原的晚上,多美啊!」

「是呀,」我由衷地赞叹道:「是呀,真是太美了,大草原的晚景,简直就 是一幅美妙绝伦的油画啊!」

「力哥,」乌日额问道:「你有那么多的钱,为什么不到我们草原来发展 呐?」

「草原,我到草原,能干什么呐?」

「承包一片草场呀,」乌日额认真地建议道:「力哥,你包一片草场,放牧 牛和羊,你会挣到许多钱的!」

「是么?」我心不在焉地应承着,看到乌日额丝毫不厌烦我的触摸,我色心 愈加膨胀起来,乌日额向我拱了拱肥屁股,肉乎乎地顶撞着我的胯间,我的鸡鸡 扑楞一下,昂起头来,隔着裤子,可笑地向前顶捣着,顿然感受到空前的爽麻。

「力哥,」乌日额感受到我下流的举动,向前收了收肥屁股:「真的呀,力 哥,到草原放羊来吧!」

「可是,草原的生活,太单调了,我可受不了!」

「嘿嘿,」乌日额话里有话道:「草原生活单调,那就找个情人呗,力哥, 你有那么多钱,还愁找不到中意的、漂亮的情人啊?啊——五百万啊!」说着, 说着,乌日额突然兴奋地惊呼起来:「伍百万,咂咂,简直能把我们半个中旗, 都承包下来啊,力哥,来吧,来草原放牧吧,用不了两年,你就会牛、羊成群, 哈,到时候,你就成为我们中旗的大财主喽!哎哟,呵呵。」

乌日额正兴奋地念叨着,望着她满脸的羡慕之色,我淫心骤起,悄悄地收回 一只手掌,拭探性地抓掐一下她那肉墩墩的腋窝,乌日额忍不住地咯咯大笑起 来:「乌日额,如果你愿望做我的情人,我,就来草原承包、放牧!嘿嘿。」

咯咯咯,咯咯咯,乌日额一边禁不住地大笑着,一边本能地夹紧了腋下: 「力哥,呵呵,别咯吱我啊,呵呵,啊呀,力哥,我,倒是很想做你的情人,可 是,我已经有家了!」

看见乌日额笑嘻嘻的面庞,我敢肯定,火候已经差不多,于是我色胆倍增, 另一只手掌撩起乌日额的衣襟,挑逗性地掐了一把她那盛满奶液的乳房,滴嗒、 滴嗒,数滴清醇的奶液从乌日额细长的乳头挤压出来,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有 家怕啥啊,乌日额,做我的情人吧!」

「力哥,」乌日额稍显羞涩地按住酥乳:「别闹,别闹!」

「哟,」我收回手掌,放到嘴边淫迷地吮吸着手背上的奶滴:「真甜啊!」

「唔唷,」乌日额回眸瞟视我一眼,报之以撩人的一笑,同时,有力的手掌 轻抚着很有可能被我掐疼的酥乳:「力哥,你好有劲啊,把人家的咂咂,掐得好 疼啊!唔唷,唔唷,唔唷,你瞅瞅,都掐红喽!」

「是么,」我佯做关切地再次将手掌探进乌日额的胸脯:「乌日额,对不 起,我给你揉揉吧!」

说完,我抓住乌日额的酥乳,老到地按摩起来,起初,乌日额红着面颊、扭 动着肥腰,假惺惺地拒绝着:「呵呵,力哥,别闹啊,刚刚认识,就动手动脚 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哦——唷。」可是,随着我手掌不停地揉搓和按摩,渐 渐地,乌日额不再半推半就地反抗着,而是不可抑制地、轻声呻吟起来:「哦— 唷,哦——唷,哦——唷,哦——唷……力哥,喜欢我么?」

「喜欢!」

「我,漂亮么?」

「漂亮,乌日额,愿意做我的情人么?」

「愿意,力哥,你别走了!就留在我们中旗吧!」

「乌日额,」我假惺惺地搪塞着,心中暗道:我的乖乖,在故乡,有老姑; 在深圳,有范晶。这两个人,已经让我应接不暇,不知如何是好了,我,哪还有 闲情逸志,跑到什么大草原来承包、放牧啊!而表面上,为了尽快占有乌日额, 享受一时的欢娱,我嘴不对心地说道:「乌日额,下次我还跟铁蛋来,到时候, 我送你一枚定情的金戒指!」

「真的,谢谢力哥!」乌日额目光热切地盯视着我,而跨下的骏马,奔跑的 速度越来越慢,乌日额也懒得鞭策它,红灿灿的面庞呆呆地盯着我,原本拽着马 缰绳的手掌,也许是主动地、或者是不自觉地握住我的手掌,我心中暗喜:哇, 大草原里的蒙古族少妇,终于上勾了!

我一边继续揉搓着乌日额的酥乳,另一只手掌,则与乌日额的小手,紧紧地 抓握在一起,默默地扭错着,刮缠着,燥热的嘴巴大大地开咧着,饶有兴致地吸 闻着乌日额特殊的体味。在我愈来愈紧迫的贴靠之中,乌日额健壮的身体哆哆抖 动着,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悄悄地抬起手掌按压在乌日额肥实得行将爆裂开来的 大腿上,指尖向下,深深地按陷进乌日额美艳的白肉里:「真——肥——啊!」

「呵呵,」乌日额娇嗔地微笑道:「原来不是这样的,自从生了孩子,也不 知怎么搞的,越来越胖,真没办法!」

「唔——哇,」我将乌日额拽扭过身来,解开她的衣襟,张开嘴,一口叨住 乌日额奶汁横溢的乳头,咕叽咕叽地吮吸起来,乌日额手掌轻抚着我的头发: 「呵呵,呵呵……」

啊,这是多么美妙的时刻,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光,我双手捧着乌日额白嫩 嫩、颤抖抖的酥乳,咕噜咕噜地吞咽着甜如蜜糖、浓似温热的奶茶般的乳汁,滚 滚乳汁涌进我干渴欲裂的口腔里,犹如那旷世绝伦的玉液琼浆,滋润着我欲火横 喷的咽喉,连日来的旅途困顿,立刻消散,周身倍感轻松。

深红色的晚霞依依不舍地悬浮在我的头顶上,和暖的晚风,轻柔地吹拂着我 炽热的面庞,骏马漫无目标地徘徊在已呈墨绿色的地毯上。

「呵呵,力哥,哦唷,」

乌日额仍然幸福地呻吟着,热乎乎的胸脯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混合着浓烈奶 液气味的体香,无私地扑进我的鼻息里,刺激着我的性欲,迫使我的一只手掌情 不自禁地溜进乌日额那骚气翻滚的胯间,我用手掌随心所欲地搅扰一番,哇,好 湿、好潮、好热啊!哇,乌日额的性毛,好厚、好长、好粗、好密啊!

「呶,」本能的羞涩,使乌日额不自觉地收拢住肥实的大腿:「嘻嘻,力 哥,你干么呐!」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再也不按捺不住,生硬地扒扯着乌日额的裤 子,那片好似大草原的黑毛,很快便展现在我的眼前,在晚霞的映照下,闪烁着 迷人的、暗弱的柔美之光,我低下头去:哇,真骚哇!

咕——叽,尽管乌日额紧紧地并拢着大腿,可是,她的胯间已是湿淋淋的一 片,我的手指,很是轻松地便滑进她那生产不久的肉洞里:「哈,真滑溜啊!」

咕叽,咕叽,咕叽,我放浪地抽送着手指,乌日额仍旧紧并着双腿,手指肚 哧啦哧啦地磨擦着滑腻的肉洞壁,产生股股酥麻的微热,发出叭叽、叭叽的脆 响。

乌日额面庞臊红,小嘴微启,额头泛着滴滴汗珠,我一边继续磨擦着乌日额 的肉洞,一边探过头去,挂满奶浆的厚嘴唇,肆意狂吻着乌日额热辣辣的珠唇, 乌日额很快便投入其间,乖顺地咧开小嘴,微热的、湿漉的,泛溢着奶茶味的舌 尖,迎合着我的热吻,发出咕噜咕噜的、痴迷迷的淫声:「唔——哟……」

乌日额完全沉浸在性爱的享乐之中,一只手臂高高抬起,极为配合地搂住我 的背脊,老成地揉按着:「力哥,力哥……」

哧,我微微托起乌日额肥墩墩的屁股,将她的裤子,拽褪到脚腕处,如此一 来,乌日额可爱的私处,全然裸露在晚霞之中,滚滚涌出的爱液,粘挂在厚如牧 草的黑毛上,我将乌日额又扭过身去,肥实实的屁股对准我的胯间,然后,掏出 鸡鸡,乌日额微微撅起屁股:「力哥,在马背上扯这个,这,能行吗?」

「可以!」我握住硬梆梆的鸡鸡,对准乌日额的屁股,嘻皮笑脸地顶撞过 去,乌日额「唔——唷」呻吟一声,屁股向后拱送着,配合着我的插捅。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我骑在马背上,按住乌日额的大屁股,就 在晚霞映照之下,咕叽、咕叽地大作起来。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9:02 编辑 ] ----------               (一百四十五)

载满着牛只的卡车经过数十个小时的长途颠簸,终于返回可爱的故乡,坐在 蒸笼般的驾驶室,望着车窗外熟悉的故乡大地,大家你看看我,我再瞧瞧你,你 又瞅瞅他,嘿嘿,我们仿佛是一群重返地球的天外来客,满车的人,没有一个像 人样的。

而货箱上各种颜色的牛只,则比我们还要悲惨许多倍,一路上,它们不仅要 忍饥挨饿,还要饱受烈日的酷晒、暴雨的洗劫,活像是一群被送往营中集的犹太 难民,一个紧挨着一个地拥塞在粪尿横溢、臭气熏天的货箱里,体质矮小、瘦弱 者被无情地撞倒在光滑的铁板上,数十双坚硬无比的牛蹄毫无顾忌地践踏在它们 的身体上,有的早已气绝身亡,而有的则是奄奄一息,绝望地瞪着一双可怕的大 眼睛。

「力哥,下趟,还去不去内蒙啦?」铁蛋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擦抹着额 头上的汗水,同时,喘着粗气问我道。

我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去啦,我再 也不想遭那份洋罪啦!」我深有感触地说道:「铁蛋啊,出了这趟门后,我突然 想起那老话:在家千般好,出门事事难啊。这一路上所遭遇的事情,简直可以写 成一本小说喽!唉,太难了,太乱啦,铁蛋啊,我看,你也别去了,你还是改行 干点别的吧!」

「力哥,」铁蛋则不以为然:「力哥,你真是少见多怪啊,你不经常出门不 知道,路上什么事情都会遇到的,我,早就习惯啦!」

说话间,汽车驶进故乡小镇边缘的一处用红砖圈成的宽阔院落,里面塞满了 挂满牛粪的大卡车、系着杨木杆子的农用拖拉机、铺着烂棉絮的小牛车。泥泞 的、充溢着牲畜粪便的地面被数不清的牲畜以及来往人流肆意践踏,在盛夏炎炎 的烈日烘烤之下,发散着剌鼻的恶臭。

「哞——」屡经辗转、颠沛流离、饥渴难耐的老黄牛发出绝望的哀鸣。

「哞!——」这声凄惨的鸣叫声立即引起牛儿们的共鸣,一头头可怜的公牛 以及母牛伸长脖子,长久地嘶鸣着,同时,拼命扭动着头上的缰绳,企图挣脱束 缚,重获自由。

一头走失的小牛犊,惊惧地东张西望、四处乱串,漫无目标地寻找着亲爱的 牛妈妈,惊慌失措之下,它一头扎进大乳牛的胯下,哧哧地吸吮起它的乳头来, 疲惫不堪的大乳牛俯下头去瞧了瞧,发现不是自己的小宝宝,恶狠狠地飞起后腿 将可怜的小牛犊远远地踢开。

而体弱多病的牛儿则因无法忍耐这残酷的、无情的折磨而倒卧在地,奄奄一 息,凶狠的牛贩子唯恐病牛立刻断气造成肉色不佳,二话不说,掏出寒光闪闪的 屠刀当着众多牛儿的面割断病牛的血管,腥红的血水四处飞溅,飘落在同伴们的 身躯上。

一头精力充沛的年青公牛虽历经磨难,仍然保持着旺盛的体力,一挨嗅闻到 身旁异性伙伴的气味,顿然性欲勃发,纵身跃起爬跨到母牛的巨臀上,雪白的、 长长的,令人恐惧的大阳具直挺挺地冲出体外,尖刀般的细龟头直奔母牛的生殖 道狂剌而去。

「滚开,这个骚货,」一身污秽的牛贩子,拎起一块厚厚的、挂满铁钉的木 方子,咬牙切齿地狂击着大公牛的背部:「他妈的,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你还 他妈的有这想法呐!」

卖牛的、买牛的、出售牛具的、兜售香烟的、推销饮料的各色小贩,乱纷纷 地汇集在这片奇臭无比的、屎尿坑般的院落里,此起彼伏地吆喝着、争吵着、讨 价还价着。而那些可怜的牛儿们则若无其事地伫立着,或是默默地沉思;或是平 静地反刍;或是彼此间嗅闻着气味,交流着情感。那圆圆的、大大的、充满善意 的眼睛轻蔑地侧视着扯破喉咙,拼命地喊叫、唯利是图、投机钻营的牛贩子们。

牛儿们对牛贩子之间勾心斗角的交易丝毫也不感兴趣,一叠叠厚重的钞票对 它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远不如那一棵棵鲜嫩适口的青草具有强大的诱惑力。

无论是在甲牛贩手中,还是被乙牛贩牵着鼻子走,或者又莫名其妙地重新被 丁牛贩装上了卡车,它们都能够极其坦然地处之,随遇而安。无论是甲牛贩或者 乙牛贩、还是丁牛贩,可怜的牛儿最终总是无法逃脱人类的魔掌、人类的支配、 人类的役使。其下场永远都是极其悲惨的。

「哎,伙计,」我正捂着鼻子,怔怔地呆望着,一个嘴角叼着烟卷,手里握 着缰绳的壮年汉子冲着一头肥硕的大公牛走过去,飞起一脚,无情地将大公牛踢 回到卡车边:「伙计,这头牛,卖多少钱啊?」

「这,」仁花和小石头沉睡在车厢里,而铁蛋正与其他牛贩子大声小气地争 执着价钱,听到牛贩子的询问,我茫然无措道:「这,这,我不知道,你自己看 着给吧!」

「哈哈,我说伙计呀,哪有你这么卖牛的啊,自己的牛不知道卖多少钱!」 牛贩子冷冷地一笑,然后粗野地凑上前去,黑乎乎的右手恶狠狠地捏拧着大公牛 的胯下:「嗯,牛是不错,能出个五百二、三十斤肉吧!」

「大哥,」铁蛋终于回到车下:「买牛么?」

我惊讶地问铁蛋道:「他,真能看得这么准?」

瞅着我疑虑重重的神态,铁蛋老到地说道:「力哥,这些家伙,看牛看得绝 对准,只要捏捏老牛的胯部,马上就能测出这头牛,能出多少肉,上下不差一斤 份量!」

「厉害,」我由衷地赞许道:「真是行行出状元啊!」

「三千五,」铁蛋冷冷地答道。

「什么,你挺敢要价啊!」汉子丢掉烟头:「说,卖价多少,准点的,别要 那么大的幌!」

「三千三,少一个子也不能卖啦!」

「操,一口价啦,是不?」汉子转过身来,不再理睬铁蛋,他那一对机灵的 小眼睛,又瞄上了一头年迈的老乳牛以及她的仍在哺乳期的牛宝宝:「喂,爷 们,这一主一挂要多少钱呢?」

「二千八,」一个黑瘦的干枯老头信口开河道。

「你可得了吧,就这破玩意,只剩个骨头架子你还敢要这些钱,我看你是不 诚心卖啊,还是拉回家去继续养着吧!」

「哎,小爷们,你给个价我听听!」老头喊道。

「一千五!」

「哼,亏你说得出口,这小犊子还值个七八百元呢,你玩呢!」

「嘿嘿,」我站在卡车旁,对铁蛋说道:「现在的牛市可真好玩呀,大家伙 就这么明晃晃地讲价钱,小时候,爷爷带我去牛市玩,那时,我记得牛贩们之间 讲价可不是这个样子啊,他们都把手伸进长长的衣袖里,用手指笔划着价钱,旁 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最终成交的价钱。」

「嗨,那是早头的事啦,」铁蛋咧嘴笑道:「力哥,现在都这么卖牛,老牛 贩子早死光啦,现在谁还会那个玩意啊!」

「啊,你看,那头牛多漂亮,又高又大,身上的毛亮闪闪的!」我指着一头 红黄白相间的大乳牛对铁蛋说道:「这头牛真漂亮啊……」说着,我凑了过去: 「哎,这头牛,卖多少钱呢?」

「五千五,」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漫不经心地答道,他猜测到我们不会出如 此昂贵的价钱去买他的牛,我肯定,整个市场也不会有谁诚心买他的牛:「啊, 我的天啊!」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这,这一头大老牛,比一间草房还要 贵啊!」

「你寻思啥呢!」铁蛋缓缓地说道:「力哥,你太不了解农村啦,在农村, 一头好牛可顶半个家啊,谁家要是有几头好乳牛,那可了不得啊!」

「可是,这也太贵啦,谁能买得起啊!」我转过身去,发现在牛市场的红砖 墙边系着六、七头颜色各异,体态基本相同的中年公牛,我信步走了过去:「哥 们,你这牛怎么卖啊!」

「想买牛吗!」牛主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年青人,看他的穿戴不像是个地道的 农民:「我的牛都在这那,二千七百五十块,一头!」

「每头都是二千七百五十块,嘿嘿,有意思,你这是国家牌价啊,难道它们 的体重是工厂里制造出来的,都完全一样?」我微笑着说道。

「我就这么卖,谁愿意买就是二千七百五十块,一头!」

「哈哈哈,这个人有意思!」铁蛋说道:「哥们,你是哪个堡子的?」

「我,你问我吗,我不是本地人,我的家在省城,我在这里养牛……」

「哈哈,」我笑道:「难怪,难怪,你如此地卖牛!看来,你比我强不多少 啊!」

「……」

「小力,哥们,」我正与来自省城的,相当滑稽可笑的,却又极不在行的养 牛人嘻嘻哈哈地东拉西扯着,身后传来三裤子的嚷嚷声。我转过身去,只见三裤 子皱着眉头,双手拽着裤管,那双铮亮的高档皮鞋,小心翼翼在地泥屎坑里周旋 着:「我说哥们啊,你可真行啊,什么事情都想照楞照楞,怎么,又想玩玩大老 牛啊,我的天啊,这里简直臭死了,这哪是人呆的地方啊!小力,快跟我走!」

「啥事啊?」我大大咧咧地问道,以为他还要找我商量合作开发生产队大院 子的事情。

三裤子站在一汪脏水旁,再也不肯挪动一步:「哥们,快跟我走吧,三叔新 楼上梁,今天是正日子,酒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快跟我走吧,唉,听说你一回来 就跟铁蛋子去了内蒙,这几天啊,三叔急得是又气又骂,没处发火,就冲我来, 唉,你说,我,是何苦呐!快,跟我走!」

听到三裤子的唠叨,我迈过脏水坑,跟在三裤子的身后,艰难地趟出泥沼, 一屁股坐进三裤子的汽车里,三裤子转动着方向盘:「唉,找到你了,这,还不 算完,三叔有令,还得把大表哥,一起接去!」

「哦,」我嘟哝着:「今天是星期一,这个时候,大表哥正上班呐!」

「上班也不行,」三裤子嘀咕道:「三叔办事,他岂有不去之理。」说着, 汽车一拐,直奔小镇的政府所在地,可是,当汽车转向直通镇政府办公楼的街路 上时,前面不远处,莫名其妙地聚拢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自言自语道:「出了什么事啊?怎么,连附近 的房顶上,树上,也是人,咋的啦,镇政府出什么事喽!」

「呵呵,」望着乱纷纷的、七嘴八舌、指手划脚的人群,三裤子仰面大笑起 来:「呵呵,小力,如果我没猜,一定是,一定是两溜溜棒,又到镇政府门前, 开锣喽,啊,不,对不起!」三裤子突然止住了话语,略表歉意道:「对不起, 哥们,我不是故意的,两溜溜棒哪是我叫的啊,小力,是这么回事,你大舅,呵 呵。」

「我大舅,他怎么了?」

「他,呵呵,小力,你大舅,可了不起啊,那可绝对是咱们镇的棍棒啊!」

「他,」想起大舅破衣烂衫的穿戴,其貌不扬的尊容,穷困潦倒的窘境,这 样一个人,怎么能成为称霸一方的棍棒呐?

「我大舅,是棍棒,三裤子,你,能不能不开玩笑啊!」

「嗨……」三裤子将汽车停在人群外,掏出一根香烟,又递给我一根:「哥 们,我跟你开这个玩笑干啥啊,在咱们镇上,你大舅,可抖去了,谁也惹不起他 啊!就连你大表哥,那厉害不,脚一跺,整个镇子都乱颤啊。可是,可是,呵 呵,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你大舅啊,专门就能收拾你大表哥,呵呵!」

「啥——这?」听到三裤子简略的讲述,望着他那诡秘的笑容,我又转向车 窗外,瞅着黑压压的人群,我茫然地吱唔着:「这,这,这……」

……

(一百四十六)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从黑压压,密不透风的人墙里,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急促的、令人心烦意 乱的铜锣声,随即,我便隐约听到大舅那再熟悉不过的、粗重的、略带些沙哑的 嗓音。

「广大社员同志们,广大社员同志们,大家都来看看吧,这就是××党的干 部,这就是所谓的人民公仆。有这些人在,我们的国家还能好?老百姓还能过上 好日子?人民公社,搞散了,咱们社员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 的家底,都他妈的给折腾光了,拖拉机报废了,牛,也杀光了,公社办的厂子、 企业,全他妈的破产了,厂房,都他妈的让公社干部用最低的价钱,买去了,他 妈的,这叫买么,这是变相的偷,名正言顺的抢,公社的土地,也他妈的快卖光 了,以后,咱们可怎么活啊?」

人群骚动起来,叽叽咋咋地议论不停,压没了大舅的话音,大舅又狂敲起来 铜锣来。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大舅突然改换了话题:「肃静,肃静,大家 看看吧,咱们这些人民的公仆,都他妈的是什么德性吧,啊,让我给大家伙,念 叨念叨,啊,昨天,咱们的镇长清天大老爷,坐着高级轿车,他泡马子,真的, 让我他妈的给撞上了。

这小子那个骚腥啊,在外面胡搞还嫌不解馋,在家里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 锅里,总他妈的想着,想着,把小姨也弄到手,一有机会就他妈的戏弄小姨子, 摸小姨子咂,小姨子不让摸,他就火了,一口,把小姨子的咂咂,给咬掉了!」

「呜——哇……」

「啊——哈……」

哄——人群登时沸腾起来,好事的人们,一边犹如苍蝇般地嗡嗡乱叫着,一 边不顾一切地向前蜂涌着,一时间,镇政府的大门前,简直乱成了一锅粥,比近 在咫尺的自由市场,还要热闹十数倍。围观看热闹,这是同胞兄弟姐妹们最大的 爱好之一,大家伙谁愿意错过这大饱眼福、大开眼界的机会呐。

「哈哈哈,」三裤子也控制不住地纵声大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冲我嘀咕 道:「哥们,你大舅,可真是咱们镇的一个活宝啊,嘿嘿……」

「唉,」我不解地问三裤子道:「我说,这些事情,我大舅他是从哪掏弄来 的呐?这些热闹事,他是怎么知道的呐?」

「呵呵,」三裤子告诉我道:「哥们,你大舅以前在镇政府打过更,白天, 闲着没事,就处到溜达,哪个办公室都窜,所以,镇政府里面的事,他都了如指 掌,什么事情也休想逃过他的法眼,什么谁跟谁搞破鞋了,谁大吃大喝了,谁公 款旅游了,谁用公款找马子啦……呵呵,差不多每个干部的帐,都在他心里装着 呐!」

「豁豁,」我狠吸了一口香烟:「唉,我的大舅哇,你,是不是又喝了,在 镇政府门前这么耍,能有你的好果吃么?」

「呵呵,」三裤子的脸上洋溢着低级的满足:「你大舅舅,谁也惹不起啊, 你大舅,那可绝透了,嗳,哥们,你大舅的节目,那可老鼻子了,有一次……」

三裤子索性扔掉香烟,津津乐道地讲述起大舅的故事来:「哥们,你忘了, 当年,你不是求你大表哥给你大舅找份工作么,说实在话,你大表哥还真挺办事 的,把你大舅安排在一家鞋厂,干点零活,打打杂,并且,工资也不少。

可是,你大舅就知道喝大酒,喝完就呼呼大睡,就连这再简单不过的工作, 也干不好,结果,没多久,厂长实在看不过去,工人们的意见太大了,就只好把 他给开除了。这下子你大舅成了大撂杆,整天闲着发慌,一家老小又没有钱花, 怎么办,情急之下,你大舅又去熊你大表哥!」

「怎么熊,还让大表哥给他找工作?」

「不是,这次,他虽然有那想法,可是却没明说,而是拎着一只手电筒,怒 气冲冲地走进镇政府的办公楼里,你大舅可是镇政府的常客啊,没钱就找政府要 点去,政府也很照顾他,办公楼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他,看见他又来了,知道 一定是没钱买米下锅了,就都跟他打招呼,可是,你大舅跟谁说也不说话,在办 公楼里走过来,走过去,一边走着,一边举着手电筒,往走廊里,往办公室里, 照哇,照哇、照哇!……」

「哦,」我打断三裤子的话:「大白天的,我大舅照个什么啊?」

「嘿嘿,」三裤子抿嘴一乐:「哥们,听我说啊,不光你这么问,镇政府里 的人都这么问:两溜溜棒啊,这大天白日,你拎着手电筒,瞎照个什么啊,是不 是又喝上听了?哥们,你猜,你大舅是怎么回答的?」

「嗯,」我摇摇头:「不知道!」

「呵呵,」三裤子开怀笑道:「听到大家伙都这么问他,你大舅也不理睬他 们,一边继续照着,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真黑啊,政府里面可真黑啊,真他 妈的,政府真黑啊!……」

「哇,」我禁不住地惊呼起来:「我大舅可真有一套啊!挺有幽默感哦!」

「呵呵,」三裤子双肩一耸:「是啊,听你大舅这么一嘀咕,镇政府里面的 干部,都听傻了眼,一个个怔怔合合的,不知道如何作答。你大表哥听到后,扑 哧乐了,跟你一样,也夸你大舅:有幽默感!结果,就把你大舅安排在镇政府里 打更!哥们……」

三裤子满脸神秘地、悄声对我说道:「哥们,其实啊,说句良心话,你大表 哥对你大舅,的确挺够意思的,你大舅在镇政府打更这几年,钱可没少挣啊,房 子也盖上了,还在路边搭了一处临时房,开了一个小饭馆!不过,你大舅不会过 日子,没过多长时间,房子和饭馆,都让他给折腾没了!」

「唉,」我叹了口气:「我大舅啊,就是这个样子,有多少钱,也不够他喝 酒的!」

「哥们,你大舅的热闹事,那可多去了,如果都讲起来,正如你经常所说 的,能写成一本书喽!……」

「呜——哇……」

「啊——哈……」

人群再度骚动起来,拼命地往镇政府的大门前,拥挤着,蜂涌着,挤不进去 的,看不见热闹的,索性爬上路旁的大柳树,更有甚者,干脆窜到屋顶上,叉着 双手,一脸得意地观赏着。

「社员同志们,国家交给这些人来管理,那还能有好哇,他妈的,××党真 是瞎了眼,都任用一些什么破鞋烂袜子,他妈的,××党……」

「我的天啊!」我再也按捺不住,呼地推开车门,冲向密不透风的人墙: 「朋友,让一让,哥们,借借光!」

我一边不顾一切地往人墙上冲撞着,一边暗暗替大舅捏着把汗:大舅啊,你 骂镇干部,就骂镇干部呗,为什么把××党也捎带上,一起谩骂,恶意攻击呐,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哥们,借借光,让我进去,我有事,让我进去……」

没有人理睬我,大家伙完全沉浸在无限兴奋之中,那满意的神态;那唯恐天 下不乱的丑相;那兴灾乐祸的面容,让我恶心到了极点:「哥们,借借光,让我 进去,我有事,让我进去……」

哗——我正在满头汗水地冲撞着人墙,突然,哗的一声,人墙让我不可思议 地自动涣散开来,人们非常主动地闪开一条通道,我正茫然着,不知发生了什么 事情,只见三个身着警服的年轻人面色严肃地穿过人们闪开的通道,大步流星地 冲向镇政府大门,人们窃窃私语:「警察来了,这下两溜溜棒可要摊事了!」

「天捉有灾,人捉有祸啊!」

「哈哈,这回可好,够他两溜溜棒喝一壶的啦!」

「……」

咣——当,隔着层层一群,我听到铜锣被抛掷在地的咣当声,旋即,又传来 警察严厉的训斥声:「老实点,走,走!」

「大舅,」我终于拨开人群,冲进人缝形成的通道,蓬头垢面的大舅被两个 警察搀架着,像拖死猪似地拽出人缝通道,当大舅经过我的身旁时,我伸出手 臂,深情地呼唤道:「大——舅,大——舅……」

「哎哟,」大舅转过头来,一脸惊讶地望着我:「大外甥,你是什么时候来 的啊,大外甥。」

「走,快走,」警察生硬地拽拖着大舅,大舅心有不甘地望着我:「大外 甥,哪天,到大舅家串门去。」

「大舅。」我目送着大舅被警察拽出人缝通道,在骄阳的照射下,大舅屁股 蛋后面依然耷拉着半块破布丁!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警察将大舅塞进警车,警车尖声厉气地 怪叫着,窜过人群,大摇大摆地溜之乎也。

「嘻嘻……」

「呵呵……」

「嘿嘿……」

看见警车屁股后面冒着白烟,渐渐远去,人们也有说有笑地散开来,攀跨在 大柳树上的年轻人,跳下树来,登上屋顶的汉子,扶着梯子返回到地面上,人群 开始井然有序地流向小镇的各个角落。那景象,就好似童年时代,姑姑带着我, 欣赏完露天电影后,大家得到了一点可怜的艺术享受,一边无比满意地谈笑风生 着,一边欢快地走回各自的家。

只不过,今天人们所欣赏到的,却完完全全是一场荒唐至极的活报剧,但从 人们脸庞上的表情来看,他们依然获得了与当年同样的,那点可怜的「艺术」享 受。

「坏了,」待我返回车里,三裤子表情郑重地对我说道:「哥们,你大舅, 要摊事啊!」

「是啊,」我焦躁不安地说道:「千不该,万不该,大舅不该在公共场合, 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破口大骂××党,恶狠攻击政府……」

「这事,说大,就大啊!」

「嗯,三裤子,看得出来,我大舅把镇政府折腾得够呛,今天,酒后胡嘞 嘞,让人家抓住了把柄,人家不得往死里收拾他啊!」

「是呀,好不了他啊!」

「哥们,」我拽住三裤子:「听说你在县里很吃得开,哥们,你,能不能帮 帮我大舅啊!」

「哥们,」三裤子面露难色:「你大舅,谁帮他,谁粘帘子,谁倒霉,你大 表哥,就是一个例子!」

「哥们,」听到三裤子的话,我心中苦涩涩地:唉,大舅哇,你在故乡是咋 混的啊,不仅做人的尊严丧失殆尽,并且,人格、信誉,都混没有了,唉!我仍 不死心地乞求道:「哥们,看在光腚朋友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大舅吧,让县公 安,放了他吧!」

「小力,」三裤子将手抽出我的手掌:「如果是单纯的打架斗殴,让公安给 抓进去了,那没说的,我敢拍着胸脯打包票,只要我一个电话县公安就得放人, 可是,小力,刚才,你又不是没听到,你大舅都说了些什么啊?这,已经不是简 单的妨碍公务、拢乱社会治安的问题啦,弄不好要上升到政治的高度,这,这, 我实在不想搅合进去啊!……哎呀!」

三裤子突然止住了话语:「哎呀,大表哥出来了!」

听到三裤子的话,我抬头望去,原本人山人海的镇政府门前,此时,可怕地 沉寂起来,到处是纸屑和垃圾,而大舅那只破铜锣,则可笑地横陈在阶梯上,一 位衣着讲究,裤线挺直,皮鞋铮亮的中年男子,默默无语地绕过那只破铜锣,向 轿车这边走过来。他,便是刚才被大舅骂得狗血喷头,始终躲在办公室里不敢露 面的大表哥,我推开车门:「大表哥!」

「哦,小力子!」大表哥极不自然地冲我点点头,表情极为复杂:尴尬、恼 怒、无奈……他就带着这份复杂的神态,一屁股坐进汽车里。三裤子不再言语, 更不敢提及刚才发生的事情,哧地启动汽车。大表哥从车镜里,望了望我,无意之 中,我们四目对视到一处,只见大表哥苦涩地长叹一声:「唉——小力子,小表 弟,你可给大表哥我,揽了一个扎手的,又撂不下的好瓷器啊!」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45 编辑 ] ----------               (一百四十七)

三裤子驾驶着汽车,绕过两条喧嚣的、混乱不堪的街路,便来到一处新近落 成的,比大街还要嘈杂的、人头攒动的建筑物前:「到了,三舅家到了!」

刚才,还是眉宇紧锁的大表哥,突然收起死板板、阴冷冷的面孔,第一个推 门而下,我随即也跟了出去,大表哥让我非常意外地热情起来,一手拉着我的手 臂,一手指着挂满条幅、彩球漂荡的建筑群,道:「小表弟,怎么样,三舅的大 宅,气派不?」

「嗯,」望着造型呆板、毫无变化的建筑物,我违心地应承着:「不错,不 错,的确够气派的!」

「啊,」大表哥现出一脸的得意之色:「小表弟,三舅的大宅,可是我一手 设计的,你二哥施工,你三哥监工,你四哥负责电气,你五哥负责室内装饰。」

「哎哟,」老姑拨开人群,径直向我走来,脸上泛着丝丝痛爱之色,细白的 手掌,轻抚着我的面庞:「大侄,瞅瞅,哪还有个人样啊,跟逃难似的,咂咂, 走,」老姑拽起我的手臂:「跟姑姑来,到你三叔新建好的卫生间,洗洗澡,换 套新衣服!收拾收拾,一会,好坐席啊!」

说完,老姑拽着我,挤过人群,哗地推开一扇高大的黑色铁皮大门,在大门 左右两扇门板上,对称地刻绘着一条桔黄色的、面目狰狞的巨龙,舞动着弯弯曲 曲的腰身,瞪着一双铃铛般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盯视着我。

走进幽深的门洞里,一幢富丽堂皇的、用洁白的条形瓷砖包裹着的、好似罩 着一块裹尸布的二层楼房,夺走我全部的视野,那缓缓倾斜着的楼顶,错落有致 地镶嵌着棕红色的琉璃瓦,反射着耀眼的,但却是极其冷淡的光线。阳台的栏杆 上雕刻着繁琐的、形状呆板的花纹图案,单调的、滑稽可笑的铝合金门窗摆出一 副极其浅薄,但却是盛气凌人的架式。

「力,」见门洞周围无人,老姑突然止住了脚步,无比机灵地左右环顾一 番,然后,捧住我的面庞,吧嗒一下,亲吻起我肮脏的腮帮来,小手轻轻地拧了 一把我的胯间:「啊,力,姑姑好想你啊!」

一个人影,从门洞角落处闪过,老姑登时慌了手脚,红着面庞:「咳咳咳, 咳咳咳,大侄,」老姑抬起手臂,指着三叔的大宅对我说道:「大侄,三叔的房 子,盖得好不好啊?」

「好,」我心不在焉地答道,老姑面呈喜色,双腮依然绯红:「大侄,你想 不想盖一栋啊?」

「想,盖!」我胡乱答道,而心中,却思忖着,如何做通老姑的工作,卖掉 土地,携老姑和小石头,远走深圳。

「大侄,」老姑兴致勃勃地提议道:「等消停消停的,咱们也盖一栋这样的 楼房,到时候,老姑也要操办一下,一定也会很热闹的,嘻嘻,」老姑越说越兴 奋,脸上洋溢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无尽憧憬。我不禁更加为难起来:看来,想做 通老姑的工作,很难啊!

「走,大侄,到卫生间去,洗洗澡!」说着,老姑拉着我的手,信步迈上缓 台,在缓台阶梯的两侧,放置着一对硕大的陶瓷花盆,我对花卉是天生的外行, 望着那盛开的鲜花,却叫不出名字来。

「来啊,大侄!」见我盯着鲜花发怔,老姑拽了拽我的手臂:「进屋啊!」

在老姑的拽扯之下,我迈上台阶,举目望去,整幢楼房,造型丑陋不堪,但 却异常坚固,浑身上下流溢着暴发户那种不加任何掩饰的、也无需任何掩饰的, 不可一世的骄狂气慨,鹤立鸡群般地雄居于密如鸟巢的住宅群中。相形之下,那 些低矮简陋、积满尘垢的房屋,俨然变成一群不屑一顾的丑小鸭,可怜巴巴的灰 姑娘!

推开毫无生气的、冷冰冰的铝合金大门,便是宽敞明亮的、面积达数十平方 米的客厅,那高耸着的、惨白惨白的棚顶不厌其烦的雕刻着细碎的花纹图形,一 盏硕大的、据老姑介绍,是法国宫廷式的吊灯,吃力地悬在天花板上,因不堪重 负而摇摇欲坠,直看得我不禁心惊肉跳起来。

那数不清的、枝繁叶茂的灯罩里放射着五彩缤纷,让我眼花缭乱的颜色,活 像一个臃肿不堪,却又极不得体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倒映在光滑的宛 如镜面的大理石地板上。

在大厅西侧的墙壁边,摆放着一套红色的木制沙发,沙发对面的矮柜上,一 台大屏幕画王彩电正放映着反胃的、裹脚布似的肥皂剧。而北侧墙壁,则有一道 木制的,镶着磨沙玻璃的屏风,把客厅与厨房及卫生间隔断开,屏风的玻璃窗上 雕着风姿各异的窈窕淑女,一个个骚手弄姿,让我想入非非。

在客厅的东侧,则是两间装饰极尽奢侈的卧室,南面的卧室安放着一张席梦 思床垫,老姑告诉我道:这是三叔夏天的卧室。而冬天的卧室则在北面,一铺火 炕占据了半壁江山。三叔永远都是这样坚定地认为:无论社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老祖宗留传下来的宝贝,永远也不能随意丢抛,睡火炕对养生有益,一旦失去 它,风湿病、关节炎、腰酸腿痛这些不速之客,便会乘机光顾。

两个卧室之间由一道作工精湛的壁橱巧妙地分隔开。厨房四面墙壁从上至下 全部贴上正方形的白色瓷砖,地面铺着浅蓝色的大块地面砖。厨房的东侧依墙是 灶台,灶台下面是碗柜,南面有一个炉膛,这是为冬天烧炕而设的,烧饭炒菜使 用煤气罐。厨房与浴池之间是楼梯间。

「大侄,走,上楼看看!」于是,我又被老姑拽到了二层楼上,顶楼与低层 的格局完全雷同,因无人居住而冷冷清清,空空如也,三叔与新三婶,以及他们 的公子(而新三婶却一口咬定,应该是她和我的儿子),这三个人,根本享用不 了这众多的、偌大的房间。

而三叔建造这座气势非凡的住宅,居住不是主要目的。这是象征,象征着它 的主人,是一个不容置疑的成功者;这是预示,预示着它的主人,有着光辉的、 灿烂的远大前程;这是炫耀,炫耀着它的主人,拥有雄厚的财富;这是警告,当 然,不是对主人的警告,而是对整个小镇的警告:它的主人拥有强劲的势力!

大厅中央明晃晃、孤零零地放着一张木板床,老姑说,这是三叔夏天纳凉的 理想场所。从顶楼的客厅可以径直走上阳台,站在阳台上举目远望,小镇风光尽 收眼底:杂乱无章、见缝插针的房屋;肮脏狭窄、曲折迂回的街道;忙忙碌碌、 疲于奔命的芸芸众生。

「喂,小力子。」我正与老姑亲热地相拥着,情意绵绵地窃窃私语着,新三 婶不知何时溜到楼上。

看到我与老姑这番亲热,新三婶丝毫也不回避,笑嘻嘻地,若无其事地走到 我的面前,肥肩一歪,壮硕的身体放浪地倚靠在阳台栏杆上,一双饱含情欲的眼 睛,死死地盯视着我,在似火的骄阳下,放射着热辣辣的光芒。

因过份操劳,新三婶宽阔的额头上泛着滚滚汗珠,从那高耸着的、咚咚起伏 的胸脯里,缓缓地,但却是不可抑制地漫溢着我极为熟悉的,再却是更加撩人魄 魂的、只有中年女人才会拥有的、奇妙的、醇厚的体味。

在新三婶热切的目光盯视之下,老姑不得不有所收敛,同时,一脸不悦瞥视 着新三婶。而新三婶则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架式,抬起一条肥硕的大腿,毫无顾 忌地顶撞着我的膝部:「呵呵,骚屄小子……」

听吧,我的乖乖,多年不见,新三婶对我的称谓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由过 去的「混小子」,「小骚蛋子」,断然转换成为更加粗俗,却又更具挑逗性的 「骚屄小子」!啊,随着岁月的流逝,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步入中年的新三 婶,也愈加放荡起来。

「呵呵,骚屄小子,这么多年也不回来一趟,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知道来 看看你三叔和你三婶……」说着,新三婶放浪地凑过身来,恰巧,一阵微风从新 三婶的身后,轻轻地掠过,我立刻嗅闻到一股撩人的骚气:「刚到家,你就跑到 内蒙胡闹去了,你可真有正事啊,你,你啊,到内蒙想什么魂啊,那里是不是有 野娘们啊!嗯……」

新三婶伸出肥手,一把拧住我的耳朵:「你呀,骚屄小子,你什么时候才能 长大呐!嘿嘿,」见我热切地环视着新楼房,新三婶松开肥手掌,自豪地对我说 道:「小力子,怎么样,」新三婶挥舞着肥手掌:「这房子,盖得怎么样?」

「嗯,好,」我一眼不眨地盯视着新三婶,新三婶则会心地回之一笑:「大 侄,当年,三婶是怎跟你说的啊?」

「什么啊,三婶跟我说什么了?」

「啥,」新三婶佯装动气道:「嗨,这个孩子啊,骚屄小子,你怎么一点也 不拿事呐,三婶跟你说的话,就跟放屁,过后就忘了,是不?骚屄小子,当年, 三婶不是说了,只要三婶盖上新楼房,就有你一半,这,」新三婶转过身去,指 着顶楼对我说道:「骚屄小子,你三叔早就说过了,房子盖好后,一楼,他住, 二楼,留给你!」

「嗨嗨,」我摇了摇头:「不,三婶,当年,我可没拿你说的话,当回事, 我总是认为,你那是随便开玩笑的,」

「不,不是开玩笑,」新三婶极为真诚地说道:「小力,三婶可不是开玩 笑,你三叔总是念叨着,当年,如果没有小力子帮助他,给他借钱,把他赎了出 来,说不准啊,他得蹲多少年笆篱子、啃多少年窝窝头呢,哪还有什么时间和精 力,挣钱、发财啊。如今,我们过好了,盖起了楼房,这,可有小力子的首功一 份啊,所以,小力,二层楼,就是你的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这,就 当是三婶送给你的一份谢礼吧!」

「可是,」我咧了咧嘴:「三婶啊,你这礼,也太大了吧,我,真的承受不 起啊!」

「得,咱们娘俩别犟啦,走,问问你三叔去,看看他是不是这么说的!走, 跟三婶见你三叔去!」

「三嫂,」老姑指着我肮脏的衣服道:「你瞅他这身梢吧,跟个叫花子似 的,还好意思去见他三叔,不得把他三叔臭死啊。再说,三哥正忙着接待客人 呐,哪有时间理睬他呀。我先给小力子洗洗澡,换换衣服。」老姑突然想起什 么:「哦,对了,三嫂,你去我妈家,把小力的旅行包,拎过来,洗完澡,我好 给他换衣服啊!」

「嗯,」新三嫂应承一声,知道老姑以此为藉口,支开她,于是,很是知趣 地,又或多或少带着嘲讪口吻地答道:「嗯,嗯,我去,我这就去,菊子,」新 三婶推开卫生间的房门:「呶,你先帮他洗澡吧!」

「快去吧,」老姑没好气地瞪了新三婶一眼,新三婶隔着老姑,暗送秋波地 冲我打了一个飞眼,然后,蹬蹬蹬地跑下楼去。

「过来,大侄,」老姑拍拍我的胸脯:「进来,姑姑给你洗澡!」

说完,姑姑啪地锁死了卫生间的房门,哗哗哗地拽掉我的脏衣服,我则急不 可耐地拽脱着老姑的衣服:「啊,姑姑,你可想死我喽!」

「嗨呀,」老姑抓过喷头:「这个急皮猴,洗干净,再来啊!」

「啊,姑姑,」我呼地抱起精赤条条的老姑,放到浴缸上,望着我扑楞楞的 鸡鸡,老姑也春情荡漾起来,一边拧开手中的喷头,哗哗地冲刷着我汗泥淤积的 身体,一边乖顺地叉开大腿,平静地,但却是热切地等候着她至爱的大侄,进入 她的体内。

……

(一百四十八)

「二小子,操,瞎折腾什么呐,快点过来啊!」

「老瘪蛋子,你他妈的干点啥玩意,能不能沙楞点啊!」

我正搬着老姑的双腿,站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浑身湿漉漉地撞击着老姑一片 水汪的肉洞,楼下的院子里突然叽叽喳喳地喧嚣起来,老姑催促我道:「大侄, 快点吧,马上要开席了!」

听到楼下吆三喝四的嚷嚷声、说笑声、打闹声,老姑的兴致立即被吸引了过 去:「力,快,快点吧,三嫂,马上要回来了!」

「哦——哦——哦——」在老姑的摧促之下,我又胡乱捅撞一番,然后,草 草收场。老姑扑楞一声,跳到地板上,首先穿上衣服,待她打开卫生间的房门, 这才发现,新三婶早已将我的旅行袋,悄然放在卫生间的门口,老姑面色微红, 默默无语地拎起旅行袋:「来,大侄,把新衣服换上,然后,姑姑带你坐席去, 嘻嘻!」

老姑拉开旅行袋,掏出一件上衣,贴到我的胸脯上,认真地笔划一番:「不 好,这件衣服,颜色太旧了,穿在身上,显得老气横秋的,呶,这件怎么样?」 老姑又反复地端详起来:「不行,这件衣服,样式,早就过时了,太土了!」

「嗨,」我不耐烦地嘀咕道:「姑姑,什么新的、旧的,随便穿上一件,不 露肉,就行了呗!」

「不,」老姑不厌其烦地挑选着:「那可不行,我要把大侄打扮得漂漂亮亮 的,好好地馋馋她们,让她们看看我大侄,小伙子多帅啊,溜光水滑的,嘻嘻, 呶,这件,不错,穿着很合适!」老姑终于相中一件上衣,精心地帮我穿戴好, 然后,踮起脚尖,捧住我的面庞,既娇嗔又关切地吻了我一口:「咂——啊,好 啦,大侄,走吧,咱们下楼,坐席去!」

当老姑拉着我手,谈笑风生地走出楼门时,一群忙三火四的人们,也恰好鱼 贯而入地冲进原本空空荡荡的院子里,彼此间没好气地、半真半假地互相挖苦 着、咒骂着,你冲我撞,好像一群蚂蚁大搬迁。有搭台子的;有支帐篷的;有砌 炉灶的;有摆桌椅的;有端碗筷的。

「豁豁豁,」我不屑地咧了咧大嘴:「这可真够热闹的!」

「力,」见无人注意我们,老姑贴到我身上,双手搂住我的腰部:「力,赶 明,咱们的楼房上梁的时候,姑姑也要好好地操办操办,也会搞得这么热闹的, 嘻嘻……」

「唉,有啥意思啊,陋习!」

「有意思。」老姑又悄悄地吻了我一口,然后,津津有味地审视着乱纷纷的 院子。

伙夫们系好白围裙,有的收拾猪蹄、猪排、猪下水;有的杀鱼刮鳞;有的拈 菜洗菜;有的扒葱剥蒜。人人都匆匆忙忙,但却忙而不乱,忙而有序,工作起来 相当麻利。

「嘀——嘀——嘀……」

音响师架起高音大喇叭,接通了电源,再与录音机相连,整个院落里立刻响 起刺耳的、时下最为流行的歌曲,浮躁而又做作。

突然,据老姑介绍,那位身材矮胖的楼房落成典礼的主持人,不耐烦地命令 音响师关掉吵人的录音机,然后,操起麦克风,走到刚刚搭起的木台子中央: 「哎,我说呀!大家伙都快点干呀,啊,沙沙楞楞的,别磨磨蹭蹭的!……老疙 瘩,炉灶早就砌好啦,你怎么还不生火呀?别他妈的老在那抽烟啊,不花钱也别 这样啊!」

如今,日益富足起来的故乡小镇,请客送礼、大操大办之风如初春的狂风, 愈刮愈烈,更似那燎原之火,越烧越旺!无论什么大事小情,都要如此这般地折 腾一番。

起房造屋大搞典礼;取媳妇嫁女儿大设宴筵;生孩子满十二天,亲朋好友要 同喜同贺;老迈之人亡故,需重金聘请庙里的和尚,给超度亡魂;大难不死、大 病初愈之人,更要庆贺自己死里逃生、重获新生;公仆升迁或孩子升学,也要请 乡邻里同来贺喜等等、等等!

当然,庆贺或者同喜,绝对不能仅仅表现在口头上,必定要付诸实际行动, 方才能真诚地表现出庆贺或者同喜之意。

最具实际意义的行动莫过于用金钱来表示,金钱这种尤物驱使着人们终生为 之奋斗,却永远也无法得到满足。人们称这种表示为「上礼」。上礼因亲疏远 近、关系薄厚又分为几等,大的礼钱动辄上千元,甚至数千元;中等一些的礼钱 也需五百元方才拿得出手;一般的礼钱亦得二百元;最低的礼钱是五十元,也是 底线,再也不能低于这个数字!

「上礼」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已经是一笔庞大的开销,很多情形之下,其 开销之大,往往超过一家人正常的衣食住行之所需,为此,频繁的、不止不休的 「上礼」,常常把人们搞得狼狈不堪,甚至是襟捉见肘,因此,借贷「上礼」的 事情也时有发生,早已不足为怪。

同时,这又是一笔绝对不可以从帐本中勾掉的开销,每年都要列入财政支出 的首位。尽管此项开销庞大而又繁重,但每家每户都有机会通过举办一次盛大的 典礼,从而收回一年或数年中随出去的「上礼」钱,因而,人人对此都胸有成 竹,从此乐而不疲。

时下,「上礼」已经成为一种时尚,围绕这一时尚,又形成一种了新兴的产 业,并且,还有一系列的,与之相配套服务项目。

放眼望去,故乡小镇里为死人提供各种纸人、纸马的小作坊,遍地尽是。纸 人、纸马,愈作工艺愈加精湛,当然,价格也就愈加攀升。据老姑介绍说,一个 纸制的奔驰轿车的模型,售价在千元以上。

在弹丸之地的故乡小镇,居然有数十家家专门为举办各种典礼和宴席而提供 各项服务的、所谓的「公司」,这些「公司」不仅人员素质高、专业化,而且设 备先进、齐全。一旦张家、李家逢遇重要红白喜事,便前去与他们商洽,谈妥费 用后,「公司」所有人员在约定的时间内,带着所需设备准时赶到,并且,迅速 走上自己的岗位,尽职尽责。就像现在这样!

由于人丁兴旺,同时也是小镇日益繁荣昌盛,小镇上几乎天天都有这样的盛 大的宴席,平日里,只要置身于小镇的街头巷尾,便会听到高音喇叭声嘶力竭地 大喊大叫,吹鼓手比赛似地拼命吹奏,鞭炮此起彼伏地炸响!这已然成为故乡小 镇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中午时分,前来贺礼的人们陆续赶到,入席之前,必须先到管帐先生那里, 去缴「礼钱」,而今天,管帐先生被三叔安置在楼内一个僻静的小房间里,盘腿 端坐在暖洋洋的土炕上,身旁备有香烟和茶水,同时,还有一名极为称职的副 手,协助老迈的管帐先生点验钞票。

当有人进来写礼单时,老先生接过钞票,数一数,然后,便在本子上写就送 礼人的尊姓大名,所送钱数。完毕,副手再将钞票数点一遍,确认无误后,小心 翼翼地放入盒中。

「各位,各位!」高音大喇叭再次喊叫起来:「各位都听好,张××的豪宅 落成典礼现在正式开始啦!大家伙上完礼后,都各就各位,找好自己的位置,坐 好,马上就要开席啦!」

啊,开席啦,典礼最为热闹的时刻终于来到啦!人们三三两两地拥到餐桌 前,分别寻找熟识的人,客客气气地围桌而坐。我特别地注意到,在每个餐桌的 一角,都系着一个瓶起子,哇,看,「公司」的经理,考虑得是多么的周全啊。

「哦,闪一闪,让一让,别刮着,别烫着,来——喽……」

院子里空前热闹起来,服务生穿梭地往来于餐桌之间,很是熟练地将菜肴一 道接着一道地端上餐桌,于是,人们抓起竹筷,纷纷伸向盘中,争先恐后地大嚼 大咽起来。

「老姨,」大表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毕恭毕敬地站在老姑的身旁:「老 姨,你来啦!」

「嗯,」老姑刚刚夹进嘴里一口菜,看见大表哥,立刻摆出长辈那高不可攀 的神态,赏赐般地拽过一把椅子:「大外甥,坐在这吧!」

「嘿嘿,」大表哥将椅子拉到我的身旁,一脸和善地坐到我的身边:「我跟 小力子喝点,啊,小力子,这一晃,咱们可有年头没在一起喝酒喽!」

「是啊,」我抓过白酒瓶,礼貌地给大表哥斟满白酒,老姑见状,急忙告诫 我道:「大侄,你可喝不过你大哥啊,听姑姑的话,千万别瞎撑啊!」

「嗨,老姨,」大表哥端起酒杯:「老姨呀,你大外甥老喽,可不能跟当年 比喽!小力子,来,干一杯!」

「好,大表哥,干一杯!」

「干!」

「啊,喝呀,喝呀,你他妈的倒是干呀。干呀,」身后传来几位青年人极不 礼貌的大吵大嚷声,立刻压没了我与大表哥以及老姑的谈话声,使我很难听清大 表哥与老姑在谈些什么:「唉,」一位青年放下酒杯,叹息道:「他妈的,这个 月呀,我算是来着啦,一连串有三份大礼啊,看来,我得借钱啦,不然,实在是 打不开点喽!」

「呵呵,」另一个大大咧咧地接茬道:「三份礼钱你就打怵啦,昨天,我一 天就随出去三份大礼,啊,差不多在同一个时间里,同时去三个地方随礼,还要 连吃三顿饭,实在是去不过来啦,怎么办,我先去第一家,媳妇去第二家,我急 急忙忙吃几口饭,再跑到第三家!」

「哎哟……」见我与大表哥你来我往地频频干杯,老姑极力阻止着:「大侄 啊,不能再喝了,会喝醉的!」

「这个骚屄小子,」从天而降的新三婶一把夺过我刚刚举起来的酒杯:「别 喝了,骚屄小子,我看你又喝上听了,走!」新三婶将酒杯放置在餐桌上,将我 拽起身来:「走,三婶给你找个地方,休息休息,醒醒酒,过一会,你三叔还要 跟你喝酒呐,瞅你又醉成这个熊样,怎么跟你三叔喝啊!」

「哦哟,」我站起身来,佯装着沉醉,身子故意往新三婶的身体上贴靠,新 三婶挽住我的手臂:「走,骚屄小子,跟三婶走!」

天空渐渐地黑沉下来,新三婶拉着我的手,嘟嘟哝哝地绕过一张张混乱不堪 的餐桌,推搡开蚂蚁涌动般的人群,又踏上摆满锅盆的缓台,七扭八拐,终于将 我引领进一间幽暗的小房间里。

一阵怡人的微风缓缓吹拂而来,我的头脑顿然清爽了许多,耳畔的嘈杂声, 也全然消尽,望着静寂的小屋,望着铺陈着凉席的小土炕,望着丰满的、骚浪的 新三婶,我心中空前地喜悦起来:「啊,三婶!」我伸出双臂,忘情地抱住新三 婶肉墩墩的肥腰,同时,张开喷着酒气的大嘴,不顾一切地狂吻起来。

新三婶那热滚滚的胸脯紧紧地贴在我的身体上,一只手咚地揪住我的胯间的 裤子:「啊,骚屄小子,你让三婶好想啊!」

哧——嘣——咣——哧——嘣——咣——窗外传来震耳的巨响声,我慌忙松 开新三婶,色迷迷的醉眼溜向窗外,只见我与新三婶畸爱的结晶—张伟,领着几 个小伙伴,嘻嘻哈哈地爬上楼顶,饶有兴致地燃放起礼花,将庆典活动推向最高 潮。

哧——嘣——咣——哧——嘣——咣——顿时,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响彻云 宵,向故乡小镇的人们宣告这栋非凡的建筑物,大功造成;流星般的焰火肆无忌 惮地划破宁静的夜空,向苍茫的宇宙发出可笑的示威;呛人的烟雾四处弥漫,非 常讨厌地笼罩住凌乱的院落,使我本来就极为烦躁的心境,愈加烦躁起来。

「噢——唔,快来看啊,放焰火喽!」

人们从四面八方蜂涌而至,挤满了院落和道路,交通被迫中断。心急火燎的 司机气急败坏的按着喇叭,久久不肯放开,尽管他知道这么做是无济于事,却依 然死死地按着、接着,仿佛要跟爆竹比赛。

咚——咣——一颗手榴弹般硕大的双响突然偏离了方向,一头撞到巨大的彩 球上,「嘭——」的一声,无辜的彩球登时粉身碎骨,一股股刺鼻的焦糊味,从 窗缝溜将进来,扑入我的鼻息。

「哇,好呛人啊!」我不禁捂住面庞。

「嘻嘻,骚屄小子!」早已按捺不住的新三婶,伸出有力的手臂,将我推向 小土炕,毫无准备的我,一屁股瘫倒下来。

咕——咚——咚——咣……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52 编辑 ] ----------               (一百四十九)

咕咚一声,毫无心理准备的我,被新三婶咚的一声,推倒在暖洋洋的小土炕 上,旋即,新三婶一边淫荡无比地浪笑着,一边将那堆健康的、熟透的、绵软 的、骚气横泛的肥肉,重重地压迫而来。

「哈,骚屄小子,老娘,压死你!唔——哇,唔——哇……」

新三婶那堆肥肉一边揉搓着我的身体,一边张开嘴巴,挂满津液的口唇,犹 如一对壁虎,死死地粘贴在我的腮帮上,淫迷地啃吮着我粗硬的胡茬,发出雌性 因获得快意而吭呲、吭呲的、最为原始的、毫无掩饰的,亦是由衷的淫秽声: 「唔——哇,唔——哇,唔——哇,唔——哇,骚屄小子。」

即使这样,新三婶似乎还嫌不过瘾,更加张狂起来,一双肥实的手掌,在我 的身体上肆意抓摸着、掐拧着、揉搓着:「唔,骚屄小子,你可想死三婶喽,嘻 嘻。」新三婶一边忘情地啃咬着、淫声秽语地爱抚着,一边急不可耐地拽脱着我 的衣裤,那热切的目光,火烧火燎地扫视着我的裸体,那母熊发情般的、忘乎所 以的淫态,真恨不得将我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我也兴奋到了极点,哧啦哧啦地拽扯着新三婶的衣服,新三婶推开我的手 掌,主动解脱起来:「骚屄小子,瞎拽个啥啊,看把三婶的新衣服,都拽坏了, 得,扣子拽丢了不是!」

「嘻嘻,」我一脸淫笑地抓摸着新三婶肥美的肉体,新三婶一边脱着衣服, 一边淫痴痴地问我道:「呵呵,骚屄小子,想不想三婶啊?」

「想!」我爱不释手地轻抚着新三婶健壮的肉体:「想,想……」

「呵呵,他妈的,」新三婶狠狠地弹拨着我的鸡鸡:「骚屄小子,想三婶什 么啊?是不是想三婶的骚屄啊,是不是想操三婶啊,呵呵,骚屄小子。」

「不,」我摇摇脑袋,感慨万分地说道:「不,三婶,你把大侄看成什么人 了,难道大侄心里只想着跟三婶做那些事么!不,三婶,我想三婶的为人;我想 三婶的美丽;我想三婶的勤劳;我想三婶的健康;我想三婶的豪爽;我想……」

「嘻嘻,哦,」新三婶顿时心花怒放,一把将我搂入洁白的酥胸里:「啊, 大侄啊,你说得三婶好激动啊!啊,大侄啊,就凭你这些话,你说,三婶,能不 喜欢你么!啊,有这样的大侄,三婶真是没白活一回人啊!啊,大侄,有了你, 三婶真是幸福啊!」

「三婶,」我捧住新三婶的面庞,深情地吻了一口:「三婶,我爱你!」

「大侄,三婶更爱你啊!」新三婶犹如初恋的少女般地张开珠唇,乖顺地迎 合着我的亲吻:「大侄啊,你可曾知道,三婶是多么爱你么,三婶,真恨不能把 心掏出来,送给你啊!」

「三婶……」

「大侄……」

我和新三婶紧紧地相拥着,嘴贴着嘴,唇依着唇,胸脯靠着胸脯,一对火热 的情爱之心,咚咚咚地狂搏着,彼此之间,情意绵绵地倾述着无限的爱恋之意。 尽管这爱是畸形的,这恋是不伦的,但却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的。

啊,久违了,新三婶雪白、肥美的肉体!啊,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啊, 我咧着酒气狂喷的大嘴,摇晃着嗡嗡作响的脑袋,一对欲火横射的色眼,一眨不 眨地盯视着新三婶全裸的胴体,哆哆乱抖的大手掌,贪婪地抚摸着新三婶光滑凝 腻的胸酥:「三婶,你好白啊,好肥啊!」

「嘻嘻,」听到我的夸赞,新三婶兴奋难耐地托起微微颤抖的豪乳,炫耀般 地扭弄着:「嘻嘻,骚屄小子,来呀,来吃三婶的大咂咂啊!」

「唔——哦……」听到新三婶极富挑逗的浪语,我身子一歪,眩晕的脑袋幸 福地枕倒在新三婶肌肤细嫩的大腿上,手掌握住新三婶挺送过来的豪乳,大嘴一 张:「唔——哦,三婶的大咂咂,真漂亮啊!真好吃啊,真香啊!」

「骚屄小子,」新三婶淫荡地握住我的鸡鸡,快速而又有力地搓揉起来: 「他妈的,骚屄小子,白天,你跟老菊子在卫生间里是不是干这个来着,嗯,老 实向三婶交待!」

「哦,哦,三婶,轻点,轻点!」我松开新三婶的乳头,皱着眉头嘀咕道: 「三婶,轻点掐啊!」

「嘻嘻,」新三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用力地掐拧起来:「骚屄小子, 他妈的,谁也没有你神气啊,姑姑、婶婶,都让你给操了,嘻嘻,骚屄小子,以 后,就别走了,在咱们镇子里定居吧,你奶奶和叔叔都不管你们啦,你就安安生 生地跟你老姑过日子吧,三婶么,做你的情人!」

「哈——哈,」听到新三婶的话,我心头顿然一颤,呼地坐起身来,一把捧 住新三婶热辣辣的面庞:「三婶,真的?」

「哼,」新三婶淫迷地吐着骚气漫溢的红舌头:「骚屄小子,你忘了,三婶 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以后,三婶就是你的情人,你跟老菊子就住在三婶家吧, 嘻嘻,」新三婶转过脸去,充满激情地端详着我硬梆梆的鸡鸡:「啊,大侄,多 年不见,你的鸡巴好象更大喽!」

「三婶,」我再也按捺不住,手掌兴奋不已地推搡着新三婶,新三婶心领神 会地仰躺下来:「骚屄小子,来吧,上来操三婶吧!」说着,便放浪地叉开了大 腿,我登时乐得再也拢不上嘴,搬起新三婶的白腿,被新三婶揉搓得又光、又 亮,又红、又硬的鸡鸡扑哧一声,顶进新三婶的肉洞里。

啊,虽然已是中年,新三婶的肉洞依然鲜嫩无比,泛着滚滚骚液,每扎捅一 下,便会发出清盈的咕叽声,「哈,」我一边扎捅着,一边由衷地感叹道:「三 婶啊,你的里面还是那么滑溜,三婶啊,你的淫水,还是像年轻的时候那么多, 你看,咕叽、咕叽的,都冒到外面来喽!」

「呵呵,」新三婶淫笑道:「三婶水多,还不都是你他妈的给豁拢的,骚屄 小子,你的大鸡巴,可真硬啊,把三婶的骚屄,操得好麻、好木啊!」

「是么,」我咕咚一声,更加卖力地撞击起来:「真的么,三婶,我真的那 么有劲么?」

「呵呵,骚屄小子,」新三婶老成地叉开大腿,尽情地享受着插抽所带来的 快感:「真的,大侄,你正是年轻力壮的好时候啊,你太有劲了,操得三婶,好 舒服啊,哦,哦,哦,麻酥酥,酸溜溜,操得三婶好想尿尿哟!」

「三婶,」我伸过手去,抹了一把漫溢而出的淫水:「三婶,这不是尿啊, 这是你的爱液啊!」

「喔——喔——喔——」新三婶点点头:「三婶知道,啊年轻人就是好啊, 有劲,跟年轻人操屄,感觉就是不一样,」

「是么,三婶,」我轻轻地舔吮着手指上的骚液,认真地品味着新三婶那犹 如熟透的苹果似的,骚腥之中略泛酸涩的淫液:「三婶,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啊, 不都是一根鸡巴么?」

「哼,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年轻人不仅身强体壮,鸡巴又粗又硬,并且, 体味也特清爽,」说着,新三婶伏起身来,托住我的手臂,深深地吻吮着我热滚 滚的、泛着汗液的胸脯:「啊,年轻人的肉皮,有弹性,滚热滚热的,一舔起 来,那感觉……」

「什么感觉啊?」我继续追问着,新三婶舔了一会,索性坐起身来,我那扎 通得正欢的鸡鸡,扑楞一下,从新三婶的肉洞里,失望地滑脱出来:「骚屄小 子,你给老娘规规矩矩地躺下,」新三婶不容分说地将我推倒,肥墩墩的肉体, 重重地压迫下来,红通通的珠唇,充满爱怜地狂吻着我汗渍渍的身体:「什么感 觉,三婶文化浅,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反正,好就是好……」

「那,这个呐。」我向上挺了挂满新三婶爱液,晶莹闪亮的鸡鸡,新三婶见 状,缓缓扭转过粉颈,臊红的面颊情深意绵地从我的胸前向腹部刮划着,直至胯 间,然后,新三婶面庞微抬,重新张开嘴巴,大大方方地含住我的鸡鸡。

「嘿嘿,这个,更好,肉乎乎的,比肉肠还要香啊,哦,」吮着,吮着,新 三婶又若有所思地吐出鸡鸡,握在手中,哧哧地搓弄起来,同时,津津有味地吧 嗒着珠唇:「哦,好辣啊,这味道,咋跟张伟最喜欢吃的辣肠一个样啊,呵呵, 好长、好粗的辣肠啊!」

「豁豁,」听到新三婶恰如其分的比喻,我顿时精神抖擞,反复不停地挺送 着腰身:「呶,三婶,吃吧,吃吧,好好地尝尝大侄的辣肠吧!」

「嘻嘻,」新三婶再次含住我的鸡鸡:「好,好,吃,吃,骚屄小子的鸡 巴,真辣啊,把三婶的嘴,都辣麻喽!」

新三婶握住我的鸡鸡,咕叽、咕叽地给我口交着,我则搬过新三婶肥美的大 屁股,拽开肉乎乎的股瓣,嘴唇卖力地研磨着新三婶的肉片,同时,哧喽哧喽地 吞咽着滚滚而出的爱液:「哇,三婶的淫水,还是那么多,还是那么骚,呵呵, 咳咳咳,呛死我喽!」

「噢——唷,噢——唷,噢——唷,噢——唷,」我的嘴唇,将新三婶的淫 欲全然撩拨起来,一边继续给我口交着,一边身不由已地扭动着白屁股,咚咚咚 地撞捣着我的面庞,从而,获得空前的快感:「噢——唷,噢——唷,噢——— 唷,噢——唷,骚屄小子,真是越来越会玩了,舔得三婶,受不了喽!噢——— 唷,噢——唷,噢——唷,噢——唷……」

「嗯,」我正微抬着脑袋,肆意啃舔着新三婶肉乎乎的毛桃子,当新三婶再 次将屁股从我的嘴唇处,挺扭过面额时,我无意之中睁开色眼,突然发现,新三 婶那毛桃般的大肉团,有几根粗长的白毛,格外地显眼,我怔怔地拽扯起来: 「哎呀,三婶,你长白毛喽!」

「嗯,」新三婶闻言,立刻吐出我的鸡鸡,咕咚一声,从我的身体上翻滚下 来,一屁股坐在土炕上,拽过土炕边的小台灯:「是么,让我看看!」

新三婶手攥着台灯,将一道耀眼眩目的光束明显显地射向自己一片湿漉的肉 包包,在那草原般浓密、厚重的黑毛之中,些许长硕的白毛,犹如那夜空中的繁 星,羞羞答答地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显得既柔美又顽皮。

「唉,」新三婶失望地拽住一根最为长硕的白毛:「完喽,完喽,三婶,老 喽,唉,老喽,老喽,真是老喽,白毛都长到骚屄上来喽,唉,真是不服老不行 啊!」

「嘿嘿,」望着新三婶那惆怅的神态,听着新三婶对逝去时光无限的留恋之 情,我禁不住地笑出了声,手指一紧,哧啦一声,拽下一根白毛来,新三婶痛楚 地咧了咧嘴:「哎哟,好痛啊,骚屄小子,你倒是轻点拽啊!」

「嘿嘿,」我掐着新三婶洁白的性毛,在色眼之前,淫荡地摇来晃去:「嘿 嘿,嘿嘿,白色的屄毛,真是头一次看到哦!好新鲜,原来,女人不仅头发白, 屄毛,也会变白的哦!」

「哼,」望着我手中的白毛,新三婶又无奈地唉叹一番,然后,满怀失落感 地问我道:「完喽,骚屄小子,三婶老了,你,还会爱三婶么?」

「三婶,」我将白毛丢到炕下,搂住失望的新三婶:「三婶,已经说过一百 遍了,我爱三婶的心灵,而不仅仅是肉体,更不是,嘿嘿。」我轻轻地拧掐一下 新三婶的肉包包:「这个玩意!」

「哎哟,哦,」因疼痛,新三婶先是咧嘴呻吟起来,很快,一头扑在我的肩 膀上,不知是喜悦,还是激动,或是对逝去岁月的无限感伤,嘤嘤地抽涕起来: 「大侄,三婶老了,咦——咦——咦——咦……」

……

(一百五十)

「三婶,你怎么了,哭啥啊?」看到新三婶悲悲切切地抽泣起来,我关切地 问道:「三婶,咱们不是玩得好好的么,你哭个啥啊,多扫兴啊!三婶,别哭 了,接着玩啊!」

「唉,」新三婶长叹一声,抹了抹苦涩的泪水:「唉,大侄啊,三婶,老 喽!呶,」新三婶低下头去,愁眉不展地盯视着胯间那星星点点的白毛,肥实的 手掌气呼呼地拽扯着,那劲头,恨不能将所有的白毛,统统都拽扯下来,冷冷地 丢抛到一边:「唉,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这一眨眼的功夫,不知不觉的,三婶就 老了,唉,完喽,三婶的好日子,就要结束喽!」

「三婶,别伤心,不就长了几根白毛么,咋能算老呐!」

「还不老哇,呶,」新三婶指了指眼角:「呶,你看,这,都长出皱纹喽, 唉,」新三婶突然搂住我的脖颈,坦诚地说道:「大侄啊,不怕你笑话,三婶这 辈子,最怕老,老了,老了,就,」新三婶欲言又止,难为情地吱吱唔唔着: 「就,就……」

「就什么啊?」我全然明白新三婶的意思,而表面,则故意淫迷地问道,同 时,手指尖轻触着新三婶的私处:「老喽,就,不能这个喽,是吧!三婶,」说 着,我指尖一滑,哧溜一声,插进新三婶的肉洞里,放肆地挖抠起来:「三婶, 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哦——唷,哦——唷……骚屄小子,哦——唷,哦——唷……」在我快速 的抠捅之下,新三婶不得不止住了抽泣,无法自抑地纵声呻吟起来,两条大腿淫 荡地分叉开来,任由我的手指生硬地抠挖着。

「哦——唷,哦——唷,骚屄小子,你的手好重哟,抠死我喽,哦——唷, 哦——唷,骚屄小子,轻点,轻点抠三婶,你把三婶的骚屄抠得好痛啊!哦—— 唷,哦——唷,这个骚屄小子,真不听话,往死里祸害你三婶哟……」

新三婶嘴上一个劲地嚷嚷着痛啊、痛啊,可是,她那挂着滴滴泪珠的秀脸 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神色,肥美的大屁股,极为配合地扭动着,水汪汪的肉洞卖 力地迎合着我的抠捅。

「哦——唷,哦——唷,哦——唷,骚屄小子,你要把三婶的骚屄,抠豁 啊……」

「哦,呵呵,」听到这句话,我禁不住地笑出声,一边继续生硬地抠捅着, 一边煞有介事地盯视着新三婶咕叽作响的肉洞,抠着,抠着,我突然想起少年时 代,旧三婶那恶毒的谩骂:「呵呵,三婶啊,当年,我旧三婶不是说过,你都让 我三叔,给操豁了么!呵呵……」

「去,骚屄小子,嘻嘻,」听到我的话,新三婶止住了呻吟,肥手羞臊地捂 住热辣辣的珠唇:「大侄啊,不怕你笑话,你三婶啊,就好这一口,三婶这一辈 子,除了喜欢打麻将,再,就是这点事喽!」

「嘿嘿,」新三婶的话,深深地剌激了我,我更加用力地抠捅起来,新三婶 一边纵声呻吟着,一边毫不掩饰地说道:「大侄啊,三婶活着,就图这点事!三 婶,最愿意跟男人操屄,啊,」新三婶大叉着双腿,双眼死盯着自己的胯间。

「啊,操屄可真好啊,真是最大的享受啊,唉,为了操屄,三婶让人家骂得 狗血喷头,整个小镇子,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三婶搞破鞋的,背地里,都骂三婶是 个破鞋匠。唉,为了操屄,三婶不仅臭名远扬,连正式工作也没有了;房子也没 有了;孩子,也不要了!唉,大侄,」新三婶搂住我的面庞,认真地问道:「大 侄啊,三婶够贱的吧,三婶够淫的吧!三婶是破鞋,是养汉老婆,是……」

「不,」我抽出手来,不容分说地捂住新三婶的嘴巴,粘满爱液的手指,涂 抹在新三婶的珠唇上:「不,三婶,追求幸福,这是每个人的权利!不要在乎别 人说什么,在我的心目中,三婶是淫,可是,一点也不贱,我爱三婶,我最欣赏 三婶的性格!」

「大侄,」听到我的话,新三婶立刻激动不已地握住我的鸡鸡,快速地套弄 起来:「是啊,三婶没在乎,三婶豁出去了,三婶可不想窝窝囊囊地白活一回 人。老天爷既然让我长了这个么玩意,我,就要用啊,就像人长嘴,就得吃饭 啊!」

「对,有道理,长嘴要吃饭,长屄,就得操哇!」

「哈哈,」新三婶终于转悲为喜,秀美的面庞,再次泛起淫荡的笑容,我则 挺着重新勃起的鸡鸡,咕叽一声,顶进新三婶的肉洞里,新三婶微闭着双眼: 「啊,操屄,就是好,就是享受,可是,我年轻的时候,从没有体验过操屄的乐 趣,跟孩子他爹在一起,一点兴致都没有,好像吃饭就是为了拉屎一样,操屄, 就是为了生孩子,唉,没意思!」

「呵呵,三婶,你可真会比喻啊!」我搬着新三婶的大腿,卖力地顶撞着。

新三婶继续讲述道:「也许是命该如此,也许是前世有缘吧,我在麻将桌上 认识了你三叔,啊——」新三婶由衷地感叹一声,脸上流溢着对往昔幸福生活的 美好追忆:「那时候的你三叔啊,长得膘肥体壮,五大三粗,那块头,简直能把 我家孩子他爹,给装下!我们对面而坐,每次洗牌时,我的手指碰到他的手指, 我立刻感觉着,他的手,热乎乎的,而我家那口子,手指凉得像根冰棍!」

「呵呵,有意思,继续讲!」我催促道。

新三婶清了清嗓子:「我又故意用膝盖顶着他的膝盖,啊,他的腿,是那么 粗壮,那么有力,并且,更热,肉墩墩的,磨着我的腿,麻酥酥的!大侄,不怕 你见笑,当时,三婶的下边,就湿了!」

「哈哈,以后呐,三婶,讲啊,真有趣,我,要来电了!」新三婶麻将结缘 的罗曼蒂克史,将我的性欲全然撩拨起来,滚滚精液,直抵鸡鸡头。

「呵呵,骚屄小子,」新三婶抽打一下我的腮帮:「你三叔,更不是个老实 客,他绝对是个情场老油条,早就察觉出我对他有意,结果,结果……」

「结果,就,」我咚地撞击一下新三婶的肉洞:「结果,就,这个喽!嘿 嘿……」

「哎哟,骚屄小子,」毫无准备的新三婶肥硕的胴体猛然一抖,手掌啪地轻 拍一下我的胸脯,依然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是啊,当然就这样啦,不过,」 新三婶兴奋地讲述道:「跟你三叔的第一次,那个新鲜,那紧张,那个快活,简 直比新婚之夜还要让我难忘哦。」

说着,新三婶抬起身来,捧住我的面庞:「你三叔那才叫男人呐,那胡子, 简直能扎死个人,真硬啊,我好喜欢哦,我捧着你三叔的脑袋瓜子,这个亲啊, 咂咂,」新三婶说罢,张开珠唇,咂咂咂地狂吻起我胡茬密布的腮帮来:「他妈 的,骚屄小子,你们爷俩一个样,咂咂咂。」

「嘿嘿,」我新三婶的亲吻之下,我亦空前地兴奋起来:「三婶,三叔的鸡 巴,更硬吧,呵呵。」

「那还用说!」新三婶放开我的面庞,抹了抹嘴角的口液,一只手刮划着我 快速捣弄的鸡鸡:「你三叔的鸡巴,真是特大号的,我们第一次做爱时,我怕坏 孕,事先准备了套子,可是,我那当家的,用的是二号的,结果,给你三叔用, 却怎么也弄不上,费了好大的劲,总算勉强套上了,可是一插进来,三捣两捣, 哧啦一声,你三叔的大鸡巴,楞把套子给弄碎了,呵呵,鸡巴水那个多啊,把我 的骚屄,灌得满满的,可把我吓了,这要怀孕了,可遭了罪喽!」

「哈哈哈,」我夸赞道:「三叔真能干啊!」

「嘿嘿,」新三婶咂着珠嘴,美滋滋地回味道:「你三叔不但鸡巴粗,卵子 大,还特有劲,那天晚上啊,可把我操坏了,操得我哇哇直叫,要死要活的。从 那天起,我才真真正正地体验到了操屄的乐趣!」

「哈哈,」我淫邪地夸赞三叔道:「三叔可真能干啊,把三婶操得死去活 来,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嘿嘿,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啊!」

「唉,」新三婶则失望地摇摇头:「也不中用了,你三叔,也老了,好象比 我老的还快,并且,落下许多病,最头痛的,是糖尿病,唉。」

「啥,」听到新三婶的话,我放慢了力度,关切地问道:「怎么,三叔得了 糖尿病,这,可不太好,糖尿病,是个很挠头的病啊!」

「谁说不是呐,得了糖尿病,没个治好,那钱啊,花了不计其数,可是,却 一点效果都没有,唉,真愁人啊!」

「三婶,」我喘了口粗气:「不要失望,三叔的病,还是有希望治好的!」

「唉,好个什么啊!」新三婶眉宇紧锁:「是病七分养,可是你三叔呐,还 是整天地忙啊、忙啊!」

「你好好地告诉告诉三叔,让三叔注意休息!」

「哼,没用!」新三婶噘着嘴巴嘟哝着:「没用,跟他说什么,也没用,不 听,就是忙啊、忙!」

「三叔真是事业第一哦!」

「事业,他那叫什么事业,瞎忙,细细想来,瞎忙个啥啊!」

「三婶,你可没瞎活啊,你更没白忙,你的理想,不是实现了么,呶,」我 指了指雪白的墙壁:「三婶啊,你多年的梦想,你的楼房,不是盖起来了!」

「唉,盖起来,又有什么用,不盖倒好,以前,住着水泊凉亭,倒也省心, 现在,楼房盖好了,麻烦,也来了!」

「麻烦,什么麻烦?」我不解地问道,新三婶又是一番长叹:「力啊,实不 相瞒,三婶离婚时,判给前夫的儿子,知道我盖起了新楼房,就不声不响地搬了 过来,也想占据一份!」

「哦,」我惊讶地问道:「那,三叔的意见呐?」

「你三叔,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张伟,说死也不同意,为这事,已经打了 好几架啦,唉!」

蹬——蹬——蹬——「三——嫂……」走廊里传来老姑的嚷嚷声:「三—— 嫂,三——嫂,三——嫂……」

「哎哟,不好,老菊子来了!」新三婶慌慌张张地套上衣服,意犹未尽地跳 下土炕:「不好,骚屄小子,老菊子,找我来了,一定有什么事情!唉,三婶得 走了,哪天,再好好地玩吧!」

我胡乱穿好衣服,翻转一下身体,面对着墙壁,佯睡起来,老姑嘎吱一声, 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炕沿边,细手抚摸着我的额头:「这小子,又喝多 了,脑门好热啊,来,大侄,」老姑轻拍着我肩膀:「大侄,醒一醒,喝点水, 解解渴吧!」

「啊,」我转过身来,一把拽住老姑的手臂,老姑嘿嘿一笑,极为顺从地爬 上土炕:「大侄,你酒醒了?」

「嗯,」我点了点头,开始扒脱老姑的衣服,老姑主动褪下裤子,然后,仰 面朝天地躺下去,我握住刚刚插过新三婶的鸡鸡,扑哧一声,又捅进老姑的肉洞 里,咕叽咕叽地搅拌起来。老姑曲起双腿,双手搂住我的背脊,一边轻声呻吟 着,一边颇为认真地问我道:「大侄,大侄……」

「嗳,」我欢快地答应道,鸡鸡疾速地进出于老姑的肉洞,老姑吧嗒吻了我 一口:「嘿嘿,大侄啊,你知道么,三哥上梁,收了多少礼啊?」

「哦,」听到老姑的问话,漆黑之中,借着一丝可怜的月光,我方才注意 到,老姑并没有全心身地投入于性爱的享受,而是以无比羡慕的神态,惊叹着三 叔大操大办的丰功伟绩:「啊,三哥上梁,足足收了贰拾叁万啊!」

「唉——」听到老姑赞叹的话语,我性致顿无,鸡鸡不可控制地瘫软下来, 身子咕咚一声,瘫倒在老姑身上,老姑不解地拍拍我的背脊:「大侄,咋啦!」

「唉——」我疲惫不堪地压在老姑的身体上,有气无力地嘀咕道:「好—— 累——啊!」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55 编辑 ] ----------               (一百五十一)

「骚屄小子,醒一醒,别他妈的睡懒觉了,」在新三婶风骚的喊叫声中,以 及肥手掌的抓挠之下,我终于睁开了睡眼,新三婶俯下身来,深深吻了我一口: 「咂——骚屄小子,快点起来吧,你看看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睡懒觉呐,快 点起来,三叔正等着跟你喝酒呐!」

「啊!」在新三婶的推搡之下,我懒懒散散地坐起身来,清晨明媚的阳光暖 洋洋地扬洒在我炽热的身体上,经过一整夜的酣睡,酒醒了,周身顿感空前的轻 松,精神也抖擞起来,新三婶抓过我的衣服:「来,骚屄小子,快点穿上!」

「呵呵,」我挪动一下屁股,突然感觉胯间的鸡鸡火辣无比,并且,奇硬难 耐。望着新三婶那美艳的娇态,我禁不住地欲血狂涌,一把搂住新三婶肥硕的腰 身:「三婶,我的大鸡巴,憋得好难受哇!」

「是么,」新三婶笑嘻嘻地掏出我的鸡鸡,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同时,仔细 地欣赏着:「咂咂,可不是么,大侄的鸡巴,好热啊!」

「三婶,我,都要硬死了,来,帮我泄泄吧!」

「呶,」新三婶摇了摇头:「不行啊,骚屄小子,三婶正跟你老姑忙着做饭 呐,不行,楼下好多人都等着咱们呐!」

「可是,我的鸡巴,热得简直要冒火啊,三婶,那,你帮我降降温吧!」

「他妈的,」新三婶握着我的鸡鸡,迷惑地问道:「降温,咋降啊?」

「呶,这个,用这个……」我指了指新三婶性感的厚嘴唇,新三婶会心地一 笑:「他妈的,亏你想得出来!咂,」说完,新三婶低下头来,乖顺地含住我的 鸡鸡,老到地吮吸起来,「啊——好凉快,好舒服哟,」我幸福地嘀咕道,微闭 上双眼,鸡鸡欢快地向上挺送着,洋洋自得地捅插着新三婶津液饱满的口腔, 「哇,真是爽死喽!」

「嘿嘿,他妈的,」新三婶一边给我口交着,一边轻抽着我的鸡鸡:「骚屄 小子,昨天晚上,跟老姑,玩得好么?嘻嘻……」

「还行,」我极尽讨好之能事地答道:「跟谁玩,也没有跟三婶玩过瘾!三 婶真好哟,真会玩啊,把我的鸡鸡,舔得好舒服哟!」

「他妈的,」新三婶催促道:「骚屄小子,快点射了吧,三婶还得下楼作饭 呐,楼下好多人等着你喝酒呐!快点,等有空,三婶一定好好地给你舔。」

「喔——哇,」在新三婶卖力的吮舔之下,我火热的、粗硬的鸡鸡终于产生 了强烈的排泄欲望,新三婶撩了撩色眼,嘻嘻一笑,给我最后一击,我纵情狂吼 一声:「啊——呀!」一滩白森森的粘液,一滴不漏地喷灌进新三婶的口腔里, 新三婶咕噜一声,痛快淋漓地吞咽而下,随即,大大咧咧地抹了抹挂满残精的珠 唇:「他妈的,大清早起来,就喝你的尿骚水!」

「他妈的,」当我穿戴整齐,怏怏地走下楼时,三叔正与几个我不认识的、 与他年龄相仿的男人们,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贯行为放浪的三叔,光裸着上 衣,赤脚趿拉着拖鞋,手中掐着烟蒂,见我走来,纵声喝斥道:「他妈的,混小 子,可倒是的,多少年也不回故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知道来看看你三 叔,倒是先他妈地跑内蒙去了一趟,可倒是的!」

「嘿嘿,」我笑嘻嘻地坐到三叔的对面,一边接过三叔递过来的香烟,一边 振振有词地说道:「三叔,我,这是体验生活去喽,我要亲身体验体验,想当 年,三叔是如何闯荡内蒙,贩运牲口,挣钱发家的!」

「得,得,得,」三叔不屑地摆着手:「得,得,得,你趁早给我闭喽,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啊!一想起内蒙那段生活,我就他妈的打冷颤,真是不堪回 首哇,可倒是的。」

「豁豁,」一个高个男子一脸仰慕之色地对我说道:「小力子,你三叔啊, 现在还能干那事么,你三叔现在啊,可了不得喽,鸟枪换炮喽,还能屁颠屁颠地 跑内蒙,累得要死,弄得像个叫花子,你三叔可不稀罕挣那几个破钱喽!」

「是啊,」另一位矮个子随即奉承道:「小力子,你三叔啊,那可是今非昔 比喽,你三叔啊,包下了咱们镇的农贸市场,你三叔那才叫厉害呐,工商局收不 上来税,你三叔就能收上来!咂咂,不服不行啊!」

「是啊,」一个黑脸汉子也不甘人后地夸赞道:「小力子,你三叔啊,不仅 承包了农贸市场,还承包了咱们镇的肉联厂,以前啊,肉联厂年年亏损,月月赔 钱,工人一连好些年都开不出工资来。自从你三叔接过手来,嘿嘿,你说邪门不 邪门吧,这老亏损户,活了,挣钱了,工人不仅能开工资了,还有奖金呐!」

「是啊,」众人争先恐后地向我讲述起三叔的丰功伟绩:「你三叔,包下了 公社的油厂!」

「你三叔,新开了一家注塑厂!」

「你三叔……」

「……」

「哇——」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嚷嚷声,我一脸惊讶地转向三叔:「三叔, 你真厉害啊!」

三叔则不以为然地吸了一口香烟:「得,得,得,我再厉害,也没你小子厉 害啊,可倒是的,我得拼命地干,没日没夜地拼命,累得汗珠子掉地摔成八瓣, 到头来,折腾得一身都是病,才算置下这点家业,可倒是的,而你小子呐,他妈 的,不吱声,不言语的,就办了这么大一件事,我也不知道你小子是什么时候, 把生产队给买下来了,可倒是的。唉,他妈的,你三叔干了大半辈子,到头来, 还是没弄过你啊!可倒是的。」

「是呀,」众人插言道:「是呀,是呀,别说三哥,我们这些人,折腾了一 溜十三招,结果,谁也没弄过小力子!真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啊!」

「得,得,得……」

三叔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得,得,得,都别他妈的瞎吹了,我的房子 刚盖好,不太结实,吹塌了可怎么办!你们赔啊?可倒是的,喂,我说,菜,炒 好了没有哇,我得跟小力子,喝点啊!」

「哎,」厨房里传来老姑的话音:「三哥,别急啊,再等一会,马上就好 了!」

「快啊,快点啊!」三叔催促道,突然,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妈妈一 身盛装,拎着花伞,款款走进屋来:「哎哟,大儿子,你醒酒了?」妈妈走到我 的身旁,爱怜地轻抚着我的肩膀,三叔见状,不屑地撇了撇嘴:「嫂子来了,请 坐吧!」

「哎呀,」众男人纷纷站起,现出尊敬之相:「原来是嫂子啊,失敬,失 敬,嫂子请坐!」

「啊,」三叔狡诘地瞅了瞅妈妈,绝然不肯放过任何讽剌和嘲弄妈妈的机 会,「喂,我说,你们知道么,我嫂子,进中央了!嘿嘿,可倒是的。」

「啊——」众人闻言,惊讶万状地望着妈妈,妈妈的秀颜,腾地红胀起来: 「老三,你又瞎闹喽!」

「嘿嘿,」三叔冲众人咧了咧厚嘴唇:「我还没说完呐,是下一届,我是 说,下一届,我嫂子准能选进中央委员,嘿嘿!」

「哈哈哈,」众人善意地微笑起来,妈妈恨恨地瞪了三叔一眼,默默无语地 坐到我的身旁,我悄悄地伸出手去,轻掐了一把肥硕的大腿,妈妈偷偷地推搡 着,同时,低声嘀咕道:「大儿子,别闹,让人看见!」

「啊——」三叔放下茶杯,嘻皮笑脸地挥舞着手臂:「啊,我嫂子,那可了 不起啊,人家有文化,吃皇粮,是国家正式干部!哦,对了,当然还是党员喽, 可倒是的,还,还是优秀党员、先进工作者、省级优秀教师……」

「啊,你们可别小看我嫂子,人家是知识分子,读得书多,可不比咱们大老 粗,什么也不懂,吃饱饭就知道睡觉。我嫂子啊,人家总是想事,也就是说,有 思想、有追求,生活有目标,可倒是的。所以啊,我嫂子,无论做什么事情,总 能跟上时代的潮流,时代的步伐,可倒是的。」

「啊,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大兴搞运动,我嫂子啊,就参加革命运动,成为 了积极分子,那奖励得的啊,」三叔双臂展开,满脸轻薄地伸向墙壁:「我嫂子 得的奖状,海了,后来,革命运动结束了,奖状没用了,都让我妈,糊墙了,嘿 嘿,可倒是的!」

「哼,」妈妈冷冷地哼哼一声,恶狠狠地瞟了三叔一眼:「尽能耍贫嘴,无 聊!」

「啊,如今,改革开放了,不搞运动了,时兴下海、经商了,我嫂子,又紧 跟时代的潮流,开始作买卖、传销、炒股。现在啊,人家又跟上了时代的潮流, 流到特区深圳去了……」

「哼,」见三叔喋喋不休着,妈妈没好气地瞪了三叔一眼,然后,气呼呼地 站起身来,走向厨房:「哦,好香啊,菊子的手艺,真是不错啊!」

「啊,」见妈妈离坐而去,三叔冲着妈妈的背影,向众人做着鬼脸:「喂, 你们知道么,咱们镇上大名鼎鼎的两溜溜棒,跟我嫂子是什么关系嘛?」

「什么关系,」众人兴致浓浓地追问道,同时,纷纷伸长了脖子,三叔压低 了嗓音,一脸诡秘地说道:「两溜溜棒,是我嫂子的亲哥哥!」

「真的哟?」众人同时转向妈妈:「真的,咂咂,两溜溜棒,呵呵呵呵!」

「三辈不断姥家根,你们看,」三叔拽过我的手臂:「我大侄,长得像不像 他大舅,两溜溜棒啊?」

「像,像……」

「真像……」

「的确连相!」

「三叔,」我呼地站起身来:「三叔,你再这样说,我,不跟你喝酒了!」

「啊,不,不,」三叔慌忙按住我的肩膀:「不不,大侄,三叔跟你开玩笑 呐,你哪能像你大舅呐,你是咱们老张家的后代,你像咱们家人,你像你爸!」

「哈哈哈,」众人开怀大笑起来,三叔认真地说道:「我大侄,最讨厌别人 说他像两溜溜棒,小时候,就不准任何人说,谁说,就跟谁急,这不,我刚才, 故意激激他,得,还是那个臭脾气,不准人说!嘿嘿,大侄啊!」

三叔又转向我:「嗨,要说你大舅啊,那热闹事可多去了,可(倒)是的,说话 还是去年的时候,我从你大舅家门前经过,突然,我看见你姥姥,从你大舅家跑 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台东方红收音机!」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东方红收音机,这是哪百年的老古董喽,还 有人稀罕?扔了都没人要哇!」

「那可不行,突然,就只见,」三叔摇摇头,放开我的手臂,煞有介事地抓 起一把水果刀,像个说书人般地、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只见房门里冲出一 人,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直奔你姥姥而去,一边跑,一边骂:老王八 犊子,我非得杀了你!」

「谁啊,是谁啊?」众人急切地问道,三叔眉头一扬:「那还用问么,他大 舅,两溜溜棒呗!」

「哇……」

「只见他姥姥抱着收音机,在前面跑哇、跑哇,两溜溜棒拎着菜刀就在后面 追啊、追啊。我站在路边,待两溜溜棒从我身边经过,我一把拽住他,问他这是 怎么回事,两溜溜棒气呼呼地对我说:他欠你姥姥一点钱,还不了,你姥姥,就 来搬他的收音机,嘿嘿,这台老古董,据说是你大舅家唯一的电器喽!可到是 的,你说说,让你姥姥搬走了,你大舅,能不急么!」

「哈哈哈,」众人仰面朝天地开怀大笑起来,我悄悄地拍了拍三叔的手掌: 「三叔,我大舅,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了?」三叔止住了讥笑,怔怔地望着我。

我简略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三叔听罢,又不可避免地讥讽大舅一番,然后 胸有成竹地拍打着光溜溜的肥肉:「嗨,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呐,就这啊,大 侄,放心吧,可倒是的,咱们说归说,笑归笑,到头来,无论怎么都是亲戚啊。 你大舅这点事,我来办,呶。」说着三叔拽过手机,果然认认真真地拨打起来: 「喂——喂——喂——」

……

(一百五十二)

说说笑笑间,忙碌得通身汗淋的老姑和新三婶便像两个店小二似地将一盘又 一盘香气飘逸的菜肴,陆续端到餐桌上,三叔放下手机,向众人使了一个眼色, 众人纷纷围桌而坐,三叔拎起酒桶,咚咚咚地给每个人斟满一杯白酒,新三婶恰 好走来,关切地告诫道:「老三,你要少喝啊,自己有糖尿病还不知道么,咋不 知道爱护自己啊!」

「啊,没事,」三叔端起酒杯:「我大侄来了,我能不多喝点么,来,大 侄,」三叔啪地触碰一下我的酒杯:「嘿嘿,我就愿意跟我大侄喝酒,有意思, 我大侄啊,」三叔向众人道:「能白唬,许多时候,我都说不过他!」

「怎么,」众人笑嘻嘻嘲讽道:「三哥啊,你这个全镇闻名的大理论家,咋 让你侄,给干倒了?」

「嗨,」三叔呷了口酒:「何止干倒啊,我早就是大侄的手下败将了,唠天 文、讲历史,我永远也白唬不过他,呵呵,可倒是的!」

「真的,」众人不服地瞅着我:「这小子,厉害啊!」

「嫂子,」三叔满脸堆笑地冲妈妈道:「嫂子,怎么,还生我的气呐?」

「哼,」妈妈余气未息地嘟哝道:「我除非不回来,每次回来,都让你气得 半死!老三,如果你再这样对待我,我,我再也不回来了!」

「妈妈,」我瞟了妈妈一眼:「妈妈,三叔那是跟你开玩笑呐,妈妈,你知 道么,三叔正在托人,把大舅弄出来!」

「哼,」妈妈却丝毫不买三叔的帐:「你大舅他在镇政府门前无理取闹,被 公安局抓走,是罪有应得,自作自受!」

「嫂子,你,」听到妈妈的话,三叔面色一沉:「嫂子,你咋能这么说呐, 他,咋的也是你哥啊,可倒是的,得,得,得,」突然,三叔又为以然地苦笑起 来,然后,转向众人:「得喽,都别瞎白唬,喝酒!」

「喝!」

「三哥,」众人正你一杯,我一杯地狂灌着,不着边际地神吹胡擂着,老姑 悄悄走到三叔身旁,扒着三叔的大耳朵颇为神秘地嘀咕一番,三叔大手一扬: 「哦,就这事啊,老菊子,让他进来吧!」

「哎,」老姑答应一声,像个得令的忠臣,走出客厅大门,不多时,便领 进一个瘦高个子、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只见中年男子虚怀若谷地走向三叔,同 时,毕恭毕敬地称呼道:「三哥!」

「嗯,」三叔面无表情道:「小李子,请坐吧,喝点呗!」三叔假做热情地 说道,然后拿起杯子就要倒酒。

「三哥,不喝,我已经吃完饭了!」小李子摆摆手,悄声说道:「三哥,我 今天来……」

「嗯,我知道,小李子,你是来收租子的,对不对啊!」

「嗨,三哥啊,瞅你说的,什么租子、租子,多难听啊,就是,就是那点房 钱呗。这也不是我自己的事……三哥啊,你多少交点,象征性的交一点,三哥, 如果你一点也不交,我在领导面前也没法交差呀!」

「对,小李子,三哥哪能让你为难呢,」三叔点燃一根香烟:「小李子啊, 我早就想跟你商量这件事啦,可是左思右想,觉得有时没法开口,我这个人面子 矮,有些话一到嘴边就不好意思说啦!」

「三哥,看你说的,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是呀,今天你既然来啦,我也就趁这个机会把该说的都说了吧!……老菊 子!」三叔向站在桌旁的老姑使了一个眼神:「老菊子,你去里屋把那个帐本给 我找过来,我要跟李老弟算算帐!」

「嗳,」老姑立即起身走向里屋,很快便又溜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破破烂 烂、粘面油渍的小本子,三叔伸出手去,接过来像模像样地翻了一会,然后递给 了小李子。

「老弟,你自己好好看看吧,这院子自从我接过来以后,两年多的时间,修 修这,盖盖那,可倒是的,花掉我好几万块啊。当初,咱们讲好的租金是一年一 万块,两年就是两万呗,那,我这两年多时间,花掉的这些维修费,又该怎么办 呐?」

「这,」小李子接过帐本,潦潦草草地瞅了几眼,顿然皱起了眉头:「三 哥,这,这哪能算在我们的帐上呢?」

「那,」三叔吐出一个烟圈,淡然道:「也不能算在我的帐上啊,房子不修 就漏雨,暖气管子不换就没法供气,怎么过冬,工人冻的手都伸不出来,怎么干 活!」

「可是,这两年多,你怎么也得象征性地……」

「什么象征性的,」三叔掐灭烟蒂,一字一板道:「小李子,租金我一分钱 也不少给你,至于这些维修费,镇上已经答应给我报销!我这可是给镇政府修的 房子啊!总不能眼看着它倒掉哇!」

「这……」小李子失望地放下帐本,站起身来:「三哥,这事,我可作不了 主,等明天我向领导汇报一下,看领导是啥意思,三哥,你慢慢喝吧,我,先走 啦!」

「嗨,」三叔又假惺惺地说道:「小李子,忙个啥呀,喝点酒再走呗!」

「不了,我还有事!」小李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客厅。

「咂咂,」望着小李子的背影,妈妈放下筷子,撇了撇腥红的嘴唇,冲着三 叔满脸不屑地冷笑道:「老三啊,可真有你的啊,那么大的院子,还有那么多的 房子,你白用了两年多,不但一分钱租金不交,到头来,人家还得给你钱。真是 世界之大,无奇不用哇!」

「嫂子,」三叔冷言冷语地回敬道:「你明白个什么啊,谁白用了,怎么白 用了,租金该多少我交多少,房子我是不能给他白修,我傻啊,给别人修房子, 几个菜吃的,可倒是的!」

「呵呵,三哥,你修什么啦?」老姑突然揭开三叔的底细:「三哥啊,你那 也叫修房子,这抹点水泥,那塞几块麻刀,也叫修的哪家房子啊,怎么就能花掉 好几万?」

「哼哼,」听到老姑的话,妈妈瞪了三叔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三 啊,我算服你了,谁也弄不过你呀,你真绝啦!」

「哦,」三叔长吁一声,又点燃一根香烟,默默地吸了数口,似乎是自言自 语地嘀咕道:「哪不得用钱啊!」

良久,三叔又冒出一句话来:「现在,动一动指头就得钱啊,冷丁到手一把 钱,看着是不少,这一把那一把的,不知不觉地就没有啦,可倒是的,回过头算 一算,怎么也对不上!……来,来来,小力子,喝酒,喝酒,今天他妈的是怎么 啦,一大早就来个要帐鬼,不吉利,不顺当,可倒是的,一会,喝完酒就睡觉, 什么也不干啦,麻将是不能打了,心情不好一玩就得输!可倒是的。」

「哎呀,我的三哥,你可真有福哇,早晨起来就喝上啦,嘿嘿,算我一个 吧!」一个大胖子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溜进客厅,极其亲热地抱住三叔的脖子, 三叔努力挣脱开:「去去去,总这么没正经的,像个孩子,胖子,最近挺好的 呗?」

「好,好,三哥,托您老的福哇!」胖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再使点劲就能 把沙发给彻底压塌。

「这是我师傅!」三叔指着胖子向我介绍道:「我们是一个车间的,他领导 我!」

「哎约,三哥呀,您可真能开玩笑啊,我还敢给您老当师傅!打死我也不敢 啊!」

「师傅、车间、领导?」听到三叔的介绍,望着胖子那身地道的钢铁工人装 扮,我百惑不解地望着三叔,妈妈也迷茫地瞅着三叔,继而,仿佛是咬牙切齿地 问道:「老三,你恢复工作了,你又上班了?」

「啊,咋的啦!」三叔无比自豪地瞟了妈妈一眼:「我落实政策了,我又回 到钢铁厂上班了,我是自豪的工人阶级!怎么,嫂子,这,不行么?」

「唉,」妈妈无可奈何地唉息一声:「我算是彻底地服了,当年,老二的工 作也弄没了,他上访了二十多年,连个结果都没有,可是,你,唉,我服了!」

「三叔,」我激动不已地握住三叔的大手掌:「你,是怎么把工作找回来的 啊?」

「嗨,」三叔有意岔开话题:「这算什么,我的档案还留在工厂,当然得给 我落实政策啦,得,得,得,别提这些事啦,闹心,喝酒,喝酒,可倒是的。」

「闹心,」胖子乐颠颠地对我点划着胖手指:「你三叔,不但恢复了工作, 离厂二十多年的工资,一次性补发,呵呵,二十年的工资哦,咂咂!」

「去,去,去,」三叔拍了拍胖子的手指:「二十年的工资是不少,可是, 我自己也没得到那么多啊,大伙都喝酒啦!」

三叔继续说道:「呵呵,他妈的,我一宿之间就成了工人阶级,穿着一身西 装,很像那么回事似地上班去了,车间主任给我分配了工作,我哪会干呢,可倒 是的,我这辈子连个螺丝钉都没拧过,更没摸过扳子、钳子什么玩意的。我干不 了,就在那站着,中午了,该吃饭啦,有人请车间主任吃饭,看我穿着一身西 服,利利整整地站着,还以为我是领导呢,非拽着我一块去吃饭!」

「哈哈哈!」众人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妈妈也控制不住地咧了咧嘴角。

「啊——哈,」三叔兴致更浓:「车间主任对我说:老张,你还会不会干点 啥呀?我说:主任,除了喝酒打麻将,我啥也不会干!这下子,车间主任可犯了 愁:这可咋整,让你干点什么呢?哎,我想起来啦,你看电闸吧,这也不用手, 也不用脑,用眼睛看着就行。我说:行!我就看电闸!」

「可是看了几天,我便觉得没意思,我呆不住哇,可到是的,家里噼里啪啦 一大堆事,我哪有心思在这给他看电闸呀,我就找车间主任,‘主任,我想退  休!’

他说,‘你要退休,也不够年龄啊!’我就说,‘你给我想个办法,办个病 退,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地谢谢你。’车间主任觉得有我没我是一个样就说, ‘你也别办什么病退不病退的啦,你就回家消消停停地呆着去吧,开资的时候, 我派人给你送去。’于是我就回家了。可倒是的。」

「是呀,谁也没有三哥厉害呀,有班不用上,还得有专人给他送工资。」胖 子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沓用纸条缠绕着的钞票:「给,三哥,这是你的工资,这 是工资条,查好!错了我可不管啦!」

「查什么查,」三叔接过钞票胡乱塞进上衣口袋里:「他妈的,这点工资, 我差不多都请客了,谁来给我送工资我就请他进饭店喝酒,工友们都知道了,一 发工资的时候,大家伙都抢着给我送工资来,抢不上槽的,还生气呐,胖子,今 天轮到你啦!」

「嗯,三哥,该轮到我啦,我,都好几个月没来啦!」

「他妈的,」三叔冲着胖子嘿嘿一笑:「待会,喝完酒,我还得打车,负责 把你送回去!可倒是的。」

「三叔,」三裤子大大咧咧地破门而入,还未容他坐到餐桌旁,三叔摆摆 手:「三裤子,你开车来的,正好,给我办点事!」

「啥事?」三裤子一边往嘴里塞着肉片,一边问道,三叔递过一张小纸条: 「去县里一趟,找这个人,把两溜溜棒,弄出来!」

「哦,」三裤子接过纸条,认真地瞅了瞅:「好,三叔,我这就去!」

「我也去,」我放下酒杯,不顾三叔和老姑的劝阻,跟在三裤子的屁股后一 面,一头钻进汽车里。

我掐着小纸条,三裤子驾驶着汽车,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如愿地见到了大 舅,当有关人员接过纸条,示意大舅已经重获自由时,望着警察手中的小纸条, 大舅怔怔地,但却是坚定地摇了摇乱草堆般的脏脑袋:「不,不,我不出去,不 是拘留我十五天么,还差三天啦,我不出去,我一定要蹲满半个月,名正言顺的 出去,我可要不起这份人情!」

「大舅,你,」我苦涩地瞅着让人哭笑不得的大舅:「大舅,你,唉——」

……

===================================   昨天好高兴,从下午一点一直喝到半夜一点。公安的一个线人,一个专以打 探他人不法行为、然后予以举报、从而获得好处为生的人,终于得到了报应,被 一个受到他举报,蹲了三年监狱的家伙,给收拾了,报复的人没有要他的命,只 要了他一颗肾脏,这个线人,基本上废了。

几年前,我也被这个线人蜇过一下,以聚众淫乱的罪名,举报到公安那里, 恰好我不在家,逃过一劫,后来四下打点,不了了之了。

活该,活该!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57 编辑 ] ----------               (一百五十三)

「嘿嘿,」从拘留所回来,三裤子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与我闲聊着:「哥 们,你大舅这个人,真是个活宝啊!」

「唉,」我不耐烦地摆摆手:「哥们,你就别提他啦,闹心!」

「好,好,不提他啦,不提他啦,」三裤子收起讪笑,认真地问我道:「哥 们,咱们两个好不容易单独在一起,还是别东拉西扯地胡闹了,唠点正经事吧。 哥们,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了没有哇?」

「哦,」我断然回绝道:「我不想搞什么开发,我要把那片土地,卖掉,我 的兴趣,不在这里,在南方!」

「卖?」三裤子狡猾地瞭了我一眼:「哥们,你卖得了么?我五奶,让你卖 么?老姑,让你卖么?」

「这个,」我冷冷地答道:「我正在做奶奶的工作,老姑么,难度不是很 大!」

「嘿嘿,哥们,」三裤子表情复杂地用眼角瞟视着我:「说实话,你为什么 要卖地,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故乡,小时候,你年年都要来故乡,每次回去,都 是哭天抹泪的,不愿意回去!」

「唉,」我将面庞转向窗外:「哥们,岁月无情啊,我承认,我变了,如今 在我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儿时的童贞啦,我变成一个无赖喽!」

「不止这些吧,」三裤子毫不客气地直捣我的内心世界:「那都是表面的, 糊弄人的玩意,你执意要离开故乡,是为了老姑吧?是啊,你跟老姑,在故乡这 么屁股大的一个小地方……呵呵,的确不太方便啊。镇子不大,却人多嘴杂!谁 家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哪家的公鸡打个鸣,哪家的小狗放个屁,谁他妈的都知 道,咂咂咂地讲究个没完!……哥们,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出于这方便的考 虑吧!」

「哼,」我从鼻孔里哼哼道:「哪有的事,我跟老姑的事,你少嘞嘞几句行 不行啊,你烦不烦啊?还有脸挖苦别人喜欢窥探他人的隐私,热衷于讲究人,我 看呀,你比谁讲得都欢……」

「呵呵,」三裤子闻言,吐了吐最擅长搬弄是非的厚舌头:「哥们,对不 起,算我错了,还不行么,以后,我不讲了,再也不讲了!我向毛主席保证。」

「唉,」望着窗外热浪滚滚的大地,我感叹道:「我变了,故乡,也变了, 变得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和疏远感,唉,真是让我无奈啊……」

「哥们,」三裤子将方向和盘一转,汽车嘎吱一声,驶下了公路:「哥们, 走,找个地方,开开心去吧!」

「去哪?」我余气未息地瞅了瞅三裤子。

「这个么,」三裤子神秘地说道:「去哪,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哥们,今天 我请客!就算是向你赔不是吧!」

三裤子转动着方向盘,汽车在蛛网般的乡路上绕过来,拐过去,大约折腾出 十余华里,在一座叫不出名字来的小村口,突然出现一处宽阔的院落以及数栋造 型怪诞的建筑物。待汽车缓缓驶进院落后,站立在院门口的服务生,恭恭敬敬地 拉开车门:「先生,请——」

「啊——」三裤子兴奋地嚷嚷起来,冲我挤眉弄眼一番,然后,便大摇大摆 地走进一间其外形犹如兵马俑博物馆般的庞大建筑物里,我也紧随其后悄然无声 地溜了进去。

当我走进宽阔、明亮的大厅时,眼前的一切让我彻底地惊呆了,确切点说, 这庞大的建筑物,应该是一处大花窖,阳光从天棚的玻璃窗上直射而来,道道令 我目眩的强光劲洒在茁壮盛开的各种花卉上,发散着让我眼花缭乱的光芒,那朵 朵娇态炯异的鲜花,看得我目不暇接,置身其间,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

短暂的兴奋之余,我深深地呼吸起来,顿时,股股芬芳,甜甜地灌进我的咽 喉里,周身倍感空前的舒爽。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我正惊讶不已地欣赏着这充满诗情画意的浪漫美景,头顶上传来清脆的哗哗 声,我循声抬头望去,从耸立着的一座假石山上,仿真的黄果树瀑布飞流直下, 在假石的山脚处,汇集成一条湍急的河流,滚滚而来,我的目光不自觉地随着人 造的河流瞟视而去,直至河流淌到脚边。哇,脚边恰好有一座小巧的木拱桥,我 大嘴一咧,笑嘻嘻地迈上小拱桥。

「哥们,傻瞅啥呐,快过来啊!」三裤子催促我道:「快过来啊!」

迈过小拱桥,沿着曲径迂回、流水潺潺的沟渠,我便钻进幽暗的、散发着草 泥芳香的林荫之中,在一处花木簇拥的空旷地上,若隐若现地伫立着一处古朴的 小木屋,清泠泠的渠水环绕着小木屋缓缓流淌而过,眼前又突现出一处可爱的小 拱桥。

「哇,太美啦!」再次迈上小拱桥,我由衷地赞叹起来:「小桥、流水、人 家,啊,真是人间仙境啊!」

「两位先生,请进吧!」身着艳丽旗袍的服务员小姐非常客气地推开小木屋 的房门,并不宽敞的屋子里陈设古朴,空气清新,西侧是一扇硕大的玻璃窗,站 在玻璃窗旁举目望去,隔壁平展展土地上栽植着绿油油的山野菜。

「菜地?」我怔怔地自语起来:「怎么,来到菜园子啦!」

「嗯,」三裤子一屁股坐到餐桌旁,悠然地接过服务员小姐递过来的菜谱: 「啊,哥们,我还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据朋友介绍说,这里的疏菜很有名气, 都是现吃现摘,不施任何化学肥料,绝对的绿色食品啊,哥们,想吃点啥啊?」

「随便,随便!」我完全被这怡人的美景所吸引,哪里还有心思胡吃海喝: 「随便,什么都行啊!」

「哼哼,」三裤子面呈难色:「随便,什么都行?这,哥们,你到底想吃点 什么啊?」

「先生,」见三裤子迟迟点不出菜肴来,手握笔纸的服务员小姐大大方方地 建议道:「先生,我们这里有一道最有名的特色菜!」

「哦,」三裤子放下菜谱:「什么特色菜啊,给我介绍介绍吧!」

「好的,」服务员小姐小嘴冲着玻璃窗外的绿地一呶:「呶,先生,时新的 野菜,应有尽有!」

「嗨,」三裤子冷笑道:「原来就是小毛菜啊,这有什么吃头啊,没劲!」

「先生,我还没介绍完呐!」服务员小姐继续道:「时新的野菜,蘸上我们 饭店特制的调味品……」

「哼哼,」三裤子摇晃着二郎腿:「蘸什么,还不都是小毛菜,哇,」三裤 子无意中扫视一眼菜谱:「我的天,你们店,想宰死谁啊,一盘小毛菜,咋这么 贵啊!」

「先生,」服务员小姐瞅了瞅菜谱,抹满香脂的小脸有些臊红:「先生,这 盘特色菜,调味品,很贵的……」

「再贵,也得有点谱啊,这,这,一盘小毛菜,就敢要好几百元啊,你们干 脆抢钱去算了!」

「先生,」服务员小姐面庞愈加绯红起来:「这调味品里面,有新鲜的初 乳!」

「啥,」我大吃一惊,呆呆地望着服务员小姐:「初乳?谁的初乳,大奶牛 的初乳?」

「不……」服务员小姐撩了撩秀发,小脸蛋红胀得犹如熟透的大栗子:「先 生,不,不是奶牛的,是人的初乳……」

「哈哈哈,」听到服务员小姐的介绍,我怦然心动,不由得想起乌日额来: 啊,哺乳期的少妇,那乳汁,真是绝好的饮料啊!

「真的啊,」三裤子一脸淫相地盯视着服务员小姐:「人奶,怎么吃啊?嘿 嘿!」

「先生,」服务员小姐腼腆地点弄着手中的油笔杆:「我们店聘用了正值哺 乳期的小姐,她们,如果先生需要,她们,会现场,挤的,先生,要不要来一盘 啊,尝尝鲜啊?」

「呵呵,哺乳期的小姐,现场挤,嘿嘿,新鲜,新鲜……」三裤子冲着服务 员小姐淫笑道:「那,好吧,就来一盘,尝尝鲜吧,我倒要看看这道好几百元的 小毛菜,有什么新鲜的,呵呵……」

「好的,先生,」服务小姐继续问道:「还需要不需要别的什么菜啊!」

「哦,哦,」三裤子心不在焉地又随意点要了几盘菜肴,末了,又吩咐道: 「小姐,再给我们来两杯冰镇的鲜啤酒!嘿嘿……」

「好的,先生,」服务小姐唰唰地记录着:「先生稍等,菜和酒,马上就上 来!」

「呵呵,」待服务员小姐走出小木屋,三裤子冲我神秘地微笑道:「呵呵, 哥们,这我可头回听说啊,山野菜蘸人奶吃!哈哈,新鲜,新鲜,从来没听说过 啊!」

啪——啪——啪——数盘盛着水灵灵嫩野菜的小瓷碟相继摆放到餐桌上,冰 镇的鲜啤酒也用托盘端了上来,然后服务员小姐冲着门外,小手一扬:「大梅, 进来服务吧!」

「嗳,」随着一声娇羞的应答声,一位身材丰满,但穿戴却比较朴素的年轻 少妇,满含娇态地走进小木屋,我和三裤子不约而同地将淫邪的目光,聚焦到少 妇的身上:「呵呵,小姐,请坐!」三裤子笑嘻嘻地拽过一把椅子,少妇微微一 笑,很是拘谨地坐下身来:「谢谢大哥!」

「先生,请用餐吧,我出去了,」服务员小姐冲着我和三裤子甜甜地一笑: 「如果还需要什么,请按电铃,我会随时进来服务的!」

「谢谢,」我向服务员小姐摆了摆手,目光却始终停滞在少妇的胸脯上,见 我色迷迷地盯视着自己的丰胸,少妇难为情地低下头去,三裤子则咧着大嘴,粗 野地推了少妇一把:「大梅,别不好意思啊,开始服务吧,来,」说着,三裤子 便将大掌伸向少妇的胸乳:「来,亮亮灯吧!」

「哦,大哥,我自己来!」在三裤子生硬的拽扯之下,少妇大梅红头胀脸地 解开外衣,扑楞一下,一对美艳的丰乳陡然呈现在我的色眼之前,颤微微的乳头 溢淌着星星点点的乳汁:「啊——」我不可抑制地长叹一声,手指尖哆哆乱抖地 溜将而去,在小巧的乳头上轻轻地划抹一下,然后,塞进嘴巴里,吧嗒、吧嗒地 吮吸起来:「啊,真甜啊!」

「嘻嘻,」大梅低附着脑袋,小手伸向小瓷碟,抓过一枚菜叶,像模像样地 涂抹着汁液漫溢的乳头,然后将挂满汁液的菜叶,讨好地递向我:「大哥,呶, 应该这样蘸着吃!」

「谢谢,」我忙不迭地接过菜叶,得意忘形地塞进嘴里,连咀嚼都忘记了, 哧溜一声,便吞咽而下,然后,自己拣起一枚菜叶,模仿着大梅的样子,贪婪地 涂抹着。

「啊——」我一边涂抹着大梅的乳头,一边狂饮一口冰凉的鲜啤酒:「哇, 爽,爽,真爽啊!」

「嗨,」三裤子则不耐烦地扔掉菜叶,大嘴巴凑到少妇的胸前,正欲叼咬溢 满汁液的乳头,大梅慌忙护罩住:「大哥,不能,不能,这不在服务项目之中 啊!」

「嗨,他妈的,」三裤子不容分说地推瓣着少妇的手掌:「什么不在服务项 目中,什么啊,我给钱,老子有钱,我给钱!」

「大哥,」少妇依然死死地罩护着乳房:「如果你真的想直接用嘴啯,那, 得另外打小费!」

「行,他妈的,」三裤子顺手掏出一张钞票来,啪地拍按在餐桌上:「呶, 给,够不够啊,操!」

「够——了,」少妇大梅毫不客气地抓过钞票,然后,乖顺地移挪开手掌, 将美艳的丰乳,奉献到三裤子的嘴边:「呶,大哥,你就随便啯吧!」

「哈哈,」三裤子一把捧住少妇的美乳,大嘴一张,咕叽咕叽地吸吮起来: 「啊,这才叫过瘾呐,刚才,那叫啥破玩意啊,蘸来蘸去的,那点奶水,还不够 他妈的闲打牙的呐,哎,」三裤子冲我挤了挤眉毛:「哥们,过来啊,一人一 个,一起啯呀!」

「嘿嘿。」我也扔掉菜叶,捧住少妇大梅另一只酥乳,与三裤子一起,毫无 羞耻感地、咕叽咕叽地吮啯起来。

……

(一百五十四)

小镇的生活是沸腾的,人人都是忙忙碌碌,日子过得甚是充实,决不像我, 无所事事,闲极无聊,度日如年。老姑尤其如此,她几乎每天都有人邀请,乐此 不疲地参加各种各样的婚丧嫁娶的宴会。租赁土地的费用,很大一部分都投入到 这种毫无意义的「礼尚往来」之中,这不,我敬爱的八爷安然地故去了,不意之 中,老姑又来了一份数额不菲的「礼钱」!

「力啊,来,试试这身衣服,」临行之前,老姑当然要如此这般地将我刻意 装扮一番,直至她感到心满意足为止,在老姑的心目,我是她的骄傲,更是她引 为自豪的炫耀,逢人便不厌其烦地介绍道:「嘻嘻,这是我大侄!」

望着老姑那份激动,那份得意,那份光荣,使我不由得想起当年,奶奶背着 我,走东家、串西家,逢人便说:「呶,这是我大孙子!」

「嗯,好啦,」老姑仔细地端祥着我:「咂咂,我的大侄,长得真漂亮,越 看越受看,嘻嘻,」说着,老姑踮起脚尖,捧住我的面庞,爱情绵绵地吻了我一 口:「啊,我的大侄,姑姑真是稀罕不够哇!走吧。」

肆意亲吻一番,老姑又整理一下我的衣襟,然后,挎起我的手臂,无比骄傲 地走向八爷家,参加一场据说是规模空前盛大的丧礼去了。

八爷家并不宽敞的院落里人山人海,悬系在大柳树梢的高音大喇叭播放着剌 耳的哀乐,刚刚搭设起来的灵棚挂着巨幅的挽联、摆满了硕大的花圈。灵棚前巨 大的、油彩纷呈、做工考究的棺椁格外引人注目,此刻,痛快淋漓地豪饮了一 生、随心所欲地滥赌了一世的八爷,安祥地酣睡其中。

在棺椁的东侧,按照辈份的尊卑,穿着不同的丧服,高低错落地跪着八爷留 下的子子孙孙们,每当有乡邻前来吊丧,一挨跪在八爷的灵位前,这些子子孙孙 们便与吊丧者一同,咕咚咕咚地往前面的榻榻米上捣磕着早已撞木的脑门。

「上祭喽!」

响头磕过,吊丧人终于如卸重负地爬起身来,伴随着司仪装腔作势的吆喝 声,吊丧者大手掌一摆,诚慌诚恐的跑堂小二忙不迭地端过一盘我从来没有见识 过,更没有品尝过,当然也就叫不什么名字来的美味佳肴,递到吊丧人的手中, 吊丧人接过瓷盘,冲着八爷的灵位,让我莫名其妙地嘀咕一番,然后,毕恭毕敬 地将瓷盘摆放在早已堆满大小瓷盘、碗碟的木案上:「八叔,这是五侄的一点心 意!」

「嘿嘿,」望着这乱纷纷的场景,我茫然地嘟哝道:「八爷早死得好好的 啦,再好的菜,也没法吃了!」

「嗨,」老姑推了我一把:「大侄,严肃点,这是留给八叔到阴间享用的! 大侄,准备好,快到孙子辈啦,轮到孙子辈上祭的时候,你可是头一个上场哦, 喂,大侄,到时候,你知道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啊?」

「是呀,该说些什么啊?」听到老姑的话,我的确为难起来,平日里神侃胡 擂、天南地北,可以三天三夜滔滔不绝的我,此刻,在八爷的葬礼上,却不知道 说些什么了!

「力啊,快,该你了!」我正苦苦地思忖着上场的台词,老姑突然将我推出 人群:「大侄啊,还傻楞着干么呐,快去给八爷上祭啊!」

「八爷,」在老姑的推搡之下,我踉踉跄跄地走到八爷的灵位前,八爷的子 孙们见状,纷纷向我投之以无比敬畏的目光!啊,人啊,还是有钱好哇,连他人 瞅视你的目光,都迥然有别:「小力子,二叔替八爷,谢谢你啦!」

「力哥,谢谢力哥给爷爷上大祭!」

「……」

「八爷,」给八爷咚咚咚地磕过一番大响头,我站起身来,望着周围人们热 切的、羡慕的、充满钦佩的目光,我紧张的心情稍微有些放松,咳咳地清了清咽 喉,便顺嘴胡诌起来:「八爷,我敬爱的八爷,你是镇上大名鼎鼎的老革命,为 建立新中国,立下了不可磨灭的丰功伟绩!」

「哗——好!」人们咂咂赞叹道:「说得好,说得好,看,还是人家城里长 大的人,说话,就能说到正经地方!好,好!」

「八爷,」我继续东拉西扯道:「八爷,你虽然德高望重,却平易近人,从 来不居功自傲,主动接近人民群众,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你为人心胸坦荡,刚 正不阿……」

「好,好,说得好,」见我没完没了,司仪有些不耐烦,是啊,我一个人如 此滔滔不绝下去,别人怎么办?你看吧,身后等着给八爷上祭的人,都排出大院 门外的马路上了:「上——祭——喽!」

司仪一声长喝,非常讨厌地打断我的临场发挥,跑堂小二端着不锈钢托盘, 走到我的面前,我抓过盘中的酒瓶:「八爷,大孙子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与八爷 喝酒的事情,是八爷启蒙了我,教我学会了喝酒!」

「哈哈哈,」身后传来嘻笑声:「这小力子,说着说着,就下道喽!哈哈 哈……」

「八爷,这瓶人头马,送给您,算做大孙子的一点心意吧!」

「呵呵,这小子,知道他八爷活着的时候,爱喝酒,得,上祭就上了一瓶 酒。」

「城里人尽出洋相,上祭哪有上酒的呀!」

「咂咂,不过,这可是洋酒哟!」

「是啊,人头马,多少钱一瓶啊!」

「咱哪知道哇,咱以前,可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啊!」

「……」

「大侄,」待我回到老姑身旁,老姑笑吟吟地掐拧着我的腮帮,脸上洋溢着 无比自豪和空前的幸福之色:「大侄,真有你的啊,又瞎白唬上了!嘻嘻……」

「姑姑,」我不解地问老姑道:「你怎么没给八爷上祭啊?」

「哦,」老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卑微地说道:「力,你不懂,女人家,是 不能上祭的!」

「哼,」我撇了撇嘴:「重男轻女,封建!」

「嘻嘻,」老姑却不以为然:「就这个规矩啊,这是祖上留下来的啊,女人 不能上祭,所以啊,力,」老姑爱怜地挽住我的手臂,认真地说道:「所以啊, 力,等奶奶老的时候,姑姑就指望你,代表姑姑给奶奶上一个大祭啊,力,如果 没有你,谁替姑姑给奶奶上祭啊!」

「嗨,」我无奈地耸了耸双肩:「什么上祭不上祭的,姑姑,扯这些玩意, 有啥用啊?」

「可是,人活着,不图别的,累了一辈子,死了,总得热热闹闹的啊,哪能 像只耗子,扔出去就拉倒呐!」

「姑姑,」见还是无法说服老姑,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转移了话题,打 趣道:「姑姑,女人不能上祭,这也好,起码,省钱啦!」

「嘿嘿,」老姑冲我妩媚地一笑,继而,秀眉微皱:「省钱,省什么钱啊, 女人虽然不能上祭,可是,钱更省不下,呶,」老姑指了指木台上一群吹吹打打 的鼓乐手道:「这些鼓乐班,都是你八爷的女儿、侄女、孙女们花钱雇来的,这 可比上祭,贵多喽!」

「哦,豁豁,」我瞟了一眼木台子:「姑姑,那,你也入股啦!」

「哼哼,」老姑小嘴一咧:「那还用问,这事,还能跑了姑姑么!」

「啊——哈,出殡喽,出殡喽!」

八爷的丧礼达到了最高潮,十多个壮年汉子手提着棍棒绳索等各种工具,大 大咧咧地赤膊上阵,吆三喝四地抬起八爷沉重的棺椁,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在此 起彼伏的哀乐声、唢呐声、锣鼓声中,缓缓地走出院落,来到熙熙攘攘的大街 上,引起过往行人,以及闲杂人等的伫足,许多好事者,索性汇入其中,指手划 脚地尾随在长长的队伍后面。

「喂,吹啊,吹啊,卖点力气啊!」人们喋喋不休地怂恿着吹鼓手们:「吹 啊,你看,老菊子雇的那班人,吹得多卖力啊,咱们本家,咋的也不能让外家给 压住哇,吹,吹,」

「对,使劲地吹,压过老菊子她们那班。」

「如果压过她们,我给赏钱!」

在人们的催促之下,在「赏钱」的诱惑下,吹鼓手们纷纷振作起来,隔着八 爷的棺椁,与另一侧的,由老姑雇佣来的吹鼓手们叫阵般地比试起来,而老姑雇 佣来的吹鼓手们更是不甘示弱,积极应战,于是,在小镇的大街上,上演了一出 规模空前的鼓乐大赛。

「力,」老姑气喘吁吁地追上我:「力,你瞅瞅,姑姑都忙糊涂了,等会, 你八爷下葬的时候,你准备给八爷,扎点什么纸活啊?」

「纸活,什么纸活?」

「呶,」老姑指了指身后装满花圈的大卡车,上面拥塞着色彩艳丽,做工精 细的纸牛、纸牛、纸人,等等:「大侄,这是大家送给八爷的,咱们也不能差过 啊,你好好地想一想,应该买个什么纸活,送给八爷呐!」

「嘿嘿,」望着卡车上五颜六色的各种纸牛和纸马,我略微思忖一番:「有 了,」我笑嘻嘻地对老姑说道:「姑姑,据我了解,八爷生前,除了喝酒,最喜 欢的事情,便是打麻将,得啦,这样吧,纸牛、纸马,已经有人送了,我,就送 给八爷一幅麻将牌吧!」

「哈,」老姑禁不住地笑出声来:「大侄,亏你想得出来,」老姑捋了捋散 乱的秀发:「行,当家的,就照你的主意办吧!走,」老姑扯了扯我的衣襟,下 颌呶向路边一家制花店:「走,大侄,咱们给你八爷,做幅纸麻将去!」

「什——么?」制花店的老板是一个脑袋又大又圆,身体又矮又胖的中年汉 子,听说我要订制一幅纸麻将,圆脑袋可笑地摇晃起来:「没听说,没听说啊, 哪有给老人家送麻将的!真是新鲜,净瞎扯!」

「嗨,」我没好气地催促道:「操,让你做,你就快点吧,该多少钱,就多 少钱,一个子,也不少给你的啊!」

「什么时候要!」

「现在就要,你瞧,」我指了指窗外:「正在送葬呐,急等着用啊,越快越 好,晚了,就没有意义了!」

「可是,」圆脑袋面呈难色:「一百多张牌,一个一个地糊起来,得多少时 间啊,恐怕,来不及吧!」

「嗨,」我刚刚点燃一根香烟,听到圆脑袋老板的嘀咕,望着手中的火柴 盒,我灵感突现:「来不及,呶,就用这个,包层彩纸,代替麻将牌!」

「哈,」圆脑袋老板恍然大悟地咧嘴笑了起来,一把夺过火柴盒:「行, 行,这个主意真是不错啊,哈哈,快,」说着,圆脑袋老板吩咐手下的徒弟道: 「快,多买几包火柴来!」

圆脑袋师徒数人各负其职地操作起来,很快,由一百多个火柴盒糊制而成的 麻将牌,便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外皮精美的方纸盒里,圆脑袋老板抹了抹满脸的汗 水,交差般地将纸麻将牌递到我的面前:「先生,做好了!」

「谢谢,」我掏出一张钞票,啪地甩到工作台上:「谢谢,呶,钱在这!」

当我捧着纸麻将牌大步流星地赶到辽河畔的坟地时,人们恰好开始焚烧从卡 车上倾卸下来的、数不清的纸牛、纸马、纸人等物,熊熊的火舌映舔着八爷殷红 的大棺椁,我突然想起什么:「姑姑,现在,还让土葬么?」

「不让了,」老姑认真地答道:「可是,老人死后,一般情况下,还是土 葬!」

「那,政府不管么?」

「嗨,」老姑答道:「管,当然管,可是,只要肯交贰万元罚款,愿意怎么 埋,就怎么埋!」

「豁豁,这叫什么管法,啊,故乡的土地,本来就极为稀少,再这样大兴土 葬之风,后果真是让人担忧哇!」

「哎呀,」老姑撇了撇嘴:「大侄,你真是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想 得那么多干啥,以后,如果姑姑死在你的前头,你千万可别把姑姑给烧了啊,一 定要,」老姑指着八爷的棺椁:「也要给姑姑买个上好的棺材,埋在辽河边!大 侄,行不,算姑姑求你了!」

「嘿嘿……」望着姑姑慈详而又真诚的面容,我又瞅了瞅手中的纸麻将牌: 「行啊,姑姑,把姑姑埋完了,也给姑姑送幅纸麻将,嘿嘿,咱们姑侄俩,到阴 间玩去!」

说完,我手掌一挥,呼的一声,将刚刚糊制而成的纸麻将牌,投掷进熊熊的 烈焰之中。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58 编辑 ] ----------               (一百五十五)

我估计大舅拘留期已满,应该重获自由,回到家里了,于是,在三叔一脸轻 薄的指点之下,我爬上高高的辽河大堤。沿着孤线形的堤坝径直走向东南方,大 约走出五、六华里之后,目力所及之处,便会看见一座简陋的草舍,孤零零地俯 卧在坝底的田野之中——那便是大舅的宅邸了。

一条弯弯曲曲的田间小道与草房的东侧山墙断断续续地衔接着,草房的形状 活像是一个小顽童的即兴之作,仔细地端详一番,又酷似一个被淘气的孩子恶作 剧般的、一屁股压扁的积木盒,要多么难看有多么难看,要多么丑陋有多么丑 陋。

在草房的顶端,歪歪扭扭地竖立着一个比萨斜塔似的铁皮烟囱,从那黑不溜 秋的烟囱口里窜出一小股浓烈的饮烟,鬼鬼祟祟地飘浮到堤坝上,又屁滚尿流地 消失在河床边。一扇严重走形的破窗户,凄惨地眨巴着无神的眼睛,呆呆地凝视 着空空荡荡,死亡般寂静的院落。

用秸杆捆扎起来的篱笆墙,把院子圈成一个毫无规则的几何图形,梯形,不 是,菱形,也不是,多边形,还算差不多吧!篱笆墙东倒西歪,多处已经彻底塌 落。

迈过七裂八扭的破门槛,咕咚一声,犹如掉进阴暗潮湿的地窖里,黑乎乎的 房间里异味充溢,让我无法喘息。顶棚,不,确切一点说草舍根本没有顶棚,那 梁木、那檩木,均毫无遮掩地裸露着,挂满油污,结成为许多个厚厚的灰网。红 砖铺就的地板上漫淌着油乎乎的脏水,冷丁踩踏在上面,有一种让我不安的、粘 乎乎的感觉。

没有刷油的门框挂着一块早已丧失本色的门帘,肮脏得做块抹布都不合格。 紧依着抹涂着黄泥的西侧墙壁,有一张东摇西晃的破桌子,我敢肯定,只要稍微 触碰它一下,立即便会人仰马翻,桌子上有一个盛着大半瓶白酒的瓶子和几个挂 满油渍、碗口象个脱齿的老太太的破瓷碗。桌子的右侧有一个开了花的、吱呀呻 吟的破沙发,沙发旁边还有一把三条腿的木椅子。

大舅的生活还是那般的狼狈,仅有的一点可怜的生活物品杂乱无章的随意丢 弃,好象刚刚被盗贼折腾过,混乱得简直无法形容。屋子里所有的物品,包括喘 气的活人,都肮脏得让我不敢接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刚刚出狱,身材矮小的大舅,皮肤愈加黑沉粗糙,头发大概几个月也没有梳 理过,乱蓬蓬的活像是一片被冰雹袭击过的芦苇塘,扣在呆滞的脑门上,见我走 进屋来,大舅激动地咧开干枯的、双唇多处溃烂的嘴巴,露出两排可笑的破牙 床,那几颗里出外进黄板牙,极其滑稽地、彼此毫不相干地、孤单单地扎在深紫 色的齿床上。望着大舅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重病缠身,一脸的垂死之相。

「啊,小力子,大外甥来了!」见我走进屋来,大舅兴奋地站起身来,屁股 蛋上的破布丁,依然可笑地摇晃着,他一边亲切地拽握着我的手臂,一边打发舅 母刷锅炒菜:「他舅母,赶紧炒几个菜,我跟小力子,喝一口!」

「哎呀,大舅哇,你就别麻烦啦,我刚刚喝完,现在还没醒酒呢!……唉, 大舅哇,这一晃,有好些年没有看到你啦,我真的挺想你的!」我坐到大舅的身 旁。

大舅伸出枯黄的、青筋暴突的手掌,轻轻地拍打我着的肩膀:「力啊,谢谢 你,为了大舅那档子事,四处托人,想帮助大舅早点出来,大舅永远感谢你!」

「可是,大舅,」我不解地问大舅道:「三叔已经托好了人,你却为什么不 出来,非得蹲满半个月,大舅,你发这犟劲,有什么用哇!」

「大外甥,」大舅顿了顿:「你三叔的情,大舅可领不起啊,你三叔是什么 人,那是咱们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啊,而大舅,又是个啥呐,穷光蛋一个。」

「嗨,大舅,你想得太多了,三叔,会要你什么人情啊!真是的。」

「大外甥,大舅是这样想的,为了大舅,你已经费不少心思了,大舅,怎么 好意思再麻烦你啊!哎哟,」大舅突然尖叫一声,痛苦地坐下身来:「哎哟,脚 痛!」

「大舅,」我关切地望着大舅:「你的脚怎么了?」

「唉,」大舅痛苦地呻吟着,满脸感激之情地说道:「小力子,难得你还能 来看看大舅哇,大舅很高兴。唉,大舅完啦!大舅这辈子算是彻底地完蛋喽!大 舅要死了,马上就要死啦,死啦!你看!」大舅挪了挪屁股,撩起裤腿,露出后 脚跟让我看。我的老天,大舅的脚跟处有一个手指般粗大的溃口,塞着棉花球, 浓血漫溢。

「唉,这是脉管炎,大外甥,大舅现在连走路都吃力喽!」大舅放下裤腿唉 声叹气地说道。

「呀,呀,呀,妈,妈……」

凌乱的土炕上有一个小男婴呀呀地、欢快地乱叫着,毫无目的地舞动着两支 小手,像是欢迎我,又像是取笑我。

「大舅,这是谁的孩子啊!」我问大舅道。

「还能是谁的,你表弟的呗!」大舅抓起桌上的半瓶白酒,使劲呷了一口: 「唉,大外甥呀,我们这一家人呐,没有一个得好的,我就不用提啦,你表弟也 够惨的啦,没有职业,一分钱也挣不着。小力呀,人要是没钱,那就算拉倒哇, 那就不是人喽。这不,为了活命,我的儿媳妇只好扔下个正在吃奶的孩子,去一 家新开业的大酒店,给客人当奶娘!唉……」

「啊——」听到大舅的嘟哝,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啥?表弟媳妇当了奶娘? 而我,就在几天前,还玩弄过一个当奶娘的少妇,莫非她,就是我不曾相识的表 弟媳妇?我的老天爷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唉,」大舅叹息道:「你瞅瞅吧,嗯,放着自己家的孩子不喂,饿得孩子 嗷嗷乱叫,而她,却去酒店,把奶人给别人吃,这,是什么世道哇,还让不让穷 人活喽!」

「唉,大梅去了那种地方还能有好哇,」屋外的舅母接茬道:「什么当奶娘 啊,说白了,不就是窑子娘们么,唉,儿媳妇成了窑子娘们!唉!」

哇——大梅!果然是她!我顿然呆若木鸡:大梅,就是我与三裤子一同吮吸 过乳汁的大梅?乖乖,我真是丧尽天良,该遭雷劈啊!

「唉,」大舅又狠狠地呷了一口白酒,继续道:「小力子啊,这日子,大舅 可怎么过啊,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你表妹,她更糟心。结婚才一年多,她女婿 帮着自己的弟弟拉砖盖房子,那天正好赶上下大雨,路滑,走着走着,车就翻到 了沟里,她女婿被滚出来的砖头压瘫痪了。

现在呀,说他是死人吧,可是还能喘气、吃饭,你说他是活人吧,却一动也 不能动,连自己的媳妇都不认识啦。你说这个家还怎么过啊!唉呀!……没有办 法,你表姐她啊,只好出去干那个营生啦!」

「啊——」我又一次震惊起来:怎么,表姐,做鸡了!

「孩子他爹啊!」舅母带着哭腔接着说道:「昨天,我估摸着你该回来了, 就寻思着去大丫头那要几个鸡蛋,给你炒个下酒菜,就算是给你接风了,可是, 我一推开她家的门,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唉……」

「什么,他舅母,」大舅木讷地嘀咕道:「大丫头家,除了那个不死不活的 瘫子,再就是进进出出的嫖客,除了这些,你还能看到了什么啊?」

「唉,孩子他爹呀,大丫头没有活路,干那个,就干那个呗,总是比饿死强 啊,可是,嫖客,你倒是一个一个地往家领呀,也不说,一招就是一大群哟! 唉……」

「什么,一大群!」大舅干枯的身体猛然一颤:「一大群?这,他舅母,你 说什么呀,大丫头往家招了一大群嫖客?怎么,她不打算活喽?她要累死呀!」

「唉,」舅母以哭腔讲述起来,句句听得我心直淌血:「唉,他爹,我一推 开房门,豁,就见五个大男人,一溜并排地坐在炕沿上,一个个贼眉鼠眼地盯着 大丫头,再看看咱们的大丫头吧,正笑嘻嘻给他们点烟呐!他爹,你说,如果我 不去,过一会,这五个汉子,不得轮班操咱们的大丫头啊!唉……」

「唉,」大舅无奈地叹息着:「这,有什么办法啊,这,是什么生活啊!大 丫头家,这不成了配猪所!」

「大舅,」我伸出哆哆乱抖的手,按在大舅的手掌上:「真没想到,表姐, 落到这种地步!」

「唉,还不是钱、钱、钱!」大舅咬牙切齿着,那愤懑的神情,恨不得用仅 剩的几颗残牙,将可恶的金钱,撕扯个粉碎。

「钱,钱,钱,你是个什么东西呀,我他妈的没有别的本事,除了照相,什 么也干不好。为了活命,我做过各种小买卖,可是,干什么,赔什么,我卖过疏 菜,可是,卖到最后,连手推车、秤杆子,也他妈的一起卖了、连本上仓了! 唉,我想找你姥姥,借几个钱,买部二手的旧相机,重操旧业,也能勉强糊口。 可是,你姥姥她,死活不借,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妈哟!」

「姥姥,」听着大舅喋喋不休的述说,我不由得想起三叔讲述的,大舅与姥 姥争抢一部破收音机的荒唐事,于是,我问大舅道:「姥姥呐,她挺好的呗?身 体健康么?」

「她,」大舅恨恨地嘟哝道:「她,活得比谁都好,比谁都滋润!你姥爷活 着的时候,挣的钱,都由你姥姥保管,你姥爷死了,她,揣着你姥爷攒下的钱, 出门(出嫁)了,咂咂,」大舅面露鄙色:「大外甥,你听听,嗯,七十几岁的 人了,出门(出嫁)了,唉,还要不要老脸啊,寒碜不寒碜呀,让不让人家笑话 呀,我们当儿女的,都抬不起头来呀!」

「大舅,丧偶的老人重新结合,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哼,」大舅坚持道:「那也得看是什么岁数呀,都老掉渣了,眼瞅着就要 进棺材了,还扯这个啊!」

「呵呵,」我拉着大舅的手,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好。突然,我想起 大表哥的讲述,以及三裤子等人一致承认的,大表哥待大舅并不薄的事情来: 「大舅,你在镇政府,不是干得好好的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聚众胡来,扰 乱社会治安,大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大表哥呐!」

「哼,」提及大表哥,大舅不屑地撇了撇嘴:「大外甥,这事,大舅先得谢 谢你,谢谢你帮助大舅找了一份差事。可是,这话,要讲起来,可就长喽,得, 长话短说吧。」

「说句良心话,刚认识你大表哥的时候,我觉得,他人还是挺不错的,还挺 办人事的,安排我在镇政府打更,这工作的确很适合我干,白天,我打扫卫生, 晚间,就住在办公室里。咂咂,这真的挺好的,工资虽然不是很多,可是,总算 也有点收入啊,省得从这要点,从那抠点,像个下三烂似的,让谁都瞧不起,最 初,我干得还是挺上心的……」

「那,你应该继续好好地干啊,何必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啊,叫天天不应,叫 地地不灵的!」

「大外甥,我是想好好地干呀,在镇政府里,我的性子,好多了,」大舅辩 白道:「并且,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勤快过呀,我这大半辈子干过的活,全 加起来,也没有在镇政府里,干一年的多!」

「可是,你咋不干了,是大表哥开除了你?」

「不,不,」大舅摆摆手:「不,人说话,得讲良心,是我自己不干的,不 是你大表哥开除的……」

「干的好好地,为什么不干了?」

「这,大外甥,你听我说,」大舅鬼头鬼脑地环顾一番纷乱的屋子,然后, 像个说书人似地,故意压低了嗓音,一脸诡秘地讲述起来:

「大外甥,有一天晚上呀,都十点多钟了,我照例到走廊里巡视,咱们挣人 家钱啦,就得负点责任啊。走着走着,突然我听见财会室里有低声说话的声音, 叽叽喳喳的,像群耗子掏洞似的,我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悄悄地趴在门后, 偷偷地听了起来。啊,他妈的,不听则已,这一听呀,登时把我气得五雷轰顶, 怒火万丈!大外甥,你猜猜,是怎么回事?」

……

(一百五十六)

「不知道,」我摇摇脑袋,希望大舅尽快讲下去:「发生了什么啊,大舅, 快点讲啊,瞅你,咋像个说书的,卖弄起关子来喽!」

「啊,大外甥,别着急,让我慢慢地说,啊好渴,」大舅抓过瓶酒,咕咚, 呷了一大口:「啊——好爽啊,大外甥,原来呀,是你大表哥和土地局的几个头 头们,他们把咱们镇上那块最好的土地,卖给了市里一家开发公司,嗯,就是辽 河东面那片土地。

啊,多大的一片土地啊,那可是咱镇子里最好的土地啦,庄稼长得多好哇。 可是,让你大表哥他们给卖了,现在,都盖上了楼房,正张罗着往外出售呢,都 是高档住宅,还有一排别墅呢,你来的时候看到没有哇,嗯,你应该看得到啊, 凡是进镇子的汽车,都得从那条路经过啊。

大外甥,这些房子,谁能买得起呀,一共也没卖出去几套,剩下的全都空着 呢,卖出去的那几套,也都让当官的买去啦,咱老百姓那可别想,省得睡不着 觉。大外甥,那片土地卖得相当便宜,这里面是怎么回事,那还用说么,谁不知 道啊,这不是秃脑瓜上爬虱子,明摆着的嘛!你大表哥他们吃了开发公司的好 处,这会,正为分脏不均,在屋子里狗咬狗呢……」

「真的?」我怔怔地望着大舅。

大舅则回之以狡诘的一笑:「小力,这些年来,你大表哥他们靠出卖土地, 发了横财啊,哼,」大舅越说越动气,索性拽过酒瓶,又咕噜一口:「啊,他妈 的,这些王八犊子操的玩意,他们不但往外卖,还往自己的手里划拉,呶,你表 妹,也通过她亲哥,弄到一片土地,开起了轧钢厂,也发了大财!对喽。」

大舅放下酒瓶,手指着我:「嘿嘿,你,也弄到一片吧,是不,生产队的大 院子,让你弄到手啦。」

「这,这……」我吱唔起来。

大舅摆摆手:「弄吧,弄吧,你不弄,别人也照样弄,反正到最后,咱们镇 上这点土地,都得他妈的弄到个人手里!啊!」

大舅抹了抹嘴角的酒珠:「我扒着门缝往里一瞧,好家伙,办公桌上放着一 张纸。我想,他妈的,那张纸上肯定写着开发公司给了他们多少好处。于是,我 冷不丁地推开房门,冲进屋子里,你大表哥和那几个小头头们还没弄明白过来是 怎么回事,我已经把那张纸抓到手里啦,然后,往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哈,大舅,这下你可抓到他们的小辫子啦。」

大舅摆摆手,示意我不要打断他的讲述:「大外甥,你大表哥这帮犊子弄 的,平日里,用公款肥吃海喝,领着小蜜、带着一帮破鞋烂袜子,周游全国,这 些,都在我心里装着呐,我没吱声,人家有权呀,咱们是个啥啊,再说了,你大 表哥,也挺照顾我的,可是,今天,他们出卖土地,损公肥已,我真是实在看不 下眼啦,我要跟他们干!」

「怎么干啊,到上边告发他们吗?」

「嗨,小力子,你别总插嘴呀,听我接着说……」大舅又咕噜一口酒。

「见我揣着纸条转身要走,你大表哥他们一下全毛喽,他一把拽住我的衣服 袖子:『大叔,你这是要干啥?』

『干啥,告你们去!』

大外甥,你大表哥一听,当时就急啦,『大叔呀,平时,我对你可不薄呀, 照顾你在镇政府里打更,给得你工资也不低,活你愿意干多少就干多少,不愿意 干,谁也不说啥,也没人攀你,你怎么能翻脸就不认人呢!』

我说,『哼,少来这套,跟你一比,我是个啥呀,我他妈的连个要饭的都不 如啊!别认为你照顾我啦,你这是慷国家之慨,满足自己的私欲,贪污的脏款都 要把兜胀破啦,还忝个脸说照顾我了,我哪点是你照顾的?给我开的工资是从你 的腰包里掏出来的吗?还不是党给的吗?即使是你照顾的,这几个子在你手里那还 不是九牛一毛吗!跟你们比,我他妈的连条狗都不如哇。

今天我一个穷光蛋,怕个啥呀,我的命不值钱!可是你跟我可不一样喽,一 旦漏了馅,这么多钱都得没收,还得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最后进班房反省个十 年二十年,弄不好脑袋兴许都保不住。至于我吗,党和政府还能奖励我呢……』

见你大表哥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土地局的一个大秃瓢开了腔,『哎,哎,两 溜溜棒,我说,有事好商量嘛,大家都消消火,消消火。两溜溜棒呀,我们知道 你这些年弄得不太好,人嘛,谁没有困难的时候呢,关公还走过麦城呢,谁都是 三穷三富过到老的嘛,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两溜溜棒,今天,这事让你赶上了,不好听的话,咱们就谁也别说了,天也 这么晚啦,总是这么瞎嚷嚷有个什么用哇,咱们干脆就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 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我们哥几个就是头拱地也尽力帮你解决!』

我想啊,是时候啦,也该温和下来啦,大外甥,你不懂,开始必须得硬,要 把他们全都震住,不敢炸刺,然后嘛,就让你大表哥他们开始出血,我就对大秃 瓢说了,『你么,还算说了几句人话,啊,你们得了这么多钱,不能都一鼓脑地 全揣到自己的兜里呀,有道是:见一面,分一半!』」

「哈,大舅,这下,你可发财喽!」我兴奋不已地望着大舅。

大舅摇摇头:「不行,我说是这么说的,可是,人家肯跟我对半分么?那是 不可能的呀,这种事啊,就像在自由市场做买卖,大家伙讨价还价地玩呗!」

大舅继续道:「听我这么一说,屋子里顿然炸开了锅,一个个抓耳挠腮地嘀 咕着,说我胃口太大。

我挥了挥手,『得啦,得啦,看把你们急的,哼,跟你们要点钱,简直就是 从你们身上剜肉哇,你们对钱,咋这么亲呀,钱,是你亲爹,还是你亲妈呀!算 了吧,我这个人可不贪心,不想非得跟你们分一半,我能吃碗饭就行喽,要不是 因为吃不上饭,我还不到这里还打什么更呢,要是能吃上饭,我也不跟你们计较 这些事。我不像你们那么喜欢钱,我有饭吃,有酒喝就行,别的从来不多想,活 一天算一天呗……』

说着,我指了指大秃瓢,『这位朋友不是说了,可以给我解决点困难么!』

大秃瓢慌忙点着大脑袋瓜,『是的,是的,我说了,我说了!』

我又转向大家伙,『那,我就不客气啦,唉,这也是生活所迫,没办法呀, 我得活命呀!其实呀,我早就活够啦,活着有什么意思啊,可是我还有孩子呀, 他们还没活够呐,我不为自己活着,也得为孩子们活着啊……』

『两溜溜棒啊,你就别绕圈子啦,有什么想法就实话实话吧!』大秃瓢有点 不耐烦了。

嘿嘿,我急的是个啥呀,我得让他们都坐不住了,到时候呀,你跟他们要什 么,他们就给你什么,我说,『是呀,天是太晚了,总这么吵来嚷去的,容易让 人知道,隔墙有耳嘛!……至于我的想法嘛,我的想法不高,你们谁都知道,我 没房子住,你们想办法给我盖一栋四不漏的房子吧!』

哗——刚开始的时候,你大表哥他们说什么也不干,这个说,哎呀!我的天 啊,那得多少钱呢,那个嚷,两溜溜棒,你真是狮子大开口哇!我就说了,『好 了,好了,我什么也不要啦,免得你们心疼,这回行了吧!』

你大表哥他们在一边又嘀咕了好半天,最后答应一人出一万元给我盖房子。 然后,他们就向我索要那张纸,我不给,『房子问题是解决啦,这很好,可是, 我的工作问题呢?』

你大表哥他们又吵吵起来:哎呀,两溜溜棒,我的亲爹啊,我的活祖宗啊, 你还有完没完呢!……我们又不是人事局的,有什么权力给你解决工作啊?

我说,『我还不愿意上班呢,绑身子,太不自由了,我这个人已经散慢惯 了,我知道你们不是人事局的,可是,你们是土地局的啊,你们有权力把那么一 大片土地廉价卖掉啦,怎么就不能也给我一小片,我不需要太大,能盖个门市房 就行,我开个饭店,到时候欢迎你们光临,请客送礼的时候,往我的饭店里领, 肥水不能外流嘛!』」

「大舅,你真厉害啊!」我由衷地赞叹道。

大舅的脸上也泛起胜利者的得意之色:「啊,我们一直呛呛到后半夜,最后 你大表哥他们终于答应批给我一小片土地,嗯,就在耐火砖厂的院墙边,靠近交 叉路口的地方,那个地点多好啊,最适合开饭喽,我就在那盖了一栋简易房,开 了一家小饭馆。」

「好哇,大舅,可是,」我瞟了一眼大舅现在牛棚般的住处:「大舅,大表 哥他们给你盖的房子呢,还有饭店呢,咋又让你弄没了?」

「唉!」大舅又吞下一口白酒:「唉,我就这命啦,房子是盖好啦,可是, 给儿子娶媳妇没钱,再说了,这些年来,我欠了一屁股的债,没办法,我干脆把 房子卖了,给儿子娶了媳妇,剩下的还了债,这就算完事啦!饭店也不景气,大 家都说我埋汰,没谁来吃饭!后来,饭店也让我给卖了,没几年功夫,这点钱, 又花光啦!」

「那,还怎么啊?」我摊开双手:「以后,怎么办啊?」

「哼,找政府啊,找你大表哥啊!」大舅理直气壮地答道:「房子弄没了, 一家人没地方住了,我又找到你大表哥,从他那里熊来点钱,就在大地上,压了 一间小草房!」

「可是,」望着窗外的绿色,我喃喃道:「大舅,这是耕地啊,你在耕地上 盖房子,镇政府能让么?」

「豁,」大舅瞪着积满粘液的眼睛:「不让,凭什么不让,镇上的土地,兴 你大表哥他们随便出卖,我占一块压间草房,就不行么?总不能让我一家人蹲露 天地去吧?哼,哼,我就盖了,咋地吧,哼,直到现在,还没人来管呐!啊!」

大舅手指着窗外,幸福地说道:「大外甥,你看看吧,这景色,多好哇,简 直就是世外桃源啊,我这房子虽然破点,可也算是一座别墅啊,四周都是绿葱葱 的庄稼,把这房子围得严严实实,风一刮,传来一股股清香味,让我心胸开阔。

没有米了,就钻到大地里,掰几穗苞米,煮上,那才好吃呢,还有毛豆,那 绝对是下酒的好菜啊,白菜、大葱、萝卜什么都有,想吃什么就摘什么,没人管 我,大家伙都知道我穷,吃点就吃点呗。」

「嘿嘿,」我打趣道:「大舅,你过的简直是神仙生活哦,嘿嘿!」

「唉,」大舅脏嘴一咧:「大外甥呀,这夏天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吃饭、 吃菜,都不成问题,可是,一到了冬天就难熬喽,没吃、没喝、没烧,怎么办? 他妈的,还得找政府,找你大表哥啊!开始,我软磨硬泡,每次都不空手而归, 这日子,也算过得去了。

但是,时间长了,把你大表哥弄烦了,也磨皮了,他说什么也不肯出血了! 他妈的,你不出血,老子就好好地寒碜寒碜你!于是,我就弄来一面破铜锣,站 在镇政府的门前,哈……」

说着,说着,大舅兴奋难当地抬起双臂,像模像样地笔划起来:「当当当, 当当当,当当当,社员同志们……」

「得,得,得,」我哭笑不得地按下大舅的手臂:「大舅啊,以后,可别扯 这个啦,对你,对大表哥,都不好啊,管咋地,咱们多少多少还沾点亲戚呐!」

「可是,」大舅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大舅的生活一点也没有着落啊,怎么 办啊,大外甥,一家人都等着饿死么?不行,我还得找政府、找你大表哥啊!」

「大舅,」听到大舅的话,我焦急万分:「怎么,大舅,你还想到镇政府门 前,去敲锣骂人啊!」

「不,小力子,」大舅摇摇乱蓬蓬的脑袋:「大舅这回不敲锣啦,也不骂人 啦,大舅不闹了,再闹,还得蹲拘留哇!大外甥,这一次,大舅将采用和平的方 式!」

「嘿嘿!什么和平方式啊?」

「大外甥,你看!」大舅的脸上绽开无比得意地笑容,将一叠崭新的报纸, 递到我的手上:「这张报纸,是我从拘留所回家的路上拣到的,是一个卖报纸的 老太太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我闲着没事就翻了翻,无意之中,看到中央有这样一 条规定,呶,」大舅手指着报纸头版最为显眼的地方:「大外甥,你看……」

「哦,哦,」在大舅的指点之下,我默默地阅读起来,而大舅,则按捺不住 兴奋的心情,嘿嘿地冷笑道:「哼哼,大外甥,大舅又来买卖啦!」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8:59 编辑 ] ----------               (一百五十七)

在奶奶八十高寿的前夜,爸爸专程飞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一看见如父的亲 哥哥,老姑像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一头扑进爸爸宽大的胸怀里,满腹委屈地纵 声大哭起来:「哥——哥,咦——咦——咦——」

「老菊子,唉,」爸爸慈祥地抚摸着老姑的秀发,俨然父亲般地感叹道: 「唉,都是我这个混小子,可把我老妹子给害苦喽,唉,这可怎么办,老菊子, 差不多少,你也应该找个人啦!」

「不,」老姑抬起挂满泪痕的面庞,坚定地摇晃着脑袋:「不,哥,除了小 力子,我,谁也不跟!」

「这,」爸爸苦涩地咧了咧嘴:「这,老妹子,你和小力子那是不可能的 啊!」

「哼,」奶奶全然改变了态度:「可不能这么说,大小子,为什么不可能? 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成全他们吧,大小子啊,」奶奶拉着爸爸的手臂:「小力子 可不混啊,你别总拿旧眼光来看人,小力子给咱们张家置下这么大一片土地,咱 们张家真是前世积了阴德啊!」

「妈,」爸爸转向奶奶:「这,能行么?简直是胡闹啊!」

「怎么就不能行,」当年嚷嚷着要把我和老姑扔进辽河里喂鱼的二叔,也绝 然转变过来,他那黝黑干瘪的面庞上,挂着一副极不相配的近视眼镜,被劣质烟 草熏灼得又枯又黄的手掌捧着一本厚重的卦书,像模像样地翻查着:「嗯,哥, 我已经查过他们姑侄俩的生辰八字了,哦,他们俩很合啊,卦书上说,这可能是 上辈结下的缘份呐!」

因当兵而丢掉正式工作的二叔,因没有三叔的好运气,更主要的,是没有三 叔空前巨大的能量,至今也未恢复工作,为了糊口养家,只好半路出家地研究起 风水、相术来。瞅着二叔那极为认真的样子,我心中暗暗发笑:呵呵,姑侄畸 恋,也能在卦书上找到名正言顺的藉口,中华文化真是博大宽宏啊!

「这简直是胡闹。」妈妈一脸不悦地从旁嘀咕道,非常势利的妈妈,希望尽 快卖掉土地,携巨款,带着无比珍爱的儿子,离开故乡、离开奶奶、离开老姑。 然后,让自己的宝贝儿子与红色贵族——范晶,结为百年之好!

为了出卖土地,早已将诱人的巨款弄到手,妈妈与奶奶屡次争吵,彼此间, 互不妥协,视若仇敌。但是,奶奶的威力是如此的巨大,并且有众多的支持者, 妈妈势单力孤,我的态度又是极其的暧昧,左右环顾,一会站在妈妈这边,一会 又让奶奶拢笼过去。因此,孤军作战的妈妈,始终没有达到战略目的。

「哼,」每次争吵,妈妈都被奶奶骂得狗血喷头,狼狈不堪地逃之夭夭,却 又永远也不甘心失败,背里地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哼,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我 儿子的土地,你有什么权力不让卖?我儿子的东西,你凭什么护在手里?哼,你 就横着吧、护着吧,我看你还能活几天,等你死了,我还是得卖!」

「得啦,得啦,」爸爸推开二叔手中的卦书:「老菊子和小力子的事,以后 再慢慢研究吧,现在,咱们得核计、核计妈妈的八十大寿,应该怎么办!」

「嗨,」奶奶闻言,冷冷地挥挥手:「办什么办,我眼瞅着要死的人啦。」 奶奶永远都是明智的,知道自己已尽古稀之年,所剩时日不多:「还办什么大 寿、小寿的,大小子,」奶奶突然拽住爸爸的手掌,乞求般地对爸爸说道:「大 小子呀,如果你真有这份孝心,等妈妈死的时候,一定要把妈妈发送好。」

话未说完,奶奶已经不可控制地涌出数滴无限感伤的老泪,望着奶奶那苦楚 的、苍老的面庞,我心头好生酸涩。每当奶奶与妈妈争吵时,一挨看到奶奶这份 表情,我便再也不敢坚持出卖土地了,而是无原则地、无条件地倒向奶奶的一 边。为此,妈妈耿耿于怀。

「儿子,」事后,妈妈气吁吁地训斥我道:「你咋不听妈妈的话啊,妈妈是 怎么嘱咐你的,你忘了?儿子,你就甘心情愿地守在这个小地方?你不要深圳的 户口和工作啦,你不要深圳的房子啦,你不要范晶啦,范晶,那是个多么好的姑 娘啊,人家年轻漂亮,那皮肤,那身板!咂咂,都是没得说啊,百里挑一,不, 千里挑一啊。并且,人家范晶,要钱有钱;要房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文化有 文化;要专长有专长!而你跟老姑,能有什么前途啊?」

「妈——」爸爸紧紧地按揉着奶奶干枯的手背,毫不犹豫地答道:「妈—— 你老尽管放心吧,你百年之后,儿子一定按照咱们家乡最隆重的仪式,给妈妈举 行一次规模最大的葬礼。」

「大小子,」听到爸爸的话,奶奶顿时喜形于色,抹了抹酸涩的泪珠,兴奋 地说道:「大儿子呀,发送妈妈,用不着你们这些做儿子的,花一分钱,妈妈有 钱!并且,妈妈早就准备好了,呶。」说着,奶奶哗地从炕柜底下,抽出一只精 美的小皮箱,只见奶奶啪地按开皮箱盖,皮箱里盛满了奶奶为自己的身后事而准 备好的寿装等用品。

一生操劳,一生节俭,一分钱能握出汗珠、一粒米饭不肯随意扬抛的奶奶, 对自己百年以后的殡葬之事,却让我颇为不可思议地破费起来,并且,不是一般 的破费:任何物品,都挑最上乘的、最昂贵的购买!

奶奶的想法很简单,也很执着:人活在世上,就是受罪来的,世上的一切, 犹如那飘浮不安的云朵,永无定数。而死亡,却是永恒的。所以人活着,一切都 可以马马虎虎,饿不死、冻不着,即可!而对于永恒的死亡,则万万敷衍不得。

你看,奶奶喜滋滋地翻弄着价格不菲的寿装等物品,犹如炫耀家珍般地向爸 爸展示着:「呶,大小子,妈妈该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哦,对啦,」奶奶突 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挠了挠耳根:「哎呀,我差点忘了,我还缺少两枚铜 钱!」

「呵呵,奶奶,」望着奶奶那孩子般较真的样子,我笑呵呵地插言道:「奶 奶,你别急,过几天,我去古玩店,给你买好多好多的古币回来!一定让奶奶够 用,呵呵。」

「去,」奶奶训斥道:「买那么多干么,奶奶只需要两个,大孙子,那玩意 买多了,一点用处也没有,尽浪费钱,哦,」奶奶突然抬起头来:「大小子,妈 妈现在就缺一口棺材了!」

「妈,」爸爸拍着胸脯保证道:「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给你买一口最好 的棺材!」

「大小子,妈妈要果松的!」

「行,咱们就买果松的!」

「大小子,你千万别可把妈妈给烧了呀,妈妈要跟你爹埋在一起!」

提及爷爷,奶奶感慨万分:「唉,你那个爹呀,一辈子也没享到一天福,死 了,连个像样的棺材都买不起,现在,你们都有钱了,我也有钱了,呶。」

奶奶指着窗外道:「这院子,人家主动给价贰佰万,如果你爹在地下知道  了,一定也得乐坏了,大小子,你爹活着没享到福,过几年,等我死的以后,趁 着这机会,你们就重新给你爹换个棺材吧,也算对得起他。毕竟,你爹给你们留 下这么大一个院子啊,唉。」

「力,」老姑突然神秘兮兮地将我推进里间屋:「力啊,明天就是奶奶的八 十大寿了,我哥正和几个弟弟商量着怎么办这个大寿。大侄啊,咱们应该做点什 么,祝贺奶奶的大寿呐?」

「这个,」老姑热切地盯视着我,那神情,与家庭主妇与丈夫商量处理某某 事情,毫无二致,其实,老姑心中早已拿定了主意,之所以还要与我进行所谓的 商量,完全出于一种「我已为人妇,凡事应该与当家的商量!」这种自我满足的 心理,于是,我反问道:「姑姑,我什么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就尽管说吧!」

「力,」听到我权力下放般的话语,老姑顿然喜上眉梢,毫不客气地自作主 张道:「大侄,明天早晨咱们去县里,给奶奶请一个戏班子,你看,怎么样?」

「过大寿,唱大戏,行啊,我同意!」

老姑的举措,在故乡小镇的确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效应,听到那耳熟能详的、 独特的二人转旋律,人们从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进奶奶家祝寿的院子里:「啊, 哈,快来看啊,老张家唱大戏喽!」

「走呀,到老张家看二人转去啊!」

「老张家可真有钱啊,给老太太过大寿,请来了县里的戏班子!」

「……」

望着台下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人群,老姑的脸上漫溢着无限的幸福之色,一 颗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嘻嘻,」一男一女,两个极为默契的搭档,蹬蹬蹬地跳上木台,旋即便无 所顾忌地卖弄起来,男角指着女角抹满脂粉的宽脸庞:「哎呀,这都徐娘半老的 人啦,咋还像个二八佳人似的,刮这么厚的大白啊!」

「哼,」女角显出怒色:「老么,我真的那么老么?」

「真老,比我妈还要老!」

「哼,我老,我比你妈你,小子,那,你敢叫我妈么?」

「敢。」

「叫。」

「妈——」男角嗲声嗲气地叫嚷起来,引来台下一片低级的喝彩声:「哈, 好,」

「妈——」男角一脸淫色地逼向女角:「妈——我要吃咂!」

「哇……」

台下顿然喧沸起来,我恨恨地皱起了眉头:「这,都是些啥玩意啊,太低 级,太下流了!」

「喂——喂——喂——」听到我的嘟哝声,老姑慌忙走向男、女角,和颜悦 色地制止道:「喂,我说,今天是我妈八十大寿,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你们 可要收敛点,别弄得太粉喽!」

「哎……」男、女角乖顺地应承道:「我们知道了,放心吧,我们会把握好 的!」

「哦——」司仪走上台来,将男、女角哄下台去:「得,你们先歇会吧,等 给老太君拜完寿,你们再接着演,再好好地研究吃咂的事情吧!」

「哈哈哈,」台下哄堂大笑起来:「哈哈哈,真够粉的啊!」

「哦,老张太太八十高龄,拜寿开始!」

在司仪的安排之下,首先是爸爸和妈妈爬上木台,毕恭毕敬地走到奶奶的座 位前,然后,双双跪下,在欢快的祝寿曲中,咕咚咕咚地给奶奶磕着响头;接下 来,便是二叔、二婶;然后,是三叔、三婶;再然后,是老叔、老婶;大姑;二 姑、二姑父……

「哦!老太君的老姑娘——菊子,给妈妈拜寿喽!」

「妈——」衣着华丽、打扮入时的老姑,款款走到奶奶的座位前:「妈,老 女儿,给你拜寿啦!」

说完,老姑双膝一软,咕咚一声,跪倒在奶奶的脚前,缓缓地俯下身去,开 始给奶奶磕头。站在台下等候给奶奶拜寿的我,特别注意到,爸爸以及其他的叔 叔、姑姑们,均是夫妻双双,一同给奶奶拜寿,唯独老姑,只身一人,尴尬万分 地跪在奶奶的脚下,喃喃地念叨着拜寿的话语。

望着脚下孤苦伶仃的、轻盈的、瘦俏的老姑,原本喜笑颜开的奶奶,苍老的 面庞意外地抽搐起来,继而,昏花的老眼,涌出一滴伤心的酸泪,透过飘逸而来 的乐曲声,我甚至听到了奶奶无奈的叹息声:「唉——」

当轮到孙子辈来给奶奶拜寿时,其场面更令奶奶窘迫不已,我——奶奶的长 孙,而小石头,我与老姑不伦之爱的滑稽结晶,被不知个中缘由的司仪,极为荒 唐地安排在一起,轮流去给奶奶拜寿,我一声声地唤着奶奶,而小石头,则甜甜 地叫着姥姥!

「唉——咂咂,」我傻怔怔地跪在奶奶的脚下,又听到奶奶苦涩的叹息声: 「唉——」

……

(一百五十八)

爸爸荣归故里,童年时代那热闹、欢腾的场面再度重演,亲戚、邻里们每日 邀请爸爸做客赴宴的酒席,一桌紧接着一桌,直喝得爸爸、妈妈手捂着消化不良 的腑脏,叫苦不迭。而今天,爸爸则被大表哥诚惶诚恐地邀请进他那刚刚落成不 久的,与三叔堪有一比的豪宅大院里。

「哇,好棒哟,」望着大表哥宫殿般的豪宅,妈妈由衷地惊叹起来,那东北 与广东杂交的、不伦不类的东北广东腔,久久地回荡在大客厅的天棚上,听得我 浑身肉麻至极。仲秋虽然悄悄逝去,天气并不是特别的寒冷,而我却直打冷颤。

「唔哇,」妈妈更加做作地惊呼起来:「好好漂亮的家俱哟!」

「妈妈,」我再也无法容忍妈妈的造作之态,不耐烦地掐拧妈妈一把:「妈 妈,你能不能好好地说话!」

「力哥,」装饰奢华、酒香飘逸的客厅里,表妹小蒿子噙着甜甜的微笑,轻 盈地迎上前来,那光彩四射的窈窕身段,犹如不可抗拒的、性感超强的巨大黑 洞,将我的视线全部吸纳进去!

啊,表妹,阔别多载,当年娇羞、腼腆的清醇少女,已然出落为一个成熟 的、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少妇。啊,表妹,她那童年时代就让我想入非非的身 材,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镶着金丝花边的旗袍,散发着浓烈的脂粉之香。

放眼望去,深蓝色的布料,丝毫也没有遮掩住表妹那茁壮的青春气息,而那 鲜嫩的、极富肉感的肌肤,隔着厚重的布料,更是欲盖弥露。啊,表妹,好漂亮 的、好性感的表妹!……

「力——」

我正色欲沉迷地呆望着眼前这位天仙般美丽的表妹,身后的老姑见状,酸溜 溜地捅了捅我的肘部:「大侄,进屋坐啊!」

「力哥,坐这。」大表哥夫妇领着爸爸和妈妈,逐个房间地视察着,表妹小 蒿子则徘徊在我的身旁左右,殷勤地转来转去,一会沏茶,一会递烟,同时,一 对含情脉脉的秀眼,神秘地与我瞟来荡去,我更是色火熊燃地与之挤眉弄眼。

我与表妹这频频的、眉来眼去的勾当,当然逃不过老姑机灵的法眼,她一会 拽扯着我的衣襟,一会又冷冷地瞟视着表妹,而小蒿子,看在眼里,却不以为 然,索性更加大方地坐在我的身旁,我依然瞪着火辣辣的目光,自己都无法解释 地问表妹道:「蒿子,你结婚了没有哇?」

「没有!」小蒿子粉嫩的脸蛋,唰地红到了脖颈:「还,没,找不到合适 的!」

「呵呵,」我别有用心地讥讽道:「找不到合适的,蒿子,是不是你的眼眶 太高了呀!」

「力哥,」小蒿子噘起了小嘴:「不是人家眼眶高,只是,咱们镇上,没有 一个像样的男人,哼,一个俗不可耐的样子,看了,都恶心!」

「是啊,」老姑以挖苦的口吻道:「你有钱,谁能攀上你的高枝呀!」

「钱,」小蒿子撇了撇嘴:「钱,算个什么啊,力哥,」小蒿子又转向我: 「力哥,这些年来,钱,我是挣了不少,可是,却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快乐!我觉 得,人一旦有了钱,与平日的朋友们,就产生了距离,彼此之间,生疏了!唉, 钱,真不是好东西啊!」

「哼,」望着小蒿子那孤傲的面庞,老姑扒着我的耳根嘀咕道:「哼,什么 挣了不少钱,没有她哥,她,到哪挣钱去啊!」

「是呀,是呀,」我表示赞同道:「的确如此,蒿子,金钱,真的能将儿时 的友谊,拉开很大很大的一段距离,我,也有这种切身的感受,儿时,我们都在 一起玩,除了几个溜溜,谁也不比谁多些什么。可是,长大了,成年了,我们儿 时的光腚朋友,便以金钱划定地位和层次,有钱的人,聚在一堆,没钱的人,聚 在另一堆。呵呵,物以类聚,人以钱分啊!」

「力哥,我觉得,」小蒿子深有感触地说道:「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不是 金钱,而是知识!」

「呵呵,」我突然感觉到,自己与表妹,对人生,对生活,有着如此相同的 看法,与表妹畅谈我感到很是投机,别有一番情趣:「蒿子,现在,你有钱了, 说什么都有资格了,知识,当然是最宝贵的财富,可有时,一些学富五车,满腹 经纶的人,却穷得三餐无继啊!」

「不会吧,」小蒿子表示怀疑道:「那一定是他怀才不遇。」

「蒿子呀,我虽然文化不高,也晓得知识是宝贵的,可是,没钱,是绝对不 行的啊,我曾多次饱尝过缺钱的滋味,真不好受啊,有时,穷得连盒烟,都买不 起!」

「嘻嘻,力哥,你还会缺钱啊,你是咱们镇上有名的大地主啊,」说着,小 蒿子兴奋地比划起来:「啊,多大的一片土地啊,如果再把前面的水塘填平喽, 那,就更值钱啦!」

「嗨,」一听到小池塘,我禁不住地皱起了眉头:「蒿子,我不想再填了, 小池塘太可怜了,啊,以前的小池塘,多美啊,而今天,变成了臭水池!」

「嘻嘻,力哥,」小蒿子淡然一笑:「你还是那么多愁善感的,嗔,一个小 池塘,你也要记上一辈子……」

「啊,小池塘,」我感慨万分地嘀咕起来:「一看见小池塘,我就想起了童 年,想起了过去的故乡,那,多美啊,充满了田园风光,漫步在小池塘边,满眼 到处都是绿油油,让人诗性如泉涌哇!」

「嘻嘻,」小蒿子娇嗔地凝视着我:「看来,力哥真的很怀念小池塘,没有 了小池塘,力哥就没有了诗性,呵呵,力哥,如果你心痛小池塘,如果还想诗性 大发,我倒有一个保全它的办法!」

「什么办法?」听到小蒿子的话,我精神顿然为之大振,目光更加火辣地盯 视着表妹,小蒿子不假思索地说道:「力哥,我让大哥把小池塘圈起来,对外, 就说有人租赁了,养鱼了!」

「真的,」我控制不住地握住小蒿子白嫩的细手:「真的?蒿子,这是真 的?」

「嘻嘻,」小蒿子难为情地抽出手来,撒娇般地撩了撩眼皮:「力哥,瞅把 你乐的,多大一件事啊,过几天,我就让大哥,把小池塘圈起来,租给你!」小 蒿子抬起另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尖:「租给你,力哥,怎么样,这回,你放心 了吧!」

「谢谢,谢谢,谢谢表妹!」

「力哥,来,」小蒿子呼地站起身来,将我拽到她的房间里,指着一台电脑 问我道:「力哥,你会摆弄这玩意么?」

「还行吧!」

小蒿子打开电脑,并且连接到网络:「力哥,你看,看到人家往上贴文章, 可是,我却什么也写不出来,唉,只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念几天书呐!」

「呵呵,」我指着荧屏道,跃跃欲试地推搡着小蒿子:「上啊,蒿子,参与 啊,跟他们扯啊!」

「可是,」小蒿子面露难色:「力哥,我不会啊,我什么也不懂,根本插不 上嘴,只能看人家滔滔不绝。」

「嗨,」我大大咧咧地说道:「什么懂不懂的,上啊,扯呀,他说东,你就 讲西,他聊北,你就唠南,抬杠玩呗!」

「哈哈,」小蒿子怔怔地望着我:「哦,较蛮劲、硬别啊,可是,那也得说 到理上去啊,不然,瞎扯一气,不得让人家笑掉大牙!唉,力哥,所以,我还是 那样地认为,知识是最宝贵的财富!尤其是到了网上!」

说完小蒿子啪地一声,若有所失地关掉了电脑:「咱文化浅,插不上言啊, 力哥,」小蒿子有意转开了话题:「力哥,你说,现在,做点什么买卖,才能挣 钱呐?」

「呵呵,」我热切地盯视着小蒿子:「怎么,蒿子,办轧钢厂,这钱还不够 你挣的啊,你,还想挣多少钱啊?」

「力哥,」小蒿子坦诚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小型轧钢厂,是高耗能、 低效益的企业,是国家政策所不允许的,上级政府早已三令五申要取缔,只是, 地方保护主义给罩着,如果没有我大哥,我的厂子,早就给关掉了。所以力哥, 我想改行,趁着轧钢厂暂时还能维持,把它卖掉,然后用这钱,干别的,力哥, 你给我出出主意,干点什么好呐?」

「这个,」我挠着脑袋苦苦地思忖起来,小蒿子试探性地问道:「办度假 村?」

「不,」我摇摇头,小蒿子继续问道:「办学校?」

「不,」我突然想起了远在深圳的范晶,此刻她正热切地等待着巨额资金, 继续开拓她的事业,而我的土地,暂时又无法出卖,于是,我建议道:「蒿子, 办医院!」

「哦,办医院,」小蒿子惊奇地望着我:「办医院,能行么?力哥……」

「哎——哟,大叔,」我正与小蒿子无拘无束地畅谈着,突然,客厅里嘈杂 起来,透过叽叽喳喳的嚷嚷声,我听到大舅那略微沙哑的、嗡声嗡气地男低音: 「哦,镇长大人,两溜溜棒上门拜谢来了!」

「大叔,快请进,请坐这,」我循声走出屋门,只见破衣烂衫的大舅,拄着 一根七扭八弯的手杖,嘀嘀咕咕,一瘸一拐地走进客厅,屁股蛋上的半截布丁, 随风东摇西摆着。爸爸、妈妈的表情极为复杂,既惊讶,且冷漠,尤其是妈妈, 一脸不屑地盯视着大舅:「哥,你,又来干么,在政府捣乱还嫌不够,又想闹腾 到家里来喽!」

「大舅母,别,别这样说,这事,我做得也不对,」大表哥极为尴尬地搀扶 着大舅:「大叔哇,我不对,我错了!」

「不,」大舅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无所谓地摆着手:「镇长大人,你做得 对,你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我真得好好地感谢你啊!」

「唉,」大表哥叹了口气:「大叔哇,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呀,你做得也太过 火了,为了制止你的过激行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恶果,我不得不给县公安局打 了电话!大叔,那天,你太激动,你还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吗?唉,大叔哇, 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年代了,如果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就凭你那天的过激言 词,完全可以把你打成反革命啊,大叔,我,也是为你好啊,否则,你没准会做 出什么事情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喽!」

「是呀,是呀,」大舅点点头:「我知道,我不冷静,我攻击政府、谩骂× 党,我错了,我有罪,我蹲拘留,是自作自受,」

「大叔啊,认识到错误,这很好,以后,可别再胡来喽!」

「嗯,」大舅再次点点头,大表哥继续道:「我们都知道,你生活很困难, 我们,会斟情考虑你的生活问题的,过几天,等你身体恢复好的时候,你就到镇 政府去,我已经给你办好了困难补助,你只要带上手印,去领就行了!」

「谢谢,谢谢,」大舅装出一幅老实巴交的憨态:「谢谢政府,谢谢镇长大 人对我的照顾,今天我来,一来,是谢谢镇长大人,二来,是想弄点贷款……」

「什么,贷款?」大表哥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叔,困难补助,已经足够你 一家人的生活啦,怎么,你又要贷什么款啊?没钱种地?哝,我给你,」说着, 大表哥便爽快地掏出一叠钞票来,大舅连瞅都懒得瞅地推向一边:「镇长大人,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真要贷款,我有用处,并且,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国 家,为了人民!……」

「嗨呀,大叔啊,」大表哥哭笑不得地撇了撇嘴:「大叔啊,你是不是又喝 了?」

「没喝,」大舅认真地答道:「今天一口酒没喝!」

「你,真的要贷款?」

「当然,否则,我瘸腿叭叽地,跑到你这来干啥?」

「大叔,你要贷多少啊?」

「六十万?」

「啥——」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9:01 编辑 ] ----------               (一百五十九)

「哥,你又胡来了,」没容惊讶不已的大表哥说话,妈妈从旁抢白道: 「哥,你又耍酒疯了,还贷款六十万呐,亏你说得出口,就你,哪个地方能值上 六十万啊!」

「呸,」大舅恶恨恨地瞪了妈妈一眼,呸的一声,往地板上吐出一口黄痰: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二狼,我和镇长商量事,用不着你来管,你管我值不值六十 万,我穷,我没钱,可是,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向你要过一分钱,我的事,你 他妈的少管!你给我远点扇着,一边凉快去,镇长大人。」

大舅将丝毫不念骨肉亲情的妈妈,无情地数落一番,待妈妈哑口无言地躲进 里间屋去,大舅又转向大表哥:「镇长大人,我真要贷款六十万,我有用处!」

「嗨嗨,」望着大舅那份一本正经的认真相,大表哥冷冷地笑了笑,索性双 手一摊,犹如哄小孩子玩游戏般地问大舅道:「我说大叔哇,六十万,贷这么多 款,你到底有什么用处哇?」

「胡扯,」爸爸瞥视一眼大舅,低声嘀咕一句,然后,尾随着妈妈,也走进 里间去:「精——神——病!」

「大舅,」我噙着不自然的微笑,走到大舅面前:「大舅,别胡来了,大表 哥,待你不薄啊!」

「小力子,」大舅拉住我的手,语气亲切地说道:「大外甥,大舅可是认真 的啊,大舅并没有跟你大表哥有什么过不去的啊,我申请贷款,这,有什么不妥 啊!」说着,大舅又转向大表哥道:「镇长大人,贷款六十万,我当然有用啦, 我要买推土机,所以贷款少了,能买得起么?嗯!」

「你,呵呵,」大表哥一脸困惑地盯视着大舅:「我说大叔哇,你,买推土 机,干什么用啊?」

「干活啊,推土啊!」一边说着,大舅一边摆弄着双手,模仿着驾驶推土机 的样子:「推土机还能干啥,就是推土呗!」

「推什么土?」

「开发区的土地啊!我要把开发区的……」

「什么,开发区的土地,你也敢动,大叔哇,」大表哥打断大舅的话,表情 严肃地说道:「开发区的土地,已经用矿渣、沙石,平整得好好的,就等着外商 来咱们这里投资建厂呐,你,推开发区的土地,这不是又要搞破坏吗?大叔,你 知道么,平整开发区,花了多少钱么?」

「哼,搞破坏?是有人搞破坏,可是,不是我,呶……」

大舅将脏手伸进里怀,将出狱归来,在路途上无意中拣拾到的那叠报纸,啪 的甩在茶几上:「呶,镇长大人,这上面印着中央的最新通知,你看看吧,好好 地学习学习吧!」

「哦,」大表哥瞟了一眼报纸,霎时,原来油光横溢、红晕映人的面庞,唰 地蜡黄起来,同时,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这,这,这……」

「呵呵,」望着大表哥那份窘态,大舅喜滋滋地耸了耸双肩,探出干枯的手 掌,抓过茶几上的烟盒,拽出一根香烟,一边点吸着,一边得意洋洋地自言自语 着:

「嗳——镇长大人啊,现在啊,已经是市场经济年代了,中央不是说了,一 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所以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经济效益啊,我贷款 买推土机,当然要干点什么,总不能放在那里生锈哇,我这个人啊,做什么事情 都讲究经济效益,我们是小本生意,跟你镇长大人可比不起啊,你镇长大人财大 气粗,几百亩的耕地,可以放在那里不种,一闲就是好几年!……」

「大叔,这,你,」大表哥放下报纸,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大叔,你就 少说两句吧,咱们,好商量!」

「呵呵,」大舅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而是吐出一缕烟圈,继续念叨着: 「镇长大人天天学习中央文件,时时刻刻同党中央保持高度的一致,思想觉悟可 比咱们这些草民百姓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啊,不知道镇长大人学没学习过这份文 件。呵呵……」

大舅瞟了大表哥一眼:「镇长大人,看没看完啊,报纸上是怎么说的啊: 唉,这几年啊,全国各地大搞、特搞什么他妈的经济开发区,一时间,真是遍地 开花啊,到处都折腾得热火朝天的。你镇长大人当然也不能落后哇,咱们镇子, 耕地本来就少得可怜,而你镇长大人却也像人家大城市似的,很像那么回事地把 咱们镇上最好的一块耕地,给圈了起来,搞了一个所谓的经济开发区。啊……」

大舅甩掉烟蒂,刁顽地瞅了我一眼,然后,模仿着大表哥的样子,非常滑稽 地连说带比划起来:「啊,小力子呀,当时的场面,你是没看到啊,哈,镇长大 人亲自挂帅,兴师动众地拉来一车又一车的矿渣,把个好端端的耕地,楞给垫平 了,末了,再用压路机,压、压、压。」

大舅一边瞅着我,一边展开脏手,咬牙切齿地往沙发上按压着:「大外甥, 就这样,压、压、压,嘿嘿,三压两压,这经济开发区啊,就大张旗鼓地鼓捣起 来了,竣工典礼那天,你大表哥那个神气啊!……」讲着、讲着,大舅一把拽过 报纸卷,习学着大表哥讲话的腔调:「×××镇经济开发区,竣工典礼,现在开 始,进行大会第一项,燃放礼炮!……」

「嗨嗨,」大表哥苦涩地劝阻道:「得,得,大叔哇,你就别耍活宝了!别 寒碜你侄喽!」

「哈哈,」大舅放下报纸,恶狠狠地盯视着大表哥道:「镇长大人,这经济 开发区是让你忙三火四地搞起来了,可是,我的镇长大人呀,投资呐?外商呐? 工厂呐?在哪呐,嘿嘿,没有吧?好几年就这么过去了,投资,却是一分钱也没 看见;外商,连个影子也没有;工厂,一块砖也没动啊,呵呵,镇长大人,所有 的这些,你是一样也没促成吧?」

「这,这,」大表哥绝望地应承道:「大叔,我们不是正在努力工作么,我 已经派出好几个工作组了,兵分四路,奔赴大江南北,正在全国各地,招商引资 呐。过一个阶段,我把镇里的工作,料理料理,准备出一趟国,考察考察国外的 情况!我……」

「嘿嘿,你可得了吧,考察,什么他妈的考察,依我看啊,你是借考察之  名,用公款,出国旅游!」

大舅抓过报纸,煞有介事地嘟哝着:「啊,这么好的耕地,一闲就是好几年 啊,真是太可惜喽,这一年下来,得少打多少粮食啊。嗯,嗯……」

大舅清了清嗓子,打着不很地道的官腔,冲我说道:「大外甥,针对这种不 切合地方实际,盲目开发的、乱占耕地的情况,国家紧急下发了一份文件,呶, 这不白纸黑字写着呐:因乱开发而闲置起来的土地,必须尽快复耕还田。否则, 将予以严肃查处……哦!」

念着念着,看到大表哥不再言语了,大舅放下报纸,乘胜追击般地问道: 「咋的啦,镇长大人,你咋没声啦?怎么哑巴了?说啊,说话啊,镇长大人,把 你当年在竣工典礼上讲话的派头,拿出来啊?嘿嘿……」

「哼,大叔,」在大舅反复不停的追问下,大表哥气咻咻地嘟哝道:「你, 你,你又来借机敲诈我了,是不是呀?哼!」

大舅闻言,美滋滋地嘿嘿一笑:「嘿嘿,嘿嘿,啥,敲诈,镇长大人,我敲 诈你什么了?我让你看看中央下发的文件,你就说我敲诈,你这个人,咋这么歪 啊!」

「哼,」大表哥卷起报纸:「大叔,中央的文件,我早就看过了,也学习过 了,等你在报纸上看见的文件,早就晚三秋了。」

「呵,」大舅顺茬接应道:「既然你早就看过了,也学习过了,那,为什么 不执行啊?开发区的土地,为什么还闲置着,你这简直是渎职啊!」

「这个吗,」大表哥耷拉着脑袋,犹如一个受审的犯人:「大叔,这个问 题,当然要尽快予以解决!」

「可是,你到是解决啊?」大舅摊开双手,活像个审判官。

大表哥突然抬起头来,一脸恶气地瞪着大舅,气呼呼地吼叫起来:「哼, 这,是镇政府的事情,与你什么关系啊,这,用得着你来操这份心么!」

「哎,镇长大人,」大舅毫不相让地回敬道:「你这么说可就不对啦,为什 么没有我的关系啊?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当 然要为国分忧啦。」

「哟,你可得了吧,少跟我来这套。」大表哥继续一脸恶气地瞪视着大舅。

大舅看在眼里,无所谓地继续说嘀咕道:「镇长大人,你说要解决,可是, 什么时候解决啊,哪年哪月才能解决呀!这么好的耕地,再闲置他个十年八年的 呗,咱们国家人多地少,这可是咱们的国情啊,我深为国家的前途担忧,这耕地 如果总是这么闲置下去,一年下来,得少收多少粮食啊。

我想了很久了,镇政府财政有困难,我体谅政府的困难。开始,我想一筐一 筐地把这些矿渣拣出去,可是又一算,这么多矿渣,我就是什么也不干,一天到 晚不停地拣,一辈子也拣不完呀。我倒没什么,拣一辈子矿渣也可以,为国家做 贡献嘛!可是,这地荒着多可惜呀!所以,我就想到贷款买推土机,这样,能快 点呀!」

「嘿嘿,」满屋子的人,均发出讥讽的笑声,看到大表哥又沉默不语了,大 舅愈加兴奋起来:「呵呵,镇长大人,如果镇里财政确实有困难,我也不难为你 了,明天,我去县里,如实地反映反映这个情况,看看上级领导是什么精神!」

「哎——呀,」听到大舅这句话,大表哥活像被钢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一屁 股从沙发上跳将起来:「哎呀,大叔,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大叔啊,咱们祖祖辈 辈都生活在这个镇子里,如果从我舅舅那边论过来,咱们两家多多少少还沾刮点 亲戚呢!大叔,你可不要抓住一点什么把柄,就跟我死缠没完啊。」

「哼,」大舅平静地说道:「镇长大人,我可没有纠缠你,你也别跟我论什 么亲戚里道的,咱们穷光蛋,跟你镇长大人,高攀不起啊!我这是秉公办事,如 实向上级反映情况!」说完,大舅拽过手杖,吃力地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大表哥一把扯住大舅的破衣袖,没好气地说道:「大叔,拉倒吧,你可拉倒 吧,你别卖关子啦,你的小九九,我比谁都清楚,今天,咱们闲话少扯,你就实 话实说吧,你开个价,我得需要多少钱,才能堵住你这张嘴?」

「呵呵,」大舅停下脚步:「镇长大人,既然你挑明了,那,我,也就不客 气了,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贪心,给几个喝酒钱就行!镇长大人,你就凭 良心赏吧!」说着,大舅伸出干枯的脏手:「请镇长大人,赏穷光蛋几个喝酒钱 吧?」

「呶,」大表哥将一叠钞票,没好气地塞进大舅的手心里,大舅用手指轻轻 地捻了捻,脸色一沉,啪地丢抛在地板上:「我说镇长大人呀,你哄小孩呢?你 打发要饭的呢?是不是?」

「那,」大表哥强忍着满腔的怒气,牙齿咬得嘎嘎直响:「那,你说呀,你 要多少钱?」

「五千!」

「什——么?」大表哥差点没跳到天棚上去,对大舅的称谓,发生了质的改 变:「两溜溜棒,你,可真好意思张嘴呀!」

「那咋的!」大舅像个自由市场里,老到的小贩:「咋的,就这个价。」

「咋的,太多啦,」大表哥嘴角微颤:「你要这么多钱,又没有收据,财会 没法下帐!」

「嘿嘿,」大舅淡然一笑:「财会没法下帐?真是开国际玩笑啊,五千块钱 就下了不帐啦?那,你们用公款吃、喝、嫖、赌、旅游就都能下帐啦,对不!」

「小力,」大舅与大表哥这边正滑稽可笑地讨价还价着,三裤子突然风风火 火地推门而入,上气不接下气地冲我嚷嚷道:「小力,不好啦,铁蛋出事了!」

「啥?」听到三裤子的话,我的心头猛然一颤,想起不久前那次历尽艰险的 内蒙之行,一股不祥之兆,顿时涌上心头:「啥,铁蛋,出事了!」

……

(一百六十)

暮秋的天空泛着让我沮丧的深灰色,日渐远离而去的斜阳毫无生机地眨巴着 暗淡的眼睛,强劲的秋风,阴阳怪气地呜咽着,在苍茫的大地上横冲直撞,无情 地戏弄着枯黄的野草,肆无忌惮地掠扫着干涩的杨树枝叶,漫天飘浮的黄叶片, 犹如下葬的冥钱,哗哗啦啦地扬洒在汽车的前风档上。

在一处无名的、紧邻公路的、大概只有十多户人家的自然屯附近,聚集着黑 压压的人群,铁蛋驾驶过的、贩运牲畜的大卡车,歪歪扭扭地横陈在公路中央。

「哦,铁蛋的汽车,」三裤子嘎吱一声,将汽车停在大卡车的后面,我、二 姑、二姑父、老姑相继跳下汽车,不顾一切地冲向人群:

「让一让,让一让!」

「喂,借借光!」

「啊,」当我努力地拨开好事的、特别喜欢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时,眼前可怕 的场景,让我不由得惊叫起来:

「啊,小石头,铁蛋,仁花!」

「哎呀,铁蛋!」

「我的妈哟,小石头!」

随后拥挤进来的二姑和老姑,相继发出一声悲惨的哀叹,然后,身子一软, 咕咚一声,瘫倒在公路旁,不省人事了。

凌乱不堪的、积满蒿草和泥泞的公路傍边,直挺挺地横陈三具血肉模糊的尸 体,衣服早已被松脱开、刚刚由法医解剖过的僵体上,包裹着皱皱巴巴、血浆漫 浸的白纱布。

「儿——子,」早已泪流满面的二姑父,踉踉跄跄地冲向三具尸体,哆哆颤 抖的手掌,缓缓地掀开皱布:

「铁蛋,儿——子……」

「我的天啊!」

铁蛋早已是面目全非了,在那原本俊美的面庞上,其右脸的颧骨与眼睛之间 有一个硕大的、极为可怖的枪口,一直贯通到后脑。这罪恶的一枪把铁蛋的面部 击打得严重变形,我甚至不肯相信,这会是铁蛋!在铁蛋的身旁,躺着可爱的仁 花,那俏丽的面庞,也与铁蛋一样,枪眼也将右脸射穿。小石头没有被毁容,扭 曲的脸颊呈着无尽的痛楚之相。

「小石头,」我咕咚一声,蹲跪在小石头的头置前,手掌绝望地抚摸着儿子 充满痛苦的面庞,「儿——子,儿——子……」

我突然注意到,小石头右臂的肘部,被枪弹击碎,肚腹上包裹着层层纱布, 汨汨的血水,还在不停地浸渍着:「儿——子,儿——子,你死得好惨啊,小小 的年纪,往内蒙瞎跑个啥啊,儿——子,小石头!」

「儿——子,」苏醒过来的老姑,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爬向小石头,抽搐不 止的细手,痛楚异常地轻拂着儿子的脸蛋。

「儿子,儿子啊,妈妈来了,小石头,妈妈来了,儿子,睁开眼睛,看看妈 妈,我不是你老姨,我是你妈妈哟,呜——呜——呜——」

「铁蛋,」二姑挣脱开三裤子的手臂,一头扑向血肉模糊的铁蛋:「儿子, 你死得好惨啊!儿子,妈妈正给你张罗婚事呐,儿子,儿子,呜——呜——呜, 仁花,」二姑又转向被彻底毁容的仁花,当手掌轻轻地探向仁花的面庞时,立刻 粘满了浓浓的血水。

「我的妈哟,仁花,你,好惨啊,怎么会这样,这是谁干的啊,还有没有人 性,还是不人啊!仁花。」二姑的手掌缓缓向下,红肿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仁 花那裹着纱布的腹部。

「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仁花已怀孕了,这一枪,打死的,可是两个人啊! 啊,杀人犯们,你们是不会得好死的,这些天杀雷劈的畜牲们!」

「小石头,小石头,」我和老姑手捧着小石头的脑袋,苦泪纵横,老姑哭哭 咧咧地嘀咕着:「儿子,儿子,你就是不听话,就愿鼓捣着那破汽车,儿子啊, 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吧!」

「儿子。」我的泪水,吧嗒吧嗒地滴淌地石头的脸蛋上,「小石头,我是你 爸爸,小石头,我不是你力哥,我是你爸爸哟,儿子,看看爸爸吧,唉……」

我抹了抹模糊的泪眼,「儿子,我早计划好了,等把土地卖掉,就把你带到 南方去,把你送进最好的学校,让你受良好的教育,儿子,唉,这一切,都完蛋 了,都结束了,儿子,儿了啊,你至死也不会知道,我才是你爸爸啊,是你亲爸 爸,儿子……」

「这,这,这,」三裤子一边搀扶着二姑,拽扯着老姑,一边苦不堪言地向 警察询问道:「同志,这,这,这是怎么搞的啊,咋出了这大的惨案啊,唉,你 们这里,也太乱了,太不安全了!」

「喔——喔——喔——」二姑父接茬道:「一次死掉三条人命,这,都可以 在公安部,挂号了,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尽出一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啊!」

「嗯,」警察平静地点了点头,对当地的治安状态,毫不掩饰地说道:「这 条路哇,经常出事,车匪路霸频繁出没,专门抢劫过往的车辆,尤其是长途贩运 的汽车,更是他们袭击的主要目标。几天前,出了一起大案,一辆从大连贩运海 鲜的卡车,被洗劫了,抢走现金二十多万!呶……」

警察手指着三具尸体:「跟这一样,司机、随行人员,统统都打死了,一个 活口不留!这是一群职业杀手!」

「咂咂,真惨,一次就死了三个人了,还都是孩子啊,死得太可惜了!」

「是啊,听那个孩子的妈妈说,那个女孩,肚子里还有一个呐,啊,这应该 是四条人命吧!」

「不,不应该是四条,没生出来,就不能算是一条命,应该是半条命!」

「啊,那就是三条半人命喽!」

「唉呀,真是够惨的啊!」望着哭成一片的我们,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一 个灰头灰脸,其貌不扬的老农民,叼着呛人的烟袋,津津有味的向人群讲述着:

「咳咳,我就住在这个小屯子里,昨天下半夜的时候,我他妈的让一泡尿给 憋醒了,就起来上茅房,刚推开房门,就听到公路这边,啪啪啪地响起枪来,把 我惊得手一哆嗦,心想:得,准是又出事了!吓得我咣当一声,就把房门给锁死 了,下半宿再也不敢出去了,这泡尿哇,整整憋了大半宿啊!直到天亮,才诈着 胆子,溜出屋来,算是把这泡尿,给放出来喽,哎哟,可憋坏我喽。」

立刻有人打断老农民的话,争先恐后地嚷嚷道:

「我也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

人们木讷的、粗糙的脸庞上,洋溢着非常满足的神色,为有幸亲历这一骇人 的惨案,感到无比的自豪:啊,这是多么不同寻常的经历啊,这段经历,足以在 十里八村的乡邻面前,骄傲地炫耀个五年、八年的!

「哼,胆小鬼,」一个破衣烂衫,赤着双脚的少年,非常虎气地插言道: 「你们这一些胆小鬼啊,一听到枪响,就把你们吓得半死,连大门都不敢出了, 还好意思讲,自己憋了半宿的尿呐,哼哼,没把吹泡给憋坏啊!」

「他妈的,」老农民闻言,气呼呼地向破衣少年,伸出干枯的手掌:「这个 鳖犊玩意,你这是在跟谁讲话,没大没小的,从你妈妈那边论起,我可是你六舅 哟,你就这么跟你六舅说话啊,有娘养,没娘教的鳖犊玩意!」

「嘻嘻,」破衣少年非常机灵地躲过老农民的干手掌,继续眉飞色舞地讲述 道:「嘻嘻,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你别看我小,可是,我天不怕、地不怕, 嘿嘿,就怕老师找我爸。我是第一个跑出屯子,看到出事现场的。」

「哦,」人群热切地转向破衣少年,一个个伸着青筋泛起的长脖子,满脸焦 急地追问道:「小兔崽子,你看到现场了,真的么,你敢么,嗯,快告诉我们, 当时的现场,是什么样子啊,快给我们讲一讲吧!」

「是呀,快讲啊!」

「嗯,」破衣少年干咳几声,不无自豪地讲述起自己非同寻常的经历:「枪 声响过之后,我鞋都没顾上穿,就悄悄地溜出屯子,等我跑到公路上的时候,杀 人犯早就没影了,呶……」

破衣少年指了指人群外围的大卡车,「只有那辆大卡车,停在公路中间,火 还没熄呐,还突突突地一个劲地响着呐。我看看四下无人,就跳到车蹬上,哎  哟……」破衣少年止住了讲述,扬了扬受伤的脏手:「当我扒上车窗时,一不小 心,被碎玻璃,扎伤了,哎哟,好疼啊!」

「嘿嘿,他妈的,这个小屄崽子,」人群中不知是谁冷冷地骂破衣少年道: 「活该,谁让你愿意看热闹,哪有事,哪到!扎了也不多!哪天再愿意看热闹, 没准也得他妈的吃枪籽!嘿嘿……」

「哟。」 破衣少年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地继续讲述道:

「我扒着车窗往里一看,我的老爷天呀,好惨啊!那个开车司机,脑袋被手 枪打得跟个血葫芦似的,双手还握着方向盘呐,那个女的,脑袋也给打开了花, 那血淌的呀,满脸、满身,都是啊,那女的脸上那个样子,牙咬得紧紧地,像是 痛极了,她紧紧地依在司机的身旁,双手抱着司机……」

「哇,是够惨的。」

「挨枪子的滋味,最他妈的难受,谁受得了哇,能痛死人啊!」

「嘿嘿,瞧你说的,就像你挨过枪子似的。」

「谁他妈的挨枪子,你他妈的才挨枪子,我是猜的,看那几个死人的表情, 一定是痛极了!」

「唉,唉,」破衣少年又指了指小石头的尸体,「这个男孩,躺在汽车后排 座上,他的胳臂肘,挨了一枪,心口窝,也挨了一枪。」

「嗯,」人们的目光扫向小石头,继续挖掘着丰富的灵感,纷纷猜测着: 「这个孩子一定是最后被打死的!」

「嗯,出事的时候,他很有可能正在后面睡觉呐,听到枪声,就起来了,杀 人犯把枪对准他,他本能地用胳臂肘挡了挡,叭,结果,一枪打在胳臂肘上!」

「对,这一枪,没打死,杀人犯就又冲他的心口窝,补了一枪!」

「哎呀,」有人对杀人犯的动机,产生了怀疑:「这,好象不是谋财害命, 你看,那个女的,金项链、金手链什么的,都没抢走啊!」

「嗨,那玩意才值几个钱,千八百的,人家图的是现钱!」

「不,好(象)不是那么简单吧!你看,」有人手指着铁蛋和仁花的枪伤:「两 个人,都是右脸被击穿,这,可能是情杀吧?」

「嗯,有点道理,也有这个可能!」

「……」

「小力,」身后的三裤子轻轻地推了推我:「别哭了,什么都没用了,收拾 收拾,把铁蛋他们,拉回家去吧!」然后,三裤子开始掏钞票。

「喂,伙计们,谁愿意把我兄弟的尸体抬到卡车上去,我给钱?」

「哈,我愿意。」

「我也愿意,算我一个!」

「来,我也帮抬!」

「……」

「小力,」三裤子将我扶上卡车,我一屁股的坐在溅满血污的驾驶位上,望 着沾挂着点点血迹的方向盘,心里翻江倒海,可就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个警 察,手掐着焊枪,向卡车走来:「先别走,呶,」说着,警察将焊枪对准车门把 手,哧哧哧地切割起来。

三裤子不解地问道:「同志,这是什么意思?」

「哦……」警察一边切割着,一切淡淡地答道:「车门处有一个枪眼,割下 来,拿回去化验!」

「朋友,」搬完尸体的农民纷纷聚到三裤子的身旁,伸出沾满血污的脏手: 「朋友,抬完了,给钱吧!」

「呶,」三裤子极为慷慨大方地将钞票分发掉,然后冲我摆摆手:「小力, 我送老叔和婶回去,你把铁蛋他们拉回去吧,千万记住:不要过分悲伤,要好好 地开车!」

「嗯,」我哆哆嗦嗦地握住血渍漫浸的方向盘,从镜子里,望了望车后的货 (厢)。

「小石头,儿子,铁蛋,仁花,咱们回家了!」

(一百六十一)

我驾驶着溅满鲜血的卡车,经过一整夜的颠簸,当黑暗渐渐消散时,终于将 三具尸体运回到故乡的小镇。

深秋的早晨格外地寒冷,冰盘般的斜阳,鬼鬼祟祟地躲在浓密的雾霭里,那 凉冰冰的阳光,有气无力地透过浓浓迷雾,扬洒在昏暗而又苍凉的原野上,漆黑 的秋夜,飘撒着砂糖般的雪花,无垠的大地,活像是覆盖上一块硕大的裹尸布, 在斜阳的照射下,泛着可怕的、剌眼的白光。放眼望去,整个大地呈着一幅死气 沉沉的惨相。

我将汽车径直开进故乡小镇的医院,三裤子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当他帮 我启开车门时,秋日凌晨那骇人的低温,将我脸上的泪水紧紧地凝固起来,凛冽 的寒风犹如刀子般地刮刺着我的面颊,因过于寒冷,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 来:「好冷啊!」

阴暗的太平间门口摆放着几束花圈,五彩斑斓的纸片随风呜咽,冰窖般阴冷 的走廊里伫立着铁蛋生前的好朋友们,此刻,正挖空心思地猜测着铁蛋那段可怕 的遭遇,见汽车驶来,纷纷迎候过来,一边搬动着尸体,一边窃窃私语:「铁蛋 死得真是太惨啦,三条人命啊!」

「三条人命?听说仁花的肚子还有一个孩子呢,唉,应该是四条人命啊!」

「……」

「小力,」三裤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别难过了,什么都晚了,铁蛋和小石 头,好象该着就这么死,呶,哥们,小石头生前就喜欢摆弄汽车,只要一有机会 就要开我的汽车。唉,为这事,我没少吼他,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太混了,我 对不住小石头哇,呶,哥们,你看,我给小石头扎了一台高级轿车!」

我的目光顺着三裤子的手指望去,方才注意到,在医院冷风嗖嗖的院子里, 果然摆放着一部纸糊的轿车,正在卡车上搬动尸体的年轻人们悄声嘀咕道:「嘿 嘿,这三裤子啊,可真逗,扎的还是奔驰牌呐!嘿嘿!」

「小力,」三裤子扔掉烟蒂,拽扯着我的手臂:「走,咱们吃点饭去吧,天 气真是太冷喽,喝点酒,暖暖身子,唉,从昨天到现,咱俩都是水米未进啊!」

当我与三裤子吃过简单的早餐,再次返回到医院时,我被告知,三具尸体已 经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于是,我跟在三裤子的身后,走进太平间,我首先来到铁 蛋的灵床前,二姑父正泪眼汪汪地守候在儿子的遗体旁,见我走进来,痛苦不堪 地指了指灵床上僵挺着的铁蛋:「小力,铁蛋在这呢!」

我默默地走到铁蛋遗体旁,经过医生的简单处理,铁蛋多多少少恢复了以前 的俊美,他穿着贵重的寿装,平静地仰躺着,双目紧闭,嘴上叼着一块古铜钱, 「这是仁花!铁蛋的媳妇……」可怜的二姑父绝望地嘀咕着:「铁蛋的媳妇,喔 喔——喔,他们,只能到阴间去生活喽,喔——喔——」

从二姑父的语调里,我完全揣测出他的心思:尽管铁蛋尚未正式举行婚礼, 但是,二姑父坚定地认为:铁蛋已经是个有媳妇的男子汉,他成人啦,他拥有自 己的家庭啦,尽管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

整容过的仁花姑娘,那被彻底毁坏的面庞,涂抹着厚重的脂粉,尽一切可能 地企图掩盖住硕大的、纵穿整个右脸的枪眼,她身着鲜艳的盛装,安祥而又幸福 地躺地铁蛋的身旁。当我绕过她的身旁时,目光有意停滞在她的细手上:哇,仁 花的小手指,果然像奶奶所说的那样,比常人短小许多,的确够不到奶奶比划的 那条指纹。

「铁——蛋,」我俯下身去,拾起几叠冥纸,一张一张地丢弃在铁蛋灵床前 的火炉里:「铁蛋好兄弟,哥哥给你烧纸了!」然后,我悲痛欲绝地来到小石头 的遗体前:「儿子,儿子,爸爸来了,小石头,睁开眼睛看看爸爸吧……」

「哎哟!老婶来了,老姑也来了,」身后的三裤子悄声嘀咕起来,我抹了抹 悲伤的泪水,转过身去,只见业已哭肿双眼的二姑和老姑,各自披着一件草绿色 的军用大衣,在众人的搀扶之下,一前一后,哭哭咧咧地走进太平间,分别奔向 自己心爱的独生儿子,与之做最后的诀别。

二姑和老姑久久地伫立在铁蛋和小石头的灵床前,颤抖的双手反复不停地抚 摸着儿子的面颊,尤其是二姑,每当她触碰到那块致铁蛋于死命的枪眼时,二姑 爱怜的泪水,一滴紧接着一滴的掉落在儿子的脸庞上、额头上。

二姑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枪伤,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问候着儿子:「铁 蛋啊,这么大的伤口,你疼不疼!咦——咦——咦——」

话未说完,二姑再次失声痛哭:「我的儿子哟,你死得好惨啊,这一枪打在 脸上,该有多疼啊,呜——呜——呜……」

「芳子,芳子,别哭啦,好好看看你的儿子吧,过一会,就看不到啦!」众 人劝说道。

「哟唷,不好了,老菊子又昏过去了!」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昏厥过去的老姑 抬出太平间。

较之与老姑,二姑要坚强许多,她依然不停地抽泣着,目不转睛地端祥着自 己静卧着的儿子,仔细地给铁蛋整理着寿装,突然,二姑似乎发觉有什么地方不 太合适,她指了指铁蛋的脚下:「小燕子,去,你给铁蛋把鞋带好好系一系,铁 蛋活着的时候,不是这样系鞋带的,他不喜欢这样系。」

「嗳,好的,二姑,我这就重新给他系上!」

二叔的女儿小燕子立即绕到铁蛋的脚部,蹲下身去重新给铁蛋系鞋带。

「还有,小蒿子,铁蛋的腰带扎得不对劲,你再给他正道正道!」

「嗯,」表妹小蒿子应承一声,马上着手整理铁蛋的腰带,二姑仍然依依不 舍地抚摸着儿子的伤口:「铁蛋啊,妈妈的好儿子啊,你就这么狠心抛下妈妈一 个人走啦,我可怎么办呢!喔——喔——喔……」

二姑越说越伤心,说着说着,绝望之余,痛苦万状地拍打着床头,扯着已经 嘶哑的嗓子:「铁蛋啊,石头啊,仁花啊,喔——喔——喔——好可怜的孩子们 啊,喔——喔——喔……」

「哎哟,我看差不多啦,」不知什么人催促起来:「差不多啦,到点啦,快 把芳子弄走吧,不然,一哭起来就没完!会把身体哭坏的。」

「二姐,走吧!」

「芳子,别哭了!」

「铁蛋,石头,仁花,喔——喔——喔——」

二姑哪里肯依,拼命地推搡着众人,双手死死地拽住床头,说死也不愿离  去:「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无可奈何之下,众人索性将二姑生硬地抬出太平间,二姑在极度的痛苦之中 再次昏厥过去。

「我说,趁这机会,快点抬走吧……」

混乱之中,雇来的工人们开始乘机抬走铁蛋等人的尸体,将其搬到卡车上, 当抬仁花的尸体时,我听到一个矮胖子工人对身旁的工友悄声嘀咕道:「过去听 老人说,怀孕的女人死后不僵尸,我不信,今天我这是第一次抬怀孕女人的尸 体,这么长时间啦,天气又这么冷,可是,仁花果然还没有僵尸啊!」

「真的,是没僵尸,老人说得没错啊,我真的长见识了!」

在无边无际的大地深处,在一片密林的边缘,在一座可怕的院落中央,十分 刺眼地呆立着一根耸入云天的、怪物般的大烟囱,烟囱的最顶端好似一个黑乎乎 的大肛门,不停地喷吐着浓烈的、刺鼻的烟气,那是曾经活力四射、不知疲倦、 忙忙碌碌、野心勃勃的人们,最后的、最无奈的表现形式,一切从此灰飞烟灭, 化为乌有。

大烟囱的下面是一座巨大的,有着四个入口的焚尸炉,这里乃是怪物的大嘴 巴,猪肉拌般的尸体摆放在幽暗的、泛着油渍光亮的大铁床上。

穿着一身裹尸布的工作人员,仿佛是地狱里的小鬼,一个个面无表情地按动 起铁床顶部的绿色按钮,只听轰隆一声,焚尸炉的大铁门突然咧开红红通的大嘴 巴,里面的烈焰散发着灼人的热浪,仿佛即将从大嘴巴里喷涌而出,还没容人回 过神来,挂满油渍的铁床以惊人的速度不可阻挡地滑向怪物贪婪地嘴巴里,铁蛋 等人娇嫩的血肉之躯,顿时被熊熊的烈焰彻底吞没,同时,痛苦地抽动着。

「铁蛋!」

「石头!」

「仁花!」

「咣当」一声,怪物心满意足地闭上红血色的大嘴巴,发出幸福的轰鸣声, 一边嚼着嘴巴里面的美味佳肴,一边轻声地哼唱着。

十余分钟之后,小鬼拎起一根乌黑的大铁棍悠然自得地伸进怪物的嘴巴里, 狠狠地捅扎着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帮助怪物把食物搅开、捅烂,以便于尽快将 其吸收、消化。当确认尸体已被彻底搅烂之后,小鬼抽出大铁棍,「叭」地一声 丢在墙角里,然后操起双膊兴灾乐祸地望着怪物继续吞食着尸体。

约莫三十多分钟之后,小鬼不知从哪里弄来几个铁篮子,塞到怪物的下巴底 下,然后,再次启动一个按钮,饱餐一通的怪物渐渐安静下来,吧嗒着厚重的嘴 唇,品味着尸体的余香。小鬼不再理睬怪物,拎着直冒青烟、盛满碳灰的铁篮 子,信步走出门外,低头瞅了瞅手中的纸条,冷冰冰地问道:「12号,13 号,14号!……」

「啊,铁蛋子,小石头,仁花!……」二姑父泪水涟涟地接过铁蛋等人的碳 灰,放置到水泥台上,打开刚刚买来的骨灰盒,开始收敛铁蛋等人年青的灰渣。

「小力子,别哭了,」身后的新三婶,悄悄地推搡着我:「快走吧,快去看 看你的姑姑们吧,好好劝劝她他,别一个劲地哭啦!」

当我在新三婶的陪伴下,返回小镇,推开二姑家的房门,走进里间屋时,只见 二姑和老姑相拥在土炕上,蓬乱的脑袋上敷着一块浸湿的白毛巾,四只眼睛早已 因痛哭过度而高高肿起,几个中年妇女死死地搂抱住我的两个姑姑,喋喋不休地 唠叨着劝慰的、可是两个姑姑根本就听不进去的话语。

见我走进来,两个姑姑狠狠地挣脱开几个中年妇女的胳膊,纷纷向我扑来, 四只手臂紧紧地搂住我,再次失声痛哭:「呜——呜——呜……力啊,姑姑的亲 侄子啊。姑姑前世作了什么孽啊,老天爷为什么这样报复我,我是个丧门现啊, 我断子绝孙啦,呜——呜——呜——」

「唉……」始终坐在土炕尽头的奶奶,听到两个姑姑的念叨,突然开了腔: 「唉,你们啊,你们,当初说什么也不听我的话,把个短命鬼娶到了家,呶,」 奶奶抬起手掌:「这个疯丫头啊,长得一点也没有福相,手指短的要命,唉,铁 蛋子,可是借了她的光!把个小石头,也捎带上了!」

「呜——呜——呜——」面对奶奶的絮叨,两个姑姑似乎无言以对:「小力 子,大侄,姑姑完喽,姑姑什么也没有啦,姑姑连个抓手都没有啦,呜——呜— 呜——姑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芳子,菊子,别哭啦!」众人毫无意义地劝慰着,两个姑姑则拼命地挣扎 着:「姑姑完了,姑姑没有儿子啦!」两个姑姑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我擦抹着流 淌不住的泪水,依偎在两个姑姑颤抖的怀抱里:「姑姑,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儿 子,姑姑,我给你们当儿子,我,我……」

「力啊,你愿意给姑姑当儿子吗?」两个姑姑哭哭咧咧地问我道,我毫不犹 豫地应答道:「嗯,姑姑,我愿意给你们当儿子,姑姑,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们 的儿子啦!」

「大侄,你愿意给姑姑当儿子,那,小力,你叫我妈啊,」两个姑姑几乎异 常口地催促我道:「力啊,叫啊,快点叫我们妈妈啊!」

「嗯——」我再也抑制不住悲痛的心情,泪水彻底模糊了视线,我挣脱开两 个姑姑的真挚的搂抱,咕咚一声,跪倒在土炕下,发自肺腑地唤呼道:「妈—— 妈,妈——妈,妈——妈——」

……

【全文完】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排长 于 2009-10-13 19:05 编辑 ] ----------                 地八子

作者:zhxma 2002/8/31发表于:亚情论坛 排版:一柱擎天 重校:刀鱼

(一)

我从来不知道谁是我的爸爸,妈妈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邻居们都骂我是杂 种、万人揍的!

——地八子语

初春剌骨的狂风好像一个令人生厌的街头瘪三似地夹裹着无孔不入的黄土面 死皮赖脸地纠缠着残败不堪、摇摇欲坠的破楼房,发出不怀好意的、阴阳怪气地 嗷嗷声,单层的、发散着朽木气味的窗户扇凄惨地悲泣着,传过来一阵阵只有妈 妈招待客人时才会发出的那种极其独特的、而有无比熟悉的哎呀哎呀的呻吟声。

突然,呼地一声,不知怎么搞的,从呲牙咧嘴的窗户缝里溜进来一股冷嗖嗖 的贼风像个幽灵般地在空空荡荡的屋顶上醉汉似地横冲直撞,挑衅般地缭逗着棚 角那片密密实实的蜘蛛网,气得大黑蜘蛛七窍生烟,无可奈何地渡过来渡过去。

呼——这股贼风猛然间又一路向下嗖地一声钻到黑漆漆的木板床下继尔又顽 皮地冲将出来很不友好地扑打在我的脊背上。

“冲啊!”

在贼风的吹拂之下,正端坐在床脚的我将两条腿一伸嘻皮笑脸地喊叫一声然 后哧溜一下顺着严重倾斜的、多处翘起的松木地板径直滑向因变形而歪曲的破门 扇上,咣当一声,我的双脚十分沉重地撞击到破门板上,整个房间顿时微微地颤 抖起来,我正欲爬起身来返回到床边再来一次溜滑梯的游戏。

突然,我感觉到屁股下面的木地板吱呀吱呀地响动起来,凭着以往的经验我 敢肯定这是妈妈回来啦,她此刻一定引领着客人正沿着木制的楼梯一步一步地向 家里走过来。

“好像是妈妈回来啦!”床铺上的姐姐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咚,咚,咚!”

姐姐说得太正确啦,可不是吗,妈妈回来啦,她正在敲门呢,我非常兴奋地 爬起来毫不犹豫拉开房门:“妈——”

我正欲向门外的妈妈扑去,突然发现情况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站在我面前的 是凶神恶煞、永远也没有笑脸的房东老太婆,她手里握着又细又长的烟袋锅、操 着浓重的山东口音,大声小气地冲我嚷嚷起来:“你妈妈呢?你妈妈呢?你妈妈 呢?”

“我,我,我,”这个世界上我最惧怕的就是这个母夜叉般的房东老太婆, 每当我目睹到她向妈妈催讨房租时,那个母狼般的恶相,那张开到极限的大嘴巴 恨不得一口将妈妈活活吞进肚子里去,我怯生生地站立在房东老太婆的面前两条 小腿不停地哆嗦着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我,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妈的,”老太婆一把推开我蹒跚着一双小脚冲进屋子里迷缝起小眼睛仔 仔细细地察看一番:“这个臭卖屄的,又他妈的跑到哪里找野汉子去啦!”

毫无所获的房东老太婆气鼓鼓地转身溜出房门然后甩给我一句冷冰冰的话: “小兔崽子,等你那个死娘回来替我告诉她一声,明天早晨我来取房钱,如果再 拿不出来就给我滚蛋走人,他妈的,把房子租给像你们这样的穷鬼真是他妈的倒 了血霉,我一天到晚都快成了要小钱的啦!”

“叭——”

房门被老太婆狠狠地关闭上,我惊魂未定地爬上山坡般的地板扒着肮脏的窗 户口焦燥不安地向外面窥视着:“妈妈呢,妈妈呢,妈妈咋还不回来呢?”

没有太阳的天空呈现着死人脸一样的土灰色,怒吼着的狂风肆虐着刚刚从寒 冬中苏醒过来的大地卷起枯黄的尘土恶作剧般地扑撒到行人的身上、脸上、脖子 里,继尔又在狭窄曲折的马路中央画起一条条怪圈,扭动着麻花似的腰身十分可 笑地盘旋而去。

萧条破败的街道上毫无生气地晃动着一群群裹着臭皮囊的行尸走肉,推着小 辂辘车的驼背老太太一上午也没有卖出一盒烟卷;蜷缩在墙角里的、不知何故少 了一条左腿的修鞋匠东张西望地寻找着顾客;在两条街路的交汇处三三俩俩地聚 拢着一伙又一伙等待雇佣的苦力、木工、瓦工、电工们。

“磨剪子喽,剪裁刀……”

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迈老者扛着沉重的长木椅子一边吃力地挪动着艰难的步履 一边有气无力地喊叫着生意,看到他那可怜而又可笑的样子我立刻离开窗台转过 身来拽过家里吃饭用的那把破木椅非常灵巧地甩上肩膀然后一面模仿着磨刀老头 走路时的样子一面操着稚嫩的童音喊叫起来:

“磨剪子喽,剪裁刀……”

“磨剪子喽,剪裁刀……”

“……”

我正喊得兴起,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妈妈风尘仆仆地走进屋来,身 后梯哩塔啦尾随着三个酒气熏天的壮年男子,妈妈没好气地夺过我肩上的木椅  子:“去,去,去,一边去,到上面去,快点跟你姐姐到上面去!”

啊,妈妈终于揽到客人啦,妈妈将要做生意啦,每当此时,我必须跟姐姐爬 到妈妈专门为我们俩人搭建的吊铺上回避妈妈和那些个我极其陌生的汉子们,妈 妈租赁的这间破屋子面积十分狭小,也就十多平方米吧,可是举架却相当高,为 了不妨碍妈妈做生意,妈妈雇来木工给我和姐姐在屋子的半空中架起一个颇似鸽 子笼的小吊铺,一看见妈妈领着客人走进屋来,听话的姐姐不用妈妈多嘴便像个 小猴子似地爬进悬在屋子半空中的吊铺里。

我抓住木梯正欲向吊铺上攀爬,一个长着大块头,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的胖 秃子伸出他那肉乎乎的肥手皮笑肉不笑地抓摸着我的小脑袋:“嘿嘿,这个小杂 种,你爹呢,你的爹在哪呢,谁是你的爹啊?”

“他,哈哈哈……”秃子身后一个脸色瘦削好似刀割过一般的高个汉子将嘴 里的烟蒂丢到地板上一边踩踏着一边恶毒地讥讽道:“他啊,他哪有什么爹啊, 谁也搞不清他的爹是谁啊,他是万人揍的,是不是啊?”说完,他一脸淫邪地望 着妈妈。

妈妈先是面色绯红接着便不以为然地伸出拳头在瘦高个的背上狠狠地敲击起 来:“山货,山驴屄,他是万人揍的,你他妈的就是千人揍的!”

“嘿嘿,”秃子继续纠缠着我,“人家都说杂种长得漂亮,可是你们看看, 这小子长得咋这么次啊,一点男人的优点也没继承下来,倒好像把男人们所有的 缺点一样不少地全吸收过来啦!”

“是啊,”腰上别着卷尺,浑身上下发散着水泥气味的瓦工老豆包子也凑过 来挖苦我这个无辜的孩子,他是妈妈的老主顾,只要揽到点活,挣到点钱便跑到 妈妈这里来,“嘿嘿,这个小杂种长得要多丑有多丑,又黑又矮,都这么大啦, 可是垫起来还没豆腐块高呢,就像刚刚从地里扒出来的黑土豆子,哈哈哈!”

“地八子,好名字!”秃子冲着老豆包子竖起了大姆指,“嗯,好名字,好 名字,地八子、地八子!”

他妈的,好可恶的老豆包子,也不知道他今天是几个菜喝得,突然来了灵感 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即贴切又顺嘴并且非常晌亮的外号,从此以后,“地八子”这 个奇特无比的外号便永远响彻在,我所居住的这条位于贫民窟深处的穷街陋巷之 中。

“哼……”

我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恨不能立马就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一把推开秃子的肥 手,红胀着小脸头也不回地蹬蹬蹬一口气攀爬到吊铺里,哗啦一声便将布帘拽扯 上。

“嘿嘿嘿……”

“嘻嘻嘻……”

我和姐姐在鸟笼般的吊铺里,非常清楚地听到妈妈与几个男人嬉笑打闹的声 音,随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和姐姐心里都无比明白,那可笑而又混乱的西洋景我 和姐姐可没少亲眼目睹哇,其实还是在哺乳期间,我就依依稀稀、朦朦胧胧地记 得妈妈一边给我喂奶,一边与客人做生意。尽管如此,我和姐姐还是彼此心照不 宣地悄悄掀起布帘、探着小脑袋瓜偷偷地窥视着吊铺下面发生的一切。

“嘻嘻嘻,秃子……”妈妈静静地褪着外裤,只听哧啦一声,妈妈雪白的大 屁股很快便袒露在三个男人的眼前,秃子第一个伸出大手溜进妈妈的胯下咬牙切 齿地抠挖起来,妈妈悄声嘀咕道:“该死的家伙,你倒是轻点哦……”

秃子根本不理睬妈妈的话,一只手继续狠狠地抠摸着妈妈的胯下,另一只生 满硬茧的大手毫不客气地抓拧着妈妈白森森的大屁股,我的妈妈身材并不高,属 于中等个头,但是她的奶子和屁股却比同等身高的女人明显大出许多,尤其是那 两对浑圆的大屁股走起路来左右扭摆,看得街头巷尾那所无所事事而又极其好色 的男人,无不频频地回头观看,同时从嘴角里流着长长的、极其恶心人的唾液。

“真是没说的啊,好大的屁股啊,又圆又白又软又滑!”

秃子那双奇丑无比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妈妈雪白的大屁股上,粗黑的手 掌一刻不停地抚摸着,时而又轻轻地拍打几下。

“啪,啪,啪……”

“哈哈哈,好滑溜的屁股啊,嗯,是上等货!”

说完,秃子低下头来伸出脏乎乎的大舌头吧叽吧叽地啃咬起妈妈的屁股蛋, 这个时候,瘦高个已经掏出黑乎乎、软哈哈的大鸡巴,摇头晃脑地走到妈妈的面 前一把抓住妈妈的秀发‘便将那个撒尿的破玩意往妈妈的嘴巴里塞:“来,小骚 屄,给哥们好好地啯一啯!”

“嗯,好的!”

妈妈一面厥着大屁股任由秃子抓摸抠捅,一面无比顺从地张开嘴巴,咕叽一 声将瘦子的鸡巴吸含到口腔里,然后便前后摆动着脑袋快速地吞吐起来,妈妈很 有敬业精神,对客人的任何要求都是无条件地、尽一切可能地满足他们。

唉,这有什么办法呢,世事艰难,生意不好做啊,我们这条街做妈妈这种生 意的女人遍地都是,一划拉就是簸箕啊。

那个年月,伪满洲国的市政当局为了便于管理,将分散在城市各处的下等妓 院,以及像妈妈这样,操皮肉生意的女人们,统统驱赶到这条叫做桃源路的地方 来,渐渐地在街区的东西两端,分别形成颇具规模的妓院群,人们俗称西圈和东 圈。

我家位于东圈,久而久之,这里又被人们称之谓窑子街,而桃源路的名字却 很少有人再提及,以至于到后来,一提起窑子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当你问 及桃源路在哪啊,许多人却怔怔地摇摇头:不知道、不太清楚。

嘿嘿,你们看吧,尤其是到了傍晚,东圈的妓女们经过一番浓妆艳抹,老鼠 搬家似地倾巢出动四处寻觅猎物,发现哪个男人有点意思便在大街上无所顾岂地 讨价还价,然后便毫无廉耻地往东摇西晃的破房子里又拽又扯。

“咕叽、咕叽,咕叽……”

瘦子的黑鸡巴在妈妈的嘴里缓缓地膨胀起来,他笑嘻嘻地握着生满黑毛的鸡 巴根硬挺挺的、又枯又黄的瘦屁股一个劲地扭摆着,用大鸡巴不断地撞击着妈妈 的口腔深处,妈妈伸出红通通的舌尖非常娴熟地舔啯着闪闪发亮的大龟头,一滴 又一滴粘稠的口液顺着瘦子的大鸡巴不停地向下流淌着。

“咳咳咳,咳咳咳……”突然妈妈剧烈地咳漱起来,妈妈患有较重的肺病, 一遇到异味的剌激便长咳不止,可是为了满足客人的要求,为了挣钱,妈妈不得 不继续给客人舔吸又腥又骚的大鸡巴,她干咳了许久,然后抹了抹流出来的泪水 正欲将瘦子的鸡巴重新含进嘴里:“哎哟,我说老豆包子啊,你干什么呢,你要 祸害死我啊!”

妈妈的老主顾老豆包子哧溜一声拽掉妈妈的上衣,一头扑到妈妈的胸前叼住 一只又细又长的大乳头,便肆意吸吮起来,两排牙齿恶狠狠地研磨着,痛得妈妈 眉头紧锁:“哎哟,哎哟,哎哟,好痛啊!”

“翻过来,翻过来,翻过身来!”

摸够了妈妈的白屁股,秃子一把将妈妈精赤条条的身体翻转过来,啊,我又 看到妈妈两条白腿间那片黑乎乎的三角地啦,只见秃子一脸淫色地拽住妈妈那片 细黑的绒毛,“嘿嘿,好软乎的屄毛啊,真他妈的养手哇!”

在秃子的抓摸之下,妈妈机械地分开两条大腿,将那个不知被多少男人抠摸 过、插捅过、把玩过,饱经沧桑、千锤万炼的阴部,明晃晃地呈现在三个男人的 面前,秃子的小眼睛顿时雪亮起来,伸出手指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插了进去。

“哎哟,秃子,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

秃子的三根手指同时向着妈妈的阴道插捅进去,妈妈深深地呻吟起来,但是 呻吟归呻吟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意思,秃子心里非常清楚,这是妈妈故意装出 来的,哼,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窑子娘们、一个泔水桶般的破骚屄还经受不住三 根手指的抠捅吗,别他妈的装相啦,看看你这个都快甩箱的老屄帮子吧,看看你 这两片早已磨出硬茧的、两片黑乎乎的大阴唇吧,还装什么嫩货啊!

“啊,啊,啊……”

妈妈继续呻吟着,可是她呻吟的声音越大,两条并不长的白腿分开的角度越 大,而秃子三根手指也插入得越深,正在叼咬着妈妈长乳头的老豆包子见状也伸 过手来凑热闹,他的一根手指紧贴着秃子的手指溜进妈妈的阴道里叭叽叭叽地抽 送起来,妈妈一面呻吟着,叫嚷着,一面继续给瘦子口交。

瘦子此刻已经骑跨在妈妈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的大鸡巴凶狠地在妈妈的嘴里 出出进进,妈妈一只手伸向腹部下面抵挡着两个男人拼命的抠挖,另一只手握住 瘦子的鸡巴快速地吸舔着:“哦,哦,哦,好酸啊,我的舌头都舔酸啦!”

“啊!……”只听瘦子一声大吼,不用问,他一定又泄出那粘乎乎的白玩意 啦,我探过脑袋仔细地张望着,嗯,我的猜测立刻得到了证实,你看,妈妈突然 推开脖子上的瘦子,嘴里充溢着白哗哗的液体,她正伸手四处乱摸着什么,可能 是在找手巾擦嘴吧,可是她抓挠了好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抓到手,她无奈地将头转 向床沿边咳咳向的地板上呕吐着。

瘦子光着屁股,那根大鸡巴慢慢地瘫软下来,他心满意足地坐到床边一面继 续摆弄着可笑的大鸡巴,一面点燃一根香烟静静地吸食着,津津有味地观赏着秃 子和老豆包子有板有眼地玩弄着妈妈。

“啊,好啦,差不多啦!”

秃子抠挖得三根手指挂满了湿淋淋的分泌物,直至感觉到手指头发酸,这才 恋恋不舍地抽出手指头,缓缓地褪下裤子掏出坚硬如钢的大鸡巴,扑哧一声捅进 妈妈的阴道里,继尔便狂放地插抽起来,粗大的鸡巴数不清个数地撞击着妈妈洞 开的阴道。

妈妈一面继续抹着嘴角的白色分泌物一面纵声浪叫着,时而抬起头来望着身 下咕叽咕叽作响的私处,又顽皮地用手指分开两片肥厚的阴唇,手指尖轻轻地触 碰着秃子的大鸡巴:“哎哟,好操,哎哟,好操,操啊,使劲地操啊,操死我得 啦,操啊!”

“操,操,操,我操死你,我操死你,我今天一定操死你!”

秃子恶狠狠地、杀猪般地吼叫着,直看得我心惊肉跳,啊,人世间啊,男人 们啊、女人们啊,你们好像是不共戴天的敌人般地光着身子满床翻滚、咬牙切齿 地战斗着、战斗着,一定要搞得你死我活,高低上下。

“嗯……”

我正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妈妈与秃子汗水淋漓地战斗着,突然间感觉到身旁的 姐姐将纤细的小手伸进我的裤裆里一把拽住我的小鸡鸡,哦,姐姐被这惊心动魂 的战斗场景搞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之间把我当成了她的敌人,嘿嘿,那就,那 就,那就摸呗。

姐姐死死地拽住我的小鸡鸡狠狠地套弄着,我如豆的小鸡鸡立刻肿胀起来, 渐渐便成了手指头般大小的小肉棍,姐姐还嫌不过瘾,索性褪掉我的裤子学着妈 妈的样子俯下身来张开小嘴将我的小肉棍吸含进去。

“哦……”一股难奈的骚痒感袭上身来,我无法自制地哼哼起来,一只小手 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姐姐的内裤里,哇,姐姐的小便早已湿乎乎的一片,将内裤 底端完全浸透,我的手指非常顺利地捅进她的小便里,嘿嘿,好奇妙的感觉哦, 又滑又湿又热又软乎,难怪这些男人们对妈妈的小便如此感兴趣,如此热衷,只 要赚到点钱便来找妈妈战斗。

“啊……”妈妈突然尖声喊叫起来,我循声望去,嘿嘿,老豆包子不知什么 时候将粗粗的大鸡巴捅进了妈妈的屁眼里,妈妈痛苦地喊叫着,同时还得给秃子 舔食挂满淫水的分泌物大鸡巴。

“呱叽,呱叽,呱叽……”

老豆包子的大鸡巴在妈妈的屁眼里一刻不停地捅插着,同时还将手指伸进妈 妈的小便里抠挖着妈妈的分泌物,然后慢条斯理地涂抹在屁眼的四周。

“哇,好紧啊!”老豆包子感叹道。

“老豆包子,你轻点,轻点……”妈妈厥着被三个男人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大 屁股无可奈何地央求着,此刻,瘦子的鸡巴再度勃然而起,他丢掉烟头爬到妈妈 的身下,两只手紧紧地掐住妈妈的奶头,直挺挺的大鸡巴扑哧一声插进妈妈的小 便里。

妈妈咧了咧嘴,雪白的屁股十分配合地扭动起来,迎合着瘦子的大鸡巴。

“哈哈哈……”老豆包子将粗硬的大鸡深深地没入妈妈的屁眼里:“瘦子, 我插在屁眼里的鸡巴,已经感觉到你的鸡巴在动啦,快啊,快点,来,咱俩一起 动,听好,一、二、三,操,操,操……”

“啊,啊,啊……”两个壮年男人的大鸡巴,同一时刻在妈妈的小便里和屁 眼里狠命地抽插起来,发出一阵阵使人惊心动魄的脆响声,两根擀面杖般坚硬的 大鸡巴,你来我往地进出于妈妈那两个可怜的肉洞,妈妈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她抬起头仰面长叹着:“哎哟,哎哟,哎哟……”

“嗨,你瞎哎哟个什么啊,快过来,还有我呢!”被舔得兴起的秃子不耐烦 地拽住妈妈的脑袋再次将大鸡巴塞进妈妈的嘴巴里,妈妈不得不停止了尖叫继续 埋头给秃子舔鸡巴。

“哇。”秃子握着鸡巴根将鸡巴头深深地扎进妈妈的口腔里,久久不肯抽出 来,同时剧烈地扭动着肥实实的大屁股,妈妈心里非常明白他想干什么,她停止 了吸舔,用舌头轻轻地缠绕着秃子的龟头,默默地敬候着秃子即将喷涌而的白玩 意,随着秃子的一声喊叫,那股白玩意全部喷射到妈妈的口腔深处,妈妈拼命推 开秃子的鸡巴闭上眼睛痛苦万分地向床下倾吐着,同时不继地干咳着。

“啊,啊……”身下的姐姐突然狠命地吸舔起我的小鸡鸡,并且用洁白的牙 齿轻轻地咬切起来,我回过头来悄声尖叫着,惊讶地望着姐姐这赅人的举动: “姐姐,好痛,好痛啊!”

“唔,唔,唔。”姐姐根本不予回答,也不理睬我,只是唔唔唔地呻吟着, 不停地舔食、咬切着。

“哎呀,你们又搞什么新花样啊!”

吊铺下面的妈妈再次嘟哝起来,好奇心驱使我再次伸出小脑袋瓜,哇,老豆 包子将妈妈的身体反转过来,瘦子依然在下面狂捅着妈妈,而老豆包子则握着刚 刚捅完妈妈屁眼的大鸡巴试图与瘦子的鸡巴同时塞进妈妈的小便里。

妈妈皱着眉头显现出一脸难奈之色:“嗨,你们简直是变态啊,玩就好好地 玩呗,又瞎折腾个啥啊!”

可是她并没有表示反抗而是十分配合地向前挺着湿淋淋、一片狼籍的阴部, 瘦子停止了狂插耐心地等候着老豆包子的鸡巴慢慢地插进妈妈的小便里,两个大 鸡很快兵合一处,秃子站在床边嘿嘿嘿地冷笑着:“好,好,好玩,真好玩,开 始,一起捅,捅死她!”

“啪啪啪,啪啪啪……”

两根大鸡巴在妈妈的小便里疯狂地抽捅起来,妈妈哎呀哎呀地呻吟着,大滴 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不停地流淌着,两片暗黑色的阴唇仿佛被撕裂般地左右翻滚 着,亮晶晶的液体随着两根肉棍频繁的进出哧哧哧地四处飞溅着。

“哇,老豆包子,你的鸡巴好硬啊,把我的鸡巴撞得直痛!”妈妈身下的瘦 子叫喊起来。

“操,你的也不软啊,把我的鸡巴磨得好热,简直都能发出电来啦!”

两个男人就这样,同时插捅着妈妈的小便,直插得妈妈嗷嗷大叫不停地央求 着,大约十余分钟之后,我听到妈妈身下的瘦子向老豆包子建议:“哥们,怎么 样啦,是不是要射啦?”

“嗯,差不多吧!”

“好,哥们,咱俩一起射怎么样?”

“好哇,你行吗?”

“没问题,来,一、二、三……射!”

“哇……”

“哇……”

两股白乎乎、粘稠稠的液体从两个红灿灿的大鸡巴头处呼呼地喷涌而出哧哧 地溅射在妈妈被捅得乱纷纷的阴部。

“唉……”妈妈气喘吁吁地瘫坐到床铺上,两个男人各自握着依然流淌着白 色液体的大鸡巴凑到妈妈的身旁,妈妈心领神会,一手握住一根大鸡巴左一口右 一口地舔食着上面残留着的液体,待彻底吮吸干净后,妈妈抓过一块毛巾胡乱将 嘴唇擦拭一番,然后抓过身旁的衣服一面往身上穿一面脸色疲惫地叹息道:“可 累死我啦,我的两条腿都酸啦,下边一点感觉都没有啦!”

“给你,”秃子掏出几张皱皱巴巴,挂满油泥的纸币啪地一声甩到吱呀作响 的饭桌上:“操,给你,这是给你的工钱!”

一看见钞票,妈妈的眼睛顿时为之一亮,脸上的疲倦之相立刻一扫而光,她 伸出正在按扣子的手一把抓过钞票如数家珍般地数点起来:“哎呀,秃子,这, 这,这太少了点吧?”

“少什么啊,够意思啦,我们是你的老主顾啦,你应该优惠、优惠我们才对 啊!”

“可是,可是。”

妈妈以央求的口吻说道:

“秃子啊,求求你啦,再多给几张吧,我伺候你们一下午啦,简直累得半死 了啊,差点没让你们仨个给祸害死,你就给这点钱,这,这,这太也说不过去了 吧,求求你们啦,我有特殊情况,我的房租已经很久没交啦,房东老太太天天鼻 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来讨要,秃子啊,就算我求你啦,再多给点吧,我好把房 租交上,省得老太太天天骂骂咧咧的,求求你啦,求求你啦。”

妈妈一边央求着一边抹起了伤心的泪水,并且将头发蓬乱的脑袋痛苦地低俯 到床头的木挡杆上嘤嘤地抽泣起来,这是妈妈每次与客人做完生意之后必须上演 的拿手好戏,今天不知能否奏效。

“嗨,”秃子无奈地长叹一声:“嗨,你呀,你呀,你这个人啊,真他妈的 拿你没办法,当初俺不愿意干,你生拉硬扯,甚至说白干都行,俺知道你不可能 让俺白干,便先小人后君子地讲妥了价钱,可是,可是到头来你,你,你又扯这 个,唉,他妈的,算啦,大老爷们不跟你们这些臭老娘们一般见识,给你……”

啪——秃子又甩过一张硬帮帮的大钞票,妈妈条件反身地接过钞票,随即便 破涕为笑,抱住秃子的光脑袋欢天喜地咬啃起来:“谢谢,谢谢,秃子就是够意 思!”

“哼,”秃子没好气地推开妈妈:“得了吧,什么叫够意思,一切都得用钱 找平,好啦,时间不早啦,我们得回家啦,唉,他妈的,好不容易找了点活,累 死累活地干了大半天到头来全都他妈的塞到你的小骚屄里啦,哼哼,家里还没买 米呢,回家还不知道怎么跟老娘们交待呢!”

“有什么办法呢!”瘦子一边提着裤子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谁让你好这 一口呢,回家就撒谎说今天没揽到活呗……”

“是啊,只能这么说啊,如果说出来嫖啦,我家的老太侩不得把我的耳朵拧 下来。”

……

妈妈与三个男人一面说笑打闹着一面将他们送出家门,走廊的木板楼梯再次 传来一阵阵吱吱呀呀的响动着,震得屋子微微摇晃,吱呀声越来越小,直到彻底 消失,不用问,他们走远啦,我和姐姐各自系好裤子一先一后地溜下吊铺默默地 围坐到饭桌旁耐心地等待着妈妈回来。

“姐姐,妈妈今天会买什么好吃的呢?”

“嗯,”姐姐稍试想了想:“馒头,面包,酥饼!”

“啊,好极啦,我最喜欢吃酥饼啦,啊,妈妈一定会买酥饼回来的!”

可是,令我遗憾的是,妈妈并没有买什么酥饼,而是拎回五个最为廉价的冷 馄头,我满脸失望之色地嘀咕道:“妈妈,我想吃酥饼!”

“他妈的,”妈妈冷冷地骂道:“我看你像个酥饼,快点吃吧,别尽想好的 啦,这点钱交房租还不够呢!”

“妈妈,”我嚼了一口冷馒头突然想起秃子羞侮我的话,于是便怔怔地问妈 妈道:“妈妈,谁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在哪啊?”

“死啦!”妈妈闻言,脸色像死人一样地苍白起来,我发现她的嘴角疾速地 颤抖起来:“死,死啦,死啦,咳咳咳……”妈妈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咳漱起来, 她放下刚刚咬了一口的冷馒头捂着嘴向屋角的痰盂跑去:“快,快,快给我捶捶 背!”

妈妈一面痛苦地咳漱着一面呼唤着姐姐,姐姐立即放下馒头奔向妈妈,待妈 妈蹲下身后,她伸出纤细的小手捣蒜般地击打着妈妈的脊背。

那天深夜,我起来小解时,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发现痰盂里有丝丝混蚀的血 迹,那一定又是妈妈咳出来的。

……

天刚蒙蒙亮,房门便被房东老太婆敲得噼啪直响,险些没敲掉合页,“快起 来,快起来,一家子懒鬼,快起来!”

“哎,来啦!”

妈妈忙不叠地翻身下床诚谎诚恐地打开了房门,“大婶,起的好早啊,吃了 吗?”

“哼,吃什么吃啊,我就指望着这间房子吃饭呢,可是你几个月一个只也不 交,我吃什么啊,喝西北啊!”

“哦,对不起,大婶,”妈妈点头哈腰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昨天下午挣来的 辛苦钱一张不剩地递到房东老太婆那干枯如树枝的手掌上,“大婶啊,我也不容 易,现在钱太难挣啦,这点钱你先拿着,剩下的过几天我一定如数交齐!”

“哼,”房东老太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钞票,“哎啊,这还不够一个月的, 我说,你这房租欠得也太久啦,太多啦,从这个月欠到下月,然后再从下个月欠 到下下月,简直两头扣一头啦!”

“大婶啊,没有办法啊!”妈妈说着说着又故伎重演地抹起了伤心的泪水, 同时将没有梳理的脑袋痛苦地依靠在门框上:“大婶啊,呜呜呜……我也没有法 子啊,生意难做,两个孩子还要吃饭,过日子哪不得钱啊,电费、煤钱啊,唉, 弄得我整天晕头转向的……唉,这不,过几天又要验证检查身体啦,这更得一笔 钱啦,大婶啊,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望着妈妈的可怜相,房东老太婆很不情愿地将钞票,小心奕奕地塞进里怀: “唉,真拿你没办法,我这个人心最软,看到你们母子仨人的确也够可怜的啦, 否则我他妈的早就让你搬家滚蛋啦,唉,算了吧,我再宽限你几天吧,唉,遇到 这主真是没辙啊,认了吧!”

……

“我得出去啦……”送走唠叼不休的房东老太婆,妈妈立刻收住抽泣声,她 机械地擦了擦了泪水然后冷冷地冲着我和姐姐说道:“你们要好好地看家,我告 诉你,”妈妈指着我的鼻尖虎着脸说道:“你好好地给我听着,不许下楼,楼下 的孩子总欺侮你,你就没有点记性吗?在屋子里跟姐姐好好地玩,哦,对啦,玩 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准玩火,听到了吗!你要听话,妈妈中午回来的时候一定给 你买酥饼吃。”

“嗯!”

“听到了!”

……

(二)

***********************************   一点多余的话。

《地八子》第一章推出后,有些网友认为此文过于“阴冷”,也就是色调过 于灰暗的意思,为此,我觉得有必要在此说上几句。

此文的色调,我无法左右,因为那是一个悲惨的年月,我不想灰暗,可是行 吗?此文再写下去故事更为悲惨,但我想说的却是,此文的灰暗色调、故事的悲 惨性并不是我写作的真正目的,我是想通过对地八子这个人物的描写,揭示一个 主题,一个什么主题呢?反正不是有关悲惨方面的主题,那又是什么呢,请容我 再唠叨几句:

在我浪迹社会的那段,极其荒唐可笑生活中,我命该如此地接触到这样一个 人:他没有老婆、没有孩子、没有工作、没有住房,甚至连必不可少的、最基本 的户口本也没有。此人其貌不扬,不修边幅,因参与殴斗被打丢一颗半门牙,他 有一个远近闻名、无比响亮的外号——地八子,在他活动的那个街区里,地八子 是集偷窃、行骗、欺诈、拉皮条、出老千、酗酒、打架等等一切丑陋事情于一身 的代名词。

同时地八子也是被人嘲笑、讥讽、捉弄、挖苦的最理想的对象,酒桌之上、 赌局当中,只要有地八子在,便充满了欢声笑语、打骂插诨。没有人知道地八子 的爸爸是谁,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谁是他的爹。他的做妓女的妈妈早早就 抛下他而去,在这个凄凉的世界上,地八子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没有人瞧得起 他,没有人看得他上。

同理,他对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上的这些个人们充满了敌意和仇视。当他 得知慧星将撞击木星时,便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啊,撞吧,撞吧,这颗慧星为什 么不撞到地球上来呢,为什么不给这个世界来一场空前的灾难呢?

就读于社会这所永远也不会毕业、不到死那天永远也不可能毕业的大学里, 我学到了许多书本上根本学不到的东西、知道了书本里根本看不到的事情,当然 其学费也是相当昂贵的,这些年来我在社会这所大学里不知交了多少学费,而尤 其在地八子身上交的最多,理所当然,地八子给我的印像也最为深刻。

我对地八子始终是抱着同情的态度,平时,我从来不叫他的外号,因为他长 我许多岁,按理应该称呼他为叔叔,但是我只叫他大哥,当然,喝醉了酒的时候 免不了要地八子、地八子喊叫个没完。我真心地对待他,当他捉襟见肘、入不敷 出时,我接济他。

可是他呢?恩将仇报,偷偷地到派出所举报我,把我做过的那些个违法却不 犯罪的荒唐事情一一报告给派出所,其过程之详细尤如日记一般,你想抵赖吗, 你抵赖得了吗?

我在地八子身上付出的代价之高昂不仅仅体现在金钱方面,更为昂贵的、并 且是永远无法挽回的代价则是——名誉。

自从接触到地八子,许多人对面侧目而视,关系不错的朋友对我说:老张  啊,瞅瞅你认识了一个啥人啊,你怎么什么人都接触呢,连个人渣也感兴趣。

奶奶对我说:过去看你是块金子,现在看你连一块茅房的石头都不如!哈  哈,网友们,我的代价过于昂贵了吧?

我曾对地八子说过: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我教会了我许多东西,让 我知道了我以前根本不知道的事情,认识了你我无怨无悔,我要写你。不过,你 收的学费挺贵啊,我大致算了算,如果把你的事情粗略地写出来,平均一个字差 不多将达到一元人民币。

就是这样一个市侩痞子、街头无赖,有那么一天,我突然发现他的闪光点, 他的一位儿童时代的光腚朋友——毛子,患了不可治逾的疾病,平日里那些个嘻 嘻哈哈、哥们长哥们短的狐朋狗友得知毛子的化验结果具有可怕的传染性,一个 个吓得溜之乎也,避之唯恐不及。

此时此刻毛子命若悬丝、朝不保夕,并且囊中如洗。就在毛子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之时,一贯玩世不恭、无情无意、谁也交不透、同时又没有任 何经济来源的地八子,意无反顾地挺身而出无微不至地照顾毛子。

啊,地八子,从丑陋的地八子身上我似乎发现了点什么,于是,我放下手中 庞大的写作计划,我感觉到自己突然产生了不可抑制的写作冲动,我要放下其他 所有的事情,我要写,我要写,我要写地八子! ***********************************

“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我这个小杂种、万人揍的家伙在这个人吃人、 人玩人、人骗人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亲戚,我这一辈子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毛 子,尽管毛子从心里往外瞧不起我,看不上我,但我永远都是把毛子当做自己最 好的朋友,真的,你不信吗?为了毛子,我可以付出一切,这绝对不我是吹牛, 真的!至于其他人吗,嘿嘿,谁他妈的也不好使!”

——地八子语

唉,跟姐姐在一起除了她的那个早已被我摸腻味、抠厌烦的小便之外,还能 玩些什么呢?没有,除了她的小便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一玩的东西,大概这个 世界就是这样吧,除了女人的小便再也没有什么可玩的东西。

受妈妈的薰陶,刚刚十岁的姐姐对男女之间的那种疯狂的、决斗般的事情颇 感兴趣,只要妈妈不在家,她便自动自觉地松开裤带、或是厥着屁股、或是两腿 朝天地让我抠摸她的小便,当我将手指探进她的小肉洞里之后,姐姐便模仿着妈 妈做生意时的那种样子,两条小白腿频繁地扭动着,圆浑浑的小屁股不停地前后 摇晃着,湿漉漉的小肉洞有节奏地、不知疲倦地收缩着。

同时张开小嘴学着妈妈纵声浪叫着:“啊,啊,啊,使劲啊,使劲啊……”

“丢手绢啊,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们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她,快点 快点抓住她,快点快点抓住她!”

窗外传来清脆悦耳的童声歌唱,我兴奋不已地丢开姐姐的小便,扒到窗台上 望着楼下那一群无忧无虑的小朋友们围坐在一起,一边拍着手一边唱着歌,一个 沿着人圈不停地徘徊的小女孩突然悄悄地将手中的花手绢丢抛在一个正在唱着歌 的小男孩的屁股后面,那个小男孩相当机灵,很快便发现身后的花手绢,只见他 腾地一声跳起身来抓过花手绢好似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丢手绢的小女孩,一场你追 我赶的百米冲剌开始啦。

“姐姐,我也要玩丢手绢!”我呼地一声蹦下阳台推开房门便冲了出去。

“哎呀,妈妈不让你下楼,你咋不听话呢?”姐姐一边系着裤带,一边冲我 的背影喊叫着,可是我根本置之不理,我要玩,我要玩,我要跟小朋友们玩,我 要玩丢手绢。我健步如飞地一口气跑到楼下然后悄悄地溜到那个热闹非凡的人圈 外,我试图挤进人圈占据一个位置坐下来。

“来吧,坐我这吧!”一位体态孱弱、面色微黄、生着一头卷发的小男孩向 我伸出手来,“坐这吧!”

卷发男孩身旁的另一位小伙伴抬起头来看见是我,顿时尖着嗓子嚷嚷起来: “是你啊,地八子,你来干啥啊,万人揍的!”

“他是杂种,他妈是卖大炕的!”其他小伙伴们立即随声附和起来:“地八 子!小杂种!”

“喂,听我的指挥,一、二,大家一起喊,地八子,小杂种,万人揍!”

“地八子,小杂种,万人揍!”

“地八子,小杂种,万人揍!”

“……”

我低垂着昏沉沉的小脑袋瓜,在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中,羞愧难当地退缩到阴 沉沉的楼洞里。

“哈哈哈,你们看!”楼洞里三五个闲极无聊的家庭妇女正聚拢在一起七嘴 八舌地唠叼着,永远也唠叼不完的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当她们看到我走进楼洞 之后所有的目光立刻聚焦到我的身上,“哎,他妈是干那个的……”

“嗯,我知道,是个臭卖屄的!”

“这小子连谁是他爹都不知道,你说热闹不热闹吧!”

这群无比讨厌的骚老娘们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地冲着我指手划脚,继尔又相 互开心地发出原始的、低级的笑声。

“哼!”我冷冷地瞪了她们一眼,转身跑出楼洞,我刚刚走到人行道上,突 然之间砖头、瓦片、碎石块、臭垃圾尤如天女散花般地向我飞来,噼哩叭啦地滚 落在我的脑袋上、肩膀上、脊背上,我捂着脑袋顾头顾不了尾地四处躲藏。

“揍他,地八子!”

“揍他,小杂种!”

“揍他,万人揍!”

“……”

难以忍受的屈辱之感潮水般地涌上我的脑门,浑身的热血顿时沸腾起来,我 奇貌不扬,我是小杂种,我是万人揍的,我不知道谁是我爹,可是,可是,可是 这些能怨我吗,这是我的错吗?

再说啦,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啊,招谁惹谁啦,你们凭什么没完没了地挖 苦我、讥讽我、谩骂我,更使我不能忍受的是,你们竟然倚仗着人多势众,合起 伙来欺侮我,围攻我,殴打我!我,我,我不活啦,我跟你们拼啦,对,拼啦!

想到此,我横下一条心,在一处破楼房的角落里稍试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 我抓起人行道上乱纷纷的碎石块、烂砖头、破垃圾向着继续袭扰我的孩子们发起 猛烈的还击。还击、还击,还击……我头也不抬地向着他们抛掷着随手可以抓到 的任何东西,我疯狂地抛掷着、抛掷着。

“哎呀,不好啦,这小子打人啦!”

“哎呀,他怎么谁都打啊,他疯啦!”

“别打啦,地八子,别打啦!”方才拉我手的那个卷发男孩一脸焦虑地冲我 摆着手,可是怒火中烧的我根本不理睬他,继续疯狂地抛掷着、抛掷着。

只听哗啦一声,不知是谁家的玻璃被我抛出去的烂砖头打得粉碎,一位白发 苍苍的老者随即探出头来冲着我怒气冲冲地谩骂道:“他妈的,小杂种,没有教 养的鬼东西!”

“哎哟,”一个小男孩被我抛掷的石块击中了脑袋,痛苦万分地翻滚在地: “哎哟,哎哟,痛死我啦,痛死我啦!”

“你干什么啊,你干什么啊,你疯啦!”

一个刚才不怀好意地与众多臭老娘们讲究我的大胖子女人,一把拽住我的衣 领恶狠狠地推过来搡过去,我认识她,我此刻正好站在她家的窗户下,我气呼呼 地挣脱开她那肥厚的手掌,“用不着你管,操你妈!”

“哎呀,小杂种,你出息啦,你敢骂我!”

“骂你咋的啦,操你妈!”

叭——一计响亮的大耳光无情地扇在我的脸蛋上,我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一股 股五彩缤纷的金火花,我顿时被彻底击怒俯下身来拣起地上的烂土豆、酸白菜帮 一股脑地向着她家大开着的窗户扇里抛掷过去。

“哎呀,你他妈的干什么呢,你把我家的床单都弄脏啦!”

“好,那才好呢,我要把你家变成垃圾场!”我越抛越兴奋,越抛脑袋越发 热,此时此刻我的确像个疯子似地站在人行道上肆无岂惮地耍弄着。

我一把推开胖女人水桶般的身体大踏步冲到垃圾箱前,一个正在翻弄着垃圾 箱的干枯老头见我跑过来,拎着手中脏乎乎的铁勾子怔怔在望着我,我腾地一声 跃上垃圾箱顺手抓握起一大把臭气熏天的垃圾然后纵身跳到人行道上径直跑到胖 女人家的窗户扇下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垃圾抛掷进去。

“妈啊……”从胖女人家里传来她女儿的惊叫声:“我的妈啊,这是啥玩意 啊,哇,吓死我啦,这是谁家的死孩子啊!”

嘿嘿,死孩子,垃圾箱里的死孩子让我抛到了胖女人的屋子里,这丝毫不足 为怪,这条街上窑子娘们众多,那个年月又没有避孕措施,不慎怀孕后又没有钱 坠胎,挨到分娩之日到厕所里将孩子生出来,无奈何之下只好偷偷地丢抛到垃圾 箱。唉,我妈妈当时为什么让我活下来呢,为什么不把我也丢抛到垃圾箱里呢, 为什么让我留在这个人世上受苦、受难、受人辱骂、受人欺凌呢!

“住手,”突然,从身后传来无比熟悉的震喝声,不用回头看我也知道,这 是妈妈的声音,正处在极度疯狂状态中的我,此刻仿佛像是一个被突然抽断电源 的洋娃娃,呆呆地伫立在狼籍不堪的人行道上:“你干什么呢,你疯啦,快跟我 回家去!”

妈妈伸出剧烈颤抖着的手臂死死地抓住我的衣领像拖死狗似地将我拽进了黑 漆漆的楼洞里。

“我说地八子他妈,你儿子把我家的玻璃打碎啦,你可得赔啊!”

“地八子把我弟弟的脑袋打破啦,这会正在医院包扎呢,这药费是不是得你 给拿啊!”

“这混小子什么破玩意都往我家里扔,连死孩子都扔到我家床单上啦,你去 看看吧,我家被他折腾得简直成了垃圾场啦,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

可怜的妈妈被不依不饶的众邻居们团团围裹住,他们或是扯着让人直起鸡皮 疙瘩的公鸭桑,或是嘴角泛着使人作呕的唾沫星子,或是撸胳臂挽袖子拽拉着妈 妈的衣服,他们众口一词地嚷嚷着:

“你赔,你赔!”

“你赔,你赔!”

“你赔,你赔!”

“……”

妈妈将口袋里的钞票全部掏出来,可还是赔偿不起,这些纠缠不休的众邻居 们,妈妈被他们逼得痛哭流涕,满屋子直打转转,众邻居们看到从妈妈手里再也 榨不出一分钱来,这才骂骂咧咧地离开我们家的破屋子。

“这个该大死的……”众人走后,妈妈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子,“你可坑死我 啦,我怎生了你这么一个畜生啊!唉……”

妈妈一头扑到我的身上竟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嘤嘤嘤地哭出了声来,我被妈妈 死死地按压着一动也不敢动,啊,我惹祸啦,我砸碎了邻居家的玻璃窗,我打破 了邻居家孩子的脑袋,我把死孩子抛到邻居家的床铺上……

所有这些,我因一时气愤做完之后自己算是拉倒了,可是我可怜的妈妈却要 为此付出代价,不仅要忍受邻居们的挖苦,咒骂,还被搜走了身上所有的钞票。 那些钞票可是怎么来的啊,唉,我不说谁都再清楚不过啦,妈妈身上每一张钞票 都是妈妈屈辱、艰辛的痛苦结晶。

可是,没过几天,我因忍受不住楼上枯乏的生活又不知好歹地溜到楼洞里、 溜到人行道上。

“哎呀,地八子来啦,快跑啊!”

“不好啦,地八子又要打人啦,大家快跑哇!”

“……”

正在专心玩耍的孩子们一见我走近他们,顿时吓得一哄而散,我希望与他们 和解,于是真诚地呼唤道:“来啊,来啊,大家别跑啊,我不打人啦,我跟你们 和好,大家在一起好好地玩,行吗,哎呀,你们别跑啊!”

没有人相信我的话,我喊叫的声音越大,他们跑的越快,于是我撒开腿拼命 地追赶他们,有个年龄较小的孩子跑得极慢,很快被我追赶上,我正欲向他伸出 友谊之手,可是他竟然坐在地上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我怕他的哭声惊动他的妈 妈,只好远远地躲开。

不远处,众多的孩子们突然停止了奔跑,一个个惊惧万状地盯着我,无比警 觉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也默默地注视着他们,我发现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敌 意,并且有些人已经开始低头搜集石块准备向我发起进攻,哼,他妈的,还想打 架吗,老子不怕你们。我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毅然决然地拣起一块硕大的半截 砖头。

“啊,他要打人啦,快跑啊!”

孩子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继续狂奔起来,我握着半截砖头乘机追赶而去, 嘴里恶狠狠地谩骂道:“操你妈的,操你妈的,我打死你们,我打死你们……”

“喂,”身后传来稚嫩的男童音,我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哦,原来是那天向 我伸出手的那个卷发男童,他枯黄的脸上流露着狡诘的冷笑迈着脚步缓缓地向我 走过来,“嘿嘿,你挺猛啊,哥们!”

我怔怔地向着卷毛男童迎了过去,他年龄与我相仿,可是个头却比我矮小许 多,他有一双鹰一般雪亮的、深深地陷进令人永远捉摸不透的眼窝里的大眼睛, 他的额头非常宽阔并且高高地凸起,在初春暗淡的阳光映射下交烁着咄咄逼人的 光芒,我循着这道光芒向着他的头顶望去,我发现他的头发极其稀少、十分可笑 地卷屈着,嘿嘿,贵人不顶重发啊,此人额头巨大,想来一定很聪明吧。

“你犯了啥病,还想打人吗,还想让你妈妈为你赔钱吗?”卷毛男童两只手 伸进裤兜里以嘲笑的口吻冲我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听了卷发男童的话,我十分难为情地扔掉半截砖头。

“我叫小伟,”卷发男童突然从裤兜里抽出一只干巴巴的小手自嘲地抓了抓 他那少得可怜的卷发,“不过,大家都叫我毛子,嘿嘿!”

“毛子,你挺好!”我向毛子伸出手去,毛子也十分友好地伸出手来与我拉 了几下,“哥们,别总想打人啊!”

“可是,毛子,他们总骂我,我,我……”

“是你把人家给打怕啦!”

“毛子,这不能全都怨我啊,他们不骂我,不打我,我能打他们吗?是他们 先动的手啊,毛子啊,难道他们对我就不能好点吗?我可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凶, 我,我,我……”

“嗨嗨,别说啦,你就别解释啦!”毛子不耐烦地冲我摆摆手。

“毛子,如果他们对我好一点,带我玩,我绝对不会拣砖头打人的,我,  我,我……”

“哎呀,你还有完没完啊,走……”毛子一把拽住我的胳臂,“他们不跟你 玩,我跟你玩,走,到我家玩去……”

毛子的家位于我家斜对面的一座灰砖灰瓦的旧式二层楼上,踏上石块砌筑的 楼梯、绕过长长的走廊、推开沉重的红漆木门,一间宽敞明亮、铺着厚实的松木 地板的大客厅呈现在我的眼前。哦,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大房子啊,我 还以为人人都住在像我家那种鸡笼般摇摇欲坠的破屋子里呢,我还以为每个孩子 都得睡在悬挂在屋子半空当中的吊铺里呢。

“进来啊!”看着我呆呆地傻望着,毛子一把将我拽进屋子里,“你瞅啥  呢,快点进来啊!”

“毛子,你家可真漂亮、真宽敞啊!”我跟在毛子的屁股后面一步三回头地 走进他的房间里,哇,这个世界好东西可真是不少啊,你看,墙角处那高高的、 滴哒作响的大木钟,哦,还有呢,迎面而来是一面硕大的穿衣镜,嗯,我什么时 候走到了镜子里?我怯生生地望着镜子里面的我,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小 杂种,万人揍的苦孩子。

“毛子,你家的大钟可真高哟,我都摸不到它的脑袋,你家的镜子,可真大 啊,正正好好把我装进去啦!”我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听到我的话,毛子一脸傲气地向我介绍道:“哼,地八子,这算个啥啊,小 菜一碟,告诉你吧,我爸爸是市政府里什么什么交通课的一个高级文官!”

说完,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木盒,“地八子,你会玩积木吗?”

“不会。”我傻乎乎地摇摇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花花绿绿的小木块。

“来,我教你!”

“小伟!”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我抬起头来偷偷地窥视着,一个四、五十 的男人面色冷漠地站在门口,他戴着一幅赅人黑色眼镜,颌下有一缕长长的黑胡 子,他身着一件大马褂,俨然一幅典型的旧式文人的装扮,他那薄薄的嘴唇令人 惊惧地翻动着,“小伟,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跟一个朋友玩呢,爸爸!”

“就知道玩,你学习了吗?我给你留的作业你做完了吗?”毛子的爸爸突然 将黑森森的镜片瞄准了我,“小伟,他是谁啊?”

“爸爸,他是我的朋友,住在马路对面,爸爸,我不玩啦,我写作业,我这 就写!”说完,毛子将手中的积木推到我的脚下,“你自己先玩吧,我得写作业 啦!”

毛子的老学究爸爸没有再言语,依然冷漠望了望我,然后默默地转过身去走 出了房间,毛子很不情愿地捧起一个厚厚的大本子叽哩哇啦地嘀咕起来,我一边 摆弄着积木一边看着他那可笑的样子,毛子突然合上书本:“笑啥啊,笑啥啊, 你会咋的,嗯,你会吗?”说完,他将大厚本子摊开到我的面前:“你给我念, 念啊,这个字念啥,你说啊!”

让我念书,那岂不是鳖公鸡下蛋吗?我自从来这到个世界上,自从有了记忆, 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书本,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书,并且还有以靠念 来吃饭的什么什么文官,哼哼,如果不是认识了毛子,看到毛子家这间令我无比 羡慕的大房子,我还以为这个世界到处是一片狼籍,一片贫穷,并且,这个世界 似乎只有一种职业——卖屄,同时也就只能有一种玩具——女人的小便。

“不会吧,你不会吧!”

毛子合上书本脸上扬溢着胜利者的微笑:“嘿嘿,地八子,你打架还可以, 但是念书你就彻底地完蛋啦,哈哈哈!”

从毛子那轻蔑的目光里,我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他看不起我,是啊,这个世界 上有谁能看得起一个,连亲爹是谁都搞不清楚的小杂种呢?但是,毛子能够接纳 我,跟我玩耍,并且将我领到他的家里,这已经让我心满意足啦,除此之外,我 还有什么想奢求的呢?

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我这个小杂种、万人揍的家伙在这个人吃人、人 玩人、人骗人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亲戚,我这一辈子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毛子, 尽管毛子从心里往外瞧不起我、看不上我,但我永远都是把毛子当做自己最好的 朋友,真的,你不信吗?为了毛子,我可以付出一切,这绝对不我是吹牛,真  的!

至于其他人吗,嘿嘿,谁他妈的也不好使!

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毛子领到我他家玩,我也必须领毛子到我家  玩,毛子家里有许多积木之类的玩具供我们消遣,可是我家有啥呢?啥也没有, 只有姐姐的小便闲极无聊之时,还可以用来消磨消磨毫无意义的光阴。

我已经说过,为了毛子,我可以付出一切,而我为毛子付出的第一件东西那 便是我姐姐的小便。

“来啊,毛子,咱们玩玩这个吧!”我一边帮助姐姐松裤带一边冲着毛子喊 道:“毛子,想不想玩玩这个啊!”

“哦,”望着四仰八差、赤裸着下体倒在床铺上的姐姐,望着姐姐那嫩白的 小肉穴,毛子那浑圆的额头顿时渗出腾腾的热汗,他那双深深凹陷在眼窝里的大 眼睛此刻瞪得尤如铃铛般地浑圆,他呼呼地喘息着,我热情地冲他摇晃着手臂, “操,瞅啥呢,过来啊!”

“嘻嘻嘻,”姐姐抬起头来冲着毛子嘻嘻地笑道:“咋的,没见过啊,看把 你吓成这样!”

“地八子,这,这,这……”

“什么这,这,这的,来吧,玩玩吧,可好玩啦,你看。”说完,我将一根 手指轻轻地探进姐姐的小肉穴里有来到去地抽拉起来,继尔发出一阵紧似一阵的 哧哧声。

“吱,吱,吱,吱……”

随着姐姐小肉穴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股股泉水般清沏的液体从那个洞口的小 孔孔里缓缓流溢出来,姐姐轻声地呻吟着,两只小手拼命地扒开尚未发育成熟的 小肉洞,我低下头去仔细地观赏着那个亮晶晶、粉嫩嫩的小孔孔,“哇,太好玩 啦,毛子,快来看啊!”

毛子再也耐不住诱惑,他面色焦燥地凑到姐姐的脚下,我笑嘻嘻地望着他, 一根手指继续捅插着姐姐的小肉洞,“哥们,来啊,你也插插吧,可好玩啦,可 有意思啦!”

“地八子,”毛子顾虑重重地嘀咕道:“地八子,如果爸爸知道我玩人家女 孩的小便,他准会打折我的腿的!”

“嗨,操,”我突然将插在姐姐小肉洞里的手指抽出来塞进嘴里蘸上少许唾 液然后又拽出来在毛子的眼前晃过来、晃过去,“哥们,除了我,谁也不会知道 的,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爸爸的,如果我说话不算数,我就这是个。”

我继续在毛子的眼前晃动着滴淌着唾液的手指头,“毛子,我要是说话不算 数,我就是这个,滴啦孙。”

“真的?”

“操,你还不相信我啊!”

经我再三劝慰,毛子终于打消了顾虑俯身到姐姐胯下,我拽过他的手放到姐 姐湿淋淋的小便处,“来吧,摸摸吧,好好摸摸吧,特好玩,比你家的积木好玩 多啦,嘿嘿!”

毛子的干巴小手在姐姐的阴部剧烈地抖动着,同时又无比贪婪地抓抚着,片 刻之间,他又抬起头来望着我,我冲着他笑吟吟地点点头,“玩吧,哥们,放心 地玩吧,啥事没有!”

毛子的手指渐渐地滑到姐姐的小便口,我伸出手去将姐姐的小肉洞向两侧扒 开,哇,一个水灵灵的小洞口立刻呈现在毛子的眼前,毛子精神为之一振,一根 手指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姐姐的小肉穴里,只见毛子乐得合不拢嘴,干柴般的小 手指在姐姐的小肉穴里津津有味地抠挖着、插捅着。

姐姐的屁股微微颤抖几下,嘴里哼哼叽叽地不知叨咕些什么玩意,一只小嫩 手滑到自己的小便处协助着毛子捅挖着她的小肉洞,我乐不可支地向也凑拢过, 于是,数只小手翻过来调过去地抽捅着姐姐那个小小的肉穴。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发帖员 于 2009-7-22 00:00 编辑 ] ----------                 (三)

这个世界上还有我什么呢,没有,什么也没有!

——地八子语

妈妈以令我无法想像的超人毅力,凭借着她那并不强硕的肉体,忍受住了嫖 客们肆无忌惮的、野兽般的虐待和捅插;妈妈用她那廉价的、但却是无可奈何的 泪水和苦涩的笑脸,软磨硬泡地搪塞着上门讨要房租的房东老太婆;妈妈以沉默 和熟视无睹,迎战着左邻右舍们的冷嘲热讽,像只过街老鼠般,昼伏夜出地生活 着。

可是,我坚强的妈妈在更为无情的、更为残酷的病魔面前却终于一败涂地, 她病倒啦,病倒在那张因终日与众嫖客激烈战斗而被折腾得吱呀作响、东摇西晃 的破木床上,像只筛糠的老鼠般蜷缩在皱皱巴巴、挂满嫖客精斑和妈妈体液的、 因长久没有清洗而早已失去本色的烂棉被里。

灰蒙蒙的、黄沙漫天的春风终于刮来了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盛夏,可是妈 妈却突然之间仿佛搞错了季节,她怕冷,怕得让我无法理解,她穿着厚厚的内衣 和内裤、裹着厚重的破棉被,依然冷得瑟瑟发抖,于是,她又拽过一条脏乎乎的 旧毛巾,非常可笑地缠绕在冷汗淋漓的额头上。

这还不算,妈妈还指使着我和姐姐将过期的旧报纸剪成长条状,然后抹上浆 糊将仅有的那扇窗户的、呲牙咧嘴的窗缝左一层右一层地裱糊上。更让我无法理 解的是,妈妈又沙哑着嗓子让姐姐爬上高高的墙壁将裂开的缝隙全部用报纸条裱 糊上,妈妈似乎要生活在真空里才感觉到满意。

做完这些令我极其费解的事情,接下来妈妈便哼哼叽叽地趴在床铺上令人作 呕地干咳起来,床边的痰盂很快便淤满异味横溢的黄痰和污血,妈妈终于停止了 剧烈的咳嗽,她抬起黑紫色的、没有一丝生机的脸冲着姐姐有气无力地喊叫着: 「快,快,快把痰盂倒掉!」

于是,姐姐拎着肮脏不堪的痰盂推开房门缓步踱到走廊里,正在走廊里烧火 做饭的老娘们见状,立即皱着眉头捂着鼻子气急败坏地嘀咕道:「噢,这是什么 味啊!」

「真他妈的烦人,一到做饭的时候她就出来倒痰桶!」

「这个臭卖屄的,她到哪哪没好,这不,她得了病还不算,还想把我们大家 都给瘟死!」

「是啊,她简直就是一个瘟大楼的啊!」

我们这栋破旧的住宅楼里既没有上水更没有下水,姐姐倾倒完痰盂后邻居们 众口一词地不准姐姐进公用厨房清洗痰盂,无奈之下,妈妈只好吩咐我去厨房打 水然后回到自家的房间里清洗痰盂。

妈妈病倒在床上从此便无法接客,无法接客便没有任何收入,没有任何收入 便无法付房租、无法买馒头咸菜吃,在房东老太婆喋喋不休的催逼之下,妈妈唉 声叹气、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宿,第二天早晨,妈妈终于咬紧牙关、流着痛苦的泪 水找来楼下一家典当行的小老板变卖她的衣物和首饰。

妈妈与典当行的小老板经过一番互不相让的、脸红脖子粗的讨价还价之后, 忍痛将靠卖身挣来的血汗钱而积攒起来的一些为数可怜的衣物和首饰,转换成一 把花花绿绿的废纸片子,可就是这把废纸片子在妈妈的手里还没握上一分钟便被 房东老太婆婆毫不留情地夺去一大半:「行啦,我也不细数啦,以前的房租就算 你还清啦!」

「大婶!」妈妈绝望地望着房东老太婆,「大婶,我,我,我就这些钱啦, 我还得买药吃,还有两个孩子要吃饭啊!」

「嗨嗨,我还得吃饭呢!」房东老太婆喜滋滋地握着一大把钞票头也不回地 溜出屋子。

「你姐姐呢?」妈妈拽出一张钞票问我道。

「不知道,可能是倒垃圾去了吧!」我怯生生地回答道。

「给你!」妈妈把那张钞票递到我的手上,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 「去,你拿着这张药方到街对面的药店里给我抓副药来!」

「哎……」

我接过钞票和药方蹬蹬蹬地跑下楼去,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由于妈妈病卧在 床,我也失去了自由,妈妈严禁我下楼再给她招惹祸端,但是,尽管我极少出门 下楼,但是,通过每天下楼拎水、倒痰盂以及上厕所的时间,我还是依依稀稀地 风闻到一些我根本不明白的事情,楼洞里那些个专以讲究他人隐私为最大乐趣的 老娘们如今的话题多少有了点变化。

「大事不好啦,老毛子打进来啦!」

「是啊,日本人还有那些个当官的差不多都跑光啦!」

「柱子她妈,没事可千万别到大街上溜达去啦,听说老毛子可邪乎啦,见到 老娘们就祸祸!」

「嗯,听人说,老毛子那个玩意出奇的大,就跟驴鸡巴似的,咱中国女人哪 里受得了啊,能活活给捅死!」

「……」

这些老娘们再也不注意我,更懒得理睬我,她们围拢在一起满脸恐惧之色地 叽叽喳喳着,我绕过她们的身后悄悄地溜出楼洞,来到冷冷清清的大街上,我发 现无论是店铺里的小老板,还是摆地摊的小贩子,以及来来往往的行人,人人的 脸上都像抹了浆糊般绷得紧紧的,并且时不时地东瞅瞅、西望望,这个城市似乎 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哼,管他呢,即使天塌下来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啊——好久没有出门啦,好久没有逛大街啦,也不知道毛子最近怎么样啦, 嗨,我先到他家看看去吧。于是,我快步跑过马路钻进毛子家那栋楼房里,当我 蹬上那堆石块砌筑起来的楼梯,转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毛子家的大门时,我抬起 头来一看,好家伙,迎接我的竟是一块黑乎乎的大锁头。

我这才想起那些老娘们的话,日本人以及给日本人做事的人,都跑得差不多 啦,否则谁不跑,谁就得挨收拾,看来这座城市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毛 子一家人跑到哪去了呢!我冥思苦想着,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到一家小药店的门 前,我缓步走到高高的柜台前,将妈妈给我的药方以及钞票递了过去,「先生, 抓药!」

「好的……」

「不好啦……」戴着高度近视镜的老中医,刚要伸手接过我的药方和钞票, 药店外面突然骚乱起来,「不好啦,不好啦,不好啦……老毛子来啦,老毛子来 啦……」

「老毛子来啦,快跑啊!」

「哎呀我的妈啊,可了不得啦,老毛子来啦,快跑哇!」

「……」

「啊……」老中医闻言枯瘦的长脸顿时吓得惨白起来,他缩回正欲接钞票的 手,「啊!」地惊叫一声,然后慌慌张张地跑出柜台,手忙脚乱地关锁着药店窗 户上的栅栏板,他一面忙乎着,一面冲我嚷嚷道:「孩子,还不快跑,老毛子来 啦,快跑吧!」

我不知道老毛子是谁,何方人士,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搞不明白平日这些吹 起牛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爷们,为什么会如此地惧怕所谓的老毛子,难道老 毛子是一群怪物不成?在老中医的提醒之下,我如梦方醒地冲出药店一头扎进混 乱不堪的人流里,很快便被汹涌着的人潮彻底淹没,我没头没脑地夹裹在洪水般 的人流里毫无目标地漂泊着。

噼里啪啦,唏哩哗啦,许多家商店的玻璃不知被谁砸得粉碎,老板娘绝望地 哀嚎着:「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干什么呢,别抢啊,别抢啊,呜呜呜,我 不活啦!」

「哎呀,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你要干嘛!」

无论是开商店的还是摆地摊的,在潮水般的人流冲击之下,他们的店铺以及 商品均秋风扫落叶般地被席卷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人流渐渐散去,洪水流走了,我茫然地伫立在一片狼籍的街 道旁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毛子?老毛子在哪呢?我咋没看见啊,他们长得 什么样?他们是做什么的?

「唉,他妈的,」被哄抢一空的小商贩唉声叹气地收拾着马路边仅剩的一点 可怜的瓶瓶罐罐,「他妈的,这又是谁干的,又是谁来诈市啊?嗯!」

「这些个狗娘养的,专拉老毛子的大旗做虎皮,隔三差五就他妈的这么折腾 一回,唉,可真他妈的愁死人啦!」

「……」

我突然想起来妈妈让我买药的事,我本能地伸出手来,啊!——钱呢?药方 呢?没有啦,全部没有啦!这可怎么办啊,呜……

我一路往家走着一路抹着伤心的泪水,直到推开家门依然是泪水涟涟,妈妈 见状艰难地抬起身来,「怎么啦,孩子!」

「妈,呜——」我一头扑到妈妈的床前,哽哽噎噎地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述 一遍,妈妈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孩子,别哭啦,别哭啦,这不怨你,这不怨 你!」

「妈——」正当妈妈抚摸着我的小脑袋瓜无比爱怜地安慰着我时,姐姐突然 推门而入,「妈——你看!」

我与妈妈同时将目光转向姐姐,姐姐满含微笑地站立在屋子中央,她的手里 握着一块硕大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大面包,姐姐欢快地跑到妈妈的床前将大面 包递到妈妈面前:「妈——给你,吃吧!」

「这,这,」妈妈一脸疑惑地望着眼前还有丝丝热气的大面包,可是她并没 有伸手去接而是怔怔地瞪着姐姐,「这,这,这是从哪弄来的,嗯?」

「嗯,嗯,嗯,」听到妈妈的问话,姐姐吱吱唔唔起来。

「是不是偷来的?」

「不,妈妈,不是偷的!」

「那是怎么来的!」

「别人给的!」

「别人,别人是谁,他为什么要给你面包?」

「嗯,嗯,嗯。」姐姐再次吱唔起来。

「啪——」妈妈似乎完全明白了,只见她伸出枯黄的手掌,啪地一声将姐姐 手中的面包击落在地,又咕碌碌地翻滚到落满灰尘的屋角:「不要脸的东西,你 都做了些什么,你整天不着家都跟什么人鬼混呢!嗯,你说,你说,你说啊!」

妈妈紧咬着牙关一把拧住姐姐的耳朵恶狠狠地向上拎起,姐姐痛苦万状地咧 着嘴,「啊,啊,啊。」

姐姐无言以对,只能嘤嘤地痛哭起来,妈妈气急败坏地松开手指,姐姐像只 死耗般啪啦一声瘫倒在地板上。

「唉。」而妈妈则活像只泄了气的破皮球,随着一声无限感伤的叹息,哧溜 一声滑进脏乎乎的被窝里。

……

闲坐着什么也不干能把一座金山吃空掏尽,妈妈手中这点可怜的钞票没过多 久便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姐姐忍受不了饥饿的折磨,置妈妈的责骂和撕打于不顾,一有机会便溜到楼 下与一群流氓、无赖、泼皮厮混在一起,她索要的价钱并不高,完事之后给块面 包就行。

「这户人家啊,哈哈哈!」街坊邻居们又开始讲究起我们家来,「妈妈卖完 啦,闺女接过班来继续卖!」

「嘿嘿,儿子可以继承父业,女儿为什么不可以继承母业呢!」

「好嘛,好个不折不扣的卖屄世家啊!」

「……」

无论妈妈怎样拧姐姐的耳朵、掐她的大腿里子,咬牙切齿地咒骂她,姐姐哭 天喊地叫嚷一番后,第二天仍然啥事没有地我行我素。妈妈彻底绝望,从此再也 不理睬姐姐,而姐姐却天天将一块面包,或者是一张烧饼,或者是几只蒸饺放置 在妈妈的床头,也不管妈妈吃还是不吃。甚至有的时候,姐姐如果搞到现钱,便 买些药片再烧一杯热水默默地送到妈妈的床边,也不管这些药片对妈妈的病情是 否有效。

「给钱,给钱,」我给妈妈倒痰盂时,经常能遇到姐姐扯着那些不讲理的嫖 客的衣服袖子旁若无人地向他们索要卖身钱,「给钱,给钱,你给钱,你为什么 不给钱!」

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啊,这是度日如年的生活,这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的生活,这是比地狱还要悲惨的生活。啊,看吧,冷嗖嗖的狂风无情地拍打着业 已朽烂的窗户扇,他似乎在提醒我们,寒冷的冬天即将来临,妈妈躺在冷冰冰的 床铺上煎熬着最后一点点心血。

「你姐姐呢,你的姐姐呢,她怎么一天没有回来啊?」

「不,不,我不知道,妈妈!」

「去,去找找她,这个该打死的!」

「姐姐,」我推开房门走到黑沉沉的走廊里漫无目标地呼喊着:「姐姐,姐 姐——」

姐姐又跑到哪里卖身去了呢,她这会又跟谁厮混在一起呢,嗯,是不是又跑 到老锁匠的车棚里去啦?对,我先到那里去看看!

在我们这条街与另外一条小巷的交汇口处,在一排破破烂烂的小平房前面, 有一个由报废的有轨电车车厢经过一番简单改造而成的小棚子,那是老锁匠的小 店铺,就跟没有谁知道妈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一样,也没有人知道这个说起话来 垮啦垮溜的老锁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此人五十多岁,谢顶,可是在又黑又厚的大嘴唇上却生长着密密实实的、令 人生厌的大胡子,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习惯于穿着一件脏乎乎的白大褂,走起路 来十分可笑地向前猫着腰、低着头,一双狡猾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像 是在寻找什么丢失的东西。

「这个人不好斗哇!」

「是啊,抬头老婆低头汉嘛,走路低头的男人最不好交!」

这是附近的小市民们对老锁匠的综合评价,我对老锁匠也没有什么好感,他 是个无家无业的光棍汉,凭着修锁赚来的几个臭钱到处寻花问柳,最让我憎恨的 是,他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竟然老牛吃嫩草地玩弄了我那可怜的、尚未成年 的姐姐,我不止一次在他的破车棚子里找到我的姐姐。

狡猾的老锁匠每次玩弄我姐姐的时候,便将车棚子门和窗的栅栏板全部关锁 上,每当看到他关上栅栏板,人们便会猜测到,这个老锁匠又开始玩弄我的姐姐 啦!

「哈哈哈,这个老家伙又玩起小嫩屄来啦!」

「喂,老东西,老屄好玩还是嫩屄好玩啊?」

「……」

每次到老锁匠的车棚子找姐姐时,我都是悄悄地溜到车棚子的后侧,那里有 一扇破窗户总是裂着一条长长的缝隙,我眯缝着眼睛偷偷地向里面窥视着,啊, 姐姐,我可怜的姐姐赤身裸体地仰躺在老锁匠肮脏的小土炕上,两条嫩白的细腿 高高举起。

老锁匠一脸淫笑,两只粗硬的、生满黑茧的大手死死地握住姐姐的两只小巧 的脚丫子,那根比擀面杖还要粗,还要硬的大鸡巴对准姐姐的小肉穴恶狠狠地捅 插着、抽送着,每捅插一下、每抽送一次,姐姐娇弱的身体便剧烈地抖动一下、 嘴里深深地呻吟一声。

哇,老锁匠的身材并不高大,可是他的鸡巴却出奇的又长又粗又大,我真担 心这根大鸡巴哪天没准会把姐姐的小肉穴给捅穿。

可是,今天情况有些意外,老锁匠的车棚子不但没有关闭,并且栅栏板全部 敞开着,当我走近车棚子时,发现老锁匠正埋头做着什么事情,于是,我悄悄地 溜了进去,老锁匠很机警,他猛然间抬起头隔着一副冷森森的老花镜看了看我, 然后咧着厚厚的大嘴叉微微一笑,「哦,原来是我的小舅子来啦,快请进!」

「我姐姐呢?」我冷冷地问道。

「你姐姐,」老锁匠摇了摇头,「没,没,没看见!」

我没有理睬他,径直冲进用胶合板隔断开的里间屋,仔仔细细地察看一番, 果然没有发现姐姐的身影,我转过身去匆匆地走出老锁匠的车棚子。

「喂,小舅子,有空来串门啊,下次再来我请你喝酒!」

老锁匠冲着我的背影嘻皮笑脸地挖苦着,我懒得理睬他,继续到别的地方去 找我的姐姐,可是,我找遍了所有我知道的,姐姐经常厮混的地方,修车铺的仓 库、饭店的地下室、小旅馆的锅炉房,但是,我跑酸了两条腿也没有看到姐姐的 影子,我只好失望地回到家里。

「妈,我没有找到姐姐!」

「唉,这个该打死的,又死到哪里去啦!」

妈妈无可奈何地叹息着,她除了叹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一连几天我都被妈 妈驱赶出去寻找姐姐,可还是一次又一次失望而归,妈妈预感到事情严重,她让 我把驻街的警察找来,警察得知情况后立即展开了地毯式的大搜查,经过一番挖 地三尺的寻找,终于在一处僻静的煤棚子里找到了姐姐,当赤身裸体的姐姐从煤 堆里扒出来时,那凄惨的景象差点没把我吓昏过去。

只见姐姐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嘴里塞着她那浸透着男人精斑的脏裤头,她的 两个尚未发育成熟的小乳头不知被谁无情地咬掉,扁平的小乳房四周全是牙齿印 和手指的抓痕印,最为骇人的是,姐姐的两条大腿弓曲着,上面血迹斑斑,一根 生满铁锈的炉钩子,深深地扎进姐姐的小便里,尖尖的钩尖竟然令人瞠目地从娇 嫩的阴阜顶了出来。

……

闻听姐姐不明不白地悲惨死去,妈妈当时便昏厥过去,并且从那天以后,她 的病情急转直下,终日处在昏迷与半昏迷状态。姐姐死掉啦,再也没有人给我搞 面包吃啦,望着床上气息奄奄、行将断气的妈妈,我偷偷地跑出屋子希望给妈妈 搞点吃的东西。

我饥肠辘辘地徘徊在空旷的马路上,举目望去,街道两侧的商家、店铺、旅 馆、饭堂突然之间都莫名其妙地关门大吉,嗯,这是怎么回来,又出现了什么事 情?难道老毛子又要来了吗?

我发现在街口的一处严重歪斜着的邮政筒旁聚集着一群人,相互之间叽叽喳 喳地聊着什么,我悄悄地溜到他们的身后,我听到一个又黑又瘦的小老头有气无 力地嘀咕道:「唉,这是什么世道啊,老百姓可怎么活啊!」

「是啊,」一个粗胳臂大腿的壮汉骂道:「他妈的,他们打仗与俺们老百姓 有什么瓜葛啊,为什么把俺们困在这里等着饿死啊!」

「唉,这么挺下去可不是个法子啊,咱们得想法子逃出卡子!」

「哼,你想得美,谁不想往外逃啊,可是跑得出去吗,八路军看卡子看得可 严啦,连只家鸟也休想飞过去!」

「是啊,头些日子我试着想逃过卡子,我联系了十好几个人,悄悄地溜到城 边,可是刚刚走到街边子就听到城外的机关枪开始狂扫起来,你说谁敢上前啊, 这一上去不就得被机关枪打成马蜂窝!」

从他们没头没脑的谈话中,我一知半解地知道了这样一些事情:我从来没有 见到过的、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老毛子早已回到他们的老家,国军和八路 军脚前脚后地冲进我们这座城市,为了得到这座城市,两只军队你死我活地撕杀 起来,最后的结果是八路军被国军撵出城外,可是八路军并没有撒走,而是将我 们这座城市死死地、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整天被妈妈关在家里孤陋寡闻的 我直到今天才了解到已经发生了数月的事情。

看着人们惴惴不安的脸色和语无伦次的话语,我预感到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 来临,我不知道什么国军,还有什么八路军是何贵干、哪路神仙,他们之间的争 斗无论谁输谁赢与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最关心的事情是,被铁桶般围裹 住的城市完全与外界,也就是周围的农村断绝了关系,粮食、油料和蔬菜、副食 品等等贸易彻底中断,现在,整座城市都陷入难奈的饥饿之中,这就是著名的历 史事件——困卡子。

谈起困卡子那年,可有着说不完、讲不尽的悲惨故事,哼哼,现在我可没有 闲心听他们讲这些,咕咕直叫的肚子,还有病卧在床的妈妈逼迫着我赶快想办法 搞点吃的,可是,到哪里去搞吃的呢?

「呜——呜——呜——」

阴沉沉的天空传来刺耳的巨响,我和众人同时抬起头来举目极望,只见一架 腆着大肚子的飞机轰轰隆隆地从远渐近地飞临到城市的上空。

「啊,飞机来啦,飞机来啦!」

「空投的飞机来啦!」

「快啊,快点跟着飞机跑啊,飞机空投粮食来啦!」

「……」

呼啦一声,谁也不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是静得要死的大街小巷突然 变魔术般地冒出黑压压的、比蚂蚁还要密实的人群,大家伙狂呼乱喊着从四面八 方涌向飞机。

「啊,快看啊,飞机开始往下扔粮食啦!」

「是啊,你看,飞机的大肚子一打开就跟人拉屎似的,扑啦啦、扑啦啦地往 外面倒东西啊!」

「快啊,快抢啊,快点抢啊,一会国军来啦就不让喽!」

「是啊,赶快动手抢啊,国军来啦可就不好使啦!」

可是,飞机抛下的一个个大袋子差不多都落到国军的兵营里,马路上的人们 干瞪着眼睛,急得尤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抓耳挠腮,人群好像蚂蚁搬家似地 沸腾着,正在人们绝望之际,突然,飞机不知何故调转了一下机头,几只抛向国 军兵营的大袋子扑啦啦地向着马路中央飞落下来。

「啊,来啦,来啦,」

「快啊,快上啊!」

人们发疯般地涌向滚落在马路中央的数只大袋子,我也争先恐后地混在人潮 里企盼着能抢到点吃的东西,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大袋子就在面前,我刚欲伸出 手去抓点什么便被乱纷纷的人流冲到一边,有好几次我几乎被撞倒险些被发疯的 人流踩成肉酱。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从不太远的地方传来机关枪的哒哒声和严厉的、生硬的、我多少有些 听不太懂的话语,「大家都散开,都散开,不许抢,不许抢!」

饿得发昏的人们根本不理睬这些,继续向着数只大袋子发起狂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尽管喊话根本无济于事,可是机关枪还是继续向空中扫射。

「叭啦啦……」

我正捂着耳朵混杂在人流里不知所措之际,突然听到脚下有一种奇怪的响动 声,我低头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哇,一只亮闪闪的肉罐头咕碌碌地滚到我的脚 下,嘿嘿,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我本能地伸出手去一把将肉罐头拣起 来,死死地抱在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家里狂奔而去。

「妈妈,」我手里紧紧握着拣来的肉罐头一路狂奔蹬蹬蹬地跑上楼去,我异 常兴奋地推开房门,「妈妈,妈妈,你看——你看!」

我径直跑到妈妈的床前,将亮闪闪的肉罐头放在妈妈的身旁,可是,当我的 目光落在妈妈的脸上时,我突然发现妈妈原本枯黄的脸,不知何故变了骇人的苍 白,一对绝望的眼珠一眨不眨地望着阴森森的天棚,我伸出手去轻轻地推了推妈 妈的身体,「妈妈,妈妈!」

妈妈没有任何反应,并且我感觉到妈妈的身体凉得冰手、硬得吓人,「妈妈 死啦,妈妈死啦,妈妈死啦!」

我扔下肉罐头不是好声地喊叫起来,整个走廊被彻底惊动,左邻右舍听到我 的哭喊声纷纷探出头来,继而又不约而同地噼里啪啦地将自家的房门紧紧地关锁 上,我坐在楼梯上嚎啕大哭,房东老太婆耷搭着生满肮脏皱纹的黄脸,唠唠叨叨 地找来了警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真是老糊涂啦,或者是吃错药啦,也 许是做错梦啦,我犯了哪辈子邪啊,怎么把房子租给这种人啦,唉。」

「哼哼,老太太!」年轻的警察一面望着早已死去的妈妈一面淡淡地对房东 老太婆说道:「你还不是为了多租几个钱吗!」

警察伸出手来掀掉妈妈的被子在她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会。

「哦,」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套着塑料皮的小本子,他翻开看了看: 「哼哼,好么,从去年初到现在还没年检呢!哝——」

警察将小本子往我的手里一塞,「拿去吧,这是你妈妈唯一的财产!」

我怔怔地接过那个小本子轻轻地翻开来,我一天书也没念过,一个字也不认 识,我看到在小本子的第一页有一张妈妈的照片,照片的右下角盖着钢印,望着 妈妈的音容笑貌,我的眼圈里顿时被痛苦的泪水充塞得满满当当。

这个小本子被我珍藏了许多年,直到成年以后,我才知道妈妈这份唯一的遗 产竟然是一张妓女证!

……

(四)

世界上有享不尽的福,却没有遭不完的罪,人要是饿急眼啦,没有不能吃的 东西,也没有不敢吃的东西,草根树皮能吃、耗子蟑螂能嚼、湿土砖面能咽,至 于人肉吗,嘿嘿……

——地八子语

一眨眼的功夫我便成为名副其实的孤儿,警察在整理妈妈的尸体时悄悄地嘀 咕着,要将我送进什么孤儿院去,我搞不明白孤儿院是做什么的,将会如何对待 我,凭着稚嫩的猜测,我认为那一定不是一个什么好去处,那里的人一定像这里 的邻居们一样欺侮我、咒骂我,我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我乘警察出去找车拉妈妈的尸体之机偷偷地溜出楼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东扭 西拐的小巷里,我像个幽灵似的漫无目标地游逛着,我现在最大的希望是能够搞 到一点可以果腹的食物。

可是,望着那一条条死气沉沉的街路;望着那一家又一家不知何故全部关闭 的饭店、酒馆;望着那一棵棵被剥光了树皮、裸露着惨白腰身的老榆树;望着路 边花池里一片片被连根拔掉的花草;望着一个又一个东倒西歪地倚靠在墙角边奄 奄一息的饥民;望着啪啦一声栽躺在马路旁的倒毙者……

看到这些惨景,饥肠辘辘的我彻底地绝望啦: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数不 清的人们接二连三地相继死去,这是怎么啦,怎么连树皮、草根都被饥饿难忍的 人们不顾死活地塞进肚子里以苟延残喘呢,唉,目睹如此悲惨之状,我还能捞到 什么可以充饥的东西呢?

我叼着脏乎乎的手指头傻呆呆地徘徊在饥民遍地的穷街陋巷里,也不知转过 多少条街、拐过多少条巷,我猛一抬头竟然发现自己又站在了老锁匠那个破旧的 有轨电车车厢旁,嘿嘿,真她妈的有意思,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转来转去又转 回他家门口来啦,老锁匠也发现了我,他冲我摆摆手,「哟,这不是我的小舅子 吗,过来,快过来!」

尽管,我无比讨厌这个糟踏过我姐姐的老东西,更是不喜欢他一口一个小舅 子、小舅子的称呼,可是如今我已经饿得心里发慌、两腿发软,我企望着能在老 锁匠的破车厢里搞到一点充饥的东西。

「我说小舅子,吃饭了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我讨厌跟他说话。

「饿不饿?」

我依然没有回答他,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啊,饿肚子的滋味一定很好受吧!」

老锁匠幸灾乐祸地挖苦道,我还是没有回答他,默默地摇了摇脑袋。

「那怎么办呢!」老锁匠摊开挂满油渍的双手,「肚子饿了不好受,那吃点 什么好呢?」

「你有吃的吗?」我终于忍耐不住,非常不情愿地张开了嘴:「你有吃的  吗?我饿,我饿得难受!」

「哦,」老锁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饿,可是我这里只有菜却没有饭,也 就是说,没有主食!」

「什么都行,给我点吃的吧,我,我饿,我妈妈死啦!」

「啊,你妈妈也死啦,那你不成孤儿啦,唉,」老锁匠原本狡黠的脸上终于 露出一丝可怜的同情之色:「哎呀呀,好可怜,好可怜,来,小舅子,咱们别闹 啦,快进屋,我给你做点吃的!」说完,老锁匠伸出粗壮有力的大手将我拽进他 的破车厢里。

老锁匠这一拽,一股无名的暖流顿时从胳膊肘传遍我的周身,我感动得差点 没流出热泪来,我突然之间对老锁匠产生了好感,老锁匠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 十度的大转弯和颜悦色地对我说道:「小舅子,你想吃点什么呢?炒心、熘肝还 是炖肉片?」

「什么都行!」

「好,你等一会,我这就点炉子开炒!」

老锁匠像模像样地扎上一条肮脏不堪的破围裙,然后竟然变魔术般地抽出一 瓶白酒啪地一声放在我的面前,「看看,这是啥,嗯,白酒,对,白酒,小舅子 啊,这可是纯粮白酒啊,是我以前储存起来的,你不知道,白酒放置的年头越久 味道越好,我最喜欢喝酒便买了好多箱白酒储存起来留着慢慢喝。

哈哈,真没想到啊,这些箱白酒现在可是派上大用场啦,我的小舅子啊,你 知道吗,现在黑市上一瓶白酒能卖多少钱吗?嗯,你不知道,你太小,你不懂, 可是,就是卖他妈的一麻袋的钱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废纸吗?这些钱能当饭嚼 进肚子里去吗?不能,所以啊,我不卖,我他妈地留着自己喝。

小舅子啊,咱们这个城市现如今别说白酒啊,我看再过几天,想喝凉水都要 成问题啦,小舅子,怎么样,俺有点心眼吧,这叫有备无患,来,一会俺俩喝一 口!」

说完,老锁匠嗖地一声拉开瓶盖,非常满意地喝了一大口,「哇,真是好酒 哇!」

「哗啦」一声巨响,破车厢最西端的顶盖突然莫名其妙地坍塌下来,房间里 顿时尘土弥漫,同时又剧烈地颤抖起来,锅碗瓢盆唏哩哗啦的满地翻滚。我和老 锁匠均惊得目瞪口呆,老锁匠无比恐惧地望望我,继而又傻怔怔地握着酒瓶子转 过脸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嗯,天塌啦、地陷啦?」

破车厢渐渐地停止了颤抖,从缓缓散开的尘土之中我和老锁匠非常意外地发 现了一只硕大的帆布袋子,老锁匠见状立刻乐得一蹦三丈高,「哈哈哈,这可真 是他妈的天上掉馅饼啊,飞机空投的粮食咋扔到咱们家里来啦!」

我兴奋异常地一步跃到帆布袋子旁伸出手去摸了摸,「是大米,是大米,是 大米啊!」

「嗯,没错,是大米!」老锁匠顿时喜形于色,「快,快找个袋子来!」

「找袋子干嘛啊,咱们先把这个帆布袋子推到里面去藏起来慢慢地吃,我看 一年也吃不完啊!」

「哼,你不知道,你不懂,快去找个袋子来,听到没有!」老锁匠开始动手 掀帆布袋子,我只好遵从他的吩咐在里屋的小土炕上拽过来一条米袋,当我和老 锁匠非常吃力地掀开帆布袋刚刚灌满一袋大米时,只听破车厢外一片嘈杂,还没 容我们回过神来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破车厢的门扇啪啦一声被潮水般的 人流冲击开,「粮食,粮食,粮食在这那,空投的粮食掉到锁匠的屋子啦!」

「呼——」众人不顾一切地一涌而上七手八脚地哄抢起粮食来,老锁匠没好 气地嚷嚷着,拎着一袋大米满头大汗地挤出人群,「唉,你们倒是慢点啊,啊! 看把我家糟踏成什么样子啦,我的买卖还用不用做啦!」

没有人理睬老锁匠的唠叨,人们拼出吃奶的气力使用所有能够使用上的工具 盛装着帆布袋里白花花的大米,片刻钟后,原本满满当当的帆布袋便奇迹般地干 瘪下来,继而又露出深棕色的袋底。

「唉,」望着渐渐散去的人群,老锁匠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唉,多亏我下 手早,要不然这点大米也捞不到哇!」

「房子差点没砸塌,咱们险些没让大米袋子砸扁啦!」我余悸未消地嘀咕  道:「咱们把房盖修一修吧!」

「嗨,」老锁匠摇了摇手,「不用管它,先炒菜吃饭,先吃饱啦再说……」

说完,老锁匠果然放着露天的破房盖不管不问自顾生火炒菜去啦。没用多长 时间,两盘香气喷喷、热气升腾的炒肝和熘心便端到了饭桌上,「来,小舅子, 吃吧!」老锁匠拿过两只玻璃杯咕嘟咕嘟地斟满了呛人的白酒,「喝!」

「我不会!」

「嗨,什么叫会不会的,只管往肚子里倒就行啦,喝,哪有大老爷们不喝酒 的啊,喝,我让你喝你就得给我喝!」

我不敢再拒绝,端起玻璃杯便往喉咙里灌,「咳,咳,咳,好辣啊!」我流 着眼泪大声嚷嚷道。

「压一压,来,压一压!」老锁匠夹起一块热滚滚的肉肝,放到我的小瓷碟 里,「吃块肉,压一压!」

我夹起炒肝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老锁匠瞅了我一眼,「小舅子,炒肝好 不好吃啊!」

「嗯,好吃,真好吃,真香啊,你是从哪弄来的这些个肝啊和心啊?」

「这个吗,」老锁匠神秘地摇晃着肥硕的脑袋瓜,「这个吗,不用你管,你 只管吃好啦,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我第一次喝酒便被老锁匠灌得人事不省,黄昏时分,我终于从沉醉之中被一 阵阵噼噼叭叭的响声震醒,我茫然地抬起头来四下环视着,哦,原来是老锁匠蹲 在破车厢上修理他的房盖呢。

「哦,你醒啦,」老锁匠从破车厢的豁口处瞅了我一眼,「小舅子,我的白 酒怎么样啊,好喝吧,辣是辣了点,可是喝完不上头!」

我站起身来,依然感觉到头晕脑胀、天旋地转,老锁匠一边钉着车厢盖一边 对我说道:「你走动走动,精神精神,晚上咱们还得出去弄点下酒菜呢!」

「去哪弄啊,饭店都关门啦!」

「这个你放心,想吃肉,我有的是地方去弄!」

夜色完全黑沉下来以后,老锁匠换上一身发散着异味的粗布上衣又从呲牙咧 嘴的抽屉里拽出一只油乎乎的破皮包,「走,咱们两个弄点下酒菜去!」

说完,老锁匠卡嚓一声锁上破车厢的房门,他望了望静寂的似乎断了气的街 道兴致勃勃地嘀咕道:「啊,到点啦,该出动啦!」

我与老锁匠一前一后默默地行进在尤如死亡一般沉寂的马路上,在惨淡的月 光照射之下,时常会让我意想不到地看见一个横陈路旁的饿死鬼,每当此时我便 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一步不离地尾随在老锁匠的身后。

可是,我却发觉老锁匠对这些被活活饿死的人很感兴趣,每当遇到一具饿死 鬼时,他便立刻停下脚步站立在这具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死尸旁边,「嗯,看 来刚断气啊,心口窝还有热气呢!」他蹲下身去以极其内行的眼光品评着可怜的 死者,「啊,不错啊,皮肤不错啊,不过,还是老了点!」老锁匠冲着死者摇了 摇脑袋,「不行,没劲!」

「老哥,」突然,从黑漆漆的花池子里伸出一只干枯如柴的手掌一把拽住老 锁匠的衣襟,「老哥,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去,去,去……」老锁匠一把推开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拽住他衣角的那个 干手掌:「一边去,滚,我哪有什么吃的给你啊!」他又冲我挥了挥手,「走, 走,快点走哇!」

我在老锁匠的喝斥之下,慌慌张张地沿着饿殍遍地的大马路,漫无目标的游 逛着,举目望去,在宽阔的马路两侧、在装饰奢华的大院落的角落里、在参天的 松树林里经常时隐时现地听到因饥饿和绝望而发出的骇人的呻吟声。

吱,吱,吱,咔,咔,咔,路边突然传来了老鼠的惨叫声,我十分好奇地循 声望去,哇,我的老天爷,在黑暗之中,在一根又粗又高的电线杆下一个饿汉不 知从哪里捉到一只倒霉的老鼠,此时,他正不顾一切地撕扯着可怜的小老鼠,然 后张开生满口疮的大嘴恶狠狠地啃咬着血淋淋的鼠肉。

「咳,咳,咳!」我急忙捂住了眼睛,不停地干咳着差点没吐出酸水来。

「过来,」老锁匠在一片茂密的松树林里向我招手,我蹑手蹑脚地溜过去, 借着一丝淡淡的月光,我看到老锁匠正蹲在一具女尸的旁边,我吓得浑身上下直 冒冷汗脚下好似铆上了铁钉一动也不敢动。

「嗯,这个么,还算不错!」老锁匠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伸出手来贪婪地 抚摸着女尸那尚未完全僵挺的身体,「嘿嘿,小美人,长得真不赖啊,细皮嫩肉 的,饿死了真是白瞎啊!」

老锁匠一脸淫笑地扯开了女尸早已破烂不堪的上衣,一对洁白的但却因过度 饥饿而干瘪下来的大奶子,在淡淡的月光下闪烁着骇人的阴光,「唉,好白的大 奶子啊,如果有点好吃的、有点好营养,她一定长得又白嫩又鼓溜,就这么死掉 啦,真是太可惜了!」

哧——老锁匠慢慢地拽下女尸的外裤,一片黑乎乎的阴毛立刻袒露出来,紧 接着两条惨白的大腿也露了出来,老锁匠津津有味地抓摸着女尸的大腿:「啊, 好白好嫩的大腿啊!」

老锁匠又将手掌游移到女尸的私处,饶有兴致地抓摸着那片黑乎乎的绒毛, 「好粗好亮的骚毛哇,哇,好肥实的骚屄啊,真可惜,真可惜!」

说话间,老锁匠的手指早已溜进女尸的小肉洞里,这个老色鬼,连死去的女 人也不肯放过,只见老锁匠低下头去,轻轻地分开女尸的两条美腿,一双淫邪的 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尸的下体,手指头一刻不停地抠挖着那个余温尚存的小肉洞, 「哇,真好啊,还热乎呢!」

在黑暗之中,我看到老锁匠开始解自己的裤带。怎么?他,他要玩死去的女 人?我瞪着疑惑的目光久久地注视着老锁匠的一举一动。他发现我在瞪着他,像 没事似地冲我轻声嘀咕道:「看啥啊,有啥好看的,嗯,趁她还没彻底凉快,我 先卸卸货,这么漂亮、这么嫩操的女人不捅她几下实在是可惜了啦,回家后连觉 都睡不着。」

说完,就在我的眼前,就在空旷的松树林里,就在近在咫尺的马路边,被色 欲之火烧昏了头的老锁匠,握着那根青筋暴起的大鸡巴,去捅插起女尸的肉洞 来。

「哇,好舒服,好过瘾,好得劲!」

老锁匠一边捅插着女尸一边自言自语嘀咕,时而还捧起女尸的白腿恶狠狠地 舔吮着,有时还嫌不过瘾,不够劲,竟然张开大嘴肆无忌惮地啃咬起来,可怜的 女尸两条白腿上顿时留下一条又一条深深的牙齿印。

「啊!」扑哧一声,从老锁匠挂满分泌物的龟头口处,一股股白森森的液体 汹涌而出,哗哗哗地溅射在女尸的黑毛上、肉洞里。

「嗯,」老锁匠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将渐渐瘫软下来的大鸡巴,塞 回到裤子里然后系着裤带,他再次搬过女尸牙痕累累的白腿,两只眼睛聚焦在嫩 白的腿根处,「呵呵,这个地方真是不错啊,你看,这小肉真是又白、又肥、又 嫩,操啊!」

说完,老锁匠打开皮包的拉链顺手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剔骨刀毫不客气地扎 进了女尸的大腿内侧,我惊骇地大叫起来:「哎呀,你,你,你要干什么啊!」

「喊什么!」老锁匠一面切割着女尸的大腿内侧的白肉一面喝斥着我,「小 兔崽,瞎喊个什么啊,你怕人家听不见啊,他妈的,完蛋操的玩意,没出息!」

「这,这,这。」我支支吾吾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快走,快走,快点走哇!」

老锁匠将割下来的一块血淋淋的大腿肉胡乱塞进皮包里,然后狠狠地推搡着 我:「快点跑,一会收尸的来啦可就麻烦啦!」

我尾随在老锁匠的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出密林,迎面而来的一眼下水井边 又横陈着一具女尸,老锁匠活像是一只绿头苍蝇突然嗅到了腥臭味,他嘎然止住 了脚步,「哎呀,又是一个嫩货,今天晚上的运气真不是错啊!」

说完,老锁匠俯下身去掏出剔骨刀便捅向女尸裸露着的胸膛。

「啊——」突然,被无端扎捅的女尸扯着嗓子尖声惨叫起来,老锁匠吓得抽 回剔骨刀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啊——」女尸继续痛苦地厉声哀嚎着,受到伤害的躯体不停地哆嗦着。

「谁——干什么的!」

远处传来严厉的、操着浓重南方口音的喊话声:「站住,干什么的!」

「快跑!」老锁匠冲我嚷道。

「快跑!」我机械地回答道。

「好家伙,杀人啦,不许跑,再跑就开枪啦!」

「叭——叭——叭——」

刺耳的枪声骤然响起,可怕的流弹打着响鼻呼呼呼地从我的头顶疾速飞过, 我早已忘记了什么叫做害怕、什么叫做恐惧,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跑, 跑,跑,快点跑!

感谢上帝,收尸兼巡逻的国军士兵没有抓住盗剔女尸的老锁匠,和糊里糊涂 跟他去做坏事的我,国军士兵胡乱射了几枪,然后便骂骂咧咧地往随后赶来的卡 车上搬抬着一具具无辜的饿死鬼。

「好悬啊!」我和老锁匠终于逃脱了国军士兵的追赶,失魄落魂地溜回到那 个破车厢里,老锁匠一屁股瘫坐在木椅子上,「我的天啊,今天可真太悬啦,为 了偷割几块死人肉,脑袋差点没搬家!」

老锁匠一面垂头丧气地嘀咕着,一面将女尸的大腿肉扔到水盆里清洗起来, 「哼,他妈的,活一天算一天吧,好嫩的肉哇,一会还得喝一壶,祝贺俺们死里 逃生,我说小舅子啊,如果俺们被国军抓住!」老锁匠抬起头来冲着我顽皮地将 右手的食指顶在了太阳穴上,然后模仿着开枪的样子,「叭——枪毙!」

「你知道干这事要枪毙,你咋还去割死人肉哇!」我冷冷地问道。

「他妈的,」老锁匠也冷冷地回答道:「不割死人肉,那咱们吃啥啊,等着 饿死啊,等着像那些个饿死鬼似的一个一个地抬到车上去,然后再拉到郊外随便 挖个大坑轰隆一声往里一倒,几十人、几百人挤在一起慢慢地烂掉哇!」

「那,那,」我怔怔地问道:「那,那,那白天我吃的炒肝、熘心那都是死 人的肝、死人的心吧!」

「不是死人的又能是谁的啊?我喜欢吃猪肝、猪心,可是到哪里去弄啊!」 老锁匠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啊!」我的嗓子里顿时像塞进了无数条令人作呕的小毛虫似的,又痒、又 麻、又酸、又臭,我拼命地捂住嘴巴努力不使自己呕吐起来。

可是,恶心归恶心,作呕归作呕,待到老锁匠将那块女尸的大腿肉煮熟再撒 上一点盐面后难奈的饥饿感逼迫着我依然如故地抓过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吃吧, 吃吧,只要能活命,管他吃下去的是什么呢!死人肉总比死耗子肉干净许多吧, 总比树皮草根容易下咽吧!

……

我和老锁匠每天夜里寻机割盗女尸,而闲极无聊的白天,我们吃饱死人肉、 喝足了老白干,又吞下香喷喷的大米饭之后,无所事事的老锁匠便借着醉意朦胧 的酒劲,满嘴喷着呛人酒糟气煞有介事地教我修锁配钥匙的手艺。

在以后的几年光景里,我虽然没有娴熟地掌握修锁配钥匙这门手艺,可是却 歪打正着地学会了不用钥匙,只用一把简简单单的螺丝刀、或者是一根锈迹迹的 小锯条,也许是一个细如缝衣针的小别针便能开启任何型号的大铁锁,这为我日 后偷盗行窃、撬门别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练好了基本功。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发帖员 于 2009-7-21 23:59 编辑 ] ----------                 (五)

饱暖思淫欲,没齿难忘的困卡子终于结束,虽然生活还是很艰难、很清苦, 可总不至于忍饥挨饿啦,然而,刚刚能够吃饱肚子的我,突然之间对女人发生了 强烈的兴趣,原始的性欲冲动驱使着我开始了荒唐可笑的,却又极具刺激性的偷 窥生涯……

——地八子语

旷日持久的围城大战最后以国军乖乖地向共军缴械投降而告终,成王败寇, 作为胜利者,共军的部队威风凛凛地列队入城,堂而皇之成为了主人,而倒霉的 国军极不情愿地换上共军的军装,没过多久便被推到朝鲜战场的最沿,当炮灰去 啦,嘿嘿,投降有什么用啊,只不过多活几天而已!

著名的困卡子的故事到此结束,至于饿死了多少人,众说纷纭,有说饿死十 万人的,也有说饿死二十万人的,如今,这件事从最初的楼道里、马路旁又争论 到了网络上,而做为当事者的国共两党却永远都保持沉默。政治问题不提也罢, 反正国军投降后,我们这座城市真可以用十室九空来形容。

命大的、没有饿死的、活下来的人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店铺重新开张营 业,商店里的商品渐渐地丰富起来,大街小巷的工厂作坊,又轰轰隆隆地开动起 来。

老锁匠又坐回到破车厢的门口,戴着老花镜给人修锁配钥匙。更让我惊喜的 是,跑到乡下避难的毛子回来啦,我们重新相逢在马路边热情地拉着手,彼此间 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对方,「你瘦啦!」

「你黑啦!」

「你长高啦!」

「你也长高啦!」

可是,毛子家过去那套宽阔舒适的住宅,不知怎么搞的现在只剩下一间又狭 窄又昏暗的小厢房,并且,他的那个当官的爸爸一扫往日盛气凌人的威风,无论 是在马路上还是在胡同里,或者是拥挤狭窄、堆满废物杂品的走廊里,毛子的爸 爸都冲着所有新来的邻居们堆起满脸极不自然的微笑,同时像小鸡捣米似地频频 点着头,「您好!」

「毛子,你的家怎么啦,咋变得这么小啦,为什么那么好的房子给别人家住 啦,你的爸爸他咋回事,怎么见到谁都点头哈腰的啊,过去他可不是这样啊!我 记得过去他连理都懒得理我,可是现在我一来你家玩,他就冲着我又是点又是微 笑的,搞得我老不好意思啦!」

「唉,」毛子的脸上现出难看的忧伤之色,「你不知道啊,我的爸爸现在不 行啦,倒运啦,还好,他是个文官,他的好多同事不是枪毙就是扔进了监狱,跟 那些人比,我的爸爸还算便宜了呢!」

「嗬嗬,世界上的事真是没法看啊!」我深有感触地嘀咕道。

「地八子,」毛子无限感伤地说道:「我现在比你强不了多少啦!」

「哼,你可拉倒吧,你可要比我强多啦,管咋的,你还有爸爸、妈妈,有哥 哥,有姐姐,还有住房,并且,你还能上学呢,可是我呢,我有啥啊,我啥也没 有,更没有人拿钱让我上学!」

毛子的学校距离老锁匠的破车厢不算太远,我虽然没有条件进学校念书,可 是每天都陪着毛子去学校,上课铃声响过之后,毛子丢下我坐到教室里读书,而 我则独自一人孤孤单单地徘徊在空旷的操场上,漫无目标的踱过来踱过去。

我倚靠在学校朝阴的大山墙边,呆呆地望着朗朗晴空,啊,老天啊,你有边 吗?天上有人吗?如果天上有人,他们的生活一定比我好吧?我能不能上天呢?

我正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突然从墙角刮过来一股讨厌的阴风卷起地上的 浮土哗哗地扑打在我的脸上和身上,他妈的,我恶狠狠地骂了一些,感觉到生活 实在是无聊的要命,我们一天到晚地这么活着为的是什么啊?有什么意思呢?

唉,别他妈的瞎想啦,糊里糊涂地活着算啦,我拍了拍身的灰尘、偷偷地爬 上教室的窗台、默默地窥视着里面朗朗读书的孩子们,啊,他们是多么幸福啊, 一个个穿得干干净净的,无忧无虑地端坐在课旁前聆听着老师的教诲。

哇,那个站起来回答功课的小女孩长得可真漂亮啊,圆圆的、泛着可爱的红 晕的小脸蛋上嵌着一对迷人的小酒窝,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多像我那无辜惨死 的姐姐啊!看着看着,我发觉自己对女孩、对女性突然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强烈兴 趣,望着她们那靓丽的容颜和娥娜的身影,我便想起了死去的姐姐,想起她那经 常被我抚摸过的、抠挖过的小便。

每念及此,我的小鸡鸡便蠢蠢欲动起来,继而便萌生出一种难奈的骚燥感。 哇,我好想姐姐啊,好想姐姐的小便,想好她小便的腥骚气味。可是,我现在已 经再也摸不到女孩的小便啦,再也享受不到那奇妙无比的腥骚味。

无法排遣的骚燥感,使我神不知鬼不觉地盯住了学校操场西侧的公共厕所, 每当我估摸着快要下课时,便提前几分钟爬上共公厕所的墙头,前一段时间,经 常一番煞费苦心的努力,终于找到一个窥视公共厕所的最为理想的位置,我发现 在女厕所那一侧不知是哪户居民擅自搭建了一个小仓房,我只要爬上那个小仓房 的顶盖,然后悄悄地平卧地上面一直匐匍到厕所的排气孔,便可以非常顺利地窥 探到女厕所内的一切。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我刚刚爬上小仓房的顶盖学校下课的铃声便急促地拉响,只见男女学生呼啦 一声从各个教室里潮水般地汹涌而出,他们一路欢声笑语、相互追逐打闹地奔向 操场、涌向厕所。

啊,那令人兴奋不已的白屁股大阵既将上演,我强抑住异常激动的心情,摒 住呼吸,将身体紧紧地贴靠在凉冰冰的石棉瓦上,我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穿过 红砖砌就的排气孔,死死地盯着阴暗潮湿、弥漫着骚臭异味的女厕所。

「快来啊,这里有位置!」

「喂,你今天考试打了多少分!」

「98分,有两个生字听写错啦!」

「……」

女厕所里很快便喧沸起来,一字排开的蹲位立刻被捷足先登者一一占据,许 多迟到者只好无奈地苦涩着脸、手捂着裤裆不停地跺着脚:「快,快啊,快啊, 我憋不住啦!」

「是啊,我都快要尿裤兜子啦!」

「……」

哇,只见一个又一个各具特色、各具风韵的白屁股,比赛般地呈现在我的眼 前,有的屁股是圆圆的;而有的屁股则是尖尖的;有的屁股又白又嫩真恨不得抱 过啃上几口;而有的屁股则又黑又粗,看了让我生厌。

你看,她们的小便更是千奇百怪,令人瞪目:有的只是一条十分单调的小细 缝;而有的则在最上端长出一个十分可笑的小肉球;还有的小便从狭窄的肉缝两 侧突出两块又肥又大的肉片来。

唉,如果能拽上两把一定会很过瘾的,哦,快看啊,有的女生小小年龄却已 经长出一片诱人的黑毛,将小便密密实实地掩盖住,这更增添了令我无比向往的 神秘感,越看不到的东西、越看不清的东西我就越想看,也就愈加充满了无尽的 幻想。

「哗——」

「……」

泉水般的尿液一股接着一股地喷射进骚烘烘的粪坑里,一个又一个令我眼花 缭乱的白屁股,在我的面前魔术般地变幻着、更迭着,哇,真他妈的养眼啊,同 时也看得我心烦意乱,硬梆梆的小鸡鸡无从发泄,只好顶在凉冰冰的石棉瓦上没 完没了地研磨着。

女孩们排尿的姿式,也不尽相同,有的女孩排尿时蹲得很低,那个小肉缝明 晃晃地裸露在我的眼前,我只恨自己的胳膊太短,否则一定伸过去抠上一把;而 有的女孩排尿时只稍稍向下一蹲,雪白的屁股非常遗憾地被翻卷的裤子遮挡住, 唉,多白的小便啊,可是我却无法充分地欣赏到;有的女孩更是特别,排尿时小 屁股非常不老实,一会蹲下一会又抬起,害得我的眼睛只好不停地跟着她的屁股 上下乱窜,仿佛故意耍弄我:想看吗,嘿嘿,让你看不着,看不清。

女孩们不仅排尿的姿式不一样,就是排出来的液也是各具特色,有的好似泉 水般的清澈洁白,哗哗哗地从小肉缝里缓缓地流淌到粪坑里,这尤如琼浆玉液般 的尿水我真想一头扑到她的屁股底下张开嘴巴像喝啤酒似地痛饮一番;

而有的尿液,则像饭馆里的老黄酒,浑浊不堪,令我作呕;有的尿液射程很 远,冒着滚滚热气哧哧哧地径直射向蹲位的水泥板上,结果天长日久,原本光滑 平展、坚硬无比的水泥板竟然被这一股股的尿液冲刷得凹凸不平,一块块棱角分 明的石块呆头呆脑地探出头来嘴牙咧嘴地瞪着一个又一个娇嫩无比的小骚屄,似 乎在痛苦地嘀咕着:操,好厉害的小骚屄啊。

瞅着一个个都他妈的细皮嫩肉的,可是撒出来的尿液竟然有着巨大的、不可 思议的威力,搞得我遍体鳞伤。唉,用不上两年,我他妈的就得让这些个小嫩屄 无情地射穿胸膛,然后被可怜巴巴地抬出厕所,无情地抛弃到荒郊野外的垃圾场 里任其自生自灭;

而有的女孩排尿时的尿液却没有个固定的形状,那可笑的样子活是水龙头塞 上了一小块碎布头,乱纷纷的尿液顺着小肉缝四处流淌,好似绝堤的江水向着大 腿内侧、屁股沟等处到漫浸而去,我敢保证这些尿液一定也流淌到她的屁眼上。

哦,提起了屁眼,我认为有必要说一说女孩们排便时的迷人娇态,虽然排便 看起来又脏又臭,不堪入目,可是如果用艺术的眼光去看,这也是一件满有趣味 的事情。与排尿一样,女孩们排便时的情形也是千姿百态、各具风骚,我认为女 孩排便与她的性格有着密切的关系。

你看吧,有的女孩忙不迭地解开裤带,刚刚蹲下身去便噼里啪啦地甩起大条 来,溅得蹲坑里尿水哗啦哗啦地响个不停,那么,生活中的她一定是个性急的、 火爆的、热情洋溢的女孩子;而有的女孩子蹲下许久小脸憋得又胀又红也看不见 一根大条从小屁眼里挤出来,这样的女孩我猜测着一定是个性格内向,做起事来 前怕狼后怕虎、患得患失、优柔寡断的人;

还有的女孩排便时低着头十分好奇地瞅着自己的大条一根接着一根的挤出娇 嫩的小屁眼,每挤出一根便啪的一声重重地摔进粪坑里,随即便传过来扑通扑通 的回音,并且这样的女孩子不是一次排个干净彻底,而是像吃饭那样,吃下一口 后细嚼慢咽一番,然后再吃一口,再津津有味地品偿一番,这样的女孩肯定是个 慢性子无疑,火上房也不知道着急。

女孩们排出的粪便其形状也是五花八门,有的又粗又长呼呼冒着热气活像一 根刚刚出锅的油条;有的虽然也很粗壮可是却非常短小,就像是商店里卖出的一 种香肠,虽然没有切割断却用线绳扎成一个个小短块,对,就是那个样子,像是 断了可还是连着一点点细丝般的筋条;

而有的粪便则呈现着极不规则的状态,好似天女散花般地扑啦啦、扑啦啦地 一路狂奔着倾泻到粪池里激起一片片悦耳的涟猗声;还有的粪便更是令我称奇, 它好似一串串珍珠,哧溜溜地从女孩的屁眼里滚落而下,吧嗒吧嗒地击打在尿液 上,奏起一阵阵欢快活泼的、咕咚咕咚的打击乐曲。

随着粪便噼里啪啦地排出女孩们的屁眼与之相伴的则是一段旋律各异的、美 妙动听的排气声也就是俗话所说的放屁吧,放屁声也因人而异。有的清脆响亮, 有的绵柔悠长,有的滑稽可笑,有的诙谐幽默。

哇,诺大的女厕里叽叽喳喳的嘀咕声、哗啦哗啦的解裤带声、哧哧哧的撒尿 声、扑啦扑啦的排粪声,这诸多或高或低的声音此起彼伏,又错落有致地交汇在 一起与数不尽的白屁股共同上演着令我赏心悦目的女厕所交响曲,我看得如痴如 醉,乐得忘而思蜀,整个身心完全彻底地陶醉其中。

「喂,你干什么呢?」

一声严厉的喝斥,尤如一根粗硕的大木棍,咣当一下狠狠地击打在我的脑门 上,我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然后惊骇不已回头望去,只见在石棉瓦盖上站着 一个高大魁伟的壮年男子正恶狠狠地瞪着我,我认识他,他是校长。唉,完啦, 我偷窥女厕所不慎被校长逮个正着,他毫不客气地伸出巨大的手掌像抓小鸡似地 一把将我拽了起来,「走,到派出所去,我让你偷看!」

我不知自己是怎样被校长推搡进派出所的,也不知道派出所的警察冲着我没 好气地骂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尾随在毛子的屁股后面,像个行尸走肉 似的灰溜溜地钻进老锁匠的破车厢里,也不知道老锁匠冷嘲热讽地冲着我说了些 什么,那一天我的脑子是一片可怕的空白,在无地自容的羞愧之中我哆哆嗦嗦地 进入了梦乡。

自从偷窥被校长逮个现行之后,我再也没有脸去学校玩,每到放学的时候便 条件反射地一溜烟跑回到老锁匠的破车厢里,我就这样东躲西藏地蜇伏了相当长 的一段时间。可是,可是,原始的、难奈的、火烧火燎的性欲之燃使我不法安稳 下来,只要一闭上眼睛我的脑海里便放电影般地映现出女厕所里那一堆堆诱人的 白屁股。

啊,我再也忍受不了,看不到女人白屁股的生活,这种生活对我有什么意义 呢?不行,我还得偷看女人的白屁股去,我一定要看,既使再次被人逮住,既使 是被打死我也要看,我要看,我要看!

原始的冲动使我再次铤而走险,学校的女厕所说什么也不能去啦,于是,我 将目光聚焦在那些位于小巷深处的一座座臭烘烘、脏乎乎的旱厕里。

我生活的这条街区被周围的市民们众口一词的蔑称谓贫民窟,这条街区的居 民到外面去从来不敢,也不愿说自己生活在这里,能够隐瞒搪塞过去就尽一切可 能地隐瞒搪塞过去。

站在街区的中央放眼望去,一排排、一栋栋低矮潮湿、摇摇欲坠的破楼房尽 收眼底,曲折狭窄的、发散着刺鼻异味的、毫无规律的、杂乱无章的穷街陋巷尤 如蛛网般地四散开来形成一座名副其实的大迷宫。

这条街区里的所有楼房都没有上水,也没有下水,在数座破楼房圈成的大院 子中央有一个公共水池向居民们提供所需的生活用水,而生活废水则必须一桶一 桶地拎到楼下去倾倒在马路旁的下水井里。

在不见首尾的、东拐西扭的小巷子里有着无数座数也不清数、设施极为简陋 的公共厕所,这些简陋的、臭气薰天的公共厕所成为我偷窥女人的乐园,我乐此 不疲地从这个厕所里转出来又溜进那个厕所里,我想尽各种办法、挖空心思地想 着如何能够偷窥到,女人们那白嫩嫩的大屁股和黑乎乎的小便。

小巷深处的这些公厕都相当的简陋,男女厕所之间只有一堵薄薄的红砖墙, 我趁厕所无人之机偷偷地将这堵薄墙敲掉一小块砖头,然后装着大便的样子蹲在 厕所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小窟窿,焦虑不安地等待着来厕所里方便的女人。

啊,我终于听到了女人那种特有的轻盈,而又杂蹋的脚步声,我顿时兴奋起 来,一颗被淫欲之火烧灼得燥动不安的心,怦怦怦地狂跳起来。从那个被我刚刚 敲开的小砖缝里我看到一个衣着艳丽的年轻女人款款走进厕所然后一步迈到蹲位 上,啊,我听到了哗啦哗啦解裤带的声音,我兴奋到了极点眯缝上一只眼睛贪婪 地盯着女人的屁股,哧啦,女人开始褪裤子,我终于看到了她那雪白娇嫩的大屁 股,啊,好漂亮,好……

「啪——」我正看得过瘾,心里暗暗叫好,突然,啪地一声,一张惨白的手 纸扑哧一声捅进了小砖缝,无情地挡住了我的视线,唉,他妈的,真烦人,老子 蹲了半晌,两条腿都蹲麻啦,可是刚刚看到一个屁股头便被你他妈的给挡上啦, 唉,真他妈的,我心里暗暗地骂着,可是却不敢伸出手去捅掉那张可恶的手纸。

「哗——」

隔着薄薄的红砖墙,我听到女人无比诱人的撒尿声,这尿声是如此的清脆、 如此的悦耳,而我却无比烦恼地没有办法欣赏到她的小便,我不免心烦意乱起  来。

突然,我感觉到粪池里溅起一片涟猗,我循声低头向下望去,哈哈哈,我顿 时喜出望外,男厕所这边的大粪池与隔壁女厕所的大粪池完全贯通,汪出来的尿 液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黄混的浊光,那个正在排尿的女人肥硕的大屁股,明晃晃 地倒映在尿液之中,黑乎乎的阴毛清晰可见,一滴一滴晶莹的尿水正从两片长长 的大阴唇里缓缓地流淌着,哇,我被这意外的收获惊喜得心花怒放,原本垂头丧 气的小鸡鸡腾地一声昂起了头来。

我将脑袋深深地低垂下去,一眼不眨地瞪着尿液中的女阴,津津有味地鉴赏 着、审视着,直至女人终于站起身来系上裤带走出厕所为止。从此以后,我再也 不干敲砖墙这种即费力又不讨好的事情,而是默默地蹲在厕所里事先选择好的地 方耐心地等候着来厕所方便的女人们。

这意外的发现使我非常荣幸地偷窥到数不清的、造型各异的女阴,我好色的 心理一次又一次地得到了空前的满足,我的小鸡鸡一次又一次地勃起,哇,偷看 女人的小便可真他妈的过瘾啊。

但是,好景不长,一进入炎炎的盛夏,由于厕所得不到及时的清掏,堆积如 山的粪便在烈日的烧烤之下发面般地蒸腾起来将尿液全部吸收殆尽,迷人的女阴 再也无法映现出来,唉,完啦,偷窥女阴的美好季节一去再也不复返啦。

厕所里再也偷窥不到女阴,可是充满灵性的我经过一番艰苦不懈的努力,又 找到了一个好去处。

有一天,我漫无目标地徘徊到一家机器轰鸣的大工厂,隔着那丈余高的院  墙,我听到了唏哩哗啦的流水声和女人们叽叽喳喳说笑声,我抬起头往院墙的顶 端望去,发现一股股热滚滚的蒸气正从墙顶漫延出来。

我偷偷地攀上墙头望下一看,嘿嘿,与院墙紧紧相邻有一座举架极高的大房 子,那滚滚的热气正从一扇宽大的窗户里飘溢而出,透过重重迷雾,我看到了屋 子里有数十名赤身裸体的、或高或矮的、或黑或白的、或胖或瘦的女人,哇,原 来此处是一间大浴池。

我兴奋不已地悄悄跳下院墙,蹑手蹑脚地溜到窗台旁,我慢慢地探起头来, 哦,好多好多的大屁股在我的眼前走马灯般地涌动着,一对对丰满的大奶子无比 缭人的颤抖着,一片片极其性感的黑绒毛无遮无掩地在我的眼前展示着她们的骚 姿,嘿嘿,你看,那个身材高挑、皮肤白嫩的女人毫无顾忌张开两条修长的大白 腿,然后伸出手去用白巾不停地擦拭着她那令我心跳不止的私处……

「操你妈的,你看什么呢!」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怒骂声,我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只听 哗地一声,一盆热滚滚的洗澡水毫不客气地倾泄到我的头顶上,继而又唏哩哗啦 地浸满全身,我顿时便被浇成了一只自讨没趣的落汤鸡。

……

(六)

像我这样无亲无故,没有后台、没有背景的人可千万不能犯法,一旦犯法进 了监狱啊,那简直就不叫人啦,连猪狗都不如,人家一高兴想要我的小命那再容 易不过啦,若想打死我就跟辗死个臭虫一样,轻松加愉快!

——地八子语

「操,」老锁匠一面自斟自饮着一面骂骂咧咧地嘀咕道:「操他妈的,这个 共产党啊,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吃饱了撑的,什么他妈的闲事都管,这不,又 不知道做了什么他妈的梦,好么样的下了一道命令把东圈、西圈的这些个窑子都 他妈的给关啦,唉,窑子这么一关,别人好说啦,可是我这一个光棍汉咋办啊, 啊,唉,真他妈的闹心,简直要憋死我啦!」

酒后吐真言,老锁匠的话的确如此,这些年来老锁匠做点小买卖土鳖钱多少 也挣点,可是半分钱也没攒下,你问我都花到哪去啦,嗨,他还能花到哪去啊。 你看他的哪个家吧,就是那个破车厢,那哪还像个家啊,嗯,又脏又乱、异味四 溢,比猪圈狗窝强不了多少。

他挣的那点土鳖钱除了喝大酒、陷屁眼子再就是嫖女人啦,这可是他一生中 最大的爱好,现在,共产党一声令下取缔妓女和妓院,你们说吧,逛了一辈子妓 院的老锁匠能受得了吗!

人的不良嗜好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改掉就能改掉的,有的国家行实禁酒令,可 是那些个酒鬼根本置之不理,相尽各种办法找酒喝,即使被抓起来一通暴打然后 扔进醒酒室也在所不辞,这是为了个啥啊,不就是愿意喝吗,有什么办法啊,忍 不住啊。

提起嗜好难改,别说咱们老百姓一时半会的改不掉,就是那些个呼风唤雨的 伟大人物在个人嗜好上做得又能比咱们这些布衣草民强多少呢,嗯?表现又是如 何呢?

我听人家讲,想当年陕甘宁边区被国民党重重包围,共产党日子过得甚是艰 难,要什么没有什么,毛泽东和朱德都很好吸烟,可是如今烟路断绝,为了满足 个人嗜好,老毛和老朱走遍了延安的山山岭岭,偿遍了延安的百草,看看能否找 到可以替代香烟的、多少有些烟味的野草。嗬嗬嗬,为了满足嗜好伟人都是如此 啊。

没有妓院可逛,没有妓女可供发泄烈焰般的欲望,老锁匠灵机一动,凭着还 能赚到几个臭钱,便打起了左邻右舍那些个见钱眼开、给点钱干啥都能的放荡女 人们。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老锁匠凭着他多年涉足风月场的丰富经验,和敏锐的 目光总是能够心满意足地将一个又一个或丑或俊,或老或嫩的女人们带进他的破 车厢里。

「去,」无所不能的老锁匠竟然将邻居家一个半呆不傻的小女孩晓凤,哄进 了他的破车厢,他把晓凤安顿到里间屋,然后冲着我悄声说道:「去,你先出去 玩一会!」

「叔叔……」

每当老锁匠领回一个骚野的女人时,他便以种种借口把我打发出破车厢去, 我也很知趣,乖乖地溜出破车厢到马路上寻开心去,等他办完事我再悄悄地溜回 来,我们彼此间心照肚明,达成了默契。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我已经不再满足于在 臭气薰天的厕所里偷偷地窥探一番女阴,我产生了强烈的欲望,就是我的小鸡鸡 非常迫切地渴望着插进女人的小便里。

今天,当老锁匠驱赶我时,我久久地伫立着不肯挪动脚步,当老锁匠不耐烦 地再次催促我时,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叔叔,」这是我第一次称呼老锁匠谓叔 叔,「叔叔,我,我,我也要,要……」

「要什么,要酒吗,等会我陪你喝,快走吧!」

「不,我不要酒,我要,我要,叔叔!」哼,豁出去啦,「叔叔,我也要玩 那个小女孩!」

「啥!」老锁匠的眼珠子瞪得又大又圆,「啥,你,你说什么?」

「我也要玩那个晓凤!」

「去你妈的,一边凉快去!」老锁匠没好气地骂道:「我收留了你,给你  吃,给你喝,这就够意思啦,我跟你有啥关系啊,嗯,你是我儿子咋的啊,我不 是看你怪可怜的吗!嗬嗬嗬,你他妈的真是不知足啊,小小年纪也想这种事啦? 嗯!」

「嗯,」我点点头。

「滚,你太小,不许做这种事!」

「你不让,我,我,」为了达到目的,我终于抛出了杀手锏,「你不让我玩 晓凤,我就报告派出所!」

「嘿,他妈的,你,你!」我的话令老锁匠大吃一惊,他稍事思考一番,两 只鬼眼珠滴溜溜转了几下,最后终于妥协啦,「行啦,你愿意玩就玩吧!」

我尾随在老锁匠的屁股后面,溜进了乱纷纷的里间屋,我们一同跳上脏乎乎 的小土炕,老锁匠瞅了瞅我,突然苦笑起来,「嘿嘿嘿,我说,以前我叫你小舅 子,那是因为我操了你的姐姐,可是今天,咱们俩个一起操这个小丫头晓凤,那 以后咱们的关系又变化啦,由最初的姐夫小舅子的关系,转眼之间变成连桥关系 啦,哈哈哈!」

说完,老锁匠一脸淫邪地纵声大笑,「哈哈哈,就是这个世道啦,操吧,操 吧,大家全都操吧,你操我的,我操你的,操得越乱那才越好呢,如此一来,全 国人民不都是连桥关系啦,哈哈哈!」

老锁匠狂笑了一阵,然后一把拽过土炕上的晓凤,「来,小丫头,让叔叔好 好地希罕、希罕你,过来啊!」老锁匠死死地抱住晓凤,把他那张刚刚喝完烈酒 的,散发着薰人酒气的臭嘴,贴到晓凤的脸蛋上,便贪婪地啃咬起来,「啊,好 香啊!」

「嘻嘻嘻,」在老锁匠的狂吻之下,晓凤傻咧咧地浪笑起来,「嘻嘻嘻,好 扎啊,叔叔,你的胡子好扎啊!」

「哦,」老锁匠将热辣辣的大舌头探进晓凤张开的口腔里,津津有味地吮吸 起来,「哇,真好吃啊,小女孩的唾沫就是他妈的好吃,养人啊!」老锁匠一边 狂吻着晓凤一边缓缓地褪下她的衣裤,「嘿嘿,快让我摸摸,哎呀,你的小奶子 还没长出来呢!」

老锁匠长满硬茧的大手,离开了晓凤那没有发育成熟的胸部,径直溜到那片 光溜溜的小便处,他分开晓凤的两条秀腿,「啊,好嫩的小骚屄啊,快让我亲亲 吧!」

说完,老锁匠俯下身去,一口咬住了晓凤的小便,叭叽叭叽地吮吸起来,同 时,他将一根手指狠狠地捅进晓凤的小便里,「好紧啊,的确是个没开苞的嫩雏 啊!」

哼哼,胡说八道,这个傻乎乎的晓凤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个不三不四的流氓给 操得稀巴烂,可是老锁匠竟然自作多情地把她当成了没有开苞的嫩雏,哼,想得 倒挺美的。老锁匠的手指在晓凤的小便里肆意抠挖着,然后又将挂满晶莹分泌物 的手指含进嘴里反复地吸舔着,「哇,好味道,不过有点咸,嗯,这没关系,等 我捅一会就好啦,就不咸啦,就更好吃啦!」

扑哧一声,老锁匠的大鸡巴生硬地捅进晓凤的小便里,晓凤咧着小嘴痛苦地 呻吟起来,「哦,好痛啊!」

「没关系,」老锁匠安慰着她,「捅一捅就好啦!」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老锁匠两只手死死地按住晓凤的大腿,铁铣般粗大的鸡巴在晓凤娇嫩的小便 里疾速地捅插着,晓凤的两片薄薄的阴唇可怜巴巴地里外翻卷着,一股股清澈的 淫液从淡粉色的肉穴里汩汩地流淌出来,滋润着老锁匠直冒火星的大鸡巴。

在老锁匠疯狂的捅插之下,晓凤呼呼地喘息着,嘴巴十分可笑地咧开着,两 只小手不停地推搡着老锁匠压在大腿上的两只手臂,「哦,哦,哦,轻点,轻点 啊,压死我啦!」

「一下、二下、三下……」

老锁匠一边插着一边数点着,当一刻不停地捅插到二百下时,他终于松开压 在晓凤腿上的两只手,再次俯下头去吮吸起晓凤那个,被他捅得一片狼籍的小便 来。

「啊,你懂吗?」老锁匠咕噜咕噜地舔吸个够,然后转过脸来张开沾满晓凤 淫液的嘴巴嘻皮笑脸地冲我说道:「你懂吗,女人的小骚屄先捅她阵子,直到把 她捅得春心荡漾,淫水呼呼直流,这个时候吃下去那才有营养呢,真的,很养人 的,尤其是小女孩的,那简直就是稀世珍品啊,我说小连桥啊,你过去偿偿,看 看味道如何!」

听完老锁匠的话,早已按奈不住的我一头扑到晓凤的私处,伸出舌头便胡乱 吸舔起来,同时也学着老锁匠的样子,将一根手指捅进晓凤微微抖动着的小便里 不停地抽送着,继而又将挂在上面的淫液吸吮进肚子里。

哇,好美妙的骚液啊,难怪老锁匠如此的迷恋它,它的味道简直太奇妙啦, 清醇之中蕴含着淡淡的咸涩,浓浓的甘露飘逸着诱人的骚香。咕噜,咕噜,我一 口接着一口地吸食着晓凤的淫液,慢慢地品偿着那奇妙无比的气味。

「来,小丫头,偿偿叔叔的大肉棒味道怎样!」老锁匠骑胯到晓凤的脖胫上 将滴着晓凤淫液的大鸡巴,狠狠地塞晓凤的小嘴里,然后像捅插晓凤的小便那样 快速地抽送起来。

「唔,唔,唔,」晓凤闭上眼睛两只小手握着老锁匠的大肉棒,不停地吸舔 着,老锁匠死死地瞪着身下的晓凤,「怎么样,味道如何啊?」

「臭,臭,好臭!」晓凤面露难色地回答道。

「臭啥啊,好吃,你吃吧!」

老锁匠和晓凤翻来倒去地研究着大肉棒的味道,我吸饱了晓凤的淫水后,三 下两下地扯掉裤子握着坚硬的、硬得将行折断的大鸡巴,分开晓凤的两片阴唇扑 哧一声便捅了进去,哈哈哈,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女人的肉体内,那滑润的、 温热的、酥软的感觉令我兴奋到了极点,我的鸡巴在晓凤的体内稍事停顿一番, 细细地品味着这从未有过的舒爽感,然后,我扭动起腰身将鸡巴向着晓凤体内深 处探插进去。

随着鸡巴的继续深入,莫名的快感愈加强烈,晓凤娇嫩的肉穴好似一只美妙 绝伦的小拳头,含情脉脉地握裹着我的大鸡巴,每插送一次都传来阵阵酥麻的爽 快感,每抽拉一下,都发出一阵令我无比陶醉的脆响,我将湿淋淋的大鸡巴整根 拽出晓凤的小便,伸出手指蘸抹着上面的淫液,然后张开嘴巴轻轻地舔吸着、品 偿着,然后我将大鸡巴扑哧一声再次捅进晓凤的肉穴里,更加猛烈地捅插着、捅 插着、捅插着。

「我说小连桥啊,你先下去,让我玩一会!」老锁匠将红通通的大肉棒从晓 凤的嘴里抽来,一把将我拽扯到一边,他笑吟吟地望着晓凤,被晓凤吸吮的亮闪 闪的大鸡巴,再次心满意足地捅进晓凤的肉洞里。

老锁匠的大鸡巴属于短粗胖的类型,据说这种鸡巴威力巨大,每当捅进晓凤 的肉洞时,便将晓凤狭窄的肉洞整个地胀开到极限,我真担心再这样捅插下去稍 不小心会将晓凤的小肉洞给撑裂。

老锁匠继续不知疲倦地捅插着晓凤那可怜的小肉洞,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于 是也学着老锁匠的样子骑胯到晓凤的脖胫上:「来,晓凤,给我也舔一舔吧!」

「来吧,」晓凤十分痛快地含住了我的大鸡巴,哇,难怪老锁匠如此热衷地 让晓凤舔他的大肉棒,原来舔鸡巴有一种更奇妙的舒爽感,这种感觉甚至比捅插 晓凤的肉洞还要过瘾,还要舒服。

我的鸡巴在晓凤的嘴里扑哧扑哧地出出进进,拽扯出一条条粘稠的口液顺着 晓凤的嘴角缓缓地流淌着,晓凤滑润的舌尖,突然轻柔地舔吮起我那亮晶晶的龟 头,那软软的、热乎乎的、滑溜溜的、湿淋淋的感觉使我兴奋到了极点。

我身不由已地加大了插送的力度,渐渐地,一种强烈的排泄感不可抗拒地汹 涌而来,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一下,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勾勾地瞪着身下的晓 凤,啊——我再也不能自己,声嘶力竭地吼叫一声一股白花花的、热滚滚的液体 从龟头口处哧地一下喷射而出。

「哎呀,你干啥啊!」

晓凤伸出手去不停地擦抹着脸蛋上、眼睛里、鼻孔里的白色液体,灌满粘白 液体的小嘴叭叭地倾吐着:「哎呀,你干啥啊,怎么往人家的嘴里射啊!」

「唉,」一通狂泄之后,我突然产生一种空前的疲惫感,我从晓凤的身体上 翻滚下来,一头扑倒在脏乎乎的土炕上,而老锁匠还是咕叽咕叽地捅插着晓凤, 嗨,姜还是老的辣啊,像我三下两下就泄了气,可是你看看人家老锁匠,握着晓 凤的两条白腿一下一下十分有规律地狠狠地捅插着,一点也不像我那样呼呼喘着 粗气,满头热汗淋漓,一付上气不接下气的样。看来以后得向老锁匠好好学习, 好好练练自己的功夫。

「哎哟,哎哟,哎哟……」晓凤深深地呻吟着,「叔叔,累死我啦,歇一歇 吧,累死我啦!」

……

乐极生悲,我和老锁匠如痴如醉地插玩着晓凤的小便,疯狂之中竟然莫名其 妙地把晓凤的肚子给玩得膨胀起来,这可惹下了大祸,在家长的追逼之下,傻乎 乎的晓凤和盘托出了自己与老锁匠之间的买卖关系,怒不可遏的晓凤家长扯着老 锁匠的衣领一路破口大骂着将其拽到了派出所。

嗨嗨,啥也别说啦,奸淫未成年的幼女,罪加一等,老锁匠咣当一声便被怒 发冲冠的警察叔叔给扔进了大牢,没过几天,由于晓凤继续揭发,连我也跟着老 锁匠吃了锅烙,警察叔叔将我一通没头没脸的暴打之后,也像老锁匠一样咣当一 声将我扔进了拘留所里等候发落。

我与老锁匠分别关押在两个牢房里,坐在牢房的大铁门旁,我能看到对面牢 房的老锁匠,他凭着身强体壮,在牢房里大耍淫威,三天两头地与狱友们打仗斗 殴,把个牢房折腾得乌烟瘴气,我时常能听到他那公猪般的吼叫声:「咋的,不 服啊,不服他妈的就过来操练操练,怎么,不敢啦,过来啊,老子陪你练练!」

叮啦咣当,唏哩哗啦,对面牢房里又打起了群架,练起了武把操,一阵鬼哭 狠嚎之后把警察给惊动过来,只见数名警察人人手里拎着寒光闪烁的手枪,怒气 冲冲地打开牢房的大铁门,骂骂咧咧地将鼻青脸肿的老锁匠拽扯出来,径直拖到 牢房外面那片阴雨淋淋的空旷地上。

我们这些犯法的狱友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两个警察死死地将老锁匠按跪在湿 漉漉的水泥地板上,而另一个警察则将手枪抵在老锁匠的太阳穴上,随着叭的一 声枪响,老锁匠像条死狗般地瘫倒在水泥地板上,肥硕的大脑袋被子弹掀掉一小 半。

「镇监啦,镇监啦,那个好打群架的家伙给镇监啦!」

将犯人就地枪绝这种事在监狱里毫不为怪,老锁匠并不是唯一的倒霉蛋,一 年以后,也是那个牢房,有一个一贯称王称霸的中年犯人被警察指着鼻子唤出牢 房,他刚刚走到牢房外的水泥地板上,不知从哪里射过来一计冷枪将这个中年犯 人叭地一声毙倒在地。而事后的解释是:他未经许可擅自越过了警戒线。

警察不仅可以先斩后奏地擅自处死不听话的犯人,同时还指使牢房里的犯人 暴打他们厌恶的犯人,有一次,犯人们出手太重,不慎将警察讨厌的那个犯人暴 打致死,出了这种事之后,警察便将我们这个牢房里所有犯人进行大疏散,将其 划整为零塞到其他的牢房里。临走前,警察声言厉色地警告所有的犯人,「你们 都记住,这里什么事也没发生,知道吗?」

无亲无故的我在监狱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里,只有毛子看过我一次,这使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毛子的行为使我们之间的友谊更纯真、更牢固,更促成我日 后死心塌地为他付出一切而无怨无悔!

我虽然没有被镇监,可是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牢房里的狱友欺我年少体 弱抢夺我的食物,掠走我的被褥,这些我都默默地忍受了,有什么办法呢?谁让 俺打不过人家呢!再说啦,你不忍受又能怎样,让人家打死了也是死得不明不白 的!可是,这些狱友得寸进尺,越来越不像话,总是想出种种千奇百怪的办法来 折磨我,在极端的无聊之中获得最低级的满足。

「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坐在这里,一动也不许动,动一下就打死你!」

我只好乖乖地端坐在牢房中央,只要没有得到狱头的首肯,我必须这样永远 地坐下去,时间一久,我试图挪动一下酸麻的屁股和大腿。

「啪——」身后突然飞过一脚狠狠地踹在我的后腰上,「动,动,再动我踢 死你!」

「怎么,」狱头看到我咬着牙,额头上哗哗地冒着热汗幸灾乐祸地对我冷笑 道:「怎么,坐不住了吧!」

「嗯,」我痛苦万状地点点头,「老大,我,我,我好累啊,让我躺下喘口 气吧!」

「嗬嗬……」狱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如果你想躺下,必须先为我做件 事!」

「行,我做,我一定做!」

「啪——」狱头张开臭嘴啪地往地板上吐出一滩令人作呕的黄痰:「来吧, 如果你想躺下休息那就把这口痰给我舔掉!」

「这。」我迟疑起来,面露难色。

「怎么,不想做,那就算啦,我也不难为你,你就这么坐着,放心吧,越坐 越舒服的,真的!」

「我,我。」我彻底地绝望啦,如果我不舔掉地板上的黄痰,他是绝对不会 放过我的,我,我,我可怎么办啊!

扑——我终于横下一条心,牙关一咬一头扑倒在地板上,我痛苦地闭上了眼 睛、张开嘴巴、摒住呼吸一口将那滩还冒着热气的黄痰吞进了肚子里。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发帖员 于 2009-7-21 23:58 编辑 ] ----------                 (七)

革命烈士曾立下过气吞山河的豪言壮志,为了共产主义理想,为了崇高的革 命事业,我们愿把这牢底坐穿。我可没有革命烈士那种令人敬佩的、无私无畏的 牲牺精神,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把牢底坐穿,但却非常意外地把监狱给蹲黄啦!

——地八子语

我在犯人们的百般羞辱之中,糊里糊涂地也不知道挨过了多少个春秋,有一 年,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季,我是凭借着从窗扇里悄然无声溜进来的些许杨树飞 絮,而作出判断的,这种呈棉花团状的飞絮是我们这座城市夏日里特有的景观, 人称五月雪。啊,美好的夏天好似一个含情脉脉的少女乘着和暖的微风,踏着轻 盈的脚步再次兴致勃发地回归到我们的城市来!

美丽的夏天姑娘,您好!

一团团雪白的、毛绒绒的杨树飞絮悄悄地飘浮在身上,我伸出脏乎乎的手轻 轻地握住一团,软绵绵的飞絮放到眼前。久久地审视着,飞絮朋友,你好,你又 回来啦,监狱的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生活着的这个城市,此时此刻一定到处扬撒着,一 团团洁白膨松的小飞絮,在人潮涌动的大街小巷里无比欢快飘浮着,时尔落在行 人的身上、脸上、脚上,最后扬扬撒撒地滚落到马路上,形成一片片诱人的淡白 色,那迷人的景色仿佛是盛夏时节却降起了洁白的雪花。

「喂,你,」我正怔怔地把玩着飘落在身上的杨树飞絮,心潮起伏地怀念着 监狱外面那难忘的五月雪,狱警突然打开了牢门冲着我低沉地命令道:「你,出 来一下!」

我心情不安地站起身来,尾随在狱警的身后来到了监狱的办公室,一个戴着 近视眼镜、面色严厉的老警察,久久地审视着我,然后又拽过卷宗仔仔细细地看 了看:「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地八子!」我茫然地回答道。

「地八子?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玩意,说出你的大名!」

「我没有其他的名字,只有地八子这个外号!」

「你姓什么?」

「不知道,我没有姓!」

「啥!」老警察闻言缓缓地放下卷宗,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瞪着我,「你开 什么玩笑,是人哪有没名没姓的!」

「科长!」老警察身旁一位女书记员帮我解释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 地八子的确没有名,更没有姓,他的妈妈解放前是个妓女,地八子的爸爸是谁都 搞不清楚!」

「哦,」老警察满脸狐疑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地八子,」老警察冲 我继续说道:「我们的监狱要与另外一所监狱合并,祝贺你,你挺走运的,我们 经过研究,决定提前释放你,你回去收拾收拾你的东西,然后再回来拿着你的档 案回家去吧!」

「谢谢!」我一听顿时大喜过望,我真诚地给老警察深深地鞠了一躬,「谢 谢政府,谢谢政府!我什么东西也没有,没有啥可以收拾的,我现在可以出狱了 吗?」

「当然可以!」老警察肯定地点点头:「不过,你怎么也得有个姓和名啊, 否则出去以后你可怎么落户口哇!」

「科长,你给他挑个姓,然后再随便给他起个名字算啦!」女书记员说道。

「嗯,」老警察点头称是:「看来只有这样啦,否则你的户口没法落,来  吧,地八子,我给你挑个姓,再给你起个名字,你同意吗?」

「同意,谢谢政府给我选姓起名!」

「唉,你姓什么呢!」老警察沉吟了半晌:「唉,张王李赵,遍地都是刘  哇,嗨,地八子,我看你就姓刘算啦!」

「谢谢政府让我姓刘!」

「可是,你应该叫什么名字才好呢!……哦,我想起来啦,地八子,你所以 能够被提前释放,完全是托了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福,你出狱以后一定要忠于 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记住了吗,所以,你叫卫东最适合不过啦,好啦,地八 子,就这样吧,从今天起你就叫刘卫东吧!」

「谢谢政府,谢谢政府!我一定忠于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毛主席万岁,毛主 席万万岁!」

「行啦,行啦,拿着你的档案赶快走吧!」老警察不耐烦地冲我挥了挥手。

于是,被重新命完名字的我,怀里揣着落户口的相关手续,喜出望外地走出 监狱的大铁门,当我走到喧嚣的大街上时,最初的喜悦之感,突然之间变成了莫 名的烦恼:唉,我自由啦,可是,可是,可是,这个城市没有我的住房,也没有 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我,我,我,我到哪里落脚去啊?

我心事重重地踱回到,曾经生活过的、那个破破烂烂的贫民窟里,我怯生生 地伫立在迷宫般的穷街陋巷之中。啊,无情的光阴又闪电般地流过了数载,可是 我度过灰暗童年的这个街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观和变化,真的,我被投进监 狱之前这里是什么样子,我出狱后还是过去的老样子,甚至马路边的每块石头我 都认识。

「地八子,地八子回来啦!」

「嗯,是他,还是那个样子,又黑又矮!」

「是啊,地里扒出来的土豆子嘛,能不黑嘛!」

「听说他跟老锁匠轮奸了晓凤!」

「对,把晓凤的肚子都干大啦!」

「哈哈哈!」

「……」

我在众人无尽的讥讽之中,跌跌撞撞地走出驻地派出所,当我将怀里的材料 递到户籍员的手中时,他大致瞅了瞅:「哎呀,你连个住房都没有,这户口可怎 么落啊,落到哪啊?」

「我也不知道,警察叔叔,你就随便落吧!」

「随便落,说得容易!」户籍员将我的档案往卷柜里一塞,然后冲我挥了挥 手,不耐烦地嘀咕道:「你先回去吧,我跟所长研究研究,看看咋办,你等着听 信吧!」

我再次被驱赶到大街上,望着那些东倒西歪的破楼旧屋,我突然想起应该去 找毛子,让他给我想想办法,看看是否能够给我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对, 找毛子去!

毛子还在念书,已经念什么大学啦,他已经发育成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体态 轻盈洒脱,俊俏的面色略微现显出病态的苍白:「怎么!」毛子亲切地拍了拍我 的肩膀:「怎么,你出来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刑期好像没到哇!」

「监狱合并啦,我被提前释放啦!」一看到毛子,我便有一种种亲切的温暖 感;一看到毛子,我仿佛就看到了点什么希望;一看到毛子,我就感觉到这个世 界还是有点可爱的地方,还是可以继续活下去的!

「原来是这样,地八子,你打算将来怎么办呢,日子怎么过啊?」

「毛子,别叫我地八子啦,我已经有名字啦!」

「什么,你有名字啦,谁给起的!」

「政府,政府给起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快说给我听听!」

「刘东卫!」

「哈哈!」毛子闻言欢快地开怀大笑起来:「很不错的名字,很有意义啊, 不过,」毛子猛然收住了笑声:「可是,地八子,我还是愿意叫你地八子这个名 字,真的,我还是叫你地八子吧,行吗?」

「毛子,随你的便,你愿意叫就叫呗!」

「走,地八子!」毛子一把拽住我的手:「走,我请你吃饭去!」

毛子将我领进一家狗不理包子馆,我们要了两屉肉包子,又用大水瓢舀了两 海碗啤酒然后便狼吞虎咽、胡吃海喝起来:「毛子,我想求你点事!」我一口气 咽下三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然后冲着毛子乞求道:「毛子,我啥也没有,连个住 的地方都没有,你能不能给我想想办法,帮帮我!」

「这个嘛!」毛子咕噜喝了一口啤酒:「我当然得帮你,谁让咱们是光腚朋 友呢,可是,你不可能住在我的家里啊,请你别见怪,我的家里也不宽敞,这你 应该知道的!」

「毛子,你就是让我住到你的家里,我也不能住啊,我这么大的活人凭什么 住在别人的家里啊!」

「地八子!」毛子放下了酒碗:「你还记得我上小学时的那个学校吗?」

「当然记得!」一提及毛子的小学校,我的脸腾地一下红胀起来,当年偷窥 女学生小便的热闹事,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地八子,没事,没什么,别往心里去!」毛子安慰我道:「我是说,我的 小学校就建在一条小河的边上,你还记得那条小河不?」

「记得,毛子,」一提起那条小河,我顿时兴奋起来:「毛子,那条小河我 永远也忘不了哇,想当年,你上课的时候我闲得无事可做便下河游泳玩,啊,好 清凉的河水啊,我在河里还抓到过鱼呢,毛子,有一次,我的脚趾头不知被什么 玩意给夹住啦,我抬起脚来一看,哈哈哈,原来是一只这么大个的河蚌。」

「算啦,算啦!」毛子打断了我的话:「地八子,别一提起那条小河你就想 起玩的事情啦,咱们还是研究点正经事吧,研究研究你到哪去住吧!」

「嗯,嗯,对,对!」

「地八子,那所小学的院墙正好建在河堤边上,对不!」

「嗯,对,对!」

「地八子,等吃完饭的时候,咱们过去看看你就知道啦,我看你到那可以找 个适合的地方住下来!」

「是吗,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看行!」

酒足饭饱之后,毛子拽着我的手再次回到那所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小学校, 我们默默地站立在小河边上,我举目向着学校的院墙望去,立刻明白了毛子的用 意。

毛子的母校为了使校园的操场面积扩张到尽可能的大,便将院墙一直砌筑到 小河的堤坝边缘,从高高的院墙到河水缓缓流淌着的河床之间,形成一块狭长的 空旷之地。

也不知道从哪个年代开始,这块狭长的空地引来了一群又一群来路不明的氓 流人员,他们以学校的红砖墙为依托,拣来一堆烂砖头,再弄来一些破木板,便 因陋就简地搭建起一栋栋,奇型怪状的屋子来,有些头脑灵活、手脚又比较勤快 的氓流人员,甚至在河床的边缘开垦出一片片绿绿的菜田,在都市里过起了逍遥 自在、桃花源般的田园生活。

「地八子,」毛子指着高高的院墙冲我说道:「你看,地八子,那边还有不 少的空地呢,咱们选个理想的地方也盖一栋房子吧!」

「嗯,」我赞许地点点头:「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啊,你看还可以种菜呢, 可是毛子!」我冲着毛子无奈地摊开了双手:「毛子啊,你说的倒是挺容易的, 盖房子,可是,我啥也没有,拿什么盖啊?」

「哦,」毛子则信心十足地说道:「这没关系,你用不着发愁,盖房的材料 问题由我来解决!」

我出狱那一年,正值毛子爸爸的单位建造新的办公楼,毛子的爸爸奉命管理 建筑工地,近水楼台的毛子说服了爸爸,软磨硬泡地给我搞来一些搭建简易住房 所需的半截砖头、折断的脚手杆、拆下来的合子板等等建筑材料,为了帮我搭建 简易房屋,毛子背着爸爸请了几天假。

「喂,」正当我跟毛子满头大汗、钉钉当当地大兴土木之际,刚刚钉好的房 盖下突然出现一个面目憎狞的麻脸壮汉,他叉着两只手怒气冲冲地吼叫着:「谁 让你们在这里盖房子的,嗯,你们是哪来的神仙!」

「大哥,」我和毛子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计,彼此瞅了瞅,然后,毛子扔下 铁锤纵身跳下尚未完工的房盖:「大哥,我们是新来的,咱们认识认识吧!」

毛子冲着麻脸大汉伸出手去,麻脸大汉很不友好地往后退了一步,「少套近 乎,这个地方我已经先占啦,你们凭什么在这里盖房,这是我的地盘!」

「你先占啦,这里写上你的名字啦?什么是你的,所有的土地都是共产党  的,是国家的,共产党的地,国家的地,谁占是谁的,我凭什么不能在这里盖房 子!」

我气鼓鼓地在房盖上嚷嚷起来。

「哎呀,」麻脸大汉一听顿时像头疯狗似地咆哮起来,「好哇,你盖吧,你 盖吧,你等着,我要是让你把房子盖起来,我他妈的就是你揍的!」说完,麻脸 大汉转身欲走。

「大哥,」身单体薄的毛子一把拽住麻脸大汉,「大哥,别生气,他不会说 吧,请别跟他一般见识,走,咱们喝点酒去!」

毛子生拉硬拽,最后终于以真诚感动了麻脸大汉,毛子又冲我使了使眼色, 于是,我们仨一路拉拉扯扯着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大哥,」刚刚落座,毛子便向麻脸大汉介绍道:「他叫地八子,是我的光 腚朋友,因为点事情进了监狱,昨天刚刚出来,因为没有地方住,所以想在河堤 边上盖个简易房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啊!他性子有点急,不会说话,还请大哥原 谅!」

「豁豁,」麻脸大汉翻动着刁滑的眼珠子很不友好地望着我,「哦,原来是 个老罐啊,我说咋么牛呢!你真噔啊,你看是你是北京时间最后一响——噔!」

「算啦,算啦,」毛子解劝道:「以后咱们就算认识啦,咱们好好地处,慢 慢地交,大哥,我的朋友是个直性人,没有什么花花心眼子!」

「是吗,」麻脸大汉继续挖苦我道:「我看你是山海关上挂茄子——天下第 一噔啊!」

我强忍着满腔的怒火,堆起苦涩的笑脸端起了酒碗,「大哥,小弟真诚地向 你道歉,请你原谅,我有眼不识泰山,我……」

「嗯,」麻脸大汉阴沉沉的大麻脸终于现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这还像句人 话,地八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我刚刚出狱,不知道大哥在哪里发财!」

「告诉你吧,我姓陶……」麻脸大汉指着满脸的麻坑自嘲道:「这里的人都 叫我陶麻子,提起我陶麻子,没有人不认识我的,不信的话你出去问一问!」

「陶大哥!」我端起酒碗站起身来:「陶大哥,来,干一口吧!」

「地八子,你愿意跟我交个朋友吗?」陶麻子冷冷地问道。

「愿意!」我慌忙响应:「来,陶大哥,干一口吧!」

「什么,干一口!」陶麻子将酒碗往桌边一推,顺手拽过两只玻璃杯,「老 弟,看来你真是还没出道,喝酒哪有干一口的啊,来!」说完,陶麻子将大海碗 里的白酒折到两只玻璃杯里:「来,咱们先扔一杯!」

「好,那就扔一个吧!」

咕噜,我和陶麻子酣畅淋漓地饮尽一玻璃杯白酒,陶麻子红胀着麻脸再次往 玻璃杯里折酒,「老弟,你知道吗,我喝酒有个习惯,必须先扔三玻璃杯,然后 再慢慢地喝、慢慢地聊,来,接着干,敢不敢跟啊!」

「如果大哥没喝尽兴,小弟就是豁出命去也得奉陪啊!」

「好,」陶麻子冲我竖起了大姆指,「好,好样的,是个手!」

……

陶麻子是这条街区赫赫有名的地痞无赖,他那健壮的中等身材略显臃肿,布 满令人作哎麻坑的四方脸上,嵌着一对阴险毒辣的老鼠眼,过早谢顶的大块头闪 烁着肮脏的、黄混的暗光,折射出一股股骇人的杀气。

他网罗了一小撮生死不怕的滚刀肉,肆无忌惮地横行于街市,吃喝嫖赌、撬 门别锁、坑蒙拐骗无所不作,无所不为。

住在小河堤坝边的这些来自于五湖四海、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的氓流们无不 对其重足而立、侧目而视,陶麻子不高兴的时候想拿谁出气,便拿谁出气,想伸 手打谁,就伸手打谁,没有一个人敢于伸手反抗。

悲惨的命运,又安排我遇到了一个无恶不作的臭流氓!

……

(八)

记得第一次撬门别锁的时候,那个怕啊,手直哆嗦,不怕你笑话,我吓得差 点没尿裤兜子。万事开头难,有了这第一次,下一次的胆子就大多啦,再下一次 就一点也不害怕啦,再往后啊,嘿嘿,就跟干活似的得心应手啦!

——地八子语

「老弟,」为了继续融洽我与陶麻子的关系,在别墅胜利竣工落成那天,我 以庆祝新房建成为由向毛子借了点钞票,然后摆了一桌并不很丰盛的酒席,将陶 麻子请来同饮,酒桌之上,陶麻子问我道:「老弟,想不想入我们这一行啊?」

「什么行,大哥,我不太懂啊!」

「嗨,」陶麻子咧着大嘴岔嘀咕道:「有啥不懂的啊,我看你是明知顾问, 我们这行就是这个呗!」陶麻子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一个掏兜的架式。

我茫然地摇摇头:「大哥,我不会这个啊!」

「啥,」陶麻子惊讶地瞪着眼睛:「什么,什么,老弟,你说什么,从咱们 桃源路出来的人哪有不会掏兜的啊,更何况你还是个蹲了好几年监狱的老罐啊! 老弟,不要跟我开玩笑啦!」

「大哥,我真的不会掏兜啊,我虽然是在桃源路土生土长的,可是从来没有 干过掏兜的事啊!」

「哦,」陶麻子略显失望地说道:「唉,入我们这一行,不会掏兜那可不行 啊,老弟,活了这么大,你连掏兜都不会,那你将来想靠什么生活啊,你还会别 的什么手艺吗?」

「大哥,」提起手艺,我突然想起当年跟老锁匠学修锁的往事,于是忙不迭 地说道:「大哥,我会修锁,尤其是会开锁,不管是什么锁头就是没有钥匙也能 打开它,想当年,我小的时候没少帮那些丢钥匙的人家上门开锁,挣了不少的钱 呢!」

「哦,是吗?」陶麻子闻言,一对昏浊的老鼠眼立刻瞪得雪亮,「老弟,此 话当真,你会开锁,并且不用钥匙,你不是在吹牛吧?」

「大哥……」我一五一十地将当年的事情,简略地讲述给了陶麻子,末了, 我轻声叹息道:「唉,等房子收拾得差不多啦,我再向毛子借点钱买点修锁的工 具,然后就蹲大街修锁吧,挣多挣少的够吃饭就行啦!」

「嗨,」陶麻子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拉倒吧,拉倒吧,你可拉倒吧,修 锁?那能挣几个破钱啊,老弟,你有这会开锁的手艺,还愁搞不到大钱……」陶 麻子突然压低了声音将满是麻坑的大方脸凑了过来,嘴里喷着呛人的酒气,「老 弟,你的房子是盖得差不多啦,可是屋子里空空如也,要啥没啥,想不想搞点这 个宽敞宽敞啊?」陶麻子举起右手冲着我嘻皮笑脸地比划着数点钞票的样子。

「到哪里搞啊?」我淡淡地问道。

「嗨,如果你想搞,今天晚上就跟我走,我帮你搞点钞票!」陶麻子将臭哄 哄的脏嘴附在我的耳朵上,「老弟,事成之后,咱们两人二一添作五,平分,怎 么样?」

「嗯。」我无比兴奋地点点头。

……

我和陶麻子一通狂喝滥饮,然后各自抱着脑袋在吱呀作响的、用破木板钉成 的床铺上东躺一个西卧一个地呼呼大睡起来,拂晓时分,黑沉沉的夜色还没有完 全散尽,陶麻子突然咕碌一声爬了起来,他伸出手来拼命地推搡着依然昏睡不醒 的我,「老弟,老弟,醒醒,醒醒!」

「嗯,大哥,啥事!」

「别睡啦,快点起来,哝,穿上这件旧衣服!」

陶麻子不知从哪弄来一件破旧的蓝大褂让我穿到身上,我不知他有何用意, 只好尊命乖乖地披上破大褂,我一边系着残缺不全的钮扣一边望了望陶麻子,嗬 嗬,一夜之间陶麻子完全换了装,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工人师傅啊!

「穿好啦,走,跟我走,咱们搞钞票去!」

陶麻子冲我挥了挥手,我揉了揉腥松的睡眼跟在陶麻子的身后跌跌撞撞地走 出了新落成的小别墅,举目极望,头顶上是寒光闪烁的月亮冲我们瞪着冷冰冰目 光,我们迎着扑面而来的嗖嗖夜风在迷宫般的小巷里一忽转向左面,一忽又转向 右面,我跟在陶麻子的屁股后面没完没了地转啊、转啊,也不知道转过了多少条 幽深的小巷,拐过了多少个辨不清方向的弯弯岔岔,最后,陶麻子终于将脚步停 滞在一家小型工厂的大门外。

突突突,突突突,一辆辆装满豆腐渣的农用拖拉机发出无比讨厌的突突突, 屁股后面喷着薰人的烟气从我和陶麻子身边一溜烟地扬长而去,陶麻子冲我使了 使眼色,只见他故意向着行驶过来的拖拉机上靠拢,结果,那身工作服上很快便 挂满了白花花、粘乎乎的豆腐渣。

陶麻子冲着开车的司机热情地微笑着,煞有介事的打着招呼,然后大模大样 地走进工厂的大门,只见陶麻子像个工人似的拣起一把铁锹便开始往拖拉机上扬 着湿淋淋的豆腐渣,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干了起来。

陶麻子无比卖力地扬了几分钟然后扔到铁锹,他呼呼地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 上的汗水然后又掏出一根香烟,「唉,歇一会,喘口气,」陶麻子突然把脸转向 我,「喂,哥们,想不想上厕所!」

「嗯!」

「走,上厕所撒泡尿去!」

我和陶麻子一前一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死一般沉寂的办公楼大走廊里,从走 廊尽头的收发室里射出一缕昏暗的白炽灯光,我偷偷地向里扫视一眼,发觉打更 的老头坐在木椅子上正悠然地打着磕睡,我们蹑手蹑脚地穿过收发室,然后又转 了一个弯,在会计室的房门前,陶麻子掏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坚硬无比的小钢 条:「拿着,快点干,我给你望风,快,一定要快啊!」

我轻轻地走到大门旁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拽住门锁,我深深地摒住气息,第一 次撬门别锁,我的心情紧张得没法形容,我的心脏剧烈地抖动着,两只手不停地 哆嗦着,手中的小钢条此刻变得铅球般的沉重,「快,快!」

陶麻子恶狠狠的催促着我,我更加恐惧起来,本能地想起了那冰凉的手铐; 想起了警察那无情的铁拳;想起了监狱里那硬如石块的黑面馒头;想起没有一丝 油星的、清澈见底的、充溢着刺鼻酸腐气味的白菜汤;想起了犯人们对我无端的 虐待;想起了那滩令我作呕的黄痰;想起了……

一想起那可怕的一幕幕,我顿时打起了寒战,同时嗖地一声,冒出滚滚的冷 汗,我感觉到胯下的鸡巴开始无法抑制地滴出尿液来。

「快,快,快下手啊,你找死啊!」

陶麻子气急败坏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冲着我频频地舞动着,「快, 快,再不下手我废了你!」

在陶麻子穷凶极恶的威逼之下,我静了静神,咬了咬牙,然后横下一条心: 去他妈的吧,干吧,不干这个我又能干什么去呢?想到此,我的心情渐渐冷静下 来,我终于鼓起了勇气非常麻利地撬开了门锁。

陶麻子非常满意地冲我点了点头,然后握着短刀便推门溜进了会计室,我也 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走了进去,陶麻子又冲我指了指会计室的办公桌,「快,弄开 它,刚才卖豆腐渣的钱都在里面呢!快,快啊……」

我又撬开了办公桌的暗锁,这次干得更顺利、更娴熟、更坦然。陶麻子示意 我先出去给他望风,然后瞪着贪婪地老鼠眼,一头扑到被我撬开的办公桌上,陶 麻子兴奋不已地伸出两只手胡乱地抓掏着抽屉里面脏乎乎的、面值很小的散碎钞 票。

「走,快走!」我终于把陶麻子盼出了会计室,他按着鼓囊囊的衣兜慌慌张 张地推搡着我,「走,快走哇!」

我们又从打磕睡的更夫眼前溜出了工厂的大走廊,此刻,工厂院子里的拖拉 机早已不见了踪影,工厂的大门紧紧地关锁上,陶麻子拽着我溜进工厂的后院, 我们一先一后地跃上并不算太高的院墙,然后顾头不顾尾的翻滚到湿漉漉的土地 上,我连身上的脏土都顾不得拍打拍打,也不分辨分辨东南西北便撒开两腿落荒 而逃。

……

「哈哈哈,」陶麻子坐在木板床上美滋滋地数点着,皱皱巴巴的小面值散碎 钞票,「哈哈哈,老弟,真没想到哇,你还有这两下子,这可比他妈的掏兜实惠 的多啊,如果弄好啦,触到一个大份,那可比掏兜来钱快多啦!」陶麻子将一把 乱纷纷的钞票塞到我的手里,「老弟,这是你的,拿着,揣好哟,明天就用这笔 钱置办点过日子必备的用品,哈哈哈!」

陶麻子原本兴高采烈的麻子脸突出现显一丝遗憾,「唉,他妈的,那家豆制 品厂每天都是半夜出豆腐,可是卖出的豆腐都是他妈的支票结帐,只有剩下的豆 腐渣卖给郊区收点现款,并且有许多豆腐渣也是记帐最后支票结算,唉,如果都 用现款,老弟,那要是掏上一把,咱们够活好几年的啦!」陶麻子无奈地摇了摇 头,「算啦,发财的事以后再慢慢想吧,老弟,走,认识认识我的哥们去!」

由于我成功地撬开了豆制品厂的门锁使陶麻子获了一份意外之财,虽然数额 不是很大,可是仍然把陶麻子乐得一蹦老高,他在我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日后发大 财的希望。

因此,陶麻子对我立刻刮目相看,我在他心目的位置骤然提升,陶麻子拽着 我的胳臂兴冲冲地跑到他的住处,然后又呼风唤雨地找来他的那些个五花八门的 狐朋狗友们:「喂,」酒桌之上,陶麻子与我并肩而坐,他冲着众兄弟们一一地 给我介绍起来。

「喂,我说各位哥们,兄弟们,这是我刚刚认识的新朋友,叫地八子,他可 厉害啊,有一手绝活,实话告诉你们吧,他的手艺可比你们这些掏兜的玩意高明 多啦,你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家伙恐怕一辈子也学不来人家地八子的手艺。真的, 不信?操,地八子,老弟,给他们当场操练操练!」

陶麻子越说越兴奋,他拉起我的手继续说道:「来老弟,我给你介绍介绍, 这些都是我的铁哥们,我们已经磕过头,结为生死兄弟,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 当,来,我一个一个地给你介绍介绍。

他叫王小,你别看他个头不高,又瘦又小,活像个瘪茄子,但他可绝望对是 个掏兜的高手哇,他主要在公共汽车上发财,因为他长得又瘦又小,所以在车里 钻来钻去的非常轻巧,就像一只大猫。

嗯,他叫李二,这小子,豁豁,你别看他的眼睛小得就像用刀片割出来的一 道小细缝,可是,凡是怀里揣着钱包的人谁也逃不过他的那双细缝般的小眼睛, 并且,一旦被他描上的目标就从来没有不得手的时候,他主要在商店里的寻找下 手的目标。

他叫菜包子,他叫老蛋子,嘿嘿,这两个小子啊,是一对唱双簧的好搭挡, 他们俩溜到商店里,一个跟服务员闲聊转移他的注意力,另一个趁其不备开始下 手。他叫……「

陶麻子一一给我介绍完他的这些个,无奇不有的兄弟们之后,又冲着众人说 道:「大家听着,从此以后,地八子就是咱们的人啦,入咱们的行啦,因为他的 手艺高超,有了地八子朋友,咱们这些哥们将来可以有发大财的机会和希望,真 的,我是这样想的,没准哪天触到一个大份,那咱们可就发大财啦,哈哈哈,老 爷保佑,但愿我们早日发大财、发横财。因此,我决定,立地八子为二哥,来, 大家请举起杯,给你们的二哥祝酒!」

「二哥,祝贺你!干杯!」

「二哥,请以后多多关照小弟,干一杯!」

「二哥,哪天有空的时候,把你的手艺也教教咱吧,来,祝二哥好运,干  杯!」

「……」

好家伙,陶麻子可真看得起我,就因为我会开锁,他便让我坐了这个小团伙 的第二把交椅,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我怔怔地举起了酒杯,我心里很清楚,这一 杯酒喝进肚子里以后,从此我便一脚陷入无底的深渊,永远没有也看不到希望, 唉,像我这种人不入这行又能入哪行呢?

干吧,咋的都是活一辈子,我再次咬了咬牙关,横下了一条心,我向众人高 高地举起了酒杯,暗暗地下定了心心,我一仰脖,咕噜一声,满满一玻璃杯的白 酒便不可阻挡地溜进了我的肚子里,然后从又喉咙管缓缓地向下滑去,这正好是 我将来所要走的下坡路。

「好,好,好样的!」陶麻子非常满意地冲我点点头,「老弟,今天别的事 啥也不干,就是喝酒,我说兄弟们啊,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对!」

「对,大哥,今天就是喝酒的日子啊!」

「好哇,我就是他妈的喜欢喝酒的日子!」

「……」

众人七嘴八舌的嚷嚷着,叮叮当当地相互撞击着酒杯,咕噜咕噜地将一杯又 一杯的烈酒灌进了肚里。陶麻子不再理睬他们,而是悄悄地将挂满油渍的嘴巴凑 到我的耳边,「哥们,过几天我送件礼物给你!」

「谢谢大哥!」已有几分微醉的我胡乱地点点头,我也没有问一问陶麻子将 会送给我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

===================================   色文写了整整十个月,各种题材、各种类型差不多少都涉及过,一篇故事构 想好以后三、五天的便可敲定贴出,可是,有一部作品俺至今也说不清楚是因为 什么却难产啦!

少年时代,俺记得每当枪毙犯人的时候,公安局往往将死刑犯拽上大卡车游 街示众,这可能是出于向广大百姓进行法制教育而使用的一种活生生的教育方法 吧。

有一次,一个老太太和他的儿子被游街示众,其罪行是,母子相恋的乱伦之 事被儿媳妇察觉,为了掩盖这为世人所不耻的乱伦丑事,母子两人合谋将儿媳妇 杀死灭口并且将尸体支解后抛到火车上,而死者的脑袋则被母亲砸得粉碎撒进下 水道里。

从去年一入冬,俺便准备写一篇乱伦的作品,于是便以此事故为素材,起了 一个《母子情深》的题目,可是,也不知怎么搞的,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在作怪, 可能是心理产生了障碍,俺一想起母子两人在一起干那种事,俺就觉得太那个、 那个啦,实在不愿意大肆描写、渲染啊,结果是写写停停,停停写写,但最终还 是胎死腹中,流产出一个不伦不类的《老车豁子》!

乍一看,《老车豁子》像一部侦探作品,其实大家误会啦,这是一个怪胎, 原来的构思是在列车上发现女尸后,警察一路追查下去,最终查出这对乱伦的母 子,可是俺现在已经不准备写乱伦啦,主角变成了一个利用职务之便寻机搞点外 快,然后吃喝嫖赌的列车员——老车豁子!

但俺还是不死心,还是想写一部乱伦作品,以添补俺作品中的空白,请大家 给俺出出主意,这部重新构思的乱伦作品应该是悲剧的呢?还是喜剧的呢?或者 是闹剧的呢?

谢谢大家,非常希望听到您的宝贵意见! =================================== ----------                 (九)

如果是非常要好朋友,彼此之间往往烟酒不分家,今个我抽你的、喝你的, 明个你抽我的、喝我的,朋友之间这是很正常的事啊,可是,我与陶麻子这对颃 瀣一气、投臭相投的狐朋狗友好得竟然连女人都不分家啦,真的……嘿嘿!

——地八子语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开门,开门,快开门!」

「谁啊?」

一个盛夏的早晨,我正做着与浪女人肆意交欢的黄梁迷梦,突然被一阵紧似 一阵的敲门声惊醒,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糊满眼屎的睡眼,一面狠狠地揉搓着粗硬 的行将爆裂的大鸡巴一面晕头转向地询问道:「谁啊,这么早敲个什么门啊!」

「地八子,是我,陶麻子,快起来吧,别他妈的睡懒觉啦!」

「哎哟,是大哥啊!」

我慌慌张张地蹬上裤子,火辣辣的大鸡巴依然昂首挺立着,将裤裆支起一个 可笑的尖顶小棚子,我已经不顾得这不雅的形象,急急忙忙地拉开木板门,「哎 哟。」

随着房门缓缓地拉开,我瞪着迷茫的困眼发觉陶麻子身后站着三、四个面目 憎狞、粗胳膊大腿的壮汉,嗯,怎么,怎么,在这些壮汉的身后还有一个怀里抱 着婴孩子的少妇,正在我发楞之际,陶麻子一把推开我,然后向身后的男子们一 挥手,只见那几个男人拉扯着那个抱着婴孩子的少妇呼拉一声鱼贯而入地涌进我 那乱纷纷的卧室里。

「我说老陶啊,怎么样,这个价够可以的吧?」

「唉,说句老实话,这可是到家的价啦!」

「操,这个陶麻子啊,你也太能压价啦,这可是个喘着气的大活人啊!」

「是啊,这年头,要啥没啥的……」

那三、四个壮汉根本不理睬我,他们拽着少妇将陶麻子团团围拢住,你一言 我一语,七嘴八舌地与陶麻子讨价还价着。哦,原来陶麻子要买那个少妇,可又 不愿多出钱,他叼着烟卷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啊,这年头的确要啥没啥啊,什 么他妈的都缺,可就是不缺大活人啊,什么都值钱,就是人不值钱!」

「可是,我的陶大哥啊,你买个猪崽子还得多少钱呢?」

「嘿嘿,」陶麻子冷冷一笑,「算啦,算啦,我看咱们叽叽到明天早晨也叽 叽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就这么定啦,我就出这个价啦,你们干不干,干就把人 留下,不干就拉倒,咱们买卖不成人意在,今后咱们还是哥们,还是朋友,还以 可继续打交道、做买卖!」

「唉,我的陶大哥啊,我算服你啦,你真是个买卖精啊,算啦,我们不跟你 争争啦,你给多少就算多少吧!」

「地八子!」陶麻子推开众人凑到我的身旁悄声说道:「你还有多少钱啊, 都给我,快!」

「大哥,」我乖乖地将上衣口袋里的钞票全部掏出来,塞到陶麻子的手里, 「大哥,就剩这些啦!」

「操,」陶麻子低头瞅了一瞅,「操,咋就剩这点啦,都他妈的干啥啦,是 不是干马子啦?」

「没,没……」

陶麻子不再理睬我,又将自己的钞票全部掏出来乱七八糟地团在一起,然后 转过身去重新回到众男人的面前,「给你,我就这些钱啦!」

「哎呀,大哥,这,这,这,这也太少点了吧!这……」

「操,」陶麻子没好气地嘟哝道:「操,剩下的过几天我就给你们补上!」

「大哥,你不是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容易啊,这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 上的买卖啊,我们一贯是一手现钱一手现货啊,我们从来不赊不欠啊!」

「操,」陶麻子红头胀脸地嘀咕道:「咋的,信不着我,是不,我陶麻子在 这一片为人处事咋样,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不是我陶麻子自己吹牛屄,」陶麻子 一面说着一面啪啪地拍着胸脯,嘴里喷着脏乎乎的唾沫星子,「这一片的人谁不 知道我,我陶麻子唾口味沫都是钉子,什么事情都是说得到做得到!」

陶麻子施展出全身的解数,终于说服了那几个人贩子,只见那伙人贩子嘟嘟 哝哝地瓜分着破破烂烂的钞票,突然,一个大块头猛地冲到少妇的身旁一把夺过 她怀里的婴孩,「给我,卖了这么低的价,看来只好用这个孩子往回找找啦!」

「不,不,不……」少妇痛哭流涕地与大块头抢夺着婴孩,另一个黑脸大汉 把分完的钞票往怀里一塞,一把揪住少妇的衣领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去你妈的 吧!」

「嘿嘿,」大块头拎着嗷嗷嚎叫着的婴孩,一边往屋外走,一边冲着陶麻子 一脸淫邪地说道:「嘿嘿,大哥,这个娘们你就留着好好玩吧,你别看她长得干 瘦,可是很好玩的哦,真的,你玩上就知道啦,嘿嘿!」

众男人闻言,脸上立刻流露出低级原始的浪笑,「哈哈哈,味道的确不错  啊!」

「他妈的,」陶麻子啪地一声将房门关死,「他妈的,这些个王八犊子玩  意,凡是搞到手的新鲜货,他们总是先尝尝鲜,等玩个臭烂够再卖掉,让我他妈 的吃他们嚼够的过水面条,这些王八犊子操的玩意!」

「娃,娃,我的娃,我的娃啊!」

少妇跪卧在地板上绝望地哭号着,陶麻子止住了谩骂一把将泪流满面的少妇 拎起来像扔小鸡似地甩到土炕上,「别他妈的干号啦,如果想娃,我赔你,来, 我帮你做一个,来吧,嘿嘿!」

说完,陶麻子纵身跃上土炕哗啦一声解开了裤带,掏出黑乎乎的大鸡巴在少 妇的眼前晃过来晃过去,「嗯,怎么样,我的家伙什怎么样,有没有他们的大  啊?」

「呜呜呜呜……」失去亲生骨肉的少妇,哪有心思欣赏陶麻子的大鸡巴啊, 她低着头仍然不停地抽涕着,「我的娃,我的娃,我的娃啊……」

「他妈的,还哭,我不是说过啦,我帮你做个娃,来,这就开始做吧!」

说完,陶麻子嘻皮笑脸地凑到少妇的身旁生硬地拽扯着她的衣裤,少妇抹着 伤心的泪水没好气地抵挡着陶麻子的大手掌。

「啪——」陶麻子猛然抬手狠狠地抽了少妇一计响亮的耳光,「他妈的,不 识抬举的东西,我揍死你!」

「呜呜呜呜——我的娃!」

少妇痛苦地捂住印着五根红红指印的瘦脸,更加悲惨地哭泣起来,她不敢再 做任何反抗,任凭着陶麻子一件一件地剥光了衣裤,精赤条条地坐在土炕上,陶 麻子一把将少妇按倒在土炕上,同时用两只手把少妇的两条大腿分张开,他瞪着 淫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少妇的私处,继而又转过脸来冲我说道:「地八子, 过来……」

「什么事?」我缓缓地走了过去,瞪着眼睛贪婪地望着,少妇那没有一根性 毛、光溜溜的阴部,陶麻子津津有味地把玩着少妇的阴部,粗黑的手指四处乱摸 乱抠:「地八子,操,你知道吗,这叫什么?」

「不知道,反正都是那个屄玩意呗!」

「操,」陶麻子扒开少妇的阴道冲我煞有介事地指教起来,「操,看着,这 叫阴道口,上面的那个小洞洞叫尿道口,」陶麻子的两根手指深深地探进少妇的 阴道里,「哦,地八子,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不知道!」

「操,笨蛋,这叫大阴唇,这叫小阴唇,这个,你看好,就是这个小屄豆, 这叫阴蒂,懂吗?」

说完,陶麻子纵身一跃骑到了少妇的脖颈处,他握着硬梆梆的大鸡巴便往少 妇的嘴里塞,少妇迟疑一下,但在陶麻子阴森森的目光逼视之下,还是乖乖地张 开嘴巴深深地含住了坚挺挺地冲过来的大鸡巴,陶麻子非常地满意扭动起壮硕的 大屁股,同时再次转过头来顽皮地望着我。

「过来,让我操操你!」

片刻之后,陶麻子将湿淋淋的大鸡巴从少妇的嘴里抽出来,欢天喜地插进她 的阴道里咕叽咕叽地捅插起来,只见那根暗红色的大鸡巴叭叭叭地撞击着少妇淫 水横流的阴门,发出扑哧扑哧的脆响声。

陶麻子咧着嘴无比惬意地狂捅了一阵然后缓缓地将大鸡巴拔出少妇的阴道, 他握着淫水直滴的大鸡巴一把将少妇拽起来,少妇非常乖顺地张开嘴一口吸住陶 麻子闪烁着晶莹淫光的大鸡巴,陶麻子像是一个无比神圣的征服者似地傲然挺立 在土炕上,少妇则跪着双腿、小脑袋不停地前后摇晃着,一刻不停地吮吸着陶麻 子的大鸡巴,一串串粘稠的口液顺着嘴角慢慢地向下漫流着。

「好啦,躺下吧,让我再操操你!」

就这样,陶麻子不厌其烦地一会狂插着少妇的阴道,一会又乱捅一番少妇的 嘴巴,那根青筋暴起的大鸡巴在少妇上下两个孔洞里反反复复地交替进出着。

「别动,躺好啦,」陶麻子突然将少妇死死地按住,少妇果然不一动也不敢 乱动,平展展地仰躺在土炕上,陶麻子抽出铁棍般粗硬的大鸡巴,两只手掌将少 妇的阴道扒开到了极限,只见他那红通通的龟头直指少妇被扩张开的阴道口,肮 脏的黄板牙狠狠地咬了咬,哧——一股股白乎乎的精液从陶麻子的尿道口处呼呼 呼地喷射出来,尤如水枪般地径直冲进少妇的阴道里,然后又顺着阴道口下方汩 汩地流淌出来。

「嗯,快并上腿,不能让我的精液白白地淌掉,这太浪费啦!」

陶麻子紧紧地将少妇的双腿并拢住,然后转过头来示意让我过去,他命令我 掏出鸡巴然后又冲少妇使个眼色,少妇心领神会,一把拽过我的鸡巴便娴熟地给 我口交起来。

「怎么样,」陶麻子不停地问我:「怎么样啦,地八子,能不能射啊!」

「好像还得等一会!」我回答道。

「操,快点。」

「大哥,差不多啦,我,我要射啦!」在陶麻子不断的催促之下,我终于产 生了射精的欲望,陶麻子急忙嘱咐道:「操,地八子,快过来,一定要射到她的 小屄眼里,千万可不能浪费啦!」

于是,我握着颤颤微微的大鸡巴,在陶麻子的指使之下,爬到少妇的两腿之 间,陶麻子帮我将少妇的阴道口撑开,我握着大鸡巴将龟头指向少妇洞开着的阴 道口,我也仿效着陶麻子的样子,咧了咧嘴,咬了咬牙,然后运足气力,呼—— 憋闷了好些时日,昨晚一边作梦一边手淫也没有渲泄出来的精液,此时此刻好似 决堤之水般地狂喷出来,哧哧哧地溅射进少妇的阴道里,然后与陶麻子的残精兵 合一处,将打一起。

望着两个男人的精液缓缓地汇集在少妇的阴道里,陶麻子那畸形的心理终于 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他仰面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哇,太好 啦,哥们,咱们俩的种子合在了一起,一同淌进她的子宫里,然后揍出一个小杂 种,哈哈哈——」

「哎,你他妈的别动,再乱动我打死你!」

陶麻子命令少妇不要乱动,然后拽过我的枕头扑地一声塞到少妇的身下将她 的屁股高高地垫起,以免我们两人的精液继续向外流淌,做完了这件事,陶麻子 一面穿衣服一面对我说道:「哥们,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以后她就是你的 媳妇啦,你们就好好地过日子吧,什么,」看到我茫然的脸色,陶麻子似乎猜测 出了我的心思,「哦,你是在想,我操了你的媳妇,是不是!」

「不,不,不,」我急忙辩解道:「不,不,不,大哥花钱买的女人送给了 我,我在想,我应该怎样谢谢大哥才好呢!」

「嗨,」陶麻子开始系裤带,「地八子,你的心思大哥知道,这事别往心里 去,啊,咱们不是铁哥们吗,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朋 友之间烟酒不分家,女人也应该不分家嘛,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我操了你的媳妇,就好比我穿了你的衣服,哪天我请你到我家,让你也操操我的 媳妇、穿穿我的衣服,怎么样,这不就扯平了吗,哈哈哈……」

陶麻子再次淫笑起来,他一边趿拉着破布鞋,一面走向屋门,然后又转身对 我说道:「哥们,时间不早啦,我得喝酒去啦,你们俩口子好好玩吧,大哥不陪 你们啦,嘿嘿,再见!」

「你穿上吧!」

待陶麻子走出屋门,我抓过少妇的衣服扔了过去,「快点起来穿上吧,他走 啦!」

「呜呜呜呜——」少妇重又抽泣起来,一边穿着衣服一不停地嘟哝着:「我 的娃,我的娃,我的娃啊!」

「你是哪的人!」我静静地坐到少妇的身边,望着她那哭红的眼睛心里微微 一颤,心里说道:唉,又是一个苦命的人啊。

「四川!」

「哦,四川,四川在哪啊?」没有念过一天书的我怔怔地问道:「四川在哪 啊,是哪个屯子的啊!」

「不知道,」同样也是文盲的少妇回答道:「不知道,不知道在哪,反正很 远很远,我们偷偷地扒上火车一坐就是好几天啊!下了火车又扒别的火车,也不 知道扒了多少趟火车才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翠妹子!」

「哦……」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地八子……」

「地八子,这是啥子怪名啊,我听不懂啊,啥意思啊!」

「我,我……我也不知道啥意思,反正大家都这么叫我!以后,你也这么叫 吧!」

「唉,地八子,」翠妹子友善地拉住我的胳膊,「地八子,我做了你的婆  娘,你以后能好好待我吗!」

「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待你,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有我喝的就有你喝的, 我……」

翠妹子瘦弱的小手缓缓地放开我的胳膊,突然转过脸去嘤地一声,再次哭泣 起来,「我的娃,我的娃,我的娃,我的娃啊!」

…… ----------               采花淫贼历险记

作者:zhxma 2003/09/24发表于:情色海岸线

第一回 女儿未婚先孕,其父怒查淫贼              土匪劫财劫色,黑熊大闹刘府

刘家玉女初长成,深闺藏娇价而沽。   罗帷轻幔盈体香,绸衾锦枕秀发舒。   藤绕门前滋青苔,碧阁清泉绿草枯。   谁知一夜淫风来,落花流水孽种出。

话说不知道哪年哪月,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突然发生了一件晴天霹雳的大 事情,小富人家刘耀祖尚未出阁的女儿——玉翠莫名其妙地怀孕了。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这条爆炸性的新闻不胫而走,很快便尽人皆知  了,而刘府上下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暴跳如雷的刘耀祖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地 质问着女儿,大脚媒婆也赶来火上浇油,一纸退婚书啪地甩在桌案上。

再看看自作自受、有嘴说不出的玉翠小姐,面对着父亲的追问,除了以泪洗 面,什么话也不肯说,是啊,有些话,女儿着实没有办法向父亲直说,如果不是 刘耀祖看管得紧,玉翠小姐早就悬梁自尽了。

望着惨白的退婚书及密密麻麻的退礼单,焦头烂额的刘耀祖真是又气又恼, 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满屋子团团乱转。突然,他叭的一声拍案而起,歇斯底 里地唤来管家赵五、仆人王六,逐个讯问,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严惩搞大女儿肚 子的淫棍。

「老爷,」在刘耀祖穷追不舍的逼问之下,赵管家努力表白着自己,「我赵 五的为人,老爷您应该最了解啊,大小姐的闺房,我连边都不敢挨啊,再说了, 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么?」

「哼,你,就你啊,怎么不能!」眼见实在问不出个一二三来,刘耀祖便毫 不客气地掀起赵管家的一块伤疤,「你就别净拣好听的说了,你赵五的为人,我 是了解,表面上看老实巴交的,可是,心里净是见不得人的花花肠子,一看见漂 亮女人就他妈的走不动道了。赵五,你既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能干出摸女人屁股的 事情,我当然有理由怀疑你搞大了我女儿的肚子!」

「老爷,我,我什么时候摸过女人的屁股啦?嗨嗨,你可冤枉死我喽!」

「我冤枉你了?你少跟我装糊涂,」刘耀祖当着众人的面,绘声绘色地讲述 起来:「赵五,你忘了,去年秋收的时候,是谁把你告到了官府?

我让你去车老板马三家雇车拉粮食,你去了,嗯,一进门,马三不在家,给 别人出车了,只有两个老婆在家,你就趁机调戏人家马三的老婆。嘿嘿,你终于 得手了,马三两个老婆的屁股,都让你给摸了。

在回来的路上,你遇见了车老板马三,可能是乐颠了馅,也可能是兴奋得晕 了头,恬着个屄脸,美不滋地冲车老板马三显白说:『呵呵,马三,早晨我到你 找你出车,结果,你不在家,只有两个老婆在家,一个在生火煮饭,一个在捶洗 衣服,我趁她们不在意,摸了她们俩的屁股,呵呵!』

开始,人家车老板不信,你也就到此拉倒呗!可是你楞是逞威风,『怎么, 不信,我没摸她们?那你回家自个问问去,你的大老婆屁股贼热,摸着都烫手, 而你的小老婆屁股却冰凉,摸了一把,立马把我冰出尿来了!』

车老板马三听了,还是半信半疑,急急忙忙把车赶回家。两个老婆果然都在 屋子里忙活着,车老板哈下腰,伸手一摸,可不是么,一热一凉啊!马三顿时气 血上涌,当即就把你扭送到官府,告你调戏良家妇女,怎么样,赵五,有这档子 事没?」

「嗨嗨,」赵管家立刻臊得脸蛋犹如猴屁股,「我的老爷啊,我那纯粹是跟 车老板开玩笑呐,我哪摸了,老爷,你凭经验想一想,那生火煮饭的大老婆,屁 股靠近火塘边,能不热么?而洗衣服的小老婆,蹲在湿淋淋的石板上,屁股能不 凉么?没想到我这一句玩笑话,车老板就当真了,不依不饶的,还见了官。可是 我敢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摸啊!」

「没摸,可是,到头来,挨没挨板子吧!去,」刘耀祖手掌一摆,将无地自 容的赵管家吼到一旁,「小六子,你过来!」

「是,老爷,」仆人王六虚怀若谷地走到刘耀祖的面前,毕恭毕敬地拱了拱 手:「老爷,我小六子一贯本本份份,对大小姐,更是敬重有加,别说有什么非 份之想,就是偶尔遇见大小姐,我连瞅都不敢瞅一眼啊!」

「哼,你一贯本本份份,算了吧,少往自己的脸上擦胭粉了,别看你表面不 善言语,可是,蔫巴人,咕咚心!你比赵五还要恶劣,什么他妈的缺德冒烟的事 情都能做得出来。」

「别看你王六平时不言不语的,一天到晚,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玩意,活像 个一杠子压不出个屁来的老猫肉。可是,一旦哪家有个迎亲送娶的,你瞅你那个 张扬劲!嗯,就跟自己要娶媳妇似的,比谁忙活的都欢,也不管是不是亲戚里道 的,也不管平时有没有来往,有没有瓜葛,只要听到谁家娶媳妇了,你就他妈的 屁颠屁颠的跑去随礼,写份子!」

「我看你也不图别的,一为着抹抹油嘴,改改大馋;二为着能看看新媳妇, 解解眼馋。结果呢,干了一年到头,挣的那点子钱,都他妈的扔到这种场面上去 了,王六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好几十岁的人了,可还是光棍一根,无家也 无业,嗯,你好好地想想吧,钱都东扬西扔地打了水漂,而你得到了啥啊?」

「人家赵五不管是真是假,还摸到了女人的屁股,而你小六子呐,连新媳妇 的手也没摸到吧?摸不到也没啥,就当抹油嘴解大馋了,可是,别再闹出其他的 乱子啊!我可头回听说,礼也随了,钱也花了,到头来,不但没有捞下一点好, 差点没把脑袋给搭上!」

「这,也不全怨我啊!」王六喃喃地嘀咕道。

「老爷,老于家娶亲那天,我喝多了点,酒后无德,嘴上没把门的,什么玩 意都敢胡嘞嘞!我在酒桌上吹大牛,说以前搞过于家的新媳妇,别人不信,我就 有鼻有眼地说她的大腿内侧,有一颗又圆又大的红痣。哪成想,这话传来传去就 传到了新郎官的耳朵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夜,圆房的时候,新郎官偷偷 地查看起来,唉,太巧了,新媳妇的大腿上,果然有一颗红痣,得,于家将我告 到官府,我怎么辩白,也是没用,我,我……」

「谁在那?」满肚子恼火无处可泄的刘耀祖正怒气冲冲地喝斥着管家赵五, 挖苦着仆人王六,突然听见窗户纸在吱吱作响,「谁,干嘛呐?」

「老爷,」窗外传来保姆苹儿嗲声嗲气的嗓音:「老爷,大小姐饿了,她想 吃莲子羹,老爷,怎么办啊,是不是应该派人去买啊?」

「哼,这个现世报,她还有脸吃饭。」刘耀祖忿忿地骂道。

苹儿站在窗外自荐道:「老爷,如果家里太忙,人手不够,我上街给小姐买 莲子去!」

「你先给我滚回去,」刘耀祖冲着窗外冷冷地道:「你先回去照看点小姐, 别让她上吊死了,吃饭的事,过一会再说!」

「是!」苹儿缩回头去,失望地吐吐红舌头,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办, 老爷发怒了,正在挨个过堂呐,看这阵势,一个也跑不了,没准啊,过一会,还 得轮到我头上呐,这可怎么办?我得赶紧想个法子,尽快脱身啊!」

一边嘀咕着,苹儿一边怏怏地返回小姐的闺房,「唉,看起来啊,这次是凶 多吉少啊,老爷再这样穷追下去,小姐挨不过,一旦说出了实情,可就彻底露了 馅,我的小狗命也就休矣!唉,干什么都不容易啊,哪碗饭都不好吃啊!哼。」

说着,苹儿抬起手掌,狠狠地抽向自己的粉腮,「都怪自己粗心大意,光想 着过瘾了,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这一来二去的,就把小姐的肚子给弄大了!」

读到此,列位看官定会发问:这苹儿何许人也?小姐肚子让人弄大了,与她 一个女人家有甚关系,怎么如此惊慌?

其实啊,这保姆苹儿,乃男人之身,小姐的肚子,正是他给弄大的。此人系 一村野泼皮,诨名阿二,儿提时代便喜欢扮成女装,终日混迹于村姑乡妇群中, 久而久之,行为举止,全然女性化了,走起路来搔首弄姿、忸怩作态,说起话来 挤眉弄眼,满嘴的娘娘腔,听得让人直想呕吐在地。

任何事情都是两方面的,阿二在女人堆里从小混到大,抛却了男子汉的刚阳 和伟岸,落得个不男也不女的丑态,被村邻们贬谓「二已之」,不过,阿二也学 到了一门真本事——一手高超的、人人叹服的女红。

天生我才必有用,长大成人后,不男不女、混混沌沌、五谷不分的阿二,凭 借着一手非凡的女红,再着上一身妖冶的女装,专以保姆的身份混进一些殷实之 家,伺机戏弄漂亮的家眷,再顺手牵羊地席卷金银细软。

起初,阿二可是怀揣着小兔子,哆哆嗦嗦地做着这些龌龊的勾当,让阿二大 喜过望的是,他的淫运颇佳,某些富豪人家的小老婆、姨太太,就好似一个个花 瓶,被老爷重金买来之后,权当摆设,深藏闺中,再请人伺候,不成想却请来了 阿二这样的人妖,先是一番试探,然后便开始慢慢地撩拨,一来二去,不觉淫心 横泛,先是半推半就,尔后便顺水推舟了。

连续做了数家的保姆,阿二频频得手,不仅玩翻了官老爷的姨太太,操得欲 死欲活,甚至还把州府大人的正房夫人也弄上了床,捅得嗷嗷乱叫。一时间,阿 二好不欢喜,好不快活,好不得意,既是财色俱得的事情,那又何乐而不为呐!

年初,阿二探听到邻村刘耀祖家的大小姐玉翠定亲待嫁,因从小娇生惯养, 出落成大姑娘之后,却不会料理任何家务,这可愁煞了小地主刘耀祖。

当地民俗,一个贤惠的家庭主妇不仅要拥有一双小巧的三寸金莲,还要有一 手骄人的女红,而女儿玉翠恰恰缺少这第二项。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刘耀祖只 好高价急聘一名女红较好的保姆,亲手教导女儿玉翠在最短的时间内,初步学会 裁布、缝衣、绣花、刺缎等等活计,以免草草地嫁到婆家去,这也不会,那也不 行,而横遭婆婆、小姑以及众妯娌们的耻笑。

女红!这正是人妖、泼皮阿二,最擅长的强项,阿二并没有看好小地主的聘 金,而是想换换口荤,尝尝给处女开苞的特殊滋味。自从涉足此道,阿二所接触 过的,无论是芳龄少妇,还是中年徐娘,阿二吃的都是官老爷的过水面条,放进 嘴里,虽然滑润爽口,哧溜溜直响,可阿二总是感觉缺少点什么,时间久了,更 是索然无味了!

听说待嫁的小姐要请会女红的保姆,阿二淫心骤起:呵呵,我阿二自出道以 来,春风得意,一帆风顺,想玩哪个女人,就玩哪个女人,没有不得手的,我为 何不籍此东风,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地杀到刘耀祖家去,来他个捷足先登,使出 我的浑身解数,拿下这位玉翠大小姐,给她开开苞!

想到此,充满信心,又饱含欲望的阿二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乔装之后,便 以年轻村妇苹儿的身份来到刘府,登门自荐了:「老爷,」苹儿掀起小竹篮,掏 出自己的得意之作,一一展示在刘耀祖的面前,望着一幅精美的绣花巾,又瞅了 瞅苹儿朴素的农家装扮,刘某不肯相信这样出色的刺绣作品会出自于村姑之手: 「这,都是你绣的?」

「老爷,」苹儿信心十足:「如果不信,我现在就绣给你看!」

一番让人眼花缭乱的飞针走线之后,刘某终于心服口服了,他挥了挥手: 「嗯,手艺的确不错,可是,」刘某指着苹儿的大脚掌,皱起了眉头:「哎呀, 你的脚也太大了,太难看了,怎么,你妈妈没有给你裹脚?」

「老爷,」苹儿难为情地缩回脚掌:「学女红,与脚大脚小有什么关系啊, 咱是穷人家的女儿,自小散漫,从来没有裹脚的习惯,再说了,庄户人家的女孩 子很少裹脚,出嫁后,脚太小,没法干农活啊!」

「可也是,你说得有点道理!」刘某开始给苹儿布置任务:「苹儿,我的小 女自幼丧母,我又终年忙于生计,没有太多的时间管束她,小女都是由奶妈一手 带大的,去年,奶妈也死了,唉,奶妈待小女虽好,可是,她一没文化,二又不 会女红,结果,把小女给耽误了。现在,我花重金聘用你,你一定要尽心尽责, 严格管束小女,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学到最多的女红。从明天起,你每天都要 把她的绣品,送到我这里来,我要亲自检查她的作业!」

「是,」苹儿做了一个让刘某哭笑不得的万福:「老爷,您尽管放心吧,小 姐学女红的事情,全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让她取得最大的进步!」

于是,阿二摇身一变,以苹儿的身份走马上任了,走进荒芜的院落,绕过生 满蒿草的亭台阁楼,踏上青苔密布的阶梯,推开藤蔓缠绕的大门,一股沁人心脾 的香味扑面而来,苹儿定睛一看,一个体态轻盈,轻盈得简直弱不禁风的窈窕少 女正躲在双重帷幔之中,心安理得地养尊处优呐。

正午的阳光穿过薄薄的纱幔,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少女轻盈的胴体上,那随风 飘逸的秀发;那粉嫩嫩的脸蛋;那西施重现的柳叶弯眉;那貂蝉转世的樱桃小口, 直看得阿二意醉情迷:啊,好漂亮的大小姐啊!

阿二心头一阵狂喜,不可控制地显现出村妇的放浪劲,妖冶异常地扭动到床 前:「豁豁,我的大小姐,已经日上三竿了,你咋还不起床呐?」

苹儿一脸淫笑地站在床边,没有经新主人允许,便轻薄地撩起两道帷幔,小 姐不禁秀颜大怒,喝斥苹儿道:「你是谁?为什么到我的闺房中来?」

「哦,我,小姐,我是苹儿。」苹儿自我介绍一番。

少女叹了口气,松开了拽扯着帷幔的小手:「女红,女红,又是女红,好烦 啊,好烦!」

苹儿这才发现,一条细长的锦缎将少女的玉腕与床前的竹栏系在了一起, 「我的大小姐,你这是干嘛呐,咋把自己绑在床上喽!」

「这个,」小姐瞅了瞅锦缎,感慨万分地说道:「这是死去的奶妈栓的,我 小时候,身体特别轻,有好几次,差点被风吹丢了,所以,为了我的安全,奶妈 就想出这个主意,长年把我系在床上!唉,奶妈死了,我想奶妈,奶妈待我太好 了!」说着,说着,小姐怅然泪下。

苹儿讨好地擦拭着小主人的秀颜:「小姐,别哭,别伤心,以后,我会像奶 妈那样照顾你的!」

「不,」玉翠小姐摇摇头,「谁也不会有奶妈好的,谁也比不上奶妈!」

「小姐,你真该起床了,」想起自己对刘某的承诺,苹儿不得不推起小姐, 「你该学功课了!否则,我没法向老爷交待啊!」

「我不学!」玉翠小姐懒洋洋地摇晃着身子,撅着小嘴,皱着眉头,同时, 将手指伸到苹儿的眼前:「我可不学这玩意,太麻烦,前天,父亲给我请了一个 保姆,教了一天,我不仅什么也没有学会,还扎坏了手指,你看,都出血了,我 可不学!我害怕出血……」

苹儿顺势抓住玉翠小姐的手指,煞有介事地揉抚着,同时别有用心地说道: 「小姐,你不学女红,将来嫁过去以后,会遭人白眼的!」

见玉翠无以应答,苹儿坐到小姐的身旁,屁股有意往小姐的腰肢上贴靠: 「小姐,别灰心,我会用心教你的,来,我手把手地教你!」说着,苹儿俯下身 来,搂住小姐轻盈的身体,抓住小姐的玉手:「小姐,这样,对,这样做,就扎 不到手喽,呵呵,小姐,你做得很好啊,你很聪明啊,你很快就会学成的!」

「不,」刚刚绣上几针,小姐便再也没有耐心了,「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快把尿罐给我拿来!」

「呵呵,」苹儿咧了咧嘴,放下了针线,捧来了尿罐,一双色眼,一眨不眨 地盯着玉翠的胯间,只等着玉翠小姐褪下裤子,看个究竟。

「过来啊,」玉翠犹如婴孩般地展开双手:「过来啊,帮我尿尿啊!」

我的天!望着玉翠的娇态,苹儿暗道:出道以来,各式各样的家庭也没少登 临,名门望族的女人也颇有接触,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却着实未见, 即使是宫女的采女,也不过如此吧?哼哼,他妈的,门户不大,有几个破钱,就 敢这样摆谱,让我帮你尿尿,好吧,他妈的,这正合我意,我何不趁此机会,肆 意轻薄一番!

想到此,苹儿蹲下身来,双手自然而又大方地解开玉翠的裤子,一片雪白的 肌肤顿然呈现在苹儿的色前之前,苹儿心中窃喜:哇,好鲜嫩的美穴啊!

正值花季的玉翠,那洁白的私处点缀着零零星星的细绒毛,微微隆起的肉包 上突现着一条细细的肉缝,一颗亮晶晶的小肉球吐出迷人的尖尖头!苹儿激动不 已地用手心轻撩一下:好紧啊,与风骚的姨太太,以及高贵的夫人们比,玉翠小 姐的私处,就是一片尚未开垦处女地啊!

「瞅啥呐,快点啊,我都憋不住了!」在玉翠小姐的催促下,苹儿终于回过 神来,他站起身来,双臂发力,非常轻松地抱起了玉翠:呵呵,好轻啊!难怪死 去的奶妈要把小姐系在竹竿上,看来,这身轻如叶的小姐,一旦刮起大风,准会 把她吹出窗外,飘到天上去。

苹儿不敢怠慢,分开玉翠小姐的大腿,手指故意扒扯着已经咧开的肉片,将 微微洞开的嫩穴,对准了尿罐,怀中的小主人身子一哆嗦,哧——一阵清脆的响 声过后,旋即便传来一股淡淡的骚气,苹儿暗暗嘀咕:啊,我的小祖宗,好骚 哇!

「小姐,来,擦一擦!」将小姐放在床上,苹儿抓过一块锦缎手帕,伸到玉 翠的胯间,玉翠乖顺地叉开大腿,苹儿扒扯着小姐的肉片,双眼死死地盯着小姐 的肉洞,越看越心馋,他强捺着性子,将手帕按在主人的洞口处,别有用心地揉 擦起来,弄得主人不可自抑地哼哼起来:「哎哟,哎哟,你轻点,好痒啊!」

帮助小姐系好裤子,玉翠又心不在焉地比划几下,便打起了哈欠:「哎哟, 好累啊,我困了,该睡午觉了!」

望着这位外表漂亮,却是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大小姐,苹儿已不把她放在 眼里:此等贱货,我只需略施小计,便可将其弄上手来:「小姐,你不能睡啊, 你今天的作业还没完成呐!」

「作业,」望着总共也没有绣上十针的手帕,玉翠心安理得地说道:「我父 亲花钱请你是干什么的啊,你给我做。过去,教我识字的先生,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作业的事情,当然应该是你来做啊!」

「呵呵,我给你做作业!」苹儿心中暗道:我觉得自己就够可以了,没想到 这位小姐比我还不可救药啊!

玉翠继续命令道:「我得洗澡了,去,把洗澡水给我兑好!」

「是!」苹儿应承一声,殷勤地端来浴盆,兑好清水,备好香粉,然后,一 边帮助玉翠宽衣解带,一边贪婪地抚摸着主人细嫩的肌肤。

嘴角淌着长长的口水,真恨不得一头扑将上去,握住硬得几欲冒出火星的鸡 鸡,狠狠地大作一番:不行,急不得,悠着点!苹儿尽力按捺着蠢蠢欲动的色邪 之心,将小姐抱进浴盆里,极尽讨好之能事地擦拭着,同时,依然一刻不停地撩 拨着主人的情欲,企盼着主人尽快春心荡漾,共浴爱河。

「嘻嘻,」苹儿的手指愈加大胆地挑逗着玉翠的小便,弄得玉翠浑身筛糠, 哆嗦不止:「你干么呐,弄得人家好痒啊!」

「小姐,这里需要重点清洁!」说着,苹儿蘸上少许香膏,涂抹在玉翠的小 便处,卖力地揉搓起来,尖细的手指故意轻触着薄薄的肉片。

渐渐地,不知是手指的碰触还是香膏的刺激,小姐的肉片缓缓地向侧分开, 点点滴滴的浴液,涌进粉嫩嫩的肉洞里:「啊——呀,」玉翠小姐一脸不悦地嚷 嚷起来:「好渍啊,水都淌进我的小便里啦,好渍啊!」

「小姐,不要怕,我来帮你!」说着,苹儿的手指移近玉翠的肉洞口,他试 探性地摸了摸,感觉盛满浴液的肉洞早已是滑腻无比,在自己不懈的努力之下, 大大地开咧着,苹儿手指只轻轻地一顶,便非常顺利地插了进去。

只听玉翠哎哟一声,肉洞快速地收缩起来:「啊,好胀啊!你咋把手指插进 我的小便里啦,你好坏啊!快拿出来,会撑破我的处女膜的,将来出嫁,洞房之 夜,圆房之后,不见了处女血,我可咋见人啊!」

豁豁,听到玉翠这番话,苹儿凶狠地抠挖一下,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狠狠地 搅捅一下:他妈的,你什么也不学,什么也不会,这种事情倒是蛮明白的!

在玉翠不停的嚷嚷声中,苹儿不得不抽出手指,只见一股殷红的血水汩汩流 淌出来,苹儿慌忙划混了浴液,使血水融入浴液之中,再看看小姐,此时此刻, 对苹儿的一举一动,毫无察觉,正微闭着双眼,若有所思地仰着面庞:「哎—— 唷,哎——唷,哦,哦!」

「小姐,洗完了,快穿上衣服,免得着凉!」凭着以往的经验,苹儿知道玉 翠的情欲已经被撩拨起来,不出今夜,她就会主动送上手来:「小姐,上床暖暖 吧!」盖上柔软的绸被,苹儿盘腿坐在玉翠小姐的身旁,双手按住小姐的胳臂, 老道地抚摩起来:「小姐,我给你按摩按摩!」

「哦——唷,」小姐得意地呻吟起来:「好舒服啊,苹儿,你不仅针线活做 得好,按摩的手艺也蛮不错的,哦——唷,哦——唷!」

玉翠小姐秀目微闭,尽情地享受着苹儿的抚弄,苹儿捏住一对玉乳,淫迷地 揉搓着,直撩拨得小姐,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突然,她睁开了秀眼,冷不丁地冒 出一句话来:「苹儿,你结过婚么?」

「结过!」苹儿顺口答道,心中暗想:这个轻薄的贱货,已经让我搞得神魂 颠倒了,这不,一定是想起洞房花烛夜,与夫君恣意交欢的事情来。从那充满渴 望的眼神里,苹儿猜摸出,小姐没有体验过那种滋味,正在漫无边际地冥思苦想 呐。

「苹儿,结婚好么?」玉翠小姐抿了抿干涩的珠唇。

苹儿见状,故意卖起了关子:「嘻嘻,这个,怎么说呐!」

「说啊,说啊,」玉翠小姐轻轻地推了苹儿一把:「是好,是坏,说给我听 听,腊月的时候,我就要出嫁了,你结过婚,比我有经验,说啊,让我听听,好 有个思想准备啊!」

「有点疼!」苹儿迷缝起色眼,故弄玄虚道:「第一次圆房的时候,我好怕 怕哟!」

「怕什么啊?」玉翠小姐不解地问道。

苹儿伸出一根手指,神秘地摆动着:「嘻嘻,怕这个呗!鸡巴啊,一插进  去,哟啊,好胀哦,好紧啊,哧哧地有点痛!」

「哦,」玉翠小姐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或许是胆怯,或许是兴奋,又或许是 好奇,胯间的三角地微微起伏着:「哟,很痛么?能忍受住么,不会要命吧!」

「啊,」苹儿高耸着手指,仰起了面庞:「当时,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眼 泪都流出来了。这时,身上的夫君扭动起来,啊,好奇妙啊,好奇怪啊,痛感没 有了,反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夫君每抽拉一下,我便舒服得哼哼一声, 哦——哦——哦——」

苹儿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根本没有的、所谓的「圆房」经历,玉翠小姐却听得 如痴如醉,额头渗出点点汗渍,苹儿悄悄地抓摸了一下玉翠小姐的私处,隔着薄 裤,明显地感觉到已是一片湿淋和灼手的燥热。「哦——」玉翠小姐向上挺送一 下腰身,迎合着苹儿的抚摸:「哦——真的那么好啊?」

「嘻嘻,」苹儿撩起玉翠小姐的内裤,指尖轻触着一片潮湿的小便,玉翠小 姐哆嗦起来,有意叉开了大腿,苹儿见时机已到:「嗨,小姐,那种滋味,嘴上 可说不明白,怎么,你想不想体验体验啊?」

「哦,怎么体验?」

「这个。」苹儿挺直了手指,在玉翠小姐水汪汪的小便口处,试探性地刮划 起来。

玉翠小姐心存疑虑:「我怕。」

「怕什么,随便试试呗!」

「我怕破了身,败坏了门风!无脸见人!」

「嗨,」苹儿却不以为然地怂恿道:「没事,一根手指破不了身的,小姐, 真的鸡巴,你没看到,那可又粗又长啊!」

「啊,」玉翠小姐茫然地惊呼起来:「有,有多粗啊,有,有多长啊?」

「嗯,」苹儿略微思忖一下,故意恫吓道:「小姐,擀面杖见过没?」

「见过,奶妈活着的时候,经常给我包饺子吃,她用的擀面杖,有,有,这 么粗,这么长!」玉翠小姐极其认真地比划起来。

苹儿信口雌黄道:「对,对,差不多,就这么粗,所以啊,擀面杖似的大鸡 巴哧啦一声捅进去,你才真正的破身了,那血啊,淌得满屁股下面都是,啊,现 在想起来,我还吓得直冒冷汗呐!」

「真的啊!」玉翠小姐呆呆地瞅着由自己比划出来的擀面杖,心中更加充满 了对圆房的恐惧和好奇。

苹儿则趁热打铁,「跟擀面杖一比,手指简直不值一提啊,小姐,不怕你见 笑,小时候我没嫁人的时候,晚上睡不着觉,经常用手指摆弄小便玩!嘻嘻!」

「是么,好玩么?」玉翠小姐满脸臊红。

苹儿索性将手指捅进淫液漫溢的肉洞里,「好玩,特好玩,没事的时候,自 己摆弄摆弄,新婚之夜圆房的时候,就不会过分紧张喽,否则,准得吓晕了!」

「哦——唷,」当苹儿的手指长驱直入地插进玉翠小姐的肉洞里时,玉翠小 姐既紧张又兴奋地呻吟起来,同时,抬起头来,茫然无措地望着自己的小便: 「哎哟,哎哟,好紧啊,苹儿,轻一点,我有点疼!」

「嗨,这点疼就受不了,那,擀面杖能捅死你!」说完,苹儿运了运气,纤 细的手指便毫不客气地搅捅起来,玉翠小姐不再紧张,咧着小嘴不停地哼哼着, 苹儿肆意搅了一会,问道:「小姐,怎么样,感觉如何啊?」

「好玩,」玉翠小姐满意地点点头:「好玩,又痒又滑,总有一种想尿尿的 感受!」

天色渐渐地黑沉下来,苹儿的手指也捅得酸麻起来,趁着玉翠小姐只顾尽情 地享受手淫带来的快意,黑暗之中,苹儿擦拭一番手指上的血渍,然后,俯下身 来将小姐搂在怀里,一边拽扯着小姐的大腿,一边悄悄地掏出憋闷已久的鸡巴, 见小姐已经完全沉迷在性爱的乐趣之中,一片水渍的小便可笑地抽缩着,苹儿顿 时喜上眉梢,大鸡巴对准小姐的肉洞,哧溜一声,捅将进去。

「哎哟,」小姐的下体感觉到一种空前的肿胀,正欲伸手去摸,苹儿慌忙托 住她的小手,「没事的,小姐,我的手指磨肿了,所以,感觉有些粗了,没事, 一会就适应了!」说完,苹儿双腿一蹬,屁股猛一发力,便疯狂地大作起来。

「哦——哦——哦——」玉翠小姐喃喃道:「哟啊……苹儿,你的手指好粗 啊!」

「啊,啊,」苹儿突然干吼起来,屁股剧烈地哆嗦数下,一滩粘液,倾泄进 玉翠小姐的肉洞里,「唉,」苹儿叹息一声,将软哈哈的鸡巴胡乱塞进裤子里, 又抓过手帕,尽力擦拭着从小姐肉洞里不断涌淌的精液,借着月光,苹儿发现手 帕上满是血污,混合着粘乎乎的精液,飘散着袅袅的骚膻味!

从此以后,每天深夜,苹儿便以黑暗做掩护,以鸡巴充当手指,频繁地捅插 着玉翠小姐的肉洞,得意忘形之间,乐极生悲,播下了孽种。

「啊,小姐,」苹儿一边思忖着,一边返回小姐的房间,刚刚推开房门,眼 前的景象顿时让苹儿大吃了一惊,只见披头散发的玉翠小姐哆哆嗦嗦地站在床铺 上,正往粉颈上套着那条锦缎,苹儿大叫一声,一把抱住了小姐:「小姐,这可 不行,这可使不得!」

「呜——呜——都怨你,都怨你!」小姐拼命地挣脱着,小手雨点地敲打着 苹儿的胸脯,「呜——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不是说插的是手指么,你不是说,手 指不能怀孕么,可是,我却怀孕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啊,呜——呜——都 怨你!都怨你的破手指!」

「不好喽,不好喽!」苹儿搂着小姐正说着毫无意义的安慰话,突然,院外 响起一片嘈杂声:「不好喽,土匪来喽!」

「小姐,土匪来了,快,快点藏起来啊!」

「这,」小姐登时止住了哭声,不知如何是好,「这,藏到哪啊?」

「小姐,来,」还是苹儿比较冷静,他拉开壁柜,一把将小姐推了进去,然 后,又掀起柜盖,将里面的衣物胡乱拽扯出来,咚地一声,跳了进去,又轻轻地 扣上盖子!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刘耀祖女儿肚子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土匪们又吵吵嚷 嚷地冲进了院子,一把寒光闪闪的大砍刀冷冰冰地架在刘耀祖的脖子上:「老东 西,如果想活命,就把金银财宝统统交出来,否则,老子砍掉你这个吃饭的家  伙!」

「大爷饶命,」刘耀祖扑通一声跪在众土匪的面前:「实不相瞒,我手里的 钱,都进货了,诸位如果不信,你们看,这些货,都在库房里放着呐,还没出手 呐,我手头一点现钱也没有啊!」

「他妈的,」土匪们东翻西找,的确没有搜刮到太多的金银器物,土匪某甲 闯进了小姐的闺房,一眼便看见了红通通的大木柜,掀起一看,里面战战兢兢地 蜷缩着一个颇为有点姿色的苹儿,土匪某甲淫心骤起,为了据为己有,不让伙计 们共享,土匪某甲抽出短刃,一脸凶相道:「不许喊,敢出声就捅死你!」

土匪某甲一边威胁着,一边抓过铁锁,嘎噔一声,将柜子锁死,然后,冲着 随后赶来的土匪甲乙道:「伙计,帮哥们搬一下!」

「我操,」土匪某乙咧了咧嘴:「这是什么玩意啊,好沉啊!」

「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都是一些衣物,先搬到山上去,再过五天就是大集 了,到时候,拿到集上去,换几个小钱!买点酒喝,嘿嘿!」

甲乙两个土匪找来一条绳索,又寻到一根木棍,嘿唷嘿唷地抬起大木柜,哼 哧哼哧地走出刘家大院。其他的土匪可没有耐心等待他们,呼啦一声,一轰而散 了:「喂,你们两个慢慢走吧,我们先回去喽!」

「喂,山上见,我们等着你们,一起喝酒!」

刘耀祖眼睁睁地瞅着甲乙土匪抬走了大木柜,待院落里平静下来后,他忐忑 不安地走进女儿的房间:「翠儿,你在哪啊?」

「父亲,」从壁柜里传出女儿的回答声,刘耀祖一颗心总算落了地:「保姆 呐,苹儿呐?」

「她被土匪抬走了!」玉翠若无其事地答道。

刘某一听,如卸重负:「好,好,抬走了好,我正犯愁她的聘金呐,这下可 好,她不在了,给土匪做压寨夫人,我的聘金,全省下了!」

「她当压寨夫人,」玉翠淡然一笑:「那可热闹透了!」

「热闹,什么热闹,」听到女儿的话,刘某有些困惑:「她有什么热闹!」

在刘耀祖再三逼问之下,女儿玉翠只好和盘托出了:「唉,她的手指可真妙 啊,能把人的肚子搞大了!」

「他妈的,上当了,让他给耍了!」刘耀祖立刻醒过神来,心中暗暗叫苦: 「他妈的,这个遭天杀的,可害苦了我!」

***    ***    ***    ***

夜幕缓缓地撩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幸福的马三也睡醒了,五亩地、四头 牛,外加三套大马车,还有两个老婆睡在一左一右,一想起这些,车老板便乐不 可支,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只见他哼着小调,抹着嘴角的酒滴,悠哉游哉地驾起马车,驶进了密林, 「哦,那是什么,」远远地,车老板马三便看见林边的小路上横陈着一件红通通 的什物,走进一看,原来是口大木柜,鲜艳的油漆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这不 是刘耀祖家的大木柜么,咋跑到这来了!」车老板跳下马车,搬动一下大木柜, 「哦,好沉啊!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多年的劳作,使车老板练就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别的不说,他一个人, 一口气卸过十马车的玉米袋,每只袋子标准的重量是一百公斤,一般的初涉此道 的装卸工人背负一只,便觉无比的沉重,走起路边双腿直打晃。可是我们的车老 板,展开双臂,一手搂住一只一百公斤的玉米袋,行走如飞,还不停地唱歌呐!

「嗨——唷,」车老板双臂叫力,嗨唷一声,便将大木柜搬到了马车上, 「驾,」车老板调转马头,将大木柜送还给刘耀祖。

「老刘——」一进院子,车老板便大大咧咧地叫喊起来。

刘耀祖迎出门来,看见大木柜,登时狂跳起来:「好个流氓,恶棍,我跟你 拼了。」说着,刘耀祖顺手操起一根镐把,直扑木柜而来:「你这人妖,可坑苦 了我!我们老刘家五百年的家风,就这样,断送在我的手里!」

咔——嚓——刘耀祖手起镐把落,咔嚓一声,柜盖被砸个粉碎,刘耀祖抡起 镐把,正欲再次猛砸下去,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破碎的柜盖里拱了出来。

「嗷——」

「熊,熊!」弄不清是怎么回事的车老板非常机灵地跳下马车,「熊,熊, 原来是头熊,我说搬起来咋那么沉啊!」

「嗷——」不明不白地被击了一计闷棍的黑熊气急败坏地吼叫着,同时,张 牙舞爪地爬出严重破损的大木柜:「嗷——」黑熊抬起巨掌,直奔刘耀祖而去, 刘耀祖扔掉镐把,转身开溜。其他人见状,顿作鸟兽散,大黑熊嗷嗷地吼叫着, 笨手笨脚地追逐着人们,一时间,刘家大院乱成了一锅粥!

这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木柜里的人妖苹儿怎么变成了黑熊?欲知后事如 何,不知何时分解。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发帖员 于 2009-8-1 22:21 编辑 ] ----------        第二回 密林中遭遇猛兽,两匪吓破了贼胆            抛下苹儿各自逃,人妖侥幸脱熊掌

阿二熊口余生,惶惶返回家中。   亡父遗产数亩,兄弟一场讼争。

且说甲乙两个土匪,抬着大木柜,吃力地行进在静寂的密林之中。走在前面 的土匪乙感叹道:「好沉啊,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咋这么沉啊!」

「衣服,就是衣服么!」土匪甲催促道:「快点走吧,天快黑了,等卖掉了 这柜衣服,我请你逛窑子。嘿嘿……」一想起锁在柜里的美人,土匪甲便性奋难 当,胯间的鸡鸡胀得又粗又长,奇痒难捺,只恨自己没长翅膀,否则,一定搂着 美人,飞到杳无人迹的地方,肆意地享乐一番:「嘿嘿……」

「嘿嘿!」听到土匪甲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承诺,土匪乙的嘴里不禁口液横 流:「嘿嘿,哥们,可要快点啊,我的大鸡巴,都要憋折了!嘿嘿……」

「嗷……」两个土匪正各自做着美人梦,突然,渐渐黑沉下来的密林里传来 一阵让人心悚的狂吼声,甲乙两个土匪扭头一看,不禁魂飞天外:

「我的妈啊!熊!」

「熊!」

「快跑!」甲乙两个土匪几乎是同时扔掉木柜,连滚带爬地抱头乱窜,一前 一后地消失在密林之中。黑熊今晚的胃口似乎不佳,它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穷凶 极恶地猛扑过去,伸出两只巨掌,将土匪撕个粉碎,而是像人一样站立起来,慢 条斯理地追逐着,张牙舞爪戏玩着:「嗷……嗷……嗷……」

突然,黑熊那笨拙的身体轰然倾倒下去,咕咚,熊掌一滑,坐了个大屁墩, 黑熊有些气恼,一边嗷嗷嘶鸣着,一边胡乱舞动着巨掌。昏暗之中,只见黑熊抓 起一只葫芦,那是逃命的土匪不慎丢失的,黑熊将葫芦抓在掌中,狠狠地咬了一 口,「哢……嚓!」一股醇厚的酒香,立刻在林中飘散开来。黑熊深深地呼吸起 来,无法拒绝美酒的诱惑,只见它先是打了一个响鼻,然后脖子一仰,咕噜噜, 将一葫芦白酒全部倾倒进肚子里。

「嗷……」黑熊巴嗒着嘴唇,似乎还未尽兴,可是,葫芦里已经淌不出一滴 酒液,黑熊依然不死心地摇晃着葫芦。猛一回头,看见了大木柜,见异思迁,喜 新厌旧的黑熊扔掉葫芦,晃晃悠悠地爬向木柜旁,巨大的熊掌梆梆梆地击打着木 柜:「嗷……嗷……嗷……」

「当……啷!」漆黑之中,熊掌摸到了木柜的铁锁,粗心大意的土匪,虽然 锁死了木柜,却忘记取下钥匙,黑熊瞪着圆眼睛,用大熊掌充满好奇地摆弄着钥 匙,三下两下,「吱呀」一声,铁锁竟然让黑熊给拧开了。

黑熊欣然掀起木盖,阿二抬头一看,差点没吓死过去:「啊……熊!」

「嗷……」望着柜中哆哆筛糠的漂亮少妇,黑熊咧了咧大嘴,似乎想跟男扮 女装的阿二说些什么。阿二早已吓得尿湿了裤子,双眼滴溜溜地乱转,企图找寻 脱身的机会,可是,黑熊的巨掌横陈在头顶,阿二如何逃得出去。正在阿二惊赅 之际,黑熊的巨掌缓缓地伸进木柜,仿佛要狠狠地砸向阿二的脑袋,阿二绝望地 闭上了眼睛:「救命啊!」

「嗷……」万幸的是,可怕的熊掌并没有落在阿二的脑袋上,而是充满好奇 地抓住阿二头发上的一根发髻,蜷缩在柜底的阿二非常明显地感受到黑熊已经俯 下身来,正在自己的头顶上哼哼叽叽地喘息着,鼻孔哧哧地喷着骚气。

阿二偷偷地仰起面孔,轻撩了一下眼皮,此时,黑熊缓慢地伸直了腰身,又 高高地抬起了熊掌,一双醒眼迷迷糊糊地盯着掌中的发髻。哇,此时不逃,更待 何时!想到此,阿二悄悄地活动一下酸麻的身体,趁着醉意朦胧的黑熊把玩发髻 的当口,阿二横下一条心,身子一跃,无比灵巧地跳出了木柜。

「嗷……」已经醉意袭心的黑熊扔掉了发髻,再次俯下身去,却已不见了美 人,它「嗷」地嘶鸣一声,笨哈哈地弯下腰身,伸出一对熊掌,满柜子抓挠着: 「嗷……嗷……」

抓着抓着,黑熊索性将头埋入木柜里,更加卖力地抓挠起来,由于腰身弯的 幅度过大,再加上酒精开始在腹内作怪,只见「咕咚」一声,黑熊倒栽葱般地掉 进了大木柜里,四只熊掌极其滑稽地舞动着:「嗷……嗷……」

「呵呵!」看见黑熊的窘态,阿二差点笑出了声,为了让自己更为安全地逃 出密林,阿二一个健步跃到木柜前,啪地关上了柜盖,又拣起铁锁,嘎登一下, 锁死了木柜。

「嗷……嗷……」黑熊在木柜里折腾几下,便再也没有动静了,继尔,阿二 便听到如雷的鼾声:「呼……隆,呼……隆,呼……隆……」

「哈哈!」阿二心中一阵狂喜:「伙计,你醉了,睡死了,再会!」说完, 阿二扔掉钥匙,晕头转向地溜出密林,藉着皎洁的月光,径直逃奔家中。

阿二全然忘记了疲乏和饥饿,那颗似箭的归心催促他发疯般地狂奔着。跑着 跑着,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丝飘忽不定的烛光,萦萦绕绕地映在阿二汗渍渍的面庞 上,阿二放慢了脚步,原来自己站在一座孤伶伶的茅草屋前,一位白发苍苍、面 容憔悴的老人,拄着手杖,颤颤微微地迎出门来。

阿二好不欢喜,顺嘴嚷道:「父亲!」阿二有些纳闷,父亲为何独居一处, 难道与哥哥阿大闹了矛盾?嗨,阿二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直扑向父亲而去: 「父……亲!」

「唉……混帐东西!」待阿二跑到跟前,老人一脸怒色地抬起哆哆发抖的手 指,厉声吼道:「瞅你这身打扮,你又跑到哪里骗钱去啦?嗯,说!」

一边追问着,老人一边用凉冰冰的手指恶狠狠地掐拧着阿二的耳根,死死地 摇晃着,直拧得阿二呲牙又咧嘴:「父亲,父亲,我,我,饶了我吧,这番穷折 腾,我不仅没有骗到一文钱,这一百来斤还差点喂了黑熊!」

「哼,活该!」老人松开阿二的耳根,厉声警告道:「混帐小子,你还好意 思舔脸说呐,你可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么?嗯?」

「父亲,」阿二却不以为然:「我也就是男扮女装,骗骗别人家的女孩子, 如果得手,再顺手弄点儿零花钱。父亲,我没有明抢,也没有暗夺,就这点小伎 俩,能有什么大罪啊?」

「嗨,小子,」老人苦涩地摆了摆手:「你啊,不读书,不明礼,更不知法 理。混帐小子,你可知道么,你做的这些事情,简直伤风败俗啊,与十恶不赧的 弥天大罪,属于一个性质啊!活着,要千刀万剐;死后,还要下地狱,油炸煎烹 啊!」

「不能,父亲,」阿二则振振有词:「父亲,谁也不会举报我的,她们比我 还要害怕,她们一怕丢人,二怕败坏家门,所以,能瞒就瞒。父亲,你看,我不 是好好的么!我都干这么长时间了,不是一点事情也没有么,官府从来也没有找 过我啊!嘻嘻……」

「小子,你不要心存侥幸,得了便宜还卖乖。听到这句古训么: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唉,都是我没有调教好你,养不教,父之过, 现在,我也管不你了,你要好自为之。小子,」老人拉住阿二的手:「儿子,这 次回来,就洗手别干了,以前那一页,就把它翻过去吧,你要重新开始做人,像 你哥那样,成个家,生儿养女,安安份份地过日子!」

「父亲,」阿二双手一摊:「我身无分文,凭什么成家啊,用什么来养活老 婆孩子啊!」

「嗯,可也是,这的确是实际情况……」老人沉吟半晌,然后果断地说道: 「嗨,儿啊,这样吧,父亲一生清贫,没有给你们兄弟两个攒下什么财产,仅有 几亩薄地,你就把它卖了吧,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这……」阿二表露难色:「父亲,卖地,你是同意了,可是,哥哥会答应 么?」

「怎么!」老人动了气:「哼,这是我的地,我愿意卖,他管得着么!再说 了,你哥哥成家立业了,有儿有女了,就不顾你啦,同样都是我的儿子,都是我 的骨血,我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样一天天地破落下去啊!不行,这地,一定要 卖!空口无凭,我给你写个字据!」

说完,老人返回屋子里,找来纸笔,奋笔疾书,一份出卖田产的文书,眨眼 之间便递到阿二的手上:「儿啊,拿好,跟你哥哥好好地商量,不到关键时刻, 不要亮出字据,免得亲兄弟闹得不愉快!」

「是,父亲,我记住了。」

「趁着天还没亮,快点走吧!」

「是。」阿二刚刚答应一声,突然醒过神来:我已经到家了,父亲还让我去 哪啊:「什么,什么,父亲,你说什么啊!我还往哪走啊!」

阿二正嘟嘟哝哝着,突然,眼前发生的一切,立刻把他惊呆住:我的乖乖!

阿二倒吸一口冷气,哪里有什么烛光,哪里有什么房屋,哪里有什么白发苍 苍的老父亲啊!展现在阿二眼前的,原来是一座新近堆起的坟茔,阿二瞅了瞅坟 前的石碑,顿时头晕目眩,泪如雨下,双膝瘫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亡亲的碑前: 「父亲,父亲,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阿二越哭越伤心,索性扑倒在坟头上,手抓着泥土:「父亲,父亲,儿子不 孝,临终之时,却没有守候在父亲的身边,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父 亲啊,父亲,你死了,这个世界上我便没有一个亲人了!」

阿二在亡父的坟前哭得死去活来,渐渐地,空空如也的肚子满腹怨言地咕噜 起来,阿二止住了哭泣,抬起晕胀的脑袋。夜色渐渐散去,太阳缓缓升起,望着 炊烟枭枭的小村庄,阿二百感交集。

在外厮混了一年有余,终日里提心吊胆,神经总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若稍 有不慎,小命可就休矣。现在,站在故乡的土地上,饱经了一夜风寒的阿二,周 身顿然产生一种空前的温暖感:「啊,还是家乡好啊!在家千般好,出门事事  难!到家了,终于到家了!」

阿二脸上擒着泪水,身上挂着露珠,发束蓬乱,衣着不整,饥肠漉漉地走进 那栋阔别了一年多的茅草屋里。「哥!」迈进寒舍,青蒿气息缭绕的帷幔之中, 只有嫂嫂郭氏一人,却不见哥哥的身影,不用问,勤劳的哥哥一定是起早割猪草 去了。

听到阿二的话音,嫂子郭氏机敏地睁开眼睛,看见阿二这等狼狈相,忍不住 地按住微微发烫、极为性感的厚嘴唇:「嘻嘻,小二,瞅你这副德行,又跑哪混 去了?一年多连个影子都见不到,一定是发大财了,不认识家门了吧!」

说罢,郭氏挑逗般地坐起身来,鲜红的肚兜高高隆起,围裹在里面的酥乳若 隐若现地抖动着,一股轻盈的晨风吹拂而来,立刻将嫂嫂充满诱惑力的体香,送 进阿二饥渴难挨的嘴里。

阿二贪婪地吸了口气,眼角的泪水尚未干涸,便又淫心骤起地坐在嫂嫂的床 铺上,双眼痴呆呆地盯着郭氏的酥乳,一只手掌不安分地按在郭氏肥墩墩的大腿 上,郭氏卖弄般地抬起双臂,整理着有些凌乱的秀发,腋下的黑毛发散着滚滚的 骚气,直薰得阿二自然而然地联想起嫂嫂胯下那个毛桃子。

啊,嫂嫂的毛桃子,那是多么的令阿二心驰神往啊;嫂嫂的毛桃子,给阿二 带来了终生难忘的快意,每当嫂嫂春情荡漾的时候,便放浪无比地叉开大腿,一 片毛绒绒、黑乎乎的芳草地,立刻展示在阿二的眼前。

最初,望着又厚又密的大草原,阿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激动万分地俯下 身来,发抖的手掌轻抚着嫂嫂的性毛,嫂嫂则乖巧地挺仰着肉感撩人的腰肢,哼 哼叽叽地将毛桃子主动送到阿二的嘴边:「来啊,叔叔,给我,我要……喔…… 喔……喔……」

「嫂嫂,小叔来了!」在嫂嫂淫声秽气地呼唤之下,阿二再也不能自己,他 中风发作般地跪爬到嫂嫂的双腿之间,掏出硬梆梆的鸡鸡,不顾一切地顶在嫂嫂 的毛桃子上,红通通的鸡鸡头一挨碰到嫂嫂的私处,那黑绒绒、软嫩嫩的毛桃子 立刻咧开小嘴,漫溢出让阿二神魂颠倒的酥液。同时,嫂嫂则用大腿老道地夹紧 小叔子,屁股往前一挺,「哧溜」一声,蜜液横流的毛桃子紧紧地吸呐住小叔子 的鸡鸡。

「喔……啊!喔……啊!喔……啊……」嫂嫂双腿夹着阿二的屁股,两手搂 着阿二的背脊,嘴里不停地淫词秽语着,黑毛密布的毛桃子娴熟地抽动着。如此 这般温存一番,阿二的鸡鸡往往还没有抽送百余下,便嗷的一声,不可自抑地一 泄千里了。每一次与嫂嫂行欢,都是这样,三下五除二便被嫂嫂解除了武装,鸡 鸡令阿二懊恼不已地垂下头来。

啊……嫂嫂的毛桃子肥;嫂嫂的毛桃子美;嫂嫂的毛桃子骚;嫂嫂的毛桃子 浪;嫂嫂的毛桃子淫;嫂嫂的毛桃子荡……可是,阿二若想操嫂嫂的毛桃子,必 须有「钱(前)」提在先!没有钱,哼哼,对不起,嫂嫂的毛桃子再肥;嫂嫂的 毛桃子再美;嫂嫂的毛桃子再骚;嫂嫂的毛桃子再浪;嫂嫂的毛桃子再淫;嫂嫂 的毛桃子再荡……阿二也是干瞪眼,上不了手!

「嫂嫂,你看,这是什么?」每次骗色洗财成功后,阿二便乐颠颠地逃回家 中,得意洋洋地掏出金银、首饰、细软等物,别有用心地展示在嫂嫂那爱财如命 的眼睛前。望着那黄灿灿的金手镯,求金欲渴、壑海难填的郭氏冲着小叔淫荡地 一笑,肥掌一伸,毫不客气地夺到手中,然后,搂住小叔,极尽讨好奉承之能事 地伺候一番,不将小叔洗劫一空,绝不歇手罢休!

久而久之,郭氏就愈加放肆,阿二每次回家,她便急不可耐地将其拽到无人 的僻静处,或是推进牛棚里,或是按在柴禾垛上,将阿二周身上下搜刮得干干净 净,末了,当然又是例行公事般地与阿二温存一番。如此一来,阿二冒着生命危 险骗得来的钱财,全部饱了郭氏的私囊,阿二除了享得片刻之欢,别无所获,一 直混到今天,还是两手空空!

「叔叔,此番出门一年多,一定是收获颇丰,发了横财吧!」草草地扎好发 束,郭氏便习惯性地搜刮起阿二来,一对贪财的眼睛热切地盯视着阿二身体的每 一个部位,企图能有意外的收获。可是,阿二此番实在不争气,郭氏笑吟吟地翻 腾了半晌,别说珠宝啊,连个铜板也没搜刮到。

郭氏还是不死心,认为阿二将财宝藏到了衣服里,她掀起阿二的衣角,肥实 的手掌伸进阿二的胸前,既是挑逗又是搜刮地抓挠着:「嘻嘻,跟老娘玩心眼, 哼,你还嫩了点!」抓着抓着,郭氏从阿二的内衣里掏出一张字条来。

「哦,这是什么?」郭氏展开一看,登时怒目圆瞪:「什么,卖地?娶亲! 哼,这个老东西,亏你想得出来,没门!」郭氏双手一用力,哗哗哗地将字条撕 得粉碎,扬弃到地板上。

阿二心中有些不悦:「嫂嫂,你怎能这样,拂晓时分,故去的父亲挂念我, 便在坟前托书于我,我并没有说一定要卖地啊!你、你……父亲坟中所托之书, 你怎么说撕就撕了呐!」

「哼,老娘愿意,老娘就撕了,咋地?」郭氏摆出一副泼妇的架式:「想卖 地,白日做梦!」

「哦,谁要卖地?」哥哥阿大不知何时走进门来,让阿二瞠目的是,方才被 嫂嫂撕碎的字条,此刻却在哥哥的手中。哥哥认真地看了看:「啊,父亲,这是 父亲的手书!」

「那又怎么样?」不待阿大看完,泼妇郭氏又冲上前去,抢过字条,再次撕 个粉碎:「老东西,死了也不让我们消停,我让你卖,卖,卖!」

可是,郭氏刚刚将碎纸片扬弃到地板上,碎纸片却让人不可思议地扑向了阿 二,神奇地复元好,直气得郭氏破口大骂。望着手中永远也撕不碎的字条,阿二 感觉有些尴尬,正欲与哥哥说几句话,哥哥阿大却像没看见他似的,转身走出屋 子,埋头修补起牛具来,阿二轻轻地呼唤几声,阿大连哼都不哼一声。

阿二碰了一鼻子灰,又转向两个刚刚起床的侄儿:「大侄,二侄。」

「哟!」两个侄儿不屑地撇着小嘴,纷纷溜向一旁。

又碰了一鼻子灰的阿二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度到嫂嫂郭氏的身旁:「嫂嫂, 什么时候吃早饭啊?我都要饿死了!」

「哼!」嫂子冷冷地答道:「没有,现在是农闲的时候,也不干活,就得节 省点,每天只吃一顿饭!」

「可是,」阿二指着可怜兮兮的肚皮:「嫂嫂,求求你了,给我烧点饭吧, 让我填填肚子吧!我饿得已经是前腔贴后腔了!」

「我家的饭……」郭氏是如此的绝情,实在让阿二心寒:「我家的饭,只给 干活的人吃,可不是给白吃饱预备的!」

「我家的……」阿二喃喃地重复着「我家的」三个字,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 失落感的:怎么,父亲死了,这个家就属于哥哥自己的了,我连吃顿饭的权利都 没有了?「我家的」这是什么意思?

「嫂嫂,我家的,这是什么意思?」想起在外面厮混时的辛醉遭遇;想起险 些成为黑熊的腹中美餐;想起有钱时,嫂嫂那副媚态;再想想没钱时,势力的嫂 嫂竟然连碗饭都不肯给……想起这些,阿二再也抑制不住,冲着冷若冰霜的嫂嫂 吼叫道:「我家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家没有我的份么?我别的不求,不 争房子不争地,只求吃口饭,填填肚子还不行么?」

「你争,你争个什么啊!这屋子里的东西,哪样是你的啊?」嫂子毫不客气 地回敬道。

阿二眼珠圆瞪:「什么,你说什么?亏你说得出来,我弄到的钱都哪去了?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凭什么说这个家不是我的?哼,嫂嫂,就冲你这无情无 义的样子,父亲的土地,我卖定了!」

「你做梦!」嫂嫂啪地掐起了肥腰:「豁豁,小二,你好大的口气,我家的 土地,怎么成了你的?你以为自己手里有一张字条,土地就是你的啦?没门,你 高兴得太早了。孩子他爹,你过来!」

「哼,」在老婆的指使下,阿大掀起炕柜,小心奕奕地拿出一张文书:「小 二,你自己看好,这是父亲临终前留给我的遗嘱,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故去后, 土地全归我所有!」

阿大继续说道:「小二,你总也不在家,不仅什么农活也不干,更没有伺候 过父亲,父亲生病,都是你嫂嫂跑前跑后伺候着,父亲故去后,是我变卖了一头 大耕牛,才厚葬了父亲,所以父亲的遗产,即使不写遗书,也理应属于我!」

「不,」阿二已经气极,毫不相让:「不,父亲遗留的田产,凭什么都是你 的?」

「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有父亲的遗书!」

「我有父亲的手书!」

兄弟二人一手各握着一张文书,互不相让,吵闹之声传遍了四邻,族长赶来 相劝,无济于事;地保出面协调,毫无结果;吵来吵去,兄弟二人你拽着我的衣 襟,我扯着你的衣领。

「小二,既然家里解决不了,走,咱们见官去!」阿二毫不在乎,全然忘记 了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十恶不赧的大罪,还敢登官府的大门:「哼,去就去,有什 么了不起的!」

说话间,兄弟两人便推推搡搡地来到官府大堂。

「什么事情,休要吵闹!」县官蓝鼎元正襟危坐,看到阿大兄弟两人这副德 性,冷冷地说道:「大胆,无理刁民,怎敢喧嚣公堂!」

「报告大人,」阿大用手指着阿二道:「父亲留给我的土地,他却想擅自卖 掉!」

「不,报告大人,」阿二摇着手中的纸条:「父亲已经把土给我了,我有证 据!」

「……」

「嘘……」蓝鼎元沉下脸来:「尔等一一道来!你先说。」蓝鼎元指了指阿 大。阿大急忙上前,递出父亲的遗嘱:「报告大人,家父有薄田数亩,故去后, 这份田产应该属于我,我有父亲的遗嘱为证!」

「哦,」蓝鼎元接过遗嘱,漫不经心地放在桌案上,又冲阿二道:「你,现 在,该你说啦!」

「是!报告大人,」阿二迈前一步,递上父亲的手书:「父亲的田产,白纸 黑字写明是留给我娶亲的,大人,我这里有父亲的手书为证!」

「豁豁,」蓝鼎元又接过阿二的手书,与遗嘱并排摆放在一起,煞有介事地 瞄了几眼,然后,往旁边一推:「不错,你们说的都对,并且都有字据在手,看 来,责任完全在你们的父亲身上。他是怎么搞的?一会立个遗嘱,一会又弄出一 份手书,出尔反尔,看来,是你们的父亲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弄得亲兄弟两个打 到了公堂,来人呐……」

「在……」左右应道,蓝鼎元抓起遗嘱和手书,极为认真地吩咐道:「去, 把阿大、阿二父亲的坟墓给我刨开,劈开他的棺材,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嗯?」左右衙役迟疑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是!」

「啊,」阿大两兄弟慌忙跪倒在地:「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万万使不 得啊!」

「哦,」蓝鼎元瞟了两兄弟一眼:「怎么,刨坟劈棺,折腾他个天翻地覆, 沸沸扬扬,多热闹啊!什么,不好意思,让人家笑话?呵呵呵,你们也知道害臊 哇?嗯,亡父尸骨未寒,你们就争讼起田产来,还闹到了公堂,真是可恶啊!这 样的儿子,还有什么孝道可言?」

「这……」兄弟两人惭愧地低下头去:「大人,这……可是,田产,的确应 该属于我啊!」

「不,属于我!」

「得,得,」蓝鼎元没好气地摆摆手:「请恕我才疏学浅,孤陋寡闻,头脑 愚笨,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了断你们兄弟两人的案子。我看这样吧,你们每人 伸出一只脚来,我要将其合在一起上夹板,你们兄弟两人,如果谁能够忍受住板 夹而不叫痛,这份田产就属于谁。嗯,怎么样,我的办法不错吧?」

「啥?!」兄弟两人同时惊呼起来,你瞅瞅我,我瞧瞧你,似乎都在心里嘀 咕着:这是什么糊涂县官啊,哪有这样断案的?

「哗……啦……」兄弟两人正在发怔,哗啦一声,衙役已将一副让人打悚的 夹板抛在他们两人的面前。蓝鼎元问道:「怎么都不伸脚啊?嗯,再不动弹,我 可要自己作主了,不过,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左脚怕痛,还是右脚怕痛?我再给 你们几分钟,你们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是舍出左脚呢还是右脚,权由你们选 择,我绝不勉强你们,不过,你们可要快点,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闲心陪你 们玩!」

「大人,」兄弟两人同时答道:「都痛的,左右脚都会痛的!」

「呵呵呵呵,这就怪了!」蓝鼎元站起身来:「原来,你们两只脚都会痛的 啊!」蓝鼎元又捶了捶兄弟两人的胸脯:「看看你们的身体,就像你们的父亲一 样,你们的两只脚,就像是你父亲的两个儿子,」蓝鼎元低下头去,手指着兄弟 两人的脚掌:「你们自己看看,你看自己的右脚,就像是你们的父亲看阿大,再 看看自己的左脚,就像是你们的父亲看阿二。你们尚且怕痛,舍不得其中的一只 脚来上夹板,而你们的父亲就忍心舍弃两个儿子中的一个么?」

「这……」兄弟两人面色臊红,无言应对。

蓝鼎元摆了摆手:「让你们舍出一只脚来上夹板,你们又怕痛,这案子,我 实在断不了,过几天再说吧!」

「好吧。」兄弟两人转身欲走,蓝鼎元正言命令道:「且慢!」说着,蓝鼎 元大手一挥,衙役拎过来一条铁索,拽过阿大兄弟两人的手臂,哢哢哢地栓在一 起,县官大人又亲手贴上封条,言称未经他的许可,谁也不得擅自启开封条,然 后,手掌一挥,将其投进牢房:「你们再好好地想一想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就 喊人找我!」

一条铁链将阿二与哥哥阿大死死地缠绕在一起,行动极为不便,开始,兄弟 两人怒目而视,过了一会,又各自转过头去,背对着背,一言不发。

「干么!」阿二欠了欠身,阿大气鼓鼓地问道:「你瞎动弹什么,没看见人 家在睡觉么?」

「我要撒尿!」

「烦人!」阿大不得不站起身来,慢慢地蹭到房角的便桶处。就这样,兄弟 两人,有一个想做某件事情,两人必须同时行动,要站,就一起站起来,要坐, 也得一起坐下去,你想小便,我也得陪你去。几天下来,兄弟两人的脾气都和缓 下来,也不再横眉冷对了,吃饭时,甚至还互相谦让起来。

「哥,」阿二真诚地说道:「县官的用意,我领会了,这官司,我不打了, 这地,我也不要了!」

「弟,这地,我也不要了,」阿大推让道:「我想通了,你还没有娶媳妇, 父亲想得对,这地,应该留给你成个家!」

于是,兄弟两人传话给县官:撤销诉讼,兄弟和解!

「豁豁,」县官蓝鼎元命人解开阿大兄弟两人的铁锁,重新将其唤上公堂: 「怎么,听衙役说,你们想通了?」

「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啊?具体点说!」

「报告大人,」阿大答道:「小人愚蠢,当初并没有领会大人的用意,这几 天,我们在牢中想了许多,终于悟出了『兄弟如手足』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大人 让我们舍出一只脚来,我们谁也不肯,自己的脚尚舍不得,那么,兄弟的骨肉亲 情,就更不能随意抛弃了。大人又将我们兄弟两人的手臂栓在一起,几天下来, 增进了我们的手足之情,大人的用意,真是让小人倍受感动啊!」

「豁豁,」蓝鼎元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嗯, 说得不错,看来你们是真心领会了。啊,我的心思没白用哇!」

「大人,这地,我不要了!」于是,兄弟两人在大堂上诚恳地谦让起来。

蓝鼎元察言观色地听了一会,突然问两人道:「你们兄弟两人可否成家,有 儿子么?」

「报告大人,」阿大迈前一步:「弟弟还没成家,我已娶妻,并生育有两个 儿子。」

「哦,」看见阿二执意要将田产让给哥哥阿大,蓝鼎元突然打断了阿二,冲 衙役道:「去,把阿大的两个儿子都传来!」

「是!」很快,阿大的一对乳子胆怯地站在蓝鼎元的面前,县官「啪」地一 拍惊堂木:「统统给我关起来!」

「啊……」小哥俩顿时放声大哭起来,阿大无比委屈地嘟哝道:「大人,孩 子何罪之有,为甚要收入监牢?」

「阿大,」蓝鼎元对阿大解释道:「当年,你们的父亲真是糊涂啊,他就不 应该生育你们兄弟两个,结果,弄到今天这种地步,倘若你父亲只生你们其中的 一个,那么,田宅就理所当然地归一个人所有喽,又何必讼至公堂呐!」

「阿二,」蓝鼎元手指着一对小男孩道:「你把田地让给哥哥,的确表现出 了大度,可是,你想没想过,你的哥哥不幸也有两个儿子,将来,等你哥哥年老 了,死去以后,这亲哥俩还得像你们现在这样,为了争夺田产而打到公堂上。你 争我夺,要砍要杀,没完没了!唉,我深为他们感到忧虑啊!所以,为了消除祸 患,我不得不采取断然的预防措施,阿大的两个儿子必须舍弃其中的一个,以免 日后为了田产起讼,弄得兄弟情意尽无。」

说完,蓝鼎元掏出笔墨,唰唰唰地写了一张字条:「巧了,圣上要招用一批 小太监,阿大就舍出一个儿子来,送到宫中去,伺侯娘娘吧!呶,」蓝鼎元将字 条递到阿大的眼前:「这是收据,你可以凭这个去领钱。阿大,你再好好地想一 想,两个儿子,愿意舍弃哪一个?想好了,就告诉我。」

「不!」阿大执意不肯接过字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地哭诉起来:「大人,我已经说过一百遍了,这官司,我不打了,这地,我不要 了,全给阿二兄弟。大人,求求你,不要把我的儿子送进宫中当太监!大人,我 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了!」

「阿大,」蓝鼎元收回了字条:「起来!」

「是,」阿大应声站起,抹了抹鼻涕道:「大人,我知罪了,以后再也不敢 了!」

「不敢什么?」

「我把田产让给弟弟,到死都不再争夺。」

「不,」阿二摆手道:「我光棍一人,哥哥拖家带口,着实不易,父亲的田 产,我一寸也不要,全都让给哥哥!终身不悔!」

「哎哟,」蓝鼎元咧了咧嘴:「看你们兄弟两人又是起誓,又是发愿,痛哭 流涕,可是,我看你们都不是真心,我不敢相信你们!」

「大人,」兄弟两人同时跪下叩头道:「我们是真心实意,如有反悔,天打 五雷轰!」

「阿二,你光棍一根,当然好说了,」蓝鼎元将目光移到阿大的身上:「阿 大,可是你,即使有这份谦让的心意,你的老婆却不一定同意,我看,你还是先 回家跟你老婆商量商量吧,三天后再作定论!」

第二天,阿大领着老婆,并邀请乡保族长、邻居亲戚等人,兴师动众地来到 县衙大堂,要求撤讼,阿大、阿二并排跪在大堂上,郑重其事地说道:「报告大 人,我们兄弟两人愚蠢,不晓得礼仪亲情,是大人费了仁爱之心,今天终于如梦 初醒,心中羞愧极了,只恨自己悔悟得太晚。我们兄弟两人都不愿意拥有这份田 产,请大人作主,施舍给佛寺长老吧!……」

「且慢,」蓝鼎元突然打断了阿大:「阿大,你说什么?嗯,你们真是不孝 啊,居然说得出施舍给和尚的话来,真该用板子打死啊!」

「大人,」阿大有些茫然:「怎么,我们又错了?」

「唉……」蓝鼎元唉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父亲流血流汗,辛勤劳 作了一生,才积攒下这份产业,容易么?可是,你们兄弟俩却鹬蚌相争,争来争 去,到头来却让秃和尚得了渔翁之利,你父亲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大人言之有理,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办呐,请大人全权作主!」

「做兄长的就应该让弟弟,做弟弟的就应该让哥哥,如果实在推让不得,那 么就还给你父亲。好吧,我来作主,现在,把这田产作为给你父亲典祭的资财, 兄弟两人轮流收租祭祀,子子孙孙永无争端,这叫做一举多得啊!」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兄弟两人以及族长、乡里们纷纷叩首:「谢谢大 人明断!」

阿大兄弟两人其乐融融地返回家,当下无话。

===================================   《采花淫贼历险记》写作脚本如下:

都察院为以男装女,魔魅行奸异常事。该直隶真定府晋州奏:

犯人桑冲供系山西太原府石州李家湾文水东都军籍李大刚侄,自幼卖与榆次 县人桑茂为义男。成化元年,访得大同府山阴县已故民人谷才,以男装女,随处 教人女子生活,暗行奸宿,一十八年,不曾事发。冲要得仿效,到大同南关住人 王长家寻见谷才,投拜为师,将眉脸绞剃,分作三柳,戴上(打不出来!)妆作 妇人身首,就彼学会女红,描剪花样,扣绣鞋顶,合包造饭等项,相谢回家。

比有本县北家出任茂、张虎,谷成县张端大,马站村王大喜,文水县任方、 孙成、孙原前来见冲。学会前情,冲与各人言讲:「你们到各处人家出入小心, 若有事发,休扳出我来。」当就各散去讫。

成化三年三月内,冲离家,到今十年,别无生理,在外专一图奸,经历了大 同、平阳、太原、真定、保定、顺天、顺德、河间、济南、东昌等府,朔州、永 年、大谷等,共四十五府州县,及乡村镇店七十八处,到处用心打听良家出色女 子,设计假称逃走乞食妇人,先到旁住贫小人家,投作工一、二日,使其传说引 进教作女红,遇晚同歇,诳言作戏,哄说喜允,默与奸宿;若有秉正不从者,候 至更深,使小法子:将随身带着迷药,喷于女子身上,默念昏迷咒,使其女子手 脚不动,口不能言。行奸毕,又念解昏咒,女子方醒。但有刚直怒骂者,冲再三 赔情,女子含忍。或三朝五日,恐人识出,又行那移别处求奸,此得计十年,奸 通良家女子一百八十二人,一向不曾事发。

成化十三年七月十三日酉时分,前到真定府晋州地名聂村生员高宣家,诈称 是赵州民人张林妾,为夫打骂逃走,前来投宿。本人乃留在南房内宿歇,至起更 时分,有离宣之媚赵文举入房内求奸,冲将伊推打,被真文举将冲摔倒,在炕按 住,用手揣无胸乳,摸有肾囊,将冲捉进晋州,审供前情是实。

参照本犯立心异人,有类十恶,律无该载,除将本犯并奸宿良家子女姓名开 单连人牢固押法司收问外,乞敕法司将本犯问拟重罪等因,具本奏奉圣旨都察院 看了来说,钦此钦遵。

臣等看得桑冲所犯,死有余辜,其所供任茂等俱各习学前术,四散奸淫,欲 将桑冲问拟死罪。仍行各处巡按御史挨家任茂等解京一体问罪,以儆将来。及前 项妇女,俱被桑冲以术迷乱,其奸非出本心,又干碍人众,亦合免其究。成化十 三年十一月二十日掌院太子少保兼右都御史王等具题。

二十二日,于奉天门奏奉圣旨:「是这厮情犯丑恶,有伤风化,便凌迟了, 不必覆奏。任茂等七名,务要上紧挨究,得获解来,钦此。」

以上摘自:《庚已编·卷四》。 ===================================

[ 本帖最后由 藏经阁发帖员 于 2009-8-1 22:15 编辑 ] ----------        第三回 曹老板重金聘伴娘,贼阿二伺虚得淫欢

婚床软软阔又宽,主仆融融三人欢。   月色皎皎响淫声,庭园茵茵映奇观。   山杏悠悠行好事,翁婆窃窃窥门栓。   憨大嗷嗷纵声吼,新妇咻咻气不还。   娘家忿忿击冤鼓,剖棺榷榷蜡面黄。

重操旧业的阿二经过一番浓妆艳抹,又以女佣山杏的身份搔首弄姿,满脸顾 作含羞之色地站在受雇之人——当铺老板曹万发的面前。曹万发是个五十开外的 汉子,谢顶,五短身材,也许是营养丰富的缘故,此人容光焕发,且大肚便便, 一对充满商人特有灵气的小眼睛叽哩咕碌地盯着男扮女装的阿二,「山杏,能不 能自我介绍一下,你都会做些什么家务活啊?」

「老爷!」山杏献媚地一笑,瞅处曹万发身上直泛痒疙瘩:「奴家什么都会 做,会烧饭,会炒肉,会料理家务,尤其是我的针钱活,不是妈家自己瞎吹,谁 见谁夸啊!呶……」说着,阿二又故计重施,又掏出自己的得意之作,大肆炫耀 一番。

可是,曹老板对阿二的绣品并不感兴趣:「哦,哦,不错,我看到了,你收 好吧。哦……」曹老板似乎心思满腹,可是却吞吐吐:「山杏啊,你,除了家务 活,还会做些什么啊?譬如,做没做过伴娘什么的?」

「噢……」山杏细眉一挑:「做过啊,老爷,当姑娘的时候,我可没少陪庄 子里的女伴出嫁啊,各种场合,我都见识我,都能应付自如,老爷,你问这个做 什么啊?」

「山杏,」曹老板接下来的问话,更是让山杏弄不懂他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 药:「可是,你做过贴身的伴娘么?」

「嗯,这个……没,没做过,老爷,奴家不明白你的意思。」

「山杏,」曹万发试探性地讲述道:「不知你晓得否?我听说,现今公主出 嫁,新婚之夜均有伴娘相陪,教授公主如此圆房!」

「哦,」山杏面呈羞色:「老爷,奴家蠢钝,没有念过一天书,更不知晓皇 宫里面的事情,请老爷原谅,不过……」山杏神秘地问道:「听老爷的口气,看 老爷的面容,老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吧?老爷,请你不要见外,有什么话,尽 管跟奴家说,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只要奴家能够做得到,一定效力!」

「好,」曹万发面露喜色:「山杏,你很聪明,也很爽快!那好吧,我直说 吧,唉,是这样……」曹老板收起了喜色,叹了口气,开诚布公地向山杏讲述了 一件颇为难堪的事情:

「山杏啊,我曹万发自出道以来,商运亨通,财源广进,家境殷实,不过,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虽然无比的精明,可是,养个儿子,不仅丝毫没有承袭 我的机灵劲,却又憨又傻,长着个酱块般的大脑袋,混混噩噩,一天到晚除了肥 吃海喝,便是蒙头大睡,其他的事情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哦!」山杏深表同情地点点头,心中暗道:原来如此,曹老爷的儿子是个 傻憨大啊!

「唉,这个傻小子,我跟他,可操够了心啊!」曹万发继续感叹道:

「这不,眨眼的工夫,憨大就到了娶亲的年龄,知道底细的,没有人愿意嫁 他,谁家好姑娘愿意跟傻憨大过一辈子啊,唉,真愁人啊!眼瞅着自己一天比一 天地老了,等我和老婆都死了以后,谁来照顾这傻小子啊?于是,我仰仗着雄厚 的家资,一定要为傻憨大说个媳妇,一来可以照顾憨大的生活起居,二来还可以 生养几个儿子,待憨大老了以后,也有个依靠。我不惜狂抛重金,终于为憨大娶 了一个即漂亮又伶俐的儿媳妇董氏。」

「好啊,老爷,恭喜你!」听到曹万发的讲述,山杏已经明白其中的用意: 哈哈,老爷一定是让我给董氏当贴身的伴娘,教他的傻儿子如何过夫妻生活吧!

嘿嘿,好菜送上门来喽!

曹万发接下来的话,完全验证了山杏的猜测:「恭喜个什么啊,媳妇是娶到 了家,可是,这个傻憨大啊,男女之间的事情,一窍不通,媳妇娶到家已经半年 了,到现在还没圆房呐!这,这……这可愁煞了我们老两口啊!」

「那……」山杏淫念大起,而表面上,却又心怀鬼胎地怂恿道:「老爷,憨 大不懂男女事,那你就手把手地教他呗!」

「嗨嗨,山杏啊,这种事情,哪是我们公婆能做得来的啊!」曹万发令山杏 忍俊不止地续说道:「起初那阵子啊,我扒着憨大的耳根子,反覆地告诉他:儿 子啊,吃完晚饭,别倒头便睡,你要骑媳妇!憨大听了,直点头:行,爹,我骑 她!晚上,我把憨大推进新房,然后,就和老婆扒着门栓,低声地告诉憨大:儿 子,千万可别睡觉啊,快骑你的媳妇啊!」

「哈哈哈!」山杏笑道:「老爷,他骑了么?」

「唉!这个傻小子,」曹万发哭丧着肥脸:「骑是骑了,可是,唉……」曹 万发感觉有些细节在女佣面前实在难以启齿,山杏则不以为然:「老爷,既然是 这样,公公着实不妥,可是,婆婆进屋指导指导也未尚不可啊!」

「不可,不可,」曹万发频频地摆着手:「我老婆进屋过几次,可是,儿媳 妇怕羞,一见婆婆进来,就蒙住大被,说死也不肯露头,唉,可愁死我喽!所以 啊,山杏!」曹万发以近乎央求的口吻道:「今天,咱们就挑明吧,我曹某之所 以想雇你,就是想让你给我儿媳妇做贴身的伴娘,教我儿子成功地与媳妇圆房! 生孩子。」

「哟!」山杏先是一番狂喜,而表面却故意流露出尴尬之色:「老爷,这, 这,我一个女人家,这,这……」

「山杏,」曹万发一拍胸脯,开始重金笼络:「我知道,这的确有些难为了 你,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山杏,如果你把事情搞成,我一定重重地赏你,如 何?」

「那好吧,」这种好事,山杏正是求之不得啊,同时,还有重赏,山杏爽快 地答应道:「老爷,那,我就试试吧!」

于是,山杏喜滋滋地挎着那只小竹篮,跟在曹万发的身后,扭腰拧腿,欣然 来到曹府,迈进雕梁画栋的深宅大院。一个肥头大耳的白痴神气活现地半卧在花 藤缦绕下的竹床上,床边的竹桌上摆满了香气飘逸的瓜果,蠢猪般的大白痴一手 抓着一只甜瓜,一手握着一只白梨,涎液横流的大嘴巴左右开弓,一眨眼的工夫 便将两只手的瓜果吞进高如山丘般的大肚皮里。

曹老板皱着眉头向山杏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孺子——憨大,唉,家门不幸 啊!」

「呸,苦,苦哇!」曹万发的白痴儿子捧起圆西瓜喀哧就是一口,却呸到了 地上:「苦,苦啊,我不要!」说完,憨大手掌一抬,啪地将西瓜推翻在地,摔 个粉碎,绿莹莹的西瓜皮溅得到处都是。

一个体态轻盈的少妇,默默地走了过来,她蹲下身子,拣拾着地上的瓜皮, 憨大突然纵身跃起,咕咚一声骑在少妇的背脊上:「哈哈,驾……驾……」

「相公,」身单体薄的少妇哪里能承受得住憨大公猪般的重量,柔软的胴体 平展展地瘫卧在水淋淋的瓜片上:「相公,别闹,压死我了!」

「我愿意,我愿意,哈哈哈!驾……驾……」憨大乐悠悠地骑在少妇的身体 上。

曹万发见状,急忙冲上前去,一脸怒气地吼道:「畜牲,休得无理,还不快 快下来!」

「爹,」憨大却振振有词:「我要骑,我要骑,爹,你不是说,娶来的媳妇 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么!」

「滚!」曹万发猛一用力,将憨大推向一旁,山杏趁机扶起了少妇,曹万发 陪着笑脸:「媳妇,对不住你了,这小子太混蛋,看我好好地收拾他,呶……」

曹万发指了指山杏:「这是我特意给你请来的保姆,她什么活都会干,尤其 是手工活,做得很出色。山杏!」曹万发又向山杏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儿媳  妇——董氏!」

「你好,少奶奶。」山杏极有礼貌地给董氏行了大礼,一双色眼直勾勾地扫 视着董氏姣好的面容。但只见:

美少妇素雅淡妆,清秀目饱含忧伤。   怜玉风轻抚盈体,飘逸出沁人芬香。

好漂亮的小美人啊,山杏不禁大喜:看来,又有好花采喽!山杏神秘万分地 冲曹万发挤了挤眼睛,似乎在说:老爷,放心吧,看我的,我一定让她在今夜, 把身子破了,至于谁来破么,这就由不得老爷你喽,嘿嘿!

「山杏,」曹万发回山杏以会心的一笑:「以后,就由你来照顾少奶奶的生 活起居吧!」

「没说的,这是我份内的事情,少奶奶,」山杏拉起了董氏的白手:「少奶 奶,你的身上都弄脏了,走,奴家给你洗洗去!」

将满腹委屈的董氏扶进内室,山杏便深藏淫心地开始给董氏宽衣解带,待衣 服一件件地剥脱下来,望着赤身裸体的董氏,山杏馋得口水横流。若问董氏其何 美艳,有诗赞曰:

美妇粉面羞达达,肤白肌嫩锦似佳;润腻双臂掩酥胸,如霜两乳竟无瑕。   深陷脐眼藏春情,娇莲三寸休等闲;销魂尤物在胯间,黑毛紧簇腿中夹。

「哇!」山杏手抚着董氏的手臂,由衷地赞叹道:「少奶奶你长得可真漂亮 啊,绝对是一等的美人!」

「唉!」董氏手掩着嫩乳叹息道:「有什么用啊!」

「呵呵!」山杏听出了董氏的话外之中,原来是个寂寞难捺的小怨妇,于是 挑逗道:「大少爷生在福中不知福,如此漂亮的鲜花却不会采!」

「他,」董氏面呈不屑:「除了吃,还知道个什么!」

「少奶奶,奴家说句话请别介意,你这朵鲜花却插在了猪屎堆上!」说着, 山杏扒着董氏的耳朵,将曹万发雇佣自己的真实目的向董氏和盘托出了,直听得 董氏面色红胀,呼吸急喘。末了,无限怅然地叹息道:「唉,我命苦也!」不知 山杏底细的董氏,抚着山杏的手臂,如涕如诉地向人妖坦白了自己的身世:

「家父贪图当铺老板的资财,却全然不顾及女儿一生的幸福,将女儿嫁给这 样一个白痴,唉,爹爹还不如将女儿嫁给一条狗!他……」董氏越说越激动,细 手指向窗外还在大嚼大咽的憨大道:「他连狗都不如,小狗都比他有灵气!」

「是啊!」山杏附和道:「好狗还会讨人喜欢呐,你瞅他那德行,除了吃, 什么都不懂。他啊,就是一头蠢猪!」

「猪,」董氏补充道:「猪,也是头阉猪!」

「呵呵!」两人一见如故,谈得甚是投机。山杏又施展出屡试不爽的看家本 领,抓过一条丝巾,轻抚着董氏的玉体,手掌故意向董氏的胯间移去,一边帮助 董氏洗涤着身上的泥土,一边轻抚着董氏迷人的胯间,手掌所过之处,将个董氏 缭拨得欲火中烧,樱桃小嘴喷射着情愫的火焰:「好渴啊!」

「给,少奶奶。」山杏将茶水送到董氏的嘴边,胯间的鸡鸡已是奇痒难捺, 在欲火的燃烧之下,山杏再也不能自己,手掌一抬,趁着董氏埋头饮水,无暇所 顾,便一头扑向董氏的胯间,叉开董氏的大腿,吐出舌尖,忘乎所以吮舔起来。

于是:

董氏叉腿展,豁然见穴眼。   蜜液溢荷片,细绒亮闪点。   指尖轻撩拨,洞开嫩肉显。   淫贼淫心荡,滑舌频吮舔。

「啊……」董氏慌忙扔掉茶杯,小手按住胯间,怔怔地盯着山杏:「你,这 是做甚?」

「少奶奶,我……」山杏呼地站起身来,还想使用过去的老招法,在陌生的 少妇面前突然亮出硬梆梆的鸡鸡,乘少妇茫然无措之机,强行求欢,把生米烧成 熟饭,至于以后么,死猪不怕开水烫,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阿二这个无 家无业的光棍汉,还有什么可怕的,可牵挂的呐?可是,窗外却传来曹万发夫妇 教诲憨大的声音,山杏感觉不妥,不敢贸然行事,只好又悄悄地系好裤带。

「少奶奶,」见董氏一脸迷茫地瞅着自己,小手依然捂着胯间,山杏假惺惺 地奉承道:「刚才,少奶奶的美色,实在让我着迷,于是,控制不住,我就亲了 几口!嘿嘿,少奶奶的身子,可真香啊!」

「哟唷!」董氏有些得意地在审视着自己的裸体,对于山杏的轻薄也不在乎 了,任由山杏在身上肆意乱摸;同时,嘻嘻地微笑着,感觉颇为有趣,可比与憨 大在一起幸福多了。

山杏强按住淫邪之心,一番戏嬉之后,总算给董氏洗完了澡,接着,又搂住 董氏,如漆似胶在黏合在一起,装模作样地交流着女红之技,当太阳滑下西房的 瓦角时,山杏和董氏俨然成为无所不谈的知心朋友了。

「山杏,」见山杏与董氏相处的如此融恰,曹某也是满心欢喜,用过晚餐, 曹万发神秘兮兮地将山杏唤到了自己的房间,只见曹夫人拎起一块白巾,笑吟吟 地走到山杏的面前:「杏啊,真是让你费心了,今天晚上他们夫妻两人圆房的时 候,千万要把这个垫在我儿媳妇的身下啊!」

「是,」山杏接过白巾瞅了瞅,自言自语地嘟哝道:「这么快,今天晚上, 能成功么?」

「山杏,」曹万发急不可待地催促道:「今天晚上,一定要让他们圆房,山 杏啊,我可等着早日抱上孙子呐!」

「豁豁!」山杏以训斥的口气,盛气凌人地说道:「老爷,夫妻圆房,不是 配猪,弄到一起就干,这首先要培养感情,大少爷脾气粗暴,这你比谁都清楚, 所以,对于他,需要晓之以礼,动之以情。」

「好,好,」曹万发听得心服口服,可还是捺不住性子,是啊,自己已经五 十多岁了,做梦都想抱上孙子啊:「山杏啊,圆房的事,就全靠你了,你就见机 行事吧!越快越好啊!」

「好吧,老爷,」山杏手指着白巾:「明天早上,你就等着见红吧!」

山杏拎着白巾,款款走出门去,径直返回少奶奶的房间,将手中的白巾平展 展地摆放在床铺上,董氏见状,明白了几分,却又故意装糊涂:「杏儿,这是作 甚?」

「嘿嘿,」山杏放浪地笑道:「少奶奶,夫人发话了,今晚要我帮你与大少 爷圆房!」

「他啊!」董氏瞅了瞅刚刚吃饱喝足便开始昏昏欲睡的憨大,掩面而笑道: 「如果阉猪也能配种,那么,太监也可以娶亲生子喽!」

「呵呵!」山杏搂住董氏,又肆意亲吻起来,董氏已经习惯于山杏的抚摸和 亲吻,更热衷于这种亲密接触,两人紧紧地相拥着,长久地亲吻着。

夜色渐渐地黑沉下来,一轮弯月悄然无声地爬上柳树枝头,焦急万分地眨巴 着明亮的大眼睛,仿佛在催促着:快啊,好戏咋还不上演啊!

绿草茵茵的院落里响起知了别有用心的嘶鸣声:看啊,快来看啊,曹万发家 上演精彩3P喽!紧闭着的房门发出「吱吱呀呀」的杂响,这是曹万发夫妇又值 班似地扒到了门栓上,正你争我抢地从孔眼处往屋子里窥视呐!曹老板发出与山 杏预先约定好的暗号,急切地催促着山杏:快啊,山杏,快啊!心怀鬼胎的山杏 为了不让曹万发产生疑心,慌忙推开董氏,又故意熄灭了油灯,然后,开始剥脱 少奶奶的内裤。

听到房门的响声,董氏难为情地嘟哝着:「山杏,这,太寒碜了!」

「那,有什么办法呐,谁让大少爷什么也不懂呐!」

「那……」董氏扒着山杏的耳朵,嘀咕几句,山杏咧了咧嘴,心中暗道:是 啊,你嫌翁婆躲在门后碍眼,我还讨厌他们坏我好事呐!可是,有什么办法啊, 人家是主人啊,是老爷啊:「少奶奶,这个,我可不敢说,要说,你去说吧!」

「唉!」董氏也没有胆量执意让翁婆离开房门,只好低垂着头,任由山杏扒 掉自己的内裤,悄悄地背对着房门。

「大少爷,」山杏推了推身旁的憨大,「大少爷,起来,快起来!该骑大马 啦!」

「哈,骑大马,」憨大揉了揉困眼,扑楞一下坐起身来,肥墩墩的肉体便往 董氏的身上压,「骑大马,骑大马,我要骑大马!」

「嗨……」山杏虎着脸,推了憨大一把,「慢着点,别胡来,呶,」山杏拽 过面庞冲着窗扇的董氏,「少奶奶,过来,快过来!」

山杏故意将董氏身子面对着房门,分开董氏的大腿,手扒着董氏绒毛散布的 私处,藉着皎洁的月光,皮笑肉不笑地指给憨大看:「大少爷,这是啥啊?」

「喔……喔……」憨大傻乎乎地摇着酱块脑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知 道!」

「嗨,你啊,」山杏抬起手来,用指尖点划着憨大的脑门:「大少爷,你什 么也不懂,我来告诉你吧,这是屄屄!」说着,山杏用手指拨开董氏的肉片,露 出一个粉红色的孔眼,山杏双指并拢,淫邪地触点着董氏浑圆的肉眼,发出清泠 泠的声响。

董氏背倚着山杏,不可自制地呻吟起来:「哦啊!杏儿……轻点哦,好痒痒 啊!」

董氏扭动着腰身,光溜溜的胴体臊热难当,望着她那如饥似渴的淫态,山杏 真恨不得一头扑到董氏的身上,肆意狂操一番,怎奈门外有曹万发夫妇目不转睛 地督战,山杏不敢造次,只好继续按捺着:「大少爷,记住喽,这是屄屄!」

「屄屄!」憨大楞头楞脑地附和着:「屄屄!」

「对,屄屄!」

「屄屄!」

「大少爷,来,把你的内裤子脱下来。」幽暗之中,山杏一边继续触点着董 氏的肉眼,一边掏出憨大的鸡鸡,藉着月光,仔细地审视着:与憨大肥壮如猪的 身体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憨大的鸡鸡竟然如此之小,并且,尚未发育,那长长的 包皮裹着短似茧蛹的鸡鸡,无论山杏如此揉抚,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山杏叹了口 气:难怪董氏称他谓阉猪,此话有一定的道理,这的确是一块死肉啊!

「大少爷,这是什么啊?」

「鸡鸡。」憨大总算还知道自己有个鸡鸡,尽管它丝毫也不中用。山杏咧了 咧嘴,手指掐了掐憨大死肉疙瘩似的小鸡鸡:「大少爷,你的鸡鸡是用来做什么 的啊?」

「撒尿,」这个问题憨大回答的非常爽快,他自我感觉应当是完全正确的: 「撒尿的!」

「大少爷,你的鸡鸡除了撒尿,还能做什么啊?」

「嘿嘿!」始终扒着房门的曹万发眉飞色舞地冲夫人道:「有门,有门,这 个山杏,的确有两下子,正慢慢地给我儿子引路呐,嘿嘿,有门!」

「还能做什么……」这可难住了憨大,他低头瞅着鸡鸡,想了半晌,实在搞 不清楚自己的鸡鸡除了尿尿,还能做些什么:「不知道,不知道,它好像就能撒 尿吧!」

「不,」山杏指了指董氏的淫液漫溢的肉眼:「大少爷,你的鸡鸡除了尿尿 外,还能操你媳妇的屄屄!」

「操屄屄?」憨大倍觉困惑,怎么,鸡鸡还能做这种事情,这真是一个新课 题:「操屄屄?」

「是啊!」山杏的指尖悄悄地滑进董氏水汪汪的肉洞里,一种美妙的滑润感 令山杏喜不自胜,手指快速地抽拉起来,董氏依然不可控制地呻吟着。

山杏一边抽拉着,一边拽着憨大的鸡鸡:「对,大少爷,娶媳妇,就是要操 媳妇的屄屄啊!所以,你的鸡鸡应当操她的屄屄,你看,就像我手指这样,用你 的鸡鸡操屄屄!」

「嘿嘿,操屄屄!」憨大咧嘴开巴,一边傻笑着,一边伸出手指,模仿着山 杏的样子,也将手指塞进董氏的肉眼生硬地抠捅起来:「嘿嘿,操屄屄!嘿嘿, 鸡鸡操屄屄!鸡鸡操屄屄!鸡鸡操屄屄!……」

在憨大粗野异常的抠捅之下,董氏不再美滋滋地呻吟,而是尖声厉气地大叫 起来:「哎哟!哎哟!好痛啊!轻点,轻点!」山杏的手掌按在董氏的肉丘,以 抵挡着憨大过分凶猛的抠捅,一双色眼死盯着董氏的肉洞,那里已是淫水横漫, 混合着鲜红的处女血,汩汩地流淌着。

「哈!」看见儿子对媳妇的屄屄发生了兴趣,曹万发大喜过望:「哈,我儿 子知道操屄屄了!」

「是么?」对于傻儿子憨大这历史性的进步,曹夫人有些不肯相信,她推开 了丈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孔眼:「不对啊,他只是用手指抠啊,咋不用鸡鸡操 啊?山杏,」曹夫人轻声唤道:「快教我儿子怎样用鸡鸡啊!」

「是,夫人,我这就教大少爷怎样用鸡鸡操屄屄!」说着,山杏抓住憨大的 鸡鸡,卖力地揉搓起来,可是,憨大的鸡鸡实在不争气,无论山杏怎样努力,却 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么短,那么小,那么软。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山杏失望地叹了口气:「大少爷,你到是硬一硬 啊,总是这种样子,如何才能操屄屄啊!」

「山杏,」门外的曹万发急得直拍大腿:「山杏,快给我儿子想想办法,事 成之后,我一定重重赏你!」

「唉,老爷,他自己不硬,我有什么法子呐!」山杏把憨大的手指从董氏的 肉洞里拽出来,将董氏布满血丝的肉眼推到憨大面前,然后,让憨大把可笑的鸡 鸡贴在董氏的私处,用软哈哈的、裹着长包皮的鸡鸡头研磨着董氏的细毛:「大 少爷,怎么样,能不能硬起来啊,能不能插进去啊?」山杏的努力是徒劳的,憨 大的鸡鸡始终也无法勃起,山杏又推了推憨大的屁股:「用力啊,大少爷,用力 操啊,操少奶奶的屄屄啊!」

「唉!」在山杏和憨大的折腾之下,董氏羞愧难当地闭着眼睛:「不行,不 行,山杏,他就是不行,你还不信我的话!再折腾一宿也是这样!」

「少奶奶,」山杏令憨大仰躺下去,又抱起嘟哝不止的董氏,将董氏娇嫩的 胴体摆放在憨大的身上,手指扒开董氏的肉洞,试图将憨大的鸡鸡塞进去:「少 奶奶,向下,向下!」

「没用,没用的。」董氏胡乱扭动几下,憨大的鸡鸡只在董氏的肉洞外面摇 头晃脑,就是不肯钻将进去。

「唉!」山杏忙活得通身是汗,憨大的鸡鸡依然如故,山杏绝望地瘫倒在床 铺上:「这个死鸡巴,我是没招喽!」

「嘿嘿!」鸡鸡虽然不中用,憨大却困意顿消,他兴奋不已地跨到董氏的腰 上,又老生常谈地骑大马了:「驾……驾……骑大马,驾……驾……」

「下去,下去,压死我了!」董氏没好气地推搡着憨大,憨大仿佛没听见, 依然我行我素,越骑兴致越浓,而有关鸡鸡操屄屄的事情,早就抛至窗外树梢上 那轮弯月中去了:「驾……驾……骑大马,驾……驾……」

「唉……」曹万发夫妇倚门长叹:「唉,憨大啊憨大,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呐!」眼见再也没有什么希望,曹万发夫妇悻悻地抛门而去。山杏见状,顿时精 神抖擞,准备欲行不轨:啊,机会来了,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想到此,山杏 滚碌一下爬起身来。

「呶,呶,大少爷,下来,听话。」山杏佯装着制止憨大,身子有意向董氏 贴靠,憨大又耍起了驴脾气:「不,不,我要骑,我要骑!」见无法说服憨大, 山杏索性爬到董氏的脚下,双手拖起董氏的三寸玉莲,贪婪地亲吻起来。

「哦,少奶奶的脚真香啊!」山杏一边吻着,一边抚摸着,指尖刮划着董氏 的脚心,搞得董氏轻声地呻吟起来:「哦啊……好痒啊!」

吻够了董氏的小脚,山杏将憨大往前推了推,将胸脯紧紧地贴在憨大的后背 上,同时,又悄悄地掏出自己的鸡鸡,对准董氏的私处:「哎,大少爷,你的鸡 鸡好像硬了,现在可以操屄屄了!」话音未落,山杏的鸡鸡早已顶进董氏的肉洞 里,欢快淋漓地抽送起来:「进去了,进去了,大少爷的鸡鸡进去了!」

「嘿嘿,」憨大乐悠悠地大作着:「驾……驾……」

「哦——唷!」董氏突然呻吟一声,肉洞内产生一种奇妙的肿胀感,双腿胆 怯地抽搐一下:「好痛!」

「少奶奶,不要怕,忍一下就好喽!哦,进去喽,进去喽!」山杏拽着董氏 的大腿,疯狂地抽送着鸡鸡,董氏的胯间发出清脆的淫声,嘴里不停地呻吟着: 「啊——唷……啊——唷……哦……哦……」

「驾……驾……」董氏的淫叫似乎剌激了憨大,他更加有力地动作着: 「驾……驾……」

「哦……哦……」漆黑之中,董氏的小手无意间触到憨大的胯间,当她摸到 憨大毫不中用的鸡鸡时,登时惊叫起来:「啊,这是怎么回事?」

「少奶奶,」正躲在憨大背后大捅大插的山杏握着鸡鸡淫笑道:「嘻嘻,是 我啊,少奶奶,既然大少爷的鸡鸡不中用,我就只好代劳了,嘻嘻!」

「啊!」董氏羞得满脸通红,欲从憨大的身下爬起来,怎奈憨大过于沉重, 董氏一动也动弹不得:「山杏,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女的,还是男的?」

「少奶奶,我当然是男人。少奶奶,我操得舒服吧?」

「你……」董氏训斥道:「你好大胆,敢作这种营生,就不怕我告诉翁婆, 把你扭送官衙治罪么?」

「嘿嘿!」山杏一边大作着,一边耍起了泼皮腔:「少奶奶,既然想做这种 营生,性命早已抛之身外了。你告啊!愿意怎么告就怎么告,我有一颗脑袋,什 么都够用了。可是你呐,治了我的罪,你也名声扫地了,你翁婆家更是抬不起头 来,弄不好,翁婆没准还得休了你呐!嘿嘿!」

「唉!」董氏长叹一声,无言以对。山杏不知哪来的一股蛮力,咚地将憨大 推向一旁,他一边继续狂操着董氏,一边俯下身来,搂住董氏的汗淋淋的粉颈, 讨好地说道:「少奶奶,别生气,我这是爱你啊,少奶奶,你知道么?我是多么 的喜欢你啊!少奶奶,整天跟这个蠢猪在一起,有什么幸福可言呐?」

「喔,喔,喔……」董氏拼命推搡着山杏凑过来的厚嘴唇:「别,别……别 这样,山杏,憨大虽然傻,可是看着咱俩这个样子,也会向翁婆学的!」董氏欲 将山杏推向一边,操在兴头的山杏哪里肯依:「少奶奶,等一会,等一会,我马 上就要射了!」

「嘿嘿!」看见山杏搂着董氏的面庞又是亲,又是啃,憨大也前来凑热闹: 「我要啃,我要啃,给我,我要啃!」

「大少爷,给你!」山杏将董氏的玉脸送给憨大,自己则专心操着董氏的屄 屄,憨大时而亲啃着董氏的面庞,时而又瞅瞅疯狂大作的山杏,山杏冷冷一笑: 「大少爷,你的媳妇,让我给操了!」

「嘿嘿,好好,」浑然无知的憨大嘿嘿傻笑着:「好,好,嘿嘿,操得好, 操得好!」

「滚!」董氏闻言,哭笑不得:「憨大啊憨大,你算是傻透腔了,自己的媳 妇让人给操了,不但不生气,不着急上火,还一个劲地叫好呐!」

「嘿嘿,好,好,操得好,就是好!」憨大按住气咻咻的董氏,董氏一边呻 吟,一边冷言冷语地谩骂着憨大,同时,又与山杏恣意调情:「山杏,你真好, 操得我真舒服啊!」

「少奶奶,舒服吧?」山杏乐悠悠地动作着。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突然,憨大收住了傻笑,可怕地吼叫了起 来。不知是山杏的动作激怒了憨大,还是董氏的言语声剌痛了憨大,只见憨大醒 狮发作般地吼叫起来,一堆沉重的肥肉咚地压向董氏。董氏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伸出手来,欲推开憨大,可是却怎么也推不动,憨大压在董氏的身上嗷嗷狂吼 着:「驾……驾……骑大马,驾……驾……」

「啊……」董氏呼吸无力:「饶了吧,快下去,我受不了喽!」

「嗷嗷嗷,嗷嗷嗷,驾……驾……」突然,憨大凶相毕露,双手死死地按在 董氏的脖颈上,混沌的面庞充满了原始兽性:「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叭——嗒!」在憨大的按掐之下,董氏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最后,叭嗒一 声,双腿一蹬,断气了。

「啊!……」在憨大屁股后面捅得正欢的山杏,摸着董氏渐渐瘫软如泥的肢 体,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不好啦,少奶奶断气了!」

「不好啦!少奶奶断气了!」山杏将沾满处女血的鸡鸡草草地塞进内裤里, 胡乱系上裤带,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出房门:「不好啦!少奶奶断气了!」

「什么?」听到山杏的嘶叫声,曹万发夫妇一前一后冲进儿子的房间:「什 么,什么,断气了?媳妇断气了?」

「老爷,」见董氏直挺挺在仰躺在床铺上,山杏躲在曹万发的背后,手指着 浑然无知的憨大:「老爷,大少爷下手太重,楞把少奶奶给掐死了!」

「哎,造孽啊!」曹夫人点上油灯,只见董氏雪白的肌肤抓痕满布,如脂的 粉颈上呈现着明晃晃地手掐印痕,曹万发气得直啪大腿:「哎呀,这下可完了, 出人命喽!」

「当家的,」曹夫人环顾一下房屋:「当家的,别声张,你不怕让邻居听见 啊?」

「怎么?」曹万发充满恐惧地望着老婆:「怎么,不让我吵吵,这人命关天 的大事,你还想隐瞒么?」

「当家的,」曹夫人心存侥幸:「反正这屋子里也没有外人,不要声张,趁 着天还没亮,还不给媳妇穿着衣服,然后,在脖子上套根绳子,对外面就说,媳 妇不愿意跟傻儿子过日子,上吊自尽了!」

「唉,看来……」曹万发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只能这样喽,否则,我的傻 儿子就得偿命去啊!」

「山杏,」曹万发拿出一锭黄金塞到山杏的手中:「拿着,这是你的酬金, 山杏,我待你不薄啊,今天的事情,你就不要乱讲喽!」

「是,老爷,」山杏接过金锭,允诺道:「我一定守口如瓶。」

自以为用一锭黄金就能堵住山杏嘴的曹万发夫妇,开始假造现场,然后,又 唤来家丁,准备董氏的丧事。望着身穿盛装的董氏,以及堆积如山的殉葬品,性 欲得到满意的山杏,不禁又起了贪心:曹老板可真有钱,如此厚葬儿媳妇,真是 让人既羡慕又妒忌啊!

打发走山杏,曹万发夫妻给董氏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可是,刚刚将董氏下葬 完毕,董氏的娘家却找上门来,无论曹万发怎样央求,董家人就是不肯相信自尽 之说。于是,曹万发只好施以重金,哪逞想,曹万发允诺的金银越多,董家人的 疑心越重。结果,闹来闹去,便闹到了官府,县官大怒:开棺验尸!

当衙役们掘开坟墓,撬启棺盖时,眼前的一切,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住了:躺 在棺材的里,哪是什么董氏的尸体,而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县官手捻着山羊胡,满头雾水:「嗯,怎会如此,女尸 居然变成了男尸?」

县官命衙役将男尸从棺材里抬出来,只见男尸的头上、肩上、背脊上,有十 余处铁斧砍过的伤痕。

「闹鬼了,闹鬼了,真是闹鬼了!」曹万发一屁股瘫坐在地:「这是怎么回 事啊!儿媳妇的遗体怎么变成了臭男人的尸身?」

「是啊,」仔细查验完神秘的男尸,县官走到曹万发的身旁:「曹万发,我 正要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走!」县官命人将曹万发捆绑起来,带回县衙慢慢审 讯。

而董家人则哭成了一团,「女儿,你死得好冤啊!连个尸首,都找不到喽! 呜……呜……呜……苦也!」 ----------        第四回 贪珍宝阿二萌异心,撬新坟盗贼得美人

狼嚎虎啸风黑夜,瘴雾迷漫盗墓忙;   野草丛中摇魅影,枯树根下晃幽瞀。   拂椁启棺出美妇,旧土复填埋新亡;   从来螳螂得手时,正是黄雀呈凶狂。

怀揣着沉甸甸的金锭,离开了曹万发家的是非之地,阿二心中依然惦记着董 氏那丰厚的殉葬品,在贪欲之心的驱使之下,阿二贼念横生:如此珍贵的珠宝玉 器,却埋到了地下,与死人相伴,实在是可惜啊!

「当啷」,阿二正思想着坟中的宝贝,脚尖不慎踢到一件硬器上:「哎哟, 好痛,这是什么玩意!」阿二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把铁镐,他正要发作,大骂一 番:谁他妈的乱放东西,把老子的脚,撞得好痛!只见一个老农仰躺在大树下, 酣然大睡,阿二灵机一动,悄悄地拾起铁镐,溜之乎也。

阿二拎着铁镐跑到董氏的坟前,白天,他不敢轻举妄动,一直躲在树林里, 直至太阳西下,阿二才放心大胆地溜出树林,再次来到董氏坟前,举镐便刨。阿 二活了二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干体力活,没刨十镐,便觉手心发麻,继尔满头 冒汗,再后来,似乎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好累啊!」阿二扔掉铁镐,坐在坟前喘息起来。突然,从树林深处传来窸 窣的脚步声,比猴子还要机警十倍的阿二慌忙抓起铁镐,猫着腰身,以常人无法 想象的速度,消失在夜幕之中。

随着窸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从地狱般阴森可怕的树林里闪现出一对丑恶的 幽灵,他们扛着工具,贼头贼脑地来到董氏的坟前,「哦,」狡猾的盗墓贼一眼 便看见了阿二刨过的痕迹,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盗贼嘀咕道:「马黑子!小心啊, 有人来过!」

「是么?」被称谓马黑子的盗墓贼嗖地抽出雪白的短刃,一对老鼠眼咕碌碌 地转个不停:「大哥,你先别动,我来侦察侦察!」说着,马黑子握着短刃,在 坟墓的四周,仔细地审视着。阿二躲在树身后面,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他妈的,没人啊,大概是溜了吧!」

经过一番巡视,两个盗墓贼终于放下心来,纷纷脱掉外衣,抡起双臂大干起 来,而阿二,依然躲在树后,忐忑不安地目睹着这一切。

不服不行,还是盗墓贼干得地道,高高的坟丘很快便被移到一旁,露出了厚 厚的棺木,那红通通的油彩,在月色映照下,放射着阴森的幽光。马黑子歇下手 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深深地喘息一下,然后,用挂满泥浆的铁镐重重地击 打着棺盖:「嘿嘿,大哥,宝物就要到手喽!」

「呵呵,」大胡子用脚掌踩了踩棺盖:「但愿里面珠玉多多啊!」

「救──命啊!」突然,从厚重的棺盖下面,传来一声女人微弱的呼唤声: 「救──命!」

「啊,什么人在喊?」两个盗墓贼先是「妈呀!」一声大叫,但是很快便平 静下来。剜坟掘墓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遭遇过,一个出色的盗墓贼连鬼魂都不 怕,还怕意外复活的女尸么?

「哈,难道这是奇迹?」大胡子拿过铁斧,在女人一阵紧接一阵的呼唤声中 兴致勃勃地启开棺盖。

丽人坐棺中,迷惘阳间回。   惶恐伸玉手,喜煞盗墓贼。

「恩人救我!」重返人间的董氏,望着眼前的盗墓贼,犹如看到了救命活菩 萨,不顾一切地伸出小手:「恩人救我!恩人救我!」

「哈,我的小美人,」马黑子殷勤地弯下腰去,首先伸出手去,勾住董氏的 小手:「嗯,这是真的啊,不是鬼,看这小手,还热乎呐!」

「豁豁,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啊!」因过于紧张,董氏竟然无法站立起来, 大胡子见状,兴致勃勃地跳进棺材里,双手高高地举起董氏,马黑子双臂一展, 将董氏欣然抱进怀里,扑通一声,跳向一旁。大胡子低下头去,开始扫荡棺椁中 的财宝:「哇,好玩意可真多啊,这户人家可真有钱啊!」

「嘻嘻!」马黑子对棺中的财宝全然失去了兴趣,紧紧地搂着死而复生的董 氏,乐得心花怒放:「哈,好漂亮的小美人啊,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你 是如何死而复活的?」

「恩人,」董氏尽力躲避着马黑子的亲吻:「恩人,小女董氏,是曹家的媳 妇,不慎被傻婿掐昏,今幸得恩人相救,日后必有重谢。请恩人救我救到底,将 我送回曹家,翁翁一定会重重酬谢恩人的!」

「不必谢啦!」马黑子淫笑道:「小美人,你也不必回家了,从今以后,就 给我做媳妇吧!嘻嘻……」说着,马黑子将嘴巴贴到董氏的脸上,正欲无理,突 然嗷的一声大叫起来:「哎哟,好痛啊,他妈的,我救了你的命,你不知谢我, 反而咬我!他妈的,看我把你重新埋进棺材里去!」说完,马黑子抱起董氏便走 到棺材旁。

董氏难过地涌出一串泪珠:「恩人,饶了我吧!我……我……呜……呜…… 呜……」

「哼!」马黑子后退几步,将董氏放在阿二躲避的树杆下,两只手掌贪婪地 抓摸着董氏的身体:「他妈的,小娘们,若想活命,就放聪明些!」

在马黑子的威胁之下,董氏再也不敢反抗,任由马黑子轻薄。马黑子急不可 捺地解开董氏的衣襟,一把拖住董氏滑溜溜的酥乳,乐津津地把玩了起来:「嘿 嘿,好滑溜的奶子啊,来,让我尝尝!」

说完,马黑子低下头去,叼住董氏的乳头,咕叽咕叽地吸吮起来,直看得阿 二怒火中烧,恨不得纵身猛扑上去,用手中的镐把砸碎盗墓贼的脑壳。可是,想 想自己身单力薄,盗贼又是两人,鬼机灵的阿二可不想吃眼前亏。

「嘿嘿!」摸完了董氏的美乳,马黑子又解开董氏的裤子想看个究竟,求生 的欲望使董氏乖顺了许多,极为配合地叉开双腿,马黑子很轻松地便褪掉了董氏 的裤子,露出雪白的小屁股,马黑子满意地笑道:「哎,这就对喽!小美人,以 后,只要你好好地伺候大爷,大爷是不会亏待你的,保你绫罗绸缎,吃香喝辣, 嘿嘿!」

马黑子匍匐在乱草丛中,双手扒开董氏的肉片,一双色眼仔细地端祥着粉嫩 嫩的肉洞:「啊,真他妈的好啊,绝对是上等货色!」

「扑哧」一声,马黑子将手指插进肉洞,淫邪地抠挖起来,很快便响起了哗 哗的脆音以及董氏轻微的呻吟声:「哦──哟,呀──唷!」董氏羞愧难当地仰 着面庞,死死地咬着珠唇,身子哆哆乱颤,尽管一百个不情愿,却不敢吐露一个 「不」字。

狼奔狈走处,荒野漫山坡。   红颜薄命女,羞泪与谁说。

泪水涟涟的董氏正叹息着悲苦的命运,马黑子却不合时宜地狂抠起来,董氏 脖子一仰,不可控制地呻吟着:「哦──哟,呀──唷!」

「嘿嘿!」马黑子爬起身来,哗地拽掉董氏的裤子,两条秀美的光腿可笑地 分叉着,马黑子跪在董氏的胯间,手掌轻抚着董氏毛绒绒的肉丘:「嗯,不错, 不错,是块宝地啊!」

一边说着,马黑子一边掏出鸡鸡,扒开董氏的肉穴,扑地捅将进去,肆意抽 拉一会,很是惬意地说道:「嗯,好,好,真他妈的好,的确不错,淫水很多, 很滑溜!」马黑子美美地一笑,屁股往前一挺,粗硬的大鸡巴便开始频繁地进出 于董氏的肉洞,看得阿二咬牙切齿。

「真过瘾啊!」马黑子低垂着脑袋,饶有性致地审视着身下的董氏,鸡鸡头 欢畅淋漓地顶撞着董氏的肉洞,发出令人销魂的叭叽声。

「我说马黑子,」马黑子按着董氏的大腿,捅插得正欢,大胡子不知何时已 站在他的屁股后面,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他妈的摸黑找宝,他却他妈的趁机操 屄!你可真够意思啊,得了,得了,先别操啦!」

「等一会,等一会,让我把货泄了啊!」马黑子心急火燎地央求道,大胡子 索性站在他的身旁,目睹着这荒唐的一幕,臊得董氏无地自容,真恨不能再次钻 进棺材里,一死了之算了!

「呵呵,」看得性起,大胡子居然蹲下身来,粗糙无比的手掌生硬地抓掐着 董氏的胴体:「快点,快点,还有正经事呐!」

「哦……」在大胡子的催促之下,马黑子身子一哆嗦,一滩精液汹涌而出, 溅满了董氏的肉丘,董氏慌忙抓过裤子,胡乱往光腿上套穿。

「哗啦」,大胡子将一袋宝物倾倒在马黑子身旁,马黑子呼呼喘息着,恩恩 爱爱地将董氏安顿在草地上,又抓过董氏的上衣,披在董氏的胴体上。然后,两 个盗墓贼便开始坐地分赃:

「这只玉坠,是你的!」

「这面铜镜,是我的!」

「……」

两个盗墓贼很快便将宝物瓜分殆尽,末了,大胡子又将目光移向了董氏,董 氏胆怯地垂下头去,不知自己的命运将操纵在谁的手中,不管是谁,都是凶多吉 少。

见大胡子欲打董氏的主意,马黑子厚着脸皮道:「大哥,我还没有娶亲呐, 你看,这个小娘们,就让给我吧!」马黑子冲大胡子拱起了双手:「大哥,小弟 在此先谢过了!」

「哦,」大胡子的目光久久不肯离开董氏的面庞,如此漂亮的少妇,怎能让 他不动心呐?可是,马黑子却要据为己有,大胡子心存不甘,他抹了抹嘴角的涎 液:「兄弟,干咱们这种营生的,可是脑袋瓜子别在裤腰带上,有今个没明个, 活一天算一天。所以,每次得手之后,一切所得都是均分,这是咱们的行规啊!

这小娘们,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能值不少钱呐,怎么能归你一个 人所有呐?这也太不公平了!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啊!「

「可是,大哥,这大活人怎么均分啊,总不能把她劈成两半吧?」

「唉,苦也!」听到两个盗墓贼的交谈,董氏暗暗叫苦:自己哪还是人啊, 简直与坟中出土的殉葬品一样,任人瓜分。

「这还不好办!」胡子提议道:「这么水灵的小娘们,找个有钱的茬卖掉, 你我把钱一分,不就结了!」

「这……大哥,」马黑子面呈不悦之色:「大哥,如果是这样,你估摸估摸 她能卖多少钱,然后,再把这些宝物合在一起,就是咱们俩应该均分的。大哥, 你算吧,算好后,我应该分得的那部份就用宝物作抵,全都给你,这个小娘们, 给我。你看这样如何?」

「哼哼,」大胡子再次转过脸去,以审视牲畜的目光瞅了瞅董氏,然后伸出 手来,以行家的动作掐了董氏一把:「这么嫩操的小娘们,咋也值一万钱啊!」

「那……大哥,」马黑子又指了指地上的宝物:「这些宝物呐,能值多少钱 啊?」

「这些玩意么!」大胡子摇了摇头:「咱们又不敢拿到明处出卖,偷偷地卖 给贩子,最多也就值个几千钱吧!」

「啥!」马黑子气得直翻白眼:好狡猾的大胡子。

「大哥,这样吧,这些玉器宝物我一个也不要,都归你了,小娘们归我,这 次你就算吃点亏吧,怎么样!大哥,下次我一定让你找回来。大哥,怎么样?」

「哼哼,下次,什么下次,一码算一码!」大胡子撇了撇嘴,将半口袋宝物 推到马黑子面前:「马黑子,宝贝全归你,小娘们归我,如何?」

「这,大哥!」

「……」

董氏眼睁睁地瞅着自己像头牲畜似地被两个盗墓贼争来抢去,最后,在马黑 子一再坚持之下,大胡子勉强同意将董氏让给马黑子,但有一个条件在先,出让 之前,大胡子要白操董氏一次!

「行……」马黑子咬了咬牙,尽管心中一个百不情愿,可还是同意了:「大 哥,一言为定!」

「放心吧,我说话算话!」大胡子放下口袋,缓缓地走到董氏的面前,董氏 恐惧地哆嗦着,不敢作出任何反抗。大胡子冲董氏咧嘴一笑:「嘿嘿,小娘们, 来,让大爷也尝尝鲜!」说着,大胡子一把掀掉董氏身上的衣服,解开裤带,大 大咧咧地掏出鸡鸡,董氏羞得满脸绯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大胡子拽掉董氏的裤子,将鸡鸡塞进董氏的肉洞,狂野地大作起来,一边操 着,心中一边念叨着:他妈的,操吧,狠狠地操吧,反正也不是我的,操死拉倒 呗!

「啊……啊……」胡子的动作极为粗野,操得董氏浑身筛糠,同时,不停地 大叫着,那惨兮兮的叫声,长久地回荡在黑漆漆的夜空。

「嘿嘿!」董氏的叫声深深地剌激了大胡子,他愈加疯狂了:「操,操,我 操死你!」

「哦……啊……」目睹着大胡子那公猪般粗壮的身体,无情地撞击着娇小的 董氏,马黑子心里酸溜溜的:他妈的,这个大胡子,心肠过于毒辣,知道小娘们 以后再也不会属于他,他就往死里糟塌。

「啊……啊……」当大胡子的身体再次泰山压顶般地冲撞过来时,董氏正犯 愁如何招架,突然,大胡子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声,旋即便扑通一下栽倒在 董氏的身体上,一股殷红的血水喷溅在董氏的面庞上。

「啊,不好,杀人啦!」董氏拼命地推搡着身上的大胡子,大胡子绝望地挣 扎几下,凶狠的目光逼视着马黑子:「马黑子,你,你,真做得出来啊!」

「啊……啊……」马黑子握着板斧,穷凶极恶地猛扑过来,飞起一脚将大胡 子从董氏的身体上踢踹下去,然后手起斧落将大胡子砍得遍体伤痕,直至气绝身 亡。末了,杀红眼睛的马黑子把大胡子拖进棺材里,盖上棺材,草草地掩埋后, 背起早已吓昏过去的董氏,拎着装满宝物的口袋,猖狂地逃出树林,消失在黑暗 之中。

始终躲在树身后面的阿二,拎着镐把,循着马黑子的足迹,一路尾随而去。

马黑子背着董氏,溜出树林,又翻过一座山岗,再淌过一条小河,便进入了 另一个县界,兔子不吃窝边草,狡猾的盗贼从来不在本县作案。马黑子从邻县盗 墓意外地盗得了美人董氏,真是喜出望外,他忘记了盗墓的疲惫以及杀人后的恐 惧,一口气将董氏背回了家里,小心奕奕地放在帷幔之中:「美人,醒一醒,别 怕,咱们到家了,以后,你就跟我过日子吧!」

董氏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躺在陌生的床铺上,她正欲爬起,马黑子一把按住 她:「美人,不要怕,这里就是你的家喽!」说完,马黑子哗地掀起箱盖,将多 年的盗墓所得,全部奉献在董氏的面前:「美人,只要你安心跟我过日子,这些 金银财宝,都归你所有,以后,我赚到钱,全部都归你管!」

「唉!」董氏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如此了!望着马黑子真诚的微笑,董氏 心里踏实了许多:算了,跟谁过还不是一辈子,马黑子虽然是个十恶不赧的盗墓 贼,可对自己却是真心相待,人又精明,比之与憨大,不知要强出多少倍。

「哇……」董氏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让她眼花缭乱的宝贝:「马黑子,你说话 可要算数,以后,这些东西都归我了!」

「全归你,」马黑子又将刚刚从董氏墓里盗来的宝物放在床铺上:「娘子, 全归你,这里还有!拿去,都归你喽!」

「嘻嘻!」董氏心头狂喜,展开双臂,尽一切努力地搂抱着成堆的财宝。这 正是:

花狸打夜宵,黄牛起更早。   盗贼贪淫色,董氏爱珍宝。   献财讨欢心,铜臭降芳草。   何以荡春情,是人都知晓。

看见董氏姣好的玉面绽开了喜悦的花朵,马黑子有些得意忘形起来,他一个 健步跳上床铺,搂过董氏,又是摸,又是抓,又是亲,又是啃:「啊,美人,你 可馋死我喽!」

「黑子,」董氏依偎在马黑子的怀里,手抚着马黑子健壮的胸脯,娇嗔地问 道:「你这个人,心肠好狠啊,把同伙都杀死了!赶明,也会杀了我吧!」

「不,不,」马黑拼命表白着:「娘子,我怎么能杀你呐,我喜欢还喜欢不 过来哩!」

「可是,刚才,你不是说,要把我重新扔进棺材里么!」

「娘子,那都是气话,我怎么舍得呐!」

两个相拥在一起,各揣着心腹事,先是假惺惺地甜言蜜语一番,然后,便开 始宽衣解带,尽情交欢。董氏再也不虚虚掩掩,而是大大方方地迎候着马黑子, 曲起白腿,展开双臂,含情脉脉地搂过马黑子,小屁股淫荡地扭动着,同时,乖 巧地问道:「怎么样,舒服么?」

「舒──服!」

两人其乐融融地交缠在一起,马黑子一手握着鸡鸡,一手按着董氏的大腿, 一边津津有味地捅扎着董氏的肉穴,一边嘟嘟哝哝地赞叹着董氏的美艳和性感, 直听得阿二五雷轰顶,直看得阿二七窍生烟:他妈的,董氏是我的媳妇,我的媳 妇怎能让他人狂操。夺妻之恨,不共戴天!马黑子,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 你!

可是,望着马黑子放在床边的凶器,阿二又胆怯起来对不敢轻易闯进门去, 或是厮杀一番,或是敲诈一番。只好眼睁睁地瞅着马黑子狂操董氏,耐着性子, 寻找杀人或者是敲诈的机会。

「咕咚」,操得性起,马黑子索性跳下了床来,双腿靠在床边,双手拽过董 氏,咕叽咕叽地大作起来,健壮的背脊正冲着阿二,阿二悄悄地探出头去,望着 疯狂扭动着的马黑子,认为时机以到:他妈的,我让你操,我杀了你!

阿二摒住气息,比狸猫还要轻巧地跳进屋去,当距离马黑子还有几步远时, 他终于举起了镐把:「看──镐!」只听「当」一声,马黑子应声倒地,连哼哼 都没哼一声。

董氏不知发生了何事,怔怔地坐起身来,依然叉着大腿,「啊……马黑子, 你……怎么死了!」

「少奶奶。」当确认马黑子已经死亡之后,阿二一步冲到床前,董氏一惊: 「啊,你,山杏!」

「少奶奶,」阿二扔掉镐把,一把搂住董氏:「少奶奶,阿二来晚了,让你 受辱了!」

「咦……咦……咦……」董氏抚在阿二的肩上,嘤嘤地哭泣起来:「救我, 快救我回家,我想妈妈,我想爹爹,快快救我,还我清白!」

「少奶奶。」阿二令董氏快快穿上衣服,自己则整理着满床的金银财宝,心 中暗喜:哈哈,有了这些金银财宝,我阿二再也用不着四处漂荡,终日过着提心 吊胆的生活。我要用这笔不菲的财产置办田地房产,从此,守着小美人董氏,过 着与世无争的清静生活。

想到此,阿二拎起沉甸甸的金银珠宝,背着董氏,顶着满头的繁星,饱含着 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溜出了马黑子家。

阿二翻山越岭,淌水泅河,晓行夜宿,脚不停歇地跋涉了整整三天,当阿二 再次翻过一座山峰时,在高耸入云的群峰脚下,一座依山傍水的无名小镇映入阿 二的眼帘,阿二忘记了疲惫和困顿,放下董氏,兴奋地嚷嚷起来:「啊,终于看 见人家了!」

小镇恬然、优美的风光,深深地吸引了阿二,他牵着董氏,左顾右盼地行进 在小镇弯延曲回的巷子里,放眼望去,沿街摆满了尚未雕凿的石材、半成品的石 狮、龟碑、墓碑等等。无需询问,小镇一定是盛产石材、石料的地方。

「此楼出卖!」一栋破破烂烂的二层小楼,那吱呀作响的门板上歪歪扭扭地 写着「此楼出卖」几个大字,这引起阿二的兴趣。

「请问诸位,」阿二来到楼前,俯身向路旁的闲汉们打听道:「这家楼房的 主人是谁啊?能不能帮助我联系到他们啊!我会酬谢你们的!」

「哦,」阿二的话音引来无数颗脑袋瓜,一个个瞪着惊奇的眼睛:「怎么, 你要买房?」

「嗯!是的。」

小镇虽美,小镇虽静,小镇虽富,可依然不是世外桃源,总会沾染着世间的 恶习,就好像每座山都有一个山岱王以及狐假虎威的小喽啰一样。美丽的小镇也 不例外,当阿二既惊喜又紧张地向闲人们打听卖房的主人时,一群乞丐、泼皮、 恶少等等下三烂们,从小镇的各个角落里探出头来,纷纷向阿二投来用异样的目 光,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位陌生的外乡人。

「大爷,给两个小钱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听说阿二要买房,乞丐们 争先恐后地向阿二伸过脏兮兮的破瓷碗:「大爷,给几个吃饭钱吧!」

而无所事事的泼皮们,则鬼头鬼脑地流连在董氏的身前左右:「嘿嘿,这个 小娘们长得可真漂亮啊!」

「喂,」一个面目憎狞的恶少以地方一霸的口吻喝问阿二道:「你是什么地 方人?想在此定居讨生活,一定要经我们老大首肯,听到没?我提醒你一下,你 可要小心点,没有我们老大的保护,你休想在这里站稳脚跟!」

「是,是!」阿二没有理睬乞丐和泼皮们,而恶少的话,他却不敢不认真对 待,当晚,阿二便主动找到恶少,拜见了地方恶霸,毕恭毕敬地奉上一份颇为丰 厚的礼物,博得地方恶霸的欢心,肥手掌一挥:「嗯,你这个人很开通,以后, 有谁敢欺侮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地方恶霸容留了阿二,阿二总算可以苟且于此,凭着曹万发赏赐的金锭以及 从马黑子那里席卷的财宝,阿二非常轻松地买下了那栋两层楼。经过一番修缮, 底层开了一爿小店,卖些日用杂品,二楼用来居住。

虽然收入微薄,阿二却也惨淡经营,小日子过得还算安生、充实。每晚关门 闭店之后,阿二便亲自上灶,为董氏烧制可口的饭菜,吃饱喝足之后,两人相拥 在床铺上,一边说着调情的话语,一边交流着女红技艺。温温存存,甜甜蜜蜜, 自不必说。

又是一个幸福的早晨,阿二准时打开店门,不多时,一个行者装扮的男子默 不作声地走进门来,阿二堆着笑脸:「这位客官,你,需要点什么啊?你……」

话没说完,阿二突然惊叫起来:「啊,是你?你……还没死!」

「哼,想让老子死,没那么容易!」从天而降的马黑子嗖地抽出佩刀,架在 阿二的脖子上:「我家娘子呐,快把她交出来!否则,我砍掉你的狗头!」

「这,这……」阿二哭丧着脸,吓得面无人色:「她,她是我的媳妇啊,怎 么会是你的娘子呐!」

「少废话!」马黑子刀刃轻轻地一划,阿二的脖子立刻泛起一条血印,阿二 岂敢再慢怠:「娘子,娘子,你下来!」

「什么事啊?」董氏应声走出楼下,眼前的一切,顿时把她惊呆住。马黑子 则兴奋起来,收回佩刀,直奔董氏:「娘子,让你受惊了,快,跟我回家去!」

「不,」董氏推开马黑子,径直向屋外奔去,马黑子哪肯放过:「娘子,别 跑,我是专程来接你的!快跟我回家去!」

小脚的董氏很快便被马黑子逮住,让马黑子既失望又气恼的是,董氏说死也 不肯依从马黑子。两人正争执着,呼啦,街巷附近的闲散之人、泼皮乞丐们纷纷 凑拢过来,有人抢夺马黑子的佩刀,有拽扯着马黑子的衣领:

「怎么回事?」

「你是什么地方来的,你要干什么?」

「什么,她是店主的媳妇,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娘子啊?」

「哼,外乡人,休要在这里耍横。走!」以打架斗殴为生的恶少终于来了生 意,他拽住马黑子的手腕:「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个地界,谁是老大。走,见见 我们老大去!」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到了异乡他地,一贯蛮横无理的马黑子也不得不有所收 敛,在地方恶霸的调解之下,阿二返还部份赃物给马黑子,马黑子以后再也不能 骚扰阿二。作为酬谢,阿二又理所当然地给地方恶霸进了大贡,此事似乎就算彻 底了结啦。

破财免灾,何况那些财原本也不属于自己,阿二又可以过他悠闲的小康生活 了。然而,人世间总是烦恼多多,虽然暂时赶走了凶蛮的大虫,却又招来了无比 讨厌的骚蝇,终日盘旋在阿二的身前左右,嗡嗡乱叫,吵得人心烦意乱,永远也 挥之不去。

那些混迹于街头巷里的泼皮无赖们,早就被董氏的美貌所吸引,现如今,自 恃帮了阿二的大忙,甚至自以为有英雄救美之壮举。于是乎,难免要居功自傲, 从此终日徘徊在阿二的小店门前,找寻一切机会调戏董氏。阿二气在在心里,却 又不便发作:唉,关键时刻,这帮家伙的确帮过自己啊!

「嘻嘻,小娘们,你长得可真好啊!」每当董氏走下楼来取些杂物时,倚在 门旁的泼皮便逞机掐董氏一把:「哟,真是细皮嫩肉啊,小屁股好肥啊!」

「姐姐,」一个小无赖抓住董氏的白手,吧嗒就是一口:「姐姐,你的手, 好白哟,好滑哟!」

为了躲避泼皮无赖们的调戏,阿二再也不让董氏下楼,于是,泼皮们便溜到 门外,大声小气地冲楼上嚷嚷着:「小娘们,下来啊,陪大爷喝点酒,大爷一定 亏不了你。嘻嘻!」

开始几日,这些骚蝇让阿二伤透了脑筋,不过,骚蝇就是骚蝇,只是骚扰骚 扰而已,并没有过分的行为和举动,日子久了,阿二可也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了。并且,董氏也不局促,更是放下了衿持,时尔溜来楼下取些杂物,泼皮们趁 机占她的便宜,董氏则佯怒地回以抓挠、嘶咬和踢打,虽然时常也发生些红脸拌 嘴的事情,但彼此都能把握火候,不温不热,却也相安无事。

雄鸡三声啼鸣,宣告非常普通的一天正式开始了,根据昨晚与董氏共同商定 的计划,今天是大集,阿二起早去三十里外的集市赶场,补充一下小店的库存。

为了防范泼皮们的骚扰,临行前,阿二锁好了房门,检查了所有的栅板,并 且一再告诫董氏,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下楼去。

阿二千叮咛万嘱咐之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董氏,董氏倚着木窗,一直目送 着阿二的身影消失在街巷的尽头。

董氏正独自坐着针线活,楼下传来货郎的叫卖声,董氏突然想起什么,急忙 推开了窗户:「请问,有顶针么?」

「有哇,」货郎放下担子:「大姐,你看,这可是精工细做的顶针啊!」

「好,等一下。」董氏将阿二的诲诲告诫全然抛至脑后,蹬蹬蹬地跑到了楼 下,挑选起顶针来。一群泼皮无赖,犹如嗅闻到腥臊味的馋猫,从街巷的各个角 落里嗡嗡地涌向董氏,这个扯扯董氏的衣袖,那个拽拽董氏的发髻,董氏一边挑 选着货物,还得一边应付着这帮无赖:「滚开,别闹!讨厌!」

董氏终于买到了中意的顶针,付过钱后,在泼皮们的哄笑声中返回到楼上, 啪地锁死了房门,泼皮们登时一哄而散。几个闲极无聊的家伙,聚在阿二小店的 房山墙处,津津有味地说着小流话:

「嘻嘻,阿二家的小娘们长得真是水灵啊,并且,嘴里总是含满了口液,说 起话来,扑打扑打的,一个劲地冒气呐!闻起来,可真香啊!唉,我什么时候才 能有艳福啊,跟小娘们亲亲嘴呐!」

「是啊,凭我逛娼寮的经验,根据小娘们嘴巴里的口液,就能断定出她骚屄 里的淫水一定很多很多!啊,那才叫滑溜呐,操起来别提有多舒爽喽!」

「对,小娘们特爽,超滑,」另一个泼皮画饼充饥地抽动着手指头,「小娘 们的骚屄水汪汪,我的大鸡巴捅进去,咕叽咕叽操得欢!」

「哈哈!」众泼皮淫迷地附和起来:

「好,好,操得欢,咕叽咕叽操得欢!」

「咕叽咕叽操得欢!」

「咕叽咕叽操得欢!」

「……」

「啊……」正当众泼皮们梦臆般地嚷嚷着,透过苍蝇乱叫般的吵闹声,有几 个泼皮似乎听到一种不合时宜的异音,也就是一阵剌耳的惨叫声:「都别他妈的 瞎嚷嚷了,你听,什么声,这是什么声?」

「什么声啊?」苍蝇的乱叫声嘎然而止,人人都像狗似地竖起了耳朵,「什 么声啊?」   「是啊,没听见啊,什么声也没听见啊!」沉寂之中,几个闲汉先是面面相 觑,继尔,仿佛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怎么回事?」

「谁在叫?」

「我好像听见董氏在骂人!」

「……」

泼皮、闲汉们抬起头来向二楼张望,窗户紧紧地关闭着,楼上是死亡般的静 寂,好奇之心,以及淫邪之念,使闲汉们不愿离开小店,甚至有人窜到房门处, 轻轻地叩起房门来:「小娘们,出来啊,躲在家里干啥啊,出来热闹热闹啊!」

「吱──呀──」闲汉的手掌刚刚触到房门,房门吱呀一声自己敞开了: 「嘿嘿,房门没上锁啊!」

「这小娘们,太马虎了!」

「不是马虎,是小娘们对咱哥们有意,故意虚掩着门,让咱们上去,一起快 活快活呐!」

「走!」几个闲汉简直乐昏了头,争先恐后地跑到楼上:「小娘们,我们来 喽!」

「小娘们,我们……」当泼皮们粗言秽语地窜到二楼,兴冲冲地闯进董氏的 卧室时,屋内的景象登时把泼皮们吓得屁滚尿流:

「啊,这是怎么回事!」

「杀人了!」

「完喽,哥们兄弟哟,咱们可要吃锅烙喽!」

只见董氏的卧室凌乱不堪,董氏被人剥得一丝不挂,精赤条条地用裹脚布绑 缚在她做针活时经常使用的小板凳上,嘴里塞着手巾,一片狼藉的肉洞里漫溢着 黏乎乎的精液,在她的身旁,还有一块血淋淋的半戴人舌头。

「杀人喽!」

「出人命啦!」泼皮、闲汉们大呼小叫,直奔官府而去以表明自己的清白:

「杀人喽!」

「出人命啦!」 ----------        第五回 寻美妇盗墓贼失舌,审板凳县太爷擒凶

秋风袭来枯叶落,满目苍凉尽萧瑟。   溪水山涧泾流处,斜阳余光掠峰过。   小贩匆忙去赶集,盗贼乘机潜馆舍。   一相情愿奈若何,断舌又惹杀身祸。

一桩强奸杀人案震惊了小镇,县太爷亲临现场查验尸体,望着惨死的董氏, 又看了看不知何人遗留在地板上的半截人头,县太爷立刻发布公文:捉拿断舌之 人!

众捕役得令而去,闲汉泼皮们也争相跟着捕役去凑热闹,大惊小叫,张牙舞 爪,四处乱钻,横冲直撞,把个小镇折腾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却始终不见断 舌人的踪影。

「舌头被人咬掉,犯人一定疼得半死,他哪来的精神头,跑得这么快?」

捕役们正感纳闷,一个泼皮自告奋勇地提供情况:「我在镇外的大磨坊里, 看见一个人,他捂着嘴,血水从指甲缝里渗了出来,躲在石磨后面,浑身直发  抖。」

「哦,快看看去!」众人一听,哄的一声冲向磨坊,石磨后面果然蹲着一  人,手捂着红肿的面颊,因过于疼痛,已处于半昏迷状态,捕役们没有费大太的 气力,便骂骂咧咧地将其拽捆绑起来,「走,见我们老爷去!」

「原来是你啊!」泼皮认识此人,脱口而出道:「哎哟,这不是马黑子么, 前些日子,他来抢阿二的媳妇,楞让我们给找跑了,哎,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 说好了,再也不骚拢阿二啦?」

立刻有其他泼皮接茬起哄,道:「这小子贼心不死,还惦记着阿二的媳妇  呐!」

「是啊,这家伙也太畜牲了,人家不跟你也就拉倒呗,为什么要杀人呐!」

「噜——噜——噜——」听到泼皮们的话,马黑子鼓捣着红肿的腮帮,极力 辩白着,却又说不出话来,「噜——噜——噜——」

「得,得,你就别噜噜噜的啦!」众捕役们推搡着马黑子,「快走,到县衙 去,见了我们老爷,他自有公断!」

「大胆毛贼,」捕役将马黑子推到大堂之上,众泼皮们拥挤在门外,扒着门 框,伸着脖颈,叽叽喳喳地往里面张望,只见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大胆毛贼, 你私闯民宅,强奸杀人,犯大如此大恶,还不快快跪下,认罪服法!」

「噜——噜——噜——」捕役将马黑子按跪在地,马黑子频频地摇晃着脑  袋,鼓捣着腮帮,那充满焦急的神情,分明在说:「老爷,私闯民宅不假,可是 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啊!」

「人不是你杀的,」县太爷逼问道:「那,你丢在现场的舌头,又是怎么回 事?你做何解释?如果你不调戏董氏,不强迫与其亲嘴,她怎会咬掉你的舌头, 说,你的舌头是怎么掉的?」

「噜——噜——噜——」

「哦,我都让你气忘了,你已经不能说话了,告诉我,你会写字么?」

「噜——」马黑子点点头,县太爷马上让捕役为其松绑,又命人将纸笔送到 马黑子面前,马黑子只好忍着剧痛,将自己的遭遇,简略地书写出来。

那一日,马黑子将董氏背回家中,拽着两腿,操得正欢,整个身心完全沉浸 在无尽的享乐之中,突然,咚的一下,后脑遭到重重的一击,马黑子惨叫一声, 一头扑倒在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马黑子终于苏醒过来,他摸了摸嗡嗡的脑袋瓜子,哎 呀,疼得他差点又昏死过去。马黑子强打精神,求生的欲望迫使他坐起身来,瞅 着空空如也的床铺以及被席卷一空的金银财宝,马黑子立刻明白了一切,他怒火 万丈,一咕碌爬起来,顾不得头晕脑胀,眼冒星花,觅着阿二断断续续的足迹, 跌跌撞撞地追赶而去。

最后,马黑子终于在小镇上找到了阿二的居处,哪逞想,老于人情世故的阿 二已经买通了地方恶霸,马黑子着实奈何不得。收到阿二返回来的部分财物后, 马黑子依然咽不下这口冤气,更是迷恋着董氏的芳容。

「啊,」一想起董氏,马黑子便感慨万千,「这个小娘们真是太好了,她的 身体简直太奇妙了,尤其是她的小骚屄,真是美不可言啊!」

作恶多端,作风放荡的马黑子,凭着盗墓得来的脏钱,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 玩过啊,可是,都没留下深刻的印像,自从意外地得到董氏,马黑子着实让她给 迷住了。那流露着忧伤的芳容,那滑润无比的酥乳,那小巧可爱的玉莲,令马黑 子如痴如醉,特别是董氏的肉洞,更是让马黑子情迷意荡。

他妈的,这个小娘们的骚屄好奇妙啊,表面上看,黑毛簇簇,肉片翻卷,与 普通女人的毫无二致,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稀奇可贵之处,可是,当你把鸡鸡插将 进去,立刻体会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滑溜感,同时,从粉嫩的洞壁分沁出一股股 清泠泠的淫液,挂在你的鸡鸡上,使你身不由已地抽送起来,每抽送一下,使发 出吱吱的淫响,听得你浑身肉麻麻的。

为了搞个究竟,马黑子将鸡鸡抽拽出来,双手扯着肉片,迷缝起色眼,仔细 地审视着:只见董氏的肉洞圆圆浑浑,活酷似一条充满妖气的肉管子!

马黑子将鸡鸡缓缓地插进肉管子,那空前的滑溜感再度袭来,马黑子便愈加 张狂地抽送起来。

「唉,他妈的,」每当想到这些,马黑子既兴奋又怅然,「这么好的小骚屄 却让别人抢了去,我岂能咽下这口气!」

明抢行不通,那就暗夺,马黑子仍旧滞溜在小镇里,躲在暗处,寻找机会, 抢夺董氏,从此远走他乡。

机会终于来临,这天清晨阿二推着独轮车匆匆赶场而去,马黑子心中窃喜, 他乔装一番,来到阿二家的楼房前,见房门紧锁,正准备攀墙爬窗,身后突然传 来货郎的叫卖声,马黑子只好作罢,躲进墙角,等待时机。见董氏走出楼房,被 众泼皮纠缠住,马黑子乘虚溜进房门,跑到二楼,只等董氏回屋后,说服董氏一 同出走,再将所有细软,尽行卷去。

「娘子!」董氏挑完顶针返回屋里后,马黑子突然从门后冲出来,一把抱住 董氏,「娘子,你可想死我了,收拾收拾,快快跟我走!」

「你,你又来干么,」董氏没好气地挣脱开马黑子,「你快滚吧,我可不能 跟一个盗墓贼、一个杀人犯在一起过日子。」

「娘子,」马黑子依然不肯死心,「我爱你,我喜欢你,以后,我再也不盗 墓了,我凭力气赚钱养你,娘子,我一定对你好!」

「你快滚吧,听到没有!」董氏正言警告道:「马黑子,如果你还赖着不  走,我可要喊人了,你可知道,楼下的泼皮们,都听我的指挥,只要我一句话, 他们就能冲上楼来,不把你打成残废,也得把你打个半死。」

「你,你好生无情啊!你卷走了我的钱财,置下了楼房,又开起了小店。可 是我呐,我什么也没有,」马黑子彻底绝望了,「让我滚,没那么容易,你不让 我好,我也不让你舒服。」

狗被逼疯狂了便要跳墙,马黑子猛扑过去,死死地搂住董氏,欲行不轨,董 氏不肯依从,两人你来我往地推搡撕扯起来,渐渐地,董氏开始招架不住,马黑 子乘机将嘴巴贴在董氏的珠唇上,强行亲吻,「娘子,我爱你,我好喜欢你!」

董氏已经没有了挣扎的气力,无奈地喘息着,马黑子伺机将舌头探进董氏的 小嘴里,贪婪地吸吮着董氏那诱人的津液,舌尖极为缭拨地搅拌着董氏热滚滚的 口腔。

「哦,」董氏羞愧万分,深深地呻吟一声,情急之下,尖牙突然发力,毫无 防备的马黑子「啊」地惨吼起来,「啊——」马黑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嗷地 推开了董氏,咕咚一声翻滚在地,两脚乱踢乱蹬,「嗷——嗷——嗷——」

「啊,这,我干了什么,」董氏吐出马黑子的半截舌头,看到马黑子的痛苦 之相,也瘫坐在地,充满惶恐的目光呆呆地望着马黑子,「这,这,我,我,不 是故意的,原谅我吧!」

「噜——噜——噜——」马黑子疼得手足无措,又怕自己的惨叫声招来众泼 皮,再受一场无端的皮肉之苦,他吃力地站起身来,一只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嘴  巴,一只手指着董氏,胡乱噜噜一番,便夺门而逃。

最后,马黑子又坚持说:董氏是他的娘子,让阿二拐骗此地,董氏之死,与 他完全无关。

「嗯。」县太爷接过马黑子的陈述,仔细地阅读一遍,也颇生疑窦:是啊, 董氏是否马黑子的娘子,姑且不论,马黑子被董氏咬掉了舌头,剧痛难忍,他哪 里还有闲情逸志将董氏绑在板凳上奸淫致死呐?

「把阿二带上来!」县太爷一声令下,阿二心慌意乱地走上大堂,扑通跪倒 在地,哽咽道:「老爷,我的媳妇被人惨害致死,请老爷明查,给小人作主,为 董氏伸冤!」

「阿二,」县太爷质问阿二道:「你的媳妇,可是,马黑子说董氏是他的娘 子,告你拐骗良家妇女,可有此事,如实招来!」

「老爷,」阿二撇了马黑子一眼,「他简直是一片胡言!」

于是,阿二将那天深夜目睹到的一切,毫无保留地讲述给县太爷,县太爷听 完,精神顿然为之一震,「阿二,此话当真!」

「老爷,」阿二指天发誓:「若有戏言,阿二罪当万死!」

「哈,」县太爷吼道:「不久前,邻县有一家坟墓遭人盗掘,棺中的女尸莫 名其妙地变成了男尸,马黑子,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所为啊?」

「老爷,」没等马黑子以笔作答,阿二手指着马黑子,抢白道:

「老爷,就是他干的,他与一个长着大胡子的男人合伙盗掘了当铺老板曹万 发家的坟墓,因相互争抢曹家死而复生的儿媳妇而撕破了脸皮,马黑子趁大胡子 不备,从背后下手,砍死了大胡子,然后,将大胡子的尸首埋回棺材里,背走了 董氏,所有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后来,我实在气不公,就打昏了马黑子,领 走了董氏,不料,这马黑子随后追来,用刀威胁我,如果不是众乡邻相助,我早 被马黑子杀死了!」

「对,对,」始终守在门外的众泼皮随声附和道:「老爷,阿二说得的都是 事实,这马黑子的确拿刀威胁过阿二,董氏,就是他杀的,一点没错!」

「老爷审案,休要胡乱掺言!」县太爷令衙役将众人轰到院外,又派人赶赴 邻县衙门,证明掘坟之事。没出数日,便得到回信:确有此案!事主曹万发因无 法说清坟中无名男尸的来路,一直关押在县衙,为了澄清自己,曹万发四下打  点,几近破产,依然无果,现如今,已经被逼的疯疯癫癫,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于是,断舌的马黑子以盗墓罪、杀人罪、调戏妇女罪,数罪并罚押赴街市, 斩首示众;阿二以伤害罪、非法获得不义之财罪,杖打二十大板,楼房、财产全 部没入官府,本人轰出县衙大堂。

在衙役的谩骂声中,阿二哼哼呀呀地揉着又红又肿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出 县衙大院,他正欲张嘴大骂县太爷,突然又止住了:哇,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啊,好在曹万发被邻县的县太爷给折腾傻了,只顾自己保命,却把我男扮女装行 奸之事忘个一干二净,否则,我也将落得与马黑子同样的下场,以诱奸良家妇女 罪,斩首示众于街市。

啊,一想到此,阿二的脖子直冒冷风:趁着曹万发依然没有醒过神来,县太 爷还蒙在鼓里,我还是趁早鞋底抹油,开溜吧,否则,等着脖子挨刀子呀?身无 分文的阿二又浪迹天涯去了,从此,小镇的乞丐、泼皮、恶少们再也没有看见过 阿二的踪影。

砍掉了马黑子的脑袋,杖打了阿二的屁股,而董氏的案子仍未告破,这可愁 煞了县太爷:强奸杀人犯能是谁呐?眼瞅着已是深秋,此案如不尽快告破,年终 巡审的时候,自己业绩不佳,不是降职处分,就是发配边地作官。

一时间,县太爷一筹莫展,他双眉紧锁,一手掐着董氏又细又长的裹脚布, 一手拎着董氏的小板凳,在大堂上度过来又度回去:这能是谁干的呐?

「哼,」县太爷突然大吼一声,恶狠狠地将手中的板凳抛至县衙大院里: 「大胆板凳,是谁用裹脚布,将董氏绑在你的身上?嗯,快快招来!」

叮哩当啷,板凳一路翻滚着,当啷一声撞在一棵大树杆上,立刻折断了一条 凳腿,三条腿朝天,可怜巴巴地依在树杆上。县太爷走到树下,将裹脚布挂在柳 树枝条上:「裹脚布狗儿,是哪个杂种用你绑住了董氏,快快告诉我,免得惹老 爷我发怒,对你施以大刑!」

「嘿嘿,」县太爷荒唐而又滑稽的举动笑坏了院外的乞丐们,大家再也没有 心思行乞,嘻皮笑脸地涌进县衙大院里。

「嘿嘿,看啊,快来看啊,县太爷这是怎么啦,抓不到强奸犯,拿裹脚布和 板凳出气喽!」

「真是新鲜啊,县太爷审板凳喽!」

「……」

哗——真是一呼百应,好事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向县衙,很快便将县衙大院 充塞得满满当当,迟来的人则扯着脖子,踮起脚尖,透过密密麻麻的人头,勉勉 强强可以看见县太爷正命令衙役给裹脚布上夹板呐。

「夹,夹,只要它不肯招供,就夹死它!」

「唉,老爷,」衙役们更觉可笑:「老爷,即使把它裹成两段,它也不会开 口说话啊!这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么!」

「嗯,大胆,」县太爷正言厉色道:「让你夹,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夹,那 来的这么多废话。」

说着,县太爷又踢了板凳一脚:「怎么样啊,板凳,你想通没有啊,你也想 尝尝上夹板的滋味么?」

说着,县太爷还煞有介事地俯下身来,将耳朵贴在板凳面上:「哦,哦,你 说什么?哦,我听着呐,你慢慢说!哦,」末了,县太爷面露喜色,又转向裹脚 布:「板凳已经招认了,你怎么样啊,哦,你也想通了,那好,你说吧,我听着 呐!」

众人正围着县太爷,讥笑他大耍活宝,突然,县太爷放下板凳,松开裹脚布, 迅速直起了腰身,阴沉着脸,手掌一挥:「闭——门!」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县衙大院的双合木门陡然关闭,看热闹的人群顿时骚 乱起来: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关门干么!」

「让我出去,我还有事呐!」

「……」

众人纷纷涌向大门,可是,衙役奉县太爷之命早已锁死了大门,众人又将面 孔转向县太爷:「老爷,为什么把我们关起来,我们又没有犯法!」

「嗯,」县太爷板着面孔,缓步走到台阶上,冲着众人摆摆手:「肃静,肃 静,大家听好,刚才,我已经审过了板凳和裹脚步,它们都招供了,悄悄地告诉 我说,强奸杀人犯,就在县衙院子里的人群之中!」

「啊……」人群更加骚动起来,纷纷向院落的各个躲处,县太爷趁机察言观 色,不放过任何人的言谈举止。众人嚷嚷道:「什么,杀人犯也在院子里!」

「对,」县太爷肯定地点点头:「杀人犯就在你们中间,大家不要乱,都站 好。」

「不是我!」

「不是我!」众人极力表白着:「不是我!」

「哼,是不是你,自己辩白是没有用的!」县太爷指着板凳和裹脚布道: 「肃静,肃静,大家都听好喽,如果想证明自己不是强奸杀人犯,如果想走出院 子平安地回到家里去,你们就主动自觉地站成一排,按着顺序迈过板凳,再用手 摸一把裹脚步。然后,你就可以走出院子,回家去了,就这样,很简单的……」

豁豁,好家伙,这真是:

扑朔一桩迷离案,脑汁绞尽灵感现。   摔凳夹布为哪般,原来做给众人看。

哗——县太爷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已经开始排队,一双双热切的目光全部 聚焦在板凳和裹脚布上,如果不是衙役的拦挡,性急的人早就迈过板凳,再抓一 把裹脚布,然后,开始往家溜了。

望着众人急切的表情,县太爷继续说道:「且慢,我还没说完呐,如果你是 一个良民,没有强奸,也没有杀人,你就会平安地迈过板凳,摸裹脚布的时候, 也不会有任何的麻烦。嗯,嗯……」

县太爷故意停顿一会,清了清嗓子:「如果你是一个大坏蛋,一个强奸、杀 人犯,当你迈过板凳时,板凳就会平地飞起,直捣你的胯间,撞碎你那招惹是非 的肉蛋蛋;并且,当你伸过手掌去摸裹脚布时,裹脚布就会死死地你把缠住,越 缠越紧,直至断气!」

乖乖,好聪明的县太爷啊:

故弄玄虚显异才,绝妙美计心中怀。   板凳挡路布缠身,杀人凶犯快出来。

「哇——」听完县太爷的话,众人大声惊呼起来,原本跃跃欲试的人却裹足 不前了,虽然自己并没有强奸,更没有杀人,可是,胆怯的心理使众人不敢迈过 板凳,抓摸裹脚布,万一板凳和裹脚布记性不太好,认错了人,我的小命,岂不 休矣!

「快啊……」见众人驻足不前,县太爷发起火来:「怎么,你们心里都有鬼 啊,你们都是强奸杀人犯啊,那好,通通给我拿下!」

县太爷一声令下,衙役们冲向人群,人群又是一阵骚乱,排好的队列,哗地 散开。

「老爷,我不是,我是良民!」在衙役的催促之下,终于有人迈过板凳,又 战战兢兢地摸了一把裹脚布,「哈,没事,老爷,我过来喽!」

「好,很好,」县太爷冲他一摆手,淡淡地说道:「现在已经证明了,你不 是杀人犯,你可以回家了!」

说完,又冲衙役使了一个眼色:「去,把角门打开,放他回家!」

「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如负重卸地叹了口气,赤溜一声滑出了狭窄的角 门,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第N个,人们一个接一个迈过板凳,小心奕奕地摸 了一把裹脚布,又向县太爷投去乞求的目光,在县太爷的首肯之下,溜出角门, 逃回家中。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县太爷咄咄的目光始终扫视着人群,他发现, 有几个泼皮神色恐慌,行为失态,当众人井然有序地迈过板凳时,他们却纷纷向 后退缩着。

县太爷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快,快点……」

很快,人们都顺利地回家了,县衙大院里只剩三个平日里偷鸡摸狗,爬墙翻 院,臭名远扬的泼皮无赖,我们暂且称他们谓泼皮一、泼皮二、泼气三吧。现在 三个家伙一个个垂头丧气,你推我,我搡你,谁也不敢轻易迈过板凳,更不敢去 触碰裹脚布。

「你们,还傻楞着什么呐!」县太爷已经断定这三个家伙就是强奸杀人犯  了,此刻,却面无表情地催促道:「大家都顺利回家了,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快,」衙役推搡着泼皮三,「快,该你了!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我,我,」泼皮三双脚犹如灌铅,几乎是被衙役推到板凳前的,望着板  凳,他的腿始终也抬不起来,衙役已经不耐烦了,「快点啊,你是怎么回事!」

「老爷,」泼皮三彻底崩溃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向 县太爷哭诉道:「老爷,是他,他,」泼皮三指了指另外两个泼皮,「老爷,是 他,他们让我干的,我不是主犯,我只参加强奸了,没有掐死人!」

「老爷,我也没有掐死人!」泼皮二也跪倒在地,徒劳地为自己辩解着, 「老爷,我也只是参加强奸了,我没有杀人,绝对没有,是他,」泼皮二指了指 泼皮一,「是他不让留活口的,是他掐死了董氏!」

「你们,你们这两个混蛋,瘪三,熊包!」泼皮一气得破口大骂:「是我一 个人掐的,这倒不假,可如果没有你们帮我把董氏捆绑上,她一个劲地反抗,你 们能强奸着么!」

「是你,你是主犯!」

「你,你也帮我掐了一下!」

三个泼皮跪在县太爷的面前,斗鸡般地吵嚷着,尽力推卸着自己的罪责,避 重就轻,县太爷看在眼里,恨在心头,一幕惨烈的轮奸杀人场景,终于大白于天 下。

案发那天,当众泼皮骚蝇般地围拢着董氏,肆意调戏时,泼皮一突然发现马 黑子溜进了阿二家的楼房里,他没有声张,待董氏推开众人返回楼上后,众泼皮 乱轰轰地聚在阿二家的楼房后面,泼皮一则悄悄地扯了扯平时最为要好的泼皮二 和泼三,示意他们不要走开,而是躲在阿二家附近。

马黑子很快便捂着腮帮,匆匆地逃出楼来,见楼门洞开,泼皮一挥了挥手, 带领着泼皮二、泼皮三溜进楼去,蹑手蹑脚地攀到楼上。见董氏头发散乱,衣着 不整,只有孤身一人,泼皮一色胆倍增,满脸泛着淫笑:「姐姐,我们来了!」

嘴角滴淌着鲜血的董氏,似乎没有看见泼皮一,身子无力地瘫靠在竹床上, 双眼痴呆呆地盯着马黑子的半截舌头,见董氏一脸无措的窘态,泼皮一明白了几 分:哈哈,不用问,那半截舌头,一定是马黑子留给董氏的纪念品喽!哈哈,马 黑子调戏董氏不成,还丢了半截舌头,我为何不趁此良机,来他个顺手牵羊呐。

于是,泼皮一弯下身来,一把将茫然若失的董氏搂在怀里,「姐姐,是不是 马黑子又来欺侮你了,别怕,看我好好地收拾他!」

说着,泼皮一紧紧地搂住董氏,手掌在董氏的身上到处乱摸乱抓,董氏不  允,秀眉紧锁,「滚一边去休得无理,再敢胡闹,阿二回了,到官府告你去!」

「嘻嘻,姐姐。」董氏正欲大声呼叫,泼皮一用手掌死死地按住她的小嘴, 突然,泼皮一又看见了马黑子的半截舌头,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这小娘们,看似 柔弱,却敢下死手,她既然能咬掉马黑子的舌头,为何不会咬断我的手指呐?

想到此,泼皮一缩回手来,抓过床头的毛巾,狠狠地塞进董氏的嘴里,「姐 姐,对不起,难为你了,你的嘴实在太可怕了,我不能不防啊!」

董氏呼喊不得,便拼命地踢踹起小脚来,欲火中烧的泼皮一冲两个伙伴道: 「操,你们还瞅啥呐,快点过来帮帮忙啊!」

「这,」泼皮二有些迟疑,「大哥,这,能行么?这可是犯法的事情啊,弄 不好,没准还得掉脑袋呐!」

「怎么不行,怕个啥啊,这样难得的好机会,怎能放过,」泼皮一边撕扯着 董氏的衣裤一边说道:「马黑子最先来过,这地上还有他的半截舌头呐,完事之 后,咱们一走了之。如果阿二报官,官府来查,肯定拿马黑子是问!」

「大哥言之有理!」泼皮三表示赞同。

泼皮们对董氏早已是垂涎三尺,听到泼皮一的话,不禁性致勃发,犹如饿狼 般地扑向董氏,饥不可耐地撕扯着董氏的衣服。

「姐姐,别害羞,就算跟小弟乐合乐合吧!」

「是啊,姐姐,小弟想你都想死了!」

「姐姐,每当深更半夜的时候,一想起姐姐,我的鸡巴就硬得火烧火燎的, 没办法,小弟只好自己揉啊,揉啊。」

「嘿嘿,今天不用揉了,姐姐的小嫩屄可以帮助咱们解决问题喽!」

三个泼皮乐不可支地将董氏剥得精赤条条,六只手掌在董氏雪白的肌肤上肆 意乱摸,你掐掐乳头,我拽拽小脚,他拧拧大腿。当泼皮一掀掉董氏最后一块遮 羞布——红内裤时,泼皮们终于疯狂到了极点,一双双喷火的色眼一眨不眨地盯 在董氏绒毛簇拥,肥美滑润的肉包上。

男性对漂亮女性的私处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神往感,现在,当董氏美艳的私处 明晃晃地展示在三个被性饥渴折磨得火烧火燎的泼皮面前时,什么法理,什么胆 怯,全他妈的抛至脑后去啦:哈,多么迷人的骚屄啊!此时不操,更待何时!

三个泼皮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将手掌伸向董氏的私处,你拽绒毛,我扒肉  片,他抠肉洞,直羞得董氏面色红胀,秀目紧闭,双手乱抓,双腿乱踹。一片混 乱之中,早已按奈不住的泼皮一首先掏出鸡鸡,然后,没好气地推开两个伙伴的 手掌,扒开董氏的肉片就要往里塞,可是,董氏却紧紧地并拢起双腿,无论泼皮 一怎样扒扯,说死也不肯松开。

泼皮一一脸无奈地叹息道:「姐姐,已经这样了,就让我操一操呗,我求求 你喽!」

董氏频频地摇头,用眼色警告他们快快离去,然而,董氏的私处犹如一块强 力极大的磁铁,深深地吸引着三个色鬼。中了邪魔的泼皮一双手继续瓣着董氏的 大腿,无意之中,看见董氏紧绷着的裹脚布,「姐姐,如果你实在不肯配合,小 弟也就不客气了!」

说完,泼皮一解开董氏的裹脚布,正犯愁往何物上捆绑时,泼皮二扔过一只 小板凳,泼皮一欣然将板凳垫地董氏的屁股下面,在泼皮二的帮助之下,强行掰 开董氏的大腿,又将董氏的双臂反剪过去,如此这般地将董氏捆绑在小板凳上。 董氏仰面朝天地倒在板凳上,双腿可笑的叉开着,诱人的肉洞明晃晃地展现在三 个恶棍的色眼之前。

「哈哈,还是大哥有办法,」为了捆绑董氏,泼皮一和泼皮二忙活得满头大 汗,不劳而获的泼皮三乘机掏出鸡鸡,趁着两个伙伴抹汗的当口,将鸡鸡对准董 氏的肉洞,美滋滋地捅了起来,「哎哟,这样一来可好操多了!啊,姐姐,你的 骚屄可真好哟,真是名不虚传啊!」

「操,」泼皮二气鼓鼓地推开泼皮三,「你他妈的什么也没干,到先操了起 来,滚,一边凉快去,让我先操一会!」

说完,泼皮二伸出手去,将董氏的胯间转到自己的面前,掏出鸡鸡,咕叽咕 叽地捅插起来,「小三说的没错,姐姐的骚屄操起来真他妈的舒服啊!」

「哼哼,」泼皮二捅得正欢,不料,泼皮一抓住董氏的大腿,狂一用力,小 板凳快速地旋转起来,董氏水汪汪的肉洞立刻离泼皮二而去,意犹未尽的泼皮二 懊恼无比地嘟哝着,「大哥,太不够意思了,也不让小弟多玩一会!」

「操,」泼皮一不满地说道:「这事可是我领头干的,折腾来折腾去,你们 都尝到滋味了,我却连根毛都没捞到,这太也土鳖了吧!」说着,泼皮一蹲下身 来,粗野异常地扒开董氏的肉洞,一双充满兽性的昏眼贪婪地盯视着。

「嘿嘿,姐姐的小屄好嫩操,瞅瞅,鼓溜溜的,粉噜噜的,啊!」泼皮一脏 乎乎的手掌轻拂着董氏的私处,然后,又将手指塞进嘴里,「你们瞧瞧,姐姐的 小屄像什么啊?」

「什么啊?」两个伙伴一脸淫笑道:「像什么啊,大哥!」

「笨蛋!」泼皮一对两个缺乏想象力的伙伴极为失望,「操,笨蛋,什么也 不懂,就知道瞎操,你们看,姐姐的小屄多像馆子里刚出锅的,热乎乎的,白喷 喷的,肥墩墩的肉包子啊!」说到这里,泼皮一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巴,在董氏的 肉洞口狠狠地吮吸起来。

「啊,真香啊!」泼皮一长叹一声,终于掏出鸡鸡,得意忘形地捅插起来, 「哇,真好啊,真他妈的舒服啊,能操到姐姐的小屄,就是作刀下鬼,我也是心 甘情愿啊!」

「大哥,」泼皮三胆怯地央求道:「让,让,我操一会呗!」

「呶,给你,」泼皮一突然变得甚是爽快,将董氏让给了泼皮三,「让你操 十下,快点哦!」

「是,」泼皮三欣然按住董氏的大腿,「姐姐,我又来喽!」

唉,好可怜:

孱弱绵羊陷狼窝,皮鲜肉嫩任狼扒。   无助董氏落鬼手,貌姣肌好由摧花。   绵羊肉香群狼抓,你也抓来我也抓。   董氏穴美仨人插,你也插来我也插。

当楼下的泼皮、乞丐们正热衷于污言秽语地猜测着与董氏交欢时的情态时, 楼上的三个泼皮则你来我往地实际操作起来,三个色鬼围拢在董氏身旁,三根鳖 闷已久的大鸡巴轮番狂插着董氏娇嫩的肉洞,一滩又一滩的精液,呼呼地倾泄进 去,又哧哧地漫溢出来,搞得董氏屁股下面一片狼籍。

「操,拉倒吧,时间不早了!」泼皮一警告道:「别没完没了啦,阿二要回 来了!」

「可是,大哥,」泼皮二不安地说道:「如果姐姐不肯说是马黑子干的,而 是把咱们说出去,那,可完了!」

「是啊,」泼皮一恶狠狠地说道:「那,就只好灭口喽!」说着,泼皮一将 手掌按在董氏的粉颈处,「姐姐,对不起,为了活命,只好委屈你了!」

董氏明白泼皮一要干什么,绝望地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流淌着求生的欲望, 泼皮一则横下一条心,手指开始发力,董氏痛苦地抽搐起来,渐渐地,便没有了 气力,不再挣扎了!

「把这三个家伙给我打入死牢,容我奏禀皇上,处以极刑!」县太爷一声斥 喝,打断了三个泼皮的回忆。

泼皮一苦涩地唉了口气,「果然不出我所料,操完董氏的小骚屄,真就做了 刀下之鬼!不过,细细想来,也值!嘿嘿!」 ----------        第六回 泄私忿流言恶中伤,捍名节切腹以示贞

贾府厚奁嫁新娘,人妖探闺喜若狂。   软磨硬泡伎俩尽,碧玉之身岂上床。   秀颜盛怒斥淫贼,阿二飞短又流长。   秽语诬言何以辩,烈女切腹震衙堂。

且说漏网之鱼阿二一路辗转,晕头昏脑地流浪到了山清水秀的江南大地,他 摇身一变,经过一番刻意的装扮,又以私逃小妾的身份出没于水乡各地,骨碌着 一对小眼睛,竖着长耳朵,不失时机地捕捉着有关信息,寻找着合适的雇主。走 累了,溜乏了,便坐在河水旁,小石桥边,偷偷地聆听着家庭妇女们的闲聊,企 图从中获得意外的消息。

「听说,贾行芳的妹子要出嫁了!」一群妇女蹲在河边,一边捶洗着衣服一 边东拉西扯地交谈着:「是么,贾荃要嫁人了,哎哟,那可是个好姑娘啊,别提 有多漂亮了,绝对是盖世无双啊!」

「贾荃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是娴静端庄啊!行为举止完全是大家闺 秀啊!」

「并且,贾荃小姐还是个才女呐,琴棋书画,读诗诵文,无所不通啊!」

「哎,这么漂亮的姑娘,要嫁给谁啊?」

「嗯,听说是嫁给江府的大公子诗涛!」

「哇,老江家可是咱们县上赫赫有名的大盐商啊!」

「是啊,江家大有来头,听说,祖上在朝廷里做过大官呐!」

「那是当然,还听说什么啊,江家的牌楼,就是皇上下令给修的!」

「贾府现在可是忙开了锅,正在给贾小姐准备嫁妆呢,又是买绸缎,又是采 购珍珠,又是收集花样,豁豁,真是兴师动众啊!」

收集花样?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谈论,都灌进了阿二的耳朵里:他妈的,这些 臭娘们把所谓的贾荃小姐说得天花乱坠,简直就是仙女下凡,直听得我如坠云里 雾中,天底下当真有如此才貌双全的仙女么?当探听到贾府要收集花样时,阿二 心中顿时一喜,认为有机可乘:呵呵,我何不趁此机会,混进贾府,一睹贾荃小 姐的芳容,如果天赐良机,我还要将这位仙女弄上床去,尝尝鲜!

想到此,阿二凑到妇人堆里,拐弯抹角地打听到贾府的所在,强按着兴奋之 心,又连夜赶绣一批新奇的花样,然后,便去贾府登门造访了。

「喂,你要干么?」一个老妈子模样的妇人把乔装的阿二挡在贾府门外。

阿二堆着媚笑自我介绍道:「大妈,我是邻县华家的小妾,因不堪忍受大老 婆的虐待,偷偷逃了出来,听说贾府收集花样,特来献丑!」

最擅长察言观色的阿二,从老妇人的神情和举止中,明白了几分:此人一定 是贾府颇有职权的老保姆!于是,陪着笑脸,与之攀谈起来,方才得知,妇人名 唤金妈,是贾府的老妈子,因在贾府供职了半辈子,颇得主人的信任。

阿二便故伎重操,施以微不足道的小惠,讨得金妈的欢心,不但获准进入贾 府,还准备亲自推荐给贾小姐。

当阿二尾随在金妈的身后,忐忑不安地走进贾小姐的闺房时,贾小姐正在与 一个卖珍珠的老婆子讨价还价,金妈示意阿二暂且站在闺房门外:「你先等一会 儿,小姐正忙着挑选珍珠呐!」

「好的,多谢金妈引见!」阿二挎着竹篮,规规矩矩地站在闺房门外,而一 双色眼则骨碌骨碌地环视着幽深的闺房以及屋内令人赞叹不已的贾荃小姐,但只 见:

华丽深闺美人守,无限诱人脂香流,   二八才女红颜秀,微皱柳眉选珠球。

啊,望着眼前天仙般的江南才女,阿二由衷地感叹道:好漂亮、好有气质的 小美人啊,真是名不虚传!我等的艳福又来了。

「小姐,我来帮你选,」金妈殷勤地凑到贾小姐的面前,扒着卖珠妇人的口 袋,与小姐一同挑选起来,最后,在妇人以及金妈极力的推荐之下,贾小姐勉强 买下五粒珍珠:「依我看,你这满口袋的珍珠,也就这五粒还不错,我买下了, 呶。」贾小姐拿过自己多年积攒的几十粒珍珠,与新买的五粒珍珠混在一起,让 卖珠妇人为其扎制一顶珠凤头饰。

老妇人欣然应允,一边精心扎制,一边极尽讨好之能事地赞叹着:「小姐, 你这个画中人虽然穿着朴素的衣服,还是如此的漂亮,如果再用这些珍珠翡翠进 行一番装饰,那就更是漂亮万分了,啊,江家的大公子真是有福气啊!」

「你过奖了!」贾小姐面带微笑,将买珠钱付给老妇人。

老妇人接过钱币,起身正欲走出闺房,迎面走来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女子, 一看见老妇人,不禁皱起了眉头:「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卖珠老妇人脸色唰地绯红起来,用手掌难堪地捂住珍珠口袋: 「我,我……」

「嫂嫂,」贾小姐拎着扎好的头饰,乐呵呵地答道:「她是金妈介绍来的, 我买了她五粒珠子,她又帮我扎了一个珠凤头饰,呶。」贾小姐将头饰展示给中 年女子。

中年女子立刻转向金妈,正言道:「金妈,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  楚,这样的人,你怎么能领进我的家门,妹子,」中年女子夺过贾小姐手中的头 饰,仔细地察看起来,顿时惊呼道:「哎哟,妹子,你让她给骗了,你看,这都 是假珠子啊!」

「什么,我看看,竟有此事,」贾小姐接过头饰,也惊叫起来,继而,冷冷 地盯着老妇人:「你,你,你这个骗子,手脚太不老实,给我扎个头饰,却偷偷 地换掉了我的珍珠!」

「哎哟……」金妈闻言,急忙抢过老妇人的口袋,将所有的珍珠哗地倾倒出 来:「你啊,你啊,尽给我上眼药,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家,你真是什么屎都拉 啊,连我也跟你贴腥了,嗨嗨!」

「你看,这颗珍珠是我的,」贾小姐立刻认出自己的珍珠,一一挑出后,命 金妈将老妇人轰出府第。

中年女子狠狠地瞪了金妈一眼:「不要脸的奴才,明天我再收拾你!」说完 中年女子转身离去。

金妈絮絮叨叨地向贾小姐解释一番,然后,将阿二推到贾小姐的面前:「小 姐,她叫翠红,是邻县逃出来的小妾!自己介绍会做一手出色的女红,特来奉献 花样,并且想留在本府做保姆,混口饭吃!」

「哦,」贾小姐撇了阿二一眼,然后转向金妈,严肃地说道:「金妈,你忘 了,贾府什么时候雇佣过私自出逃的婢妾呐,你还要违犯家规么?金妈,」贾小 姐训斥道:「你年纪越来越大,做事却越来越糊涂!」

「小姐,」见贾小姐不肯收留自己,阿二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贾小姐 的裙下,手扯着贾小姐的裙摆,一股诱人的香气立刻扑进鼻息,闻得阿二淫心骤 起,他强捺着狂搏的色邪之心,鼻子一扭,职业演员般地挤出一串涩泪来:「小 姐,救救我吧,如果你不肯收留我,我就没有活路了,如果让家人抓住我,不是 打死我,就得把我卖到妓馆去。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这是干么呐?!」贾小姐推开阿二的手掌,向后退了几步,整理一下裙 摆。

阿二则向前跪爬着膝盖:「小姐,看你慈眉善目的,怎能见死不救呐?我们 都是女人,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卖进妓馆么,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

「好啦,好啦,」贾小姐不耐烦地躲避着阿二的纠缠:「别哭鼻子了,我收 留你,你说自己会女红,你有什么作品,快点拿出来让我鉴赏鉴赏吧!」

「好的,好的,」阿二闻言,破涕为笑,依然跪在地上,忙不迭地掏出自己 的绣品,讨好地递到贾小姐的面前:「小姐,你看,这都是我的作品!」

「哦,」望着一块块精美的花样,贾小姐原本不悦的秀颜渐渐地由阴转晴, 她手抚着绣品,有些将信将疑:「好漂亮的花样啊,翠红,这些都是你自己绣的 么!」

「当然,」阿二胸有成竹:「小姐如若不信,我可以当场绣来!」

阿二转过身去,恰巧贾小姐的床头有数张空白的绣案,阿二拿过一块,一番 飞针走线,直看得金妈和贾小姐赞叹不已:「好,真是好女红啊!」

「绝对一流!没说的了!」

贾小姐登时芳心大悦,爽快地留下阿二为其绣制出嫁的盛妆,阿二更是喜不 自胜,最初的几天,充分展示着自己的才能,为贾小姐绣绘出一幅又一幅美妙绝 伦的花样。暗中,阿二则不肯错过任何与贾小姐亲密接触的机会,不过贾小姐的 性格甚是怪僻,虽然是大家闺秀,却没有一个贴身的女仆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

「金妈,」傍晚,贾小姐问金妈道:「洗澡水兑好了么?」

「兑好了,小姐!」

嗯,闻听美人行将入浴,阿二心中窃喜,急忙走到贾小姐的身旁:「小姐, 我帮你搓澡吧!」

「不用,」贾小姐淡淡地拒绝道:「谢谢,我不喜欢任何人看我洗澡,你自 个休息去吧!」

哼,望着贾小姐迷人的背影,阿二心中忿忿地咒骂着,听着浴房里哗哗的水 淋声,阿二欲火中烧,想起浴池里的天仙,阿二魂不守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 浴房门外。阿二屏住气息,轻轻地扒着由竹条扎制而成的隔断,透过一条狭窄如 针缝的间隙,在昏暗的烛光下,阿二终于目睹到贾小姐洁白如玉的胴体。

阿二眯起色眼,死死地盯着竹条缝,贾小姐背对着阿二,一个浑圆的屁股沾 挂着晶莹的水珠,泛着令阿二口液横流的泽光,阿二真恨不能一把搂抱过来,美 美地啃上一番。

水声哗啦响浴房,招来淫贼偷窥忙。   烛光飘逸映娇儿,撩得阿二色欲狂。

哇,阿二抹了抹嘴角的涎液,胯间的鸡鸡嘭然勃起,阿二将手掌探进裤裆, 呲牙咧嘴地揉搓起来:美人啊,你可馋死我了,我好想操你啊,如果能操到你这 样的天仙,纵然做鬼也心甘情愿!哇塞!乖乖,我,我!

阿二握着火辣辣的鸡鸡正卖力地揉搓着,毫无所知的贾小姐恰巧扭过了柳枝 腰,霎时一个白嫩嫩的、不生一根阴毛的处女地明晃晃地映现在阿二的视线里, 望着那微微隆起的肉包包,以及中间紧紧夹裹着的细肉条,阿二满腔的色血呼地 涌上脑门,鸡鸡不可控制地抖动起来。

阿二咧着大嘴,脑海里一片空白,双眼直勾勾地盯视着贾小姐的处女地:小 姐,小姐,啊,我受不了!啊,我,我……

月光徘徊照淫贼,冒火肉棍硬似锤。

阿二握着硬如铁锤的肉棍,身子猛一哆嗦,立刻:淫贼隔墙打手枪,竹条壁 上喷白霜。

一滩粘稠的精液哧哧地喷射在竹条墙上,阿二怅然叹了口气,听见贾小姐的 穿衣声,连裤带也顾不得系好,慌忙溜之乎也。

贾小姐身披浴衣,款款走进闺房,始终躲在暗处的阿二脑海里依然浮现着那 迷人的肉包包,见贾小姐欲上床就寝,阿二再也奈不住欲火的焚烧:啊,我的美 人啊,你可馋死我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阿二色心一横,便决定铤而走险 了。

「翠红,你,干么?」贾小姐端坐在镜前,正在做晚妆,见阿二悄然走了进 来,面呈不悦:「翠红,天已经很晚了,请你回房歇息,我也要睡觉了!」

「小姐……」阿二凑近身来,手掌抚住贾小姐的秀肩:「小姐,我不但会女 红,还会按摩呐!」说着,阿二便施展起看家本领,手掌极具挑逗性地按揉着贾 小姐软绵绵的双肩,指尖压挤着白嫩的肌肤,企图撩起贾小姐的春情。

「哦……」在阿二老到的按揉之下,贾小姐刚刚出浴的玉体立刻感受到一种 前所未有的舒爽,她情不自地哼哼一声:「哦呀,洗完澡,按揉按揉,的确很舒 服,很解乏啊!」

「是不是啊!」阿二心头狂喜,认为鱼已上钩,只要略施小计,美人便唾手 可得了,于是,阿二抬起贾小姐的玉手,娴熟地抚弄着:「小姐,你做了一天的 针线活,手指一定又酸又麻,如果每天都能按摩按摩,不但可以缓解疲劳,还有 舒筋活络,不仅有益于健康,也有益于皮肤的保养啊!」

「有道理!」看见已经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美人,阿二愈发胆大妄为起来,他 拨开贾小姐的浴衣,手掌心刚刚按住一只白生生的酥乳,贾小姐突然猛醒过来, 犹如被毒蝎蜇了一下,腾地跳将起来,一把推开阿二的手掌,无比羞涩地披起浴 衣,正言道:「翠红,不许造次!」

「小姐,」望着贾小姐红通通的面庞,阿二不由得泛起淫相:「小姐,按按 奶子,会更舒服的,你害的哪门子羞啊,咱们都是女人哟!」

「不,」贾小姐秀眉紧皱:「都是女人也不行,我最讨厌别人摸我的身子, 翠红,不早了,睡觉吧!」

「小姐,」见贾小姐转身走向床铺,阿二死皮赖脸地跟了过去,手掌拽住美 人的衣领:「小姐,我来帮你更衣!」

「不用,」贾小姐不悦地耸了耸双肩:「谢谢你,我自己来!」

「小姐,」阿二还是抓过了贾小姐的睡衣:「你忙活了一天,你太累了,我 来帮你换睡衣吧!」说着,阿二展开贾小姐的睡衣,下作地亲吻起来:「哇,好 香啊,小姐身体真香啊!」

「翠红,你这是干么哟?!」见阿二如此刁顽,贾小姐无奈地嘟哝起来,不 过,却没有过分的警觉,以为这个初来乍到的保姆完全是在献媚,以讨得主子的 欢心,于是,贾小姐不再推脱,乖顺地坐在床铺上,任由阿二扒掉浴衣,将碧玉 般的胴体裸露在淫贼的眼前。

「啊,」昏暗之中,阿二将手掌探向贾小姐的胯间,贪婪地按在白嫩嫩的肉 包上,贾小姐猛一哆嗦,严厉地推开阿二的手掌:「翠红,休得无理!」

「啊,美人,」阿二终于露出淫贼的本来面目,手指在贾小姐的肉包上狠狠 地拧了一把:「啊,真他妈的嫩啊!」

「你,」贾小姐气得浑身狂抖,手掌拼命地按捂着私处:「翠红,你、你, 不得无礼!」

「小姐,你太漂亮了,让我摸摸,」阿二推开了贾小姐的细手,手掌愈加放 肆地抓摸着美人的私处,贾小姐面色陡然阴沉起来,气咻咻地骂道:「滚,给我 滚,收拾好你的东西,赶快给我滚蛋!」

「小姐,嘻嘻,」在贾小姐严厉的斥责声中,阿二壮起色胆:他妈的,软的 行不通,那就来硬的,先将其拿下,然后再论其他。根据以往采花的实践经验, 一旦将大家闺秀强行拿下,哭哭啼啼一番之后,没有一个美人敢于抛头露面,状 告公堂的。

想到此,阿二猛地一用力,一把将贾小姐按倒在床铺上,然后,身子重重地 压迫下来,他搂住贾小姐的面庞,肆意啃咬着,贾小姐气喘吁吁:「你要干么, 滚,滚,我要喊人了!」

「嘿嘿,你喊吧!」阿二身子一挺,胯间的鸡鸡隔着裤子生硬地顶在贾小姐 的私处,贾小姐身子立刻哆嗦起来:「你,你是什么人?」

「嘿嘿,」阿二欠了欠身子,下流无比地解开裤子,掏出又硬又亮的鸡鸡, 在贾小姐的秀颜前得意的摇动着:「小姐,我是什么人,我是男人,小姐,你见 过这玩意吗?」

「啊,」贾小姐羞臊无比地捂住面庞,阿二继续得意洋洋地摆弄着硬如木棍 的鸡鸡:「小姐,你喊啊,喊啊,我不怕,自出道以来,什么样的刚烈女子我没 遇到过,到头来,都得乖乖地屈服在我的胯下。」

「嘿嘿,」见贾小姐羞得无地自容,阿二嘿嘿一笑,伸出手来,淫靡地扳开 贾小姐的大腿,冒火的鸡鸡正欲顶进美人的肉穴,贾小姐突然从枕下抽出一把锋 利的剪刀,寒光闪闪的锋刃直指自己的咽喉:「你,再敢无礼,我就死在你的面 前!」

「小姐,」阿二有一些慌张,如此刚烈女子,真是头一次遇见,做贼心虚的 阿二还是胆怯起来,随便玩玩就可以了,何必要闹出人命来呐:「小姐,不要这 样!」

「快点给我滚开,」贾小姐死死地握着剪刀,锋刃已经刺进嫩肉里,甚至涌 出点点的血滴:「你再不滚,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豁豁,」阿二站起身来,灰溜溜地走向房门,突然,他转过身来,露出一 副十足的无赖之相:「小姐,滚倒可以,可是,我的工钱呐,这么多天,我不能 白干啊!」

「给你,流氓,烂仔!」贾小姐扯过浴衣潦草地盖在身子上,听到淫贼的话 语,顺手抛过一袋沉甸甸的东西:「这是我的私房钱,都给你,你快滚吧,滚得 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哦,哇,」阿二打开口袋,眼前登时一亮:「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我这 就滚了,小姐,再会!」

「滚,」在贾小姐的怒骂声中,阿二揣着细软,悄然无声地溜出贾府。第二 天早晨,在贾府供职三十多年老保姆的金妈,也被解雇了,其理由是:勾结卖珠 人,合伙蒙骗贾荃小姐!至于将阿二引狼入室,意欲玷污小姐,则只字未提,甚 至连金妈也不知道阿二是个人妖。

「喂,」在嘈杂的街市上,失业的金妈又与阿二邂逅了:「怎么,翠红,你 也不在贾府干了?」

「不干了,」了解到金妈失业的缘由,阿二扑哧笑了,他将金妈拽到了背荫 处,感恩般地说道:「金妈,我应该感谢你,帮我找了一份好差事,现在,你被 解雇了,我深表同情,呶,」阿二掏出一付耳坠,塞到金妈的手中:「金妈,做 为酬谢,我把这只耳坠送给你,你老拿去买些米油吧!」

「哦,」金妈仔细审视着手中的耳坠:「哎哟,这是大小姐的耳坠啊,怎么 跑到你的手上了,莫非,你是偷来的吧?」

「哼……」阿二不满地哼了一声:「金妈,你把我看成啥人了,我可是凭本 事挣钱,从来不干偷东摸西的下作事。这只耳坠,是小姐赏给我的!呶……还有 呐!」阿二将贾小姐的私房钱一鼓脑地都掏了出来,在金妈的面前炫耀着:「金 妈,如果不信,你就去贾府问问,是不是贾小姐赏给我的!」

「哇!……」金妈馋得直流口水:「贾小姐,她,她,凭什么赏你这么多钱 啊?」

「这个么,」望着眼前闪闪发光的珠宝细软,想起贾小姐宁死不淫的冰冷面 孔,阿二邪念顿生,萌发出一种畸形的报复欲念:「嘿嘿,我不告诉你!你知道 了,没有好处!」

「嗨,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啊!」金妈急得直跺小脚,望着阿二那满脸的神秘 之相,金妈猜测出其中必有蹊跷,窥探他人隐私的强烈欲望油然而生:「翠红, 快,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在金妈一再央求之下,阿二咬着金妈的耳朵,绘声绘色地无中生有起来: 「金妈,我在贾小姐家干活时,无意之中看见了一封信!」

「什么信?」了解他人的隐私,这是金妈最大的爱好了,那份舒坦,那份快 活,绝不亚于被十个帅小伙暴操一整宿而获得的莫大的幸福和快乐:「什么信, 什么信,快说啊,你看你,咋又打住了,你是故意吊金妈我的胃口啊!」

「是,是,是贾小姐写给,写给……」

阿二压低了嗓音,直听得金妈差点没蹦跳起来:「什么,什么,这是真的, 贾小姐跟咱们县的大才子私下好上了?」

「嗯,」阿二讲得有鼻子有眼:「信里说啊,大才子进京赶考了!」

「对,对,」金妈肯定道,其实,有关大才子的情况,阿二都是从街市里听 来的,真正的道听途说啊,而金妈则信以为真了:「是的,大才子是进京了,听 说,考得还不错呐,都见到皇上了!」

「是呀,是呀,信里都写着呐,呵呵,这大才子也够潇洒的。」

「不潇洒哪叫才子呐!」

「才子潇洒,小姐风流,真是天生的一对!」

「哎,哎,」金妈追问道:「信里还写什么了?」

「还写了,还写了……」

「写什么了,快说啊!少跟我卖关子!」

「贾小姐在信里告诉大才子,」阿二慢吞吞地说道:「她怀孕了!」

「什么?」金妈大叫了起来。

阿二急忙捂住她的嘴,故作恐慌地说道:「金妈,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到此 为止吧,再也不能乱说了,呶,」阿二掏出一把铜币塞给金妈:「不要再说了, 否则,会闹出大事来的,这些钱,权当堵你的嘴了,我是看你待我不错,才肯告 诉你的,你若瞎说,出了事情我可不负责了!」

「好,好,我不说!」金妈捧着黄橙橙的铜币,乐颠颠地回到家中,刚刚走 到院门口,又遇见了卖珠的老妇人,想起自己就是因为她才被贾家解雇,金妈怨 气横生:「老姐,你可害苦了我,如今,我被解雇了,连饭都吃不上喽!」

「哼哼,」老妇人撇着皱巴巴的干嘴唇:「哼哼,无利不起早,你不也是为 了得几个钱么!」

「唉,你没少骗人啊,我也没少给你上托,可是,你才给我几个钱啊,真是 微不足道,」

两个俗不可耐的市井妇人凑到一起,一边相互挖苦着,埋怨着,一边不着边 际地东拉西扯着,扯着扯着,金妈这个出色的长舌妇便将自己对阿二的允诺忘得 一干二净,把贾小姐与大才子子虚乌有的事情,一股脑地讲给了卖珠的老妇人。

而卖珠的老妇人绝对是搬弄是非的行家里手,听完金妈的讲述,想起贾府主 妇对自己的羞辱,一股莫名的报复欲念涌上心头:哼哼,贾小姐,真没想到啊, 一个名门闺秀竟然做出如此丑事来,嘿嘿,对不起了,老妇得到你未来的婆家代 你汇报一番!

想到此,卖珠人借故离开了金家,又以卖珠的名义,来到贾小姐即将出嫁的 江府,指名道姓要找江夫人。江夫人屈尊出见,卖珠人言称有要事相告,没说出 之前,先讲起了价钱:「夫人,有件事情对贵府极为重要,不知夫人肯出多少银 两?」

「何事?」江夫人慨然允诺:「但请道来,我定会酌情酬谢!」

于是,卖珠人将贾小姐与大才子的风流事告诉了江夫人,江夫人先是一惊, 继而又将信将疑:「这,可能么?没有证据你不可胡说!诬陷他人是要治罪杀头 的。」

「夫人,我当然有证据!」见江夫人不肯相信,卖珠人便又返回金妈那里, 让金妈为其作证。

金妈不肯,卖珠人送给金妈几粒上好的珍珠,金妈终于动心,与卖珠人一同 来到江家,证明确有此事。

「夫人,」金妈拍着胸脯对江夫人道:「这件事情我是从贾小姐的贴身丫环 那里听到的,这个丫环是我介绍进贾府的,会得一手女红,很得贾小姐的赏识, 特意留在闺房,帮她绣花样。无意之中,丫环看见贾小姐与大才子的信件,了解 到他们之间的私情,为了堵住丫环的嘴,贾小姐送给丫环许多首饰,细软,还有 铜钱。呶,」说着,金妈掏出阿二送给她的首饰:「这个丫环为了酬谢我,送给 我一枚首饰,还有一大把铜钱!」

「啊!」听罢金妈的讲述,江夫人气得哆嗦乱颤:「真是没想到啊,表面上 既文静又娴淑的贾家大小姐竟会如此淫荡,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这还了得,已经 定婚,却又耐不住闺房寂寞,私下里偷人,还怀上了孽种,她还有什么资格嫁过 江家来,来人呢!」

「夫人,奴婢在!」女仆急忙向前请命,江夫人奋笔疾书,急唤在外经商的 丈夫尽快归来,大盐商江某闻听此事,暴跳如雷之余,一纸退婚书经媒人之手送 到贾府。

正在书房阅读的江南名士——贾行芳看后吓了一跳:「不、不可能,绝对不 可能,这是有人存心诬陷,」贾行芳啪地将退婚书抛掷在地上:「妹子的人品, 我最了解,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丑事来!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搬弄事  非,」贾行芳突然平静下来,耐着性子给江某写了封长信,交给家丁时,满怀希 望地叮嘱道:「希望亲家能够冷静下来,查清原委!」

江某可没有这份耐心,将贾行芳的书信往案几一拍:「冷静,你妹子尚未过 门便给我儿子戴上了绿帽子,让我冷静,我能冷静么?查清原委,证人和证据就 在眼前,你还有何话讲?」

见贾行芳不肯退婚,一纸诉状递到县衙大堂之上,诉状上白纸黑字地写明: 这桩诉讼案,金妈为证人!

「金妈,」县官严肃地问金妈道:「你说这件事情是从贾小姐的贴身丫环嘴 里听到的,请你如实讲来,那个丫环叫什么名字,现住在哪里?」

「老爷,」金妈答道:「那个丫环叫翠红,是我把她介绍进贾府的,现住在 哪里,这,」金妈突然卡壳了:「老爷,翠红自称是出逃的小妾,没有固定的住 所啊!」

「她现在何处?」县官追问道,金妈无法回答:「老爷,翠红现在何处,我 也不知道,从贾府出来后,我只看见过她一次,以后就再没看见过,鬼知道她又 逃窜到哪去啦!」

「哼,好个忘恩负义的母狗,奴才!」贾行芳横眉冷对金妈,历陈贾府对她 的厚恩,又数落她对贾府的屡番不忠,说到激动之处,贾行芳气得语无伦次。

县官急忙制止:「贾先生,要克制,不要激动,你说的话,全都与本案无关 啊!江老板。」

县官又转向江某:「你所说的证人金妈,据我了解,并不是直接证人啊,她 只是听人说的,只有翠红亲自出面,此事才可公断!」

「可是,」江某苦涩地摊开手掌:「翠红是个出逃的妾婢,居无定所,我哪 里去找啊,我的青天大老爷?」

「哼,」贾行芳认为抓住了江某的要害,立刻发起攻势:「找不到翠红,此 案就是冤假案,你就犯有诬陷罪……」

「什么,你说什么?」江某毫不退让,因找不到直接证人,底气显然有些不 足:「难道,这,这是空穴来风么?可是,有道是,无风不起浪啊!」

事情闹到这般境地,贾行芳死死抓住江某找不到翠红这一点,据理力争,言 词极为激烈;而江某指着金妈,认为金妈的话、金妈的首饰以及铜板,就是铁的 证据,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县官也无法明断,只好冲两人挥挥手:「别吵了, 都别吵了,你们就是把房盖吵掉了,也没有用。」县官转向贾行芳:「贾先生, 你暂且退下,明天把你的妹子带来一同听审,本官自有公断!」

「啥,」贾行芳面呈难色,认为这是对贾府的莫大侮辱:「老爷,让我妹子 抛头露面,这不太妥吧?」

「可是,」县官耸了耸肩:「贾先生,我也是出于无奈,现在,只有贾小姐 出面,此案是真是假,才会有个结果啊!」

回到府中,贾行芳一筹莫展:「本人无能,竟让妹子遭受如此羞辱,在大堂 之上抛头露面!唉,真是家门不幸啊!」

「呜呜……」躲在闺房内的贾小姐早已哭红了双眼,哭哑了嗓子,想起人妖 对自己的调戏,洁白的身子犹如爬满了无数条小虫子,原本打算用重金将其打发 掉,哪曾想,这个不得好死的家伙变本加厉,无中生有地传播如此骇人的流言蜚 语,贾小姐气得肝肠寸断,却又无计可施。

「哥哥,」听说县官准备让自己抛头露面于公堂之上,贾小姐沉吟了半晌, 她突然止住了哭啼,无比坚定地走出闺房,向哥嫂作揖道:「哥哥,嫂嫂,小妹 自幼蒙受哥嫂的厚爱,心中已立下誓愿,一旦成家立业之后,妹必将效法郝夫人 和钟琰,以报答哥嫂的养育之思,来告慰安息于九泉之下的父母。哪曾想,负义 的奴才引狼入室,让妹遭受奇耻大辱,纵然有一百张嘴也无法说得清楚。明天, 县官又让妹暴露于大堂之上,哥哥,嫂嫂,妹再也不能姑息忍耐了!哥哥,妹意 已决,哥哥不要为我惋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话未说完,贾小姐再次泣不成声,捂着面庞,跑回闺房之中。

第二天清晨,当贾小姐再次走出闺房时,已是一身洁白的素妆,甚至于金莲 上的绣鞋,也是白色的,贾小姐要以此证明:自己是纯洁的、清白的!出行的轿 子早已等候在院中央,临出门之前,贾小姐向嫂嫂下拜道:「嫂嫂,妹妹命薄, 不能与嫂嫂终身相守,对不起嫂嫂了!」

言毕,贾小姐与哥哥贾行芳来到县衙的大堂,贾小姐抛却了往日的腼腆和矜 持,面对着众人,她指天发誓,滔滔不绝地为自己辩白,县官却听得很不耐烦: 「贾小姐,你说的都是废话,谁能够证明你的清白,只有逃妾翠红,她现人在哪 里?」

「她(他),」县官的问话令贾小姐无法作答,是啊,这话可怎么说啊?向 县官禀报说:翠红是男扮女装的人妖?不行啊,自己与人妖同居一室,且被肌肤 凌辱,险遭毒手!这,又怎么说得出口啊?

「她(他),」贾小姐无奈吱唔道:「她(他)已不知逃向何方!」

「那么,」县官穷根究底道:「你对一个逃妾厚礼相酬,这又如何解释?」

「这,这……」贾小姐更是有苦说不出:「这,这是对她(他)绣花样的报 酬!」

「贾小姐,」县官冷冷地道:「你就不必自我表白了,看你语无伦次,又不 肯说出逃妾的下落,个中定有蹊跷,你是故意隐瞒实情,由此,本官可以断定, 此事证据确凿,再也不能允许你强为自己辩解,来人呢!」

「在,」衙役应道,县官命令道:「拶板伺候!看她招是不招。」

「什么?」对于县官的态度,贾行芳吃了一惊,昨天,县官还言称此案直接 证人无法找到,不能草草下定论,过了一宿,县官仿佛换了一个人,立场完全转 向了江家。贾行芳跺着脚嚷嚷道:「老爷,怎么能对一个弱女子施以大刑啊!」

哗啦,一副骇人的、专门用来挤夹疑犯手指的刑具抛掷在贾小姐的面前,令 素妆白裹的贾小姐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稍微迟疑一会,便灵机一动,对县官道: 「老爷,如此残酷的刑罚,弱女子怎能忍受的住,一旦夹在手指上,因不堪疼痛 只好含冤屈服,与其含冤屈服不如速死,父母官怎么忍心以无中生有的罪名杀人 呢?」

「哦,」县官也认为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有些不妥,于是,又命衙役请来一 位产婆:「贾小姐,既然你忍受不住拶板的挤夹,本官体谅你,去吧,」县官指 着产婆对贾小姐说道:「你跟她去吧,让产婆检查你是否怀孕!」

「好的,」贾小姐坦然应允,产婆嘻皮笑脸地对自己的小徒弟说道:「你且 先把小姐带回我家的产房里,我还有些事情要迟到一会!」

「退堂!」县官扯着嗓子一声大喊,宣布休庭,江贾两家人你瞪着我,我盯 着你,忿忿地退出大堂。江某突然有所省悟:贾家小姐态度如此执着,言词如此 激烈,看来,此事多有捕风捉影之嫌,尚若如此,我岂不输掉这桩官司?不!

江某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绝对不能输掉官司,贾家虽然是名门望族,却 是日薄西山,一天天地走向没落,而我江家,却是如日中天,财源旺盛,日进斗 银,与贾家已不在一个层次,以我儿子的容貌和才气,娶个皇族之女,应该不成 问题。

想到此,江某暗中派人给产婆捎去厚礼,又写了一封密信:如果产婆愿意配 合,事成之后,还有更为丰盛的礼物相送。

「嘻嘻,」捧着沉甸甸的银锭,产婆冲江家仆人诡秘地笑道:「请你家老爷 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样去做!」

第二天重新升堂,江贾两家再次在县衙相见,依然是横眉竖目,互不服气。

县官问产婆道:「贾小姐的身子可否查过?」

「禀老爷,」产婆向前道:「奉老爷之命,老妇已经仔细地查验过贾小姐的 身体!」

「嗯,」县官继续问道:「结果如何啊?贾小姐是否怀有身孕?」

「禀老爷!」公堂死一般地沉寂下来,人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的目光都聚 焦在产婆的身上,产婆没有理睬大家,慢声细语地,却是令贾小姐绝望地说道: 「经仔细查验,贾小姐的确怀有身孕!」

哗——产婆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叭地炸开,顿时满堂皆惊,直听得贾行芳 目瞪口呆,表情怔讷地望着贾小姐,似乎在说:妹子,难道,这是真的么?如果 这是真的,贾家的脸面可让你丢光了!哥哥从此将怎样立足于社会,又将如何面 对众人啊?

「嗯,」县官正颜厉色地盯视着贾小姐:「贾小姐,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啊?」

「你,」贾小姐绝望地瞪着产婆,手指哆嗦发抖地指着产婆:「你,你信口 雌黄,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哼哼……」产婆却是振振有词:「你做出不检点的事情,还敢咒我天打雷 劈,你怀上了孽种,快下地狱去吧,做畜牲去吧!」

「大胆淫女。」县官一拍惊堂木,无情地判决江贾两家的婚约无效,立刻予 以解除,并且,贾家还应当给予江家以巨额的赔偿。

「谢谢青天大老爷,」大堂上一片混乱,赢得官司的江某以胜利者的姿态, 盛气凌人地瞥视着贾行芳:「哼,贾家出此等才女,真是祖上有德啊!嘿嘿。」

「你,」贾行芳无言以对,只是语无伦次地嘟哝着:「你,你,唉!」

「老爷,」突然,大堂上响起贾小姐绝命般的怒吼声:「老爷,我的青天大 老爷,弱女子纵有一百张嘴也无法为自己辩白,既然如此,我说不如父母官亲自 查验,看看奴家是否怀有身孕!」

「啊,」众人转过身去,登时惊得魂飞天外,只见贾小姐撩开雪白的衣服, 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尖刀,扑哧一声捅进细嫩的小腹,手臂拼命地捣搅着,殷红 的血水滴嗒滴嗒地流淌在地板上:「请老爷亲自检验!」

「住手!」县官一声断喝,可是为时已晚,贾小姐痛苦不堪地瘫倒在了大堂 上,尖刀早已深入腹内,白花花的肠子淌了满地,浑身突突地哆嗦着,再也说不 出一句话来。

「妹子,」贾行芳冲向贾小姐,悲惨地抱住无辜的妹子,气愤难当地指着县 官:「请父母官明查吧!」

「唉……」县官霎时傻了眼,知道自己断错了案子,额头渗出丝丝的冷汗, 头上感觉轻飘飘的:完了,我的乌纱帽没了!

义愤填膺的贾行芳命家丁抬着妹子贾荃的尸体向上级官府状告糊涂的昏官、 做伪证的金妈、行贿的江某、受贿的产婆以及搬弄口舌的卖珠妇人,而这个悲剧 的始作俑者——阿二又逃之夭夭了。

一时间,此案震动了江南水乡,州府大人盛怒,如实奏禀皇上,皇上传旨: 打掉昏官的乌纱帽,全家人发配天水;江某斩首,家产籍没,家属充军边关;金 妈、卖珠人、产婆,则痛痛快快地骑木驴去了。

不久,京城又传来圣旨,在贾荃的出生地,择一块风水之地,为贞德之女贾 荃建造烈女祠,并由皇上亲手题字。 ----------        第七回 偷信物淫贼得风流,出命案才子惹官司

浪荡才子闹市逛,怀春痴女阳台晃。   哥生情恋妹萌意,飞眼飘出秋波还。   心领神会定私情,绣鞋抛进帅哥怀。   岂料阿二偷拾得,星夜赴约逞淫狂。

制造了一场惊天大案,阿二却是浑然不知,竟然若无其事地在街路上游逛, 听着街头巷尾的谈论,阿二暗暗发笑:「嘿嘿,活该,金妈啊!金妈,不让你瞎 传,你就是不听,如今,自己骑了木驴,又害得他人丢官破家,细细想来,搬弄 口舌有什么好处呐?」

望着官府大兴土木为贾小姐建造贞节牌坊,阿二更是不以为然:「哼哼,还 贞节个屁啊,这事我阿二最清楚,贾小姐的身体虽然没有让我玷污,却早就让我 从里往外看个透啊!」

「唉,咂咂,」想起贾小姐迷人的肉包包以及令人涎液横流的细肉条,阿二 不无惋惜,心中嘀咕道:「如此香艳的小嫩屄从此化为了粪土,实在是可惜、可 惜、可惜啊!」

黄昏时分,阿二孤单单地徘徊在小巷子里,一时间无处可归,为了避免招惹 麻烦,阿二又换成了男装,准备找家客栈投宿一夜,天亮之后再做打算。于是, 阿二悄悄地溜进一条里弄,不料小巷深处乃是酒肆花楼的集中之地,放眼望去, 满目都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环顾左右,但只见一群又一群的富家阔少嘻嘻哈 哈地流连在狭窄的街路中央,而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则挠首弄姿地伫立在楼牌之 上,无所拘束地飞着眉眼,与楼下的公子哥放肆无比地打情骂俏。

「张哥,来哟。」楼上一位烟花女子冲着两位阔少唤道,被唤作张哥的乃是 城中富豪人家的大公子张荩,身后还尾随着他的胞弟张茏。

「喂,张大公子,到这里来啊!」还没等张荩作出反应,对面楼上一个妖冶 异常的烟花女子手握着一只彩球,先是冲张荩晃了晃,然后,又冲着楼下众嫖客 喊道:「各位公子哥,小女今夜抛出一只彩球,如果谁接到这只彩球,小女便免 费伺候公子哥一宿!」

「哈,」楼下哗地喧嚣起来:「好哇,大家快来抢彩球啊!」

「是啊,看看谁的运气好,能中彩!」

烟花女子以彩球推销自己的商业行为果然灵验,巷子里空前地沸腾,各路寻 花问柳的阔少纷纷涌向楼牌,高举着手臂,跃跃欲试,内中当然少不了张家两公 子——张荩、张茏:「小姐,往这边抛啊!」

「小姐,我接着呐!」

「嘻嘻,」烟花女子冲楼下飞了一下媚眼,手臂一伸,彩球突然抛向很是偏 僻的一侧,人群轰地一下冲将而去。

「哼,」望着中彩者乐不可支地握着彩球,得意洋洋地跑到楼上与烟花女子 过宿,张家二阔少不服气地撇着嘴巴:「哼,他妈的,看把你美的,都不知道自 己姓啥了吧!」

「是啊,哥哥,」弟弟张茏建议道:「走,没啥意思,咱们喝酒去!」

两个阔少一前一后走进酒馆,双双坐在窗前,阿二正好倚在窗外,不知应该 投宿于哪家客栈。两位阔少点过酒菜,便且饮且聊起来,张荩对抛彩球的女子很 是不以为然,满脸的不屑。

「贤弟,那个烂货,谁要哇,她是耐不住寂寞了,干脆把自己免费推销出去 算了,她的彩球莫说哥哥没有接到,就是接到了,我也不会跟她过夜的,哥哥今 天运气特佳,中了一只特彩,呶,」说着,张荩从怀里掏出一只脂香袭人的绣花 鞋来,骄傲地放在餐桌:「贤弟,你看,这是什么?」

「哦,」弟弟张茏眼前豁然一亮,一把拽过来,仔细地欣赏着,甚至放到鼻 孔下,贪婪地嗅闻起来:「哇,好香的绣花鞋啊,哥哥,这是谁家小姐的绣鞋, 让你偷来了?」

「什么话啊,」哥哥张荩傲气十足地说道:「什么叫偷啊,贤弟,这是小姐 主动抛给我的,是一件特殊的定情之物,贤弟,是这么回事!」

张荩夺过绣花鞋,兴奋地握在手中,咕噜咽下一口酒水,然后,炫耀般地讲 起自己的艳遇来,窗外的阿二听得真真切切:「贤弟啊,今天上午,我从家里出 来,无所事事地在大街上闲逛着,突然,一股香喷喷的气味迎面扑来,我抬头一 看,原来是走到尹记熏鸡店了。

我咽了咽口水,走到店门口,正准备掏钱买只熏鸡,小店的楼上却响起细碎 的脚步声,凭你哥哥多年沾花惹草的经验,我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少女的脚步 声,我抬起头来,哇,原来是店老板的独生女——姝丽,她站在阳台上,手倚着 栏杆凝神远眺,若有所思,看她那神魂不定的眼睛,嘻嘻,一定是少女怀春了!

我立马打消买熏鸡的念头,悄悄地溜到熏鸡店的山墙处,故意干咳了两声, 听见咳声,少女姝丽低下头来,见我紧贴在墙壁上,先是一惊,我报以热切的微 笑,姝丽也含羞地冲我笑笑,小脸唰地就红了!」

「后来呐?」弟弟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你就上楼了?」

「哪能啊!」哥哥老成地说道:「我们虽然心中有意,可是姝丽的老爹在楼 下卖熏鸡,我岂敢冒然闯到楼上,找死啊?」

「那,」弟弟有些失望:「没有与漂亮少女幽会,你神吹个啥啊!」

「哼……笨蛋,」哥哥教训弟弟道:「贤弟,这种事情急躁不得啊,要慢慢 来,否则,好事做不成,还惹得一身祸来。我掏出手帕,结成一颗同心,向姑娘 展示一下,用眼神说明:这颗同心结代表着本公子对你的一颗倾慕之心,于是我 手臂一抬,将结成同心的手帕抛上楼去,姝丽姑娘接在手里,冲我神秘地一笑, 只见她抬起秀莲,脱下绣鞋,作为回报,抛到楼下,我恰好接在手中,我们用眼 神传递着彼此间爱慕的信息,并用手约定,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我以绣鞋为证物, 到楼下与姑娘幽会!哈哈……」

说到此,张荩手抚着绣鞋:「啊,这是多么浪漫的爱情故事啊,与接烟花女 子的彩球,岂能同日而语?」

「哥哥,」张茏满脸的羡慕之色,举杯向哥哥祝贺:「祝哥哥今夜大走桃花 运!来,干一杯吧!」

「谢谢贤弟,干!」

咕噜,一杯美酒下肚,兄弟两人乘兴切磋起泡妞的诀窍来,哥哥张荩自恃混 迹风月场多年,滔滔不绝地口若悬河着,弟弟张茏颇感阅历肤浅,默默地、谦卑 地聆听着。

墙外的阿二偷偷将脑袋探向窗口,那只绣花鞋已被兴奋难当的张荩推到窗台 上,望着张荩眉飞色舞的样子,全然没有注意到绣花鞋,阿二悄悄地伸出手掌, 甚是灵巧地将其拽出窗外。

他妈的,阿二将绣花鞋揣进里怀:「啊,桃花运又来了!」阿二头也不回地 溜出纷乱的小巷,径直奔向熏鸡店,店门早已从里面锁死,阿二抬起头来,不觉 有些失望,楼上亦是一片黑漆的沉静:「熏鸡店老板的独生女睡着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阿二藉着色胆,剧烈地干咳了起来,企盼着奇迹能够出现,他正茫然地仰视 着黑沉沉的楼上,脑后不知被何物轻轻地碰了一下,阿二扭头一看,顿时大喜过 望,原来是一条锦带从阳台上飘落下来,正在自己的脑袋上不停地晃动着,阿二 兴奋得差点没叫出声来,他一把拽住锦带,用力拉了拉,非常牢固:哈,小姐, 我来也!

比猴子还要灵巧的阿二拽住了锦带,嗖嗖嗖地攀上阳台,阳台空无一人,阿 二松开锦带向窗内望去,漆黑的屋内一位模糊的丽影朦胧可见,听到阳台上的响 动,丽影焦躁不安地转过头来,既惊且喜地凝视着阿二。

这正是:

小家之女守夜房,惴惴不安等情郎。   忽闻窗外脚步响,阴差阳错引色狼。

见丽影怔怔地盯视着自己,阿二大喜,纵身跃进屋内:「小姐!」

「嘘!」阿二直扑丽影,一只细手突然捂住他的嘴巴,丝丝淡淡的脂香飘进 阿二的鼻孔里:「公子,莫要张扬,家父尚在楼下歇息!」

「亲爱的,」阿二知道小姐已经把自己误认为张大公子了,心中暗暗窃喜, 索性将错就错,掏出偷来的绣花鞋,在丽影的面前反复晃动着。

丽影悄然接在手里:「张公子,」丽影将绣花鞋小心翼翼地放在床边,身子 突然瘫倚在阿二的怀抱里,细手紧紧地搂住阿二的腰身,撒娇地摇晃着:「公  子,你可想死我了,你咋才来啊,让小女等的好苦啊!」

「小姐,」阿二搂着丽影顺嘴扯谎道:「天色尚早,我担心你爹不曾歇息, 所以不敢冒然前来!」说着阿二扳住丽影的面庞,热切地狂吻起来。

黑暗之中,丽影主动抬起头来,珠唇微启,饱含深情地舔吮着阿二的面庞: 「张大公子,小女早已倾心于你,娶我吧!」

「嗯,」阿二胡乱应承着,心中暗道:好个淫女,想攀高枝啊!嘿嘿,你却 认错了人,不过,老子则获得了意外的艳福啊!

阿二张开被欲火烧灼得又干又涩的嘴巴在丽影的面庞上肆意狂舔着,无意之 中与丽影的小嘴碰到一起,他将嘴唇紧紧地扣在丽影的口腔上,姝丽小姐急促地 喘息着,冒出股股的臊热,滑润的口腔里泛着清纯的香甜,这是少女怀春所分泌 出来的极为芬芳的甘露,阿二幸福地吮吸着,咕噜咕噜地吞咽着:哇,好清香的 口液啊!

阿二的手掌老成地揉摩着小姐的身子,直撩拨得小姐春情荡漾,香喷喷的胴 体似乎没有了骨头,软绵绵地瘫在阿二的怀中,阿二又将手掌探进小姐的胸脯, 轻轻地抚弄着小姐的乳房,指尖拨弹着如豆的乳头,小姐情不自禁地呻吟着,口 腔里分泌出更多的津液,均被阿二咕噜咕噜地吞咽进肚子里。

没有读过一天书,斗大字不曾识得一筐的文盲阿二,却无师自通地深谙房中 之术,坚定地认为少女那饱含春情的津液里,有着说不尽、道不明的营养元素, 对养生健身极为有益。

「公子,」阿二正享受着少女的津液,姝丽小姐搂着阿二的脖颈,真诚地说 道:「小女子自知出身微寒,配不上公子,只要公子有情于我,就是给公子做婢 妾,小女也心甘情愿!」

「不,」阿二抹了抹嘴角的津液,代替张荩大开空头支票:「我要娶小姐做 正房夫人!」

「谢谢公子。」姝丽小姐闻言,登时激动得不能自己,呼吸愈加急促起来, 因为阿二的嘴巴一刻也不肯离开自己的珠唇,小姐呼吸更感困难,想到不久的将 来便可高嫁到富豪之家,成为人人敬畏的张家少奶奶,姝丽幸福地呻吟起来,在 阿二的热吻之中,身子猛一哆嗦,胯间哗地一下分泌出滚滚的爱液,滴哒嘀哒地 浸漫着内裤。

「公子。」汹涌如潮的爱液犹如烈性春药,将姝丽的胯间浸漫得渍渍发痒, 那份感受,仿佛无数只蝇虫在抓挠着细嫩的骚肉,奇痒难耐,此时此刻,唯一可 以解消刺痒的,只有张大公子的肉棍了。

姝丽小姐春情勃然而发,再也顾不得姑娘的腼腆,纤手哼哼叽叽地探进阿二 的裤裆里,慌里慌张地抓挠着:「公子,给我,我要!唷哟,」阿二一阵狂喜, 胯间向前一挺,将硬梆梆的鸡鸡送到姝丽的手心里,姝丽紧紧地握裹着,语无伦 次地呻吟着:「哦唷,哦唷,哦唷……」

瞅着姝丽近乎痴迷的淫态,阿二心中嘀咕道:好个小淫女,本人走南闯北, 涉猎各色美女佳人,如此淫荡的少女,却是第一次撞见:「美人,你怎么啦!」

阿二抱着姝丽明知故问,姝丽痴迷地嘟哝着:「公子,我受不了,快给我  吧!」

「嘿嘿,」阿二狡猾地一笑,手掌伸向姝丽的胯间,黑暗之中,姝丽早已松 开裤带,当她感受到阿二手掌的触碰时,小腹剧烈地起伏起来,双腿一蹬,裤子 哗地褪将而下,露出两条雪白的、滑如绢帕、嫩如笋尖的光腿,一对小巧的,却 是严重畸形的三寸秀莲极为性感地晃动着。

阿二乐呵呵地握住其中的一只,一边抚摸把玩着,一边将姝丽的大腿向旁侧 推展,姝丽乖顺地展开大腿,光鲜的胯间闪烁着莹莹的晶光,阿二眯缝起色眼, 又是一番狂喜:乖乖,又是一只白虎啊,看来,江南水乡盛产没毛的白虎也!

白虎出江南,美名千古谈。   软绵若无骨,柔嫩似桑蚕。   蓓蕾簇花蕊,晶莹映斑斓。   淫贼采拾得,贪婪口中含。

「亲爱的,」望着令人垂涎的白肉包,阿二激动不已地搬起了姝丽小姐的双 腿,吭叽吭叽地爬到小白虎的胯间,色眼瞪得雪亮,姝丽已是情痴万分,小腹既 淫荡又讨好地向上挺送着,水汪汪的私处泛着沁人心脾的骚香:「公子,来啊, 上来啊,给我啊,我要,快给我!」

「嘿嘿,美人,我来了。」阿二扒开姝丽白光光的私处,一个粉嫩的肉洞呈 现在阿二的眼前,周边的肉条不规则地起伏着,酷似错落有致的花叶,簇拥着一 朵鲜嫩的花蕊。

阿二埋下头去,正色迷迷地盯视着花蕊,一股微热的臊气扑进鼻孔,阿二精 神顿时为之一振,他握住鸡鸡,昂然顶进花蕊里,身下的小姐立刻屏住气息,额 头渗出滴滴的汗珠:「哦哟,好胀啊!」

一股不可言表的快意传遍了阿二的周身,插在花蕊里的鸡鸡犹如陷入鲜肉堆 中,感觉既软又绵,既湿又滑,而深入其中的鸡鸡头总是有一种永远也顶不到头 的感觉,那就永远捅下去吧。

阿二咬了咬牙,鸡鸡反复不停地顶撞着鲜嫩的肉堆,每搅拌一下,便发出吱 吱的脆响,继而,又挤压出滴滴的清汁,润滑着阿二的鸡鸡,使阿二更加得意地 顶撞起来。

「啊哟,啊哟……」小姐微闭着双眼,手抚着阿二的面庞,尽情地享受着鸡 鸡的顶撞,身下的鲜肉讨好般地抽搐着,热切地箍裹着进出其间的大肉棍:「啊 哟,啊哟……」

少女的私处是无比迷人的,尤其是没有一根性毛的白虎,更让人无限神往, 孜孜以求,那椭圆形的、顶端微微翘起的小肉包,恰似一块刚刚破土而出的、未 经任何人工雕琢的白色璞玉,握在手中,细细把玩,光滑之中泛着星星点点的颗 粒,嫩白之余流溢着丝丝的凉爽,直摸得阿二心旷神怡,发出由衷的感叹:「真 香啊,」说着,阿二不自抑制抽出鸡鸡,趴俯在姝丽小姐的胯间,两手扯着光滑 的肉片,嘴巴贴到水汪汪的肉洞口,伸出舌尖,老到地吸吮起来。

少女的肉洞经过一番扎捅,豁然开朗,原本酸涩的淫液经鸡鸡的搅拌,发生 了奇妙的质变,骚臊之中飘逸着浓浓的香醇,汩汩的爱液闪烁着娇滴滴的莹光, 令阿二怎能不美美地饱吮一番呐!

「啊,」咽下一口少女的爱液,阿二长长地吁了口气,周身倍感舒爽无比, 喉咙里更是空前的清凉,泛着微咸的气息,与刚才少女的口液混合在一起,酝酿 出极品的琼浆玉液。

「哎哟,哎哟,哎哟……」

阿二的舌功着实了得,仅仅研磨数下,小姐便再也沉稳不住,淫声浪气地呻 吟起来,两条大腿吧叽吧叽地扭摆着,湿淋淋的肉洞已是淫液横流了:「哎哟, 哎哟,公子,我受不了啊,我要死了,快操我吧,我不活了!」

阿二却没有急于继续做爱的念头,几年的厮混,淫贼阿二悟出这样一个真  理:只有将女人的兴致完全撩起,用自己出色的舌技将其吮舔得神游意荡,把她 的肉洞搞得洪水泛滥,然后再不失时机地爬到女人的身上,鸡巴塞将进去,肆意 一搅,此时的女人,犹如乖顺的绵羊,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唔唷!」阿二一边咕叽咕叽地舔吮着,一边将两根手指探进小姐的肉洞, 紧绷绷的肉洞立刻快速地、极有节奏感地收缩起来,阿二的手指感受到重重地压 迫,他吃力地抽拉出来,放到眼前瞅了瞅,黑漆之中看不出什么名堂,放在鼻孔 下闻了闻,感觉既粘且腥:原来是处女血啊!

啊,阿二又是一喜,将粘满鲜血的手指塞进嘴里,老到地啯了几口,眼盯着 小姐的肉洞,心中暗道:真是一个鲜货啊!

阿二性欲大增,又将手指重新塞进小姐的肉洞里,狠狠地挖抠起来,小姐毫 不在意,对于阿二生硬的抠挖,小姐权当是对自己过分的爱抚,依然温顺地叉着 大腿,细手抚摸着阿二的后脑,任由阿二肆意蹂躏自己的肉洞:「哎哟……好胀 啊!」

不多时,手指便抠得又麻又酸,阿二大喘了一番,终于停下了手来,握住历 经百战的鸡鸡,咚的一声捅进小姐的肉洞里,再次疯狂地大作起来:「操、操、 操、操死你!」

「操吧,」小姐淫靡地附合道:「操吧,使劲地操吧,操死我吧!」

「操,操。」阿二按着小姐,拼命地大作着,一边狂顶着身下的肉洞,一边 吮吸着挂满处女血的手指。

「啊,啊,啊,」姝丽小姐屈曲着双腿,饱含深情地勾拢着情人的屁股,手 掌爱意绵绵地抚摸着情人热汗淋淋的面庞,想着不久的将来就堂而皇之地走进张 府的豪宅,名正言顺地躺在张公子的床铺上,姝丽小姐竟然笑出了声:「哦唷, 嘻嘻,哦唷,嘻嘻……」姝丽小姐突然搂住阿二的脖颈,得意忘形地问道:「张 公子,你准备何时找媒人说亲啊?」

「他妈的,不要脸的贱货!」阿二按着小姐正卖力地动作着,突然,房门哗 啦一声被人推开,昏黑之中,只见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闪现在屋内,一把寒光闪 闪的长刀片在阿二的眼前晃动着,阿二骇然地惊呼一声,本能地从小姐的身上跳 将起来:「不好!捉奸的来了!」

「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快点穿上衣服,」佝偻汉冲姝丽小姐怒吼着,小姐战 战兢兢地抓过衣裤,没头没脑地便往身上套。佝偻汉这才转向夺路欲逃的阿二: 「淫贼休走!」

「爹!」姝丽一边套着衣服,一边嚷嚷着:「不要打他,他是我的情郎,张 府的大公子——张荩!」

「哼,」佝偻汉则是气愤难当:「什么情郎,什么公子,都是他妈的浪荡公 子!淫贼休走!」佝偻汉手起刀飞:「看刀!」

黑暗之中,一条白光闪过,阿二脑后顿感一股可怕的丝凉:完了,中刀了, 我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咔——嚓,阿二绝望地闭上眼睛,只见咔嚓一声,尖刀一头扎进墙壁,阿二 倒吸一口冷气:谢天谢地,我还没死!

既然没死,就得挣扎,当佝偻汉赤手扑向阿二时,阿二做困兽决斗状,一个 鲤鱼打挺跳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冲向阳台,佝偻汉穷追不舍:「淫贼哪里逃!」

「爹……」草草穿戴完毕的姝丽小姐在佝偻汉的身后央求道:「爹,放了他 吧,我们已经定下终身,张公子马上就要派媒人来说亲了!」

「滚,」佝偻汉冲小姐骂道:「终身大事,岂能自己私定,不要脸的贱货, 滚一边去,等过一会我才收拾你呐!」说着佝偻汉一把抱住阿二的腰肢:「好个 浪荡公子,骗奸了我的闺女,拍拍屁股就想一走了之么?哼,没有这么便宜!」

阿二推开佝偻汉,径直冲向阳台,他攀过栏杆,拽住锦带正欲溜下楼去,紧 随其后的佝偻汉已经扳住阿二的手臂:「休想逃走,还不与我见官!」

「去你妈的吧!」阿二拼命地挣脱着佝偻汉的手掌,撕扯之中,阿二感觉佝 偻汉的体重极轻,用骨瘦如柴来形容再贴切不过,每当阿二挥摇着手臂时,佝偻 汉的身子便不自觉地飘逸起来,如果阿二用力过猛,可以轻易地将其甩出阳台: 「老东西,放开我,否则,我把你扔到楼下去!」

「啊!」阿二又是奋力的一摇,佝偻汉的身体果然飘出了阳台,随着一声惨 叫,咕咚一声摔在楼下,登时口鼻溢血,气绝身亡。

「爹,」楼上传来姝丽小姐的哭啼声:「爹,你死得好惨啊,张公子,你怎 能如此对待我爹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哪里还有什么张公子,失手杀人的淫贼阿二早已淹没在夜色之中,沉重的坠 楼声以及姝丽小姐悲凉的哭啼声惊动了四邻。天色尚未完全放亮,店铺却纷纷提 前开门了,看见熏鸡店老板横尸楼下,又看见姝丽小姐嘤嘤地抽泣不止,人们猜 中了几分:「豁,瞅这架势,准是有奸情啊!」

「是啊,我早就听见楼上又吵又嚷的,准是姝丽小姐昨夜偷汉子了,早晨起 来,她爹听见动静就起来抓汉子,一准是让汉子给推下楼了!」

「快,大家快上楼吧,把这个败坏门风的死丫头扭送到官府,严加惩处!」

说着,街邻们冲上楼去,见闺房内一片凌乱,床铺上男女交媾的渍迹尚未干 涸,床单上姝丽小姐的处女血格外引人注目,成为偷奸的铁证,人们卷起了皱巴 巴、脏兮兮的床单,将姝丽小姐双臂反剪,推推搡搡地扭送官府。

大堂之上,未经用刑,姝丽小姐便彻底招供了,县官大怒:「嘟……大胆淫 女,星夜偷情,引色狼入室,又害死亲生父亲,来人啊!」

「在……」众衙役踏步向前,县官将竹签抛掷于地:「还不将此贱人打入死 牢,听候处斩!」

「老爷,」姝丽小姐闻言,立刻吓得面无人色,刚才,她以为自己老老实实 地供出公子张荩,自己便可无罪释放了,哪曾想,县官却给自己定了一个死罪: 「老爷饶命,我没有杀人,是张公子摔死了我的父亲啊,这可与我无关啊!」

「哼哼,与你无关!」县官走到姝丽小姐的跟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贱 人啊,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什么大罪么?因为你暗中偷情而害死了亲生父亲,这是 十恶不赦的大罪,其严重程度绝不亚于谋反、弑君!」

「啊,」姝丽小姐一听,着实吃惊不小,做梦也没想到偷食禁果会有如此可 怕的下场,她绝望地问县官道:「老爷,如此说来,我没有活的希望了?」

「嗨嗨,」县官轻蔑地笑道:「你不仅生性极其淫荡,原来还是个贪生惧死 之辈,唉,你呀你呀,你爹养了你这样的贱人真是三生不幸,而今又因你死于非 命,九泉之下怎能瞑目啊!小贱人,你不仅败坏了家门,还害死了亲爹。今天, 本官根据朝庭的刑律,对你处以剥皮之刑!」

「咦咦咦,苦也!」县官的一番话,把个姝丽小姐说的透心凉,当听到自己 将被活剥人皮,塞上谷草后悬挂于闹市,以训诫世人时,姝丽小姐吓得「妈啊」 一声,便昏死过去。

衙役们像拖死狗似地将姝丽小姐拽拉出大堂,县官开始传讯张荩。

「我,我,」因喝得烂醉而丢失绣花鞋的张荩被捕役从被窝里逮到大堂上, 闻听县官的指控,张荩立刻省过神来,周身的醉意顿时消散殆尽,他跪在县官面 前,拼命为自己辩白着:「老爷,我没有去过姝丽家,我更没有失手杀人!」

「大胆,」县官命人将手帕、绣花鞋以及沾满精斑和处女血的床单抛在张荩 的面前:「人证业已打入死牢,物证就在眼前,你还想抵赖么?」

「老爷,」看见绣花鞋,公子张荩脸色唰地苍白起来:「老爷,我与姝丽小 姐暗中定情这是不假,互换信物这也是真,可是,老爷,我昨天的确没有去过小 姐家啊,昨天,我喝酒的时候,一时兴起,越喝越高兴,结果,把绣花鞋给弄丢 了,我没有了绣花鞋,又烂醉不醒,已经无法前往赴约了!于是,只好回家睡觉 了!我的弟弟可以证明我没有去过小姐家……」

「那好,传张茏上堂作证!」

可是,在目光犀利的县官面前,胆小如鼠的张茏只能证明哥哥在酒店里喝过 酒,至于回家以后的事情,因为各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无法证明张荩半夜之后的 行踪。

「老爷,」张荩不遗余力地为自己辩白着:「回家后,我醉得人事不省,倒 在床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嘟,」县官打断张公子的话:「休得狡辩,大刑伺候!」

「老爷,」娇生惯养的张荩立刻吓出一身冷汗,慌忙跪地求饶:「荩绝不敢 说一句谎话,求老爷不要对荩用刑,荩身有恙患,恐招架不住,老爷岂不屈打成 冤!」

「少废话,看刑。」县官没有理睬张荩,冲衙役挥挥手,一衙役走上前来, 举起杖棍,无情地击打在张荩的屁股蛋上,张荩惨叫一声,不知是因为惊骇,还 是因为疼痛,竟然昏死过去。

「他妈的,一棍子就吓成这样,少装蒜,快快让他醒来!」县官不屑地望着 张公子,衙役将张公子翻转过来,扒开他的口腔,往里面灌辣椒液,张荩痛苦地 呻吟起来:「唉,老爷饶命,荩说的都是实话啊!荩绝对不敢撒谎啊!荩的确没 有去过小姐家啊!哎呀……」

话没说完,又是一记杖棍,张公子又是一声惨叫,县官走到他的身旁:「张 荩,若想少受皮肉之苦,就尽快招来吧!」

「老爷,」张荩痛苦地挣扎着,依然重复着刚才的话:「老爷饶命,荩说的 都是实话啊!荩绝对不敢撒谎啊!荩的确没有去过小姐家啊!」

「哼,看来,不用重刑,你不是肯招供啊!」县官命衙役对张荩使用夹板的 酷刑,张荩那娇嫩的书生手指哪里能够忍受住夹板的挤压,衙役还没夹几下,便 乖乖地招认了:「好痛啊,不要夹了,我招,我招,我全招!」

「哼哼。」听完张荩的招供,县官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唰唰地拟就一份判 决书,又将张荩打入死牢。

消息传来,张府上下顿时炸开了锅,张老员外四处奔走,八方打点,为挽救 儿子的性命,不惜抛撒重金。

千金散尽,始见一丝生机,受到贿赂的狱卒提醒张荩乘机翻供,张荩又以十 两黄金的慷慨允诺,获得与姝丽小姐私见一面的机会,当身戴镣铐的张荩在狱卒 的陪伴下吃力地走进水牢时,一股可怕的阴凉夹裹着让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 令张荩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透过缭绕的水雾,张荩看见精赤条条的姝丽小 姐悲惨地浸泡在污秽不堪的黑水里,已是气息奄奄。

「小姐。」张荩鼻子一酸,想起与小姐窗前邂逅,两情相投的美好时光,不 仅感慨千万,听见呼唤声,姝丽小姐无力地睁开眼睛,一看见是张公子,她哆嗦 一下,绑扎在铁栅栏上的手臂徒劳地挣扭着。

「呸!」姝丽小姐突然精神大振,只见她秀目圆瞪,冲着公子张荩气咻咻地 咒骂道:「张公子,我久已倾心于你,不久前又委身于你,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 地方,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爹!害我死罪,呜呜呜……」

「小姐,」张荩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去过你家,更没有害死你的父 亲!」

「亏你说得出口,」姝丽小姐哪里肯信:「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们 暗定私情,你以手帕结同心为信物,我以绣花鞋为回证,如今,人证物证均在, 你还想抵赖么!呜呜呜……」

张荩一再解释,一定有人偷了绣花鞋,乘着夜黑难辩真伪,冒名赴约,争吵 之中,姝丽小姐也感觉张公子说话的声音与暗中私会之人有些异样:「是哟,」 姝丽小姐喃喃道:「赴约的人,说起话来有些娘娘腔!」

「小姐,」张荩大喜过望,慷然允诺道:「倘若小姐开恩,给荩一条生路, 荩必感激不尽,再造之恩必当重报,待荩出狱之后,一定厚葬你的父亲。」

「放你可以,」姝丽小姐至死也忘不了要做富家的少奶奶:「厚葬父亲,这 是你理所应当的,不过,若想活命,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小姐,有何要求尽管讲,荩将倾力而为!」

「咦咦咦,」小姐怅然泪下:「我福浅命薄,与公子无缘,既然生不能做张 家的少奶奶,待我死后,」姝丽小姐充满乞求地盯视着公子,一字一板地说道: 「待我受刑之后,请公子给个名分!」

「好说,好说!」张荩满嘴应允,只要能活着走出大狱,他什么条件都可以 答应了,小姐继续道:「如能将我葬在张家祖坟,贱妾虽死无憾!」

当听说姝丽小姐将遭受剥皮之刑后,出狱的张荩又不惜重金打通关节,县官 终于动了恻隐之心,撒销让人瞠目的剥皮酷刑,改判绞刑,不仅赏给姝丽小姐一 个全尸,还在狱内行刑,使其避免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地饱受羞辱。

行刑那日,县官将小姐当初系在阳台上,供情人攀援的锦带抛到她的面前, 示意其择时自我了断,而张公子则将棺椁放置在狱门外,小姐自缢后装入棺椁, 葬于张家祖坟。

唉,这真是:

深闺幽会多风流,求富攀贵人所求。   月黑星稀等情哥,窗前预先系绵绸。   谁知阴差出阳错,白虎成为狱中囚。   好事从来都多磨,孤坟独茔埋怨愁。 ----------        第八回 路遇贵妇何其性哉,岂知采花采进魔窟

晨雾飘飘逃亡路,华车隆隆且止步。   贵妇徐徐揭幔帘,淫贼嘘嘘投情慕。   粉眸淫淫逸荡情,熟肉鲜鲜滋浪愫。   瞳仁颗颗对一起,野莺双双归何处?

从熏鸡店的二楼逃出来,阿二一路狂奔地冲出小镇子,东方渐渐泛起一片蒙 蒙的灰白,缭绕着浓浓的晨雾,凉风丝丝袭来,阿二不觉打起了冷战,周身倍感 困顿,空空的肚子也咕咕地嚷嚷起来。

哗楞楞,哗楞楞,哗楞楞……

身后响起哗楞楞的马车声,阿二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队车马轰隆隆地 冲出迷雾向阿二驶来,蹬蹬的马蹄溅起滚滚的飞尘,哗啦啦地扑向阿二的面庞, 阿二止住了急喘,目光怔怔地扫视着气势非凡的车马队。

「驾——」身着胡服的车老板,扬着正宗的蒙古马鞭,恶狠狠地抽打着高大 的辕马:「驾——」马车从阿二的身旁一闪而过,老车板很不友善地乜了阿二一 眼,马车的头尾均坐着胡服男子,目光同样是冷漠而又不屑,从那紧紧关闭着的 布帘里,若隐若现传来嘤嘤的抽泣声,以及严厉的训斥声。

阿二站在路边目送着马车从身旁一辆辆地疾驰而过,在马队的尾部有一辆装 饰极为奢华的彩车,彩车的头尾均站着盛装的女仆,透过呛人的飞尘,可以嗅闻 到一股淡淡的、却是无比诱人的香脂气味:好香啊!阿二默默地念叨着:布帘后 面一定遮掩着妖艳的豪门贵妇。

阿二望着布帘正想入非非着,神秘的布帘突然让阿二既惊且喜地晃动起来, 继而,从那轻轻掀起的窄缝中,豁然显露出一副傲气十足的美艳面孔,一对精心 勾描过的、流溢着无限性欲的秀眼含情脉脉地瞟视着阿二,红通通的珠唇极富挑 逗性地微启着,那眼神,那表情,似乎在对阿二说道:来啊,过来啊!

当彩车哗楞楞地从阿二的身旁闪过时,阿二至今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糊里 糊涂的、却又是鬼使神差地跳上了彩车,在妇人热辣辣的目光注视之下,像个乖 顺的孩子一头钻进了布帘里。

「呵呵,」妇人露出满意的淫笑,香气四溢的手掌母亲般地抚摸着阿二,当 肥实的手掌从阿二的身上掠过,犹如一股劲风突然袭来,阿二的周身不可思议地 泛起片片的涟漪,他既激动又茫然地凝视着贵妇:「敢问夫人府上贵姓?」

「哦,」妇人继续爱抚着阿二,珠唇微动:「但请与我归去,休得多嘴,知 道的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是。」阿二乖顺地应承一声,色眼悄悄地乜着妇人,早晨红灿灿的阳光透 过薄薄的布帘映射在妇人的面庞上,但只见:

多情妇人正盛年,黄颜浓抹竞争妍。   盈盘秀发串珍珠,丰硕酥胸翡翠旋。   绵绸软缎裹美腿,华丽裙摆见双莲。   天赐淫贼鲜熟肉,怎让阿二不垂涎。

「夫人,」望着眼前这堆可餐的老熟骚肉,阿二再也不能自己,一头扑进贵 妇的怀里,手掌在贵妇的胸前胡乱抓摸着:「你太漂亮了、你太高贵了,我好喜 欢你啊!」

「哈……乖小子,」熟妇舒展双臂,无比爱怜地搂住阿二,同时,张开抹满 珠红的嘴唇,老到地亲吻着阿二的面庞,阿二兴奋难当地欲将手掌探进妇人的胯 间,妇人悄声拒绝道:「莫急,且跟我回到府上,有的你玩!」

调情的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眨眼之时,浩浩荡荡的车马队便驶进一座皇宫 般的豪宅大院里,妇人叮嘱阿二不得随便下车,更不准擅自走动,然后,自己却 大大方方地走出轿子,将布帘紧紧地扣上,阿二只好耐着性子,长久地躲在轿子 里,因为在熏鸡店与姝丽狂欢了大半宿,又受到佝偻汉的追杀,此刻,难耐的倦 意豁然袭来,阿二脑袋一歪竟然睡着了。

「乖小子。」一阵充满爱意的呼唤声将阿二惊醒,他揉了揉红通通的困眼, 朦胧之中,贵妇重新出现在轿子里,身旁站立着一位笑容可掬的女仆,手中捧着 一套艳丽的女装。

阿二会心地接过了女装,在女仆的帮助下穿戴整齐,跟在贵妇以及女仆的身 后,忐忑不安地走出彩车,此刻,在车老板以及胡服男子的催促之下,从一辆辆 马车上走出一个又一个或是衣着不整的少女、或是头发蓬乱的男童,牲畜般地被 人驱赶着:「走,走,快点走!」

「乖小子,请进吧。」昏昏然中,阿二被贵妇引领进一间豪华的住宅里,里 面或站或坐着一群风姿绰约的年轻妇人,正叽喳叽喳地说笑着,见贵妇领着一个 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众妇人立刻止住了谈笑,满面喜色地聚拢过来:「夫人, 回来了!」

「回来了,呶,」贵妇应承一声,将阿二推到众妇人的面前,众妇人笑嘻嘻 地端详着阿二,那轻佻而又不屑的眼神,活脱脱是在品评一个新买来的牲口,有 的妇人甚至伸过手来,淫荡地掐拧着阿二的身子:「嘿嘿,体格还算不错哦!」

「呵呵,」阿二冲着众妇人讨好地微笑着,目光贪婪地扫视着一对对哆嗦抖 动的酥胸,心中狂喜不止:啊,这么多美艳的贵妇,真够我好好地消受几日啊!

「哟唷,」不知哪个妇人踢踹着阿二屁股:「好瘦啊,都咯脚哟!」

「哎呀,」阿二佯装疼痛地捂着屁股,目光淫邪地盯着踢自己的妇人:操, 小娘们,嫌老子瘦,老子的功夫可是了得,过一会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嘘,休得无理!」贵妇拉住阿二的手臂,制止着众妇人轻慢的举动,然后 以命令的口吻道:「大家不要闹了,快点给咱们的客人上菜啊!」

「嗳……」随着一声甜甜的回应,住宅中央的餐桌上便响起噼里啪啦的盘碗 声,贵妇拉着阿二的手款款入席,望着满桌丰盛的菜肴,阿二食欲顿时大增: 「谢谢夫人!」阿二稍事客气一番,便毫不犹豫地抓过一只鸡腿,旁若无人地大 嚼大咽起来。

夫人以及其他的妇人并没有进食,而是满脸媚笑地望着阿二的吃相,有的妇 人甚至贴到阿二的身上,淫浪地触碰着阿二的胯间:「嘻嘻,人虽瘦小了点,这 玩意还算挺大呐!」

「嗯。」夫人冷冷地嗯了一声,那个轻佻的妇人止住了淫笑,胆怯地收回细 手。

一只鸡腿被阿二啃个精光,空空如也的肚腹终于有了一种充实感,温饱思淫 欲,阿二抹了抹油渍渍的腮帮,一对与生俱来的色眼贼溜溜地环视着众妇人,众 妇人也报之以会心的媚笑。

「呵呵,你吃饱了!」听到阿二的饱嗝,夫人淡然一笑,冲女仆使了一个眼 色:「沫儿,安排客人休息去吧!」

「是,」女仆沫儿冲阿二摆摆手:「先生请随我来!」

「好的,」在众妇人的注视之下,阿二左顾右盼地走出大豪宅,来到一条让 他眼花缭乱的画廊里:「小姐,」阿二悄声问沫儿道:「此宅为何姓府第啊?瞅 这建筑,看这格局,真是气势非凡,豪华无比啊!」

「嗯,」与贵妇一样,沫儿严肃地说道:「先生且请快走,休要多问,更休 要多想,这对你没有好处!」

绕过迷宫般的画廊,沫儿将阿二领进一座花香飘逸、大花园套着小花园的幽 幽庭院里,阿二正东张西望着,沫儿推开一扇房门,令阿二走进去:「先生请进 去休息吧!」

「好的,谢谢。」阿二刚刚走进屋里,房门啪地关死,旋即便响起哗哗的锁 门声。阿二惴惴不安地坐到床铺上,手扒着窗扇心神不安地向庭院里张望着,一 棵参天的大榕树格外引人注目,树上群鸟栖息,无忧无虑地、比赛般地凋啾着, 树旁堆积着一座造型秀美的假山,山上怪石峋峋,芳草葱葱。在假山的脚下,一 眼废弃的古井杂草丛生。

哗啦,阿二正环视着生疏的庭院,房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了,女仆沫儿与贵 妇笑吟吟地走进屋来,阿二慌忙起身施礼,贵妇依然毫无高傲之相,平易近人向 阿二回了礼,然后,以房间主人的身份,理所应当地坐到床铺上,就在阿二的面 前,大大方方地宽衣解带。

「先生,请你也更衣吧!」

阿二故作斯文地转过脸去,女仆沫儿悄悄地碰了他一把,催促他莫要装相, 快快更衣,阿二乖顺地点点头,在沫儿的帮助之下,脱掉身上的女装,精赤条条 地站在床边,一只肉墩墩的肥手拍了拍他的屁股:「小伙子,过来吧!」

「夫人。」淫贼阿二循声转过身来:

但见熟妇去盛装,淫贼眼中出徐娘。   白肉翻滚沟壑纵,秋雨袭后珠已黄。   万插千捅老肉穴,黑云缭绕冒浓浆。   今朝阿二试比拼,风骚犹存愈当年。

「夫人,小生来也!」淫贼阿二像只乖顺的公羊,在贵妇热切的目光注视之 下,纵身跳上床去,一头扑倒在夫人的胯间,手掌老到地抚摸着浓密的黑毛,继 而,又将鼻尖顶靠上去,甚是下作地嗅闻起来。

夫人满意地叉开粗壮的大腿,手掌爱意连连地揉抚着阿二的后脑勺:「好孩 子,好后生,来,给妈妈好生舔舔吧!」

「是,夫人,看我的!」

阿二犹如接到了圣旨,身子又往前蹭了蹭,手掌拨开草丛般的乱毛,弹出薄 薄的红舌,咕叽咕叽地施展起看家本领来。

正午的阳光无声地扬洒在这片历经沧桑的、略显干涸的土地上,萋萋的草丛 经阿二舌尖的撩拨,犹如受到雨露的滋润,闪烁着耀眼炫目的点点星光,放散着 完全成熟后那特有的、浓郁郁的芬芳。

阿二咧着嘴叉,向着这片干渴的草地无私地倾注着满腔的津液,同时,舌尖 透过密密实实的草丛,哧哧地舔吮着有些粗涩的表皮,那份老成,那份敬业,活 脱脱一个老庄稼把式在默默地耕耘着并不属于自己的,而是从东家那里意外得来 的一亩三分地。

「哦哟!」夫人幸福地长叹一声,在阿二的吮舔之下,乱草横陈的山丘地震 般地摇撼起来,高隆的肉包放浪地顶撞着阿二的面庞,为了获得更多的快感,两 条粗腿淫荡无比地大叉开来,隐没在草丛深处的肉穴豁然洞开,只见扑哧一声, 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了。

「嗷、嗷、嗷……」乱草纷纷的火山口哧哧地狂喷着浓烈的、灼人面庞的淫 浆,直呛得阿二冷战不已,不停地干咳起来,熟妇旺盛的性欲闸门一经开启,便 再也不可收拾,只见她双腿乱蹬乱踹,手掌按着阿二的脑袋,嘴里母猪发情一般 地、嗷嗷的吼叫着:「嗷嗷嗷,嗷嗷嗷……后生,快啊,快啊,快舔老娘的屄蕊 啊,老娘受不了啦,老娘痛快的要死了!」

「是,」在夫人的催促之下,阿二岂敢怠慢,他扭了扭酸麻的脖颈,深深地 呼吸一番,然后将整个脑袋埋在夫人的双腿间,夫人手掌挤捏着肉包上端粉溜溜 的肉球,双眼迫不及待地盯视着阿二,淫贼心领神会,吐出舌尖,咕叽咕叽地舔 吮起来,夫人放荡地呻吟着:「哎唷,哎唷,哎唷……」

「嘻嘻,」阿二正卖力地给夫人口交着,女仆沫儿也不甘寂寞,一只玉手悄 然无声地探向阿二的胯间,非常娴熟地把玩着阿二的鸡鸡,很快便将鸡鸡磨娑得 又硬又亮。

「啊,」夫人突然腾空而起,一把将阿二仰面朝天地按倒在床铺上,赘肉哆 哆的身体泰山倾覆般地压迫下来,阿二还没搞清楚将要发生什么,夫人肉墩墩的 屁股叭叽一声便骑在了自己的面庞上,湿淋淋的肉洞拼命地研磨着阿二的面颊: 「嗷嗷嗷,嗷嗷嗷……」

夫人骑在阿二的面庞上,肥屁股奋力地研磨着,磨啊,磨啊,黑毛紧贴着面 腮发出哗哗的淫响,直磨得阿二面庞燥热难耐,发出不可抑制的呻吟声:「哦, 哦,哦,夫人,轻点压啊,我快上不来气了!」

对于阿二的嘟哝声,夫人置之不理,或者根本就没听见,她在沫儿的协助之 下,屁股一刻不停地研磨着阿二的面庞,沫儿讨好地抚摸着夫人的胸乳,甚至与 夫人接起吻来。

「哈,后生,」夫人突然推开沫儿,抹了抹嘴唇,她停止了研磨,将屁股向 上抬起,一只手依然按着阿二的面庞,使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扒开乱草遮盖的 肉洞,将洞口对准阿二的嘴巴:「乖小子,来,尝尝老娘的屄水吧!」

阿二乖乖地大咧着嘴巴,静静地等候着,夫人的屁股在阿二的面庞上排尿般 地移来移去,不多时,只听哗的一声,一滩粘稠的淫液从豁然开朗的洞口喷溅而 出,一滴不漏地射进阿二的口腔里,呛得阿二皱了皱眉,苦涩地干咳起来:「咳 咳咳,咳咳咳……咕噜,」阿二脖子一仰,下作无比地咽下夫人的淫液,甚至奴 颜卑膝地吧嗒着淫气浓浓的嘴唇:「好吃,好吃,夫人的屄水真好吃啊!」

「夫人。」沫儿握着阿二的鸡鸡似乎是在提醒夫人:夫人,忙了半晌,真正 的玩意还没尝过呐!

「哦。」望着阿二亮闪闪、硬似擀面杖的鸡鸡,夫人大喜,在沫儿的搀扶之 下,将屁股挪移到阿二的胯间,沫儿又帮助妇人拨开草丛,将阿二的鸡鸡对准洞 口,夫人的屁股欣然向下压去,哧溜一声便将阿二的鸡鸡整根吸纳进洞穴中。

「哟呀,」阿二的鸡鸡被夫人深深地吸裹住,牢牢地套在肉管中,哗哗的淫 液哧哧地润泽着火热的鸡鸡头,使阿二感受到一股又一股怡然的清凉,不由地哼 哼起来:「哟呀,哟呀,哟呀……哦唷……」

阿二刚刚哼哼数声,突然又一个光溜溜的屁股压迫上来,阿二尚未弄清楚这 是怎么回事,眼前登时一片漆黑,原来是女仆沫儿骑到阿二的面庞上,黑毛簇拥 的私处无遮无掩地覆盖过来,在阿二的眼前频繁地晃动着:「啊、啊、啊……」

沫儿手拄着床铺,模仿着贵妇的样子,屁股哧哧地研磨着阿二的面庞,阿二 不敢推诿,索性扳住沫儿的大腿,叭叽叭叽地吮吸着陌生的肉洞,品尝着与夫人 完全迥异的淫液。

「哦,哦,哦,」随着夫人压迫力度的不断加强,阿二产生了不可控制的射 精欲望,腰身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夫人看在眼里,又老到地扭动几下屁股,然 后,冷不丁将鸡鸡弹出肉洞,一把握在手中:「乖后生,快射,快射,让老娘品 尝品尝!」

「啊!」夫人娴熟地搓动着手指,阿二再也不能自己,一滩精液哗地喷将而 出,夫人满意地握着鸡鸡,贪婪地吞咽着阿二的精液。沫儿见状,脸上流露出既 羡慕又渴望的神色,不过,没有夫人的首肯,她绝然不敢凑过身去,与夫人一同 品尝阿二的鲜精。

「呶。」获得极大满足的夫人终于开恩,将阿二那依然冒着精液的鸡鸡拱手 让女仆,沫儿满脸感激地接过鸡鸡,一口含进嘴里,急不可耐地吸吮起来。

「哦唷。」沫儿深深地吮了数口,吐出渐渐瘫软的鸡鸡,舌尖依然津津有味 地舔食着阿二继续分泌的残精,阿二有些困倦地哼哼起来,尽管胯间又酸又麻, 却不敢声言,任由沫儿肆意舔吮,很快,胯间的鸡鸡在沫儿卖力的吮吸之下,再 度勃兴,沫儿见状,握着鸡鸡,面呈喜色,却又不敢擅自爬上阿二的胯间,一双 欲火横喷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夫人。

「上吧。」夫人很是开通地点点头。

哧溜一声,沫儿蹲起身来,将被自己吮硬的鸡鸡对准毛茸茸的肉洞,她又冲 阿二顽皮地一笑,乐颠颠地将鸡鸡插进自己的肉洞里,旋即便哼哼叽叽地动作起 来:「哦哟,哦哟,哦哟,哦哟……」

「啊……」在沫儿的刺激之下,阿二重新兴奋了,频繁进出于沫儿肉洞的鸡 鸡再次亢奋起来,不过,欢悦之中,却有一种不可言表的、隐隐约约的痛乏感: 唉,好累啊!

阿二心里喊着累,表情却依然兴奋不已:啊,真是三生有幸啊,主仆两人让 我同时玩,自出道以来,这还是头一遭啊!

「啊……」一想起尊贵的夫人与下贱的女仆同时被自己狂操,阿二便亢奋不 已,而性欲比夫人还要强盛的沫儿更是近乎发疯在大作着,很快,阿二又产生了 射精的欲望,沫儿减轻了力度:「夫人,他又射了!」

「哦。」夫人披着睡衣走到阿二的身旁,沫儿屁股向上抬起,叭地弹出阿二 的鸡鸡,诚惶诚恐地送给夫人,夫人接在手里,很是在行地吮吸着,那份贪婪, 那份得意,犹如蛇蝎抓住了可怜的小鸡,一口咬住细嫩的脖颈,哧哧地吮吸着滴 滴鲜血。

「啊……」在夫人的吮舔之下,阿二又是一声大叫,从鸡鸡头处排出些鲜精 液,只见夫人珠唇并拢,悉数没收了。

「谢谢。」咽下精液,夫人满意地抹了抹嘴唇,在沫儿的帮助下穿戴整齐, 非常有礼貌地向阿二道别,阿二有气无力地回过礼,房门便哗啦一声被沫儿关死 了,然后,又响起咔咔的锁门声。

「唉……」阿二长叹一声,周身倍感无尽的疲乏和困顿,他甚至连穿衣服的 气力也没有了,拽过一条锦被刚刚覆盖在光溜溜的身体上,房门又哗哗地响动起 来。

「嘻嘻。」又是一主一仆两人嘻皮笑脸地走进房间,阿二仔细一看,原来是 在大宅里踢自己屁股、并嫌自己有些干瘦的放荡妇人,不待阿二言语,仆人已经 径直向他走来,哗地掀掉锦被,瞅了瞅阿二软塌塌的鸡鸡:「嘻嘻,怎么,刚刚 泄过啊!」

「嗯,好累啊!」阿二点点头,问女仆道:「请问小姐如何称呼?」

「秋月!」女仆言罢,欣然跳上床去,一把握住阿二的鸡鸡,比沫儿还要熟 练地揉搓起来,而床边的女主人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阿二暗暗叫苦:苦也,这 一主一仆可够我好生消受啊!

「夫人,」望着松解衣服的妇人,阿二怯生生地问道:「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啊?」

「哼哼,」妇人淫荡地拧了阿二一把:「哼哼,大姐捉来的这只鸭,瞅着挺 瘦的,不过,剥了衣服,还算有点肉啊。我如何称呼,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必须把老娘伺候好,否则,」说到此,荡妇手指窗外:「如果不把老娘伺候好, 老娘就把你整个丢进枯井去!」

「可是,」阿二诈着胆子,喃喃地嘀咕道:「小生非常想知道夫人的尊姓大 名啊!」

「哼哼,」妇人也以贵妇的口吻道:「小子,你不应该知道得太多,这对你 没有任何好处!还是好生伺候老娘吧!」

言罢,妇人哗啦一声拽掉抹胸,一个洁白的玉体呈现在阿二的面前,阿二情 不自禁地转过脸来:

风骚少妇呈眼前,阿二采花飘飘然。   肌洁肤细滑似雪,齿白唇红润如涟。   春情勃发芳草浓,意荡神迷洞水泉。   啃罢枯藤嚼青藕,老去嫩来皆淫缘。

望着少妇香气飘逸的胴体,阿二周身的乏意顿时消散殆尽,一挨少妇坐到自 己的身旁,滑如雪粉的肌肤极具挑逗性地贴靠过来,阿二更加兴致盎然了。

「夫人。」阿二再也不敢探问少妇的真实姓名,他搂过少妇,咧开干涩的嘴 唇,讨好地亲吻着少妇红扑扑的面庞,少妇温柔地依在阿二的怀里,手掌与女仆 秋月一起把玩着阿二的鸡鸡,急迫地希望它尽快勃起来。

「哦,」阿二的嘴巴从少妇的面庞上一路向下移去,先是粉颈,后是酥乳, 均被阿二仔细地亲吻一番,甚至还抬起少妇的手臂,叭叽叭叽地亲吻起少妇的腋 下来,搞得少妇咯咯淫笑,态度也渐渐地和蔼起来:「咯咯,亲爱的,你很会玩 哟,」在阿二热切的亲吻之下,少妇幸福地仰着面庞,高抬着手臂,在享受阿二 热吻的同时,另一只手掌淫荡地弹拨着阿二的鸡鸡:「起来,起来,快起来!」

「夫人。」阿二也是兴致大增,鸡鸡终于昂起头来,他向上挺了挺腰身,少 妇见状,满意地一笑,咕咚一声仰躺下来,勾起双腿,示意阿二快快爬上身来。

「夫人,小生来也!」

阿二握住鸡鸡,欢快地爬到少妇的胯间,秋月跪在少妇的身旁,一只手轻轻 地拨开女主人的肉片,一只手按住阿二的鸡鸡,少妇腰身向下一挺,主动吸住阿 二的鸡鸡,而阿二则顺势往前一顶,两人极为配合地各自挺着身子,一只肉棍便 如此这般地捅搅起一个肉洞来。

阿二努力使自己从极度的兴奋中平静下来,他很有节奏感地抽捅着身下的少 妇,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被自己肆意顶撞的肉洞,较之刚才的老夫人,这位不肯 说出真实姓名的少妇,不仅皮肤白净,肉洞也是鲜嫩无比,在频繁的抽捅之下, 泛着亮晶晶的淫水,并且,发出令阿二陶醉的脆响。

「啊,真漂亮啊!」

阿二一边大作着,一边拨扯着少妇的肉片,双眼贪婪地观察着洞壁,比起老 夫人呈着深棕色的洞壁,少妇那淡粉色的洞壁光滑而又薄嫩,凭着多年涉猎女人 的实战经验,阿二断言:这样光滑,这样薄嫩的洞壁,平日里一定很少被男人的 鸡巴研磨过,否则,怎么如此的光滑,如此的薄嫩呐!

「哇——」看着看着,操着操着,阿二手扯着少妇的鲜肉片,发出由衷的感 叹:「好鲜嫩的小骚屄啊!」

「哦,」阿二突然感觉自己因过于得意忘形而开始粗言秽语了,他慌忙止住 了话语,一脸歉意地望着少妇:「哦,对不起,夫人,小生不才,无礼了!」

「嘿嘿……」少妇却不以为然,甚至秀颜大悦,大腿淫荡地碰撞着阿二的屁 股:「嘿嘿,无妨,无妨,只要玩得高兴,粗言秽语又有何妨啊!」

「谢谢夫人谅解!」阿二身子猛然后向退去,作出一个叩拜的大礼,女仆秋 月见状,脑袋一低,一口叼住阿二弹出主人肉洞的鸡鸡,趁着这个空当,饥不择 食地吮舔起来:「哦唷,哦唷,哦唷,哦唷……」

秋月握着阿二沾满少妇淫液的鸡鸡,哦唷、哦唷地舔吮着,一丝丝粘稠的口 液,顺着嘴角缓缓地向下漫溢着,少妇看在眼里,赏赐般地说道:「月儿,如果 实在馋得受不了,不妨让小生也操一操吧!」

「谢谢夫人,」秋月闻言,吐出阿二的鸡鸡,匆匆地向主人致过谢,便冲阿 二撅起光溜溜的屁股,双手下贱地扒分着屁股瓣:「来啊,来啊,快过来啊,蒙 主人恩准,快点来操奴家啊!」

「呵呵,」阿二扳住秋月的屁股,扑哧一声将鸡鸡顶将进去,秋月长长地吁 了口气:「哎——哟,真好啊!」

看得出来,女仆秋月的性欲比主人还要强十倍,在阿二的捅插之下,秋月手 拄着床铺,高撅着屁股,嗷嗷地淫叫着:「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好操啊, 好操啊,嗷嗷嗷,嗷嗷嗷,真舒服啊,好爽啊!」

「哼哼,」主人一脸不屑地望着秋月:「瞅把你美的,小贱人,这才三天没 让男人操,就把你憋成这副德行了,唉……」

「夫人。」见主人将胯间移向自己,秋月会心地低下头去,捧住主人微微拱 起的私处,开始给主人口交,阿二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对主仆,平日里一定 是靠口交来相互慰籍吧?

「哦,哦,」秋月的舌功很快便将主人搞得欲仙欲死了,她大叉着双腿,紧 闭着秀目,嘴里语无伦次地淫词浪调着:「哦,哦,好痒啊,小贱人,小骚货, 快点舔啊,我受不了啦!他妈的,快啊,快啊,快舔的屄蕊啊,啊……不对,不 对,不是那个地方!哼,」没有得到彻底满足的少妇皱着眉头,手掌生硬地拽扯 着女仆的头发:「他妈的,再不给老娘舔舒服了,明天老娘就把你卖给老乞丐, 让你永远也吃不饱,一辈子也穿不暖!」

「是的,是的,」秋月尽一切努力地舔吮着主人的肉洞:「夫人,要卖,就 把奴才卖到娼馆去吧,让奴家任千人骑,被万人跨,一世也翻不了身!」

「哼哼,」少妇摇了摇头:「你想的美,把你卖到娼馆去,天天有人操你, 你舒服的要死,却再也没有人给老娘舔屄了,老娘我可怎么活啊?哼哼,」说到 此,少妇突然推开秋月,胯间移向阿二,她握住阿二正在操秋月的鸡鸡:「啊, 来吧,啥也不行啊,还是得这玩意,这才是正宗的呐,若要解痒止刺,唯有鸡鸡 才行啊!」

少妇握着阿二的鸡鸡放荡无边地仰躺下来,阿二不知疲倦地跪在少妇的双腿 间,刚刚捅完秋月的鸡鸡又开始狂插起少妇来:啊,又一对主仆让我给玩了!

「夫人……」性欲刚刚被撩拨起来便被主人无情中断的秋月,跪在少妇的身 旁,可怜巴巴地乞求着:「让我玩一会吧!」

「呶,给你吧,」少妇通情达理地点点头,将阿二的鸡鸡暂时还给了奴才, 于是乎,这一主一仆两个女人在阿二的身上走马灯般地翻上爬下,秋月的肉洞刚 刚吸住阿二的鸡鸡,正欢畅淋漓地抽拉着,少妇便让人生厌地催促起来,秋月只 好抬起屁股,很不情愿地弹吐鸡鸡。

少妇紧随其后爬上阿二的胯间,水汪汪的肉洞急三火四地吸住阿二的鸡鸡, 不及时机地大作着:「嗷哟,嗷哟,嗷哟,嗷哟……」

「夫人,快点约,」秋月骑在阿二的面庞上,胯间一边研磨着阿二的嘴唇, 一边焦急地催促着主人:「快点约,该我啦!」

「啊!」阿二扳着秋月的屁股,嘴唇早已吮得彻底麻木,而两个女人依然不 肯歇闲,一对白屁股还是不断地往阿二的面庞上轮番压迫,阿二再也兴奋不起来 了,面庞上流哗哗地流淌着两个女人倾泄出来的淫液,又粘又涩,好似一层厚厚 的浆糊涂抹脸上,让阿二几乎睁不开眼睛。

「夫人,」骑在阿二胯间狂扭不止的秋月道:「他要射了!」

「哦。」少妇闻言,喜悦万分地从阿二的面庞上站起身来,秋月立刻从阿二 的胯间翻下身来,把行将喷射的鸡鸡恭恭敬敬地让给主人。

少妇接过鸡鸡,连上面的分泌物也来不及擦拭,深深地没入口中,舌身妖蛇 般地缠绕着鸡鸡,快速地吮吸起来,只见阿二一声大吼,一滩稀溜溜的精液淌出 了鸡鸡头,夫人马上紧裹住珠唇,呼哧呼哧地吞咽着,然后,吐出鸡鸡,让给旁 边的奴才:「呶,这还有点,你也尝尝吧!」

「谢谢夫人,」秋月接过阿二业已瘫软下来的鸡鸡,放进嘴里,不遗余力地 舔吮起来。

「月儿,」少妇不耐烦地拍了拍秋月的肩膀:「别没完没了,咱们的时间已 经到了,三姐怕是早已等不及了,快走吧,穿好衣服,把钥匙给三姐送去!」

「啊……」阿二大吃一惊:「什么,三姐,还有人来啊!」

「呵呵……」少妇冲阿二打了一个飞眼:「三姐,还有四姐、五姐呐,别着 忙,我们家姐妹很多,够你玩的啦!」

「唉,可累死我了,」阿二叹了口气:「如此下去,我岂不精尽人亡!」

少妇走后没过多久,所谓的三姐果然带着女仆赶来,阿二早已没有了精神, 直挺挺地躺在床铺上,放懒了。三姐岂能放过行欢的机会,也不管阿二能不能勃 起,主仆两人握着阿二的鸡鸡,又是舔又是啃,折腾来折腾去,还真把阿二给折 腾得射精了。

一连数日,阿二始终被反锁在房间里,不断有女人带着仆人前来寻欢,然后 留下食物以及饮水。

阿二体力渐渐不支,甚至气息奄奄了,每当有夫人来寻欢,阿二便打听夫人 的真实姓名,可是,没有一个人肯道出真名实姓,主仆两人将阿二按在床铺上, 大肆发泄一番后,穿戴整齐,又将阿二反锁在屋内,扬长而去。

哗啦,房门再次响起,阿二身子一抖,打了一个冷战:「完了,又来了,我 真受不了啦!」

房门吱呀一声响过,一主一仆两个女人出现在床前,阿二绝望地坐起身来, 习惯性地叩拜道:「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寿娘!」夫人的答话令阿二精神大振,阿二无神的眼睛终于露出一丝可怜 的希望之光:「夫人,此为何地?」

「后生,」望着枯瘦如柴的阿二,寿娘坦然相陈:「此乃当朝最受皇上器重 的宦臣马四爷的府第,后生,」寿娘随后说出的一番话,登时把阿二吓个半死: 「我乃马四爷新买来的侍妾,我家主公喜怒无常,为人处事更是不循常理。虽阳 势已去,而府第中却蓄养着无数姬妾、婢女、奴才,因主公性无能,更无子嗣, 姬妾们寂寞难耐,便暗中收买面容不俗的青年男子,藏在深府,终日欢寻,直至 精尽人亡,然后,抛入枯井了事,至今,已有十数人因为贪一时的欢娱而误入马 府,最后无不精尽人亡,葬身死井,化做一堆堆无名的枯骨!」 ----------        第九回 求搭救淫贼竟失约,扮婢女贵妇得丫环

红墙高耸筑魔窟,园林幽深埋冤骨。   画廊迂回通暗室,迷宫织构鬼魅屋。   东端玉女排香粪,西厢娇娘挤初乳。   碟盘交错满盈盛,经血和着奶水煮。

「我的天啊,如此说来,我命休矣!」听罢寿娘的讲述,淫贼阿二全然忘却 了周身的疲惫:我的奶奶啊,想我阿二自出道以来,由北往南一路采花,频频得 手,屡屡漏网,想不到,今天却陷进宠宦的魔窟里,虽九死也不得一生啊!

「夫人,」阿二不敢再做多想,他翻身下床,扑通一声跪倒在寿娘的脚下: 「夫人救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唉,」寿娘叹了口气:「我一无名侍妾,刚进马府不久,自身尚且不保, 如何能解救你啊!」

「夫人,如此说来,我命休矣!」听到寿娘的话,阿二心里登时凉了大半  截,却又多有不甘,他展开双臂紧紧地搂住寿娘的大腿,仿佛抱住一根救命的稻 草,任凭寿娘如何推搡,就是不肯撒开:「夫人大恩大德,请救小生一命,小生 没齿不忘!并将舍命相报!」

这边搂着寿娘的大腿,阿二依然淫性不改,隔着软细细的锦缎,手掌老到地 按摩着寿娘的秀腿,将丝丝的情意通过大腿传向寿娘的周身,企图以此获得寿娘 的芳心,救自己出魔窟。

「嗳哟,」淫贼的手法果然灵验,在不停地抚弄之下,寿娘竟然不由自主地 低声呻吟起来,阿二心中窃喜:呵呵,有门!

「夫人。」阿二呼地站直了身子,手掌捧住寿娘的粉面,方才见得少妇的真 容,与前几位荡妇截然不同,寿娘圆阔阔的脸颊不施点滴的脂粉,身为巨宦伺  妾,仍旧保持着乡野村姑的纯朴,淡黄色的皮肤略显粗涩,却泛着本真的体香, 一对明亮的眼睛流淌着真诚的善意。

「夫人,」阿二吐出舌尖,轻轻地贴在寿娘的珠唇上:「如果夫人肯搭手相 救,小生纵然拼出吃奶的气力,也要愿效犬马之劳,把夫人伺候得舒服舒服!」

「去,去,去,」听到阿二的话,寿娘难为情地推开淫贼的手掌,表情严肃 地说道:「你看错人了,你把我当成荡妇了,哼,我才不稀罕这个呐!」

「哦?」阿二楞了一下,突然,他露出刁钻的淫笑,心中暗道:小娘们,少 跟我假装正经:「夫人,您既然不稀罕这个,那又来此做甚呐?」

「这,」寿娘顿了顿,秀颜微红,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珠唇上阿二留下的口 液,又清了清嗓子:「咳,咳,咳,小生,你有所不知。

马府内姬妾成群,老爷无能,众姬妾寂寞难耐,无聊之余,长夫人便萌生淫 意,从府外频频拐来少壮男子,大肆行淫,为了堵住其他姬妾的口舌,长夫人每 拐来一名精壮男子,便将其藏匿在这座很少有人知晓的园中园里,自己享用后, 又令所有的姬妾轮番与其宣淫,直至男子体力不支,精尽人亡。

若有不从者,长夫人便无中生有地在马四爷面前捏造罪名,马四爷喜怒无  常,对长夫人的话却是言听计从,受到诬陷的姬妾要么被活活折磨致死;要么被 卖进娼馆,生不如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敢不从者。

寿娘懦弱,贪生怕死,为了苟且,只好与长夫人同流合污,钥匙每次轮到我 的手里,寿娘哪敢推辞,只好厚着脸皮前来行淫秽之事,这才得与小生相见!」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二顺水推舟地奉承道:「看夫人的容貌,就知道 夫人行为端庄,为人正派,绝不是前几位荡妇可同日而语的。」阿二又道出奉承 寿娘的真正目的:「夫人,您有一副菩萨心肠,小生有难,怎能见死不救,您定 要救小生出魔窟,夫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可是,」寿娘指着窗外道:「小生,就算你能逃得出这园中园,也决然翻 越不了马府的高墙大院,听人说,马宅的大墙都设有机关,墙边挖有陷阱,外面 的劫匪轻易也休想打得进来,而里面的逃犯更是插翅也甭想飞得出去!」

「夫人,」阿二悄悄地瞟了寿娘一眼,发现寿娘酥胸微伏,面庞燥热,身上 泛着灼人的汗淋,凭着经验,阿二断定这个小娘们已经情萌意荡了。阿二尽一切 努力地耐住性子,暂且不再提及寿娘如何搭救自己,而是殷勤地松解起寿娘的衣 服来,寿娘面色愈加绯红,埋着脑袋半推半就道:「别这样,人家不么!」

「夫人,」阿二怂恿道:「既然来了,再想落个清白之身也是枉然,何不放 松一下自己,享受享受真正的男欢女爱呐!」

「不,不,」寿娘继续拒绝着,双手死死地捂住胯间阻止着阿二的抓摸,而 下面的肉洞,早已是淫水漫流了。

「夫人,且看,」阿二的手掌被寿娘阻止在小腹处,指尖仅仅触碰到些许乱 蓬蓬的绒毛,见硬逞不行,阿二索性掏出鸡鸡,在寿娘的面前自豪地摆弄起来: 「夫人,您家老爷还有这玩意么?」

「哟,去,去,去,」寿娘羞涩地埋下头去,阿二一边揉摸着鸡鸡,一边用 色眼悄悄地乜着寿娘,发现寿娘虽然埋着脑袋,眼角却充满渴望地瞟视着自己手 中的鸡鸡。

「夫人,瞅啥呐!」阿二端起寿娘的面庞,寿娘微黄的脸颊哧地红胀到了脖 颈处,她闭上眼睛,将红灿灿的面庞扭向旁处:「啥也没看!」

「呵呵,别装相了,来吧。」阿二一把将寿娘揽进怀里,不容分说地掀掉她 的衣服。

「别,别这样,」寿娘假惺惺地抵挡着:「不么,不么,人家不么!」

「嗨,什么不、不的。」阿二很快将寿娘剥得一丝不挂,精赤条条地推倒在 床铺上,有关当时的场景,在此特提歪词一首为证:

相见欢·寿娘

阿二爬上淫床,狎寿娘,寂寞怨妇,情欲锁衷肠。   说不干,还偷看,是何妨。   且见丽人,妖冶起张狂。

阿二抬起寿娘的一条大腿,手掌把玩着小巧的寸莲,同时,色眼迷迷地盯着 寿娘的私处,那是一片地道的农家田园,表面上虽然并不肥美,却也闪烁着点点 的油腻之光,颗粒泛起的淡黄色表皮附着一团很是蓬乱的长绒毛,阿二展开手掌 一把撸攥住,挑逗似的向上拔起:「呵呵,夫人,你的屄毛好长啊!」

「嗳哟,死鬼,」寿娘的腰身随着阿二的手掌向上抬起,粗眉紧皱:「死  鬼,你轻点拽啊,你以为这是拔草啊!」

「呵呵。」阿二松开长毛团,指间向下一探,非常轻易地滑进一条盛满淫水 的肉洞里:好家伙,小娘们不仅屄毛特长,屄水也是满多啊!阿二兴奋地抠挖起 来,直抠得屄水「吧嗒吧嗒」的顺着洞口往下直淌。

「哟唷,哟唷,哟唷……」

阿二的手指刚刚抠挖数下,寿娘便不可自抑地呻吟起来,满洞的淫水更加泛 滥了,在阿二不停的插抠之下,发出咕叽咕叽的淫响,将屁股下面的床单漫浸得 湿湿粘粘。寿娘一边低沉地呻吟着,一边如饥似渴地吮咬着燥热的珠唇,身下的 肉洞有节奏地收缩着。

「夫人,我来也!」阿二见寿娘的淫情已被撩起,他抽出手指,握住鸡鸡哧 地顶将而进。

肉棍入粉洞,湿滑如若空。   鲜屄淫水多,淫贼频抽送。

火辣辣的肉棍哧溜哧溜地抽插着水汪汪的鲜屄,溅起哗啦啦的淫液,吧叽吧 叽地上下纷飞,泛着淡黄的薄肉片磨擦着深红色鸡鸡头,闪烁着淫靡的星花,骚 臊的粉肉热切地接受着直截了当的撞击,发出单调的,却是由衷的感叹:「哟  唷,哟唷,哟唷……」

阿二将寿娘的一条大腿架到肩上,鸡鸡吧叽吧叽地撞击着黑毛簇拥的肉洞, 寿娘闭起双眼,鸡鸡每撞进肉洞一次,便会发出低沉的呻吟声,阿二也不张狂, 鸡鸡保持着不紧不慢的力度,有条有理地进出于寿娘的肉洞。

「哟唷,哟唷,哟唷……」

寿娘永远都是单调地呻吟着,泛着本色之香的胴体笨拙地抖动着,黄橙橙的 小腹可爱地起伏着,一对尚待开发,处于半成熟状态的乳房咚咚地左右摆动着: 「哟唷,哟唷,哟唷……」

「嘿嘿。」寿娘山丘漫起的乳房引起淫贼的兴致,他伸出手来,嘻皮笑脸地 抓挠着:这是典型农家女的乳房,单纯质朴却又傲然挺拔,透过略显粗糙和涩硬 的表皮,让人体味到一种无法言及的细嫩和麻滑,昂然向上的乳头坚如豆粒,轻 柔地抚摩之,寿娘的胸脯立刻泛起密密实实的小肉痘。

「哟唷,哟唷,哟唷……」

身下的寿娘突然急促地呻吟起来,小嘴微微咧开,圆圆的面庞泛起潮湿的汗 渍,继而,她睁开眼睛,一把推开阿二抚摸着胸乳的手掌,热切的目光咄咄地凝 望着阿二,小腹不自觉地向前挺送着:「哟唷,哟唷,哟唷……」

看得出来,阿二的鸡鸡给寿娘带来了无上的欢娱,从那快速收缩着的肉洞口 便可获知,寿娘已经深深地陶醉其中,对阿二的鸡鸡有着强烈的渴望。不过与前 几位淫妇不同,无论如何兴奋、如何陶醉,寿娘只是「哟唷、哟唷」地呻吟着, 却不会说任何的淫词浪语,更没有任何不堪入目的下流动作。以至于双臂都不知 应该往哪里放,而是不知所措地乱摆着。

阿二看在眼里,拽过一只放在寿娘的私处,指尖一经碰触阿二的鸡鸡,寿娘 的手掌立刻抽了回去:「哟唷,好湿啊,好脏啊!」

「脏啥啊!」阿二拽住寿娘的手掌,放到嘴边,将上面沾着的淫水,不知下 作地吮进口中,寿娘不屑地撇撇小嘴,阿二松开寿娘的手掌,一边继续撞击着寿 娘,一边拨开肉片,开始蘸食寿娘的爱液,寿娘哧哧地耻笑着:「真不要脸,竟 然吃女人的屄水,羞羞,好羞啊!」

「呵呵……」阿二却不以为然,厚嘴唇津津有味地吧嗒着,颇为认真地品尝 着。与寿娘健壮的、却有些粗涩的身体一样,寿娘的爱液泛着原汁原味的乡野气 息,滚热和粘湿之中,发散着浓浓的咸涩。

这不禁令阿二回想起难忘的童年时代,北方农村家中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黑锅 来,妈妈掀起大如盾牌的铁锅盖,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灼热而又甘甜,妈妈从锅 壁上拣起一块玉米贴,阿二欣然接在手中,妈妈又从锅心处舀起一碗土豆炖着白 菜的热汤。

阿二站在铁锅边,喝一口热菜汤,再咀嚼一口玉米贴,啊!滚热、粗涩、甘 甜、微咸,那份味道、那份感觉、那份心情、那份激动,久已无处可寻,而现  在,却意外地在寿娘的身上找到了:「夫人,您是北方人么?」

阿二吧嗒一下厚嘴唇,冒然问道,寿娘不假思索地答道:「是,家在山西, 因战乱父母双亡,我孤身一人流落于此,无以为生,只好卖身马府!」

「啊,夫人,如此说来,我们可是老乡呐!」

「是么……」寿娘闻言,突然展开双臂,紧紧地搂住阿二,同时,抬起浑圆 的脸颊,吐出薄舌,给予阿二一记轻轻的,但却是真诚的热吻:「哦……谢谢老 乡!」

「夫人。」阿二心头大喜,也回寿娘一记重吻,寿娘又深深地吻了阿二一  口:「亲爱的老乡,你真好!」寿娘搂着阿二的脖颈,吧嗒着珠唇,在阿二不停 的撞击之下,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道:「老乡,你真好,真会玩,把我弄得好舒 服啊!」

「夫人,」阿二淫邪地问寿娘道:「别的夫人来此,都带着贴身丫环,每当 行欢时,丫环在一旁悉心伺候,更有一番情趣,夫人你为何不带丫环前来啊?」

「我刚进马府,」寿娘解释道:「老爷还没给我配丫环,再说了,我也是贫 家女子,没有使唤她人的习惯,也不好意思!」

「夫人,」与寿娘攀上了乡亲,阿二认为逃生的希望终于到来,他一头趴在 寿娘的身上,鸡鸡开始疯狂地大作起来:「夫人救我!」

「哟唷,哟唷,哟唷……」在阿二的重压之下,寿娘吃力地呻吟着,听见阿 二的乞求,沉默了片刻:「唉,」寿娘唉了口气,说出一句令阿二欣喜的话来: 「老乡,逃命的法子倒是有一个,不知可否灵验!」

「行,行,」阿二眼前闪现出一丝生还的火花:「如何逃生,请夫人不吝指 点,我身手还算利落,有信心逃得出魔窟!」

「马四爷为了讨得皇上的欢心,」寿娘搂着阿二的脖颈讲述道:「他专门豢 养了一大班奴才,每日出府为他搜寻四方美女,只要相中了,认为有些姿色便强 行买进府来,再从中筛选一些比较出众的女子送进宫中,供皇上玩乐。一会,我 可以给你偷来一身奴才穿着的胡服,房门不上锁,待凌晨时分,搜寻美女的车队 准时出发时,你且换上胡服,扮成马府的奴才,混进马队里,如果运气好,可能 会逃出马府的!」

「谢谢夫人,」阿二大喜,从寿娘的身上跃起,规规矩矩地跪在寿娘的胯  前,冲着寿娘水淋淋的、大大咧开着的肉洞,咚咚地叩起响头来:「谢谢夫人, 再造之恩,他日必当重谢!」

「唉,老乡,」寿娘坐起身来,拉住阿二的手:「不必这样,你我是老乡, 都是沦落他乡异地之人,我是看你好生可怜,不愿枯井再添冤骨,你逃出去以  后,对任何人也不要提及我,更不要提及马府,否则,你我全都性命难保。」

「是,」阿二允诺道:「夫人的话,小生已铭刻于心,待逃出去之后,定当 守口如瓶!」

「好了,」寿娘草草穿上衣服,匆匆告辞:「时间不早了,再过一会,钥匙 将交还到下一位夫人那里,我必须抓紧时间,搞到胡服,好救你出马府!」

「谢谢夫人,」阿二光溜溜地跪在床上,抱拳拱手地千恩万谢着:「有劳夫 人大驾,小生多有不安!日后必将厚谢!」

寿娘果然没有锁门便离开了房间,给阿二偷胡服去了,阿二套上衣服,焦急 万分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惴惴不安的心乱成了比寿娘胯间的性毛还要蓬乱的一 团麻:嗯,我与寿娘虽然说是老乡,可是仅谋一面,难道这短暂的萍水之欢,就 能换来寿娘真心相救么?要知道擅自将我放走,寿娘可是担着相当大的风险啊, 她当真会冒生命危险来帮助我么?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别的预谋啊?

混迹江湖多年的淫贼,没有理由相信任何人,在阿二的眼里,任何一个人都 比他还要坏、还要狠、还要冷血。无论接触到什么样的人,碰到什么样的事情, 阿二总是往最坏处设想,处处提防。是啊,如果不是这样,不多加思索和提防, 随便就相信一个人,阿二早就成为落网之鱼,困中之兽,或是身首异处、或是碎 尸万段了!

可是,阿二挠了挠脑门:此时此刻,我若不相信寿娘,还能有什么出逃的办 法啊!

「哦,且慢,」苦苦的冥思之际,阿二突然看见第一次混进马府时,长夫人 送给他的一套婢女的服装,他心头一亮:我何不暂且换上这套衣服,扮成马府的 婢女,躲在暗处,等寿娘前来,再做打算!

对,就这样定了!阿二捧起婢女的衣服,坐到梳妆台前,又故伎重施地描眉 画眼一番,当阿二经过精心的修饰,身着婢女服悄悄地转过身来时,我敢打赌, 无论谁见到他,都不会相信这是阿二,而是地地道道的马府婢女了。

「去他妈的吧,三百六十六计,走为最上上计,」阿二再也沉不住气,他没 有胆量等寿娘前来,终于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傻老婆等蔫汉子,等什么等啊, 等死啊!」

说话从来都不算数、更毫无诚信可言的阿二蹑手蹑脚地溜出死牢般的房间, 一阵夜风从面庞匆匆掠过,阿二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他稍事稳定一下精神,白 晃晃的、形似屠刀的弯月凉丝丝地架在他的后脑上,令阿二的脖颈阴风直冒,不 由得胆怯地缩短了脖子,连大气也不敢喘,慌不择路地溜出比死亡还要静寂的园 中园。

而有关寿娘为了营救他,帮他偷胡服的事情,早已抛诸脑后:夫人加老乡, 实在对不起了,阿二心急,没有耐心等你前来,我且先走了,日后如有机会,阿 二必重重答谢寿娘的指点之恩!再见!

「喂,」阿二刚刚溜出园中园,身后突然传来非常熟悉的,老年妇女那特有 的、沙哑的喊叫声:「该死的丫环,你不好好地做活计,黑灯瞎火的,到处乱跑 什么啊!」

「嗳。」阿二登时吓出一身的冷汗,因胆怯而本能地停下脚步,昏暗之中, 一个老妇人端着盘子,蹒蹒跚跚地走到阿二的面前,借着形似杀人刀的月光,阿 二仔细一瞅,差点没吓死过去,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将阿二领进魔窟的马府第 一夫人——被众夫人称为长夫人的贵妇。「夫人!」阿二哆嗦嗦嗦地站在长夫人 的面前,将头深埋于胸前,绝然不敢与长夫人对视:「我,我……」

「哦,」长夫人端着盘子,双眼严厉地扫视着阿二:「你是在哪间屋做事  的?嗯,我怎么没见过你,莫非你是新买来的吧!」

「嗯,是的,夫人,我是刚来的,还没吩咐做什么具体的事情!」阿二战战 兢兢地顺嘴胡诌着。

长夫人似乎相信了他,点点头:「怪不得,新来的丫环都不懂得规矩,你别 乱跑了,让家丁逮住,非得打折你的腿不可,且跟我来,」说着,长夫人将手中 的瓷盘推到阿二的面前:「拿着,跟我做活计去!」

「是。」阿二不敢推诿,依然低垂着头,乖乖地接过沉甸甸的瓷盘,尾随在 长夫人的身后,忐忑不安地走进迷宫般的画廊里,阿二偷偷地环视着,突然想  起,当初自己就是跟在女仆沫儿的身后,绕过画廊,走进园中园的。

今天夜里,阿二又从原地逃出,眼瞅着大功即将告成,不料想长夫人半路杀 出,全然打乱了阿二的逃亡计划,这也许是天意如此吧!阿二暗暗感叹道:我又 与长夫人相会了!

阿二端着瓷盘跟在长夫人的身后,走进忙乱不堪的画廊,画廊里好不热闹, 无论谁见到长夫人,都立刻停下脚步,或是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恭敬敬地站在一 边,施以大礼,没有得到长夫人的首肯,一动也不敢乱动。

迈过高高的门槛,绕过幽深的回廊,一个老奴才推开一扇珠漆木门,阿二的 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间宽敞的大宅,灯火通明之中,弥漫着滚滚异样的气味, 透过呛人的香脂气,阿二看见十余个少女褪着裤子,姿式非常难看地一字排开, 满脸羞色地蹲在床铺上,叉开着的胯间均放置着一只硕大的细瓷碗。

阿二不解其意,高举着盘子,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少女的胯间:哇,这十余 个少女原来均是例假在身,血经来潮,殷红的经血滴答滴答地漏进胯下的瓷碗  里,泛着让阿二几欲窒息的臊腥味。

「过来,」见阿二瞅着少女的胯间发怔,长夫人催促一声,阿二慌忙加快了 脚步,长夫人却拦住了阿二,肥实的手掌掀起瓷盘上的白纱布,抓起一把小扁  勺,舀起少许阿二叫不出名字来的粉沫,小心翼翼地倾倒在每个少女胯下盛着经 血的瓷碗里。

一个少女可怜巴巴地喃喃道:「夫人,我的腿都蹲酸了,让我坐下来歇息一 会吧!」

「他妈的,」长夫人一听,手掌一抬,非常灵巧地抽了少女一记耳光:「给 老娘乖乖地蹲着,再敢多嘴,老娘撕烂你的咯吧裆!」老妇人将小勺重新放回瓷 盘上,冲迎面走来的奴才道:「羹汤熬制得如何了?」

「夫人,」奴才拱手向前:「原料均已调兑好,只是缺少新鲜的初乳!」

「哦,」夫人跟着奴才走到热气腾腾的灶台前,只见一口铁锅里盛着少女的 经血,锅沿上摆满了杯盘,里面均是五花八门的各色调料,奴才端起一只盛着些 许鲜奶的瓷盆冲夫人皱眉道:「夫人,你看,只有这点初乳,羹汤如何熬制得出 来啊?」

「哦,这群废物,」望着那点可怜的奶水,长夫人面色阴沉下来,她冲始终 不敢抬头的阿二瞟了一眼,阿二端着盘子跟在长夫人的身后,继续向前走去。一 边走着,一边暗暗发笑:这个老爷好生怪癖,居然用女人的经血和奶水熬汤喝, 亏他想得出来!想起自己采花时,有时不慎撞红,鸡鸡触到女人的经血,又脏又 腥,阿二便恶心不已,可是,做梦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人喜欢喝经血,真是世 界之大,无奇不有哇!

「嗳哟,嗳哟,嗳哟……」

前面的一幕更是让阿二惊讶不已,二十多个光着上身的少妇,哼哼呀呀地跪 在床铺上,膝盖前放置着小瓷盆,每个人的左右分别站立着一个秃头壮汉,一对 沾满奶液的大手掌哧溜哧溜地挤压着少妇的乳房,白盈盈的奶水从色素沉着的乳 头滴答滴答地被挤兑出来,汩汩地流进膝前的小盆瓷里:「嗳哟,痛死我了。」

望着少妇们痛苦不堪的表情,以及被挤压得又红又肿的奶子,淫贼阿二突然 心生怜悯:好可怜的女人啊,再这样挤压下去,她们的奶子都将严重发炎,然后 化脓,最后痛苦万状地死去啊!

「怎么,」毫无同情心的长夫人走到一个少妇的面前,她根本不理睬少妇的 惨相,肥手拎起膝盖前的小盆子,不满地嚷嚷道:「怎么,挤了半天,才挤出这 点来啊,明天就是老爷的寿宴,现在厨子正等着奶水熬制羹汤,可是,你们这群 废物,哼哼叽叽的,一天到晚,就挤出这点奶水来,能够用么!哼!」

「夫人,」秃头壮汉无奈地摊开沾满奶液的大手掌:「我们已经努力了,可 是,这些新买来的奶娘因为都是贫困之家,平日里营养不足,所以,奶水也就稀 少,夫人你看,」秃头向长夫人展示着已经揉红的手掌:「我的手都揉红了,就 是挤不出奶水来!」

「哼,」长夫人冲一个点头哈腰的,可能是管事的小喽罗道:「给这些奶娘 多加点营养,多熬鸡汤和猪肘汤给她们喝!」

「是,夫人。」小喽罗应承一声,立刻向下传令。

「哇,哇,哇,好憋啊!哇,哇,哇,胀死我啦!」长夫人这边正吩咐给奶 娘们多加营养,以增加马四老爷寿宴需要的大量奶液,从异味扑鼻的隔壁突然传 来女童凄厉的哭喊声:「不,不,我不吃了,胀死我了!」

「哇,哇,哇,好憋啊!哇,哇,哇,胀死我啦!」

「怎么了,又是怎么了!」听见女童的哭喊声,长夫人皱起了眉头,匆匆地 走向隔壁,阿二也紧随而去。

「哇,哇,哇,」在骚味充盈的屋子里,四个年龄不超过四岁的女童一丝不 挂在撅着小屁股,六七个家丁端着盘子,正焦虑万分地在女童的屁股旁,晃来晃 去:「唉,别哭了,我的小祖宗啊,你快拉啊,拉啊!」

「哇,哇,」女童们纷纷嚷嚷道:「我拉不出来啊,哇,哇……」

「他妈的,」长夫人走上前去,瞅了瞅家丁们手中的盘子,登时勃然大怒, 肥手一伸,啪地将一个家丁手中的盘子抽翻在地,数颗黄橙橙的屎粒骨碌碌地翻 滚着:「一群废物,忙活了好几天,就弄出这点玩意来,饭桶!」

「夫人,」家丁慌忙跪拜:「这些女童没有挑选好,脾胃太差,灌肠之后, 更是消化不良,吃下过腻的食物,无法正常消化,不是拉稀,就是便秘,夫人, 奴才实在没有办法了!」

「笨蛋,」长夫人端起一只饭碗,阿二悄悄地瞅了瞅,全是用各种调味品勾 兑过的生肉馅,长夫人将饭碗放在鼻下闻了闻:「这是谁兑的肉馅?盐放得这么 多,女孩拉出的肉丸,一定是咸涩无比,你们想害死我家老爷啊!」

什么?听到长夫人的话,阿二大吃一惊:什么,什么,马四老爷竟然吃女童 拉出来的粪便,这个没有了鸡巴的老东西,真是他妈的超级变态狂啊!恶不恶心 啊!

「去,重新调兑!」长夫人将饭碗甩给一个奴才,见一个女童哭哭咧咧地嚷 着拉不出屎来,长夫人又端起一只汤盘,递到女童的面前:「好孩子,别哭了, 喝点热汤,就能拉下屎来了!」

「我不喝,」女童推开汤盘:「奶奶,这汤好浓啊,我喝不下去啊!」

「喝不下去也得喝,少废话!」长夫人不容分说地按住女童不停摇晃的小脑 袋瓜:「乖乖喝下去,别找不愉快!」

「啊呀,」另一个女童如卸重负地长叹一声,吧啦啦地挤出几粒与绵羊的粪 便颇为相似的屎球来,纷纷落在小瓷碟里,长夫人满意地笑了笑,顺手接过瓷  碟:「哎,好孩子,乖孩子,呶,赏她一个鲜桃吃吧!」

「你们听好,」长夫人将盛着女童屎球的小瓷碟放在阿二的盘子里,又如此 这般地吩咐奴才们怎样调兑肉馅,让女童们强行吞咽,经过胃肠的一番处理后, 再顺利地从肛门排挤出来:「好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你们好生做活!」

说完,长夫人不再理睬众家丁,对于女童的哭喊更是充耳不闻,她继续向前 走去,绕过大宅,来到一处空旷地,黑暗之中,阿二看见几个家丁正围着一头蠢 猪乱转,见长夫人走了过来,纷纷站直身子,行过大礼之后,便开始汇报工作: 「夫人,这头猪已经洗过三次胃,奴才现在就要开始灌肠了,请夫人视察!」

「好哇,」从走进画廊直到这片空旷地,长夫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得的 笑意,众家丁得令,拽过蠢猪,将一只盛着精肉馅,业已调兑完毕的食盆放在地 上,蠢猪见状,已经连续饥饿了数天,又天天被洗肠洗胃,肠胃里除了清洁液, 已是空空如也,酸液横泛,现在,闻到食物的香味,蠢猪猛爬过来,吭哧吭哧地 吞咽起来。

家丁有意干扰蠢猪的进食,用竹竿不时的挑动食盆,蠢猪唯恐食盆没准什么 时候被挪走,吞咽的速度更快了,甚至连咀嚼都来不及,其实细如泥浆的肉馅, 根本没有必要咀嚼啊!

「哽哽哽,哽哽哽。」食盆里的肉馅很快被蠢猪狂扫一空,它腆着突然膨胀 起来的大肚皮,哼哼叽叽地舔食着盆边残留的肉馅。

「快,」有家丁催促道:「快点动手,不能让它分泌消化液!否则,会污染 了肉馅,几天的努力就白搭了!」

「好的,看我的,」一个家丁悄悄地举起了大木棍冲着埋头舔吮食盆的蠢猪 当头便是凶狠的一击,毫不觉察的蠢猪哼哼两声,身子一歪,瘫倒在地,另一个 手执屠刀的家丁骑到蠢猪身上,扯住猪耳朵尖刀甚是麻利地捅进蠢猪的脖颈,随 着扑哧一声响过,顿时血流如注。

「哈哈……」屠夫抹了抹手上的猪血,连猪毛都不刮便剖开了蠢猪的胸腹, 将装满肉馅的猪肠子掏拽出来,非常小心地放进一只盛着清水的大木盆里,家丁 们一边清洗着猪肠子,一边嘻皮笑脸地嘟哝着:「嘿嘿……咱家老爷的点子真多 啊!」

「这种肉肠吃起来一定很有味道吧!」

「我猜啊,一定比普通灌制的肉肠香多了!」

「呶,」一直默默观看的长夫人望着木盆里面由蠢猪自己灌制的肉肠,不禁 咽了一下口水,吩咐家丁道:「先从中间给我绑扎一根,我且拿回去尝尝,权当 夜宵吧!」

「是,」家丁不敢怠慢,挑选最理想的地方给长夫人绑扎一根肉肠,长夫人 满意地接过来,放进阿二端着的瓷盘里:「呶,且将肉肠送到我的卧室,老娘要 亲自下厨烹饪!」

「嗯,」阿二迟疑起来:怎么,刚刚逃出园中园,又要夜闯母老虎的卧室?

「走哇,想什么魂呐?」长夫人不耐烦地催促着,吓得阿二哆嗦一下,端着 瓷盘,不得不随长夫人而去。

「瞅你的模样,还算可以,」长夫人一边扭扭达达地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 冲阿二道:「以后,你就做我的贴身丫环吧!」

苦也!阿二暗暗叫苦,想起长夫人宣淫时的张狂之态,想起她胯下那呛人的 骚腥味,想起那令人窒息,几欲休克的,浓酸般的淫液,阿二便不寒而栗,同时 好不懊悔:唉,千不该,万不该,我不应该食言,置寿娘的搭救于不顾,擅自溜 出园中园,现在,被长夫人纠缠住,非但无法脱身而逃,竟然要做这只母老虎的 贴身丫环,以后,可如何逃逸?如果长夫人觉察出来,将如何处置我?为了掩盖 自己偷欢的丑事,长夫人决不会留下我阿二这个活口啊!这可如何是好呐?

思忖之间,阿二已经不知不觉地走进一处极为奢华的大宅里,女仆沫儿迎出 门来,看见乔装的阿二,突然一怔:「她?」沫儿不解地望着阿二,又瞅了瞅长 夫人,长夫人平静地说道:「这是我刚选中的丫环,怎么样,沫儿,」长夫人转 过身来,手掌轻抚着阿二:「沫儿,你看,这身段,这模样,还算过得去吧!我 已经决定了,以后,就让她做我的贴身丫环!」

「哼……」看见长夫人笑吟吟地抚摸着相中的丫环,又闻听以后将做夫人的 贴身,沫儿不禁醋意大发:「哼……夫人,恕奴才不敬,您老的眼光真得不咋样 啊!」

「哦,」长夫人怔怔地瞅着沫儿:「怎么,我的眼光不行?难道,她不漂亮 吗?」

「夫人,」想起自己的地位将受到震憾,沫儿妒忌丛生,为了保住岌岌可危 的、贴身丫环的地位,沫儿顾及不得太多,更不怕得罪长夫人了:「夫人,此人 虽然面清目秀,可是仔细端详,却多有男相,而女生男相,必克人!」说着,沫 儿指尖点划着阿二有些突起的颧骨道:「夫人请看,女人颧骨高,在家克父母, 出阁克夫君!」

「哦,」听罢女仆的话,长夫人怔了片刻,继而像个听话的孩子,目光顺着 沫儿的手指在阿二的面庞上移来扫去:「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哦,你还别说, 这个贱婢真的有点女生男相啊!」

阿二端着盘子,惊惧不安地站在两个女人面前,唯恐被看出破绽坏了大事, 甚至将丢掉脑袋。

「夫人,夫人。」沫儿正别有用心地给阿二相面,大宅外突然响起女人的嚷 嚷声,三个人几乎同时转过身去,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穿戴得花枝招展的妇人匆 匆忙忙地跑过来,阿二特别注意到,妇人的手中攥着园中园的房门钥匙。

「夫人,大事不好!」妇人跑到长夫人的面前,将手中的钥匙塞到长夫人的 手上,看见阿二,突然止住了嚷嚷,将嘴巴凑近妇人,阿二还是听到几句话: 「夫人,大事不好,根据安排,今天轮到我了,可是,当我从寿娘那里把钥匙取 来后,我到园中园打开房门一看,人,没了!」

「啥,」长夫人大吃一惊,再也没闲心听沫儿给新选的丫环相面了:「快, 快给我搜查,一定要抓住他!否则,要坏我等大事哟!」 ----------        第十回 老阉人夜圆皇帝梦,长夫人谗言害寿娘

调笑令·宫殿

宫殿,   马爷登上台面劳心憔悴历年,   荡妇诬告寿娘,   娘寿,   寿宴岂乏鲜肉。

「哼,」闻听供自己宣淫的面首逃逸,长夫人慌忙安排心腹家丁暗中搜查, 并且一再叮嘱道:千万不能让老爷知晓!然后,忿忿地骂寿娘道:「这人是寿娘 去过以后才逃走的,这里面一定有鬼,搞不好便是两人暗中做扣,寿娘佯装忘记 了锁门,把人放走了,过一个时期,她再乘机溜走,哼,他妈的,竟敢背着老娘 偷偷地挂上小白脸了!」

「是啊,」闯了空屋,没有尝到鲜,阿二搞不清楚应该是马四老爷第几个夫 人的肥婆道:「是啊,长夫人,是有鬼,寿娘推说她走时忘记锁门了,可是,您 猜,我在她的床铺下看见了什么?」

「什么?」长夫人急切地追问起来,肥婆又咬起了长夫人的耳朵,长夫人一 边听着,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哇,好哇,这回你可栽到老娘的手上了,且 看老娘到四爷面前告你一状,让老爷好生收拾收拾你,老爷可不是省油的灯,耍 弄人的把戏别人想都想不出来,我一定让老爷把你收拾得骨头不疼肉疼!走。」

长夫人冲沫儿和阿二点点头,突然,她特别冲阿二道:「你还没有名字吧, 嗯……」

长夫人沉吟一会:「我已经有了一个非常知心的丫环——沫儿,今天又得到 一个很受看的丫环,沫,沫,你应该叫什么呐,得了,」长夫人冲阿二神秘地一 笑:「你就叫汀儿吧,意思是,你便是老娘睡觉休息的一片小洲!嘿嘿,汀儿, 跟我走吧!」

「是……」听着自己的新名字,又念及长夫人对「汀」字的别有一番心思的 解释,阿二心中苦涩道:什么?我是夫人休息睡觉的一片小洲?难道,夫人当真 要躺在我身上睡觉?如果夫人知晓我乃逃走的面首,如何是好?

阿二不敢多想,跟在长夫人的身后,又满院子转悠起来,却始终也寻不见令 阿二生畏的大太监,长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嗨,这个老东西,一准又做皇帝 梦去了!」说着,长夫人哗啦掏出一串钥匙,行色匆匆地拐向院落的东北角,沫 儿与汀儿紧随其后,夜幕下,眼前陡然闪出一道高近三米的红漆大墙,里面吆三 喝四,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这个老东西,果然在这里。」长夫人走到紧闭着的珠漆大门前,嘟嘟哝哝 地启开了大门,哗啦一声,长夫人双手一推,一座更加神秘的大宅呈现在阿二的 面前。迈进高过膝盖的门槛,眼前豁然出现一座富丽堂皇的,完全模仿当朝圣上 的、假冒的、却不是伪劣的金銮宝殿,唯一的区别只是规模要小了得许多,如果确 切一点形容,应该是金銮宝殿的微缩品。

微缩品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当今没有鸡巴的、假皇帝的规格丝毫也不能降 低,圣上拥有的一切,大太监也是面面俱到。在某些细节方面,甚至让阿二有一 种欲超过当朝皇帝的感觉。在大理石铺就的台阶上,又铺上一层令阿二目炫的红 锦绸,阿二双脚踩在上面,有一种很不踏实的飘飘然的感觉。

是呀,想起就要亲眼得见据寿娘所说喜怒无常的大太监,阿二心里的确很不 踏实啊:唉,我把大太监的夫人姬妾几乎操个遍,如果老阉人有知,非得撕碎我 不可啊!

咣当,身后的大门突然关死,巨大的响声把阿二吓了一跳,长夫人神色紧张 地锁好大门,径直走上微缩品,不料却被一个扮成卫士的家丁用长戟挡住去路, 长夫人气呼呼地拨开原来是用木棍仿制的长戟,健步跃上大殿。

只见包着黄金的龙椅上煞有介事地端坐着一人,此人年逾五旬,也许是阉割 多年的缘故,面庞严重畸形,男性特有的呈着阳刚之气的棱角,在这位老阉人的 脸上,全都演绎成不男不女的、面包状的浑圆,无论是额头还是下颌,均突鼓着 一团团不规则的面包状,那东鼓西突的样子,酷似没有发酵成功的面粉团,此人 身材矮小而又枯瘦,坐在龙椅上,两条短腿甚至够不到地面。

阉奴生性多古怪,府中有府何哉快。   月色阴森皇帝梦,黄袍披身多气派。   吹拉弹唱灯火明,家奴匐匍殿前拜。   谁知荡妇私闯入,「龙颜」大怒脾气坏。

「嘟——」见长夫人未经请示便擅自闯入,自己苦心营造的金銮宝殿,假皇 帝、真太监不禁「龙」颜大怒:「嘟,大胆泼妇,孤家尚未选你上殿,你因何前 来搅扰,还不跪下请罪!」

「嗨,」看见龙椅上的假皇帝这份认真的样子,长夫人哭笑不得:「老爷,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这半夜更深的,你不好生休息,保养身体,这又折腾的是哪 一出啊,如果让天子知道了,不得诛了你的满门啊!」

「嘟,多嘴的泼妇,」老阉人不服气道:「休要诅咒孤家,你这是恨孤家不 死啊!」

「唉,」长夫人叹了口气:「老爷,你哪能死啊,谁死你也死不了啊,你整 天装模作样当你的皇帝,府内府外的大事小情都推到老娘我一个人的身上,唉, 老娘又操心,又劳神,可真要累死了!」

「好哇,」大太监嘿嘿一笑,手捻着假银须道:「你死了好哇,你死了大家 都清静!」

「老爷,你,」长夫人动气道:「老爷,我伺候你多年,府里府外一把手, 你睁开老眼好生的瞧瞧,这马府让我操持得红红火火啊,这容易么,可是,没想 到,老爷你竟如此绝情,咒我早死,唉,可怜老娘一份真心哦!」

「哈哈哈……」大太监像个跳马猴子似地从龙椅上窜将起来,指着灯火通明 的大殿以及正在吹拉弹唱的乐伎,手舞足蹈起来:「老婆子,休要在我的面前邀 功自傲,你且放心,我一定对得起你,你死后,我一定请来最高级别的乐伎班, 雇最好的吹鼓手,给你大吹大擂十天,进行最高等级的大发送!如果你还嫌不过 瘾,我再把庙里的和尚也请来,给你念三天三宿的经文,保你升入天堂,做个老 仙姑!」

「嗨,老爷啊,我活得好好的,你却为我张罗起后事来,这心操得也太早了 点吧,」长夫人摆摆手,言归正题:「老爷啊,你且在这里偷清闲,当皇帝,却 怎么也想不到后院会起火吧!」

「什么,」假皇帝、真太监咕咚一声跳下龙椅:「着火了,后院着火了,谁 放的?还不给我快快抓来!」

「嗨呀,我的老爷,」长夫人一把拽住夺路欲逃的老阉人:「你真是不学无 术啊,连后院起火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老爷,有人给你戴绿帽子了,这,你总 该明白了吧!」

「啥,」马四老爷登时火冒三丈,啪地甩掉假皇冠,一把抽出价值不菲的, 据说是圣上赏赐的传世佩剑:「什么,什么,他妈的,谁敢给我戴绿帽子,我阉 了他!」

望着寒光闪闪的佩剑,站在一旁的阿二打了个冷战:给太监戴绿帽子之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此人,就,就是我啊!

「老爷,」长夫人见火已经被自己勾了起来,继续往上浇油:「谁给你戴了 绿帽子,你去寿娘那里瞧上一瞧,一切便大白于天下了!」

「啊,她,这个贱货,」马四老爷怒不可遏,握着佩剑便冲向珠漆大门: 「小贱人,敢给老子戴绿帽子,看老子你把剁成肉酱!嗯,」刚刚跑到门前,老 阉人突然转过身来,对身后扮成卫士的家奴道:「传我的旨,退朝!」

临出大门前,老阉人对心腹的家奴反复叮嘱道:「你们统统都把这身衣服换 掉,藏好,把我的金銮宝殿用绸缎小心地包裹住,千万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 此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就是谋反的大罪,家族尽灭,你们谁也逃不了干系!」

「嗨……」身旁的长夫人闻言,不屑地说道:「老爷,你也知道害怕啊,怕 就别玩啊,别穷折腾啊,既兴师动众,又劳人伤财,心里又不踏实,夜里总做噩 梦!这是何苦呐,有这钱,咱还不如吃它,喝它!」

「你他妈的长个嘴就知道吃、吃、吃!」

唠唠叨叨之间,马四老爷等人已经走到一处静寂的宅第前,家奴咚咚地狠击 着房门,没有女仆更没有丫环的寿娘亲自开启房门:「我已休息,何事敲门啊, 哎哟,」看见马四爷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前,寿娘心头一抖,有一种无法排遣的不 祥之兆。

站在长夫人身后,已经扮成丫环的阿二悄悄地扫视寿娘一眼,但只见,农家 美人愁眉紧锁,一双秀眼透过夜幕直逼阿二而来,那气咻咻的忿忿然,令阿二双 腿直打哆嗦:对不起,寿娘,我食言了!

皎皎月色映心田,楚楚美人已心凉。   铮铮赤胆照心肝,戚戚情断野心狼。

「哎哟……」寿娘突然转向马四爷,匆匆下拜道:「老爷来了,贱妾有失远 迎,请恕罪!」

「哼,」大太监没有理睬寿娘,板着冷冰冰的面粉脸,佩剑不知何时已经入 鞘,此刻,他倒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地走进寿娘的宅第,长夫人亦想随后进入, 马四老爷头也不回地嘟哝道:「老东西,你且回去,马府的老规矩,你忘了?真 是老糊涂了,哼!」

「哟,」长夫人一脸失望地被寿娘挡在门外,没有窥得她人的隐私,长夫人 甚是怅然:「臭娘们,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得意个什么啊!」末了,长夫人转向 沫儿和汀儿:「走,回家去!」

当长夫人与两个丫环返回自己的宅第时,心腹的家丁们早已焦虑不安地等候 在门口,看见主子从夜幕中走来,纷纷向前:「报告夫人,逃犯没有查到!」

「笨蛋,」长夫人冷冷地骂了一句,脸上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怪罪,肥手掌 一摆:「天不早了,你们且回去休息,明天再做打算吧!」

打发走心腹的家丁,长夫人将汀儿,也就是阿二引领进她的寝室里,第一次 走进贵妇的秘宅,阿二既兴奋又茫然,甚至还相当的紧张,装饰奢华的屋子里摆 放着让阿二叫不出名字来的精瓷细品,墙壁上挂着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画题 跋。出身贫寒的阿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宝贝,双眼惶惶地环顾着。

「瞅啥呐,干活啊!」沫儿以前辈的口吻教训着阿二道,阿二却不知如何着 手,甚至怕弄坏了杯瓶碟盘,从而再次惹下大祸,长夫人笑吟吟地走来,将阿二 推坐在床铺上,阿二心里更加惶惶然了:「夫人,贱婢不敢睡在这里!」

「呵呵,」长夫人淡然笑道:「刚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啊,你还记得么,我 给你起的名字,是何用意,你给我说说……」

「汀儿,」阿二喃喃道:「就是一片小洲的意思,以供夫人休息之用!」

「哈,」长夫人黄颜大悦,看见主子如此厚待新来的丫环,正在整理被褥的 沫儿又来了醋劲,手掌生硬地推搡着阿二的屁股:「哼,呶,起来!人家要铺褥 子呐!」

「汀儿,」长夫人看出沫儿在耍小性子,也许是故意抽火,甜甜地对汀儿说 道:「来,你且坐在这里,我下厨弄点夜宵来,吃过之后,咱们一起就寝!」

长夫人端上来的夜宵,差点没把阿二呕翻在地,在一只小瓷盘里放着由蠢猪 自己灌制的,经过简单蒸煮的肉肠;另一只小圆碟里,是数颗女童的粪便,经过 一番炮制,闪烁着黄橙橙的金光。长夫人夹起其中的一颗,放在阿二的小碗里: 「汀儿,还不趁热吃下!」

「夫人,」阿二强忍着恶心,拒绝道:「我不饿,吃不下!」

「哦,」长夫人非常痛快地咽下一颗女童屎,细细地品味着,直看得阿二肚 子里翻江倒海,而长夫人则一边品味着,一边津津乐道着:「汀儿,你不懂,买 来的女童,给她们灌几回肠,洗几次胃,她们的体内便干净了,再将配制一些特 殊的食品给她们吃,拉出来的屎粒,就有特殊的营养啊,现在,皇宫里面最时兴 吃这个!你为何不尝尝香啊,赶赶令啊!」

「哦……」阿二苦涩地咧了咧嘴:哼哼,我阿二什么香都想尝,什么令都想 赶,可是,吃屎这个香,这个令,还是免谈吧。望着长夫人甜滋滋地咀嚼着黄橙 橙的女童屎,阿二百思不得其解:无论怎样洗胃和灌肠,女童吃下去的食物,经 过消化,拉出来的东西再干净,也是粪便啊?无论怎样处理,加什么香料,或是 烹,或是炸,最终,也还是粪便啊!人吃粪便,这与狗有何区别?

「呶,」长夫人猜测出汀儿不愿食屎,便用餐刀割下一小片肉肠,阿二不便 再拒绝,在长夫人热切的目光下,屏住气息咽进嘴里,闭着眼睛咀嚼起来。

「好啦,沫儿,」长夫人冲沫儿道:「你把碗筷收下去,熄灯休息!呶,」 长夫人又冲汀儿道:「你且上床,在里面睡,我在中间,沫儿在外面!」

阿二坐在床里,却不敢脱衣服,趁着长夫人不注意,在灯光不及的昏暗处, 扯过被子便和衣钻了进去。长夫人似乎没有注意到阿二的举动,只顾褪自己的衣 服,然后,与同样精赤条条的沫儿翻身上床,各自钻进锦被里,沫儿扑的一声吹 灭了油灯,屋子里陡然间便昏黑起来。

「嘻嘻,夫人,你在做甚啊!」黑暗之中,从床铺的另一侧,传来沫儿的淫 笑声,阿二感觉到身旁的长夫人转过肥溜溜的身子,双手搂住身材娇巧的心腹丫 环,犹如母牛舐犊般地舔吮起来:「哟唷,沫儿,你的身子可真嫩啊,你的肉皮 可真甜啊!」

「夫人,嘻嘻,你别咯叽我啊,呵呵,」沫儿在长夫人的怀里淫声浪气地撒 起娇来,纤细的小手孩子般地抓揉着长夫人瘪如面袋的老乳房。

「哟唷,哟唷,哟唷……」长夫人举着沫儿的手臂,舌尖哧哧地吮舔着沫儿 的腋窝,把个沫儿耍弄的咯咯浪笑:「哎唷,哎唷……夫人,好痒哦,咯咯,咯 咯……」

「哟唷,哟唷,」长夫人这边吮着小丫环的腋窝,那边则抠捅着小丫环娇嫩 的肉洞,发出清脆的响声,把个沫儿捅得嗷嗷地呻吟着,双腿哆嗦地抖动着,却 又不敢反抗:「嗳唷,嗳唷,夫人,轻点抠哦!」

「啊,」长夫人狠狠地吮了一口沫儿嫩白的皮肉,不禁长叹起来:「唉,我 老矣,皮肤越来越干瘪,并且,身上的气味越来越咸涩,唉,岁月无情,老娘来 日不多啦!」

「夫人休要多虑,」沫儿强忍着下体的鼓胀,通情达理地安慰着黄脸婆对老 之将至的无限恐慌:「夫人,奴才最近正在看养生的书呐,上面介绍说,多喝男 童的尿水,对养颜非常有益!」

「是么,」长夫人思忖了一会:「那,明天就买几个男童来,专接他们的尿 喝!」

「嘻嘻,夫人,」沫儿认真地讲述道:「夫人,这男童尿啊,可不是随便喝 的,就像女童屎,是要经过精心处理的,并且,所谓的男童屎,必须是每天早晨 起来的第一泡屎……」

「可是,听炼丹的老仙人说,」长夫人按住沫儿的玉口:「多吮吸少女的口 涎,对养生、护肤更有益啊!」

「哦,」沫儿闻言,乖顺地张开小嘴,长夫人吐出舌头,探进沫儿的口腔, 贪婪地吮吸起来:「哟唷,真好吃啊,吮起来甜甜的,咽下去清爽爽的!」

「嘻嘻,咂咂。」沫儿讨好地鼓捣着口腔,尽一切可能地分泌着口液,以便 于长夫人的吮吸。

眼前这一幕,令阿二既兴奋不已又惶恐不安,瞅着这对主仆,阿二虽然乏顿 无比,却无丝毫的困意。

「哦……」长夫人一边吮吸着沫儿的口液,一边将另一只手溜进阿二的锦被 里,手掌刮划着阿二的衣服:「汀儿,你为什么不脱衣服啊!」

「在—在—家—习惯了!」阿二吱唔着,长夫人的手掌开始在阿二的身上拽 扯起来,以命令的口吻道:「脱了,统统地脱了,在我的床上睡觉,必须脱个精 光,这是规矩!」

啊,这又是哪门子规矩,马府的规矩可真多啊!虽然不是什么繁文缛节,却 都是怪癖横生的,甚至让人无法接受的。

「脱掉,快点!」长夫人一边命令着,一边移向阿二,慢慢地将身子压在了 阿二的胸脯上:「啊,汀儿,老娘要压在你身上睡觉了!呶,张开你的嘴,让老 娘吮一吮,」

说着,长夫人便开始吸吮阿二的口液,沫儿乖顺地依在长夫人的身旁,细手 娴熟地按揉着夫人的背脊。

突然,长夫人将手掌向阿二的胯间移去,阿二登时惊骇到了极点,手掌死死 地按住鸡鸡。

「哈,」昏黑之中,长夫人突然大笑起来,她呼地坐直了身子,一把揪住阿 二的胯间:「小子,休要再跟老娘耍把戏了!沫儿,开灯!」

「是,」沫儿不解地点上油灯,阿二哆嗦乱颤地坐在长夫人的面前,眼睁睁 地瞅着长夫人咬牙切齿地掏出自己鸡鸡,沫儿惊叫起来:「啊,原来是你,你伪 装的好巧妙啊!」

「算了吧!」长夫人狠抽着阿二的鸡鸡:「巧妙个啥啊,我第一眼就看出来 了,却故意装做不知,呵呵,跟老娘玩这套,你还嫩了点!」

「夫人,」撕下了面首的伪装,沫儿甚是解气:「可是,夫人,你为何直到 此刻才要揭穿他啊,你为何不让家奴下手,将其活生生地投进枯井里,一了百了 呐,如果不小心,让他钻了空子再次溜掉,岂不要坏大事哩?」

「沫儿,」长夫人贪婪地抓摸阿二的鸡鸡:「说句心里话,把他投进枯井, 这容易的很,可是,老娘还真有些舍不得呐,你看,」长夫人又发自内心地赞叹 起人妖来:「这身段、这皮肤、这脸蛋,扔进枯井,真是可惜了!当时,老娘思 量了好半晌,最后,还是不想把他弄死,我要把他藏在寝室里,独自享用,对外 就宣称他溜走了,没有找到,呵呵……」

「夫人高明!」沫儿奉承道,又转向怔怔发抖的阿二:「奴才,如果你想好 生活命,就学乖点,好生伺候我家夫人,否则,哼,」沫儿攥起白拳头:「我就 替夫人狠狠地揍你!」

「汀儿,来吧,」长夫人早已按捺不住,一把将阿二推翻在床铺上,骚烘烘 的胯间重重地压迫而来,阿二苦涩地闭上了眼睛,扯住长夫人的骚肉片,不得不 卖力地吮舔起来,而沫儿也不肯清闲,拽住阿二的鸡鸡,吧叽吧叽地咬啃起来, 痛得阿二不停地嚷嚷着:「哎哟,哎哟,好痛啊!」

「哼哼……」见长夫人如此热衷于让面首为其口交,沫儿乘虚骑到阿二的胯 间,将面首的鸡鸡暂且纳入自己总是闲置的肉洞里,咕叽咕叽地大作起来:「哎 唷,哎唷,嘻嘻……」

「哦,」听到贴身丫环的呻吟声,夫人这才想起面首的鸡鸡,她咚地仰躺下 来,绝顶聪明的丫环沫儿机灵地跳下来,脚尖轻踢着阿二的屁股:「起来,快点 伺候我家夫人去!」

「哎。」阿二答应一声,抹了抹骚气飘逸的嘴巴,在沫儿的催促之下,乖乖 地爬到长夫人的身上,卖力地大作起来。

阿二吃力地抱着长夫人肉墩墩的腰身,仿佛搂着一匹放荡不羁的野马,在乱 纷纷的床铺上咴咴咴地撒起欢来。

「啊、啊、啊……嗷嗷嗷……」阿二哪里会知晓,这是一匹何等凶悍的野马 啊,真是母骥发情,淫荡万里啊,在面首的捅插之下,发情的母马那满脸纵生的 皱纹绽放成无数条横筋突起的沟壑,滚滚的汗液顺着这千沟万壑四处漫溢而去, 泛着浓浓的燥热,皱纹比屁眼还要稠密的嘴巴,窜出混合着脂粉味的淫秽之气: 「啊,啊,啊,嗷嗷嗷……」

五旬的老徐娘对性有着甚为深刻的领悟,就像在江湖混迹半生的浪人,对人 生,对社会,有着与常人迥然相异的感悟和理解。长夫人嫁给大太监三十余年, 偷情数十载,玩过面首无数,黑毛簇拥的老穴接纳过数不胜数的肉棍。

「啊、啊、啊……嗷嗷嗷……」

长夫人闭着双眼,细细地品着此时此刻接纳其中的肉棍:嗯,不错,长度足 够,硬度适中,唯一遗憾之处,阿二鸡鸡的直径略细,如此一来,对老屄帮子的 磨擦强度不够,快感也就稍显缺乏。

「唉,」长夫人叹息一声,心中暗道:将就点吧,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啊,人生总是充满了这样或者那样的缺憾!

「哦,」身上的面首猛然狠抽一下,鸡鸡头重重地撞击在肉洞壁上,长夫人 顿时快意泛起,甚至产生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啊,好舒服啊!唉,」长夫人又 叹了口气,心中嘀咕道:如果再多几个人,这时站在身下,一个紧接一个地轮番 操我,那就更舒服啦!

这种近乎疯狂的群交、群奸的念头一经闪现,长夫人的身子怦然一颤,被阿 二狠抽的肉洞壁哗地分泌出淋淋的淫液,长夫人自己都莫名其妙,为何这种念头 一经燃起,竟会是何等的兴奋,以至于兴奋得心头猛抖,屄水横流!

「啊,太激动人心了,」长夫人紧闭着眼睛,一起想象着那种可望而不可及 的群交场面,业已磨出厚茧的肉壁又哗哗地泛起淫水来,在阿二狂捅之下,咕叽 咕叽地响彻着。长夫人兴奋到了极点,脑海中飘飘然地浮现出一大群赤身裸体的 精壮男子,迫不及待地排列在她的胯间,人人都挺着硬梆梆的大鸡巴,长夫人欢 喜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来啊,来啊,快来操我啊!」

「夫人,」毫无所知的阿二茫然地嘟哝道:「我正在操呐!」

「操吧,操吧,都来操我吧,」长夫人淫荡无比地吼叫着,仿佛正在被众多 男人轮奸,一根又一根大鸡巴轮番进出于自己的肉洞,直操得天昏地暗,狼烟四 起。

「唉,」现实毕竟是现实,当长夫人睁开红通通的色眼,发现只有阿二一人 无比卖力地捅抽着自己时,不无失望地叹息起来:「唉,扫兴!」

突然,长夫人想起了山阴公主,不禁咂咂赞叹起来:瞅人家山阴公主,那才 叫性福呐,那才叫公主呐,你皇帝哥哥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宫娥彩女成 千累万,姑奶奶我为何不能豢养年轻、漂亮的面首呐!呵呵,山阴公主可真豁得 出脸皮去,从皇家御林军里挑选出五十名风华正茂的精兵,领回府内,供自己淫 乐,啊!五十个面首啊,那将是多么激动人心的群交群乐的场面啊!

「老东西!」长夫人一边凭空想象着山阴公主是如何与五十个面首肆意狂欢 的,一边暗暗骂道:这个没用的老东西,站着茅坑却不拉屎,自己无能,还要耽 误别人性福,赖在府里迟迟不回皇宫做事,害得我终日营营苟苟,不敢造次!

唉,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多多搞些精壮男子,也像山阴公主那样,美美地 享受一番呐!

梆,梆,梆……

想着想着,干着干着,不知不觉地三更已过,黑暗之中,长夫人明显地感觉 到身上的汀儿瑟瑟发抖,凭着多年的实战经验,长夫人认为面首行将完蛋了。

「汀儿,」长夫人命令汀儿道:「精液珍贵,休要乱泄,来,老娘要细细地 品尝!」

「是,夫人,」阿二停止了大动作,屁股往前一移,将鸡鸡顶进长夫人的嘴 里,长夫人握住鸡鸡,仿佛握住一只大肉肠,津津有味地吮吸起来。

长夫人固执地认为,男人的精液是世界上最好的滋补养颜品,自己虽然已经 年愈五旬,却依然充满了活力,性欲空前地旺盛,就是因为多年以来从不间断地 吸食男人的精液。

男人的精液既然能够种出孩子来,可见其何等的珍贵啊,因此,吸食精液, 就好似吞食鱼籽蛙卵,这是绝好的大补品!

「沫儿,过来。」男人的精液固然滋补,还需要少女淫水的调兑,长夫人吮 了几口面首的鸡鸡,又将沫儿唤到身旁,手指捅进心腹丫环的肉穴,肆意搅拌一 番,然后,蘸抹在面首的鸡鸡头上,吐出舌尖,细细地品味着。

「嗷,嗷。」在长夫人的吮吸、把玩之下,阿二再也不能自制,嗷的一声吼 叫,长夫人慌忙吸住鸡鸡,哗啦,一滩精液全然喷进长夫人的口腔里,长夫人唔 唷唔唷地吞咽起来。

「啊!」长夫人咧开满是粘液的嘴巴,蘸着少许残精,轻轻地涂抹在皱纹横 生的好似屁眼的嘴唇上,希望粘液能够发生奇效,抚平这讨厌的皱纹。

五旬淫婆兴致高,三更仍闻母狗嗥。   搂着面首梦群交,权把精液当唇膏。

就这样,长夫人搂着面首汀儿,与沫儿一起,主仆玩了大半宿的三屁,直至 东方泛起灰蒙蒙的鱼肚白,方才偃旗息鼓,刀枪入库。经过暂短的休息,当太阳 高悬在窗前时,长夫人终于醒来,一番精心的打扮之后,花枝招展地率领着沫儿 和汀儿,满脸傲慢之相地走向了马府的会客厅,主持太监丈夫马四老爷的寿宴去 了。

当朝最受圣上宠幸的宦臣马四老爷的寿宴真是非同寻常,四面八方前来祝寿 的人们简直要挤破院门,贺寿的礼品人抬驴驮,在院子的中央堆起一座花花绿绿 的大山。

马四老爷身着盛装,当然,再张狂,他也绝然不敢着昨天夜里的「龙」袍, 面对前来祝寿的人们,马四老爷表现出相当的儒雅,颇具皇室余威的风度来: 「嗯,谢谢,谢谢,请大家落座吧!」

「谢谢马爷赐座!」宾客纷纷向马爷施以大礼,长夫人见宾客基本到齐,命 令家奴开始上菜,并向宾客郑重宣布:寿宴开始!

家奴非常自觉地排成一字长蛇大阵,以正宗的皇室风格,端着一道又一道让 人眼花缭乱的大菜,从客人们的面前鱼贯而过,客人们的目光热切地投向菜肴, 七嘴八舌地嘀咕着:「马爷在皇室供职大半生,对皇上的饮食习惯了如指掌,从 皇上的脸上,就可以猜出皇上今天想吃什么!」

「是呀,听说今天的宴席,是完全按照皇室的饮食标准烹饪的,应该是原汁 原味的皇家大宴啊!」

「各位请用餐!」见菜肴基本上齐,马四老爷屈尊下座,端着酒杯大尽地主 之宜,向客人们介绍着正宗的皇室美餐:「这是童女仙丹,」大太监抓起一颗屎 球,振振有词地讲解着,听得众人如坠五里雾中,筷头纷纷伸向黄橙橙,油亮亮 屎球,而亲眼目睹所谓仙丹「生产」过程的阿二,心中暗暗发笑:吃吧,吃吧, 统统是些吃屎的狗奴才!

「这仙丹,」长夫人从中帮腔道:「集童女身上的精华,吃下去后,可强身 健体,延年益寿,更可以滋阴壮阳……」

「这是双熬香羹汤!」大太监指着餐桌的中央,由少女的经血与少妇的初乳 再配以多种调味品熬制而成的羹汤道:「这种汤由少女的血和妇人的初乳熬制而 成,具有多种营养成分,是圣上最喜欢喝的汤!」

「是么,」众人纷纷抓起汤勺,大太监在介绍时,不知是有误,还是故意, 只字未提「经」字,只轻描淡写地一个「血」字带过,众人哪里知道是经血,还 以为是从少女体内抽出来的鲜血,你一勺,我一勺,哧溜哧溜地大喝特喝起来。

寿宴大餐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望着众人贪婪的吃相,脸上洋溢着因享用了皇 室风味而自鸣得意之色,阿二不屑地骂道:哼,吃了满嘴的臭屎,喝了一肚子的 例假汤,还美不滋的,哼哼,想起来都让人恶心!

「各位,」寿宴进行到最热烈的时刻,马四老爷声称要给客人们奉上一道最 独特的大菜——肥牛扣鲜肉!

「肥牛扣鲜肉!」大家不解地面面相觑:「扣鲜肉,扣的是什么鲜肉啊!」

「大家请看,」马四老爷手臂一指,几个家丁推着一辆热气翻滚的四轮车走 进餐厅里,透过香气扑鼻的浓雾,人们看见四轮车上摆放着一具被整只熏烤的大 水牛,牛头依然连接在胀着伤口的脖颈上,而四蹄因过长,也许是不便于熏烤的 原因,被从中间敲折,只有大腿肚尚在,大水牛的表皮被烈火灼成了漆黑的焦糊 状,而从剖开的内膛里面却飘逸出令人向往的鲜肉味。

当冒着呛人气味的大水牛,从客人们的面前推过时,大家你瞅瞅我,我瞧瞧 你:「怎么,烤全牛,这又是什么风味!」

「那还用问,西域风味呗,你没去过西域么,那里的人就喜欢烤全牛,烤熟 之后,往餐桌上一摆,人们手里拿着刀子,想吃哪就割哪!」

「西域我去过,我到那里贩过布匹,我在西域吃的烤全牛,那才叫正宗呐, 又鲜又嫩,往嘴里一塞,直流牛油啊,可是,可是,」客人指着焦糊的水牛皮, 悄声嘀咕道:「马四老爷今天这个烤全牛,恕我直言,烤得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啊,这皮都糊了,吃起来一定是又苦又涩又硬!」

「各位,」待家丁将熏烤的并不理想的全牛推到大太监的面前,大太监冲众 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肃静,然后,命令家丁掀起焦糊的,肋骨突起的牛排扇, 一股肉香扑鼻而来,阿二和长夫人以及众宾客同时往牛膛里望去:「让我看看, 牛膛里面扣的到底是什么鲜肉哇?」

「哇……」不看则已,这一看,登时把所有人都吓得半死:「妈哟……这、 这……」

「我的老天爷啊……这、这……」

遍体鳞伤的寿娘,呲牙咧嘴地横陈在热气翻滚的牛膛里,因长久的熏烤,她 原来那略显淡黄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深黄色,丰满壮实的胴体皮开肉绽,飘逸着扑 鼻的肉香,老阉人手指着被熏熟的寿娘,冲着惊骇不已的众人道:「大家请看, 这就是偷汉子的下场,」望着举座皆惊的宾客,大太监突然一扫最初的斯文,犹 如一个间歇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突然间便发作起来:「贱货,骚货,你竟敢背着 老爷我偷汉子,今天,老子活熏了你,老子要吃你的肉!」

「苦也!」阿二再也不忍看下去,他悄悄地转过身去,内心无比的愧疚:寿 娘,是我害死了你!我阿二真是太缺德,太不讲诚信,想我阿二现在也是自身不 保,真是恶有恶报啊!

可是,淫贼转念又想:寿娘啊,纵使我守信等您前来,穿上你偷来的衣服, 逃出马府,事后,长夫人也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的下场还是悲惨的。寿娘啊,九 泉之下,阴曹地府,您千万不要咒我,应该是长夫人害了您啊,您如果有冤气, 就找长夫人算账去吧!寿娘,愿您的冤魂能够得到安息!

「啊!……」阿二正埋头默念着,保佑自己能够顺利躲过此劫,早日逃出马 府,只见马四老爷一边狂癫着,一边吼叫着,同时,将手掌伸进牛膛,哗地撕下 寿娘的一只手臂,咧开干瘪的嘴巴,恶狠狠地啃咬起来:「老子吃了你……吃、 吃……呶……」

老阉人一边撕咬着寿娘的手臂,一边向众宾客建议道:「请大家帮我吃了这 个败坏门风的小贱人!」

说着,大太监一边咀嚼着寿娘的熟肉,一边撕拽着寿娘的手臂,将一块块、 一条条鲜熟肉递到众宾客的面前:「吃、吃呀……大家快吃啊!怎么?为什么不 吃,哼……」

见宾客们纷纷闪向一边,犹如躲避瘟疫似地躲避着大太监手中的人肉,大太 监勃然大怒,他啪地将寿娘支离破碎的手臂抛掷于地,哗啦一声抽出佩剑:「今 天,谁若不吃这小贱人的肉,我就剁了他!」

叭——大太监手起剑落,餐桌角被切掉一块,吧嗒落在地板上,大太监手指 着缺角的餐桌,又冲众人晃着手中的佩剑:「大家看到没有,这把宝剑乃圣上所 赐之物,并且,本人手中还有皇上的圣旨:当遇到特殊情况来不及请示圣上时, 便可使用这把宝剑,先斩后奏!哼哼……」

众人心惊肉跳地盯着大太监手中的佩剑,深知老阉人绝不是瞪着眼睛吹牛, 他手中这把佩剑,乃先帝遗留的尚方宝剑,无论落在谁的手里,均有先斩后奏的 特权。不料新登基的幼帝浑噩无知,老阉人一番甜言蜜语,便被哄得天旋地转, 将这把杀人的宝剑随便就赐给了他,从而使没有鸡巴的假男人握有生杀予夺的大 权。

「马爷息怒!」有些知趣的、最擅于见机行事的宾客主动走向牛膛:「我们 吃,我们吃,请马爷把小贱人的肉赏赐给我们一块吧!」

「嗯,」马爷多少消了些气,尖刀哧地剜进寿娘的大腿,挑断一处肉筋: 「呶,吃,吃,大家吃吧,吃了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老迈的大太监不知哪来的蛮力,尖刀哧哧地刮划着寿娘的肉体,将一块块、 一条条人肉发放到每个宾客的盘子里,然后,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众人,眼睁睁地 瞅着众人咀嚼着寿娘的熟肉。

「嗯,」当阿二端着盘子走到老阉人的面前时,发现牛膛里的寿娘早已面目 全非,胸前肋骨嶙峋,两腿白骨森森,老阉人的尖刀穷凶极恶地搅捅着寿娘的下 体,将一截肉管叭地甩进阿二的盘子里:「哼……他妈的,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呶,这是小贱人的骚屄,你给老子吃了它,一定要嚼得又细又烂,否则,老子剁 掉你的脑袋!」

「是,老爷,我吃,我吃,我一定细嚼慢咽!」阿二坐到餐桌前,筷子挑起 寿娘的肉管,放在眼前,顿时心潮起伏,感慨千万。

寿娘平滑的、鲜嫩的,呈着淡粉色的肉管,经过长久的熏烤,水分脱净后, 外表皮附着一层薄薄的嫩肉,阿二的手指一拨,啪地滑落下来,偶有几处筋络尚 连。原来充满活力的,伸展力极大的肉管已经严重萎缩,变成一条洁白晶莹的、 哆嗦发颤的管状脆骨,那富有规则的起伏错落,与全自动的洗衣机排水管毫无二 致。

唉,好可怜啊!望着曾经被自己肆意狂插的、滑嫩无比的肉洞此刻变成了硬 梆梆的脆骨,阿二无限怅然,手掌不可控制地抖动起来,筷头一转,扑啦一声, 沉甸甸的肉管头豁然呈现在淫贼的眼前。

阿二饱含爱意地轻抚着寿娘的肉洞口,拨开熟烂的皮表,在肉洞口的顶端冒 出一颗白生生的脆骨头,那应该是寿娘的阴蒂吧。阿二忘情地亲吻一下,眼睛又 往下面瞄去,寿娘的肉洞口紧紧地闭锁着,充塞着熏透的嫩肉,一个细窄的孔眼 明晰可见,那是寿娘的尿道口。

「喂……」大太监一声断喝,打断了阿二的凝视和暇想:「奴才,你瞅什么 呢,快点吃,找死啊!」

「是,老爷,我吃,」阿二不敢怠慢,嘴巴一张,咬住了寿娘已成脆骨的肉 管,咔哧就是一口,在老阉人的监视之下,阿二一边咔吱咔吱地咀嚼着,一边悄 悄地环顾着,哇,对面坐着沫儿,正挑着寿娘的子宫犯愁呐! ----------       第十一回  察秽事太监变阎罗,惩淫婆人妖去殉葬

太监喜怒无常,寿娘胴体遭殃。   丰乳鲜嫩脆口,玉臂恰好就觞。   美腿脂肪沉积,胯间肉香绕梁。   谁知四爷翻悔,抱尸哭述衷肠。

寿宴结束之后,老阉人突然扔掉油腻腻的尖刀,一头扑到寿娘支离破碎的尸 体上,纵声大哭起来:「唔唔唔……寿儿,寿儿,老夫对不起你啊,我马老四枉 活了半辈子,说话不算数,死后不仅要下地狱,阎王爷还将割掉我的舌头,唔唔 唔,寿儿,寿儿……」

不幸中的万幸,寿娘的面庞却没有受到过分的损害,哭红的双眼紧紧地闭合 着,因极度的痛苦而咬破的珠唇可怜巴巴地扭曲着,老阉人的耳畔突然回荡起寿 娘垂死之际绝望的乞求声:「老爷,饶了我吧,这不全是我的错啊!」

「说,」马四老爷手指着从床铺下面搜查出来的胡服,恶狠狠地问寿娘道: 「这是哪个家丁的衣服?小贱人,你与哪个奴才勾搭到了一起!」

「老爷,」寿娘扑通一声跪倒在马爷的脚下:「没有,绝对没有,贱妾绝对 不敢,这衣服,是我偷来的,老爷……」

「撒谎,」马四老爷冲列在左右的心腹家丁道:「给这个小贱人一点颜色瞧 瞧,否则,她断不会从实招来!」

「老爷,」家丁凶神恶煞地扑向寿娘,寿娘乞求道:「老爷饶命,老爷如能 饶过寿娘一命,寿娘愿将实情告诉老爷……」

「哦!……什么实情?」大太监瞪了寿娘一眼:「无非就是你偷汉子的实情 呗!」

「不,老爷,有一件事情,贱妾久埋于心,思量了许久,就是不敢向老爷吐 出,老爷如能饶过贱妾一命,奴家愿将实情相告。」

「小贱人,你但讲无妨,」老阉人允诺道:「老爷且饶你一条小命!」

「谢谢老爷!」寿娘给大太监磕了三个响头:「是这么回事!请容贱妾慢慢 道来……」

「啥,」听罢寿娘的讲述,大太监气得暴跳如雷,他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 莫大的侮辱:「什么,什么,你说什么,」马四老爷完全丧失了理智,一脚将寿 娘踹翻在地:「胡说,你胡说……」

「老爷,」寿娘起誓道:「贱妾若有一句谎话,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不,」大太监犹如一条疯狗,嗖地跳到寿娘的身旁,一只手狠狠地抠掐着 寿娘的脖颈:「不,不,你胡说!」

「老——爷,」寿娘痛苦地挣扎着,在大太监的掐抠之下,吃力地辩解着: 「贱妾绝无半句谎言!」

「啊,啊,你撒谎,你是在戏弄于我!」

寿娘越发誓,大太监的火气越大,手指也就掐抠得越紧越狠,大太监实在无 法接受所有的姬妾都背叛自己的屈辱事实:「这不是真的,根本没有这回事,你 撒谎,故意羞辱老夫!」

大太监一边无情地抠掐着寿娘的脖颈,一边扯掉寿娘的内裤,性无能的老阉 人,对女性的下体有着一种扭曲的仇恨,仿佛自己再也无法与女性交欢,责任不 是自己没有了鸡巴,而是因为女性不应该还有下体,他妈的,老子既然没有了鸡 巴,你们这些臭娘们还长着个骚屄做甚啊?

望着寿娘粉莹莹的下体,想起这美妙无比的肉洞竟然被面首们意外地享用, 大太监气不打一处来:哼……既然自己无法享用寿娘的肉洞,干脆就毁坏它,以 后,谁也不准享用。

「啊!……」想到此,大太监将三根手指并拢在一起,凶恶异常地捅进寿娘 的下体,咬牙切齿地捣弄起来:「小贱人,我抠死你,我毁了你这不安分的小骚 屄!」

「啊呀,啊呀,啊呀……」

寿娘悲惨地号叫着,拼命地挣扎着,家丁一拥向上,将寿娘死死地按住,任 由变态的主子无情地蹂躏着这世间最为美艳的尤物,捅着捅着,只听扑哧一声, 大太监由于用力过猛,整个手掌全然顶进寿娘的肉洞,寿娘惨叫一声,登时昏死 过去,可怜的肉洞鲜血淋漓。

「哈哈哈,」霎时,大太监顶进寿娘肉洞的干手掌产生一种奇妙的快感,这 是久违的快感,自从被阉割以后,马四老爷便再也没有产生过这种快感,这快感 从大太监的干手掌电流般地传遍周身,残缺的下体甚至勃勃欲起!

「啊,」大太监快速地抽拽着干手掌,寿娘的下体被生硬地撕裂开,寿娘从 昏迷中渐渐苏醒过来,奄奄地呻吟着:「啊,疼死我啦,老爷,饶了我吧!」

大太监毫不理会寿娘的乞求,干手掌继续无情地搅捅着寿娘的下体,殷殷的 血水汩汩地流淌着:「老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只要老爷饶了我一条小 命,我以后一定忠心服伺老爷,再也不敢有非分之举!」

「哼……小贱人,」望着寿娘被自己搅烂的下体,马四老爷兽性大发,念及 应该属于自己,但却无法享用的肉洞,老阉人的心里全然不是滋味:「我的,我 的,这是我的……」

「是的,」寿娘痛苦地附和着:「是的,老爷,是你的,我是你的,我的身 体完全属于你的!」

「可是……」老阉人抽出手指,长长的指甲里残留着寿娘血渍渍的嫩肉渣: 「你却背着老爷我,干偷汉子的营生,败破我马家的门声,丢我马四的脸面,小 贱人,我定不饶你!」

「老——爷。」老阉人手指猛然发力,寿娘渐渐地气息奄奄了,双腿哆嗦抽 搐起来,随着马四老爷的继续发力,寿娘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小,终于,她不再挣 扎了,断气了!

现在,无论老阉人怎样懊悔,寿娘却再也不能复活了,老阉人痛哭流涕一番 之后,为了表示忏悔,令家奴买来最好的棺椁盛殓了寿娘残缺不全的尸骸。不仅 如此,大太监又为寿娘请来仙客做道场,一方面为寿娘超度亡灵,另一方面借老 道之口向寿娘表示真诚的歉意,希望寿娘原谅自己,祝愿寿娘的冤魂能够早日升 入天堂。

请来了仙人,搭好了道场,老阉人却藏在他仿造的皇宫里再也不肯露面了, 不知又发起什么怪脾气来。看看天色将晚,马四老爷依然不肯走出皇宫,心腹的 家丁只好代替马四老爷款待道人,而寿娘的棺椁则孤零零地放置在香火缭绕的道 台之上。

夜幕完全罩裹住了马府,院落渐渐地沉寂下来,长夫人惶恐不安地徘徊在寝 室里,往日里大肆宣淫的床铺就在身旁,她却不敢爬上去,仿佛床上藏有索命的 妖怪。

呜——一股冷嗖嗖的夜风扑在冲撞在窗扇上,死一般静寂的寝室里隐约听见 一阵如泣的呜咽声:「呜——哦——嗷——呜——哦——嗷……」

「啊唷,我的妈妈哟,这不是寿娘在哭么!」这令人毛发倒竖的呜咽声,把 长夫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白天,当老阉人抱着寿娘的尸体,痛悔不已地抹着鼻 涕时,听见老阉人没头没脑的话语,长夫人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怎么,这是什么 意思,难道寿娘把我与其他姬妾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在府内藏匿面首的事情,向 大太监和盘端出了?

我的乖乖,长夫人暗暗叫苦:倘若如此,我命休矣!

「哼哼。」见马四老爷躲在皇宫内始终不肯露面,长夫人更是如坐针毡:完 了,老东西一定是躲在皇宫里盘算着如何收拾他豢养的这些终日深居于府内,一 颗颗或老或嫩的黄杏或者是红杏,表面上虽然不出墙,暗地里却日日偷腥,夜夜 尝鲜的姬妾们。

如果真是这样,长夫人默默地自语道:「老娘更是难逃大劫啊,偷藏面首这 种事情可是由我挑头做起的。」

「哼,」长夫人黄板牙一咬:「无毒不丈夫,天下最狠莫过女人心,老东西 正盘算着如何收拾我,我何不先下手为强,对。」想到此,长夫人翻出数年也未 使用过,积满了灰尘的文房四宝,笨笨哈哈地给圣上写了一封匿名信,然后唤来 沫儿,咬着耳根叮嘱着:如何如何!

打发走了沫儿,长夫人开始盘算着如何解决掉汀儿这个活口,长夫人策划了 数种方案:毒死他!不妥,尸首如何处置?推到枯井里!不行,寿娘肯定把枯井 的事情讲给这小子了,他还能如此顺从地让我往下推么?骗到小河边,推到河中 溺死!更不行,这小子会如果会游泳,我这不是放他逃命么?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想杀死一个人,还真是件难事啊!长夫人一时间没有 了主意,双手一摊:这可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烧死他,长夫人灵机一动,终于想出一条妙计来,她将阿二骗进内室:「汀 儿,你在内室好生休息,不得随便走动!」长夫人告诫面首:老爷已有所觉察, 你万万不可走出屋子!

说完,长夫人找来铁锁,牢牢地锁死了房门,然后,手执火种,毫不犹豫地 投进自己的住宅,只听呼哗一声,火舌随着夜风熊熊窜起,长夫人「妈呀」地惊 叫一声,撒腿就跑。

「不好啦,着火了!」在长夫人眼中已经丧失了使用价值的,变得一文不值 的阿二,手摇着扣死的窗扇:「救命啊,着火了!」

「着火喽,快来救火啊!」

霎时,马府大院陷入了空前的混乱,不明真相的家丁从四面八方赶来,纷纷 投入救火的行列。好在火势不算太大,很快便得到了控制,家丁们甚至还营救出 了面首阿二,当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情况,仍然认为他是长夫人的贴身丫环。

「汀儿,夫人呐?」众家丁将阿二从行将坍塌的寝室里搀扶出来,关切地问 道,阿二有嘴却说不出:唉……长夫人把我用够了,现在却想烧死我,何其毒辣 也!

「不知道,」阿二摇着脑袋,心中想着如何才能脱身逃走:「我不知道夫人 去哪了!」

「夫人,」家丁们在废墟里找寻着老淫婆:「夫人,你在哪啊!」

长夫人早已经逃离火场,慌张之中,她一头撞在寿娘的棺椁上,只见咕咚一 声,棺椁居然让长夫人从道台上撞翻到地上,哗啦,棺盖被摔裂,剧烈的振动使 寿娘的尸体不可思议地挺立起来,长夫人登时吓得面无人色:「淫婆,为何要陷 害于我!」

让长夫人更为吃惊的是,寿娘昂然挺立的尸体再也不是支离破碎的样子,她 身着崭新的寿装,略显突起的额头系着长长的白绸带,在夜风的吹拂之下,哗哗 地飘动着,丰盈的双肩上披着洁白的锦缎,显得既庄重又素雅,一双白骨嶙峋的 手掌直勾勾地向长夫人的面前伸展而过:「老淫婆,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 我于死命,还我命来!」

「寿娘,」长夫人一边躲避着寿娘的白骨手掌,一边可怜兮兮地乞求着: 「寿娘饶我,是我不对,人死不能复生,以后我一定对得起你,年年给你烧纸, 岁岁给你上香!寿娘饶我……」

「哼,」寿娘忿然骂道:「难道,我的命就值几张烧纸和几炷香灰么!」

说话之间,寿娘的白骨手掌已经牢牢的拽住长夫人的衣领:「走,我与你见 官去!」

「寿娘,放了我吧!」无论长夫人如何求饶,寿娘的手掌就是死死地拽着淫 婆,说什么也不肯松脱开,继而,寿娘的身子猛然一挺,居然飘逸而起,淫婆也 被抛到空中,长夫人的眼前一片漆黑,因过分惊骇,干涸的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 声音,肥硕的身子突然之间变得轻如鸿毛,漫无目标地浮荡在黑沉沉的夜幕里。

长夫人绝望地瞪着黄浊的眼珠,在那遥不可及的天际,在那一片阴森可怖的 苍茫之中,闪烁着一点可怜的烛光,犹如招魂的灾星,直刺淫婆的双目,引领着 长夫人走向令人魂飞魄散的阴曹地府。

啪啦,也不知在空中飘浮了多久,长夫人的身体突然重重地摔在凉冰冰的地 板上,她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昏花的眼前唰地亮起一道白光,好似杀人的利剑, 高悬在老淫婆的脑袋上。

长夫人努力使自己安静下来,她抬起憔悴的面庞,又吓出一身冷汗来,凶神 恶煞的阎王爷正端坐在自己的面前,左右站满了手执利刃的牛头怪、马头怪,寿 娘的身影飘然闪现在阎王爷的案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的清官大老爷,请 为小女伸冤!呜呜呜……」

「你有何冤,」阎王爷面无表情地问寿娘道:「但请道来!」

「老爷,呜呜呜……」寿娘撩起白锦,指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怅然泪下: 「小女之冤,深似沧海,她,」寿娘又指着长夫人:「她身为宦府的长夫人,却 耐不住寂寞,更不守妇道,在府中屡藏面首,肆意宣淫,为堵住他人之嘴,便怂 恿所有的姬妾与之同流合污,如有不从者,便谗言陷害,寿儿便是其中的冤魂之 一。」

「哦,」阎王爷铁青着脸:「此话当真?」

「寿娘如有一句谎言,愿受各种刑罚,纵然下油锅入火海,也毫无怨言!」

「哼,」阎王爷手指长夫人:「无耻淫婆,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不,不,」长夫人还要矢口抵赖:「我的阎王大老爷,别听这个小贱人信 口雌黄,我一向安分守己,洁身自爱,恪守妇道……」

「哼,好一个洁身自爱,好一个恪守妇道,」寿娘哗地将园中园的钥匙抛在 老淫婆的面前:「这是什么,你如何解释?」

「啊,」老淫婆一时语塞,寿娘又对阎王爷道:「老爷,长夫人每每偷来面 首,便藏在园中园的暗室里,天天宣淫,夜夜行欢,直至把面首累得精尽人亡, 然后,抛进枯井了事,如果老爷肯屈尊实地踏查,园中园的枯井里堆满了面首的 尸骸,那便是如山的铁证啊!」

「哦,好一个荡妇!」阎王爷手臂一挥:「看来,不给她施以大刑,她是不 会如实招来的,来人呢,大刑伺候!」

「是!」牛头怪和马头怪一拥而上,手中的杖棍劈头盖脸地砸将而来,长夫 人立刻翻滚在雨点般的乱棍之中:「饶命,饶命,我招,我招,我全招!」被打 得鼻青脸肿的长夫人跪在阎罗殿前,和盘托出数十年来的行淫纪录,直听得阎王 爷以及众妖怪们目瞪口呆:「好个淫妇,真是旷世罕见啊!」

当听说长夫人还要仿效山阴公主大行群交滥奸之举,阎王爷突然大吼起来, 那嗓音,与马四老爷何其相似乃尔,长夫人不禁抬起头来,哇,还相似什么啊, 眼前的阎王爷原来就是马四老爷:「啊,老爷,你!」

「哈哈,」马四老爷仰面大笑起来:「淫妇,老夫我这出戏演得如何啊?我 不仅会装皇帝,更会当阎罗啊,哈哈哈,掌灯!」

唰——马四老爷一声令下,阎罗殿顿时雪亮如白昼,长夫人茫然地环顾着四 周,这是何等熟悉的环境啊,哇,这不是皇宫么,不知什么时候被大太监改建成 了阴曹地府,而满脸孤傲之相,飘逸若仙的老到人正兴灾乐祸地坐在大太监的身 旁。一脸轻蔑地瞥视着老淫婆。

「嘻嘻……」而所谓的寿娘,原来却是老仙人的女弟子,一个出色的乐伎乔 装扮演的,此刻,她正满脸讥笑地站在老淫婆的身旁:「夫人,小妾的演技如何 啊?嘻嘻……」

「唉,」长夫人面庞红胀,羞愧难当地垂下头去:唉,真没想到,活了大半 辈子,机灵了一世,到头来竟遭此戏弄,真乃奇耻大辱啊!

「嘟,」大太监怒火万丈地将一根竹签抛掷在长夫人的面前:「把这个无耻 的淫妇剥光衣服,戴上舌嚼,装入囚笼,扔进水牢里,活活冻死她!」

「老爷饶命,」扮成妖怪的家丁甩掉牛头角,扑向长夫人,毫不留情地拽扯 着老淫婆的衣裤,长夫人拼命地挣扎着,不知是紧张还是恐惧,胯间尿水横流: 「老爷,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饶我一命吧!」

「老爷。」家丁扯着长夫人正穷折腾着,大殿之下突然传来马府管事的报告 声,马四老爷转过身来,只见管事神色严肃地走上了大殿,将一纸书信递给老阉 人,大太监展开一看,面团般惨白的脸庞唰地变成了蜡黄色。

管事瞅了瞅大殿下被剥得一丝不挂的长夫人,嘴巴附在马四老爷的耳畔,不 知嘀咕些什么,老阉人勃然大怒:「啊……这、这……」马四老爷攥着纸条的手 掌剧烈地抖动起来,他扔掉手中刚刚撕下来的假面具,手指着长夫人,因气愤过 度,浑身哆嗦发颤:「泼妇,你不仅喜欢偷汉子,还毒如蛇蝎,竟然出卖老夫,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大太监将长夫人写的匿名信「啪」地按在案台上,长夫人的脑袋嗡的一声: 完了,完了,沫儿把事给搞砸了。

「哼!」不待老淫婆作出解释,大太监杀猪般地吼叫起来:「去,把送信的 内奸给我带上来!」

「是,」扮成牛头鬼怪的家丁将沫儿推到大殿上,长夫人不敢面对沫儿,惭 愧地低下头去,沫儿哭哭咧咧地跪在马四老爷的案前,咚咚地磕着响头:「老爷 饶命,贱婢完全是出于无奈,夫人的命令,我岂敢违抗!」

「呸,」马四老爷狠狠地呸了沫儿一口:「夫人的命令你不敢违抗,难道, 老夫的性命,你就不顾及了,呸……你不是无限忠于主子么,一会,我会成全你 的!」马四老爷的干手掌啪啪地拍打着长夫人写给圣上的匿名信,一字一顿地说 道:「贱货,出卖了老夫,你的下场又将如何?你以为自己能逃得了干系么?」

「嗯。」光溜溜的长夫人顿时哑然:是呀,暗中修建皇宫,偷偷地玩做皇帝 的游戏,乃大逆不道的谋反之罪,按律是要诛灭九族的!长夫人终于明白过来: 我和老爷是拴在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啊,老爷犯了谋反罪,我也得陪着赴死啊, 刚才,我这是犯了什么昏,竟然举报了自己名分上的丈夫!

「老爷,」长夫人幡然悔悟:「我错了,我是一时糊涂啊,你死了,我也活 不了,并且,我的家族也将受到牵连!我错了,我老糊涂了,望老爷原谅!」

「糊涂,老东西,你这一糊涂可不要紧,险些送掉几千人的性命啊!」说到 此,马四老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不是家丁忠于职守,这小奴才一旦溜出 府去,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啊!」

「老爷。」长夫人还欲为自己开脱,家丁已经将舌嚼套在她的嘴上,抬起她 的四肢,像扔母狗似地将其抛进锈迹斑斑的铁笼子里。

「嘿嘿,」望着蜷缩在铁笼里唔唔直叫、既淫且毒的老淫婆,大太监扭曲的 心理又生出一丝怪癖之念来:「嘿嘿,老东西,你,你,你不是做梦都想效法山 阴公主么,弄他几十个面首,美美地享受一番么,好,今天,老子我成全你!来 人呢。」

「老爷,」已经邀得大功的管事向前叩拜道:「奴才在此恭候!」马四老爷 淡淡地问道:「家奴们是否已经歇息?」

「禀老爷,」管事的回答,又让马四老爷大吃一惊,同时更加盛怒不已了: 「傍晚时分,不知何故,夫人放了一把火,此刻,家丁们正在长夫人的府第,拼 命救火呐!」

「啥,这个老东西!」马四老爷又被气得够呛,当听说火势已经得到控制, 家丁们正在收拾现场时,马四老爷终于松了口气,平静地吩咐道:「好,好,大 家都很忠于职守,我深表满意,去,传我的旨,凡是参加救火的男丁,都到我这 里前来受赏!」

「是,」管事深鞠一躬:「我代表所有男丁向老爷表示感谢!」

「哈,」听说马四老爷要奖赏救火的男丁们,大家立刻欢腾起来,心细的家 丁突然想起了汀儿:「大家别忘了,把长夫人的贴身丫环汀儿也一同带上,送给 老爷,听说我们救了长夫人的丫环,老爷一高兴,赏赐就更多喽!」

「对,说得有道理!」于是,众家丁搀扶着阿二,呼呼啦啦地拥向由道士策 划,大太监主持修建起来的阴曹地府,男丁们惊讶不已地东张西望着:「嘿嘿, 你还别说,这里还真像阴间啊!」

「都到齐了么?」马四老爷悠然地坐在案前,众男丁齐声答道:「老爷,救 火的家丁,全都在此!」

「老爷,」一个家丁将一身丫环装扮的阿二推出来:「这是长夫人的贴身丫 环,被我们救了出来,现在还给长夫人!」

「哦……」马四老爷没有注意阿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奸淫自己姬妾的面 首,此刻就在眼前,却因一时的疏忽,又让淫贼漏网了:「让她暂且退下,我自 有安排!」

「是。」有家丁将阿二推下,望着由皇宫改成阴府的大殿,阿二好生纳闷, 不知老阉人又萌生了什么灵感,又要玩什么把戏,不知自己能否再次逃脱。

「嗯,嗯,」马四老爷清了清嗓子,冲众家丁道:「我先谢谢大家,今天晚 上,如果没有大家奋力救火,马府必将变成一片冒烟的废墟,现在我要奖赏所有 的救火者!」

「谢谢老爷!」众男丁齐声喊道:「老爷鸿恩,奴才永志不忘!愿为老爷效 犬马之劳,虽万死也不辞!」

「好,好,」马四老爷「龙颜」大悦:「我相信你们的忠诚,来人啊,」大 太监手臂一挥:「把奖品给我抬上殿来!」

「是,」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应答,心腹的家丁抬着一只铁笼走上大殿,铁笼 里面装着精赤条条的长夫人,口中绕着舌嚼,从喉咙管里传出绝望的唔唔声: 「唔唔,唔唔,唔唔……」大太监手指着铁笼中惊魂未定、披头散发的长夫人, 对众家丁道:「这就是你们的奖品,去吧,你们轮班操她!愿意怎么操,就怎么 操,想操多久就操多久,直至把她活活操死!」

「啊,」众家丁几乎同时惊叫起来,面庞的表情极为复杂,不过,无论怎样 复杂,想法只有一个:谁也不敢上前去领所谓的奖品了!

「老爷,」管事走出人群,代大家道:「奴才就是死,也绝然不敢对长夫人 行轻薄之举啊!」

「哼,」马四老爷干瘪的嘴唇一撇:「算了吧,她的所作所为,还配得上做 马府的第一夫人么,她吃里扒外,不仅引色狼入室,大肆宣淫,还出卖我等,更 有甚者,竟然纵火,欲将马府化为灰烬,大家说说,这样的女人,哪一点配得上 做马府的第一夫人呐?」

可是,无论马四老爷怎样贬损长夫人,家丁们还是不敢奸淫往日神气活现, 更是不可一世的老淫婆。众家丁望着长夫人锁在笼中肥硕而又光鲜的大屁股,犹 如瞅着老虎的屁股,虽然光彩耀人,碧驳斑斓,无比的诱人,却不敢轻易触碰!

「怎么,」马四老爷有些不耐烦了,冲众人吼道:「难道她是老虎啊,会吃 了你们啊!还傻怔着啥啊,上啊,操她啊!这是命令,」马四老爷咚咚地砸着案 子:「快啊,如果你们再不行动,我就跟你们急啦!」

「老爷,」管事再次叩拜:「既然如此,奴才不敬,愿意舍得一身剐,给众 大家开个头!老爷,我就先上了!」

「好啊,」马四老爷爽快地说道:「很好,你是最听老爷话的,对老爷的指 令一贯是言听计从的,去吧,给大家开个头,操死这个老骚货!」

「是。」管事应承一声,挺了挺身子,运了运气力,又暗暗地给自己壮了壮 色胆:没关系,不要怕,在老爷的眼里,她已经不是什么夫人了,而是一个不值 分文的贱货、不知里外的内奸、万恶的纵火犯!

望着铁笼中曾经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指手划脚、盛气凌人的长夫人,管 事满腔的怨气呼地汹涌上来:老骚屄,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哇,你也有今天!

「哼,」想到此,管事全然没有了最初的胆怯,在大家的注视之下,他大摇 大摆地走到铁笼前,哗地打开铁门,将赤身裸体、手上和脚上均扣着镣铐的长夫 人像拉老母猪似地拽出铁笼:「贱货,你给我出来吧!」

「唔唔唔……」长夫人的嘴里绕着马府特制的刑具——舌嚼。

这玩意与马嚼颇为类似,在一次陪幼帝狩猎时,看见北方牧人的马嚼,大太 监深受启发,在返回南方休假的途中,闲极无聊,大太监发挥出聪明才智,绘制 出一张专门给人犯享用的舌嚼来。

马嚼由细铁丝编织而成,在寒冷的北方大草原上,给马匹戴嚼子是为了防止 其乱啃乱咬尚未成熟的庄稼,铁笼套住马嘴,眼前的禾苗再鲜嫩,马匹也吃不进 嘴去,从而保护了禾苗。而大太监研制出来的舌嚼,却是丝线状的,舌嚼紧紧地 缠绕在人犯的嘴上,不仅口不能言,且痛苦万状,从而使大太监变态的心理,得 到了充分的满足。

如今,铁制的舌嚼勒进老淫婆的口唇里,使她不但说不出一句话来,还不能 低下头去,为了减轻疼痛,只能永远昂着脑袋。

「唔唔……」被关在铁庞里,戴着舌嚼,因长久地低着头,长夫人的口腔已 被勒破,血水不停地滴答着,当被管事拽出铁笼时,长夫人终于可以昂起头来, 她感觉轻松一些,深深地喘息着,唔唔地叹着气:「唔唔唔……」

长夫人刚刚喘息一会儿,便被管事按在铁笼上,劈开了大腿,长夫人肉墩墩 的肥肉陷进冰凉而又坚硬的铁条上,立刻勒出条条红印,她依然无奈地唔唔,管 事的手指从屁股后面探进毛茸茸的肉洞,生硬地抠搅着:「老骚屄,你也有今天 啊!」一种报复的念头涌上心头,管事扒着长夫人的肉洞,无情地搅捣着:「我 抠死你,我抠烂你!让你平白无故地鞭打我,一头到晚没头没脑地辱骂我,莫名 其妙地克扣我的工钱,我抠死你,我抠烂你!」

长夫人满面羞耻地趴在铁笼上,听见奴才无比解气的咒骂声,一串苦楚的老 泪夺眶而出:该,真是落破的凤凰不如鸡啊!长夫人转过面庞,强忍着舌嚼绕扣 的剧痛,一双母狼般的眼睛冒出凶狠的绿光,她想说:奴才,你不要过于张狂, 我死了,就是变成厉鬼,也要来抓你陪死的!

「唔唔唔……」

心是这样想的,舌嚼紧绷的嘴巴却无法表达出来,剧痛再度袭来,长夫人不 得不扭过脖颈,无力地瘫倒在铁笼上,哧溜一声,长夫人感觉下体有一种充塞 感,不用问,一定是臭奴才的鸡巴顶进来了!

「哈哈,」管事按着老淫婆的屁股欢天喜地大作起来,一种复仇的愿望油然 而生,一边大做着,一边暗中嘀咕道:「哈哈,我把夫人给操了,我把无比尊贵 的夫人给操了,操,操,操……」

管事越想越兴奋,索性扳起长夫人的大腿,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长夫人的胯 间,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己的鸡鸡是如何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长夫人的下体:「操, 操,操,这是真的么,我当真把夫人给操了!操,操,操!」

「嘿嘿,」看见管事在大殿上兴冲冲地奸淫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众家丁 顿时兴致盎然,最初的胆怯一扫而光,听见咕叽咕叽的淫靡声,望着长夫人趴在 铁笼上的丑态,众家丁不自觉地围拢过而来,或是呆呆地观望着,或是探头伸脑 地盯着长夫人的胯间,或是解开裤带,急不可耐地揉搓起胀膨膨的鸡鸡来。

能够奸淫自己的顶头上司,管事的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他一边继续大作 着,一边狂抽着长夫人肥实的屁股蛋:「老骚屄,我操死你,我打死你!」

哼……长夫人高撅着屁股,手扯着铁条,心中狠狠地咒骂着:狗奴才,你操 吧,操吧,老娘死后,一定抓你全家,把你的老婆和女儿统统送进地狱,让牲畜 轮奸!

「啊,」管事终于兴奋到了极点,身子一哆嗦,哗地喷出一滩精液来,他深 深地吸了口气,手掌又狠抽了长夫人屁股一下:「滚吧,一钱不值的老骚屄!」

「我来,我来,」见管事匆匆泄了货,胆子稍大一些的家丁急忙上前,你争 我抢起来:「我来,我来,让我先来!」

一番争抢,又一根陌生的鸡鸡顶进长夫人的下体,欢畅淋漓地大作起来,长 夫人索性闭上眼睛:唉,操吧,操吧,随你们操吧,就当你们都是老娘的面首!

唉,他妈的,自己一生的梦想,不料却实现了,可是,让人难堪的是,却是 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地点,实现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唷呀,唷呀,唷呀,」家丁在身后大作着,长夫人悄悄地睁开眼睛,扫视 一眼轮奸自己的面首:老的、少的、强的、弱的、胖的、瘦的、白的、黑的、高 的、矮的……样样俱全,人人都已褪掉裤子,胯间挺立着脑袋高昂的鸡鸡,都焦 急地等待着进入长夫人体内呐!

哇,好多啊!长夫人突然萌生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乖乖,莫说五十啊,一百 也超过了,这个我比谁都清楚,马四爷很少在家里,马府的家丁,都归我直接管 理,花名册就锁在抽屉里,如果我没记错,成年的精壮家丁,应该是一百六十八 人,今天晚上参与救火者,也不下百人啊!

一百人啊!想想自己被百人轮奸,长夫人突然兴奋起来,下体哗地分泌出滚 滚的淫液:我要打破纪录了,山阴公主也不过五十个面首,而我呢,一口气让一 百多个面首同时轮操!哇,哇,哇!

长夫人的身体不可控制地抖动起来,下体湿淋淋一片,在家丁不停歇的顶撞 之下,汗渍渍的面庞剧烈地摇晃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老眼也渐渐地昏花起来, 迷茫之中,只感觉眼前排列着一根根形状基本一致,却有各具特点的鸡鸡。随着 面庞的晃动,产生一种模糊的幻觉,眼前的鸡鸡,好似一根根红通通的肉肠,七 上八下在移来荡去。

「给我,我要,」长夫人痴迷迷地伸出手去,心中嚷嚷着,欲抓住让她眼花 缭乱的肉肠:「给我,我要,快给我!」

菩萨蛮·群交

马府漠漠人罗列,雄枪跃跃指老穴。   月色映笼囚,有人笼上愁。   殿上群伫立,雀雀插洞急。   老屄乏而困,长棍更短棍。

阴森可怖的阎罗殿上进行着疯狂的群交大战,百余名家丁排成长蛇大阵,轮 番奸淫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从深夜奸到天明,直至将长夫人轮奸的气息奄奄,洞 开的下体淤满了粘乎乎的液体,肥墩墩的胴体被铁丝勒出道道的血痕,当又一名 家丁刚刚扳起长夫人的大腿时,只听长夫人绝望地唔唷一声,大腿直挺挺地向后 蹬去,嘎的一声,断气了。

「呵呵,」老阉人淡然一笑:「怎么,死了?」

「报告老爷,」管事叩拜道:「她死了!」

「活该,死了好,死了清静!」马四老爷又命管事的割下长夫人的头颅,剥 去皮面,敲开脑骨,倒出白生生的浆汁,制成一个洁白的尿壶。大太监手捧着尿 壶,挤着残缺不全的阳具,向长夫人的脑骨里非常满意地排出些许黄浊的尿液, 然后,将尿壶抛掷一旁,开始大张旗鼓地料理寿娘的丧事。

一时间,马府好不热闹,大太监郑重地追认寿娘为自己的正式夫人,葬礼的 级别也就是最高等级的,在寿娘的棺椁前,摆满了贵重的随葬物品:成串成串的 铜钱;一箱又一箱的绢绸、布匹;花花绿绿的纸牛纸马纸人。

老到人忙得不亦乐乎,煞有介事地为寿娘超度着亡灵;秃和尚手捻玉珠,双 目微闭,哼哼叽叽地祝愿寿娘早日升入天堂;乐伎鼓着腮帮,红胀着面颊,不遗 余力地鼓捣着。

「给正夫人上祭喽!」

尖嘴猴腮的主持人一声吆喝,马府老少家丁、婢妾列成长队,手捧碟盘,按 照辈分大小,尊卑贵贱,一个个将手中的祭品供奉在寿娘的灵位前,如果细细道 来,祭品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就像送人礼物一样,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讨 恶进行选择:你看,喜欢吃猪头肉的家奴给寿娘奉上一颗肥硕的猪脑袋;喜欢吃 水果的婢女给寿娘奉上一盘水灵灵的鲜桃;管事尤其爱吃猪尾巴,得,一盘热气 腾腾的酱猪尾便堂而皇之的上了寿娘的祭坛。

「哇,」人们突然惊呼起来:「老爷的祭品来了,快让开!」

待众人都给寿娘上过祭品后,马四老爷又做出大手笔,上演压轴好戏,给寿 娘献上一份最厚、最重的大礼。

一对身着鲜艳服装的童男童女,端坐在小车上,由家丁推到寿娘的祭坛前, 众人定睛一看:「我的天啊,原来是活人啊!」

一对无辜的男女儿童,被马四老爷灌过水银后,直板板地坐在小车上,一眨 不眨的双眼茫然地眺望着正前方。

「启灵喽,」十余名家丁应声抬起寿娘的棺椁,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哼哧哼 哧地走出马府大院,顿时,宽阔的府前大路灵幡飘扬,鼓乐喧天,气势非凡。

在距离马府二十多华里的一片柳树林里,寿娘的墓室早已砌就,家丁们将寿 娘的棺椁放置在墓室的正中央,童男童女端坐在棺椁的顶端,一箱又一箱的随葬 物品码叠在棺椁的下端。

「老爷,饶命!」

一切准备就绪,马四老爷又命人将沫儿和汀儿,也就是淫贼阿二牢牢地捆绑 住,命令人抬进墓室,跪在寿娘的棺椁前,沫儿和汀儿绝望地乞求着:「老爷, 放过我们吧,我不想做殉葬品!太可怕了!」

「封土喽!」又是一声沙哑的吆喝,一块巨大的石板咣当一声扣住了狭窄的 砖砌墓室,潮湿的墓室霎时漆黑一片,沫儿和汀儿绝望地哀号起来,众家丁抡起 铁锹,哗哗地往石板上扬洒着黄土。

厚重的黄土封死了石板,墓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少,渐渐地,沫儿和汀儿感 觉呼吸困难,大脑眩晕。

扑通,沫儿一头栽倒在棺椁前,浑身抽搐不止,阿二毕竟是个男人,面对如 此绝境,神经依然没有彻底崩溃:「沫儿,起来,要挺住!」

「啊,」沫儿突然惊叫起来:「这是什么,好像是一只癞蛤蟆!它刚刚咬了 我的腮帮。」沫儿哆哆嗦嗦地坐起身来,身子紧紧地往阿二的身上贴靠着。

阿二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拽扯着自己的衣袖,他手指一勾:「啊,老鼠!」

「啥,老鼠,」沫儿吓得哭出了声,身子靠得更紧了,两个倒霉蛋,一对可 怜虫在密不透风的墓室里悲惨地唔咽起来。

如梦令·殉葬

蛙嘴啄腮鬓溜,鼠尾摇襟戏袖。   身冷椁棺寒,冰彻阿二心透。   尸臭,人与腐蛆共守。 ----------       第十二回  为逃命阿二钻鼠洞,入邻墓淫贼得老妓

墓穴幽冥伴鬼魔,殉葬丫环见鼠窝。   生还良机在眼前,光阴岂敢任磋砣。   掏却青砖捣黄土,忽闻隔壁泣挽歌。   淫贼欣然钻鼠洞,一束白光映美婆。

当阿二再次苏醒过来时,发现捆绑自己的绳索不知何时被老鼠啃咬开,阿二 舒展一下酸麻的身体,手掌毫无目标的抓挠着潮湿的地面,只见吱地一声尖叫, 一只老鼠从阿二的手臂下匆匆溜过。

阿二吃了一惊,手指顺着老鼠逃逸的踪迹悄悄地触摸而去,在湿漉漉、凉冰 冰的砖石下面,有一个可以容纳手臂的老鼠洞,阿二顿时来了精神,在强烈的逃 生欲望催促之下,他爬起身来,顾不得恐惧和疲惫,手掌拽住鼠洞上面的一块方 砖,拼命地抠扒起来,哗啦,一块砖石被抽拽出来,阿二抛至一旁,又开始拽第 二块砖石。

一块,二块,三块,阿二全然忘记了恐惧和饥饿,手掌不停地扒抠着砖石。

忙乱之中,一块砖石咚的一声抛在沫儿的脑袋旁,沫儿的身体狂一激灵: 「你干么呐?」

「喂,」阿二兴奋地嚷嚷起来:「沫儿,有活路了,呵呵!」

「哦……」沫儿一听,也来了精神,怎奈绳索的束缚使她动弹不得:「帮帮 我,」沫儿冲阿二嚷道:「帮我解开绳子!」

「好哇,」阿二擦了擦手上的泥土,跪爬到沫儿的身旁,乐颠颠地解开沫儿 身上的绳索:「沫儿,墙壁下面有一个老鼠洞,只要顺着老鼠洞一路挖下去,咱 们是可以逃出坟墓的!」

「真的哟,」沫儿展开勒出深痕的手臂,激动不已地扑向阿二,全然没有了 当初的傲慢和不屑:「汀儿,带我出去,我不想死啊!」

「嗯,」阿二搂着沫儿,心中泛起一种患难方见真情的感慨:「放心吧,你 且忍耐一会,待我掏开鼠洞,咱们一同逃走!」

「谢谢你,亲爱的,」沫儿扑簌簌地滚下感激的热泪,手捧着阿二的面庞, 也不顾忌上面的泥渣,真诚地亲吻起来:「汀儿,逃出去后,我给你做老婆!」

「嗨,」都什么时刻了,还有闲心在这死穴里卿卿我我,谈情说爱,阿二推 开情意绵绵的沫儿:「沫儿,先别说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抓紧时间 掏开鼠洞,尽快逃出去!」

「好的,」沫儿撸起长袖:「我也来帮你掏!」

将鼠洞掏成可以容纳身体的穴口之后,阿二从数不胜数的随葬品里找到一把 大汤勺,活像一只穿着衣服的大老鼠,一头钻进老鼠洞,拼命地清掏着里面的黄 土,一寸一寸地、极其艰难地向前掘进着;沫儿则翻出一只盘碟,将阿二身下的 黄土刮向一旁。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当掘进到一米多长时,阿二黑漆漆的眼前突然响起吱吱的尖叫声,一群受到 骚扰的老鼠吱吱地扑向阿二,企图赶走这位来自地狱的入侵者:「吱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

「哇,我的天啊!」阿二一边惊呼,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大汤勺,回击着老鼠 的进攻:「滚开,该死的家伙,我不想惊动你们,只是想借你们的洞逃出去!」

「哎哟,我的妈哟,」鼠群难以招架大汤勺的击打,吱吱尖叫着,从阿二的 身旁纷纷逃过,窜出洞穴,没头没脑地撞向正在翻土的沫儿,沫儿吓得哆嗦惊叫 起来:「哎哟,吓死我了,咋这么多的老鼠啊!」

「不用管它,快点干你的活吧!」阿二催促着洞外的沫儿,洞内的老鼠早已 逃得精光,阿二欣然坐在铺着谷草,既温暖又软绵地老鼠窝里,目光顺着洞穴向 上眺望着:「唉,还是看不见一丝光亮,看来,这条鼠洞好深、好深啊,我得挖 到何时啊?」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嗯,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哭啊?」阿二正望着没有出口的洞穴发愁,身 后突然传来一位妇人如泣如述的呜咽声。

「咦咦咦,咦咦咦……少爷,您可有知,贱妾自愿为您殉葬,至今已愈三  载!朝朝暮暮,寒来暑往,细细数来,已是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在这三年里,不 知有多少富家阔少派家奴进得洞来,劝妾出墓,回到人间,并允诺,愿赠厚金为 妾起屋,安排妾后半生的生活。……但妾意已决,定忠心不二,愿在此陪伴少爷 终生!咦咦咦,咦咦咦……」

「呵呵,」阿二心头一阵狂喜:怎么,隔壁还有墓穴,并且,里面也有活人 殉葬?阿二来不及多想,转过身去,手掌一推,也不知哪来的蛮力,哗地推开面 前的砖墙,一束刺眼的白光直射而来,阿二不得不暂且闭上双眼:「哇,此为何 家之墓?」

「你是何人?从何而来?」对冒然闯入者,墓室中的女人止住了哭述,反问 阿二道:「你好生无理,为何擅自闯入我家少爷之墓,使我家少爷在冥间也不得 安生!」

「我,我,」淫贼顺嘴胡诌道:「我乃马府的丫环,殉葬在邻近的墓室,为 了逃生掘开砖墙,不料却误入贵室,请多多见谅!」

「唉……」妇人叹息道:「殉葬之举,当随奴才诚心所愿,否则,强人所 愿,纵使为之,诚如此等殉葬之人,定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墓穴,唉……这样的殉 葬,意义何在啊?」

「哦……」阿二渐渐地适应了墓室里的光亮,他没有理会妇人的唠叨,推了 推面前的乱砖,吃力地爬进墓室,只见同样也是砖石砌就的墓室里居然有两口棺 椁,在一口稍大些的棺椁前有一张小方桌,上面香味飘溢的时令鲜果,摆码成一 个小围圈,中央有一只细瓷的小碗,里面盛着些许洁白的液体。

「嗯,这是什么味啊,好香啊!」阿二深深地喘息一下,透过呛人的、腐土 的潮腥味,以及水果的汁鲜味,阿二似乎嗅闻到一股甚为香醇的奶水味,他瞅了 瞅水果中央的小碗,没错,香醇的奶水味就是从小碗里飘出来的,沿着从墓穴顶 端刺射进来的阳光,袅袅升起。阿二一边嗅闻着奶香,一边缓缓地抬起头来,只 见墓穴的顶端有一个正方形的豁口,悬挂着一条由粗绳扎制的软梯。

「你瞅什么呐?」阿二正望着刺眼的豁口,准备喊沫儿也爬过这边来,拽住 软梯一同逃之夭夭,始终跪在棺椁前的妇人审视一番阿二的装束,又看了看被淫 贼推坍的墙壁,似乎明白了几分,冷冷地催促道:「好个不忠不孝的奴才,既然 为主人殉葬,说明主人生前对你一定是过分的嬖爱和珍惜,你就应该死心塌地的 在阴间陪伴你家主人……」

「哼哼……」阿二轻蔑地哼哼一声,心中暗道:嬖爱?珍惜?见他妈的鬼去 吧,主人嬖爱我什么啊,她嬖爱我的鸡巴,她珍惜我什么啊,她珍惜我的精液!

再者说了,我这也不是给真正的主子殉葬啊,我的主子——长夫人早已被轮 奸致死,身首异处,以至于脑瓜骨都做了老爷的尿壶。

老爷这是拿我和沫儿借花献佛,送给寿娘做殉葬品,以弥补自己的过错,良 心得到一点安慰。寿娘早已被老爷折磨致死,让我为她殉葬,她却毫不知晓,这 值得么?

「沫儿,」想到此,阿二撇了撇嘴巴,他可没有闲心理睬这个性格古怪的妇 人:哼哼,你愿意陪主子,就陪去吧,我得先走了!于是,阿二冲着坍塌的墙壁 喊道:「沫儿,你还傻楞着什么呐,快点爬过来啊,出口找到了!」

「是么,」墙壁那一侧的沫儿闻言,哧溜哧溜地挤过洞穴,在妇人的盯视之 下,不顾一切地爬过洞口来到阿二的身旁,手挽着淫贼的胳臂,急切地催促道: 「汀儿,咱们快逃吧!」

「是呀,」妇人冷言冷语地说道:「竟然不愿意为主人殉情,又侥幸逃了出 来,还不赶快离开此地,找你们自己的生路,也让我安安静静地陪伴少爷!」

「哦,」阿二拉着沫儿,并没有急于逃走,他转过面庞,借着丝丝的光亮, 仔细地扫视着这位发誓要陪伴少爷一生的妇人。不仔细看则已,这一看,阿二情 不自禁地惊呼起来:「我的妈妈哟,原来是一个老婆婆啊!」

午后的斜阳扬洒进死气沉沉的墓室里,稀稀拉拉地落在一位身着白色孝袍的 老妇人身上,虽然已是五旬有余,那丝毫也不显得苍老的面庞依然清秀生辉,在 阳光的映照之下,细皱散布,形成一道道神秘兮兮的波纹,泛着让淫贼想入非非 的红晕。

尤其是那略显突起的颧颊部,活脱脱的一对冷美人特有的傲然酥骨,细白的 表皮上再精心地涂抹上一层薄薄的脂膏,耀眼的鲜红之中放散着,老年妇女独有 的、与熟苹果极为相似的酸辣气味,在这种气味的刺激之下,刚刚逃出死穴的阿 二,其淫贼的本性又复发了!

「啊,好香啊!」阿二真诚地赞叹一声,在熟苹果气味的引诱之下,身不由 已地走向老妇人,沫儿见状,面露不悦之色:「汀儿,你要干么?难道说,连个 老太婆你也感兴趣么?」

「去,去,」阿二推开沫儿的手臂,继续走向老妇人:「后生无理,敢问这 位老妈妈尊姓大名?如何称谓?」

「你,」听见阿二说出「后生」两个字,老妇人一脸狐疑地站起身来,阿二 不怀好意地瞅了瞅,只见素雅清淡的白孝衫包裹着一个虽然老迈却娜婀多姿的身 段,那高高耸起的胸脯尤其让淫贼特加关注,阿二伸长了脖颈,只见极为宽松的 白衫里面,一对白生生、鼓溜溜的豪乳咚咚乱颤,若隐若现,并且飘逸出令淫贼 心旷神怡的奶香味,阿二贪婪地作了一下深呼吸:「啊……真香的奶水啊!老妈 妈,想你这把年纪,咋还有奶水啊?真是不可思议啊!」

淫贼阿二怎会晓得,眼前这位五旬有余的熟妇,乃一代名妓,姓马名守真, 字月娇,因家庭贫困,自幼被卖于青楼,又因在青楼排行于四,人称马四娘。

马四娘在妓院老鸨的精心培育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吟诗咏词样样全会, 唱歌跳舞更是不在话下,马四娘尤其善长描画饱含风情却又孤僻傲然的兰花,因 此,别号湘兰子!

这位湘兰子可非等闲之辈,十四岁出道那年,便因其善于书画,精于咏诗, 又会解人意而名噪一方,为当时六大妓院之冠冕。一时间,远近的名流,大家的 阔少,无不趋之若鹜,不惜抛掷重金,以能够嫖到湘兰子为最大的荣耀。于是, 湘兰子门庭如市,应接不暇,闺房之中,庭院之间,终日轻歌曼舞,纸醉金迷。

二十岁那年,这位红遍四方的一代名妓突然怀孕了,消息不胫而走,并且流 传得沸沸扬扬,成为好事的小市民们街谈巷议的主题,人们交头接耳,在阴暗心 理的作用之下,无不流露出令人鄙视的淫秽之相:「哈哈,这下可好,孩子他爹 应该是谁啊?」

「谁能知道啊,这才是正宗的万人捧的种啊!」

是啊,这种事情谁搞能的清啊,就连湘兰子自己也弄不清楚怀上的是哪家老 爷或者少爷的孽种。

通常情况下,女人应该怀胎十月才能正常分娩,而湘兰子刚刚八个月便小产 了,老鸨赚钱心切,湘兰子满月的第二天便急于让其接客。而嫖客出于好奇或者 是变态的心理,嫖娼的目的发生了让湘兰子哭笑不得的转变,他们不再仅仅迷恋 于名妓的书画、诗词;姣好的容貌以及苗条的身体,而是对湘兰子的奶水发生了 浓厚兴趣,并且达到了近乎疯狂的程度。

每当嫖湘兰子时,嫖客们都要吮上几口奶水方才满意而归,如此一来,湘兰 子的乳房在婴儿以及众嫖客的吸吮之下,奶水越吮越丰沛,越丰沛乳房越硕大。 于是乎,湘兰子的名声再度噪起——除了琴棋书画,唱歌跳舞,她有一对不可思 议的、奶牛般丰沛的畸乳!

民间有俗谚:七活八不活!杂交的新生儿也许是惭愧自己不明不白的身世, 看见嫖客们走马灯般地在母亲的身体上翻来爬去,毫无廉耻地与自己争抢奶汁, 无辜的婴儿在这个污秽不堪的世界上仅仅逗留了五十五天便愤然而去。湘兰子悲 痛欲绝,找到阴阳先生掐算一番,说是天意如此,并且还有一种暗示:湘兰子的 阳寿应该是五十五年。

婴孩夭折之后,在老鸨的逼迫之下,湘兰子依然接客不止,用自己的身体和 奶汁,为妓院创造出巨额的财富。于是,在嫖客们疯狂的吮吸之下,湘兰子的奶 水始终不断,直至今日,犹如永不枯竭的泉水,丰沛而又醇厚。

啊,这真是:

美姬五旬正当年,声华炽盛休等闲。   春柳闻莺伺人意,吐辞流盼巧舌悬。   风流浪子迷深闺,沓拖少年恋笫床。   但问嫖客何所痴,唯因丰乳赛甘泉。

今天,在这不亚于地狱的墓穴里,熟妇湘兰子仙汁般的奶香又引来淫贼阿二 的青睐,在浓郁的奶味诱惑之下,阿二一边贪婪地做着呼吸,一边满脸淫邪地往 老妓女的身上贴靠,湘兰子机警地躲避着人妖的骚扰:「你,你,你要作甚!」

「呵呵,」阿二伸出手来,欲探进湘兰子的胸部,美美地抓摸一番颤咚咚的 丰乳:「老妈妈,躲啥啊,别不好意思,让我摸摸么,你的奶子好香啊!」

「滚,」湘兰子芳颜大怒,一边捂住胸脯,一边向后退缩着:「好个卑贱的 狗奴才,不忠心地在坟墓里陪伴你家主人,却像只老鼠似地窜到我家少爷的长眠 之地,使我家少爷在地下也不得安生。这还不算,又对老妇无理,你,你……住 手,住手,贱丫环,休得无理!」

退着退着,湘兰子便退到了凉冰冰、硬梆梆、湿漉漉的砖墙下,阿二一步一 步地逼向老妓女,听见湘兰子反复漫骂自己是:狗奴才、贱丫环!淫贼感觉自己 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哼,我再穷,我的地位再低下、再卑微,可也是个自 由人!你,一个老骚屄,又是一个什么东西呢?

阿二气呼呼地松开盘卷着的发髻,黑亮的长发向后一扬:「老妈妈,您误会 了,我哪里是什么贱丫环啊,更不是马府的狗奴才,我是……」说道此,阿二既 是下流又是炫耀地向前拱了拱胯间,一丝阳光穿透浮云突然射将而来,湘兰子看 见阿二的胯间鼓起一个山丘般的肉包包,在阳光的照射下,时起时落。

凭着大半生涉足风月场的实战经验,湘兰子全然猜中了阿二的身世:「啊, 淫贼,原来你是一个淫贼,啊,好个淫贼啊,前一段时期,江南各地闹腾得沸沸 扬扬,传说有淫贼在出没,男扮女装,专门祸害良家妇女、漂亮媳妇、未出阁姑 娘被淫贼侮辱之后,不是身败名裂,便是死于非命,至今已有十余起人命大案, 真没想到哇,这个淫贼原来就是你!唉,少爷啊,贱妾的命真是苦到了底啊,今 天在此遭遇淫贼,身子恐难保不受侮辱啊!唉……」

「啊,」沫儿手拽着软梯,却笨手笨脚地怎么也爬不上去,正在瞎折腾着, 忽然听见湘兰子的话,她松开绳索,惊讶不已地转向阿二:「什么,什么,官府 通缉追拿的淫贼、逃犯就是你?」

淫贼终于暴露了身份,不过,甚为万幸的是,却不是暴露在大家豪宅里;也 不是暴露在小姐的闺房之中;更不是暴露在官府的大堂之上,而是暴露在与人世 间尚隔一道砖墙的墓穴里,面对的则是一老一小两个裹着小脚、弱不禁风、手无 束鸡之力的怯懦女子。当被湘兰子指明身份后,阿二着实恐慌了一番,甚至想抢 过沫儿手中的软梯,抛下两个女子一走了之。

片刻,看见两个女子无比浑身筛糠、面似墓穴里的黄土色,阿二不再行淫心 虚,他摆出强者的姿态,双手叉腰,尽管还是色厉内荏,脸上却露出一副毫不在 乎的无赖之相:「哈哈,淫贼怎么了?我不仅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淫贼、屡屡漏网 的流窜犯,我还是一颗丧门星,大凡我光顾过的富家大宅,要么死人;要么吃官 司;再么招来猛兽大闹一通;要么莫名其妙地燃起一场大火!啊,我是丧门星, 我是扫帚星,扫到哪家哪家就没有好下场!不是家败,就是人亡,啊,我是丧门 星!」

「淫贼大爷!」听见阿二的咆哮,胆小如鼠的沫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双 膝代脚,绝望地爬向淫贼:「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淫贼大爷,只要你饶了我一 条性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什么!」

「哼哼,滚开,一会再收拾你!」阿二没好气地推开沫儿,冲老妓女冷冷一 笑:「老妈妈,说我是淫贼,可是您自己又是什么呢?像您这把年纪的老婆娘, 按常理,应该好生呆在家里,或者是料理家务;或者是教导儿媳妇习学女红;或 者是照看孙子。而你却躲在这坟墓里,下贱无比在跪在棺椁前,口口声声地念叨 着:少爷、少爷!啊,叫唤得多甜啊,听得我都肉麻;哭得多伤心啊,听得我都 要流泪了!老妈妈,听您的语气,您的身世可能还不如我呢,我虽然是个淫贼, 可是,不管咋地,在我没被官府逮到之前,我就是一个自由之身,而你呢,如果 我没猜错,你肯定也是一个卑贱之辈,终生受人役使,没有任何人身自由!就凭 你,有什么资格训斥我啊!」

「唉,我命的确是又卑又贱啊……」淫贼伶牙利齿的一番数落,将个老妓女 说得哑口无言,继而,又懊丧地垂下脑袋,鼻子一酸,竟然像个孩子似地哭啼起 来:「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我的命好苦哇!……」

「老妈妈。」这通爆豆般的言语,彻底击溃了老妓女,她身子一软,不过, 却没有像沫儿那样,给淫贼下跪乞求怜悯,而是咕咚一声瘫坐在湿淋淋的砖石地 面上,痛苦不堪地呜咽起来。

见敌人已经溃败,穷寇莫追,阿二收住了话语,以一个专业淫贼的一贯伎  俩,关切地俯下身来,搀住湘兰子的手臂:「老妈妈,别伤心,我的话可能刺痛 了你,请你原谅我的直率吧!老妈妈,我虽然是个负罪的在逃犯,但是,只要你 不冒犯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让我们和平相处吧!」

「淫贼大爷,」沫儿迫不及待地爬到阿二的身旁,跪着双膝乞求道:「我不 会冒犯你的,淫贼大爷,我一定会与你和平相处的,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我 怕啊!」

「去去去,我要和老妈妈好好谈谈,你一边凉快去,再敢乱插嘴,看我一把 掐死你,滚。」阿二再次将沫儿推搡开,并且恶狠狠地摆出欲行凶的架势,吓得 沫儿灰溜溜地躲到暗处,一个字也不敢冒出来了。

阿二对沫儿已经全然失去了兴趣,她的小骚穴,淫贼早已玩得臭够,此时此 刻,淫贼要乘胜追击,彻底征服这个老妓女。推开沫儿,阿二嘻皮笑脸地凑向湘 兰子:「呵呵,老妈妈,我们好生谈谈!呵呵,想活命么?」

「唉,」老妓女突然扑倒在阿二的膝盖上,手啪着阿二的胸膛:「我卑、我 贱、我脏、我臭、我不值钱,我自幼便被卖进青楼,从此彻底失去了人身自由。 成年以后直到三年之前,一直是个任由千人骑、万人跨的风尘女子,我接触过的 男人无以计数,却没有得到一个男人的真爱,更没有得到一个男人的温暖,直到 有那么一天,也许是天意如此吧,一个年方十四的富家阔少,突然闯进我的生  活……」

「老妈妈,」阿二搂着老妓女剧烈抖动的身体,不知是因激动还是亲密的接 触,淫贼感觉湘兰子的奶香更加浓郁了,把他撩拨得简直有些无法自持了:「不 要激动。」阿二佯装着抚慰过分伤感的老妓女,手掌极不安分地在湘兰子的身上 乱抓乱摸,老妓女完全沉浸在对逝去时光不堪回首的追思之中,似乎没有觉察到 淫贼的无理,或者因怯懦而不敢抵抗,完全默许了阿二的轻薄。

在淫贼愈加放肆的抓摸之中,老妓女手指着对面的大棺椁:「就是他,我的 少爷,他命中注定地闯进了我的生活,我却不知道珍惜!唉,我愧对少爷的一片 真心啊!唔唔……」

「老妈妈,别激动,别伤心。」阿二假惺惺地擦拭着老妓女面颊上的涩泪, 而另一只手早已趁虚溜进湘兰子的衣服里,肆意抓摸着那对丰硕的美乳,当淫贼 的手掌从粗长的乳头掠过时,立刻感觉香甜的奶水滴滴答答粘附在手心上。阿二 兴奋不已地抽出沾满奶液的手掌,吐出舌尖贪婪地吮吸起来:「哇呀,真香啊, 真甜啊!」

淫贼由衷的、因新奇而有些发抖的赞叹声,戏剧般地将老妓女的思绪拉回到 三年前。那是一个喧闹不已的夜晚,与众嫖客厮混了大半宿,湘兰子疲惫不堪地 回到自己的寝室,她草草地洗漱一番,换上睡袍,正欲上床休息。

「湘兰子,湘兰子,开门,快开门!」

老鸨咚咚地敲击着房门,湘兰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问,一定是又有嫖客 来了,湘兰子涉足风月场数十载,被转卖了十余次,湘兰子现在的老鸨,是一个 又矮又瘦的老婆子,刚刚把湘兰子买到手还不到半年,为了尽早赚回本钱,老鸨 一刻也不肯让湘兰子安歇,这不,已是午夜时分,老鸨又给湘兰子拉来了嫖客。

哗啦,湘兰子很不情愿地拉开房门,老鸨举着烛火,兴冲冲地走进门来,喜 气扬扬地对湘兰子说道:「湘兰子,财神爷送上门喽!」

「是么,」湘兰子淡淡地应承道,什么财神爷,什么穷光蛋,对于她来说毫 无意义,从嫖客的身上,老妓女得不到一个铜板,客人纵使扔下再多的嫖资,都 悉数塞进老鸨的口袋里,老妓女卖身半辈子,依然一文不名。

「喂……」老鸨进得门来好半晌,湘兰子却没有看见嫖客的影子,老鸨端着 烛火,冲黑漆漆的门外喊道:「小少爷,快进来啊,咋的啦!不好意思啦?呵  呵……」

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在老鸨叽叽喳喳的嚷嚷声中,一位衣着华丽、面庞 清秀的少年腼腼腆腆地走进门来,怯生生地站在湘兰子的面前,湘兰子将职业妇 女特有的、既玩世不恭、又佯送秋波的眼神瞟视过去,少年细白的面庞唰地红到 了脖颈处,他不敢直视老妓女咄咄逼人的目光,胆怯地低下头去,粉红的嘴唇六 神无主地吮咬着嫩白的手指。

「少爷,」老鸨一手轻拍着少年的肩膀,一手将烛火指向湘兰子,和颜悦色 地对少年说道:「这位就是你仰慕已久,大名鼎鼎的马四娘,少爷,能与马四娘 同床共枕,绝对是你的好福气啊,呵呵……」

「四娘,」少年彬彬有礼地拱手向前,给老妓女施以真诚的大礼:「小生不 才,谨向四娘问好!」

「哦。」老妓女漠然地望着这位身高不及自己肩膀,细皮嫩肉的小家伙,既 可气又可笑:小小年纪,就出来嫖妓,哼,不用问,这又是一个纨绔子弟!

「少爷,」老鸨殷勤地对少年说道:「时间不早了,少爷,您玩好,如果没 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老鸨嘻皮笑脸地离开房间,屋子里霎时沉寂下来,见少年默不作声,湘兰子 也不言语,幽暗的房间里弥漫着难堪的尬尴气氛。

「上来吧!」最终,还是湘兰子打破了沉默,她翻身上床,匆匆解开睡袍, 近乎麻木地露出洁白的胴体,老到而又习惯性地叉开了大腿,以职业妓女的口吻 对少年说道:「小家伙,还楞着干什么啊,上来吧!来此不就为这点事么?」

面对着这对熟透的鲜肉,咚咚微抖的硕乳、肥实的大腿、娇巧的寸莲以及胯 间那片浓密的芳草地,少年的头埋得更深了,手指咬得也更紧迫了。

「来,来,过来,到我这里来!」湘兰子突然和蔼起来,她伸出手去,握住 少年的小手,感觉细滑无比:「别傻楞着了,上来吧!」

湘兰子的语气虽然和暖,目光依然是冷漠的,并且充满了鄙视。在老妓女主 动的拉扯之下,少年活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仿佛终于得到妈妈的谅解,战战 兢兢地爬上床来,心有余悸地坐在湘兰子身旁,啃吮得白生生的手指茫然无措, 甚至不知道应该放在什么地方。昏暗之中,老妓女撇了撇嘴,用光溜溜的大腿不 以为然地碰了碰少年:「来吧,上来操吧!」

少年没有脱衣服,更也没有爬到老妓女的胯间,他悄悄地抬起头来,含情脉 脉地望着湘兰子,细白的小手哆嗦嗦嗦地指向马四娘的胸乳:「四娘,小,小生 想吃您的奶子!行么?」

「呵呵。」湘兰子扑哧笑出了声,心中暗道:这个小家伙竟然也是冲着我的 奶水来的,如此看来,我的奶水比我的身子名气还要大啊,是啊!湘兰子转念一 想:以我如此老迈之身,如果没有点出奇之处,或者说是特殊之处,谁家阔少会 愿意花巨资来嫖我啊!

「呶,」想到此,湘兰子既大方,又得体地转过身来,将一对豪乳奉献给少 年:「小家伙,如果喜欢吃,你就尽管吃吧!」

「谢谢四娘。」少年闻言,无限感激地跪在湘兰子的胸前,双手托起一只鼓 溜溜的丰乳,谨小慎微地揉摸着,热切地鉴赏着,四娘挺着丰胸,盛气凌人地瞅 着少年。良久,少年仰起头来,一边充满敬畏地凝视着四娘,一边张开津液闪亮 的小嘴,然后,再次埋下头去,小心翼翼地吮吸起来。

少年手捧着美乳,埋头在老妓女熟透的胸怀里,犹如置身于晚秋的大地上, 在那雪白之中泛着淡粉色红晕的皮肤,就好似深秋的大地,铺满了五彩斑斓的落 叶,在如血的夕阳照耀之下,升腾着午后残存的余热,温暖着少年稚嫩的身体; 那高耸的胸脯酷似拔地而起的山峦,不仅蕴含着无尽的宝藏,还永不休止地喷溅 着营养丰富的仙汁;在陡然隆起的双峰上,伫立着一对略微倾斜,且有些粗糙, 以至于颗粒泛起的巨石,那便是令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的大奶头。

「哦,」少年既胆怯而又痴迷的吮吸深深地刺激了老妓女,少年薄嫩的嘴唇 是如此的光滑,直撩拨得老妓女春性荡漾,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青筋纵起的手 掌真诚地揉抚着少年乌黑的发束:「哦哟,哦哟!」老妓女刚刚哼哼数声,抚着 少年的手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嗯,这是怎么回事?」

湘兰子充满困惑地睁开眼睛一看,不禁长叹一声,极不情愿地从幸福的追忆 之中回到了残酷的现实,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纯真的少年啊,而是该死的淫贼附在 胸脯上,咧着大嘴巴,正卖力地吮啃着自己的大乳房,咕噜咕噜地吞着丰沛的汁 液。而老妓女手抚着的,却是阿二粘满黄泥,又蓬又乱的发束:「唉,苦也!」

阿二好似闻到血腥味的臭蚊子,一动不动地叮在湘兰子的胸乳上,望着淫贼 那贪婪的,饿死鬼般的吃相,湘兰子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再次回到美好的追忆中 去。

淫贼的嘴巴又脏又臭,干涩的腮帮好似行丧的粗麻布,而少年的小嘴则是香 气扑鼻,细白的面庞充满了稚气,又光又滑,好似名贵的锦缎,粉嫩的双腮轻轻 地刮擦着老妓女熟透的、皱褐散布的表皮,发出嚓嚓的细响,传来一股又一股令 湘兰子无比舒爽的快意:「哦哟,哦哟!」

少年一边继续吮吸着,一边悄悄地撩起眼皮,看见老妓女完全沉浸在性爱的 享乐之中,少年兴致大增,最初的腼腆和胆怯全然抛掷脑后,望着闭目呻吟的老 妓女,少年抹了抹嘴角的奶汁,一头扑进湘兰子的怀里,捧着老妓女热汗微泛的 面庞,发出由衷的喊声:「妈——妈——妈——妈……」

「呵呵,」在少年童音尚存的唤呼声中,老妓女茫然地睁开眼睛,她依然手 抚着少年的亮发:「妈妈,叫我妈妈,小家伙,请问,你贵庚几何啊?呵呵?」

「十四岁,妈妈,我今年正好十四岁!」少年爽快地答道,孩子般地在老妓 女的怀里撒起了娇来,老妓女清了清嗓子,拍着少年沾满奶汁、红扑扑的小脸蛋 道:「小家伙,老娘我今年正好五十岁,这把年纪,完全可以做你的奶奶喽!呵 呵……」

「奶——奶——奶——奶……」

得知四娘的真实年纪,少年立刻改了口,唤老妓女为奶奶,他搂着湘兰子的 脖颈,感慨万分地说道:「奶奶,我的好奶奶,早闻奶奶大名,怎奈年纪太小, 不敢登青楼之门,更怕被家父知晓,施以家法!可是,小生日日思念四娘,以至 于茶饭不香,夜不安寐,学业荒废。今天,小生参加乡试,终于有了机会,于是 偷偷溜进青楼,特来拜见四娘。四娘芳容,果然名不虚传,奶奶的仙汁,更是令 小生大饱口福!四娘。」少年吧嗒吻了老妓女一口:「四娘的美艳,小生终生不 忘!」

「呵呵,」少年的热吻是如此的真挚和香甜,令老于世故的四娘精神为之大 振,她手掌轻抚着少年的面庞,感觉少年的皮肤是如此的滑腻,且泛着淡淡的甜 味,四娘端着少年的面庞,第一次主动亲吻起嫖客来:「啊,小家伙,你的皮肤 好香,好甜啊,想必你才断奶不久吧!呵呵,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奶水味!」

「我,我,」少年坦然答道:「奶奶,我至今也没有断奶,从我记事起,母 亲每年都要给我换一个奶娘,现在,我家中还有一个奶娘,我天天吃她的奶!」

「呵呵,」老妓女手掌轻拍着少年的脸蛋:「那,说实话,我的奶好吃还是 奶娘的奶好吃啊!」

「哪还用问么,」少年在老妓女的怀里继续撒着娇:「四娘的奶好吃,味道 很浓厚,越吮越有滋味!不像奶娘的奶水,稀溜溜的,就像喝清水!淡淡的,没 有任何让人回味的地方!」

「小家伙,」少年的真诚和幼稚,令老妓女既惊讶又欢喜,浪迹风月场大半 生,今天还是头一次接待如此年少的嫖客,这位少年,应该是四娘接待过的年龄 最小的嫖客了。四娘老到地按住少年的胯间,手指挑逗般地弹拨着少年那堆软哈 哈的肉团团:「小家伙,以前嫖过妓么?」

「没有,」少年摇晃着脑袋:「奶奶,除了奶娘,小生从来没有接触过其他 的女人。家父看管甚严,终日闭门读书,大门都休想迈出,如果不是参加乡试, 我还是不能一睹四娘的芳容!」

「呵呵……」四娘欣然掏出少年的雀雀,白嫩嫩的表皮包裹着鲜灵灵的小肉 团,尖细的顶端色素微泛,薄薄的皮肉围拢成一个皱褐起伏的小孔眼,老妓女暗 暗发笑:小鸡巴尚未发育成功,却背着家长,跑到青楼来潇洒!

「小家伙,」老妓女握住少年白嫩嫩的小雀雀,刁顽地问道:「你能行么, 你好使么?」

「奶奶,」少年搂住四娘的粉颈:「我自知年少,对男女之事,依然是朦朦 胧胧,可是,我来青楼的目的,并不单纯是想跟四娘发生那种关系,我只想一睹 四娘的芳容,如果四娘肯赏脸,让我吮几口仙汁,我就心满意足了。奶奶,今天 夜晚,小生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小生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希望在天亮之前, 与奶奶促膝长谈一番。」

「什么,啊——唷——」听说少年要跟自己谈上一宿,四娘不禁打了一个哈 欠:小家伙,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与你长谈一宿,我明天还接不接客啦,做 不做生意啦!

「小家伙,」四娘决定以自己老练的手法,将少年的小雀雀发动成小鸡鸡, 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拿下,剩下的时间,自己便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小家伙,逛妓院,不打上一炮怎么能行呢,以后,有人问起你,你既然花大价 钱嫖了名闻四方的湘兰子,那么请问,四娘是啥滋味啊,而你却答不上来,岂不 遭人讥笑!来,小家伙,看奶奶的!」

说完,湘兰子松开少年的小雀雀,手掌按住自己的乳头,娴熟地挤出些许奶 汁,然后,老练地涂抹在少年白嫩嫩的小雀雀上,同时,收拢起白手掌,咕叽咕 叫地揉搓起来:「小家伙,怎么样啊?」

「好,好,好舒服啊!」

湘兰子一边挤着奶汁,一边涂抹着少年的小雀雀,挤着挤着,揉着揉着,湘 兰子手中的小雀雀勃然而起,咚的一声变成一根骇人的大肉棍:「啊,小家伙, 真没想到,你的鸡鸡咋这么大啊?」

「哦,嘻嘻,」淫贼的笑声将湘兰子从梦幻般的回忆中惊醒,她睁开眼睛一 看,握在手掌心里的,那是什么少年的小雀雀啊,而是淫贼久经沙场,将无数美 女斩于胯下的大鸡巴,鸡巴头上附着自己莹莹闪亮的奶汁。 ----------       第十三回  青楼里演绎忘年恋,马四娘老身殉少年

鹧鸪天·忘年恋

老骥踏青见嫩草,烟花楼下雀宝宝。   床前共唱交欢曲,搂着奶奶乐晕倒。   想好梦,梦坏脑,纯真年少娶妓老。   枕前泪化坟前雨,一出儿戏谢幕了。

当老妓女睁开眼睛,发觉手中握着的并不是心爱的小少爷的嫩雀雀时,她认 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把推开淫贼骚哄哄的肉棍,阿二哪里肯依,硬梆梆 的鸡鸡沾挂着湘兰子的奶汁,突突颤抖着:「老妈妈。」

阿二握住满是奶汁的鸡鸡,鸡鸡头直指老妓女的乳头,既是央求又是威胁地 说道:「老妈妈,您好会玩啊,不愧风月场上的老手,呶,求求您了,再给我抹 一抹、揉一揉吧,老妈妈,您是个明白人啊,只有把我伺候高兴了,大家才都能 高兴啊,老妈妈,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一边说着,淫贼一边握着鸡鸡,鸡鸡头乐颠颠地触碰着老妓女奶汁滴淌的乳 头,在阿二凶光毕露的逼视之下,老妓女长叹一声,不得不接过淫贼的鸡鸡,一 边往上面涂抹着奶水,一边熟练地揉搓起来,发出令人肉麻的吱吱声,将丝丝快 意从鸡鸡传遍淫贼的周身,令阿二幸福地仰起头来。

「哇,老妈妈,您这可是一套绝活啊,想我阿二自出道以来,各种各样的女 人都玩了个遍,而像您这样用奶水滋润鸡鸡的玩法,真还是第一着领教啊,老妈 妈,您抹得好我爽啊,揉得我好舒服哟!」

老妓女很快便将淫贼的肉棍涂抹得晶莹闪亮,光滑酥麻之中又是奇硬无比, 阿二再也按捺不住,他拍了拍老妓女的肩膀:「哇,我受不了啦,我要操您,老 妈妈,快点转过身去,把屁股给我,我要操您,我憋得受不了,我的鸡鸡都快胀 折了!」

「唉……」老妓女松开淫贼的鸡鸡,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将自己洁白的、却 是饱经蹂躏的屁股高高地撅起,大大方方地奉献给淫贼,望着老妓女夹裹在胯间 的、毛茸茸的肉包包。

阿二心头大喜,手掌欣然按住湘兰子那堆虽然已经苍老,但依然无比养手的 白肉,手指下流地扒扯着股沟,老妓女的身子极为配合地向后撅挺着,历经千捅 万插的肉穴在淫贼生硬的、不怀好意的扒扯之下豁然开朗,形成一个硕大的,显 得很是空洞的大肉管,一张一弛地收缩着。

阿二胯间向前一挺,鸡鸡昂然顶入老妓女的肉洞,立刻感受到空前的滑润, 随着鸡鸡的继续深入,肉壁的嫩肉发出吱吱的脆响,分泌出滚滚的淫液,令阿二 好不快活:「哇,」阿二狠狠地顶撞着老妓女,颇有感慨地说道:「老妈妈,想 您已经这把年纪了,屄水还是如此之多,就好似刚开过苞的少女,哗哗哗地一个 劲淌啊,真是不可思议,啊,老妈妈,您的老屄绝对是人间的尤物啊,今天,让 我享受到了,真乃三生有幸!」

淫贼一边得意洋洋地大作着,一边污言秽语地品评着老妓女的肉洞:「哇, 老妈妈,您瞅瞅,您的老屄都快让人给捅豁喽,口子这么大,好吓人啊!哈哈哈 哈……」说着说着,淫贼双手将老妓女的肉洞扒开到极限,一对色眼下流地盯视 着:「好大的洞哇,我的脑袋就能钻进去喽!」

「呵呵,」老妓女半是生气,半是打趣地言道:「那,你尽管钻进来好啦, 就当你是我下出来的,呵呵,来啊,小子,钻进来吧!」

「哼哼,老妈妈,您骂我,」淫贼粗野地抽打着湘兰子的白屁股,鸡鸡再次 顶撞进去:「哇,老妈妈,您的老屄不仅又大又阔,并且您的屄水也是很多、很 多啊,嗯,这屄水还蛮有味道哦!」

阿二拽出鸡鸡,双指捅进老妓女洞口横豁的肉穴里,野蛮地抠搅一番,然后 将沾满淫水的手指塞进嘴巴里,叭叽叭叽地吮舔着,吮饱了,舔够了,又将残余 的淫水混合上自己的口液,习学着老妓女的样子涂抹在鸡鸡头上,咚的一声捅进 湘兰子空旷的肉洞里,更加卖命地大作起来。

「哎哟哟,哎哟哟,哎哟哟……」

湘兰子不自觉地呻吟起来,淫贼的狂捅乱插,给她带来了莫名的快意,这是 久违的快意,屈指数来,已经三年没有享受过了。

「嘿嘿,」捅着捅着,淫贼突然冲躲在暗处的沫儿道:「你也别闲着啊,过 来,大家一起玩吧!」

「淫贼大爷!」沫儿像条狗似地跪爬到淫贼的身旁:「我能做些什么,请尽 管吩咐吧!」

「嗳,」阿二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淫笑,他轻轻地拍了拍沫儿的脑袋瓜: 「这就好喽,这样就乖了,若想活命,就应该这样哦!嘿嘿,贱货,你很机灵  啊!呶,」淫贼将鸡鸡从老妓女的肉洞里抽出来,沾满了粘乎乎的淫液,不怀好 意地递到沫儿的嘴旁,沫儿不假思索地张开小嘴,深深地含入口中,下贱无比地 吮舔起来,阿二握着鸡鸡根,鸡鸡在沫儿的口腔里有来到去的抽捅着:「嘿嘿, 贱货,味道如何啊?」

「好吃,好吃,」为了能够活命,只好讨好淫贼,沫儿卖力地吮舔着:「好 吃,好吃,真好吃!」

在马府陪着长夫人偷情多年,奴婢沫儿早已将舔精吮阴这套淫活习学得炉火 纯青、登峰造极了,你看,沫儿下贱地跪在阿二的脚下,大咧着小嘴,一边拼命 地吮吸着,一边不停地吞咽着,不仅如此,还故意用舌头弄出吱吱的淫响来,以 刺激阿二的兴致,为自己找一条活路:「哟唷,好香啊!」

「他妈的,贱货,」阿二抽了沫儿一把,拽出鸡鸡,将老妓女的屁股推送到 沫儿的面前,沫儿心领神会,捧住湘兰子的屁股便啃吮起来,阿二也不甘寂寞, 手掌扯着沫儿的头发:「他妈的,好个舔屄的贱货啊!」

「唔,唔,唔,」沫儿拿出伺候长夫人的劲头,双手扒开老妓女的肉片,细 长的薄舌探进湘兰子的肉洞,咕叽咕叽地吮舔着,哧溜哧溜地吞咽着,搞得老妓 女再也沉稳不住,在沫儿的狂吮之下,发出由衷的呻吟:「哎哟哟,哎哟哟,哎 哟哟……」

湘兰子双手拄地,沫儿的啃吮之下,就在淫贼的面前,发出不可自制的呻吟 声,阿二始的一双色眼直勾勾地瞥视着老妓女,使湘兰子倍感难堪,她扭转过  头,瞅着自己下作的淫态,真是无地自容:唉,活了大半生,我湘兰子咋这么没 有出息啊!

「哎哟哟,哎哟哟,哎哟哟……」

沫儿的口技着实了得,把个老妓女戏弄得无法自持,像条发情的母狗,哟哟 地怪叫着,哼哼叽叽地呻吟着。湘兰子抬起头来,飘飘欲仙之际却看见了对面的 棺椁,心里油然生起一阵酸楚:唉,少爷,我真对不起你啊,就在你的灵柩前, 贱妾让淫贼肆意侮辱,少爷,你如果地下有灵,为何不施展你的阴威,狠狠地收 拾这个十恶不赦的大淫贼呐!

「嘿嘿,贱货,滚一边去,」阿二拽着沫儿的头发,一把将其掀向一旁,鸡 鸡欣然顶进老妓女的肉洞:「嘿嘿,你先歇歇,该我啦!」

在淫贼的撞击之下,湘兰子的身子前后抖动着,而目光依然不肯从眼前的棺 椁上移开,当阿二的鸡鸡头再次狂顶进肉洞深处时,湘兰子那业已静如一潭死水 的心房受到这猛烈的冲撞,哗地一声澎湃起来,身后的淫贼仍旧凶猛异常地捣搅 着自己的肉穴,在一阵又一阵不可抑制的、充满屈辱和异样的感受中,老妓女痛 苦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与少爷做爱时那新奇而又浪漫的景象。

在老妓女娴熟的揉搓之下,少年鲜嫩的小雀雀好似一只初出巢穴的稚雏,楞 头楞脑地从厚钝的包皮里探出头来,充满好奇而又茫然无知地晃动着淡粉色的小 脑袋瓜,身子胆怯的颤抖着,老妓女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俯下头来,由衷地 亲吻着可爱的小雀雀,一丝爽口的甜意从小雀雀的脑袋瓜通过老妓女的珠唇,传 遍湘兰子的全身。

老妓女的身子,也微微地抖动起来,仿佛吸进一口蜂蜜,唰地甜遍了整个口 腔:「呵呵,」老妓女爱怜地弹拨着小雀雀:「小孩的皮肤真是甜啊!」

「奶奶……」在老妓女的吸吮之下,少年悄声嘀咕道:「我的鸡鸡好痛,好 胀,奶奶,先别舔了,我要尿尿!」

「哦。」老妓女暗暗发笑,知道少年的性欲已经被撩拨起来,她吐出小雀  雀,继续把玩着:「小家伙,你这不是要尿尿,而是要操屄喽,呵呵……」

「奶奶,我真的想尿尿啊!」听见老妓女充满挑逗性的、近乎粗俗的话语, 少年面颊微红,他爬起身来,老妓女示意他往床下的尿壶里排挤尿液,可是,少 年掐着小雀雀,又是咬牙,又是拱挺着屁股,折腾了好半晌也没有挤出一滴尿液 来,老妓女淫浪地拍打着少年的屁股蛋:「小家伙,你就是折腾到明天早晨,也 不会挤出一滴尿来的,来吧,还是让老娘给你解决吧!」

少年比手指头粗长不了多少的小雀雀,显然无法正常性交,而骤然撩起的性 欲又令少年奇痒难耐,老妓女重新含住可爱的小雀雀,决定用嘴巴解除少年的武 装。

可是,令湘兰子失望的是,自己高超的口技并没有拿下少年,深含在口腔里 的小雀雀欢快地顶撞着老妓女的咽喉,湘兰子紧紧地把握着小雀雀的根部,指尖 轻撩着光滑滑的肉蛋蛋,一边舔吮着一边语无伦次地呜噜着,那表情、那语气, 仿佛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在老妓女舌尖熟练的缠绕之下,少年被刺激的浑身直打哆嗦,小屁股乱弹乱 蹦,小手漫无目标地在床铺上乱抓乱扯:「哎哟,哎哟,奶奶,还是痛啊,还是 胀啊,哎哟,哎哟,奶奶,好痒啊!」抓扯之中,少年的手掌啪地落在老妓女芳 草萋萋的胯间,他下意识地停下手来,指尖轻刮着浓密的黑毛。

少年突然发现,在大草丛的深处,有一条深不可测的暗沟,流淌着臊热的溪 水,湘兰子无意中挪动一下大腿,隐没在草丛中的暗沟豁然开朗,毫无准备的少 年小手掌顺势滑将下去,圆浑的指尖犹如孩童的小脑袋瓜,扑哧一声扎进暖洋洋 的、泛着呛人腥臊气味的溪水里。

「哎呀!」不慎落水的少年「哎呀」惊叫一声,手指在溪水里扑通扑通地挣 扎起来,顿时把静静流淌的溪水搅起片片的涟漪,发出哗哗的巨响,正在给少年 口交的老妓女突然停顿下来,在少年的搅捣之下,她抬起头来,怔怔握着被自己 舔吮得白亮亮、硬梆梆的小雀雀:「唔唷,唔唷……」

少年的搅捣唤醒了马四娘久郁于心的情愫,啊,这是多么柔滑的感受啊,少 年稚嫩的手指给老妓女饱经沧桑的肉穴带来了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与成年嫖 客交欢时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嘿嘿,」少年的手指沐浴在潺潺的溪水里,当指尖漫过细滑的沟底时,一 种奇妙的快意油然而生,因过度的兴奋,少年的手掌猛然抖动一下,手指沿着狭 长的沟缝,索性长驱而入,咕咚咕咚地游向幽暗、不可知的正前方。

「唔唷,唔唷……」随着指尖的继续深入,老妓女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她松 开少年的小雀雀,抬起大腿,双眼直呆呆地盯着自己毛茸茸的胯间,少年调整一 下体位,以方便手指的畅游,当指尖终于勉强够到暗沟的末端时,一种无法言表 的快感勃然而生,令老妓女热切异常地呻吟起来:「唔唷,唔唷……」

「嘿嘿。」少年的手指在沟壁上只轻描淡写地触碰一下,便好似一条虽然充 满了好奇心却又毫无耐性,甚至见异思迁的小鱼儿,只在沟底摇了摇尾巴,小脑 袋瓜便快欢地向后退缩而去,令老妓女好不失望啊!

「呵呵,过来啊,别抽出来,快捅啊!」

随着指尖的向后退缩,那种轻触而产生的快感即刻消失,老妓女怅然之余, 胯间不自觉地向前挺拱着,肉洞快速地收缩着,企图夹住不安分的小鱼儿,再次 享受那种轻触的快意,可是少年的手指一路退缩而去,令老妓女更为失望,情急 之下,居然不顾廉耻地嚷嚷起来:「抠啊,小家伙,别抽出来啊,快抠我啊!」

「奶奶。」老妓女既是挑逗,又是鼓励的话语,以及热切的目光深深地打动 了少年,他再也不觉得紧张,更没有了一丝的腼腆,当老妓女暗示般地平展起胴 体,放荡地叉开双腿时,少年欣然爬到老妓女的双腿之间,烛光近在身旁,在那 飘忽不定的灯火之中,少年手抚着湘兰子的双腿,终于得见马四娘那神往已久的 庐山真面目。

「唔唷,小家伙,来啊,抠我啊!」灯火之中,马四娘淫浪地拱挺着私处, 肉乎乎的胯间好似一座生满草丛的山丘,轰然向少年的头上压迫而来,令少年新 奇之余,又生出几分惊骇来:「奶奶,我的天啊,好一座大山啊,好多的黑毛  啊!」

少年究竟看……见了什么?以至于如此的惊奇?为此,特赋滥词一首,以概 括之:

渔家傲·少年品老穴

烛曳灯晃光如血,草丛密布山峰裂。   拨却浓云岩浆热,观奇穴,深邃幽暗焉能测。   宝贝奉上心急切,洪水汹涌江堤绝。   迷离少年深洞跌,湘大悦,横盘竖缠妖降蛇。

「呵呵,小家伙,你瞅啥呐!」见少年扒着乱草丛双眼死盯着自己的私处, 望着在烛光下晃来晃去的小脑袋瓜,湘兰子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何淫性大发,豁 然开朗的肉穴呼地涌出滚滚的爱液,洞壁突突地抽搐起来,又麻又痒,她伸出手 掌一把按住少年的脑袋,双腿紧紧地并拢住:「小家伙,别光傻瞅哇,快,给老 娘好生舔一舔,老娘痒的受不了喽!」

「哎哟,哎哟,」少年的脑袋在湘兰子的胯间一动也动弹不得,在老妓女的 催促之下,少年咧开小嘴,乖顺地吮啃着熟透的毛桃子:「哎哟,哎哟,奶奶, 好呛人哦!」

少年一边卖力地吮啃着,一边探进两根手指,充满好奇心地抠搅着,把个宽 阔的肉洞搞得淫水横流,一发不可收拾。

「奶奶,」少年终于挣开湘兰子的大腿,嘴唇上沾满了粘乎乎的爱液,他跪 在老妓女的胯间,手指般的小雀雀已然勃起,尖细的雀雀头拱出包皮,在灯光下 闪烁着粉色的晶光:「奶奶,」少年握住小雀雀,胆怯地乞求道:「我,我,我 想插奶奶!」

「呵呵,」湘兰子抬起头来,一脸傲慢地望着少年手中细嫩的小雀雀:「想 操老娘,你的家活什能行么?呵呵?小人不大,野心倒是不小哇!来吧……」言 毕,老妓女更加放荡地叉开大腿,双手扒开肥肉片,如此一来,肉洞口开裂的更 大了:「来吧,上来操吧!」

「嗯,我来了,奶奶!」少年应了一声,在老妓女咄咄的目光下,一时间竟 然不知所措了,慌乱之中,哆嗦嗦嗦地将雀雀搭在湘兰子大豁开的洞口上:「呵 呵,」老妓女苍颜大喜,小腹猛一收缩,哧溜一声便将可怜的小雀雀整根吸入深 不可测的肉穴里,少年茫然地惊呼起来,一头扑倒在马四娘的胴体上:「奶奶, 太深了,我好怕啊!」

可笑少年小鸡鸡,不知深浅插老屄。   初生牛犊闯虎穴,长驱直入惨兮兮。

「哦唷,」少年趴在老妓女的胴体上,小雀雀在马四娘的肉洞里毫无目的地 捣搅着,细嫩而短小的鸡鸡头根本够不到肉穴的顶端,只好在洞口胡乱折腾着, 老妓女见状,扑哧一笑,肉洞再度收拢起来,同时,双腿紧紧地夹裹住,将少年 固定在毛茸茸的胯间:「小家伙,既然进来了,就由不得你喽,看老娘怎么收拾 你!呵呵……」

一马平川芳草萋,小牛辛勤扯铧犁。   岂料山洪脚下喷,糊里糊涂陷沼泥。

湘兰子紧夹着大腿,双臂搂抱住少年,身子忘情地扭动着,少年趴在老妓女 软塌塌的胴体上,深陷在肉洞里的小雀雀依然漫无目标地搅捣着:「嗳啊,嗳  啊!」

「呵呵,」湘兰子捧着少年汗渍渍的面庞,狠狠地收缩着肉洞:「小家伙, 感觉如何啊?」

「太好了,」少年坦然答道:「奶奶,这种感觉,好奇妙啊,恕我年幼,学 业未成,无法将这种感受描述出来!」

「来,这样弄,」见少年总是瞎折腾,老妓女推直少年的身子,而自己的大 腿则平展下来,屁股依然不知疲倦地扭动着:「小家伙,这样弄,感觉会更舒服 的!」

「真的啊,」少年骑地湘兰子的身上,好似骑在一匹壮硕的母马上,嘿唷、 嘿唷地驰骋起来,夹在老妓女胯间的小雀雀欢快地前后抽送着:「嘿唷,嘿唷, 奶奶,这样的确很舒服啊!」

湘兰子肥美的肉包充满爱意地夹裹着少年稚嫩的小雀雀,身子无比卖力地迎 合着少年的撞击,手指老到地轻拨着少年如豆的小乳头,没过数分钟,少年的呼 吸便哼哧哼哧地急促起来,粉红的嘴唇癫痫病发作般地抽搐着,双眼直勾勾地盯 着身下的老妓女,一对小眼珠一动也不动。

湘兰子看在眼里,知道少年行将射精,她振作起精神,肉洞快速地收缩着, 给少年最后一击:「啊,啊,啊,」在湘兰子的收缩和夹裹之下,少年可怜巴巴 地呻吟数声,身子骤然哆嗦几下,便咕咚一声瘫倒在老妓女的胸脯上:「奶奶, 好痛啊,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呵呵,」湘兰子像抱小孩似地将少年放在自己的身旁,侧开一条大腿,用 手巾擦拭着涌淌出来的粘液:「别紧张,正常,很正常,你不会死,在奶奶怀里 休息一会就好了!」

就像处女第一次交合一样,初次射精的少年是空前紧张,更是无比茫然的, 甚至带有几分痛苦和不适,你看,经过并不激烈的酣战,少年原本雪白的小雀雀 泛起片片红痕,附着一层厚厚的粘膜,令老妓女不禁心生怜悯,她抓过手巾,刚 刚贴到小雀雀上,少年突然痛苦不堪地嚷嚷起来:「奶奶,别碰,好痛啊!」

「那好吧,」老妓女放下手巾,整理一下被角:「痛就不擦了,你好生睡觉 吧!」

老妓女顺手掐灭了灯火,一股无法抗拒的倦意突然袭来,湘兰子打了一个哈 欠,她搂住少年,双眼一闭,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湘兰子,湘兰子,湘兰子……」

房门又咚咚地响彻起来,旋即便传来老鸨那令人讨厌的沙哑声:「湘兰子, 快起来,来客人喽!」

「唉,」刚刚入睡的湘兰子不耐烦地答道:「我太乏了,再也没有精神头  了!」

「不行啊,客人指名道姓要你啊!」

「可是,我还要陪这位少爷啊!」

「少爷,他已经到钟了,不要管他,让他自个睡去好了!」

「不,」疲惫不堪的少年突然坐起身来:「哼,凭什么说我到钟了?我出的 钱,可是包一宿的啊!」

湘兰子真是没有想到,在自己面前如此懦弱的少年,对待老鸨却是针锋相  对,毫不客气,甚至冷言冷语地谩骂起来,老妓女认为自己不便插言,只好转过 身去佯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鸨让少年骂得狗血喷头,气鼓鼓地怏怏而去,门外再次 静寂起来,熟睡之中,湘兰子感觉有人抠自己的屁股,她不耐烦地踹了一脚: 「哎呀,做甚,不要烦我,人家好困,好乏啊!唉,真讨厌!」

「他妈的,你乱踹个什么!」身后响起淫贼的骂声,将湘兰子从长久的思忖 中惊醒过来,她转过头去,只见沫儿正狠狠地扒扯着自己的屁股,而淫贼则三指 并拢,正凶猛异常地抠挖着自己的洞穴:「唉,轻点哦,痛死我了!」老妓女叹 了口气,肉穴里又痛又胀,不由得又想起少年来。

老鸨走后,昏睡之中,老妓女感觉有人非常讨厌地抠捅着自己的屁股,她没 好气地骂了一声,身后手指方才停歇下来,可是短暂的沉静之后,手指再度移 来,指尖反复地抠捅着肉洞,湘兰子又气鼓鼓地嘟哝一番。

沉静,又是短暂的沉静之后,骚扰再次发生,湘兰子怒不可遏地睁开眼睛, 发觉是少年在身后抠捅着自己的肉洞,她猛然转过身来,把少年吓得面呈蜡色。

老妓女苦涩着脸:「小家伙,你在做甚,咋不让我睡觉啊,我都要困死了! 唉。」

「奶奶,」少年的手指依然滞留在湘兰子的肉洞里,同时,喃喃地嘀咕道: 「奶奶,我还想要!」

「要,呶,给你吧!」湘兰子打了一个哈欠,大屁股向后一撅,咚地撞在少 年的胯间,少年没有言语,握着再度勃起的小雀雀,笨手笨脚地便往老妓女的肉 洞里插,怎奈湘兰子的屁股过于肥大,少年的小雀雀根本够不到肉穴口,少年运 了运气,拱起小屁股,一只手吃力地抬起湘兰子的一条大腿,小雀雀在湘兰子的 胯间茫然地乱撞着:「嗨,瞎捣腾个啥啊,在这呐!」老妓女拽过小雀雀,协助 少年放进肉洞里,少年刚刚捅了几下,又滑了出来。

「呵呵,」情急之下,少年的手掌在湘兰子的私处乱抓乱扒,搞得湘兰子嘻 嘻浪笑起来:「小家伙,你瞎抓个啥啊!呵呵,呵呵……」

黑暗之中,少年的小雀雀与小手指轮番捅插起老妓女的肉洞来,一时间咕叽 咕叽地淫声大作,湘兰子感觉这种玩法甚是新奇,她不再困倦,极为配合地扬起 大腿,将手掌按在私处,帮助少年捅插起来:「呵呵,小家伙,在这呐,呵呵, 他妈的……」

这位于旁侧的乱捅乱抓,又将老妓女的肉洞搞得淫水泛滥,老妓女与少年都 觉得很不过瘾,于是,湘兰子主动扭转过身子,又将少年捧到自己的身上,叉开 大腿迎合着少年的撞击,少年跪在老妓女的胯间,小雀雀很有节律地插抽起来。

「他妈的,」望着少年再也不迷茫,再也不紧张,再也不手忙脚乱,而是一 下、一下地,津津有味地插捅着,老妓女嘻嘻一笑,手掌轻拍着少年的脸蛋: 「真是天性啊,不用人教,捣腾捣腾就学会了,呵呵,哎哟,」湘兰子突然浪笑 起来:「轻点哦,小鸡巴看着不大,还他妈的挺有劲啊!」

「奶奶,」少年顺势扑倒在老妓女的身上,手捧着湘兰子的面庞:「您太好 了,奶奶,我要娶您!」

「去,去,去……」马四娘珠唇一撇,一把推开少年的小嘴:「去,去,胡 闹,想玩就随便玩呗,别冒傻气!」

「真的,」少年真诚地言道:「奶奶,要一定要娶您,我要为您赎身,然后 再找媒人说亲、送聘礼,我要名正言顺地、大张旗鼓地把奶奶娶到家里,做正夫 人!」

「哈哈哈,」老妓女闻言,望着少年纯真可爱的神态,仰面大笑起来:「哈 哈哈,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小家伙,想我半百的青楼之人,倘若当真嫁给 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学子,做一个手执扫帚的小媳妇,真是千古奇闻啊,不可  以,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少年固执道:「我就要做出这桩惊天动地的壮举来!」

「孩子,」老妓女拢住少年的脖颈:「这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湘兰子 面呈愧色:「把年龄的差距抛在一旁不论,就凭我风尘女子的低贱身份,你家老 子也绝然不会答应的!」

「那我不管,」少年猛烈的一撞,又射精了,这次,少年不再狂喘,更毫无 倦意,看看天已发白,少年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奶奶,我定要娶您!您就耐 心地等着赎身的消息吧!」

「哼哼,小家伙,调皮鬼!」老妓女根本没把少年的话放在心上,权当小家 伙一时心血来潮,逢场作戏而已,待少年走后,她稍事休息,中午刚过,在老鸨 的催促之下,湘兰子浓妆艳抹一番,又开始接客了。

「四娘,」湘兰子正在房间里与嫖客荒淫地调笑着,门外突然传来少年稚嫩 的嗓音以及老鸨气咻咻的嘟哝声:「小家伙,四娘正在招待客人,你休要骚扰, 影响我家生意!」

「不,」少年理直气壮地说道:「老板娘,我是来为四娘赎身的,你以后再 也不准让四娘接客了,四娘是我的,我要娶四娘为正夫人!我,我……」

「啥,哈哈哈,」少年的话尚未说完,走廊里立刻响起老鸨以及众妓女、还 有嫖客们的讥笑声:「豁豁,这,这个小家伙要娶半百的四娘为妻,新鲜,新  鲜,哈哈哈……」

「这叫什么事啊,小家伙,论年龄,四娘做你的奶奶都绰绰有余,哪里有孙 子娶奶奶的道理!哈哈哈……」

「是啊,这也太荒唐了!」

「荒唐什么啊,人各有志么,这叫什么?这叫王八瞅绿豆,对眼了,嘿嘿嘿 嘿……」

「不孝的逆子!」嘻笑之中,一声雷鸣般的怒吼震得青楼微微发颤,旋即便 响起少年的呜咽声:「爸爸,休要管我,我定要娶四娘为妻!」

「现世宝,」湘兰子猜测,这怒吼之人,一定是少年的父亲,此刻,他正在 斥责着欲行荒唐之举的儿子:「混蛋小子,快随老爹回家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 眼了!你不嫌害臊,我还丢不起这张老脸呐!」

「不,我不回家,我要娶四娘。」走廊里一片嘈杂,少年不顾父亲的怒骂, 执意要为四娘赎身。

「嗨,」少年的父亲苦涩地拍着大腿:「我是做了什么孽啊,咋生了你这个 现世宝哇,唉,小二,还傻楞着什么啊,还不把少爷抱回家去!」

家父恼羞成怒,命家丁将不懂事的儿子连哄带拽地抬回家去,临出青楼门, 少年的父亲还没好气地谩骂起老鸨以及四娘来,把个四娘气得浑身发抖:「唉, 真没想到,我耐心地伺候少爷一宿,却落得个让人数落、遭人咒骂的下场,风尘 女子真是难做人啊!左右都是不对啊!」

自此以后,少年三天两头往青楼跑,老鸨生硬地将其挡在门外,四娘更是避 而不见,少年站在青楼下,手摇着哗哗作响的大钱串,绝望地呜咽着:「呜呜, 为何不让我进去,为何不让我见四娘,难道,你们把我看成嫖客还不行么,我有 钱见四娘,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这还不行么?呜呜呜……」

「不行,」老鸨坚定地说道:「让你进去,又是没事找事,遭你老爹一通辱 骂,我们犯得着么,我的小少爷,我的活祖宗,把你的钱收好,回家好生读书去 吧!将来学业有成,做了大官,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有哇?去,听大人的话,回 家读书、用功去……」

「呜呜呜,」少年不再吵闹,却依然摇着大钱串,一边呜咽着,一边可怜巴 巴地央求道:「老板娘,求求你了,让我见一见四娘吧,我多么想看她一眼啊, 我好想她啊,奶奶……」

躲在楼上的四娘,拨开窗帘,看见楼下的少年一脸泪痕地乞求着,心里一阵 酸楚:真是痴情的好少年啊!可是少爷,四娘命贱,哪里配得上少爷啊!少爷, 恕四娘心狠情薄,不能相见!

「唉,我的小少爷!」老鸨拍着少年的肩膀,耐着性子,和颜悦色地解释  着:「少爷,你要理解我们,我们有难处啊,如果让你进去,你爹就恶狠狠地骂 我们,我们是做买卖的,图的是和气生财啊!」

那一天,少年被老鸨劝走以后,从此再也没有来过,老鸨、四娘认为此事终 于划上了句号,一切都结束了,青楼里的人也都松了口气,妓女们甚至发誓:无 论给多少钱,再也不接待未成年的嫖客了,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哪曾想,二十多天后的一个黄昏,少年的父亲,一个远近闻名布匹商,带着 重礼来到青楼,他先向老鸨道过歉,然后点名要见湘兰子,老鸨收下厚礼,令四 娘出门会客,布匹商急忙起座相迎,又向四娘道歉一番,然后,商人哭丧着脸: 「四娘,今天来贵地打扰,不为别的,仅有一事相求!」

「老爷休要客套,」四娘非常得体地还礼道:「请但讲无妨,四娘如能做  到,定当全力效劳!」

「唉,」布匹商悲切的泪水哗地流了满面:「自从我的独生儿子在贵地与四 娘亲近之后,便萌生了与四娘结亲之意,想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我就不必多说 了,我天天做他的工作,苦口婆心地劝导他,可是,他好像中了邪毒,再也无心 用功,这也就罢了,唉……」

商人继续道:「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儿子会回心转意的,经过一个阶段 的调整,他的心思会重新回到学习上来的,可是,自从最后一次从贵地回家后, 他便闭门不出,我便命家丁按时给他送饭,家丁回来对我说,少爷终日蒙着大  被,一动也不动,无论怎样劝说,就是不肯吃饭,说急了,啪地甩过砚台,险些 砸破家丁的脑壳!家丁还告诉我,少爷嘴里反复地念叨着:四娘,奶奶,奶奶, 四娘!」

「唉,」听到布商的讲述,湘兰子深受感动,她怅然叹息道:「真难得少爷 一片痴情,怎奈四娘身份低贱,不配少爷的嬖爱!」

「一连十余日,」布商乜了四娘一眼,似乎还在咒骂:不要脸的妖妇,都是 你把我儿子的魂给勾走了,把我儿子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人不鬼,鬼不鬼的。

「我儿子茶饭不思,终日抱着棉被唤着四娘、奶奶……今天早晨,咦咦咦, 咦咦咦,咦咦咦,」话没说完,布商竟然像个孩子似地抽泣起来:「今天早晨, 奶娘突然来报:少爷恐怕不行了!咦咦咦,咦咦咦……」

「啥?」四娘大吃一惊,呼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怔怔地望着布商: 「少爷他,他,他……」

「四娘,」布商抹了一把泪水:「奶娘告诉我,少爷临死前只有一个愿望, 那就是想再看四娘一眼,咦咦咦,咦咦咦……」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四娘懊悔不已地拍着大腿:「倘若如此,当 初,当初,嗨,我还不如答应了少爷,少爷,少爷……」

四娘一屁股瘫坐在地板上,抹了抹泪水,突然跪起双膝,冲着少年的家宅, 咚咚咚地磕起响头:「少爷,四娘对不起你啊!少爷,四娘辜负了少爷的一片痴 情,少爷,四娘真是痛悔不已啊,少爷,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四娘,」布商喃喃道:「你先别哭了,时间紧迫,请你速与我去,见我儿 子一面,以了却他最大的一桩心愿!」

「少爷,」当四娘与布商风风火火地赶到少年的寝室里,少年已是气息奄 奄、命若悬丝了,见四娘进得门来,少年精神勃然大振,呼地坐起身来,四娘急 忙将其按倒在棉被里:「少爷,不要激动,四娘在此!」

「唉,」布商溜出门外:「你们且聊,我先出去了!」

「奶奶。」少年抚摸着四娘的白手,泪水漱漱而下,四娘一只手爱抚着少年 的脑门,另一只手探进棉被,面呈温情之色,手掌悄然溜进少年的胯间。

哇,四娘的手掌刚刚触碰在少年的小雀雀上,便感觉到那里粘粘乎乎,全是 少年排出来的精液,四娘脸色红胀,手掌正欲抽出来,神志恍惚的少年突然来了 精神,一把将其按在胯间:「奶奶,我要,我想要!」

「少爷,」在这人生的弥留之际,四娘不想让少年留下最后的失望,她老到 地握住少年的小雀雀:「少爷,莫要悲伤,振作起来,如若不弃,四娘愿意嫁给 你!」

「晚喽,」少年长吁一口气:「奶奶,我福浅命薄,恐怕不能与奶奶长相厮 守了,今天,家父开恩,有幸与奶奶见上最后一面,我心足矣!」

「不要这样讲,」四娘的手指轻抚着少年的小雀雀:「请少爷好好滋养身  体,待病愈之后,四娘定走出青楼,与少爷厮守终生!」

「啊,啊,啊,」在四娘的抚弄之下,少年突然大吼起来,握着四娘的手臂 可怕地哆嗦起来,胯间的雀雀哧地喷出一瘫稀溜溜的精液,双腿一蹬,一命呜呼 了!

「少爷,」四娘咚地跪在少年的床前,登时哭成了泪人:「少爷之情,四娘 永世不忘,四娘一定对得起少爷,愿为少爷终身守节!」

四娘以死相拼,以头撞墙,老鸨无奈,准许布商为四娘赎身,半百的四娘终 于走出青楼,她又恳请布商为自己定制了一口棺椁,出殡之日,坚持与少年的棺 椁一并埋入墓穴。

布商胆怯,老妓女与我家毫无关系,把她活埋,官府一旦认真起来,追究于 我,我可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于是,填埋之时,布商命家丁在墓盖上预留一个 小出口,又顺下一条软梯,其用意不言自明,如果四娘心生悔意,可以随时爬上 软梯,离开墓穴。

同时,布商每间隔十天、半个月左右,便命家丁送来饭食、茶饮,从墓穴口 上顺下来,于是,这位自愿殉葬的老妓女才得以苟活到今日。 ----------       第十四回  狩猎忙少年撞淫贼,发异想圣上封阿二

感皇恩·淫贼受封

昏夜荡幽灵,淫风弥道。   林中孤冤如狼嗥。   请容淫贼,且把实情来报。   吾皇有赏赐,乌纱帽。   浩浩大恩,华山飞瀑。   阿二倾心授淫道。   少年雄起,龙体舞襟扬袖。   美人何处寻,门前倒。

玩腻了老妓女湘兰子,又吃光了墓穴里的饭食,望着两个无助的弱女子,阿 二油然萌生美意:我要带着她们逃离此地,远走他乡,在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里 定居下来,过上一种农耕的田园生活,劳累一天之后,晚上一边搂着一个女人, 一老一少,一婢一妾,嘿嘿,好不幸福,好不惬意啊!

啊,这是一幅多么美好、多么诱人的画卷啊,白天,阿二在田垅里锄草;沫 儿在家中养蚕织布;湘兰子生火燃炊。夫妻三人,和和美美,恩恩爱爱,到了傍 晚,吃过简单的农家饭食,打着饱嗝爬上竹床,搂着两个女人,嘿嘿,嘿嘿!

「嘿嘿,」想着想着,淫贼不禁笑出声来:「啊,真是太幸福喽!嘿嘿,」

「淫贼大爷,」沫儿的嘟哝声搅醒了阿二的迷梦:「别说梦话了,快醒醒  吧,天就要黑喽!」

淫贼揉了揉困眼,在沫儿的催促之下抬起头来,发觉天色已近黄昏,此刻再 不抓紧时间逃跑,更待何时呐,一旦布商派家丁给四娘来送饭食,发现我阿二逗 留在墓穴里,小命岂不休矣:「快,」阿二催促着四娘:「老妈妈,把你的东西 收拾好,快跟我走!」

「不,」四娘拒绝道:「我不走,我已发下誓愿,要为少爷终身守节!如果 食言,死后是要下地狱,割舌头的!」

「嗨,他妈的,」淫贼可舍不下这位半百徐娘,尤其是她那丰沛的奶汁,阿 二故伎重演,双手凶恶地掐住四娘的脖颈:「少废话,倘若不跟我走,我就掐死 你!」

在死亡面前,湘兰子终于屈服了,她可不想这样的死掉,这是不得善终啊, 死后休想再托上人了,永世将与牲畜为伴,过着牛马般的生活。

淫贼挽住东摇西晃的软梯,帮助两个弱女子先后爬出墓穴,自己断后,当他 扒着墓穴,目光战战兢兢地探出洞口时,红灿灿的太阳已经落在正前方的地平线 上,如血的余辉穿过树叶,径直刺向阿二的面庞,阿二胆怯地避开阳光,也许是 做贼心虚,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快走,」匆忙爬出墓穴口,淫贼拎着四娘的包 裹,拽着沫儿,头顶着晚霞,在密林里绕来转去,惶惶而逃。

「追呀,追呀,快追啊,别让他跑了呀!」

「啊,」树林外传来杂乱的喊叫声,阿二大吃一惊:「怎么,还是被人发现 了!快逃,」淫贼慌里慌张地环顾一下四周,晚霞之中,有些许手执扎枪的人影 在树林外晃动着,淫贼不禁暗暗叫苦,命沫儿和四娘俯下身来,藏在一棵根部蒿 草丛生的大树后面:「土匪来了,不要出声,否则,都没命了!」

嗖——阿二正悄声叮嘱着两个弱女子,突然,脑袋瓜上方一道冷风掠过,一 支铁箭紧擦着淫贼的头发梢,嗖地一声射在树干上:「哎呀我的奶奶哟,」阿二 一头扑倒在草丛里,吓得浑身发抖,良久,他抬起头来,只见插进树干的利箭还 在突突地晃动着。

「嘎——嘎——嘎——」

阿二捂着脑袋正瞅着利箭犯傻,身后又传来动物的哀鸣声,阿二还没弄明白 是怎么回事,一只受伤的小花鹿慌不择路地从树干旁一闪而过,而小花鹿的身后 则是一群穷追不舍的壮年男子。

阿二定睛一看,全都是猎人的装束,不过,凭着经验,阿二却认为这伙人应 是土匪,「不要出声,」阿二继续叮嘱着两个弱女子:「土匪一贯杀人不眨眼, 见到女人更是恶狼看见了绵羊,轮奸后统统烹吃喽!」

嗖——又是一枚利箭射将而来,小花鹿惨叫一声,扑通倒在草地上,绝望地 挣扎着,众人立刻雀跃起来:「射中了,射中了,圣上真是好箭法啊!」

「圣上?」阿二一听,登时紧张起来:「圣上,圣上出来狩猎了?」

「皇上,皇上来了!」四娘苍颜大悦,脸上浮现出绝处逢生的惊喜之色, 「皇上来了,有救了!」

「哼,」阿二慌忙掐住四娘的脖子,「再敢出声,看我掐死你,哼,」见四 娘双腿乱蹬,直翻白眼,口吐唾沫,淫贼稍微松了松手腕,「哼,圣上,什么圣 上,圣上哪有晚间出来狩猎的,不怕遇见土匪打劫?你看这些人等,哪里像皇宫 里的人啊,圣上,想当圣上的人多去了,远的不说,」阿二冲沫儿呶了呶嘴: 「她的主子就天天做皇帝梦,还特意修了一座金銮宝殿呐!每天晚饭后都要享受 一番。」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渐近,此时,天已完全黑沉下来,树林里更是空前的 昏暗,阿二按着两个女人,屏住气息,悄悄地窥探着正前方。只见一位身着猎装 的少年,头顶着大斗笠,肩上的披风在夜风中哗啦啦地飘逸着,傲然骑跨在一匹 高头大马上。刚刚露出脸的月亮徘徊在树梢上,在皎洁的月光映衬下,深棕色的 马身莹莹发亮,闪烁着耀眼炫目的红光。

「哇,汗血马,看来真是圣上驾到了!」

沫儿真是没白在马府混过一回,非常识货,「这可是来自西域的宝马啊,价 值连城,只有皇室才会拥有的,圣上还送给我家老爷一匹呐!这种马的毛极短, 并且又细又密,雨水落在上面,滴溜溜的直往下滑啊……」

「得啦,得啦,」淫贼谩骂道:「快点闭上你的臭嘴吧,谁还不知道你见识 过真玩意!」

「该死的奴才,」骑在汗血马上的少年忿然骂道:「我告诉你们什么来着, 嗯!」

「哟,」黑暗之中,阿二听见有人抽打自己腮帮的脆响声,「奴才该死,看 见主公射中了花鹿,奴才一高兴,就把主公的叮嘱给忘了,奴才该死!」

「听见没有!」阿二冲四娘言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圣上,顶多一个将军而 已!哼哼,」淫贼又转向沫儿:「这家伙跟你主子一样,喜欢夜间跑出来大做皇 帝梦!」

众人将死鹿抬到少年的马下,少年悠然跳下马来,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战利 品。树林里空前热闹起来,淫贼发觉少年以及众人并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有人 甚至挥刀砍柴,架起篝火,准备进行一场野外夜餐。

「苦也!」见众人在少年的指挥下支起了数顶帐篷,阿二叹了口气:「唉, 看来,吃饱喝足之后,他们还要在树林里睡觉,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如何才能逃 走呐!」

「哦,哦,哦,好香的鹿肉哦!」

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树林,袅袅的炊烟缓缓升起,或是爬上树梢,或是漫过草 丛,将诱人的肉香传向四方,当然,也飘进了阿二等人的鼻孔里,而此时,淫贼 可没有闲情逸趣嗅闻这滚滚的肉香,他只有一个念头,当这伙不明身份的人烂醉 之后,瞅准机会,尽快溜出树林,乘着夜色逃之夭夭。

「圣——上,」阿二正苦苦思忖着逃跑的计划,稍不留神,四娘挣开淫贼的 手掌,呼地冲出了草丛:「圣——上——救——我!」

「啊,」听见四娘尖厉的喊叫声,正围着篝火聚餐的众人哗地分散开来,纷 纷扔掉手上鹿肉和酒壶,甚是麻利地操起武器,哗地列开了迎战的队形:「谁, 什么人在此喊叫?」

「圣上,」四娘径直扑向少年,立刻被众人用手中的长矛无情地拦挡住, 「什么圣上,这里没有圣上,只有狩猎者,你是谁家的女人,深更半夜的不好生 在家过活,跑此做甚?」

「圣上,」情急之下,四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眼凝望着被众人紧紧簇拥 的少年:「小女敢用性命打赌,您就是当今圣上,刚才,当您骑着汗血马走进树 林时,一股龙气随风而来,如果您不是圣上,怎么带来如此仙气!」

「哦,呵呵。」听见四娘满腔奉承的话语,少年稚气未脱的面庞顿时大悦, 发出得意的微笑,这等于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四娘心中狂喜,一边不停地给少年磕头,一边哭诉道:「圣上,我乃青楼女 子马四娘,混迹于风尘大半生,谁知半百之年居然得到大布商家小少爷的宠爱, 谁知少爷命短早折,所以,小女特在此地为我家少爷守灵,时至今日已近三载, 不料却被淫贼所辱,还要将小女掳走作婢,圣上皇恩浩荡,请为小女做主,严惩 淫贼,还小女清白!」

「哦,」少年抖掉披风,站起身来,手执宝剑:「什么什么,青楼,少爷, 守灵,淫贼,什么,什么,老太太,你都说些什么啊?我咋没听懂啊!」

「他妈的,这个老骚屄,可坏了我的大事,唉,看来,我的小命就此断送在 这个老骚屄的手上喽!」见四娘断然冲出了树林,阿二绝望地嘟哝一番,拉起沫 儿,转身欲溜出树林,不料被众人发现:「主公,树林里有人?」

「快,逮住他们!」

残阳如血挂树梢,流箭飞过见长矛,骏马悠然进树林,四娘纵身狂咆哮。

阿二乘机欲逃跑,大刀铁戟头上抛,但将淫贼擒拿住,英武少年剑出鞘。

「跪下,」众人很快便将阿二和沫儿推搡到少年的面前:「跪下,跪下,见 到我家主公,还不快快跪下!你们不想活了!」

「他,」被长矛拦挡在人圈外面的四娘手指着阿二冲少年嚷嚷道:「圣上, 他就是作恶多端的大淫贼!」

「呵呵,」少年瞥了阿二一眼,见他发束蓬乱,面呈菜色,身着脏乎乎的女 装,浑身的狼狈之相,轻蔑地笑道:「就他这等尊容,也能成为大淫贼?我咋不 信?」

「圣上,」四娘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女子,她跪在人圈外,将近一时期发生在 各地的案件,爆豆般地倾述出来,直听得少年一会咧咧嘴,一会挤挤眉,一会又 弄弄眼:「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少年剑锋指向阿二:「老太太讲述的这些 案例,各地官员都已如实报告,厚厚的案卷统统压在皇宫里,正等待早日结案。 难道说,你就是那个流窜各地、淫遍四方的通缉犯么?」

「不,不,」阿二矢口抵赖:「不,不,圣上,她完全是一派胡言乱语,我 有什么本事,做出那么多大案来啊!」

「刚才,」沫儿帮腔道:「在墓穴里,你已经承认了,自己是淫贼,那些案 子都是你做的!」

「你,」淫贼一脸恶相地瞪着沫儿:「你,你,」阿二无言以对,在沫儿的 逼视之下,绝望地垂下头去。

「哼哼,」少年走到阿二的面前,剑背挑起阿二的下颌:「喂,你还是个男 人不,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么,你说自己不是淫贼,这等穿戴又如何解释?」

「这,」阿二更是哑口无言,下颌绕过剑背,再次惭愧地垂下头去,心想: 完喽,完喽,这回算是彻彻底底地完蛋喽!

「把他押进大帐里,」少年收起宝剑,冲众人命令道:「我要亲自审问这个 大淫贼!」

「圣上,」绝望之际,阿二突然想起什么,他甩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圣 上不要杀我,我有重要情况要向圣上禀报!」

「走,」众人将又吵又嚷的阿二绑缚起来,推进刚刚搭就的帐篷里,少年又 命人将两个懦弱女子安排到另一间帐篷里,然后,慢悠悠地走进大帐,见阿二被 五花大绑地按跪在地上,他立刻吩咐手下人:「松绑,松绑,快快松绑!」

手下人不敢怠慢,立刻给淫贼松绑,少年手按着剑柄,围着阿二转了数圈, 一对犀利的目光咄咄逼视着阿二,看得淫贼心中发毛,也借着烛光,悄悄地窥视 着年少的圣上。少年皇帝面皮白净,五官端正,鼻直口阔,颇有帝王之相,只是 稚气未脱,威猛严厉之间,依然显露着孩子气。

淫贼不知道这位少年圣上将会如何此处置自己,反正是凶多吉少,甚至没有 活命的可能。少年又绕了一圈,终于坐回到大帐中央的龙椅上:「淫贼,刚才, 你不是苦苦求我不要处死你,说有重要情况向我禀报么?现在,帐内无人,你可 以告诉我了,是什么重要情况啊?」

「圣上,是,是,这么回事,」阿二凑向少年圣上,正欲将大太监私建金銮 殿的事揭发出来,不料,少年突然耍起小孩子脾气,不耐烦地摆摆手:「得啦, 得啦,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人啊,成天到晚就想着整人, 害人,只要抓住别人的一点点把柄,就当成自己往上爬的法宝,相互告发,你倾 我轧,狗咬狗,一嘴毛,到头来,两败俱伤,谁也没有好下场!」

「圣上,」淫贼心有不甘,如今,手中只有这一根小草可以救命,圣上又不 让讲,自己没有贡献,如何能够活命,「圣上,奴才要禀报的事情,这可不是一 般的事情啊,关系到圣上的江山社稷!祖宗万代……」

「得,得,」少年又令阿二失望地摆摆手:「凡是打小报告的人都是这么说 的,我的耳朵都快听出硬茧来了,而结果呐,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鸡毛蒜皮的琐 碎之事,烦死了。哼哼,我再也不想听什么报告了,我听烦了,把你的重要情况 给我收起来吧,」少年冲阿二神秘地笑笑:「淫贼,朕倒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与 你商量,呶,」说到此,少年圣上手指着身旁的一把椅子对阿二道:「大名鼎鼎 的淫贼,请坐吧!」

「不敢,」阿二木然地站在少年的面前,心情甚是沮丧,手抚着被勒麻的胳 臂:「奴才不敢!」

「嘟,」少年尖叫一声,不知是龙颜大怒,还是大耍起小孩子脾气:「孤家 的话,就是圣旨,让你死,你不敢活,让你坐着,你就不能躺着,难道,」少年 哗楞抽出宝剑:「你想抗旨不遵么?」

「不,不敢,」阿二慌忙坐在少年的旁边,余悸未息:「奴才岂敢抗旨,只 是感觉自己地位实在低下,又有重罪在身,不敢坐在圣上的身旁,怕惊了圣上的 大驾,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大罪!」

「嗯,」少年皇帝冷冷地说道:「你的罪恶,既使不满门操斩,也是要千刀 万剐的,淫贼,你既知罪,又为何一意孤行呐?」

听罢少年圣上的话,阿二的心彻底凉透了,脑袋嗡的一声,那根仅存的救命 小草,似乎嘎然折断了。

「圣上,」阿二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突然想起少年圣上说过,有一件重 要的事情与跟自己商量,于是又萌发出一丝生的希望,「奴才生来便一贫如洗, 没有家室,更没有田产,成年以后无以为生,与其在家等着饿死,还不如索性豁 出性命,铤而走险,到处流浪,四海为家,既混饱了肚子,又淫遍了各色美女, 嘿嘿,就是死,也落得个逍遥自在!」

「哦,」少年圣上孩童般的面庞凝视着大淫贼:「真没想到哇,你不仅胆大 妄为,还很有个性,很有思想哦,奴才,你如实地告诉朕,这些年来,你都去了 哪里,共玷污了多少个良家女子!」

「禀皇上,」阿二心中暗道:反正也是死到临头了,我的案卷均由各县州府 送到了皇宫里,这,还用得着我再做招供么,于是,炫耀般地胡诌道:「除了西 域和关东因路途遥远,又过分荒凉,没有去过以外,天朝各个地方都留下了奴才 浪迹的脚印,几乎每个州府都有我作案的详细记录,因时间太久,奴才已经无法 一一道清了。呵呵,至于玩弄了多少个良家女子么,那简直是过江之鲫,不可胜 数也!」

淫贼阿二越讲越兴奋,越说越激动,索性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全然沉浸在 既凶险环生,又充满刺激和浪漫情调的回忆之中。阿二面对着圣上,彻底放松了 自己,滔滔不绝,有的也讲,没的也说,有的添油加醋,没有的则胡编乱造,再 经过一番不负责任的捏造,就在少年皇帝的面前,信口雌黄地神吹胡侃起来,直 听得少年皇帝犹如飘进了五里雾中。

说到天花乱坠之时,淫贼唾液横飞,少年皇帝如痴如迷,「真的哟,」听着 听着,少年皇帝发出由衷的感叹:「大淫贼,孤家好羡慕你啊,我身为天子,拥 有整个天下,却没有你这等艳福,羡慕,羡慕啊,如此说来,我活的不如你逍遥 啊!」

「不敢当,不敢当,」淫贼慌忙起身下拜道:「奴才只是施以不为人齿的淫 道小技,玩弄一些没有气质更没有风度,永远也上不了大雅之堂的糟糠之物哇, 怎敢与圣上相提并论呐,想圣上远的不说,三宫六院,美姬靓婢如云……」

「嗯,」少年皇帝手掌一摆,打断淫贼的话:「圣上念你游历四方,遍采美 女,屡经磨难,不仅身怀绝技,并且胆大包天。圣上有旨……」

「奴才接旨!」阿二应声跪倒在少年圣上的脚下,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圣上 会传下一道什么旨意来:难道,会是凌迟处死我的命令?不会吧,圣上说过,还 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我商量啊!

「朕念你有如此奇才绝技,」少年圣上慢条斯理地嘟哝道:「朕一向爱才如 命,无论是天才、文才、武才,还是淫才、歪才、怪才都是才啊,都不简单啊, 有道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因此,朕发布大赧令,免你一死!」

「谢圣上龙恩,」阿二狂喜,咚咚咚地磕着响头来:「谢圣上龙恩,谢圣上 龙恩,」一时间,重获新生的淫贼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来日里口若悬河,而此时 却只会重复这几个字了:「谢圣上龙恩,」

「淫贼再接旨!」圣上平静地说道,阿二抬起业已磕肿的脑门:怎么,圣上 今夜发了什么疯,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连下两旨,「念你有淫才在身,嗯嗯。」

圣上清了清咽喉:「朕特封你为秽事师爷!接旨!」

「啊!」阿二大吃一惊,心中暗暗发笑:秽事师爷?乖乖,这是哪跟哪啊,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师爷,难道这采花淫女的丑事,也有师爷?阿二不敢多想, 迟疑了瞬间,又咚咚地磕起响头来:「谢圣上,奴才接旨!」

「起来,起来,」少年皇帝喝退最后两名贴身保镖,走下龙椅,亲自将受封 的,专事淫秽之举的阿二搀抚起来:「大师爷,现在,朕要跟你商量一件重要的 事情!」

「是,」阿二挺直了身子:「奴才正洗耳恭听呐!」

「大师爷,」少年圣上嘴巴贴着阿二的耳朵,悄声道:「孤要拜你为师,微 服出游,遍采各地美女,你定要赤胆忠心地协助于寡人哦!」

哇,原来如此啊!阿二终于明白圣上为何不治罪于自己,又册封自己一个荒 唐可笑的什么、什么秽事师爷的头衔,原来,圣上的目的,是要效法与我,也加 入到淫贼的行列中来!

「圣上尽管放心!」阿二再次行跪拜之礼:「为了圣上,奴才敢上刀山,下 火海,虽万死而不辞!」

「好了,好了,寡人不用你上刀山,更不让你下火海,你就别乱表决心了, 你们这些人啊,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也靠不住,只顾自己逃命去了。好了,好了, 还是来点实惠的吧!」少年圣上一把揪着阿二的衣领,迫不及待地请教起做一个 合格的淫贼所必备的条件来:「快,告诉朕,我如何才能变成女人的模样,又不 会被人识破啊?」

「禀圣上,」阿二抬起双手就欲摘下少年皇帝的大斗笠,手指刚刚摸到帽  沿,他突然醒过神来,觉得不妥,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皇上饶命,恕奴才 无理!」

「哦,」少年皇帝不以为然地主动摘掉斗笠:「无罪,无罪,贤臣无罪!」

「圣上,」少年皇帝的纵容,使阿二的胆量空前膨胀起来,他拽过圣上的黑 发,老到地扭来绕去,扎成丫环的发束:「圣上,我每次都是以这种发型,混进 大户人家,趁机接近家庭主妇,或是深闺中的待阁玉女,然后,然后……」

「然后,嘻嘻,」少年圣上代替淫贼说道:「然后就大行淫事,对吧?」

「是的,」阿二坦然应道,少年圣上有些疑虑:「师爷,难道那些女子都会 乖乖地上钩吗?」

「圣上,」淫贼以师长的口吻道:「这就要看圣上的临场水平喽,不同的事 物,有不同的对待方式,不同的女子,也要不同的对待手法,这就像圣上带兵作 战一样,对于不同的敌人,就要采取不同的战术!」

「言之有理,」淫贼这番经验之谈,圣上颇为赞同,他一边冲着小镜子打量 着自己不伦不类的发束,一边充满好奇心地问阿二道:「师爷,什么样的女人才 最好玩,最有味道呐?」

「这,」望着圣上真诚的求教神态,淫贼悄声嘀咕道:「我的皇上啊,这个 问题你还用得着向我求教么,你后宫里的美女数不胜数,什么样的女人最好玩, 最有味道,你应该有切身的感受吧,如果说请教,在这方面,奴才理应向圣上请 教啊!」

「唉,」少年圣上似乎有满腹的话,却又不便说出:「朕,朕,虽有满宫的 彩女,可是,唉……」

「哦,」淫贼最能揣摩主子的心思,阿二解开四娘的包裹,掏出胭脂盒,一 边给皇帝描眉画眼,一边讨好般地言道:「圣上,奴才明白了,后宫里的彩女固 然年轻而又漂亮,要多鲜嫩有多鲜嫩,可是,就像是山珍海味一样,天天吃,顿 顿嚼,再鲜,再嫩,也会腻歪的,圣上,不知奴才理解的对否?」

「嗯嗯……」淫贼的一番奉承,使圣上终于从尴尬中解脱出来,龙颜甚喜, 「有道理,有道理,还是师爷厉害啊,能钻到朕的心里去,知道朕在想什么,为 何事犯愁,师爷这个封号,你绝对受之无愧啊!」

「圣上,」淫贼更是暗暗窃喜:「请不要眨眼睛,奴才给圣上画画眉毛!」

「好的,好的,朕没眨眼睛!」

「圣上,」阿二弯腰弓背在圣上的面前,一边小心翼翼地描画着,一边以言 语诱惑着年少的皇帝:「后宫的彩女,就好比是花色齐全、包装极为漂亮,吃起 来又甜又脆的点心,吃久之,难免会心生厌烦,甚至会倒牙吐酸水!」

「对,对,」少年圣上表示百分之两百的同意:「对,对,说得太对了。再 嫩的小屄,摆弄久了,也臭了,再鲜的女人,折腾久了,也让人返酸了!」

「所以,」淫贼振振有词:「就像调解饮食一样,若想做到营养全面,合理 养生,食物就必须荤素搭配,而皇帝的私生活,更需要调解,既要有宫廷里精工 细做的甜点心,也要有乡间野舍粗制滥造的黑馍馍。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吃过甜点心,再嚼粗黑馍,圣上,您一定会有不同寻常的感受的……」

「啊,你说得太好了,真是这个道理啊!」淫贼的一番高谈阔论,把个年少 的皇帝说得色心荡漾,龙体再也按捺不住了,呼地推开在自己面前又描又画、任 意胡来的阿二:「师爷所言极是,黑馍就在隔壁,我且嚼嚼去!」

「圣上,」淫贼继续怂恿道:「无论高尊贵贱,每个女人都有她自己的特点 和诱人之处,她们的身材,她们的皮肤,她们的气味,她们说话的习惯,甚至于 她们叫床的声音,都各不相同啊!……」

「是呀,是呀,」少年皇帝跃跃欲试了:「师爷,朕这就试试去,看那个女 人的叫声有什么不同!」

「圣上,」见少年皇帝兴致勃发,淫贼嘿嘿奸笑着,又脱下自己挂满黄泥, 脏兮兮、皱巴巴的丫环装:「圣上,且慢,黑馍已经属于圣上了,想什么时候嚼 就什么嚼,现在,你还要学习如何做个淫贼啊,圣上,你只要穿上这套衣服,就 扮成一个合格的淫贼了!」

「好哇,」少年皇帝欣然接过衣服,见阿二赤裸着上身,突然皇恩大开,顺 手将自己的猎装甩给了阿二:「师爷,你且穿上,免得着凉!」

「奴才不敢,」阿二着实不敢穿皇帝的衣服,皇上便又以下圣旨的方式,强 迫阿二穿上龙衣,然后,瞅了瞅自己的下人服装,问阿二道:「贤臣,既然一切 就绪,下一步,朕又将如何啊?」

「圣上,」阿二手掌撩起帐门:「现在,奴才要考考圣上,看圣上是否能及 格!」

「怎么考啊!做个淫贼也要考试?」少年皇帝挠着脑袋嘟哝道:「淫贼的考 试科目是什么呐?总不会比考四书五经还要难吧!」

「不难,不难!」淫贼不怀好意地怂恿圣上道:「圣上,你穿着这身下人的 服装,摸黑溜进隔壁的大帐里,不要暴露皇帝的身份,要模仿着女人的腔调,如 果能将两个女人统统拿下!你就是一个合格的淫贼了!」

「好的,」少年皇帝充满了信心:「师爷,看朕的吧!」

描过眉,画过眼,又穿上奴婢的脏衣服,圣上钻进隔壁黑漆漆的大帐里,笨 手笨脚地来到两个女子的面前,不待圣上开口,沫儿气鼓鼓地骂道:「无耻的淫 贼,你还活着呐,圣上咋没砍下你的脑袋啊!」

「嘻嘻,」少年皇帝操着尖细的假嗓子,模仿着女人的腔调:「小骚屄,让 你失望了,圣上不但没有砍下我的脑袋,还封我为师爷呐!」一边说着,少年皇 帝一边心急火燎地扒扯着沫儿的衣服:「来,让师爷玩玩!嘻嘻……」

「滚,」沫儿没好气地推搡着扮成丫环的圣上:「滚,不要脸的东西,少烦 我!」

「啊……」少年皇帝压着嗓音,努力不让沫儿听出自己的真实声音:「小骚 货,你敢骂我,看我撕烂你的小屄!」

「圣上,」姜还是老的辣,黑漆之中,四娘还是辨别出眼前的淫贼是圣上伪 装的,当沫儿与圣上推搡时,四娘非常有礼节地跪下来:「圣上,不要跟奴才开 玩笑了,奴才死心已决,圣上,请赐贱妾一死吧!」

「老太婆,」尚未得手便被人识破,考试不及格,少年圣上气恼难当,一把 揪住四娘,「贱货,你坏了寡人的大事,来人,推出去斩了!」

「不能啊!」躲在帐外的阿二挡住刀斧手道:「圣上,这个老妈妈可斩不得 啊!」

「为什么?」圣上不屑地骂道:「如此糟糠老妇,留着何用之有,砍了算  喽!」

「圣上有所不知!」阿二举着火把,一脸淫相地走进大帐,对圣上言道: 「圣上,此女表面看着又老又糟,老的满脸皱纹,糟的都要掉渣了,可是,」阿 二撩起四娘的衣襟,手托着湘兰子圆浑浑的大奶子:「圣上,此女的奶水,堪称 世间之极品,不知迷倒了多少文人墨客,豪门阔少,有的人甚至为此付出了性命 啊。」

「圣上,有一个与您年龄相仿的富家少年,迷四娘着了魔,欲为其赎身娶为 正房,然而此女身份低贱,当真娶到家里,有辱门风,少爷的老爹死也不同意, 结果,少爷想四娘想疯了,不吃不睡,竟然死了,四娘也颇重感情,发誓为少爷 守节终生,这不,奴才就是在墓穴里发掘出这人间罕有的尤物的,圣上如果草草 杀掉,着实可惜啊!」

「哦,是么,真有此事!」听完淫贼的讲述,圣上顿生好奇之心,在阿二淫 邪的目光引诱下,圣上托起四娘的乳房,龙口大开:「这个老太婆的奶汁如此闻 名,朕为何不美美地品尝一番呐!」

言毕,圣上龙口闭合,叼住四娘一只乳头,咕噜咕噜地吮吸起来:「哇。」

刚刚吮了数口,圣上便吐出奶汁滴淌的乳头:「好吃,好吃,的确是罕见的 极品!」

「嘿嘿,」阿二又令沫儿松解开圣上的裤带,掏出真龙天子的玉茎,然后, 又饱蘸着四娘的奶汁,涂抹在玉茎上,送到沫儿的嘴边,沫儿不敢拒绝,乖顺地 含进嘴里,圣上登时喜不自胜:「哈,太好了,太妙了。」圣上模仿着淫贼的样 子,手指尖蘸满奶汁,不断地涂沫在玉茎上,又让沫儿吮进口腔里,在沫儿的吸 舔之下,玉茎勃然挺立了。

「圣上,」为了讨得龙颜大悦,当沫儿给圣上口交时,淫贼早已褪掉四娘的 裤子,令老妓女高撅着白生生的屁股,见玉茎勃起,阿二扒着四娘的屁股瓣,冲 着圣上笑道:「圣上,老妈妈的奶水固然与众不同,老妈妈的骚屄更是别有味道 啊,圣上更应细细地品尝!」

「好的,好的,朕来了!」圣上将龙茎从沫儿的小嘴里抽出来,欣然顶进四 娘空旷的肉洞里:「哇,师爷,老太婆的骚屄好大啊!朕好像消受不了啊!」

「老妈妈,」淫贼冲四娘虎起脸来:「还不拿出你的看家绝活来,好生伺候 圣上,免得龙颜大怒,坏了你的卿卿性命!」

「哦,哦,哦,」贪生怕死的四娘立刻使出看家本领,肉洞快速而又极富节 奏感地收缩起来,龙颜没有大怒,而是大悦:「嗯,嗯,好,好,好功夫!」

「嘿嘿,」阿二狠抽着四娘的屁股瓣:「老妈妈,你要好生伺候着,把圣上 伺候高兴了,会有赏赐的!」

「没说的,」少年皇帝一边大作着,一边发布圣旨:「念四娘伺候朕劳苦功 高,特赐马贵人之名,立为宠婢!」

「谢圣上龙恩!」

湘兰子芳心大悦,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此生还能得到皇帝的册封,她的肉洞 愈加放荡地收缩起来:「四娘接旨!」

见新任的宠婢马四娘手拄着地,高撅着屁股,无比卖力地讨好着圣上,沫儿 也不甘人后,为了引起圣上的注意,她索性爬到马四娘的胯间,双手托住马四娘 的大腿,吐出舌头,极为下作地吮舔起圣上不停进出于湘兰子肉洞的玉茎来。

这一奇招果然灵验,龙颜愈加大悦了,在沫儿乞怜般的目光中,圣上又册封 大太监的奴婢沫儿为后宫彩嫔,沫儿大喜,便在马四娘的胯下,一边继续吮着圣 上的龙茎,一边谢恩:「谢圣上龙恩,奴婢接旨了!」

肥马喜夜青,馋猫好鱼腥。   圣上尝野味,淫声响聆聆。

「圣上,」这热闹空前的交欢场面,淫贼阿二怎能寂寞,他掐住四娘奶头, 挤出些许汁液,涂抹于至尊无比的龙茎上,引来圣上的赞许:「好,好师爷,玩 法好生新鲜啊!」

见圣上抽出龙茎,淫贼再次涂抹起来,末了,将沾挂着四娘淫液与奶汁的手 指塞进嘴里,无耻地吮舔起来,年少的圣上不解地盯着淫贼师爷:「师爷,啥味 道啊,好吃么?」

「嘿嘿,」淫贼一边不知廉耻地吮着手指,一边顺嘴念叨着:「老屄干浆, 越嚼越香!」

「哦,不愧是师爷,秽事都让你做绝了,」圣上顿时兴致大增,手指探进四 娘的肉穴,掏出粘乎乎的淫液便往嘴里塞:「让朕也尝尝,这出产于荒野的干浆 是何味道!」

大帐内越来越热闹,也许是性奋过度,圣上折腾了好久,就是无法射精,渐 渐地,因年少体弱,又马不停蹄地折腾了一个白天,在阿二的劝说之下,圣下很 不情愿地抽出龙茎,决定先饱餐一顿,然后再与两个女人大战一千回合!

圣上仍旧身着荒唐可笑的下人衣服,一手拉着沫儿,一手拉着四娘,喜笑颜 开地走出大帐,奴才们早已架起活动桌椅,餐桌上肉香飘逸。圣上大喜,端坐于 正中央,沫儿和四娘分列左右,师爷阿二则坐在圣上的斜对面。

「啊,」畅饮开始之后,圣上还是没有忘记四娘胯间那其妙无比的味道,手 掌探进马贵人胯间,胡乱掏搅一番,然后,抹在鹿肉上,吭哧吭哧地大嚼起来: 「哇,好味道,老屄干浆,越嚼越香!」

「香,香,我让你香!」

幽暗之中,突然响起陌生女人严厉的谩骂声,旋即,从那黑漆漆的丛林里嗖 地冲出一匹比圣上的坐骑还要高大、还要威猛的汗血马来。圣上搂着沫儿,正美 滋滋地模仿着师爷的淫词滥调,看见汗血马迎面冲来,手中鹿肉啪地掉在地上: 「啊,姑姑,完——喽!」

只见圣上双目发暗,随着一声悲惨的叹息,哧溜一声,滑到餐桌的下面,说 话间,高大的汗血马已经冲到餐桌前,阿二正欲转过头去看个究竟,霎地,一只 铁钳般有力的手掌一把拽住淫贼的衣领,犹如拎小鸡似地拽扯到马背上:「混账 东西,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到处乱跑,看姑奶奶如何教训你!」

「哎哟,」话音未落,有力的巴掌便雨点般地击打在淫贼的屁股上,痛得阿 二杀猪般地嚎叫起来:「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       第十五回 乱伦常太子娶嫡姑,萌臆念阿二淫皇后

诉衷情·天子怨

晨风刺骨卷纱帘,寒气过鬓髯。   虚汗和着胭脂,扑漱落、画猫脸。   妃态魅,婢唇甜,不尝鲜。   玉茎雄举,鏖战方酣,好事飘烟。

「嗯,」听见淫贼的嚷嚷声,女人的手掌猛然一松,阿二「啪啦」一声翻滚 在地。「你是何人?」马背上的女人厉声喝道:「为何穿圣上的龙衣?」

「我,」阿二顾不得疼痛,惶恐不安地抬起头来,只见一位少妇身着戎装, 威风凛凛地骑在高大的汗血马上,姣好的面庞冷气袭人,一对俊秀的杏核眼咄咄 逼视着自己:「我,我是师爷!」

「师爷?哪里来的狗头师爷?我怎么不知道?你竟敢穿圣上的龙衣,是何居 心?来人呢,还不给我推出林子,斩喽!」

「不,不……」餐桌下面传来圣上战战兢兢的乞求声:「姑姑,此人杀不得 啊,他不仅是朕新任命的师爷,他还有重要的情况向朕汇报呐!」

「唉……」少妇长长地叹了口气,纵身跳下马背,她不再理睬淫贼,径直奔 向餐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拖死狗似地将圣上从餐桌下面拽了出来:「皇侄 啊,你、你……」望着身穿丫鬟衣服的圣上,女人秀目横竖:「圣上,你这又是 玩的哪一出哇?堂堂天子,却穿着下人的脏衣服,皇室的尊严都让你给丢尽了! 啊?」女人搜身般地摸索着圣上,突然惊呼起来:「皇侄,你的宝剑呐?」

「在奴才这里呢!」没容圣上作答,一个下人双手托着宝剑走上前来。女人 仔细瞅了瞅:「不对,不是这把宝剑。」女人又转向圣上:「皇侄,先帝留给你 的尚方宝剑呐?你弄到哪里去了?丢了?」

「没,没丢,」圣上结结巴巴地嘟哝道:「让四大爷暂时借去了!」

「什么?」女人一把揪住圣上的衣襟:「混账,这传世的宝剑,你也敢随便 借给他人,你干脆把玉玺也借出去算了!你,唉!」女人又气咻咻地叹息起来。

黑暗之中,她突然发现沫儿和马四娘怔怔地坐在餐桌前,惊骇万状地望着自 己,一时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啊,皇侄,你又胡来了!这是从哪弄来的臭女 人?」

「皇后,」始终紧随在女人身后,大概是担当保镖职务的众人建议道:「是 不是要把这两个贱女人拉下去砍了啊?」

「饶命!」两个女人同时翻身下跪:「皇后,这可与我们无关啊!」

「不,」女人冲保镖摆摆手:「这不是她们的错,错误全出在皇侄身上,如 果没有皇侄的勾引,她们怎么会在这里陪着皇侄喝花酒呐!去,还是老规矩,给 我好生教育教育不听话的皇侄!」

「是!」保镖们一拥而上,毫不客气地将圣上按倒在地,圣上可怜巴巴地乞 求着,女人根本不为所动,一字一板地下达着命令:「家法伺候!」

「是!」一个保镖手执着粗硕的木杖,狠狠地击打在少年的屁股蛋上,圣上 「哎哟、哎哟」地惨叫起来:「哎哟,哎哟……姑姑饶命,姑姑饶命!」

「皇后,」跟随圣上出来狩猎的众人齐唰唰地跪在女人的脚下:「请皇后开 恩,念圣上年少无知,原谅圣上这一回吧!」

「休得多嘴!」女人背对着众人:「原谅,原谅到什么时候,原谅到哪一天 啊?圣上屡教不改,就应家法伺候,这是我们家的规矩,你们休要横加干涉,免 得大家都不愉快!」

「皇后,」有赤胆忠心的下人挺身而出:「奴才愿意代替圣上接受惩罚!」

「哼,」女人轻谩地哼了哼:「好忠心啊,真是难得啊!圣上出来胡闹,你 们不予劝阻,也不向我报告,现在,居然想替圣上受过!好啊!」女人又欲下达 命令:「姑奶奶成全你的忠心,来人,拉去砍了!」

「别,别,」痛苦不堪的圣上替手下人求起情来:「姑姑,全都是我的错, 你可不能枉杀无辜啊!」

「是啊,」众人帮腔道:「圣上的龙意,奴才们岂敢违抗!请皇后开恩,恕 他性格耿直,且饶他一命!也请皇后手下留情,原谅圣上吧!」

「哎哟,哎哟……姑姑,饶了我吧,皇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胡来了!」

少年圣上趴在草地上,哭哭咧咧地哀求着,木杖「劈哩叭啦」地起落着,直 看得阿二心惊肉跳:怎么,难道至高无上的皇帝也会挨打?真是亘古未有,闻所 未闻啊!

姑姑?皇后?听见圣上以及众人对女人不伦不类的称谓,淫贼困惑起来:皇 后是皇上的姑姑?说白了,这不是侄儿娶姑姑为妻么?哟,这岂不乱了伦常?

想到此,匍匐在乱草丛上的阿二依然淫心不死,色眼偷乜着凶悍的女人:呵 呵,这女人虽然厉害点,身段倒是满不错的啊!唉,树林里的光线实在是昏暗, 否则,我定要好生欣赏一番女人是何芳容,嗯,就冲着这迷人的身段,姑姑皇后 的脸蛋肯定错不了!

好个大淫贼,死到临头仍旧对漂亮女人评头品足,采花真是采到了忘我的境 界啊!

「皇后……」淫贼躲在一边胡思乱想,癞蛤蟆欲嚼天鹅肉,而众人则跪在地 上苦苦地乞求着,七嘴八舌的言语之中,流露出愤懑之情,有人甚至豁出脑袋瓜 向皇后发出严正的抗议。

女人终于下令了:「好了,教训一下就可以了,看圣上还有没有记性?」言 罢,女人翻身上马:「把皇侄送回大轿里去,我跟圣上的账还没算完呐!」

「是!」众人抬起哭哭啼啼的圣上,又带上淫贼以及两个女人,尾随在汗血 马的屁股后面,垂头丧气地走出树林:「圣上,你痛么?」

「圣上莫哭,回宫之后,奴才请御医给你疗伤!」

阿二等人跌跌撞撞地走出树林,遥远的天际泛起淡淡的灰白色,天已拂晓, 在树林边缘的大道上,旌旗招展,枪矛耸立,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一队浩浩荡荡的 车马,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执钢戟,威风八面地分列在公路两侧。当众人将圣上抬 上大轿时,少年哭哭啼啼地要淫贼师爷与其相伴,女人秀眉微皱,于是,众人又 将阿二塞进大轿里。

皇后扬起马鞭,「啪」的一声脆响,不见首尾的大军顶着黎明的灰白色,缓 缓地起拔了。

「咦咦咦……」坐在大轿里,圣上一边揉着被打肿的屁股,一边嘤嘤地、孩 子般地抽泣着,挂满泪痕的面庞泛着无尽的悔意:「看来,这一次,姑姑是真的 动气了!咦咦咦……」

「圣上,」从威猛的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树林,误将自己为圣上,拎到 马背上暴打,然后又被摔到草地上,转而杖打圣上,直至捉贼般地将少年塞进轿 子里,阿二百思不得其解:「圣上贵为天子,却遭此羞辱和暴打,奴才愚钝,着 实想不通啊!」

「师爷有所不知,」圣上抹了一把酸涩的苦泪:「她不但是朕的嫡姑,还是 朕正式的皇后!」

「是呀,是呀,奴才已经知道了!」阿二嘿嘿地冷笑道:「呵呵,侄儿娶姑 姑,新鲜,新鲜!」淫贼心中暗笑:有关皇宫里面的热闹事,民间众说纷纭,什 么母子乱伦;什么父子同穴,早已不足为怪,正所谓的脏唐臭汉是也。这不,当 今的圣上,竟然立嫡姑为皇后,看来,民间的传言,绝不是空穴来风啊!

「师爷,」从淫贼复杂的神态之中,年少的圣上似乎看出师爷对这桩乱伦婚 事的轻蔑之意,于是,他坦诚地向自己的淫师讲述起一段颇为罗曼蒂克的浪漫史 来:

「父皇健在时,正式册立朕为太子,举行仪式那天,因朕年纪尚幼,父皇就 把朕抱在怀里……啊!」少年圣上的眼睛骤然明亮起来,他激动不已地发出一声 悠长的感叹,细白的小手悄然抬起,无比自豪地挥动着,童年时代那段刻骨铭心 的往事,仿佛放电影一般,油然浮现在对面微微抖动的布帘上。

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里灯火通明,鼓乐悠扬,文武百官身穿盛装,手持奏 折,按照职位的高低排成先后顺序,一批又一批地向老皇上以及日后接班的太子 谢恩叩拜,场面之宏大,气氛之热烈,令年少的太子惊讶不已。瞠目之余,依在 父皇的怀里,嘻嘻地笑了起来:「嘻嘻,真好玩,简直比唱大戏还热闹哇!」

文武众臣谢恩之后,宴会正式开始了,当一盘又一盘的山珍海味端上餐桌之 后,在扑鼻的肉香之中,太子正欲抓起一只红灿灿的大龙虾,突然,司仪阴阳怪 气地吆喝起来,分布在餐厅四角的乐伎手「哗」地站起身来,霎地,鼓乐之声轰 然大作,震得太子扔掉大虾,慌忙捂住小耳朵。

华灯映宝殿,鼓乐震皇宫。   皇上立太子,群臣举酒盅。

「皇儿莫怕!」老皇上轻抚着太子的脑门:「过一会,艺伎们就要为宴会唱 歌、跳舞助兴喽!」

老皇上的话音刚落,乐曲声中,一排排、一队队、一列列浓妆艳抹、花枝招 展的艺伎们仙女下凡似地从餐厅的大门鱼贯而入。她们那抹着脂粉的脸蛋好似一 朵朵竟相绽放的向阳花,纷纷投向大厅中央的太阳——当今老迈的圣上。

老皇上登时龙颜大悦,报之以慈祥和蔼的微笑,那既威严又炽热的目光,犹 如一道道万丈光芒照射在艺伎们的胴体上,令艺伎们激动不已,受宠若惊之余, 无不舒展起柔嫩的臂腕,仿佛一群行将投火的飞蛾,舞动着万彩千纷的长袖,不 顾一切地扑向熊熊燃烧的太阳:

「谢皇上赏赐!」

「皇恩浩荡深如海,高似天!」

「祝皇上万寿无疆!」

「……」

「皇儿,」望着一群群让人眼花缭乱的各色美女,老皇上拍着小太子的脑门 道:「你看,她们都是当今绝色的美人啊!全是国色天香,统统被朕收进深宫, 慢慢地享用。皇儿啊,你登基以后,想娶哪位美女为皇后啊?」

呜呼,这才是纯粹的子承父业啊,不仅继续了江山,连同女人也一并可以继 承,于是乎,续上联诗韵道:

艺伎如飞娥,嫔妃似彩虹。   父子同享用,其乐也融融。

听到这里,阿二不禁淫性勃发:乖乖,这皇宫里面可真够乱的啊,皇上老子 收藏的美女,死后留给儿子继续享用,这可真是父子同穴啊!嘻嘻,也对啊,这 也没什么不可以啊!儿子既然可以继承父亲的江山社稷,为什么不可以接手父亲 的美姬靓妾呐?总不能待老皇上驾崩了之后,把她们悉数放出宫去,遣散到民间 啊?哼,谁舍得自家的肥水流进他人的田地里啊?

哎哟哟,联想起父子同操一个嫔妃,淫贼的身上麻酥酥的,胯间的鸡鸡甚至 淌出几滴稀液来,也搞不清楚是尿液,还是精液!于是,阿二皮笑肉不笑地问圣 上道:「圣上,那么,你相中哪一位美女了?」

「没有,」圣上摇了摇小脑袋瓜,继续讲述道:「没有,这些歌伎乐艺,朕 一个也没相中,别看她们打扮得多么漂亮,在朕的眼里,只不过是一只只外表华 丽、内中空洞无物的花瓶而已。她们虽有姣好的脸蛋,而肚子却没有点滴的墨 水,谈吐浅薄,处事粗俗,朕身为皇室龙后,怎能看得上这等没有气质,更谈不 上高雅的下九流呐!」

淫贼刁顽地瞅着圣上:哼,什么皇室龙后,你也就是投正了胎而已,如果你 不幸投进了乐户之胎,从娘的屄里爬出来就是贱民,看你还能这般傲慢和张狂!

唉,阿二怅然暗叹起来:如果我有幸也投进了龙胎,现在,不也像这位小圣 上一样拥有天下各色美女,顿顿吃香喝辣么?何必终日疲于奔命,还要让人捕杀 呐!唉,看来啊,一个人的命运,在他投胎转世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了!

「就在这时,」少年圣上的讲述,打断了阿二不着边际的思忖和感慨:「从 美女群中闪出一个绝色的丽人来!」

「皇上哥哥,」一个正值芳龄的俏佳人从美女群中脱颖而出,步履款款地走 到老皇上的面前:「听说哥哥正式册立太子,小妹特从边关赶来祝贺,因路途遥 远,迟到了,还请皇上哥哥恕罪!」

依在父皇怀里的小太子悄悄地扫视一眼风尘仆仆的丽人,她,十六、七岁, 面庞红晕,身材婀娜,风姿绰约,戎装紧裹的胸脯高傲地耸立着,仿佛是一座在 重压之下誓不屈服的鼎鼎泰山。

「哈哈哈!」老皇上乐悠悠地给皇姑赐座,然后,指着怀中的皇子道:「小 妹,这,就是太子,以后,他就是天子喽!」

「哦,」小皇姑立刻站起身来,冲太子妩媚地笑道:「哎唷,几年没见,皇 侄都快长成大人喽!来,让姑姑抱一抱!」

说着,小皇姑伸出双手,轻轻地搂住皇侄,太子还没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进 入皇姑的怀里。尤其让太子倍感吃惊的是,皇姑那看似柔软细滑的手腕,却有着 超人的力量,非常轻松地架着太子,太子肘臂微动,无意之中触碰到皇姑的胸脯 上,顿觉酥软无比,周身如卧锦缎之中。

「哟!」皇姑不施粉脂的珠唇微开,甚是爱怜地吻了太子一口,哇,这是多 么难忘的一吻啊!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吻啊!这一吻看似自然而又清谈,却由 此唤起了一个孩童浑然无知的性意识:「姑姑,」太子捧着皇姑的秀颜:「姑姑 真好,姑姑真漂亮!我爱姑姑!」

太子的赞赏是真挚的、由衷的,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不擦不抹任何脂粉, 并且全副戎装,威严不可侵犯,这已经让小太子深深地敬佩了,较之于围着父皇 骚蝇般团团乱的、大献媚骨的艺伎来,在太子的心目中,皇姑就是圣母啊!

「父皇,」无知的太子转向老皇上:「父皇,我相中姑姑了,我要娶姑姑, 立姑姑为皇后!」

知子莫如父,子不明父心。   喧嚣大堂上,与姑结联姻。

哗!小太子的话令举座皆惊,文武百官纷纷掩住面庞,不敢让老皇上看出自 己的不屑之色。老皇上更觉尴尬,一时语塞,良久才半是佯怒地喝斥道:「嗯, 皇儿年少无知,以后不要出此戏言,以免遭人贻笑!」

「不,父皇,」任性的小太子真是不知好歹:「不么,不是戏言,我定要娶 姑姑,立姑姑为皇后!」

「嗨,」老皇上苦涩地叹了口气:「皇儿胡闹!」

「什么胡闹!」当小太子语惊四座时,皇姑却显得异常的平静,仿佛这很自 然,也很正常。望着怀中年少的侄儿,望着满朝文武,颇有心计的少女打起了小 算盘:如果我当真嫁给皇侄为妻,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这天朝的大业,就尽 在我的手掌之中了!

在文武百官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皇姑抱着太子大大方方地走向 大厅的正中央,众艺伎慌忙闪向两侧,吹鼓手也停歇下来,大厅里嘎然沉寂了。

皇姑傲然伫立,手指着怀中的皇侄:「你们在下面嘀咕个什么,是不是笑话 我们姑侄呐?」

「不敢,不敢,」百官纷纷抵赖:「奴才绝对不敢!」

「没什么,笑话就笑话呗!」皇姑更是语出惊人:「今天乃黄道吉日,皇上 哥哥册立太子,我谨藉哥哥这场酒宴,与皇侄定下婚约,正式许配给皇侄!我就 做侄儿的媳妇了,你们怎么着吧?你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愿意说什么就说什 么吧!」

姑姑嫁给侄儿,想是有点想法,可是,谁敢说什么啊?小皇姑的脾气满朝文 武都知道,小皇姑的武艺不在众武将之下,谁招惹得起啊!

「呵呵……」阿二精神为之大振:「圣上,好,好!真够浪漫的,侄儿娶姑 姑,亲上加亲啊!」

大淫贼满腹秽念地瞅着圣上:圣上可真是好艳福啊!把亲姑姑都给操了,想 我阿二美女虽然没少沾,却从来没有干过亲人。莫说嫡亲,就是表亲也没沾过边 啊!我操过嫂嫂,可是,嫂嫂是外姓之人啊!哼,自卑之中,阿二与阿Q有同样 的性格,能够找到心理平衡:好男人才不操自己的亲人呐,兔子还不去吃窝边草 呢!

「宴会结束后,」圣上已经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不能自拔了:「姑姑与父 皇商量,欲带我去边关,说是要锻炼我,不让我娇生惯养,以后没法平定天下, 治理国家的素养。皇父虽然舍不得,却拗不过姑姑,于是,姑姑抱着我,骑上一 匹高大的战马,哒哒哒地奔向西域边关了!」

战马扬起四蹄,风驰电掣般地狂奔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马身的左侧是延 绵不绝的祁连山,右侧则是纵横万里的城墙,望着一座座一闪而过的烽火台,小 太子既新奇又茫然:「哇,好荒凉啊!姑姑,你怎么领侄儿到这寸草不生、鸟禽 不至的地方来啦?」

「皇侄,」姑姑策马扬鞭:「姑姑就是想让你在这边关之地,好生地锻炼锻 炼!成年以后,能够操持起祖宗大业,让咱们家的基业千秋万代地传承下去!切 不可做一个沉迷于酒色的昏庸之帝!皇侄,你看,」姑姑马鞭指向远方:「这无 边无际的土地,都是咱们的老祖宗打下来的,日后,你可一定要看管住哦!绝不 可丢失一寸土地,否则,怎能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太子毫无兴趣地瞅了瞅苍凉的四周,觉得没什么好玩的,很不理解父皇为什 么派大批的军队、花费钜额的粮饷守卫这片不毛之地。花费那么多的钱财,还不 如好生地把皇宫修缮一番呐!皇宫多好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简直赛过天堂 啊!

「姑姑,」太子突然对姑姑的坐骑发生了兴趣:「这马跑得好快啊!」

「那是当然!」提起自己的坐骑,姑姑顿时来了精神:「皇侄,你知道么? 这可不是一般的战马啊,是世间最名贵的宝马!」

「哦,真的么?」

「皇侄,你看!」姑姑将马鞭别在腰间,白嫩的手指在马的脖颈上轻轻地擦 划一下,立刻泛起晶晶的血珠。小太子大惊:「姑姑,怎么,这马受伤了?出血 了?」

「不,」姑姑伸着鲜血滴淌的手指道:「这种宝马跑起来的时候速度特快, 没有任何一种马能够超过它,跑累了,宝马便渗出这种血一样的汗水来,所以, 人称汗血马!」

「哦,让我也试一试!」太子兴致愈浓,也习学着姑姑的样子刮起马颈来: 「姑姑,这马一天能跑出多远啊?」

「四千里!」姑姑欣然答道:「汗血马可以日行数千里,从京城到西域边关 只需一天的时间!」

「啊,真是神了!」淫贼不肯相信:「圣上,汗血马充满了神奇的传说这是 不假,可是,它奔跑的速度真得如传说中的这般快么?」

是啊,莫说大淫贼,作为写手的我也不肯相信,难道汗血马的速度比火车还 要快?即使在21世纪的今天,从北京乘火车去乌鲁木齐,跋山涉水,出宝鸡, 过天水,越戈壁,速度提得再快,也不能当天就可抵达啊!

「我也不太清楚,」圣上胡乱支吾道:「跑得久了,我就困了,在姑姑的怀 里幸福地睡着了,当我醒来时,早已到了一个叫做嘉峪关的地方!」

一座谈不上雄伟的建筑群默默无言地伫立在舒缓起伏、黄沙漫布的荒原上, 三环六绕的城墙抹着粗厚的黄泥,造型呆板、油彩业已剥落的钟鼓楼在狂风中可 怜巴巴地呜咽着。

戈壁深处藏古城,岁月沧桑说枯荣;黄沙漫卷钟鼓楼,狂风吹遍练兵营。   皇姑日夜守边关,太子朝暮念畿京;畿京忽飘酸硫硝,烽火狼烟启征程。

太子登楼远眺,满目都是大小不等的,形状却是雷同的石卵,稀疏的野草从 石卵的缝隙间吃力地探出头来,做梦也没料到,一群山羊卷地毡般地搜寻而来, 立刻将刚刚钻出石卵的野草一掠而光。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小太子手搭凉棚,口中吟着古诗,体验着边 关别样的,与皇宫完全迥异的生活环境:「姑姑,大漠里也没有孤烟啊!」

「皇侄,」姑姑可没有闲情逸致吟诗念词,她催促太子道:「走,跟姑姑下 楼去,姑姑教你骑马!」

「好啊,我很想骑马啊!」太子充满好奇心地骑上姑姑的汗血马,模仿着姑 姑的样子,双腿调皮地夹紧,战马嗖地冲将而去,太子登时手忙脚乱,「咕咚」 一声摔倒在地:「哎哟,可摔死我喽!」

「不怕,起来,继续练!」姑姑扶起呲牙咧嘴的皇侄,小太子揉着屁股,说 什么也不肯再上马了,姑姑秀颜大怒,托起太子便甩到马背上:「混账,见硬就 回,给我上去吧!」

第一次操练骑马,差点没把太子摔成残废,在姑姑严厉的目光下,在一声紧 接一声的、不可动摇的催促下,太子彻底被征服了:好厉害的姑姑啊!太子有些 后悔了,早知姑姑如此严厉,丝毫不念亲情,我为什么要立她为皇后啊?看来, 婚姻大事的确草率不得啊!一见钟情的事情更是做不得啊,否则,必将酿成终生 的遗憾,你们看看,太子我就是活生生的、草率婚姻的受害者啊!

「这个姑姑,」淫贼摇头叹息道:「不好,不好,这样的姑姑不好,太厉害 了,这哪里是皇后啊,简直就是母夜叉转世啊!」

「不,不能这样讲,」圣上颇有感触地说道:「姑姑待我,有严厉的一面, 也有温柔的一面!」

「呵呵,这样的姑姑也能温柔起来!」淫贼表示怀疑,圣上没有理睬阿二, 他撩起布帘,眺望着姑姑的背影:「姑姑白天凶悍无比,一挨到了晚上,当太阳 落到戈壁滩下面以后,姑姑的锋芒也像太阳光似地收敛起来了!此刻,姑姑便温 柔起来,啊,她又变成另外一个女人了!灯光下,姑姑由一个女将军,变成一个 小媳妇了!脱下战袍的姑姑一改白天的威严,像个下人似的伺候我,给我洗头、 洗脸,末了,还要亲自将我抱上床,沙漠的天气总是那么的寒冷,于是,姑姑便 脱光衣服,紧紧地搂着我,用她的体温暖我的身子!」

「哇!」圣上前面的讲述,淫贼丝毫不以为然,当听到冰美人似的皇后为侄 儿暖身子时,阿二淫心骤起,他一边静静地聆听着,一边撩起布帘的一角,一对 色眼死死地盯着皇后的背影:哇,脱光衣服的皇后,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淫态呐?

「圣上,」有爱财不要命的,却没见过迷色不顾死活的,而今天,大家就见 识见识吧!你们看,淫贼一边痴呆呆地盯着皇后的背影,一边下流无比地问圣上 道:「皇后的身体怎么样?白不白啊?细不细啊?」

「白啊!」圣上完全沉浸在对性爱的追忆之中,彻底抛却了皇帝的尊严,像 个小孩子似地坦言道:「姑姑的皮肤别提多诱人啦,又细又滑,白里透红。」

「她、她……」阿二的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后在马背上颠来荡去的屁股: 「皇后的屁股肥不肥啊?圆不圆啊?」

「哦,」圣上竟然回答不上来了:「这个,朕还真的没有注意啊!不过,姑 姑的屁股很热,第一次摸的时候,蛮烫手的哟!给朕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啊、啊,」听到这里,淫贼胯间的鸡鸡咚地鼓了起来:「圣上,烫手的屁 股,最有活力,最有弹力,玩起来特爽啊!」

「是啊,」圣上表示赞同:「姑姑的屁股确实挺梆梆的,手指一弹,咚咚直 响!」

「哇!」一股难耐的欲望袭上心头,想起刚才皇后将自己拽上马背,手掌无 情地击打着自己的屁股,阿二的身上立刻窜起片片的涟漪,满腹的色水哗哗地、 翻江倒海般地沸腾起来。哇!皇后的手掌虽然腕力无比,却依然不失女人的柔软 和细滑!

想着想着,淫贼直勾勾瞪着的双眼渐渐地模糊起来,迷离恍惚之中,马背上 的皇后不可思议地变成了一个裸体美人。

「姑姑不仅屁股很热,特烫手,整个身子也蛮热的……」少年圣上津津乐道 地讲述着,阿二越听越痴迷,慢慢地,淫贼似乎失聪了,双耳嗡嗡乱叫,圣上的 话一句也听不清了,迷惘之中,只看见圣上的嘴唇快速而又可笑地上下翻动着。

阿二的手掌仿佛中了邪毒,神不知鬼不觉地探进胯间,一把握住滚滚发烫的 鸡鸡,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布帘外面的皇后。圣上的嘴唇继续翻动着,一幅姑侄狂 欢的淫景豁然展现在淫贼的眼前。

边城多乌云,飘忽总无常。   且看美皇姑,凶悍吓断肠。   但等余辉尽,悠然变媚娘。   媚娘解衣带,扶侄上淫床。   淫床紧相拥,情话绕屋梁。   白天冷似霜,夜晚暖洋洋。   烛火映娇态,枕前闻芳香。   芳香狂吻亲,一对好鸳鸯。   鸳鸯欢嬉笑,乖柔赛绵羊。   暗中手轻拨,玉茎粗又长。   展股来接纳,勃然喷白浆。   白浆稠又黏,晶莹似鲜汤。   鲜汤不可抛,仔细来品尝。   品尝生感触,滋味如蜜糖。   蜜糖荡春意,姑侄激战忙。

淫贼拼命地揉搓着火星四射的鸡鸡,双眼死盯着皇后的背影,霎地,阿二的 色眼骤然模糊起来,浮现出一种蒙太奇的幻觉来,皇后的身影缓缓地飘逸而来, 越飘越近,晨风令人惊叹地将皇后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吹拂而去,一尊娇艳的胴体 仙风般地飘进大轿里。

「皇侄,」赤身裸体的皇后仿佛没有主意到淫贼的存在,她蹲在圣上面前, 手抚着圣上红肿的屁股蛋:「你还痛不?」

「咦咦……」圣上涌出无比委屈的泪水,孩子般地扑进皇后的胸怀里:「姑 姑,朕不痛,就是有些冷啊!」

「哦,」皇后爱怜地揉抚着圣上的身体:「来,姑姑给皇侄暖暖身子!」

言罢,皇后将圣上平放了下来,当她撅起屁股时,淫贼的色眼豁然一亮,乖 乖,阿二看见在皇后的双股之间夹裹着一团鲜嫩的肉包包,洁白无比,没有一根 绒毛:哇,皇后居然也是一只白虎也!

面团般膨胀着的肉包包令淫贼不可思议地定格住了,肉包中央开裂着一条淡 粉色的细缝,闪烁着诱人的晶莹。

「嘻嘻,皇侄,你要干么?」皇后柔和地微笑着,慢慢地叉开了大腿,圣上 的小手从皇后的胯间探摸过来,手指尖调皮地拨开皇姑的细肉缝。淫贼又是一番 惊喜,皇后粉噜噜的肉洞豁然展现在自己的色眼之前。

皇后的肉洞真是与众不同,在两条肉片之间,可见一眼横豁着的穴口,活像 是婴孩张开着的、粉嫩嫩的,等待吮吸奶汁的小嘴,滴淌着清泠的涎液。

「哦唷……皇侄,嘻嘻!」圣上的手指撩拨着皇后的肉片,指尖头刚刚探进 皇后婴孩嘴般的穴口里,皇后立刻哼哼起来,鲜美的、泛着莹光的屁股瓣微微扭 动,粉嫩的小穴可爱的收缩着,紧紧地夹住圣上的小手指,发出婴孩吮奶似的咂 咂声:「咂咂咂,咂咂咂,咂咂咂……」

哇!淫贼一边继续狂揉着鸡鸡,一边死盯着皇后的美穴,心里发出由衷的赞 叹:此穴真乃绝品也!

「嘻嘻,嘻嘻……好讨厌!好顽皮!」在圣上的挖抠之下,皇后春情荡漾, 白屁股愈加放浪地扭动起来,扭动的幅度越大,穴口开裂得也就越阔,汩汩的淫 液滴答滴答地漫流着。

突然,一股骚气扑鼻而来,放浪之中,皇后的屁股居然碰在淫贼的面庞上, 将黏乎乎的淫液涂抹在阿二的腮帮上、嘴唇上,阿二大喜过望,索性吐出舌头, 美美地吮起皇后的屁股蛋以及洞开的穴门来。

「唔唷,唔唷,唔唷……」淫贼娴熟的口技撩起了皇后的春心,她一边继续 爱抚着侄儿,一边狂扭着屁股,得意忘形地享受着阿二的口交:「唔唷,唔唷, 唔唷……」

狡猾的淫贼发觉皇后已经彻底痴迷了,他匆匆解开裤带,掏出鸡鸡,一边继 续给皇后口交,一边悄悄地探起身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此良机把皇后给 操了,事后就是砍头,就是千刀万剐,我阿二也心甘情愿!死在皇后那绝品的美 穴里,做鬼也风流!

想到此,阿二鼓足了勇气,毅然站起身来,鸡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咚」 地顶进皇后的美穴里,旋即疯狂地大作起来。随着鸡鸡的出入,皇后的美穴也可 笑地一张一合,发出「劈哩叭啦」的脆响。

「哎哟,哎哟,这是谁啊?」皇后幸福地呻吟着,正欲转过头来,阿二慌忙 按住她的脑袋,也不言语,只顾拼命地抽捅。

「啊!」圣上突然惊呼起来:「大胆淫贼,竟敢奸淫朕的姑姑,看朕不灭了 你的九族!」

「嗨,」阿二完全沉醉起来了:「谢圣上龙恩,灭就灭吧!只要让奴才把皇 后给操了,你想怎样处置奴才就怎样处置吧!」

「你这个该死的奴才,朕定要杀了你!」圣上纵身跃起,恶狠狠地扑向了淫 贼,阿二手臂一扬,非常轻松地将圣上推向轿子的里端。圣上见斗不过淫贼,冲 着闭着眼睛呻吟不已的皇后道:「姑姑圣洁之身,怎能让淫贼玷污?姑姑,你为 何还不快快发威,收拾这个狗奴才啊!」

「哦唷,哦唷,哦唷……」皇后一边不停地呻吟着,一边无奈地言道:「皇 侄有所不知,姑姑虽然气力超人,可是,一旦行起淫事来,蛮力尽消,完全恢复 弱女子之身,随着淫意荡漾,武功也就全废了,呜呜……」

说到此,皇后咬牙切齿道:「皇侄莫急,暂且忍耐着,让他张狂好了,待他 宣淫已毕,精尽力竭之后,姑姑再好生收拾她,定把他剁成肉酱喂我的战马!」

「哈哈哈!」听见皇后的解释,阿二顿时精神大振:既然如此,为了多活一 会,我阿二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可草草射精啊,看你拿我如何是哉!

阿二手捧着皇后的屁股,放慢了抽插的力度,以免因过分的刺激草草射出精 液,从而断送了卿卿小命。

「奴才,你好生刁顽啊!」聪明的皇后猜透了淫贼的心思,她冷冷地谩骂一 声。当淫贼的鸡鸡再次摇头晃脑地溜进穴门时,皇后运了口气,穴口突然紧紧地 闭合起来,小嘴般的肉洞牢牢地吸纳住淫贼的鸡鸡:「哼,狗奴才,我看你往哪 跑!」

「苦也!」淫贼的鸡鸡深深地陷在皇后的肉洞里,无论怎样挣脱,就是拔不 出来了:「啊哟,皇后饶命!」

「大胆淫贼,」皇后高撅着屁股,身子狂扭着,肉洞快速地收缩着,鲜嫩的 美穴变成了有力的吸盘,无情地吸住淫贼的鸡鸡:「还不快快投降,看我吸光你 的精髓,让你立马精尽人亡!」

「啊!」阿二大吃一惊,在皇后疯狂的收缩之下,身子猛一哆嗦,一滩精液 狂倾而出。

「滚!」皇后转过胴体,一把将淫贼推翻在地:「无耻的奴才,你等着受死 吧!」

「咕咚」一声,阿二的脑袋重重地撞在木板上,「哎哟」一下,终于从幻境 里苏醒过来,圣上不知何时已经睡死过去,阿二的手掌则伸在裤裆里,鸡鸡依然 勃起着,附着黏乎乎的精液。

从军队的前方传来命令,队伍立刻停顿下来。因紧急刹车,正握着鸡鸡做着 奸淫皇后迷梦的阿二毫无准备,「咕咚」一声翻倒在地。

停车的惯性将圣上惊醒,他撩起布帘,发现军士们已经开始埋锅做饭,圣上 依然像个孩子,没有姑姑皇后的命令,绝然不敢擅自钻出轿子。

「皇侄,出来吧,用御膳喽!」布帘被人轻轻地撩起,一个姣好的面庞闪出 在淫贼的色眼之前。日上三竿,耀眼的阳光从布帘的缝隙里射将进来,阿二终于 饱睹了这位不平凡女子的真实芳容。

红日高高悬天边,光芒灿灿映姣妍。   芳颜颦颦比西施,媚眼波波赛貂婵。   微风习习闻淡香,巾帼飘飘舞翩跹。   白腕嫩嫩挂玉环,细手纤纤挥马鞭。 ----------       第十六回  皇后专权巡幸各地,圣上傀儡狂御美姬

自古皇帝多逍遥,绝色美女塞满朝。   东宫咂咂品酥乳,西宫悠悠搂细腰。   南院出来身已疲,北院又去把魂消。   谁知当今小圣上,姬妾成群眼前飘。

手淫最大的遗憾,便是一丝短暂的舒爽之后,就只有无尽的疲乏之感了,揉 搓得又红又肿的鸡鸡奇痒难耐,疼痛之中,油然生发出莫名的失落感。望着风华 正茂、风韵无限的皇后,想起方才荒唐可笑的臆幻,阿二更加怅然了,拽扯得乱 纷纷的裤裆黏黏巴巴,好不狼狈。

「皇侄……」皇后一扫早晨的严厉,围着圣上殷勤地转来绕去,嘘寒道暖, 探饥问渴,俨然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望着姑侄两人的亲热劲,阿二手淫后的失 落感愈加强烈了:唉,他妈的,这世道实在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没有一个女人关 怀我阿二呐?

「皇侄……」阿二瞥视着皇后姑侄俩,皇后也悄悄地窥探着淫贼,然后便咬 起圣上的耳朵来,阿二听不清皇后对圣上嘀咕些什么,反正不会说自己的一句好 话,这一点是肯定了!

「姑姑……」听罢皇后的嘀咕声,圣上摇了摇脑袋,皇后有些失望:「唉, 皇侄啊,不是姑姑信不着你,你每次出去狩猎,便会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 什么赌搏的、变戏法的、街头耍猴的、甚至吹糖人的,无论什么下九流的人物你 都愿意搭讪,这还不算,更是不知好懒,都折腾进宫里去,把个皇宫糟蹋得乌烟 瘴气,不成体统!这不,你又不知在哪认识了这位其貌不扬、说起话来娘们声娘 们气的,看上去男不男、女不女的怪人来。唉,皇侄啊,我拿你真是没办法啊! 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呐?才能懂事呐?」

听完皇后这时断时续的话语,淫贼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在无 尽的失落之余,又燃起了与生俱来的、因自卑而萌生的仇恨:他妈的,小骚屄, 你凭什么这般侮辱我阿二?你等着,一旦让我淫贼逮住机会,一定奸死你!老子 要捅烂你的小骚屄,老子要咬碎你的大奶子,老子,老子……哼!

淫贼恶狠狠地握着脏拳头,咬牙切齿地暗中谩骂着,望着皇后姣好的面庞、 白嫩的肌肤、婀娜的身姿、丰满的胸部、肥硕的屁股、修长的大腿,阿二淫念愈 加横生起来,他默默地坐在一旁,一边偷视着这对恩恩爱爱的姑侄俩,一边又意 淫起来。

想起皇后梦中的淫态以及绝世的美穴,阿二的鸡鸡不可控制地昂起头来,又 滴出些许黏液来:皇后的小骚屄难道真是梦幻中的那个样子么?并且,皇后真如 我凭空想象的那样,行淫之后,武功暂时全废么?如果真是如此,那我阿二的淫 机又来喽,呵呵!

吃罢简单的饭食,回到轿里以后,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淫贼开始从年少 无知的小圣上嘴里套起皇后与性事有关情况来,看看有没有可钻的空子,可抓住 的机会,以此达到奸淫皇后、蛇吞象般的宏大而又遥不可及的下流目的。

「圣上,」阿二别有用心地说道:「皇后待你可真好啊!围前围后,问寒道 暖,真是无微不至啊,有这样的姑姑,真是人生之大幸啊!」

「师爷,何止这些啊!」一提及姑姑,小圣上便有讲不完、道不尽的故事: 「师爷,朕家里的情况,你不了解,当年,如果没有姑姑,」少年圣上深有感触 地说道:「就没有朕的一切,更没有朕的今天!」说到此,少年撩起布帘,手指 着窗外薄雾迷漫、一望无边的大地道:「这一切的一切,这山、这水、这树、这 草,都是姑姑帮朕从逆臣之手抢夺过来的!」

「哦,」阿二有些失望,本来想与圣上聊聊有关皇后的淫事,而圣上却一本 正经在讲起江山社稷的大事来,圣上讲得甚是投入,充满了真情实感,而淫贼却 丝毫不感兴趣。是啊,这山水,这土地,没有一寸是属于淫贼的,阿二当然不感 兴趣,更没有丝毫的感情,可是,又不敢让圣上扫兴,只好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 样子:「怎么,圣上,谁还敢抢圣上的土地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活腻了,想 灭门啊!」

「师爷,唉!」圣上叹了口气:「姑姑带朕离开皇宫后,没过多久,父皇突 然得了一场重病,舅舅觊觎父皇的龙袍已久,看见父皇命在旦夕,姑姑又不在宫 内,便认为有机可乘,居然披起龙袍取代父皇的位置,行使起天子的权利来!」

「哇!」阿二着实吃惊不小:「圣上,你的舅舅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老皇上气愤不过,又奈何不得舅舅,于是,悄悄地写好遗诏,命心腹的太监 马四爷溜出京城,一路上换马不换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诏书送到边关。

烽火连边关,驿马传遗诏。   皇上气尚存,国舅披龙袍。   皇姑秀颜怒,愤然把戢操。   星夜点兵马,讨声震天号。

点齐兵马,怒不可遏的皇姑抱上侄儿,纵身跳上据传能够日行数千里的汗血 宝马,直奔京城而去。飞一般的汗血宝马将大部队远远地甩在后面,当各路人马 从四面八方涌向京城,对古城渐渐形成包围之势时,皇姑的坐骑早已横立在古城 门前:「篡国的逆贼,姑奶奶奉诏前来讨伐,还不快快出城受死!」

国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屁股还没将龙椅坐热,讨伐的大军便蜂涌而来, 惊慌之余,下令四门紧闭,不予迎战!

各路封王纷至踏来,讨贼之兵将京城包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休想飞出 去。兵士们在军官的驱赶之下,推着云梯扑向城墙,皇姑却挥了挥手臂:「一介 酸腐逆贼,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无论城里还是城外,都是我皇家的军队,有必要 相互厮杀么?你们暂且退下,姑奶奶一个人便可摆平此贼!」

皇姑命兵士对城上的守军展开心理战,劝他们不要为逆贼卖命,然后,将小 圣上托付给大太监马四爷:「四爷,你一定要照看好太子,我去去便回!」

只见皇姑收起马鞭,整个身子侧卧在马背上,奇迹出现了,汗血马让人瞠目 地生出了双翅,前蹄一抬,「嗖」的一声飞上了高不可攀的城墙。

讨贼大军围京城,国舅下令闭四门。   岂知巾帼有神马,腾空而起索逆魂。

「啥?」阿二听得直吐薄舌头:「飞马?天马行空?这是真的么?圣上,这 也太玄了点吧!」

「怎么,」圣上有些不悦:「你不信?汗血马真的会飞啊!平时,不到关键 时刻,它的翅膀就藏在肋下,当主人需要飞翔时,传给它特殊的暗号,于是,汗 血马便展开双翅,扬起前蹄,『嗖』的一声飞向天空!」

汗血宝马展翅一跃上城墙,守军大为惊骇,更不敢抵抗,扔下旗帜、抛却刀 枪,抱头鼠窜。皇姑也不难为他们,待宝马翻过城墙,收起翅膀,皇姑重新骑在 马背上,手执长枪直奔皇宫而去。当时的壮观场面,令少年终生难忘,对姑姑的 敬畏之情更加强烈了。

当汗血马再次出现在少年的面前时,只见马上的姑姑手拎着舅舅血水滴淌的 人头,「啪」地抛掷于地:「皇侄且看,这就是篡国逆贼的下场!」

城门洞开,大军浩浩荡荡地涌进了城里,藉此良机,皇姑剪除异已,血洗内 宫,又为故去的哥哥举行国葬,拥立侄儿登上金銮宝殿,而所有的实权,则由皇 姑尽揽于一身。

「啊!」小圣上感慨万分地说道:「是姑姑凭着超人的武功,过人的胆识打 败了舅舅,灭定了内乱,让朕坐稳了金銮殿,朕家的江山才不至于改姓换名!所 以,姑姑于我,远胜于生身母亲,有再造之恩!」

「哇!」阿二的脸上泛起无尽的羡慕之色:「圣上,你正式登基了,天下全 是你的喽,皇室内的宫娥彩女,全都归你享用喽!圣上,你真幸福啊,你是世界 上最幸福的人啊!真让奴才羡慕啊!」

「嗨,」听见美女,圣上却无比惆怅地叹息了起来:「师爷,哪有这等好事 啊!」

新立的皇后不仅有着强烈的权利欲望,天生的妒忌之心更是前无古人,皇宫 内的国色天香,一个也不让小圣上沾边,甚至于伺候圣上起居的下人也不用一个 女性,清一色的老少太监,而这些阉奴的总管,或者用现在的称谓:领班,便是 前朝遗老──马四爷,因传诏有功,皇姑对马四爷非常敬重,令小圣上昵称谓: 四大爷!

这位经历不平凡的四大爷非常善解圣意,将小皇上伺候得舒舒服服,小皇上 唯一不满足的地方,便是后宫美女如云,自己却没有权力进去享用,每念于此, 小皇上便忿忿不平,哀声叹息。

四大爷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忽有那么一日,早晨起来,四大爷灵感突发, 他首先恭恭敬敬地叩见皇后,以前朝元老的口吻力谏皇后应该外出视察:

「我无比敬仰的皇后,你为平定篡国之乱,拥立太子登基,立下了不可磨灭 的贡献,你的功绩将永载史册。现如今,天下虽然平定,圣上也稳坐龙椅,可是 地方上的情况,圣上以及皇后未必了解,篡贼的余孽,很有可能在偏远的地方继 续滋生,对天朝构成潜在的威胁,鉴于此,老奴诚恳地请求皇后,尽早去各地巡 察,发现有不安定的苗头,立刻予以处置!」

「对啊!」老太监的话的确提醒了皇后:「你说得太对了,真不愧是前朝老 臣!」皇后立刻招集人马,兴师动众地去外省巡察了。

四大爷乐悠悠地回到宫内:「圣上,你解放了!」

听说姑姑出远门了,也许三月,也许半年,也许更长的时间才能回来,圣上 欢喜得一蹦三丈高,不停地拍着小手:「哦,哦,姑姑巡察去了,朕自由喽,寡 人解放喽!」

「嘿嘿,」阿二也附和道:「是啊,圣上,姑姑走了,没人敢管束你了,后 宫的美女,可以尽情的玩了!」说着,说着,淫贼的兴致也从皇后的身上暂时转 移到了宫女们的身上,他热切地望着圣上,希望获得尽可能多的宫女信息。

「圣上,」四大爷邀功道:「为了让圣上过自由自在的逍遥生活,奴才挖空 心思终于将皇后哄出城去了,呵呵,」四大爷手指着塞满美女的后宫:「圣上, 皇后走了,宫内就是你的天下了,您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朕的天下喽,朕的天下喽!」小圣上跳下龙椅,一边拍着小手,一边欢快 地跑向后宫。四大爷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好个小傀儡,这天下,理所应当就是 你的啊!唉,四大爷突然心生怜意:好可怜的天子啊,名义上拥有天朝大业,江 山无限,而实际上,他却什么权力都没有,连玩个宫女的权利都没有!这样的天 子,可怜不?

「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当小圣上兴冲冲地出现在后宫的门楼时,后宫内立刻沸腾起来,无数的美女 犹如一群群色彩缤纷的鸟雀,叽叽喳喳地涌向天子:「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哇,」天子差点没乐晕了,他一手扯着一个美女,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来了。紧随其后的四大爷不耐烦地推搡着美女们:「呶,呶,别闹,想跟皇上亲 近,排队,排队!一边排队去!」

说句心里话,哪个宫女不想跟皇上亲近啊?万一怀上了龙种,十月之后孕育 出一个龙子来,身价立马飙升,就好像牛市中的股票扶摇直上势不可挡,没准还 能爬上金銮宝殿呐!咋的,你们不信?数千年以来,这样的事例还少么?

哗,在四大爷的号召之下,后宫排起了不见首尾的长蛇大队,满宫的美女们 焦躁不安地等待着圣上的「御幸」,一颗颗寂寞难耐的芳心希望能够得到圣上的 「抚慰」。偌大的后宫竟然变成了「慰安所」,而圣上则成为名符其实的「慰安 男」!

圣上的心里乐开了花,拥着一位不知姓名、却捷足先登的美女悠然地走进富 丽堂皇、温馨浪漫的「慰安室」。

「呵呵呵,」圣上屁股刚坐到床铺上,宫女便急不可耐地宽衣解带起来。是 啊,她不能不急,外面的姐妹一个劲地催促她呐:「快啊,快点啊!别磨磨蹭蹭 的,给姐妹多留点时间,让大家都有个机会啊!」

宫女三下五除二地褪光了衣服,精赤条条地站在圣上的面前,圣上再度兴奋 起来,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宫女的胯间。宫女乖顺地爬上床铺,主动展开大腿, 圣上龙颜大悦,手指扒开宫女的美穴,仔细地鉴赏着,这是自姑姑以来,圣上所 看见的第二个异性的美穴。

这位宫女身材娇小、皮肤洁白,柔嫩的私处不生一根绒毛,小巧的美穴泛着 迷人的淡粉色,当圣上欣赏宫女的美穴时,宫女则松开圣上的裤带,掏出龙茎握 在手中,激动不已地把玩着,希望这根龙茎能给自己带来龙运,播上一粒龙种!

在宫女的揉搓下,龙茎昂然挺立,圣上大喜,握住龙茎便顶进宫女的美穴, 宫女更是幸福无边地叉开大腿,得意洋洋地款待着天子的龙茎。

圣上捅了数下,索性龙目紧闭,仰起龙头,慢慢地品味着宫女的美穴。与姑 姑相比,宫女的美穴更为滑润,且酥软无比,并且,因宫女与圣上年龄相仿,骨 架匹配,极为利于交合;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在宫女面前,圣上完全放得开, 决不像在姑姑面前,因敬畏而缩手缩脚,不敢轻薄,更不敢造次!

「啊……」宫女的美穴给圣上带来了别样的快意,他一边捅插着,一边得意 地呻吟着,听见身下「吱吱」的脆响声,圣上好奇地睁开眼睛,仔细地盯视着娇 艳的小穴。

门外再次传来嘈杂声,宫女一急,美穴猛然收拢,天子大吼一声,呼地喷出 滚滚的龙液:「啊……啊……啊……」

「谢圣上赏赐!」受完龙精的宫女草草披上衣服,在此起彼伏的嘈杂声中, 无比惬意地跑出「慰安室」。

「圣上。」这个宫女前脚刚刚才迈过门槛,另一个宫女已经出现在圣上的面 前,圣上依然剧喘着,龙茎耷拉着脑袋瓜,滴答着残精。

较之于前一位,第二位排上号的宫女身材壮硕,肤色略显淡黄,私处的绒毛 又黑又密,两条长肉片尤其令圣上注目。见圣上短时间内无法勃起,宫女又没有 耐心等待,并且也不容她等待,情急之下,宫女索性含住龙茎,「咕叽咕叽」地 吮吸了起来。

在宫女的口交下,龙茎重新抬起头来,带着疲乏,带着上一位宫女的淫液, 带着第二个宫女的口涎,呼地顶进毛茸茸的肉穴里。

在宫女的浪叫声中,圣上再次兴奋起来,他忘了疲乏,龙茎欢畅淋漓地抽搅 着,又获得另外一种感受。这位宫女的肉洞赘肉横陈,撞击之下,发出「哗哗」 的巨响!哇,圣上一边狂捅着,一边默默地念叨着:女人的肉洞真是千差万别, 各具特色啊!

「哎哟哟……圣上,好舒服哟!」身下的宫女讨好地哼哼着,手拨着长肉片 以方便圣上的抽捅,豁开的肉洞欢快地向前挺送着,指尖轻拨着圣上的龙茎,动 作既娴熟而又淫荡,令圣上甚为吃惊,看着她的面庞,年龄应该比圣上大一些, 于是小圣上问道:「你很会玩哟!进宫一定很久了吧?」

「嘻嘻!」宫女浪笑道:「圣上,我是前朝遗留的宫女,先帝健在时也御幸 过我哦!」

「啊!」宫女的话令小圣上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念及父皇御临的宫女,今天 自己继续享用,小圣上不知是意外地惊奇还是过分的刺激,身子猛一哆嗦,又射 精了!

第三个进来「慰安」的是一个仅十余岁、尚未成年的女童,望着她干瘦的身 材,圣上良心突然发现:「小小年纪就进得宫来,你的父母可真做得出来,为何 如此狠心!」

「圣上。」小宫女跪在圣上面前,如实相告:自己是罪人家属,父亲早已伏 法,母亲在宫中烧炊,为了改变身份,所以将自己献给皇宫,希望圣上能够御幸 自己,好生「慰安」一番,如能播上龙种,浩荡龙恩,至死不忘!

圣上哭笑不得,并且也是体力不支,一边安慰着女童,一边开出一张暂时无 法兑现的支票:你莫要焦急,朕解你意,待你成年后,朕定提升你为嫔妃,定给 你一个翻身的机会!

哄走了女童,当第四个宫女又闯进来请圣上「慰安」时,圣上再也招架不住 了,「咕咚」一声翻倒在床上,再也不肯起来「御幸」了。

「呶,」四大爷关切地走进门来,将好不容易排上号的宫女轰出门去,然后 以既流露着爱怜,又混杂着教训的口吻道:「唉,年轻人就是不行,心眼实,不 知变通。圣上,你为何次次都要射精呐?如果这样,莫说你一个嘴上尚未长毛的 小孩子,就是专门当男妓的老淫棍也吃不消啊!」

「可是,不这样,怎么会是御幸呐!」

「嗨嗨,」四大爷以学者般的口气道:「圣上,你知道黄帝吧?」

「知道,咱们的老祖宗啊!」

「对,圣上饱读诗书,博学多才,可是,有关黄帝御美女的典故,想必圣上 也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小圣上摇摇头:「朕没有读过这方面的书!」

「古书上记载!」四大爷有板有眼地说道:「黄帝御女三千而不泄。圣上, 你看看,这才是真功夫呐!而你呐,御一个泄一个,这样下去,宫内的美女尚未 御完,圣上已经精尽人亡,一命呜呼了!」

「哇!」圣上惊叹道:「御女三千而不泄,黄帝好功夫也,朕必将效法之! 御尽宫中美女而不泄!」

「真有此事?」淫贼大开眼界:「操三千个美女而不射精,真功夫也!」

「哼,」小圣上却不以为然,一脸傲气地望着阿二:「师爷,你玩弄美女无 数,可是,练没练过御女不泄的真功夫啊?」

「禀圣上,」淫贼惭愧地答道:「奴才命薄,只会干些营营苟苟之事,哪有 此等福份啊!奴才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淫贼突然想起在马府的遭遇,那一个又一个性格迥异、肉洞更是千奇百怪的 女人从身上翻下滚下,无情地掏尽自己的精液,每念及此,阿二依然不寒而栗。

一夜无话,日出再战,早晨,圣上方才用过早餐,窗外已是美女蜂涌了,四 大爷还是老规矩,命宫女们排队等候圣上「御幸」,不料,美女们却嚷嚷起来: 「怎么排啊,是不是应该按照昨天的顺序排啊?」

「不,按照昨天的顺序,猴年也轮不到我了!」

「可是,昨天我也不能白排啊,好不容易排到我,圣上却不御了!」

「……」

「嗨嗨,」宫女们的嚷嚷声实在令四大爷头痛,他找不出更好的变通办法, 推搡之中,衣兜里「哗哗」作响,那是一把骰子发出的声音。昨天傍晚,伺候圣 上就寝后,四大爷便与一帮太监投骰子赌输赢,结果输得鼻青脸肿,还欠了一屁 眼子的赌债。

一听见骰子的哗啦声,四大爷赌性骤起,他掏出白森森的骨制骰子,冲着众 宫女道:「今天换个玩法,不排队了,投骰子,谁的点子大,谁就进去与圣上亲 近。怎么样,这个办法还算公平吧?」

「好哇,同意。」宫女们哗地围住四大爷:「我来投,让我先投!」

「嘿嘿,掷骰子,这可是我的强项啊!掷一回赢一回,我用的胭脂,都是掷 骰子赢来的!」

后宫的花园里吵吵嚷嚷地狂赌起来,一对对明亮的眼睛全部聚焦在一块青石 板上,每当骰子哗啦啦地抛撒出来之后,旋即便响起一片喝彩声,或是唏嘘声: 「哇,好大的点子啊!」

「哟,你是咋投的啊,这是啥玩意啊?」

圣上也被吸引过来,他站在人圈外,默不作声地观战着。又是一阵哗啦声, 一个宫女尖声厉气地嚷嚷起来:「哇,我的点子最大,没有一个超过我的!我赢 了!」

「还有我呐,」另一个宫女说道:「我还没投呐!」

「对,」四大爷评判道:「她的确没投!」

当宫女投出骰子后,花园里又混乱起来,两个宫女投出的骰子数完全一样, 于是,争吵又开始了。

「你们两个单独比试,每人再投一次,一定要决出个输赢来!」四大爷建议 道,可是,两个宫女谁也不肯再投,谁也没有心理准备承受输的打击!

看见宫女们争得脸红脖子粗,圣上感觉非常有趣,甚至比「御幸」她们还要 有趣。经过昨天的激战,圣上对「御幸」失去了当初的热情,甚至有些厌烦和惧 怕,像这样与宫女们在一起嬉笑打闹,更有情致。

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和煦的阳光下,皇宫里鲜花竟相绽放,一只只盛 装的蝴蝶舞姿翩翩地飞翔在花丛里,时而落在芬芳的花蕊上,吮舔着蜜糖般的花 粉。

圣上正看得入神,一只洁白的蝴蝶突然落在圣上的肩膀上,圣上手指并拢, 非常轻易地捕获了白蝴蝶:「喂,朕有一个好主意!」圣上来了灵感,举着手指 缝中的白蝴蝶对众宫女道:「都别吵了!朕的脑袋都快让你们给吵炸了。看,这 是一只白蝴蝶,一会,朕将它放出去,它落在谁的头上,朕就亲近谁!」

「好哇!」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谁敢反对,砍头的伺候,众宫女雀跃着,欢 呼着,纷纷拥向圣上。圣上手指一松,重获自由的白蝴蝶惊恐万状的逃进花丛之 中,再也不敢乱飞乱闯了。

宫女们大失所望,而机灵的宫女则折断花朵,插在自己的发束上,希望引起 白蝴蝶的注意,同时,暗暗默念着:白蝴蝶啊白蝴蝶,求求你了,来啊,你看我 头上的鲜花多么漂亮,多么芳香,快点落过来啊!

见有人往头上插花,别的宫女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皇宫里的鲜花被揪个精 光,全都插到了宫女们的发束里。受到惊扰的白蝴蝶漫无目标地徘徊在光秃秃的 花枝上,望着在院子里移来挪去的、行将枯萎的花朵,不知所措。

见宫女们的嚷嚷声吓逃了那白蝴蝶,四大爷咬着小圣上的耳朵建议道:「圣 上,这个办法也不行,不但把白蝴蝶吓没影了,皇宫的鲜花也都糟踏了,圣上, 这些鲜花可都是从遥远的江南千里迢迢运过来的啊!圣上,奴才有个好办法,不 仅让宫女们个个都满意,圣上还能得到锻炼啊,不知圣上龙意如何?」

说着,四大爷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嘀咕起来,听得圣上又拍起小手来: 「好,好,好主意!」

四大爷命小太监们在后宫里大摆宴席,招待所有宫女与圣上同时进餐,宫女 们乐不可支,纷纷向圣上贴靠,希望得到圣上的宠爱,从而飞黄腾达,甚至可以 光宗耀祖。四大爷推搡着如云的美女:「莫急,莫急,都有份,都有份!」

宴席开始后,四大爷掏出一只精制的檀香木的小盒子,他故作神秘地掀开盒 盖,小圣上看见盒子里装着十余枚深棕色的大粒丸:「四大爷,这是什么药哟? 能治什么病啊?」

「圣上,」四大爷又将嘴巴凑到圣上的耳畔:「这是宫廷秘传的神药──慎 恤胶!圣上御女之前,食上一粒,不仅筋力不倦,并且还能久御不泄!圣上,这 种药,从汉朝秘传至今,屡试不爽,先帝就服用过此药丸,御遍全宫的美女而不 泄!」

「是么?」圣上将信将疑地拿起一颗药丸:「朕且试试,看有没有奇效!」

「嘿嘿。」听到这里,阿二禁不住地笑出了声:什么他妈的慎恤胶!全是骗 人的破玩意,这种药丸的生产过程,我在马府业已亲眼见识过,恶心死人喽!

「你笑什么?」圣上不解地瞪了淫贼一眼:「这药特神奇啊,你不信?」

「信,信!」阿二胡乱应承着,心里骂道:哼,神奇,神奇,你就吃吧,不 是大便就是尿液!全都让你吃进肚子里去。这些个破玩意,只有你们这些帝王将 相才能享受得到!

「圣上,」少年圣上正欲将药丸抛入口中,四大爷急忙制止住,他端起一只 盛着烈酒的瓷杯:「圣上,这药只有放进酒水里,使之慢慢地溶于酒水中,药性 才能得到彻底发挥,否则,没有任何效果!」

「好的,」圣上手指一松,药丸「叭嗒」一声掉进酒杯里。四大爷殷勤地摇 晃着酒杯,良久,才递到圣上的面前:「好了,药丸完全溶化了,圣上可以服用 了!」

「哎哟,这是啥味啊,好呛人啊!」圣上接过酒杯,一股怪异的刺鼻味,令 圣上迟疑起来,望着杯中混浊不堪、黄稀屎般的黏稠体,圣上不禁龙眉紧皱。四 大爷见状,极尽讨好之能事地怂恿着:「良药口苦,利于病;臭药难闻,却能强 身壮阳啊!圣上,喝了吧,不要喘气,眼睛一闭,咕噜一下不就咽进去了!」

「啊。」在四大爷的鼓励之下,圣上屏住气息,闭着眼睛,这才勉强将药液 灌进肚子里。末了,圣上咧着被酒精灼得又辣又麻的嘴唇,抹了抹从嘴角溢出的 药液:「好辣啊,好臭啊,好恶心啊!」

阿二暗想:圣上的口感的确不赖,这药丸是够恶心人的,如果了解到所用的 材料,圣上何止是恶心,简直得呕吐不止啊:蝎毒、蛇精、蟑螂爪,再配以孕妇 的初乳、处女的经血、童女的粪便,混合着童男的晨尿,经过反复的揉和,再经 月余的煮烹,方能炼制而成!

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经过酒精的烧灼,在圣上的体内被彻底激活了,童男 的晨尿稀释了蝎子的剧毒,缓缓地输入圣上的鸡鸡,使之御女之后,在毒性的维 持之下,鸡鸡可以长久地坚韧不拔;而童女的粪便令蟑螂兴奋不已,它伸出毛茸 茸的爪子,把圣上的鸡鸡撩拨得又痒又酥,从而产生强烈的快感;孕妇的乳汁、 处女的经血与蛇精溶合在一起,再灌进圣上的精囊里,使圣上射精的欲望得到暂 时的抑制,从而延长了交欢的时间。

「哇赛!」获得屎粪的蟑螂爪不停地在抓挠着,圣上的鸡鸡扑愣一下抬起头 来,四大爷见状,心中大喜:药性发作了!

无知少年好张狂,雄心勃勃效先皇。   性药和着烈酒吞,蝎毒屎尿装满膛。

不明真相的圣上吞食蝎毒屎尿,让阿二暗暗耻笑,而圣上狂御宫女,却令淫 贼羡慕不已,他一边听着圣上的讲述,一边梦想着自己何时也能一天之内狂操数 百美女。看起来,这一伟大的妄想,只有在皇宫内才能得以实现。但愿梦想早日 变成现实吧!

「你们听着,」见圣上气息加速,面庞绯红,并且渗出潮湿的臊汗,四大爷 认为御幸的良辰已到,于是,冲着众宫女吩咐道:「圣上有旨,欲效法先帝,炼 就一身超强的御女之术。现在,圣上已经服过慎恤仙丹,你们一定要好生伺候圣 上,轮番与圣上交欢,如果哪位不慎令圣上中途射精,这个……」四大爷手掌一 扬,将一条皮鞭抛在众宫女们的面前:「谁让圣上中途射精,鞭挞二十!」

「这个……」宫女们迟疑起来,望着地上粗黑的皮鞭,谁也不敢上前了。四 大爷冷笑道:「怎么?上啊!刚才你们还争先恐后地要与圣上亲近呐,而现在, 咋都往后躲啊!」

见宫女们不敢主动与圣上交欢,四大爷便采取强硬的手段,命小太监们扒光 宫女的衣服,又使用抓阄的办法,令赌输的宫女们与圣上交欢。

圣上也是精赤条条仰躺在床席之上,第一个赌输的宫女爬到圣上的胯间,在 四大爷的监督之下,握住圣上的龙茎塞进肉洞里,小心翼翼地扭起屁股来,一边 扭着一边默默地祈祷着:菩萨保佑,千万别让圣上泄出来啊!

为了不让圣上射精,宫女只好慢吞吞地动作着,而心里着实不是滋味,还是 在昨天,宫女们真诚地希望与圣上亲近以获得龙种,而现在却不希望圣上射精, 免得皮肉受苦。唉!想到此,宫女悄悄地瞪了四大爷一眼:都是这个老东西想出 来的馊主意,来捉弄我们这些可怜的宫女!

而圣上则拼命地控制着自己,他也不愿意尽快射精,持续的时间越久越好, 这才说明自己练就了御女真功啊!

不过,圣上虽然不想射精,而眼前的场景却太刺激人了,放眼望去,举目都 是白花花的一片,那不是别的,全是鲜嫩无比的白肉哇,这一堆堆目不暇接的鲜 肉,立刻将圣上的兴致推向了顶峰!而一个又一个在圣上胯间轮番交换的美女, 更是让圣上淫血沸腾,一种强烈的排泄欲望不可阻挡地汹涌而来。

「啊──」也不知道是哪位宫女,她骑在圣上的胯间,美妙的小穴刚刚吸纳 住圣上的龙茎,圣上的身子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股白 森森的精液呼地冲出体外:「啊……啊……啊……」

四大爷见状,气急败坏地谩骂起来:「他妈的,混账东西!」四大爷一把将 宫女推搡到床铺下:「混账东西,圣上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已经御女三十而不 泄,可是,你却把圣上的龙液给搞了出来。来人啊,拉下去,皮鞭伺候!」

「四大爷,」在小太监的拽扯之下,宫女可怜兮兮地辩白着:「我才刚上来 啊,我还没动呐,这不应该怨我啊!」

吵嚷之中,宫女已被小太监拽拉到花园里,按倒在青石板上,「劈哩叭啦」 地抽打起来,皮鞭每落下一次,便传来一声刺耳的惨叫:「哎哟!哎哟!哎哟! 哎哟!哎哟……」

「唉,真是可怜啊!」淫贼深表同情地叹息道:「圣上,宫女说得没错,真 怨不得她啊,是圣上功夫未到,还应慢慢锻练啊!」

「嗯,是朕的错!」圣上很是开通,他慌忙爬起身来:「四大爷,责任不在 宫女,请放过她!」

无辜的宫女已被抽了五皮鞭,哭哭咧咧地回到屋内向圣上谢恩,为了表示歉 意,颇有人情味的小圣上赐给宫女一副价值不菲的玉镯,宫女立刻破泣为笑,再 次磕头谢恩。

四大爷又掏出一粒药丸来,劝圣上服下,然后重新操练起来,淫贼插言道: 「圣上,射过一次精,再操练便能坚持许久喽!」

「是这样的,」圣上表示赞同:「服过药,朕再次勃兴,这一次,朕努力使 自己平静下来,并且下诏,命宫女们每次的动作不得超过三十回!」

为了减缓过分的刺激,每个宫女骑在圣上的胯间,草草地动作三十下之后, 便翻滚下去,由第二个宫女接过来继续动作,而四大爷则担当起记数员的职责: 「一个、两个、三个……十五个、十六个、十七个……三十三个、三十四个、三 十五个……」

「哈,」淫贼大为羡慕:「圣上真幸福啊,趁着姑姑不在家,把宫中的美女 操个够啊!」

「嗨,幸福个啥啊!」圣上又叹息起来,眼中泛着无奈和失望。

古有黄帝御千姬,今朝圣上效法之。   粉穴嫩屄排队干,娇材鲜体任朕骑。   操罢肥屄捅瘦屄,白肉堆里狂骋驰。   但闻后宫荡淫声,岂料乐极便生危。

「我捧着无数的美女操得正狂,正苦心练就着御女之术,突然,姑姑不知何 时提前返回京城,她找不见朕,径直奔向后宫,看见这群欢的场面,登时气得火 冒三丈,只见姑姑大吼一声,像抓小鸡似地一把将朕拽了起来,『咚』地抛向、 抛向……哎哟!」说到这里,轿子突然地震般地摇撼起来,毫无准备的圣上「咕 咚」一声翻倒了:「哎哟,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了!」还是淫贼比较机灵,在剧烈的震荡之中,他顾不得自己被磕得 满头肿包泛起,慌忙将圣上挽扶住:「圣上,不好了,马惊了!」

阿二的双臂紧紧地搂住圣上,这一举动看似平常,却避免了小圣上从轿子里 被抛向车外,落于马蹄之下被踏成肉酱,从而立下了救驾的大功!

由此,淫贼时来运转了! ----------       第十七回  信口雌黄阉奴遭贬,平步青云淫贼封侯

浣溪沙·宦官恨

风吼枯枝败叶欢,刀光闪烁刃锋寒。   为逐功名抛雀雀,割睾丸。   如血夕阳天际挂,晚霞朽烂老身残。   宫内群姬香又靓,想狂干。

浩浩荡荡的皇家大军直奔京城而来,一路之上旗幡招展,轰隆的车马卷起漫 天的飞尘,化成浓浓的迷雾,随风飘向远方,其场景宏大而又混乱。当载着圣上 的马车经过主城门时,碧蓝的天空突然昏暗起来,人们抬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浑圆的月亮不知何时盖住了太阳,茫茫的大地呈现着一片可怕的深灰色,仿 佛一眨眼的功夫便从早晨来到了傍晚。

「哇……」人们不解地嚷嚷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月亮要把太阳吃 喽?」

漫长的队伍开始混乱起来,惊慌之中,一匹深黑色的大辕马咴地嘶叫一声, 再也不肯听从车老板的指挥,它挣脱开缰绳的束缚,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一路 上咴咴地、发疯般地嘶叫着,犹如一头发情的野牛,咚地撞翻了前面的马车,刮 倒了一排又一排的士兵,踏伤了一片又一片的执旗手。

「快,快点保护圣上去!」望着在队伍里横冲直撞的黑马,皇后大惊,她一 边匆忙下达着命令,一边率先冲向惊马:「快,快点把它治服!」

惊马终于被众将士治服,皇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来到圣上的轿  前,当她掀起布帘时,只见圣上依在阿二怀里,吓得面庞灰白、嘴唇发紫:「姑 姑,发生了何事,怎么,马惊了,姑姑……」圣上指了指紧紧抱着自己的阿二: 「如果没有师爷伸手相助,朕命休矣!」

「唉,」皇后乜了阿二一眼,苦涩地一笑:「看来,天意如此,你们前生有 缘,否则我怎么会如此糊涂地将他安排在圣上的御轿里啊!天意啊,天意啊!」

「姑姑,」圣上嘟哝道:「你这一糊涂,朕白拣了一条性命啊!」

「哦,」皇姑转向阿二:「念你救驾有功,回宫之后,我定会重重地赏赐于 你!」

「谢谢皇后。」淫贼顿时喜形于色:啊,我这双臂一抱,就算救驾了,啊, 皇后要赏赐于我,我阿二时来运转了!

「哎呀,哎呀。」皇后正欲命令军队继续前进,身后又混乱起来,响起一片 杂沓不堪的、阴阳怪气的叫唤声,阿二和皇后同时循声望去,皇后不以为然,淫 贼的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不好,大太监——马四老爷来了!不知他能否认出我  来,苦也,真是一难紧接着一难啊!

「圣上驾到,」老阉奴一边挪动着蹒跚的步履,一边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圣上狩猎归来,老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啊!」

在月亮的遮盖之下,一丝幽暗的昏光映射在老阉奴皱纹泛起、面粉发酵般的 脸庞上,如此一来,大太监显得愈加苍老了,也愈加衰弱了。经过前一阶段的频 繁打击:后院起火;淫贼横行,盛怒之下,烹食寿娘;奸死长夫人,一时间,把 个好端端的、蒸蒸日上的、欣欣向荣的马府,折腾得鸡飞狗跳鬼哭狼嚎。末了, 老阉奴草草收拾一番,又匆匆赶回宫内,终日郁郁寡欢,见到谁就冲谁发脾气。

好在圣上与皇后均不在宫内,马四老爷终于可以凌驾于人,为所欲为地指手 划脚,发号施令了!

「皇后,」大太监领着一班小太监,慌里慌张地跑向轿子:「哎呀,哎呀, 这是怎么搞的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圣上虽然驾到,马四老爷却依然沉浸在自以为是、凌驾于人、目空一切的、 一种非正常的状态里,这是很危险的,而他则毫不所知,手指着灰蒙蒙的、发生 奇异变化的天空,信口开河道:「哎呀,哎呀,大难就要临头了!听说,始皇帝 的时候,也发生了月亮吃太阳的事情,结果啊,第二天,始皇帝就驾崩了,没过 几年,大秦也灭亡了!哎呀,哎呀……看来,这玩意比扫帚星还要邪乎啊……哎 呀,哎呀……」

「马四,」皇后闻言,秀颜不悦,冷冰冰地制止着大太监:「闭嘴,你胡说 些什么,还不快快闭嘴!莫讨不吉利!」

「哎呀,哎呀,……」大太监却好像中了邪似,非但没有闭嘴,反而让皇后 更加讨厌地唠叨起来:「去年,也是在这座城门,也发生了马惊的事情,结果啊, 不但撞坏了城门,还踩伤了十多个士兵。第二天,国舅篡位,先帝郁愤而死!今 天,马又惊了,不吉利,太不吉利了,这是不好的预兆啊,真不知还会发生什么 事情,哎呀,哎呀,大难就要临头喽!」

「马四,」皇后气得秀颜苍白,嗖地抽出了佩剑:「你再不给我闭嘴,再敢 胡说,看我抹了你的脖子!」

「哎呀,哎呀,」马四老爷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说走了嘴,惹得皇后大 怒,他慌忙下跪求饶:「哎呀,哎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哼,」皇后气忿难当地收起了佩剑:「不知趣的老奴才,念你讨贼有功, 又是前朝遗老,且饶你这回,想你这把年纪,应该明白事理了吧!该说的说,不 该说的就别瞎咂咂,谁也不能把你当成哑巴!」

「是,是,是,」在皇后无情的训斥之下,马四老爷唯唯喏喏,乖顺得活像 个老小孩,为了缓解皇后的怨气,大太监亲自搀扶圣上走下轿子,当他看见轿内 的阿二时,嘎然怔住了。老阉奴死死地盯着淫贼,从阿二的面庞上,感觉似乎在 哪里见到过,老阉奴挠了挠脑袋,也不知是在府内给气糊涂了,还是被皇后给吓 晕了,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你,是何人,怎敢与圣上同轿而乘?」

为了避免被老阉奴认出来,阿二有意的躲闪着马四老爷的目光,心中暗暗骂 道:瞅啥!我是淫贼,你的老婆、太太、姬妾,都让老子操遍了,你还美个啥  啊!哼哼。

「四大爷,」不待阿二作答,惊魂初定的小圣上向大太监介绍道:「他是朕 在狩猎途中邂逅的朋友,此人身怀绝技,」说到此,圣上冲四大爷神秘地一笑, 至于什么绝技,当然不能言明:「所以,朕特任命他为师爷,朕能化险为夷,全 是他的功劳啊,回宫之后,姑姑还准备犒赏师爷呐!」

「嗨,」望着大淫贼,老太监立刻妒意大发,满腔都是醋味,咽咙管里更是 直泛酸水,他操着与皇后颇为相似的口吻,劝戒小圣上道:「圣上,你啊,你  啊,每出一次门,便结交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江湖混子、下三滥,还滥用皇帝的名 号,封这个什么侯,那个什么爵的,这,多么有失皇室的尊严啊!唉。」

「谁说不是呐,皇室的体面都让侄儿丢尽了!」老太监的话,令皇后深有同 感,可是,她突然又改变了口吻:「不过,任何事情都是两方面的,既有坏的一 面,也有好的一面,这次出游侄儿如果没有结交这位师爷,想必现在不是重伤, 便是……唉,」皇后不便再说下去,无奈地叹息着:「天意不可违,圣上与他有 缘!」

「哼,什么天意,都是胡闹。」老太监则忿忿不平,认为淫贼的到来,将动 摇自己的地位,而后来的结局与老太监的预见完全一样!甚至更为悲惨。

说话之间,众人便前呼后拥地来到了皇宫,士兵推开一扇厚重的珠漆大门, 可见一道深邃的门洞,置身其中的阿二立刻惶然起来,双耳嗡嗡作响,两脚不知 如何迈步,平生以来,虽然流窜各地,也算见多识厂,可是,淫贼哪里见识过如 此宏伟,如此巨大的城门啊!

当阿二战战兢兢地钻过深邃的城门时,一个完全陌生的,却又充满神秘感的 崭新世界,哗地展现在淫贼的色眼之前。高耸的红漆砖墙围裹着一座九进门的庞 大院落,极目远眺,视野所及之处,青砖碧瓦、飞檐画栋,低头俯瞰,石桥弯  拱、溪水孱孱、百花娇艳、千树葱郁、万鸟啁啾。

「哇,」阿二由衷地赞叹道:「圣上,这真是天堂般的世界啊,这简直是神 仙生活的地方啊!」

「哦,」听见淫贼的赞叹,小圣上自豪地笑道:「师爷,这里便是朕生活的 地方,朕过的生活,就是神仙的生活啊!」

「哼哼,少见多怪,」望着阿二那满脸乡下人的憨态,大太监轻蔑地撇了淫 贼一眼,然后,无比殷勤地搀扶着小圣上:「圣上小心,前面要过桥了!」

走下一座溪水缓流的石拱桥,前方迎面而来一道迷宫般的长廊,令淫贼不由 地想起马府的长廊来,这格局,甚至于这规模,与马府内的长廊何其相似乃尔。

阿二又仔细地瞅了瞅,嗨,马府的长廊简直就是皇宫的复制品。阿二心想: 老太监一定是利用职务之便,把皇宫的建筑图纸偷拿出来,为自己克隆了一个马 府!

「圣上,」走进曲径迂回的迷宫长廊,阿二非常好奇地欣赏着长廊两侧精心 描绘的尧、舜、桀、纣……等先人的巨幅画像,而大太监则手指着一幅幅画像, 故作知识渊博,却是不知好歹地胡诌起来:「唉,圣上啊,如果圣上能把这些人 的过错一一指明,你就知道如何做皇帝、定天下啦!」

「哼,」大太监不合时宜的话语小圣上全然没往心里去,却把皇后的忿懑之 火再度燃起,气恼之余,望着大太监老迈而又佝偻的背影,皇后恶心的直想吐: 如此腐朽之人,却对男女性事颇感兴趣,只要趁我不在家,便怂恿侄儿与后宫的 婢女厮混,不仅搞坏了圣上的身子,还乱了宫内的伦常。那些个宫娥彩女,都是 哥哥遗留下来的,我正犯愁如何圆满地解决这件事情,怎样发落她们,父皇御用 过的女人,儿子继续享用,这成何体统!嘿嘿,说别人乱了伦常,皇后怎么没问 问你自己:嫁给亲侄,这又算什么呐?

「哼,大胆老奴,」皇后再也按捺不住了,数日来积郁于心的满腔怨恨,一 股脑地倾泄在大太监的头上:「你又指东说西,指桑骂槐地胡诌些什么,你借古 喻今,诽谤当世,别有用心,全无人臣之礼!」

「哎呀,哎呀!……」大太监感觉自己又说走了嘴:「哎呀,哎呀,老奴今 天这是怎么了,该死,该死!……」说着,大太监狠狠地抽打起自己的腮帮来, 可是,晚了,皇后这次真的动怒了,她命左右拿来笔砚,就在长廊里,来了一个 现场办公:「大胆狗奴,你竟敢妄怨称引,为妖恶言,实乃大逆不道。按天朝大 律,应处以剥皮之刑,来人啊,」皇后将一纸文书抛掷于地,大太监登时吓得魂 飞魄散:「皇后饶命,奴才该死!」

皇后没有理睬老太监的哀求,继续现场办公,处理完老太监的事情,皇后论 功行赏,并且有奖有罚,奖罚分明:「圣旨:念阿二救驾有功,先前所犯罪恶, 一并勾除!」写到此,皇后轻蔑地撇了淫贼一眼,阿二心里猛一激灵:怎么,我 阿二的所作所为,全都掌握在皇后的手里?乖乖!

废话,淫贼把皇后简直看扁了,皇后是什么人?皇后可不是吃素的,从打冲 进树林,误将淫贼当成皇侄那一刻起,皇后便联想到案头的卷宗,断定此人必是 全国通缉的淫贼,不过,老练的皇后却没动声色,准备将其匡进京城,再狠狠地 收拾他,哪曾想,天意使然,淫贼意外地救了圣驾,有鉴于此,皇后不得不网开 一面,放他一条小狗命!而这些,阿二怎会知晓呢!一路之上,死到临头,还意 淫着皇后,盘算着如何操遍宫中的彩女呐!

「因此,」皇后的话语,打断了淫贼的思绪:「特封阿二为平安候,封地位 于滇黔交界处新近归顺的夜郎城!」

是啊,淫贼的确给圣上带来了平安,给阿二一个安平侯的爵位的确当之无  愧,虽然仅仅封了一个爵位,根本没有什么实权,不过,阿二已经非常满足了, 想起日后将独享一个县的奉禄,淫贼更是欣喜若狂:啊,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我 阿二也能有今天,有爵位、有封地,哼,待我到了封地以后,一定要广置田产, 大兴土木,也修起一座宫殿似的建筑,里面装满美女,任我享用,嘻嘻。

王侯出布衣,将相自草民。   谁知平安侯,竟是淫贼身。   昔日淫各地,今朝做人臣。   锦缎来披挂,猢狲也士绅。

「来人呢。」皇后一声令下,士兵领着两个女人走上前来,阿二倒没感觉怎 样,却把个马四老爷吓翻在地,一滩稀屎险些没拉在裤裆里,只见沫儿默不作声 地从老阉奴的身旁一闪而过,马四老爷的脑袋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这是怎 么回事,这个小贱婢不是让老夫埋进坟墓里,给寿娘殉葬了么,她怎么在这里, 她是怎么逃出墓穴的?难道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

老太监怔怔地盯视着沫儿,不敢有任何表现,一旦让皇后察觉自己认识沫  儿,沫儿再将自己的隐私和盘托出,岂不遭至灭门的大祸!

聪明一世老阉奴,糊涂一时葬前途。   指桑骂槐咒天朝,含沙射影骂皇姑。   小鸟依人念旧情,祸从口出险遭诛。   万念俱灰心已死,天衣有缝沫儿出。

沫儿也发现了老太监,她悄悄地扫视四爷一眼,心中甚是矛盾:揭发他,自 己可以立功,可是四爷说过,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四爷的皇帝梦败露了, 必将满门操斩,我们这些奴婢下人一个也休想活命!想到此,沫儿表情复杂地用 眼角瞟视着马四老爷。

「走……」马四老爷与沫儿正悄悄的交换着眼神,行刑的刽子手已经走上前 来,撸胳臂挽袖子,恶狠狠地揪住四大爷的衣领:「走,剥皮去!」

皇宫里的人,除了圣上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痛恨四大爷,今天,老太 监落得如此下场,众人无不拍手称快。在刽子手的拽扯之下,四大爷已经顾不得 沫儿了,他绝望地哀求道:「皇后,且饶老奴一命吧!」

「呶,」皇后正在处理阿二的事情:「平安侯,这两个女人是你的吧?」

「是,」阿二肯定地点点头:「禀皇后,她们一个是奴才的媳妇,一个是奴 才的母亲!」

嗨,皇后心中骂道:大淫贼,别再给我演戏了!你无家无业,哪来的媳妇, 据官府调查,你的父母亲早就过世了!

马四娘则哭笑不得,事已至此,看见皇后如此重赏淫贼,马四娘与沫儿也都 认命了,与其颠沛流离,还不如跟着淫贼算了,管咋的,人家现在也是侯爵了, 不但有头有脸了,还享受着皇室的奉禄,跟上他,以后的生活便有保证了。

「姑姑,」见刽子手果真要剥四大爷的皮,小圣上立刻为老阉奴说情,他的 确不愿意让姑姑剥了四大爷的皮,四大爷可以带他玩啊,还可以供给他性药吃: 「看在四大爷为皇室孝忠多年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哼,」皇后也不想处死这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东西,可是,却不肯让他再 留在宫中了:「死罪饶过,活罪不免,撤销马四的一切封勋,贬为庶人!」

「是,」皇后的话令刽子手们颇感失望,失望之余,在皇后的命令之下,刽 子手们没收了老阉奴骗到手的尚方宝剑;打掉了老阉奴的宦官帽子,扒了老阉奴 的宦官衣服,连推带搡地将其踹出皇宫大门:「滚,滚,老东西,收拾起家什, 快点滚蛋吧,我们再也不想看见你,如果再让我们看见你,就打瞎你的老眼,踢 折你的肋条骨!」

得,皇后这一句话不要紧,却撤销了马四老爷党内外一切职务,保留党籍, 留党查看了!

「谢皇后,不杀之恩!」老阉奴从门外爬起,卷起铺盖卷草草谢过恩之后, 一把鼻泣一把泪地,灰溜溜地滚回马府去了。

「你们,」打发走老阉奴,皇后便向阿二下起了逐客令:「平安侯,带上你 的媳妇和妈妈,揣好圣旨,快到你的封地与当地官员办理手续,然后,享受你的 荣华富贵去吧!」

「不,」小圣上闻言,像个孩子似地打起滚来,说什么也不肯让阿二回到封 地去:「姑姑,朕不让师爷走,朕还要跟师爷玩呐!」

看见痛哭流涕的小圣上,阿二也不想离开皇宫,人永远也没有满足的时候, 阿二还要抓住良机,奸淫皇后,或者是遍尝后宫的婢女呐,想到此,淫贼再次跪 倒在皇后的面前:「皇后,奴才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没有向您汇报!」

「哦,什么情况,但请道来!如果属实,我还会重重地赏赐于你!」

阿二又想起了老太监,虽然他已被皇后贬为庶人,可是,古语说得好,墙倒 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将其推落井中,还要投入一块巨石。于是,阿二揭发道: 「马四居心叵测,在府内私设金銮殿,每天晚上披着仿制的龙袍,大做皇帝迷  梦,请皇后派人明查!」

「啥?」皇后惊得大呼起来,同时,一屁股跳将而起:「真有此事?」

「皇后,」阿二手指着沫儿:「不信,您去问她,奴才若敢撒谎,天打雷  劈!」

「是么?」皇后转向沫儿,沫儿迟疑了一会:「嗯,」沫儿点点头,只好如 实道来:「夫君绝对没有说谎,奴婢可以做证,如有半句谎言,愿碎死万段而  死!」

这事非同小可,在皇后的心里似乎比谋反、篡位还要恶劣,她顾不得休息, 立刻招集御林军,正欲下令出城,又想起淫贼阿二,心中顿生厌恶:不行,不能 把这个家伙留在宫中,没准会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来:「平安侯,你快快去 封地吧!」

「不,不,」小圣上不知趣地打起滚来,皇后无奈,采取了折中的办法: 「侄儿,除了太监,宫内不能容留任何男人,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你不要耍小 孩子脾气,呶,」皇后冲马四娘道:「如果侄儿寂寞无聊,可将这位老妈妈留在 宫中,以侍候圣上的生活起居!好了,就这样定了,」皇后冲阿二说道:「平安 侯,让你的母亲暂且陪圣上数日,待我检查过马府,回宫以后,你再来宫内接母 亲回封地去吧!」

细心的皇后亲自将淫贼与沫儿送出皇宫,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视野之外,然后 策马扬鞭,哒哒哒地向马府奔驰而去。

而小圣上则在宫内,搂着老妓女,咕叽咕叽地吮吸起甜滋滋的奶水来,小圣 上一边吮着奶汁,一边用手抠挖着湘兰子的老穴:「嘻嘻,老屄干浆,越嚼越  香!」

「圣上,」马四娘趁机讨赏:「您的封号,还有效么?」

「怎么无效!」圣上拍着胸脯:「朕乃当朝天子,说话就是圣旨!」

「圣上已封老身为贵人,想必圣上不会忘记吧?」老妓女搂住圣上的脖颈, 一边献着殷勤,一边提醒着乱开支票的圣上,如果湘兰子不提及,圣上当真就忘 记了:「是么?」

「圣上,」湘兰子步步紧逼:「圣上所赐封号,不知何时才能兑现啊?」

湘兰子在宫内一边伺候着小圣上,一边趁机让小圣上尽快兑现支票,老阉奴 在宫外则惦记着小圣上数也数不清的彩女。

他妈的,一想起宫内的彩女,老阉奴便兴致勃发,残缺不会的鸡鸡也蠢蠢欲 动:这般小骚货,为了能够被圣上御幸,便暗中贿赂老夫,纷纷给老夫送礼,什 么锦罗绸缎,金银首饰,不一而足,应有尽有。而老夫最喜欢的,还是她们的小 嫩屄,啊,老夫虽然身体已残,阳势已去,可是,对女人的屄屄却有着强烈的欲 望,为了泄渲泄这种欲望,老夫以帮助她们与圣上接近为诱饵,趁机玩弄她们的 屄屄。

老夫的鸡鸡虽然不听使唤,不过,老夫还有手指啊。想到此,老阉奴瞅了瞅 自己的手指,咬着牙,切着齿,面粉脸露出凶顽的,极为变态的色相:抠,抠, 老夫抠死你们!

「啊啊啊,四大爷,轻点哦!」为了能够与圣上亲近,宫女们不得不让老阉 奴肆意糟踏,在宫女们一声声尖厉的喊叫中,老阉奴获得了一种异样的快感,发 出由衷的呻吟:「哇——」

锋刃虽可断鸡鸡,老身依然淫兮兮。   有心无力抠屄屄,痛得宫女惨萋萋。

啊,望着天空中飘忽不定的朵朵浮云,老阉奴心潮起伏:这人生,不就是这 变幻无常的云朵么?这人生之路将会飘向哪里,变成什么形状,谁也料想不到!

嗖,一股莫名的阴风平地而起,从老太监的脖颈处一抹而过,老太监打了一 个冷战,只见天空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将朵朵浮云撕扯得支离破碎,直 看得老阉奴不寒而栗,更有一种不祥之兆。

老太监混乱无绪的思忖,突然又转移到了沫儿的身上,登时渗出通身的冷汗 来:他妈的,不知这个小贱人是否向皇后揭发老夫私搭金銮殿的事情。如果她说 了,啊,老太监再也不敢往下想了,脖颈处窜起丝丝的冷风:不行,为了安全起 见,老夫暂且不能回家,应该在外面避上一阵,探探风声再说,如果经过一年半 载的,皇后没有什么动静,就说明沫儿没有揭发老夫,老夫便可以坦然回家安度 余年了。

想着想着,老太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往右侧一拐,走进一家包子铺, 刚刚推开房门,屋子里一片嘈杂:「你这个老东西,竟敢用假银子来骗吃、骗  喝!」

包子铺的小老板揪着一个驼背老头的衣领,恶声恶气地谩骂着,驼背老头手 里攥着一块成色甚差的银锭,不服气地狡辩着:「咋的,你说,这是不是银子  吧?」

「这银子成色虽然差了点,也可将就用啊!」众人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道: 「打折扣用吧!」

小老板想打折扣,驼背老头却不同意,于是,只有继续争吵下去,老太监听 得心烦,转身欲走,咕的一声,与一个推门而入的少年撞个满怀,少年没有理睬 老太监,径直奔向驼背老头:「爷爷,别吵了,我爸爸来信了。」少年兴奋异常 地将一封书信递到驼背老头的手上,驼背老头皱着眉头瞅了瞅:「孙子,这上面 写的是啥啊,我咋看不懂啊?」

「呶,」小老板嗖地抢过书信:「我来给你读信吧!」

打探他人的隐私,是老太监最大的爱好,听见小老板咯咯吧吧的朗读声,老 阉奴的双腿便迈不动步了,而信中的内容却让马四老爷颇为失望,全是一些无聊 透顶的鸡毛蒜皮的琐碎之事:什么什么家里缺油么?什么什么烧柴够用否?什么 什么母猪下崽没?等等等等!烦不烦啊,俗不俗啊!

「嗯,嗯,」小老板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现随信邮去文银十两,权当 不孝之子给年迈的慈父雇人担柴汲水的工钱,请父亲大人查验!」

「哦,」驼背老头登时精神大振,冲少年嚷嚷道:「钱,钱呐?」

「给,爷爷,银子在这呐!」

「嗨,」驼背老头乐颠颠地接过装着银两的布口袋,哆嗦嗦嗦地嘟哝道: 「早说啊,还念的什么信啊,邮银子就邮银子呗,还写什么信呐,尽玩虚的!」

「喂,」小老板放下书信,冲驼背老头嚷道:「现在,你可以用好银子还我 的饭钱了吧?」

「嘿嘿,」驼背老头没有搭理小老板,掏出一锭亮晶晶的银子,苍老的面庞 绽开了花:「十两,嘿嘿,十两啊,足够我一年的生活费了!」见小老板欲抢夺 银子,驼背老头慌忙捂住布口袋:「不,不,我欠你的是铜板,用银子来还,太 不划算!」

「这老东西,真是个鬼机灵,谁也弄不过你!」小老板气得又骂骂咧咧起  来。

驼背老头建议道:「这些银子好沉啊,花用起来也不太方便,若不,你给我 换成铜板,连成钱贯,花一块,拽一块,这多方便啊!」

小老板的确想占有驼背老头满口袋白花花的银子,可是,通过换算,这十两 银子,按当时的牌价,可以换得铜板九千枚,小老板挠起了脑袋:「我,我一时 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老太爷!」

小老板堆起假惺惺的微笑:「这样吧,我暂时欠你一部分铜板,咱们写张字 据,你在我店里吃饭,一点一点地往下抹,如何?」

「哼,」驼背老头不允,冲众人建议道:「谁想换银子,我急等着铜板用, 还这小子的饭钱,这十两银子,本应换九千铜板,现在,八千五就换了!」

「再少点,我就换!」屋子里又嘈杂起来,众人齐声央求驼背老头把兑换的 价位再压低一些,驼背老头也颇为开通,在众人的嚷嚷声中,不停地降价,然而 众人吵吵的挺欢,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拿出足额的铜板来。

老太监见状,打起了小算盘:自己即将开始流浪的生涯,背着沉甸甸的钱  串,行动起来多有不便,于是,当听见价格降到八千钱时,他挺身上前:「老夫 来换!」

「呶。」驼背老头将布口袋递到马四的手上,请他查验银两,老太监不敢马 虎,一锭一锭地审视起来,他掂了又掂,凭着多年摆弄金银的经验,断定这些银 子并非信上所说的十两,份量很有可能超出,马四爷心中暗喜,而脸上丝毫也没 有流露出来,他收下银锭,如数付给驼背老头八千铜板,一笔交易就算完成了!

老太监连包子也忘了吃,旋即离开了小饭店,方才走到巷口,身后有人轻咳 了数声,马四爷大惊:怎么,有人打劫?他机警地转过身来,一个尖嘴猴腮的年 轻人走上前来:「老先生,你上当了!」

「什么,此话怎讲?」老太监一脸惊讶地望着年轻人。

年轻人道:「那个老家伙是江湖骗子,这是他贯用的伎俩,方才饭店里那群 人以及那个小孩子都是他的托,他们全是一伙的,老先生,你再把银子拿出来, 好生看看!」

「这,」老太监掏出一锭银子,在年轻人的指点之下,将银锭啪地摔在路边 的条石上,银锭从中绽裂来,内中却是不值钱的铝胎:「啊呀,」马四爷暗暗叫 苦:「唉,人若是走背运,喝口凉水都能呛死!」

绝望之下,马四爷愤然向小饭店跑去,年轻人慢声细语地说道:「老先生, 他们早就走了,还能傻等着你回头去找!」

「啊呀,」老太监一把拽住年轻人:「小伙子,谢谢你,听你的口气,一定 很了解他们吧,请你帮忙帮到底,帮老夫找到这伙骗子!」

「老先生!」年轻人面呈难色:「我是认识他们,我们住在一个村子里,他 们人多心狠手黑,我惹不起他们,又实在气愤不过,在饭店里又不敢直说,只好 出来告诉于你,我只能做到这些,请为我的安全考虑一下,我不敢再帮你了!」

老太监苦苦地乞求着,甚至掏出一贯钱来作为酬射,年轻人这才勉强说出驼 背老头的住所:「老先生,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个去找吧,我得走了!」

年轻人收下一贯钱扬长而去,气昏了头的老太监依然不知道,这位年轻人竟 也是骗子,只不过是个小骗子而已,骗了一贯线便溜之乎也了,老阉奴收拾好行 囊,咬牙切齿地找江湖骗子算账去了:「唉,都说江湖险恶,老夫方才迈出第一 步,便有所领教了!」

马四老爷手提着佩剑,满腹怨忿地奔向城门,哗愣愣,哗愣愣,身后传来车 马声,他扭头一看,不禁又气得火冒三丈,只见马车上的轿子里,飘出沫儿那件 让他非常熟悉的、殉葬专用的彩衣来,老阉奴断定:这个小贱人,一定坐在轿子 里,正往所谓的封地去呐!而让老太监有些困惑的是,他却没有看见所谓的平安 侯——阿二。

哗愣愣,哗愣愣,哗愣愣……

老阉奴正思忖着,马车从身旁一闪而过:「小贱人!」望着疾驰而去的马  车,老太监断然改变了初衷:「小贱人,我看你往哪跑,老夫定要杀了你!」

想到此,老太监把驼背老头抛到了脑后,气喘吁吁地追赶起马车来:「老夫 要杀了你,你们受封享清福去了,老夫落得个一文不名,从天堂跌进了地狱,从 王侯降为庶民,这口怨气,老夫怎能咽得下去啊!」

在强烈的杀人欲念的驱赶之下,老太监忘却了饥饿和疲倦,尾随着马车一路 而去,掌灯时分,马车驶下大道,拐进一座无名的小镇子,很快便消失在杂乱无 序的小巷子里:「哪去了?」老太监头顶着繁星,眨着混浊的老眼:「哪去了, 这个小贱人哪去了?」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身后传来嗡声嗡气地梆子声,一个赤着双腿、五短身材的壮年人,手拎着破 铜锣漫步在泥泞的街路上,机械地、面无表情地念叨着:「头更喽!开饭喽!」

「小贱人,我定要找到你!」老太监满镇子搜寻起来:「你就是钻到地缝里 去,老夫也要把你抠出来,一剑劈死你!」老太监凶光毕露,恶毒地挥舞着佩  剑:「就这样,咔——咔——」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二更喽,睡觉了!」

不知不觉之间,已是二更夜,老太监依然不遗余力地搜寻着:「小贱人,狗 奴才,你他妈的藏到哪里去了!」

马四老爷太想杀死沫儿了,只要灭掉沫儿这个活口,自己不但能有活命的希 望,家族也不至因受牵连而被尽行诛杀!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三更喽,起夜喽!」

马四老爷累得通身是汗,还是没有找到沫儿落脚的地方,他暂且停下脚步,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臭汗,满天的繁星,仿佛都在耻笑着老阉奴,一个因唠叨而自 找麻烦的倒霉蛋;一个爱沾小便宜却吃了大亏的守财奴;一个蠢笨得极其可笑的 追杀者。

「哈,」在繁星的讥笑之下,老太监惭愧地扭过头去,突然,他的老眼猛然 雪亮起来,哇:这真是踏烂破鞋无处寻,得来一点不费功啊。

只见一家小客栈的窗户上,飘逸着沫儿那件令老太监无比熟悉的花衣衫,那 是下葬的当天,老太监在巫婆的授意之下,令裁缝专门给沫儿特制的:「好哇, 小贱人,你在这里睡懒觉呐,看老夫如何收拾于你!」

老太监手提着佩剑,在夜色的掩护下,屏住气息,蹑手蹑脚地走向小客栈, 豁豁,令马四老爷大喜过望的是,客栈的房门并没有闭锁,而是虚掩着的,老太 监轻轻地推了一下,吱呀,老太监吃了一惊,不敢乱动,躲在门后观察一番,见 毫无动静,这才从门后溜出来,悄悄地迈过门槛,走向随风轻拂的纱幔。

小贱人,老夫来也:「看——剑!」老太监撩起纱幔,正欲手起剑落,床铺 上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只见沫儿赤身裸体地仰躺在鲜血飞溅的床铺上,脖颈处 还在喷着血浆,而脑袋却不见了踪影:「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正是:

三更时分夜黑深,阉奴忿然起杀心。   晕头转向寻沫儿,纱幔撩起血淋淋。 ----------       第十八回  逞淫威马四得逃脱,发妒性皇后闹圣上

南乡子·圣上审案

皇后握重权,天子龙袍算白穿。   韬略满腹怎施展,萋然,壮志难圆枉少年。   忽有宦来传,城外叁更血案溅。   天降圣才终有用,焉焉,打马扬鞭急向前。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四更天,鬼呲呀,啊——哈——」窗外打更的梆声再度响起,更夫疲倦地 伸长了懒,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繁星闪烁之下,看见老太监手拎着佩剑,慌慌 张张地溜出小客栈,立刻警觉起来:「何人,干什么的!啊,不好,」看见客栈 门槛处的血迹,更夫立刻大叫起来:

「杀——人——喽!」更夫一边喊叫着,一边拼命地敲打着铜锣:「杀—— 人——喽!」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杀——人——喽!」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杀——人——喽!」

在急促的锣声中,小巷子被搅醒了,人们纷纷地跑出屋子,在大家的帮助之 下,更夫终于抓获了犯罪嫌疑人——马四老爷!

小镇出了命案,保长钻出被窝,星夜审案,听见更夫以及众人的指控,老太 监拼命地摇着脑袋,不停地喊冤,言称自己没有杀人。

保长盛怒:「不杀人,你深更半夜地溜进女人的客房做甚?」

「她是老夫的婢女,」马四老爷解释道:「她私自逃走,老夫找她好苦,好 不容易找到了,没想到却让人给杀了!」

「哼哼,这个老东西,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啊!」言 毕,保长嗖地操起最为得意的看家刑具,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镊子,保长非常喜欢 夹箍犯罪嫌疑人的鸡巴,这把铁镊子不知夹了多少个不法之徒,一番杀猪般的哀 号之后,揉着夹肿的鸡巴,便开始爆豆般地交待自己的罪恶。

「老东西,你看见没有,再不老实交待,老子就夹断你的鸡巴!」保长将铁 镊子在老太监的眼前晃了晃:「说,那个女被害人的脑袋让你弄到哪去啦?」

「不知道,」望着铁镊子,老太监暗笑了起来:哼,你算找到好主啦,夹鸡 巴?夹谁啊?哼,老子早就没有那玩意啦,看你怎么夹,于是,继续摇着脑袋: 「老夫又没有杀人,我怎么知道她的脑袋哪里去啦!」

「呵呵,老东西!」保长亲自用刑,只见他一把扯开老太监的裤子,手掌探 进老太监的裤裆里,划拉了半晌,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你,你,」保长似 乎明白过来,傻怔怔地缩回手掌:「你是太监吧?」

「是,」马四老爷沉下脸来,屋子里一片唏嘘,马四老爷冷冷地问保长道: 「你可认得老夫我么?」

「不认得!」保长不再张狂,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皇宫里的老太监,一 念及此,保长啪地扔掉铁镊子,胆怯地向后退缩着。

马四老爷又问道:「那么,你听说过皇宫里的马四爷么?」

「四爷,」保长惊叫一声:「松绑,松绑,快快松绑!」保长急忙下跪,乞 求四爷原谅:「四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之处,请四爷息怒!」

「哟呀,这可要捅马蜂窝喽!」胆小的市井之民纷纷溜之乎也:「快跑吧, 四爷一旦发起火来,咱们谁也好不了!」

保长再也不敢给名震京城的大太监用刑,而是殷勤地款待起来。

老太监哪里有闲心品尝保长沏就的名茶,他苦苦思忖着脱身的办法:「不必 客气,保证一方平安,惩罚犯罪分子,这是你份内之事,责无旁贷。不过,老夫 当真没有杀人,我蓄养的奴婢,私自逃走了,找回去教训教训也就算了,为什么 要杀她呐?我没有杀她的动机和理由啊!」

保长有些为难,如果放走了大太监,这桩无头案子更令他挠头了,不放吧, 马四老爷的名气实在震慑人,一个小小保长真是开罪不起,唉,这可怎么办呐, 真是愁煞人喽!

「四爷,」保长急中生智:「四爷如若看得起,小人送四爷回皇宫去,不知 四爷意下如何?」

豁豁,老太监好生苦涩:这小子,真他妈的鬼机灵啊,名义上是释放了老夫 我,实际上是把这桩无头案子推到皇后那里啦!这是让皇后亲自审讯我这个犯罪 嫌疑人啊,如若平时,老夫当然可以让你用八抬大轿送回宫去,可是今天,在这 非常时期,老夫怎敢去见皇后?

「不必麻烦你了,我自己能找到皇宫!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老太监抬 起屁股,若无其事地走向房门。

保长、更夫都急了,两人同时挡在门前,保长壮着胆子道:「四爷,事情没 有搞清之前,你如果就这样走了,我可如何交待,一旦出个什么差错,我这个小 保长还干不干了!」

「差错,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太监沉吟一声,嗖地抽出了佩剑,在保长以 及更夫的面前示威般地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圣上赐给老夫的尚方宝 剑,老夫有要事在身,谁敢阻挡老夫,误了老夫的大事,老夫先抹了他的脖子, 然后再找圣上理论!哼——」

望着老太监手中寒光闪烁的、却是假冒的所谓圣上的尚方宝剑,保长与更夫 同时向后退缩去,老太监手臂一挥,用假冒的尚方宝剑给自己探出一条出路,在 保长和更夫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门,立刻消失在拂晓前的黑暗 之中。

四爷走后,保长与更夫嘀咕一番,达成一项共识,由更夫连夜去城里报告县 太爷,而保长则去皇宫禀报圣上。

而圣上搂着马四娘睡得正香呐,没有了马四爷,失落之余,又意外地得到一 个马四娘,圣上也较为满意,四娘虽然不能给自己提供所谓的性药,却可以源源 不断地供应甘醇的奶水,直灌得圣上咕噜咕噜地直打饱嗝。

而四娘那毛茸茸的,千锤百炼的老穴让圣上越来越痴迷了,树林里匆忙的媾 合,以及姑姑不合时宜地中途冲散,令圣上颇为怅然,现在,将四娘拥在宫内, 细细地品玩,圣上感觉四娘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既风骚又悠雅,既淫荡又媚 妩,把个圣上弄得神魂颠倒,不亦乐乎。

四娘如此卖弄风骚地讨好小圣上,有她自己的小算盘。她要凭着这落日的余 晖,把圣上的色心溶化在自己的手心里,让圣上离不开自已,从而达到永远留在 宫中的目的,如此运气好,没准还能封个妃子呐!

而留在宫中最大的障碍是皇后,四娘心里非常清楚,她一边尽一切可能地讨 好着圣上,一边打着小九九,盘算着如何打动皇后的心,让自己留在宫内。

有的时候,马四娘也感觉自己的命运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一介老迈之身, 一个几乎磨出硬茧的老穴,却总是得到少年的青睐,布商的少爷我发狂,甚至为 我而死,现如今,少年圣上终日搂着老娘,又是吮奶又是插穴,一天到晚忙活得 热汗淋淋,却也有来到去。

哇,昏黑之中,四娘正得意地思忖着,小圣上不知何时醒来了,精神抖擞地 爬上自己的老迈之身,并不粗壮的鸡鸡吱地捅进老穴,哼哼叽叽地折腾起来。四 娘不敢怠慢,表现自己的机会又来了,她叉开双腿,手臂爱意连连地搂住圣上, 老穴习惯性地收缩起来,卖力地握裹着圣上的龙茎。

「哎哟,哎哟,」抽插之中,收缩之间,四娘感觉自己的老穴发生了怪诞的 变化,松驰的肉管不可抑制地,剧烈地抽搐起来,赘肉充塞的管壁疾速而有节奏 地跳动着,同时,分泌出哗哗的淫液,仿佛是一把狭长的喷壶,浇灌着圣上的龙 茎。

圣上幸福地嘀咕道:「哇,四大娘,你的淫水咋如此之多啊!你的里面发大 水喽!」

「哎唷,哎唷。」圣上的话深深地刺激了四娘,她腰身一挺,更加奇怪的情 况出来了,四娘的老穴产生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蛮力,突然收拢起来,好似一块 强劲有力的吸盘,紧紧地吸住圣上的龙茎,使圣上一动也动弹不得。

「四大娘,放开朕!」

「圣上,」四娘浑身突突地哆嗦起来,老穴越来越紧:「这是怎么回事,贱 妾松不开啊!」

「禀圣上,」圣上正满头大汗地往外抽拔着龙茎,小太监慌里慌张地推门而 入,看见这可笑的场面,急忙跪倒在地,低头避开:「有人来报,四大爷在城外 惹上了官司,把彩嫔给杀了,事后,他借故逃走了!」

「什么,四大爷把彩嫔给杀了!?」听见小太监的报告,圣上猛一用力,龙 茎终于从四娘的老穴里挣脱出来,圣上一把推开四娘,顾不得龙茎隐隐作痛: 「四大爷真是大胆妄为,竟敢杀朕册封的彩嫔,朕一定要把他捉拿归案,为彩嫔 伸冤报仇!」

「圣上,」小太监继续报告道:「听保长说,马四爷是用尚方宝剑杀的彩  嫔,事后也是凭着尚方宝剑,吓住了保长,逃跑了!」

「不可能!」只一眨眼的功夫,圣上突然改变了看法,自以为是地否认道: 「四大爷心肠非常软,他是不会杀人的!」

年少无知的圣上怎会想到,在他面前乖顺得像条哈巴狗似的四大爷,对待自 己的属下,甚至对待自己的亲人,真是毒如蛇蝎,凶似魔鬼,烹煮活埋,无所不 为。

名义上拥有无限权力,而实际上任何事情也点不了头,做不了主,更拍不了 板的小圣上,趁着皇后不在宫内,萌生出一种强烈的表现欲,他决定御驾亲征, 去城外审理一桩普通的杀人案。

「四大爷不会杀人,他也没有尚方宝剑了,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待朕亲自明 断!」

小圣上又撑起了平日出巡时的披风,戴上磨盘似的大斗笠,骑上心爱的汗血 马,在御林军的护卫之下,在小太监的簇拥之中,耀武扬威地走出皇宫,直奔案 发地——城外的无名小镇。

圣上大驾光临,保长吃惊不小,他简明扼要地介绍了案情,然后战战兢兢地 将圣上领进小客栈,保长撩起了纱幔,指着麻布掩盖的尸体道:「圣上,这就是 被害人!」

「不用看了,朕认得,她是朕的彩嫔,唉。」

保长缓缓地掀起麻布,看见血淋淋,惨不忍睹的沫儿,圣上吓得猛一哆嗦, 小太监急忙搀扶住,同时,冲保长嚷嚷道:「快,快点盖上,惊了圣驾,你吃罪 得起么!」

「没,没关系。」圣上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小太监掏出手帕殷勤地擦试着圣上的额头,圣上将目光转移到保长脸上,逼 视道:「刚才,你说,更夫在客栈里抓住了四大爷,当时他手里拎着剑,什么, 尚方宝剑?不,不是,四大爷的尚方宝剑已经让姑姑没收了!啥,他自己说的? 哼,这个四大爷,这把年纪了,还像个孩子,总爱撒谎,得了,得了,别总在剑 上瞎费功夫了,你!」

圣上又转向更夫:「你说四大爷杀了人,可是,人头呐,当时,你看见人头 了么?什么,没有,你没有看见人头,凭什么说四大爷杀人了?」

「圣上驾临鄙县,小的有失远迎,罪过,罪过。」知县也闻讯赶来了,简单 的请安之后,听见圣上讯问更夫,知县走到床前,掀起麻布,审看起沫儿血肉模 糊的脖颈来。

「禀圣上,」放下麻布后,知县向圣上报告道:「看这伤口,不像是利剑抹 的,而是短刃砍的!」

「哦,」圣上一听,又为四大爷辩解道:「怎么样,朕一直认为四大爷是不 会杀人的!」

不是四大爷杀的,又是谁杀的呐?老到的知县将圣上请到一边,如此这般地 咬了一阵耳朵,圣上立刻首肯:「好,好,好点子,就依你的办法去做,破案之 后,朕一定提拔你!」

「谢谢圣上,」知县急忙下跪谢恩,心想:如果在此案上能够有突出表现, 飞黄腾达的日子也就不会太远了!

知县诚恳地请求圣上尽快启驾回到皇宫去,静听佳音,圣上又耍起小孩子脾 气来,认为破无头案是件非常刺激,非常有趣的事情,固执地坚持着:「不破此 案,朕誓不回宫!」

「来人。」知县无奈,命人将沫儿的尸体搬回县里,说是要做法医鉴定。客 栈小老板终于松了口气,他雇来力工,将房内的床铺等用品一股脑地抛弃掉,然 后,进行彻底的清洗和粉涮,希望涤尽血污,涮光罪恶!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人们又正常地做生意,正常地吃饭,正常地睡觉, 当然,也正常地行淫,正常地过夫妻生活,入夜,更夫拎起铜锣,也正常地上岗 了。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头更天,掌灯喽!」

更夫拎着铜锣,好似一个长了发条的破玩具,沿着曲折、泥泞的小巷,机械 地转动着,面无表情地嘟哝着。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二更天,睡觉喽!」

绕出小巷,前面是一片小树林,夜风习习而来,夹卷着残枝败叶从更夫的面 庞上一掠而过,更夫抬起肘腕,不耐烦地拨刮着讨厌的败叶。

「去,去,他妈的,好讨厌!」

呜——呜——呜——

忽然,从哗哗作响的树林里传来一阵阵女人悲惨的呜咽声,那声音尖细而又 幽长,把更夫吓了一大跳,他目光呆滞地凝望着树林:怎么回事?谁在哭哇?树 林里阴风浮荡,在如泣如诉的呜咽声中,仿佛有冤鬼的影子在林间摇来晃去。更 夫不敢再看下去了,转身便欲溜开。

呜——呜——呜——

哭声越来越大,就在更夫扭身的那一刻,霎地,狂风猛然大作起来,哗啦一 声,一件女人的衣服由树林里飘逸而出,从更夫的脑袋顶上嗖地掠过,哗啦啦地 随风飘舞,更夫定睛一瞧,不瞧则已,这一瞧把更夫吓得双腿直打哆嗦。

呜——呜——呜——

黑暗之中,沫儿的彩衣哗啦啦地飘逸着,活像一具死尸,张牙舞爪的扑向更 夫:「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啊,啊!」更夫彻底崩溃了,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彩衣依然舞动着:「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你的头,头,头,」更夫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在彩衣的逼问之下,手指着 小巷深处,绝望地坦白道:「头,头,头在小巷西端豆腐匠家的豆腐布上裹着  呐!啊,」更夫突然懊悔起来,感觉自己说漏了嘴,无奈地叹息道:「完了,厉 鬼当真找上门来了!」

「哈哈哈。」从彩衣里面传来男人的大笑声。

更夫瞪着茫然的双眼,这才发现哪里有什么厉鬼,全是知县在演戏,由于自 己做贼心虚,把彩衣当成了冤鬼沫儿:「完了,完了!」

「哈哈哈,」知县一把揪住更夫的衣领:「胆大妄为的杀人犯,你还有何话 讲?」

「唉,」更夫又是一声叹息,像条懒皮狗似地,任凭知县如何抓拽,瘫在地 上就是不肯起来。哗啦啦,又一阵狂风袭来,彩衣腾空而起从更夫的眼前掠过, 令更夫的思绪自然而然地回到那个充满血腥味的深夜。

「都是这件彩衣,看后让人乱性,以至于忘乎所以,做出了这件杀头的蠢事 来!唉。」

不知是工作性质使然,还是阴暗心里作崇,一贫如洗的五短汉子自从操起了 铜锣,走街窜巷地敲梆打更以后,便沾染上了偷窥的恶习。每件事情都有个自觉 的,或不自觉的,有意识的,或无意识的开端,五短汉子偷窥的开端,却是在不 自觉的,无意识之中开始的。

那天夜里,更夫从豆腐匠家的门前经过,听见轰隆隆的磨盘声,更夫心中忿 忿地骂道:他妈的,这个小抠,吝啬鬼,把钱看得比亲爹还亲,老子欠他两块豆 腐钱,瞅他那个德行,只要看见我,也不管什么场合,什么地点,有没有人,张 嘴就向我讨要,我说暂时没有钱还,他妈的,你张嘴就骂人!哼。

想到此,更夫放下铜锣,解开裤带,蹲在豆腐匠家的门口,非常得意地挤出 一滩黄橙橙、臭哄哄的大便来:明天早晨,等他推着豆腐出来时,有好瞧的啦, 呵呵!

「嘻嘻,干么啊,好生磨你的豆腐,别动手动脚的,死鬼!」

豆腐匠媳妇的浪叫声,把更夫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提上裤子,循着磨坊的 火光,悄悄地溜了过去。

磨坊里一片狼籍,被蒙住双眼的黑毛驴,没完没了地转着圈圈,一个皮肤略 黄,身段却极为妖冶的女人端着一盘豆粒走进烛火飘忽的磨坊,她壮硕的身子仅 挂着短小的红兜肚以及碎花的内裤,两条黄灿灿的长腿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让 人浮想联翩的昏浊之光。

「嘿嘿,」这性感缭人的浊光刺激了豆腐匠,虽是午夜,本来已经又困又乏 的豆腐匠,看见这耀眼炫目的浊光,精神顿时抖擞起来,当女人往石磨里倾倒豆 粒时,豆腐匠伸了伸懒腰,手掌狠狠地掐拧着女人的大腿,女人哎哟一声,小腿 向后一弯,佯怒地踢踹起来:「放开,死鬼!」

豆腐匠非但没有放开,索性扳住女人的大腿,肆意地啃咬起来,女人嘿嘿地 嬉笑着,拽扯之间,不仅甩掉了绣花鞋,只听扑通一声,女人白生生的小脚丫踢 进了石磨下的豆浆桶里,啪地溅起片片的涟漪,白花花的豆浆崩得豆腐匠满脸都 是。豆腐匠草草抹了一把,张开大嘴,从女人的小腿一路往上舔吮而去。

涎液混合着豆浆,乱纷纷地涂抹在女人的肌肤上,舌尖所过之处,留下一道 道晶莹闪亮的渍印,传来令豆腐匠如痴如醉的咂咂声。豆腐匠的舌尖经过舔到了 女人的屁股上,他一边继续贪婪地舔吮着,一边轻轻地拽开女人的内裤,哧啦一 声,将女人的内裤褪至大腿肚,挂满豆浆的面庞淫邪地凑到女人的双股间,哼哧 哼哧地吮舔起来。

更夫彻底痴迷了,他不停地扭转着脑袋瓜,企图把女人的胯间看得尽可能的 清楚一些,怎奈豆腐匠的面庞深陷在女人的屁股下面,把女人的胯间全部遮盖, 更夫所能看见的只有豆腐匠的后脑勺。

他妈的,好讨厌,你倒是把大脑袋挪开一点,让老子好生瞧瞧哇!越是看不 见,越充满了好奇心,胯间的鸡鸡越是硬得发烫,更夫的脑袋随着女人不断地扭 动着,尽管扭得又酸又麻,莫说骚穴,连根毛也没看见!

「嘿嘿。」窗外的更夫看得心急火燎,石磨旁的女人却是幸福无边,只见她 不再乱踢乱踹,得意地享受着豆腐匠的爱抚,黑毛驴一次又一次以从身旁闪过, 女人一边拍打着毛驴的屁股,一边往磨孔里填塞着豆粒。

豆腐匠则扳着女人的大腿,咕叽咕叽地吮舔着女人的胯间,直把女人舔得性 起,沾满豆浆的细手无意识地伸到胯间。

「轻点哦,死鬼!」

女人沾满豆浆的细手在胯间揉抚一番,手掌挂满了亮晶晶的淫液,继而,抓 起一把豆粒,混合着骚哄哄的淫液,哗啦一声扬进磨孔里。

「啊,啊!」看着看着,女人放荡的淫态,豆腐匠悦耳的吮舔声,深深地刺 激了更夫,更夫只感觉胯间不可控制地狂抖起来,旋即便涌出一滩粘液来,哇, 瞬息间,更夫获得一种无法言表的快意。

第二天早晨,为了获得这种快意,更夫放下铜锣,匆匆赶到市场,从豆腐匠 那里特意买了一块白豆腐。回到空徒四壁的家里,更夫舍不得吃下这块豆腐,捧 在手里,反复地,认真地嗅闻着,从那白嫩嫩的豆腐块里,清香之中,更夫似乎 闻到一股骚溜溜的气味:这一定是豆腐匠媳妇的骚屄味!

从此以后,更夫痴迷上了偷窥这种不为人耻的下作营生,凭借着工作上的方 便,每天深夜,更夫便拎着铜锣,一边机械地嘟哝着,一边骨碌碌地滚动着小眼 珠,不肯放过任何一家的窗户扇,豆腐匠的女人早已看腻了,为了获得更为强烈 的刺激,更夫不断地找寻着新的偷窥目标:李家的闺女何时起床小解;王家的少 妇什么时间洗澡,这些都掌握地更夫的心里,甚至于姚家的媳妇哪天来月事,更 夫也牢记于心!

又是一个黄昏,炊烟袅袅升起之际,更夫又上岗了,不知道今夜会有什么意 外的收获,能偷窥到什么样的白屁股或是嫩美穴。更夫拎着铜锣,一对贼溜溜的 色眼老到地搜寻起来,走过一道道陋街,绕过一条条小巷,转得晕头转向,莫说 什么屁股、嫩穴,连个女人的小脚丫也没看见!

唉,今天是什么日子,点咋这么背啊?怅然之余,更夫四下环顾起来,已经 半夜了,大家都睡觉了,看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了,既然什么也没看见,那 就偷几条女人的内裤,下岗后拿回家去,闻一闻,嚼一嚼,也能满足满足,嗨, 有什么办法啊,光棍一根,无法排遣,弄点女人的衣物嚼嚼,将就事吧!都什么 时候了,谁笑话谁啊!

有的时候,偷窥也与耍钱赌搏一样,要说点背,就一路背到底,背到家,这 不,想偷女人的内裤,大街小巷却一条也没有。

哗啦!失望之余,更夫拐进一条小巷。轻风突然袭来,一片软锦拂面而过, 泛起淡淡的脂香,更夫色心大悦,在香脂味的引诱之下正欲拽过软锦,无意之中 往窗内一看:哇,时来运转,有点了!

透过窗纱,更夫看见屋内睡着一位小美人,发出轻匀的鼻息声,墙缝里的知 了不知好歹地嘶鸣一声,受到惊扰的美人突然转动一下身体,白生生的大腿从被 角处踢蹬出来,在月光泛着迷人的柔光,登时把更夫馋得涎水口流:好美啊,好 香啊!

更夫巡夜巷里窜,东张西望把秘探。   巷口偷观美人浴,巷尾窥睹鸳鸯潭。   客栈窗下甩秽影,忽见彩衣飘斑斓。   彩衣飘来女人香,闻得淫徒口水馋。

更夫再也按捺不住,眼前这堆香喷喷的鲜活之肉岂有不吃的道理,更夫运了 运气,他要铤而走险了,已经开始左右扫视起来。

更夫对小镇再也熟悉不过了,而这家小客栈的格局他更是了如指掌,五短汉 子预先为自己选好了行奸之后的逃跑之路,然后,悄悄地撩起幔纱,咚地翻窗而 入,扑通一声,更夫的双脚刚一落地,睡美人嘎然醒来:「你是何人,你想做  甚?」

彩嫔体香让人醉,尊妃美梦伴入寐。   未曾识得夜风来,血光溅起碧玉碎。

「闭嘴,」更夫抽出腰刀,嗖地一声扎在床边的竹藤上,色眼凶光毕露: 「小美人,放乖巧点,否则,老子捅死你!」

望着身旁哆嗦乱晃的短刃,沫儿当真就不敢说话,更不敢乱动了,更夫早已 是欲火熊熊,盛满淫念的脑袋剧烈地膨胀着,越胀越大,越大越空旷,此刻,他 只有一个念头,或者说只有一个愿望——奸淫这个小美人!

更夫一头扑向沫儿,哗地拽开被子,一尊娇嫩的胴体展现在了淫徒的色眼之 前,更夫差点没乐晕过去,他伸出手去,激动不已地抓掐一下:难道,这是真的 么!我这个穷光蛋,老光棍,这辈子也能沾到女人的边?

「哎唷。」沫儿痛苦地呻吟一声,更夫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了,他搬起沫儿 的大腿,模仿着豆腐匠的淫态,臭哄哄的大嘴一咧,便疯狂地舔吮起沫儿的嫩穴 来。

沫儿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叫嚷,浑身哆嗦乱颤好似筛糠,更夫按住沫儿的 大腿,一边咕叽咕叽地舔吮着,一边撩起眼皮,恶狠狠瞪地着沫儿,似乎在说: 小美人,敢动,敢喊,老子就咬烂你的小骚屄,然后,再把你的心剜出来,脑袋 割下去!

也许是年轻,也许是在马府常年养尊处优,也许是饱经长夫人的爱抚,婢女 沫儿的嫩穴实在是太鲜了,太香了,把个更夫舔吮得爱不离嘴,一边舔着,还一 边粗野异常地抓掐着沫儿的大腿内侧。

「啊,」舔着舔着,更夫长吁了口气,满脸泛着女人胯间的骚气,厚嘴唇上 滴哒着沫儿的淫液,发出由衷的感叹:「玩了这样的女人,就是死,也毫无遗憾 了!」

「哼。」听见更夫发自肺腑的感叹,与众人守了大半宿,刚刚从树林里冲出 来的小圣上,气咻咻地狠踢了更夫一脚:「你是死而无憾了,朕却失去了一个爱 婢!朕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为彩嫔雪恨!」

众衙役跟在圣上的身后,纷纷涌出树林,将更夫五花大绑起来,知县甩掉彩 女,手指着更夫:「杀人犯,走,到豆腐坊取人头去吧!」

衙役们押着更夫走进了豆腐坊,豆腐布早已被豆腐匠收拾起来,知县敲开房 门,找到豆腐匠,豆腐匠声称是有此事,他在豆腐布里发现了一颗人头,因自己 胆小怕事,报告官府恐说不明白,便悄悄地挂在隔壁小酒坊的大柳树上了。

「你好恶毒啊!」末了,豆腐匠唾了更夫一口:「你欠我豆腐款久拖不还, 还如此栽脏于我,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不成!」

知县又带着众衙役又来到酒坊,酒坊的主人不在家,外出购置酿酒的原料去 了,听罢知县的追问,老板娘怯生生地告之:人头是在大柳树上挂着,自己害怕 没事找事,摘了下来,埋在自家的菜地里了。

「嗨嗨嗨,」这一连串遭遇让知县哭不得:「这是怎么了,这个镇子的人, 咋都没有一点法制观念啊?」

「走,」众衙役推搡着老板娘:「人头让你埋在哪里了,快指给我们看,我 们要启获罪证!」

「是,是,」老板娘早吓晕了,两腿再也不听使唤,知县命人架着她,满院 子地绕来绕去:「在哪,在这,什么?不是,在这,也不是!他妈的,你弄准确 点,到底埋在哪里啦!」

「让我想想,让我好生想想!」

折腾来,折腾去,天已泛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老板娘也平安了许多,知县 从酒坊找来一把铲锹,在老板娘的指认之下,亲自挖掘起来,数锹下去,咔嚓一 声,果然挖出一颗人头来。

众人一看,都咧起了嘴,就连更夫看了,也禁不住地咧起了嘴:「嘿嘿!」

众衙役打趣道:「老爷,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犯了哪门子邪,女人头咋变成 了长胡子的男人头哇?」

「这是怎么回事?」知县抛下铲锹,责问老板娘道。

老板娘吓得连裤裆都尿透了,身子一软,瘫坐在地,真是后悔不迭:「这, 这,这是债主的脑袋,我丈夫欠他五担高梁,不想还,他上门讨要时,便把他给 杀了,人头埋在此处!」

这可真是罕见的连环案,案中案,知县又开始做酒坊老板娘的笔录,而另一 个小衙役则接替知县的工作,继续挖掘起来,不多时,终于挖到沫儿的人头。

「彩嫔……」当衙役将沫儿那面目全非的脑袋递到圣上眼前时,多愁善感的 少年涌出一串真挚的泪水,令衙役们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送回皇宫,经御医修饰 之后,连同沫儿的尸体,进行嫔妃级别的安葬,同时,圣上下达口头旨意:「彩 嫔下葬之时,就在她的墓碑前,活剐这厮,为爱嫔雪冤!」

处理完这桩连环案,案中案,圣上龙颜大悦,认为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 事,这是从登基以来由自己做主下达的唯一一个旨意,虽然没有形成书面文件, 也是可喜可贺啊,朕终于行使天子的大权了,真不容易啊!

「姑姑。」圣上乐悠悠地返回皇宫。

皇后已于昨日从马府回到京城,看见微服的侄儿,又沉起了面庞:「皇侄, 你又跑到哪里淘气去了!为何一夜未归,难道还想吃木杖不成?」

圣上甩掉披风,孩子般地搂住姑姑的粉颈,讲述了从昨晚到今天早晨不平凡 的经历:「姑姑,朕破了一桩连环案,案中案,一举抓获两个杀人犯!」

「去,去,」皇姑失望地推开圣上:「可是,皇侄,最最重要的案犯,却让 他逃掉了!」

「谁啊?」圣上不解地问道,姑姑小嘴一咧:「真是明知故问,还能有谁, 老阉奴呗!」说着,姑姑向圣上讲述了在马府的所见:「这个老东西,在府内仿 造了金銮宝殿,又命家丁装扮成御林军,每晚都要上演一出皇帝戏!」

「真的哟,咂咂,四大爷,」圣上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对四大爷依然充满 了真诚:「这就是您老的不对了,皇帝的金銮宝殿,那是随便坐的么?国舅的下 场,您比朕还要清楚吧。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做出这种蠢事来!您想被满门抄斩 啊!」

「虽然还没满门操斩。」皇后说道:「我已经将他满门查抄了!马四的男女 家眷统统籍没官府,等待发落。原以为抓到马四后,一并处斩,没想到,他比猴 子还要精,没有回马府,而是半路逃跑了!不过,」皇后恨恨地说道:「普天之 下,五湖四海,皆为天朝属地,看他能跑到哪里去,暂且让他再多活几日,等我 处理完琐务,点精兵去擒拿这厮!」

「姑姑,」小圣上又为四大爷说情了:「饶了他这一回吧!」

「哼,饶,饶,」皇后不耐烦地瞪了圣上一眼:「就是你,总是毫无原则地 迁就他,姑息他,以至于他越来越不像话,不知道自己的正确位置,皇侄,再饶 他,他都敢爬到你的龙椅上坐一坐!」

「姑姑,」小圣上却没认识到龙椅的重要性,不就一把椅子么,坐就坐呗: 「姑姑息怒,且饶他这一次,侄儿一定要好生的教训与他!看他已是这把年纪, 饶了他吧!」

「得啦,得啦,」皇后摆了摆手:「皇侄,你就别为他人的事情操心了,现 在,该你了,你的事情,怎么办啊?」

「朕,朕的事情?」望着皇后那冷冰冰的面孔,圣上仿佛学生站在师长的面 前:「朕有什么事情啊?朕没有什么事情啊!」

「少跟我装糊涂!」皇后吼道:「你又背着我,在后宫乱来了不是?」

「没,没,」圣上否认道:「没,没有,姑姑,请相信朕,自从受到姑姑的 教诲以后,朕一向行为检点,再也不去后宫乱来了!」

「行为检点?再也不去?哼,来人,」皇后手臂一摇,两个小太监架着一个 大腹便便的宫女走了进来,圣上的脑袋嗡地一声,在皇后的逼视之下,只是干咂 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皇后指着宫女的大肚子问圣上道:「皇侄,这是谁 干的好事啊?」

「这,这,」圣上否认道:「姑姑,自从上次乱来被姑姑教训后,姑姑的教 诲侄儿始终铭记于心,再也没有造次过!」

「没有造次过,撒谎!」皇后点着宫女的大肚皮:「这不是圣上所为,难道 是太监干的么?」

「姑姑,」圣上无比委屈地喃喃道:「侄儿真的没有造次啊!」

「圣上,」小太监胆怯地将午餐端到圣上的面前:「请圣上用膳!」

「呶,呶,」圣上指了指盛怒的皇后:「给姑姑,让姑姑先吃!」

「我不吃!」皇后也耍起小孩子脾气来,啪地推开饭食,小太监没有端住, 哗啦一声,杯盘碗筷满地翻滚,圣上见状,刚刚吃了一口,也啪地推向一边: 「呜呜,姑姑不吃,侄儿也不吃了!」

「你,」皇后也涌出苦涩的泪水:「侄儿既然与姑姑有二心,不肯向姑姑说 实话,姑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唉,我不活了!」

说完,皇后纵身一跃,脑袋瓜径直撞向墙壁,圣上吓得妈啊一声:「姑姑, 莫要乱来!吓煞侄儿!」圣上与小太监慌手慌脚地冲向皇后,可是,已经来不及 了,再过一秒钟,皇后脑袋便会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圣上绝望地喊了一声:「姑 姑,你死了,朕也不活了!」

「皇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淫贼阿二突然闪进宫内,并不宽阔也谈不 上伟岸的胸脯毅然绝然地横在墙壁上:「皇后莫要如此,这事当真与圣上无关, 但容奴才慢慢道来!」

(第三集 完) ----------       第十九回 报父仇尼姑乱皇宫,探机关淫贼撞人妖

离亭燕·尼姑庵

松柏溪流如画,风景何其潇洒。   晴空无云闻鸟唱,色眼邪光频射。   知了轻丝鸣,馨响出于茅舍。   庵壁观音高挂,窗外青藤盘架。   淫贼满腔龉龊事,怎向尼姑闲话。   将错就且错,已是残阳西下。

话分两头,且说皇后将平安侯送出皇宫后,阿二淫心不死:皇后又要出远门 了,老太监也被皇后打发回老家了,如此一来,偌大的皇宫里只有不成熟的小圣 上一个人了,这真是难得的大好时机,现在不出手,更待何时?

于是,阿二决定在离开京城之前,豁出性命再冒一次险,乔装潜入皇宫,抓 住良机,淫遍宫中彩女,也不枉活此生。阿二花重金雇来一名车夫,叮嘱他将沫 儿送至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小镇子,安顿在一家小客店里。那家客店,淫贼在浪 迹江湖时曾经小住过,与店老板比较熟悉。

「做了平安侯也算光宗耀祖了,我要去西郊祭祀祖宗!」这是淫贼甩给沫儿 最充分的理由:「你先出城小住几日,祭祀过祖宗,我便回来接你的!咱们从此 远走高飞,共用富贵荣华!」

送走了沫儿,阿二从商铺里以高价购得一套艳丽的女装,他将女装夹在腋下 悄悄地潜回皇宫。在宫门前,阿二突然犹豫起来,他想凭藉侯爵的身份以及与圣 上特殊的关系,告之于卫士,径直进入皇宫去。不行,如果圣上亲自接见我,那 将如何是好?皇后归来之后,听说我没有去封地,而是逗留在宫内,必将治罪于 我。

淫贼又在宫墙外徘徊了一会,最初,阿二决定重操旧技,翻墙入院,却又考 虑到皇宫之地,非同望族豪宅,必设重兵守卫,自己对宫内环境毫无所知,造次 不得。

怎么办呐?阿二终于犯起愁来,他举目远望,像个地质学家似地踏察起皇宫 周围的地形来,豁,淫贼有了新的发现,在皇宫的西北角有一片茂密的松柏林, 微风轻徐而来,但见树林「哗哗」作响,树梢百鸟啁啾,一弯溪水绕林而过,一 眼石板拱桥横跨水面,在舒缓起伏的山丘可见数栋古朴的庙宇似建筑,好一处置 身于凡世之外的桃花源!

阿二夹着女装奔向松柏林,当他走到石拱桥前时,发觉距离小桥数十丈的地 方,在溪水孱孱的河畔,隐映着一座造型别致的小凉亭,阿二没作多想,鬼头鬼 脑地溜进凉亭,匆匆换上女装,然后,便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描眉画眼,在 最短的时间里便将平安侯描画成了婢女。

「站住!」阿二刚刚收拾停当,正欲走出凉亭时,从石板桥上传来严厉的女 音:「好哇,你好大的胆子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溜出禁宫,你活腻了?」

阿二呆立在亭子里,在女人的训斥声中扭头窥视,只见一个年轻的尼姑面色 严肃地向自己走来,听她的口气,定是误将淫贼当成从皇宫内逃出来的彩女了: 「你这样鲁莽,会惹来杀身大祸的!」

说话间,尼姑已经走进亭子,阿二以职业淫贼的目光瞥视对方一眼:年轻的 尼姑身着淡灰色的长袍,宽松的粗布依然遮掩不住春情勃发的墩墩肉体,惨白的 面庞流露着莫名的忧伤,一对看似漠然的却充满激情的眼睛令阿二想入非非:好 性感的冰美人,好撩人的俏尼姑啊!

「快跟我走,让御林军撞见,你我谁也逃不了!」

说着,俏尼姑挽起阿二的手腕,二话不说地跑过石拱桥消失在密林里。从不 远处的尼姑庵里,传来悦耳的、极有节奏感的馨声,透过繁茂的枝叶,可见一个 女童静坐其间,不知疲倦地击打着木鱼。见尼姑领着陌生的婢女走过来,女童非 常有礼貌地站起身来,将阿二让进庵内:「施主请坐!」

「童儿,烹茶!」尼姑令女童烹茶待客,阿二心神不定地环视着庵内,庙庵 甚是简陋,不过颇具女人味道,曲栏幽槛,纸帐梅花。主墙壁塑有观音大士像, 案几放置着精美的贝叶经。轻风忽然一掠而过,将书页拂起,阿二虽然不认得几 个字,也被那金书小楷、飘逸似雪的清秀手书所倾倒,卷后注有:「空照书」三 个字!

「瞅你的穿戴,是婢女吧!」阿二正瞅着空照尼姑的秀楷发怔,尼姑端着烹 熟的茶水来到淫贼的身旁:「你在宫内是伺候哪位娘娘的啊?」

阿二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他故作沉思地将面庞转向窗外,一道道绿油油的青 藤从窗前盘绕而过,窗下摆着精心莳弄过的盆景,此境此景,真是别有洞天,令 阿二暗想:这空照尼姑绝非等闲之女啊!

「嗯,」望着一盆兰花花,淫贼突然想起圣上经常挂在嘴边的、据圣上自己 所言:很乖,特别讨人喜欢的兰美人!于是,淫贼顺嘴便溜了出来:「兰美人, 奴婢是伺候兰美人的!」

「哦,」空照尼姑轻吟了一声,真诚地劝慰起淫贼来:什么、什么凡事都要 忍耐,坚持就是胜利,不到关键时刻,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矣!」

这些话虽然令淫贼莫名其妙,满头雾水,不过从尼姑忿然的神态,以及对当 朝天子的鄙视,阿二猜中了几分:这个女人一定对圣上和皇后怀有深仇大恨,出 家为尼绝非她的本意,在皇宫附近念经,是在寻找时机,或是刺杀天子,或是颠 覆本朝!

「姐妹,」尼姑面露同情之色地询问起淫贼的身世来:「你是因何成为皇宫 婢女的啊?」

「这个么……」淫贼灵机一动,又再胡编乱造起来:「大师,奴婢的命好苦 啊!唉……」阿二将自己说成是江南名门望族之女,家父因文字狱被先帝凌迟处 死,家属没入官府,所以,自己便被选入宫中,给娘娘当婢女使唤。

「请问,你是何家望族的后代?」

「这个……这个……」阿二一时语塞:「这个……这个……案发时,奴婢年 纪尚小,还不记事,奴婢的身世,都是懂事后从彩女们以及娘娘的嘴里只言片语 听来的,她们谁也不肯告诉奴婢真实的姓氏,怕惹下大祸!」

「是啊,」空照尼姑深表同情:「宫中的婢女,每个人都有一笔血泪帐,这 笔帐,迟早迟晚是要跟昏君清算的!」

「大师,」淫贼趁机打探起尼姑的身世来:「听大师口气,仿佛对当朝圣上 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吧?」

「唉!」空照尼姑牙齿咬得「嘎吱吱」发响:「姐妹,你猜对了,我与当朝 圣子,有杀父之仇,灭门之恨!」

「请问大师,你是哪家名门之后啊?」

「哪家?」尼姑瞟了阿二一眼,似乎在说:你是怎么回事?在宫内当过一次 婢女,连我与当朝圣上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

「我与当朝圣上,乃表亲也,现在的圣上,就是我的表弟,我的父亲便是国 舅!」

「哇!」淫贼惊讶道:「奴婢终日锁在宫中,只知埋头干活,向来不问宫外 之事,不过,国舅的事情,奴婢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阿二想起圣上的讲述,望 着这位篡国贼的后代:「听兰美人讲,国舅的下场很惨很惨的啊!」

「还很惨很惨呐,简直是惨绝人寰啊!」俏尼姑孤傲冷漠的风度突然一掠而 光,顿足捶胸地讲述了一桩惨不忍听的、因宫廷政变而衍生的人间惨剧。

且说皇后骑着汗血马飞过城墙,直闯皇宫,她割下国舅的脑袋,命御林军将 国舅的尸体戳成肉酱,拌上草料以及盐沫,给自己的宝马当饲料了。

随后,余怒未息的皇后率领着倒戈过来的御林军乘胜冲向国舅的府第,消息 传来,府内大乱,家丁奴仆们纷纷作鸟兽散,四处逃窜,许多人死于御林军的马 蹄之下。在这空前的混乱之中,机警的皇姑还是认出了扮成婢女和下人的国舅的 妻子——李夫人以及她的女儿们,也就是圣上的舅母以及表姐妹们,皇后一声令 下,统统抓捕起来。

「那一天,」俏尼姑讲述道:「我被奶娘舍命救出,夹在人流里逃出府内, 这才得以幸免于难,苟活至今,而我的姐姐们,唉……」

皇后将国舅的家眷押回宫内,尼姑的姐姐们均被剥得赤身裸体,捆绑在大殿 之上,一双双惊骇的眼睛绝望地四处环顾着,而李夫人则被捆在柱子上,破口大 骂小皇姑。皇后懒得理睬她,命令卫士将尼姑的哥哥们押上大殿,喝令他们就在 众目睽睽之下,在自己的生母面前奸淫自己的亲姐妹,哥哥们当然不会尊从,皇 后盛怒,一声令下,统统推出午门之外斩首示众。

「四大爷!」皇后给大太监马四爷递了一个眼色,马四爷心领神会,他命令 小太监们用绳索系住这几个弱女子的发束,然后,卫士们拉起了绳索,大殿里立 刻响起尖厉的哀号声。

面对此情此景,李夫人气得面庞铁青,浑身发抖;骂得口唇发干,唾沫横飞 依然没有人理睬她。变态的大太监点燃烛火,来到弱女子的胯间,满脸淫邪地燎 烤着一个又一个鲜嫩的阴部。

大殿里弥漫着呛人的焦糊味,弱女子的哭喊声飘荡在宫殿的上空,李夫人再 也不忍目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挣扎之中,尼姑的一个姐姐不知是因为头发稀疏,还是身体过重,只听「哧 啦」一声,头皮被掀扯下来,「咕咚」一声倾倒在大殿之上,昏死过去。

「哼哼……」望着血渍渍的头皮,皇后非但毫无怜悯之意,甚至颇受启发: 「把这些小贱人的面皮都给我剥下来!」

更凄惨的一幕终于上演了,刽子手得令,手执锋刃,将弱女子们按倒在大殿 上,刀尖划开女子们的面额,刽子手魔掌一伸,「哧哧」地拽扯着女子们娇嫩的 面皮。煞时大殿之上哭声震天,听得大臣们瑟瑟发抖,无不埋下头去。

「身为女人,你竟如此狠毒,」李夫人诅咒道:「日后你不得好死,阎王爷 将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豁豁,」皇后冷冰冰地哼哼一声:「你敢如此诅咒于我,来人啊!」

皇后命人割去李夫人的舌头,李夫人仍旧「噜噜噜」地大骂着,听得皇后好 不心烦,又命人敲去李夫人的牙齿,李夫人终因剧痛而昏死过去。

「怎么,剥完了!」望着一个个没了面皮,血肉模糊的脸庞,皇后命令道: 「都给我起来,跳个集体舞让我欣赏欣赏!」

「呸!」弱女子们不再哭喊也不再哀嚎:「你且等着,我们死后就是变成厉 鬼,也要把你抓进地狱里去!」

「哼哼,抓我,我先好生款待款待你们,」皇后命人在宫外架起巨鼎,鼎内 盛满菜油,鼎下燃起熊熊烈焰,待菜油彻底沸腾之后,手臂一挥:「诸位小姐, 本皇姑没有闲心陪你们玩了,都请洗澡去吧!呵呵……」

刽子手们举起一个个弱女子,「扑通扑通」地投进巨鼎里,霎时,巨鼎上油 花飞溅,洒落在鼎下的烈焰上,弄得火苗哧哧乱窜,尼姑的姐姐们仅挣扎数下, 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全部煎成肉干了!

「哇,这也太惨了!」阿二听得汗毛倒竖,身上瑟瑟发麻,想起在外厮混时 有时为了讨好女主人,下厨烧制菜肴,沸油不慎溅在手背上,虽然仅是小小的一 滴,却是剧痛难忍,至今记忆犹新,而将活人投进油锅:我的奶奶,不敢想象!

「不敢想象?」尼姑又是一声叹息:「母亲的下场更为悲惨,用你的话说, 更是不敢想象!」

在强烈的油脂味以及人体焦糊味的刺激之下,李夫人苏醒过来,望着宫殿外 火焰熊熊的大鼎,她全都明白了,她似乎忘记了无法描述的剧痛,或者是彻底麻 木了。看见众臣围拢着皇后在鼎前指手划脚时,李夫人腾地跳起身来,咧着没有 舌头的嘴唇,呲着没有牙齿的牙床,伸展着血淋淋的手掌,直扑皇后而去,如果 不是尽职尽责的卫士及时阻挡,后果不堪设想。

「豁,你已死到临头了,任何行为都是徒劳的!」皇后点划着李夫人的鼻子 尖,列数着篡国逆贼的罪恶,然后,手臂一挥:「你不要报冤,这是罪有应得, 为了惩示他人死了篡国谋位之心,我决定把你当成反面教材。来人啊!剥了这贱 女人的皮,塞上谷草,悬挂在午门外示众!」

昨天还是美姬,今天惨遭剥皮。   尊卑贵贱无常,着实让人匪夷。

「是!」

根据皇后的指令,为了制成一个人皮囊,刽子手们弄来一捆谷草,为了防止 皮肤腐烂,又找来一筐石灰。然后,刽子手们七手八脚地将李夫人按倒在地,一 个刽子手握短刃,从李夫人的后脖颈处开始,短刃沿着背脊一路直下,李夫人痛 得「噜噜」哀号着,短刃哧溜溜地径直划向臀部。

另一个刽子手见状,为了方便伙伴的操作,他非常配合地抬起李夫人的一条 大腿,执刀的刽子手冲他会心地一笑,刀尖悄悄地划向李夫人的肉穴,随着一阵 剧烈的抽搐,当刀尖捅进李夫人的肉穴时,李夫人已经彻底昏撅过去。

「好了,」刽子手将李夫人的皮肤从正中央划开,将鲜血滴淌的刀背在李夫 人的奶子上抹了抹,然后冲其他的刽子手道:「快啊,瞅啥啊?还不趁着热乎气 快点往下剥啊!等一会凉了,硬了,就不好剥了,肉皮剥坏了,你们谁负责啊? 皇后怪罪下来,不得剥了咱们的皮啊!」

听见同伴的嚷嚷声,其他的刽子手们立刻拽住被剥划下来的皮肤,手执短刃 就像剥牛皮那样,一手扯着李夫人皮肤的边缘,一手用短刃熟练地往里面剥离着 皮肤,同时,纷纷向左右两侧拽扯,以加快剥离的速度。

因剧痛李夫人再度苏醒,一息尚存的她,浑身流淌着殷殷的血水,当李夫人 看见自己的皮肤活生生地脱离了肉体,她绝望地骇叫起来:「噜噜噜,噜噜噜, 噜噜噜……」

李夫人哀号一番,看见站在身旁幸灾乐祸的小皇姑,尽管剧痛难忍,浑身血 污,她依然大骂不止,不过,没有任何人能够听懂她都骂了些什么,无非是恶毒 的诅咒之词!

「皇后,」当剥离到李夫人的四肢时,因受手和脚的阻碍,剥皮之术不能顺 利进行,刽子手握住李夫人的三寸秀莲,问皇后道:「禀皇后,这臭脚丫好碍事 啊,如果不削去,一张完全的人皮不能痛痛快快地剥离下来,怎么处置这双脚和 双手?请皇后发话。」

「笨蛋,蠢货!」皇后漫不经心地答道:「就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来问我,连 杀猪匠都知道怎样处置!你们去问杀猪匠好了。笨蛋!」

刽子手们一听不再言语,各自握住李夫人的手和脚,就像屠夫卸猪蹄似地, 四支短刀同时游刃在李夫人的关节之间,非常麻利而又老到地卸掉李夫人的手和 脚;另一个刽子手则用短刃划开李夫人的胸脯,锋刃直至丘包隆起的私处。

「嘿嘿!」望着李夫人绒毛附着的私处,刽子手淫秽地一笑,刃尖刮划着绒 绒细毛。李夫人见状,大骂不休,渐渐地,只能发出微弱的「咕噜」声,可是细 细听来,依然是在大骂皇后。

「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当刽子手的锋刃切开李夫人私处的嫩肉时,李夫人发出最后一串的「噜噜」 声,血渍渍的、没有双脚的大腿「咚」的一踹,一片狼籍的胸脯向上一挺,在忍 受了无法想象的痛苦之后,带着满腔的仇恨,终于断气了。

「呵呵,」刽子手的短刃在李夫人的肉穴里狠狠地搅搅捅一番:「现在,她 总算消停了!」

刽子手将挂满淫液和鲜血的短刃从李夫人的肉穴里抽出来,「哢哢哢」地割 断李夫人的脖颈,李夫人算是彻底地死去了,再也不骂皇后了。

「皇后,剥完了,请您过目!」

几个刽子手将李夫人的皮肤完完整整地展示在皇后的眼前,皇后非常满意, 每人赏银锭一枚:「把这个臭娘们处理完,你们就可以领奖去了!」

「是,谢皇后!」

刽子手们将李夫人的皮肤反扣在宫殿上,用生石灰将上面的血渍涂抹干净, 以防腐烂,然后再用针钱重新缝合好,内中塞满谷草,拖拽到城门上,高高地悬 挂起来。

「呶,这个,」皇后用脚尖踢了踢李夫人那堆没有表皮的烂肉:「快快拖出 去,扔在大街上,喂野狗吃!」

又是一番忙碌,马四爷带领着小太监将皇宫内外彻底收拾干净,而花园内、 大殿上依然弥漫着似乎永远也无法消散的血腥味。

皇后立在大殿上,以当朝主人的口吻下达了第一道旨意:「篡国之贼大逆不 道,罪该万死,现在,当事人已经伏法。根据天朝法律,逆贼的家族尽行诛灭, 亲戚充军,祖坟刨毁踏平。」

「哼哼,」皇后觉得还不解恨,又补充道:「太子正式登基之后,国贼的故 乡将增加永久性赋税。」

「哇,」淫贼感叹道:「我的天啊!国舅一个人惹祸,不仅全家遭殃,连亲 戚也跟着借光。这还不算,家乡的父老也要沾点边,全都增加税赋,皇后太也刻 薄了吧!」

「这个臭娘们,」尼姑怒骂道:「她的真实用意谁不明白,这是藉我父亲的 罪名,一来惩罚他的同乡,二来皇室增加税收,三来让同乡的父老对父亲产生反 感,认为是父亲给他们带来了麻烦,年年交重税!唉,从此以后……」

尼姑抹了一把成串的泪珠:「我只好隐姓埋名,跟随奶娘四处流浪,由一个 贵族之女沦为最下等的贱民,后来,奶娘病故,我无依无靠,不得不落发为尼! 不,不!」尼姑突然跳了起来:「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空照尼姑泪流满面,狠狠地攥着拳头:「我要报仇,我要让皇后不得好死, 我要让圣上,圣上……」

听着尼姑的讲述,望着这个虽然遁入佛门却六根未净的芳龄女子,淫贼心中 暗喜:哈哈,我阿二就有这种狗命。这不,本想潜入宫中奸淫彩女,谁会想到, 在这尼姑庵里邂逅了皇后的仇人。啊,举报的机会又来了,我阿二又意外地获得 了往上爬的本钱,这回,皇后将会如何赏赐于我呐?

「大师,」淫贼打断尼姑恶毒的咒骂,试探性地问道:「恕贱婢多言,以你 一介孱弱女子,凭藉什么跟皇后做斗争啊?」

「我,我……」空照尼姑恨恨地说道:「我是没有力量与皇后对抗,可是, 我要,我要让天子断子绝孙……」

「大师,圣上三宫六院,七十二贤妃,」阿二嘀咕道:「让圣上断子绝孙? 难啊!」

「算了吧,那都是摆设,没用!」

「嘿嘿,」淫贼心中暗想:「原来尼姑也了解宫内的情形啊,皇后的妒性, 真是天下皆晓哇!」

「别看当朝圣上有无数的宫娥彩女,我要乱了他的后宫,」俏尼姑手拍着案 几,「啪啪」作响:「我要乱了天子的后宫,让那些怀上龙子的嫔妃生出来的所 谓的龙子,都是杂种!身份永远不明不白!」

呵呵,你就这样报仇啊!淫贼暗中念叨起来:看来,这个不合格的尼姑并不 了解宫内的秘密,天性妒忌的皇后禁止圣上御幸所有的妃妾,平时即使偷个嘴、 沾个腥,圣上也要被打屁股的。

「啊,」尼姑有些失望地自言自语道:「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城里的 阔少,城外的瘪三,谁也不到我这里来了,大概是听到皇后返回京城的风声了。 听说圣上进城时,毛惊了,差点没把他踩死。啊……」说到此,尼姑再次咒骂起 来:「老天爷,你为何不开开眼,显显灵,让皇后翻于马下,被踩成肉泥呐!」

尼姑咬牙切齿地诅咒着皇后,阿二则茫然地思索起来:为了报仇,空照大师 言称要搞乱皇宫,并且报怨,听说皇后回到京城,地痞无赖们都不来此了,难道 尼姑能把这些家伙送进宫去?她当真有这种本事么?

「空照大师,时间不早了,趁着天黑,我得走了。」看看天色将晚,阿二假 意起身告辞,而内心则准备潜藏在尼姑庵内,探他个究竟,然后到皇后那里,一 来讨得皇后的信任和欢心,二来邀功请赏。

空照姑尼叮嘱道:「姐妹,天下乌鸦一般黑,逃得出皇宫并不意味着你就自 由了,就幸福了,你一个弱女子,能逃到哪去啊,还是听我的劝告,回到宫内, 忍辱负重吧,别的姐妹都是这么活过来的!」

空照姑尼的话令阿二喜出望外,看来,尼姑有进入宫内的秘密通道。不过, 只一瞬间,狡猾的淫贼便收起喜色,低垂着脑袋,摆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大 师,婢女再也不想回到地狱里去,过猪狗不如的生活了!」

空照姑尼还是那几句劝慰的话:什么什么外面的世界并不美好,什么什么皇 宫内尚可苟且活命!于是,阿二顺坡爬驴,在空照姑尼的劝说之下,且走且聊。

当夜色彻底黑沉下来之时,又来到了水溪畔的小亭子里,只见空照姑尼机警 地环顾一番四周,然后俯下身来,手掌探进座椅下面匆匆地拽扯起来,只听「哗 啦」一声,一块毡席从座椅下来被拉了出来,躲在尼姑身后的阿二定眼一瞧:乖 乖,一条暗洞也!

小桥流水林飞燕,凉亭里面机关现。   为报父仇乱后宫,尼姑玩起地道战。

「走,我且送你回去!」说完,尼姑扯了阿二一把,于是,淫贼跟着空照姑 尼一前一后地跳进洞内,怔头怔脑地向前方摸索而去。

没摸出多远,黑漆之中突然闪出一团火光,「大师来了!」宫内的彩女们手 执着火把,目光热切地盯着空照姑尼:「嘿嘿,大师驾到,一定有好礼物哟!」

有性急的彩女扑向暗中的阿二:「且让我看看,是何家的小生啊!嫩不嫩  啊?嘻嘻!」

「莫要乱来,休得无礼!」空照尼姑嘘了一声:「瞅你们这个骚样,一天不 搂野汉子也不行啊?」

尼姑解释道:「这几天,听就皇后回来了,小子们慑于皇后的淫威,谁也不 敢冒然前来,以横遭不测!姐妹们,你们好生休息几天,养养精神,等这风声过 了,精神也养足了,玩起来一定更爽哦!」

「哟,」众女人失望地唏嘘起来:「没劲,真没劲!」

「呶,」尼姑将阿二推向众女人:「今天没有小生来,我且送回来一个逃跑 的婢女!」

「啥,谁跑了?」

「这还了得,她一个人不想活,却要咱们姐妹与她一同赴死。她是谁啊?看 老娘抠烂她的骚屄!」

众彩女纷纷扑向阿二,如果不是空照姑尼拼命解劝,淫贼的下场实在可怕: 「她自己说是兰美人的婢女,我已经做通她的工作了,让她回去吧!莫要打人, 善哉善哉!」

在空照尼姑的劝说之下,众彩女放过了阿二,淫贼抱着脑袋,晕头转向地爬 出洞口,一朵飘忽不定的烛光突然浮现在眼前,阿二纵身一跃,「哎哟!」他大 叫一声,脑袋撞在了床板上,这才晓得,洞口原来暗藏于床铺之下。

阿二顾不得揉脑袋,悄然无声地爬出洞口,在屋内众姬妾婢女惊讶的目光注 视之下,老鼠般地窜将而出,又像个贼似地溜进皇宫的花园里。

阿二在花园的假山下躲避片刻,渐渐平静下来,他整理一番衣服,扑打掉身 上的黄泥,月光下、花丛中,隐约听见宫女们蚊虫般的嘟哝声:「唉,空照来过 了,捎来口信说,这几天皇后在宫内,风声紧,小生们都不敢来了!」

「唉,没有男人的日子真难熬哇!」

「嘿嘿,真不害羞,总想男人。来,小妹给你解解痒!」

旋即,便飘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叹息声以及自我渲泄的呻吟声:「唔唷……唔 唷……唔唷……」

「呵呵……呵呵……呵呵……」

「嘻嘻……嘻嘻……嘻嘻……」

这既淫靡又诱人的呻吟声深深地吸引了阿二,他猫着腰,活像一只嗅到血腥 味的臭蚊子,向着花园外一朵朵如豆的烛光扑将而去,每一朵烛光,便是一扇窗 户,那淫声、那浪叫,便是从窗户里面飘逸而出的。

黑雾昏沉夜风清,后宫深处泛淫声。   婢女悄然花丛立,耳畔糜词响嘤嘤。

淫贼溜到窗下,手扒着窗台,烛光下,两个宫女相拥在床铺上,正互相抚摸 着对方,发出如痴如醉的呻吟声。阿二大喜,真想推开窗扇,跳进屋内,好生抚 慰一番这对深宫怨女。

不妥!这样太过鲁莽,一旦淫事不成招来御林军,我这小命休矣!阿二躲在 窗下,冥思苦想着奸淫宫女们的良计。

突然,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阿二大吃一惊,忽地闪向一旁。晚了,还是 被人发现了,阿二见逃走无望,索性停下脚步,伫立在花丛间,手掌心不在焉地 抚弄着花枝。

对方也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着阿二,阿二也藉着月光,狡猾地乜着对方, 从穿戴上看,对方的身份应该是嫔妃或者是贵人,最低也应该是美人什么的。

「嗯。」阿二正猜测着对方的身份,突然,一只细手轻轻地扯了一下自己的 衣襟,阿二扭头一看,对方已经走了过来,手扯着衣襟,无言地凝视着阿二。

阿二仔细审视一番对方,月光下,淫贼看见一位贵妃妆扮的丰盈少妇,素装 淡脂,体香扑鼻,两道柳叶眉下扑闪着一对缭人的大眼睛。

「瞅什么呐,是不是寂寞了,想不想松松筋骨,按摩按摩啊?」说着,贵妃 打扮的女人抬起手掌,轻柔地掐住阿二的肩膀,老到地而又极富挑逗性地揉拧起 来:「呵呵,身子骨不错啊,想按,就跟我走吧!」

阿二没有拒绝,跟在贵妃的身后走出花园,绕过假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 中。

宫娥媚眼扯袖襟,婢女挤眉欲行淫。   心照不宣携手去,哪知锋尖对顶针。

贵妃将阿二领进一间冷冷清清的下厢房里,望着凌乱不堪的房间,阿二心中 纳闷:如此身份的贵人,怎么会住在这等简陋的房间里?不过,阿二很快明白几 分:贵人想找婢女搞同性恋,当然不会在她的深闺里造次。

于是,阿二努力让自己放松,在贵人妩媚的,充满暗示的目光注视之下,欣 然坐到床铺上。贵人手执着烛火款款来到床前,烛光映照着阿二的面庞,贵人仔 细地审视着,阿二心想:看什么啊,嫌我不漂亮啊?呵呵,等一会,就有你好瞧 的啦!

「哦,亲爱的!」贵人将烛火放置在床头,双手搂住阿二的脖子亲怩地热吻 起来。

那浓烈的脂香拌随着骚热的口气呼呼地灌进阿二的嘴里,淫贼老练地喘息起 来,在贵人的狂吻之中不停地吧嗒着嘴唇,感觉贵人的热吻与普通的女人截然不 同,洋溢着不可遏制的冲击力和男性的刚阳之气,令阿二既兴奋又紧张:如此狂 猛的女子,我阿二能招架得住么?

「嘻嘻!」贵人一边吻着阿二,一边将手探向阿二的胯间,阿二心中有鬼, 慌忙夹紧了双腿,贵人娇嘀嘀地说道:「来啊,亲爱的,让我摸摸!」

「嘻嘻!」贵人的手在阿二的胯间反复地抓挠着,搞得阿二「咯咯」直笑, 手掌也伸向贵人的胯间:「让我先摸摸你!」

「哎唷!」阿二的手指方才撩到贵人的裤裆,贵人的细腰立刻神经质地向后 缩去,与阿二一样,双腿紧紧地并拢起来。

「嘿嘿!」两人对视而笑,谁也不肯让对方先摸自己的胯间,争执了半晌, 最后,两人商定,熄灭烛火,双双宽衣,并排躺在床铺上,然后,双方各伸出一 只手,同时探进对方的胯间。

阿二的手掌滑溜的速度非常快,从贵人的小腹嗖地滑向胯间,手掌心「啪」 地碰到一堆毛茸茸、乱蓬蓬的腥肉,淫贼呼地坐起身来。

此时,贵人也抓住了阿二的鸡鸡:「你?」

「你?」

「……」

花前月下巧邂逅,眉来眼去竟芳容。   相拥一处来偷欢,各怀心腹淫意浓。   面濡耳染送热吻,春情满怀荡酥胸。   手掌同时探胯间,一对人妖喜相逢。

两人各握着对方的鸡鸡,目光咄咄对视着:

「你?」

「你?」

对方首先松开阿二的鸡鸡,纵身跃起企图溜出房间。阿二可是有备而来,嗖 地抽出短刃:「站住,你若再敢动一动,看我扎死你!」

阿二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握着短刃将对方逼向墙角:「告诉我,你叫什么名 字?」

「桑……桑冲!」对方结结巴巴地答道,继而,反问阿二道:「敢问同道之 人尊姓大名?」

「谁跟你是同道!老子的大姓也是你敢知道的么?且看,」阿二哗地展开皇 后的委任状:「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乃圣上正式册封的平安侯是也!」

「侯爷,」人妖桑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看在你我同行的情份上,且 饶我一条小命吧!」

「滚!」阿二膝盖一抬,将桑冲拱向墙壁:「大胆,谁跟你是同行啊!你再 这样称呼于我,我先宰了你。最近,皇宫内的情况有些异常,我是奉圣上旨意, 特潜入后宫巡查,果然不出所料,淫贼已经潜入深宫了!告诉我,」阿二揪住桑 冲的发髻:「你们是几个人,宫内谁是内应?」

「马四爷,」桑冲交待道:「我的师父买通了宫内太监马四爷,就都混了进 来,后来,师父回家奔丧去了,还有几个哥们怕事情败露丢了性命,玩了一阵, 也相继溜走了。现在,据我所知,宫内还有,还有……」

「还有谁?」在阿二的逼问之下,桑冲吱吱唔唔地道出几个人名来,阿二继 续追问道:「宫外尼姑庵的空照,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桑冲彻底崩溃了,果真就把阿二当成宫廷秘探了:「侯爷,我们 与空照可没有任何关系啊!」

「此话怎讲?快说!」

「侯爷,放开我,请我慢慢道来!」阿二松开手掌,为了保持威慑,短刃依 然顶在桑冲的胸前,桑冲整理一下衣服,再次乞求阿二饶他一命:「侯爷如能饶 小的一命,小的所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与侯爷!」

「哼,」阿二真是天生做官的材料,他不会轻易承诺什么,而是耸了耸清瘦 的肩膀:「我只是奉旨巡查,绝然没有生杀予夺之权,你的命,全握在圣上的手 里,你系着裤子,与我面见圣上去吧!」

说完,阿二一手拽着桑冲,一手将短刃顶在他的腰际,推推搡搡地来到皇上 的内寝。不料想,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皇后与圣上的吵闹声,阿二将桑冲交给 卫士看管,自己溜进了走廊。此时,皇后正欲用头撞墙,阿二见状,惊呼一声, 不顾一切地冲进宫内,将身体横在墙壁上,从而挡住了皇后的脑袋不至于撞得粉 碎。

「什么,」听罢阿二简略的讲述,皇后气得嘴唇发紫:「这……这……真没 想到,一个阉奴,一个秃尼,将皇宫搞成这般模样,简直乱的不可收拾,臭味飘 出千里啊!」

皇后紧急下旨,命令一部分御林军将后宫包围,并指派皇后认为还算比较忠 诚的太监,对宫内的嫔妃姬妾、宫娥彩女进行彻底的检查,把混迹其中的人妖统 统清筛出来打入死牢,等候严惩。末了,皇后又亲点精兵,骑上宝马直扑宫外的 尼姑庵。

空照尼姑拆毁了石拱桥,但是,一条狭窄的溪流怎能挡住汗血马的脚步,宝 马腾空一跃,便冲进松柏林,兵士淌水过溪,一路呐喊着涌向尼姑庵。尼姑早已 没有了踪影,皇后气得破口大骂,下令焚烧尼姑庵。熊熊飞窜的火舌无情地吞噬 着恬静的田园风光,看得让人好不痛心!

「臭骚屄!」浓烟翻滚的天空突然传来空照尖声厉气的咒骂声,皇后抬头望 去,只见俏尼姑盘腿坐在云端,女童手捧圣像立在一旁。空照手指着皇后:「你 且等着,我总有复仇的那一天,你难逃大劫!」

「放——箭!」皇后一声令下,「嗖!嗖!嗖!」无数支利箭雨点般地飞向 云朵,却没有一支能够射进云朵里去。空照轻蔑地撇了皇后一眼:「没人陪你玩 了,再会,等着瞧好吧!」

「哼,」眼睁睁地看着空照尼姑架云而去,皇后也欲飞马追杀,不过,她很 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认为犯不着与一个秃尼斗气。于是,忿忿地骂道:「贱货, 算你命大,一个漏网的骚屄,有什么了不起,我且等你,看你能把我如何!」

呜呼!本是亲戚的双方折腾得如此热闹,这真是:

两姨亲本不算亲,死了姨娘断了亲。   姑舅亲乃辈辈亲,打折骨头连着筋。   圣上空照代代亲,皇后尼姑也沾亲。   只为争坐金鸾殿,管他妈的亲不亲。 ----------       第二十回  惩人妖桑冲遭活剐,净皇宫彩女全生埋

满江红·凌迟

亘古残刑,只听说、谁且见过。   牌楼下,人群压顶,死囚全裸。   察院长官宣圣旨,行刑杀手刀磨妥。   见雨淋树叶黑云飘,冲身哆。   刀锋入,心颠簸。   看创口,漓如沱。   刃刃钻心痛,药水敷裹。   面目尽非浓雾夜,体残寸碎冷露娑。   到最终骨架悬天空,仙人朵。

没有抓住空照尼姑,皇后回到宫内便将满腔的怒火和怨气全都狂倾在以桑冲 为首的淫贼身上,经过地毯似的大搜查,混进宫内的人妖悉数擒获全部押解到皇 后的面前,皇后又是拍案又是瞪眼,对每个人妖施以酷刑:「你们老实交待,是 如何混进宫内的?」

「禀皇后,」纵然是铮铮铁骨也挺不住这非人的酷刑,人妖们彻底崩溃了, 反正也是没有活路了,为了减少临死前的痛苦,有什么就交待什么吧,「是师父 买通了四大爷,我们才以婢女的身份混进后宫里来!」

「哼,」皇后又问桑冲道:「到目前为止,你们已经玷污了几人?」

「嗯,」桑冲拖着一条被杖棍打折的残腿,不假思索地答道:「凡是看上眼 的姬妾、嫔妃,差不多都上手了!」

「啥?」皇后气得眼冒金星,「你们,你们,」皇后把牙床咬得嘣嘣直响, 「我该怎么处理你们才能解心头之恨,才能洗雪皇宫的名誉,你说!」皇后又转 向桑冲:「你们与那个秃头女人有没有什么瓜葛?」

「没,没有任何瓜葛!」桑冲交待道:「在行淫途中,从一些阔少以及瘪三 的口中获知,在皇宫附近的尼姑庵中有一个空照大师,暗中与宫内有联系,阔少 们已经逛烦了妓院、嫖腻了风尘女子,听到这个消息趋之若骛,不惜抛费巨资买 通空照尼姑,通过她进入宫内与嫔妃们厮混。师父也企图通过空照混进宫去,于 是,就带着我们来到尼姑庵!」

「那么,你们为什么没有通过空照混进后宫呢?」皇后追问道。

桑冲清了清咽喉:「这个空照尼姑要的价钱实在太高,我们这些混迹江湖的 人,真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而师父又特想尝鲜,做梦都想玩玩宫女,于是, 他私下里把我们的钱都搜了去准备自己先混进去,没有办法,师父就是父亲啊, 我们不敢违抗,只好把自己积攒的钱都奉献给了师父!」

「那么,你们的师父自已混进去了?」

「没有,师父太贪,那天傍晚师父与空照已经妥谈,一手交钱,一手带他进 宫,可到后半夜,师父却灰头灰脸地跑了回来,我们起床点上烛火一看,师父满 身都是伤,我们问他这是咋弄的,师父支支吾吾不肯实说,扯着棉被便溜进了被 窝,师父不说,我们又不敢多问,都躺下睡了。」

「天快亮时师父突然掀开被子破口大骂空照,从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们猜 出几分来,师父认为空照要的价太高,当尼姑带他进宫时,他大概对尼姑轻薄, 于是,两人撕打起来,没有想到尼姑身怀绝技,师父不是他的对手,被尼姑抓得 浑身是伤,满脸淌血!从此,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件事永远是师父心头上的 一块伤疤,从来不愿提及!」

「呵呵,」听到这里皇后青得发紫的脸上绽开了可怕的阴笑,「原来如此,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他好色啊,连个秃狗也想沾!」

「谷才!」

「何方人士?」

「山西太原府的!」

「哟呀,」听到这里,皇后不屑地撇了阿二一眼,那神态俨然在说:乖乖, 你瞅瞅吧,又是山西的,你们山西真是盛产人妖啊!他们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而你阿二则是心血来潮,单枪匹马地流窜四方!

望着皇后那异样的眼色,淫贼惭愧地转过头去,再也不敢念及重新晋封的美 事了!皇后不想让阿二再觉难堪继续审讯桑冲等人道:「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哎呀,这个,这个,真还说不清了,」这的确有些难为人妖了,桑冲挠着 耳朵、比划着被夹肿的手指头,尽可能地数点着:「怎么说呢,这来来走走的、 聚聚散散的,人可多去了……我记得,有本县北家山的任茂、张虎;谷城县的张 端大,马站村的王大喜,文水县的任方,孙成、孙原,还有,还有,对,还有三 斜眼……」

「什么三斜眼,四斜眼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望着跪在脚下的淫徒,听着他不停地念叨着稀奇古怪的名字,当想起就是这 些社会渣滓、人间垃圾,竟玷污了深宫禁地,损坏了皇室的圣洁,皇后愈加气忿 难平,「你们,你们,」皇后的手指不可控制地颤抖着,「你们必须如实招来, 瞅你们一个个这熊样,我咋就不肯相信,你们有什么本事,有什么真才实学骗奸 了那么多的女子,你们,你们,说,说……」

桑冲悄悄地瞟了皇后一眼,一颗玩世不恭的脑袋瓜刁顽地摇晃着,一对眼珠 子贼溜溜地转动着,似乎在说:怎么,瞧不起我们?看不上我们?哼,皇后,你 有什么了不起,如果落到我们手里,照样奸了你。啊,皇后,别看你高高在上, 一幅神圣不可侵犯的傲态,倘若让我们压在身下,一定比别的女人还要淫,还要 荡,还要贱!哼哼,呸!

宫殿肃然杀机腾,人妖罗列欲严惩。   皇后震臂堂上吼,桑冲乜眼窥花绫。   锦袍裹胯穴肉骚,彩绸抹胸脂香凝。   倘若能把皇后干,哪怕碎尸点天灯。

「禀皇后,」想到此,桑冲偷偷地瞥视着皇后遮掩在长袍里面的胯间,一边 下流无比地臆想着,一边挑衅般地讲述道:「我们是没有什么本事,更没有什么 文才,我们唯一能征服女人的地方,就是,就是,不同凡人的,的,的……」

见皇后面庞微红,杏眼横翻,桑冲不敢再说下去,有意转开了话题:「禀皇 后,其实这事也很好理解,大户人家的女人终年幽闭于深闺,老爷们又都金屋藏 娇,移情别恋,结果,一挨有我们这样的人混进府来,这一来二去,挤眉送眼的 便相互搭讪上了,禀皇后,你可不知道啊,女人们是多么的贱,多么的淫啊!呵 呵……」

「闭嘴!」皇后大怒,恶狠狠地瞪了桑冲一眼,认为淫徒这番话侮辱了包括 自己在内的所有女同胞,这是皇后绝对不能接受的,由此,她严惩淫徒的念头更 加强烈了。

「禀皇后.」桑冲知道已经死在临头了,他不抱一丝生还的希望,只想在这 一息尚存之际,再过过嘴瘾,好生羞辱皇后一番。

「我们这些人也没用什么太高明的手段,经过师父简单的培训,又描描眉、 画画眼,再学点必要的女红、厨艺什么的,便开始外出做生意了,白天,我们是 大户人家的婢女、下人、厨子。到了晚上,幸福的生活便开始了,我们照顾女主 人睡觉,我们帮她们脱衣服、洗澡、擦背,要说女人就是贱,这手刚一搭上,她 就发春了,像猫叫秧子似的,哟哟,叫得人浑身都发毛……」

「大胆淫贼,死到临头还不知羞耻,看我如何收拾你们!」皇后气得跳将而 起:「刽——子——手!」

「在。」刽子手们应声而到,望着跪在大殿上的人妖们,刽子手们露出狰狞 的阴笑:豁豁,还真不少哇,看来,今天要开大荤喽!

「呶,」皇后指着一个人妖道:「他叫,叫什么来的,任茂?嗯,好个无耻 之徒,玷污皇宫禁地,且把他阉了,然后,剥皮示众!」

「是!」刽子手得令,三下两下便剥光人妖任茂的衣服,一个刽子手拽住人 妖的鸡巴,皇后慌忙扭过脸去,细手拂面:「快,快,先阉了他!」

「嗷——」随着一声凄惨的号叫,任茂的鸡巴被刽子手啪地扔在大殿之上, 而人妖早已昏死过去。

刽子手们拎起盛着液体沥青的铁桶,哗啦啦地浇洒在任茂的身体上,沥青立 刻粘附在哧溜溜的皮肉上,发出吱吱的脆响,冒起呛人的黑烟,烫得任茂又苏醒 过来,痛得满地打滚,嗷嗷惨叫。

沥青渐渐地凝固起来,紧绷绷地裹住任茂的裸体,刽子手举起铁锤,就像敲 击冰块似的轻轻地锤打着坚硬的沥青,只听哗啦一声,薄薄的沥青连同任茂的皮 肤一起脱落下来,形成一个完完整整的臭皮囊。还是像处理李夫人那样,刽子手 们再次依法炮制,皮囊中尽塞谷草,然后,悬挂于城门之上。

看见同伙落得这般惨相,人妖们吓得魂飞天外,捣蒜般地磕着脑门,乞求皇 后开恩,赐以速死。

「速死?想得美!」皇后攥着雪白的小拳头:「玷污皇宫禁地的时候,大搞 淫乱之事的时候,你们咋没想着快快结束啊?嗯?——」

皇后这番话倒把人妖们逗得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是啊,玩宫女的时候、奸嫔 妃的时候、淫贵人的时候,谁也不愿意速战速决,总是希望坚持得越久越好,越 过瘾!当朝的皇后好生毒辣啊,难道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

「该他啦,」皇后又指向一个人妖:「他叫什么来的?嗨,管他叫什么呐, 这已经不重要了,他不是人,是牲口,牲口是不需要姓名的,呶,把这个长得驴 脸瓜拉的家伙推出午门去,腰——斩!」

因叫不出姓名而被皇后贬为驴脸的人妖,先是怔怔地瞟了皇后一眼,似乎在 说:小骚屄,叫不出姓名来也不能给人家起名号啊,哼哼,不过,皇后对我还算 开恩,腰斩!驴脸不了解腰斩是怎么回事,只听说有一个「斩」字,便以为一刀 了之,死得痛快:「谢皇后大恩!」

「嗨,快点走吧!」刽子手们拽起驴脸,「免了吧,」当拽扯到宫门外时, 刽子手们对驴脸道:「你谢的哪门子恩啊?你以为皇后能手下留情,你是谁啊, 一会你就是知道了,腰斩之刑有多爽喽!」

午门外摆着一口硕大的铡刀,刽子手们剥去驴脸的上衣,将其上身放置在铡 刀座上,雪亮的锋刃直指驴脸的腰部:「朋友,看家伙!」

话音刚落,驴脸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眼前的刀锋嗖地飞落而来,重 重地砸在驴脸的腰部,驴脸只觉得下身凉丝丝的,霎时,血光四射,白骨森森, 当刀锋抬起时,驴脸的上身子咕咚一声滚向一侧,他定睛一瞅,吓得妈呀一声: 「妈妈,老天爷啊,我的腰,我的腿,腿呀!」

驴脸的身体被锋刃一斩两断,腰部以下横陈在铡刀旁,呼呼地涌着污血,上 半身则痛苦不堪地挣扎着,因无法忍耐的疼痛,驴脸咧着嘴,呲着牙,伸展着双 臂,吃力地向自己的下半身爬去:「我的腰,我的腰哇!」

慢慢地,因血水越淌越多,驴脸再也没有爬动的气力,可怜兮兮地趴在血污 里,双手深深地抠挖进混着鲜血的泥水里:「唉,真痛啊,谢谢皇后!」处于麻 木状态的驴脸深有感触地嘀咕出最后几个字:「真——爽——啊!」

「现在,就剩你自己了!」人妖们被皇后一个接一个、花样翻新地处死掉, 大殿之上,只有桑冲一个人了,皇后瞪着最后一个人妖,「畜牲,这些人当中, 数你最刁顽,最无赖,现在,你想怎么死啊?」

「哼,」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差点没被暴打致死的桑冲早已木然了,他双 肩一耸,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随便,我怎么个死法完全由你说了算啊!」

「哦,」看见桑冲连「皇后」都不肯称呼了,皇后对他更是恨之入骨了,她 耐着性子,「桑冲,」皇后直呼人妖大号,「在你人生最后的时刻里,我给你最 后一个权力,刚才,你的同伴们都是怎么死的,你都亲眼看见了,现在,就请你 选择他们当中任何一种死法!」

「哼哼,」桑冲向皇后冷笑道:「随便,怎么个死法都行,你的这些玩意我 都见识过了,无非是剥皮、抽筋、掏肠、腰斩之类的,你还有什么新花样啊?也 就这些了吧?我看你是花样玩尽了吧,」

「嗯,」桑冲的话再次激怒了皇后,「花样玩尽了?哼,还有许多呐!」

「还有许多,敬请亮招吧,本人倒想见识见识!」

「哼,」皇后小嘴一噘,耍起了孩子气:「我看,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 不会老实的,来人啊!」

「在,」杀红眼睛的刽子手们一身血水地来到殿前:「奴才在此,皇后有何 吩咐?」

「把这个无理刁民押到城外去,凌迟处死!」

「是,走,看你还耍不耍贫嘴,」刽子手们推搡着桑冲,桑冲暗暗叫苦:童 年时代听长辈们谈及过凌迟酷刑,那惟妙惟肖的讲述听得桑冲肉皮直冒冷汗,而 今天,皇后一声令下,自己便要亲身体会凌迟的真实感觉了!桑冲有些后悔:千 不该万不该,不该在皇后面前出言不逊,硬撑威风,现在可好,落得个千刀万剐 的下场!

「禀皇后,」刽子手们押着桑冲正欲走出宫内,有一个刽子手突然向皇后请 示道:「这个家伙应该凌迟多少刀呢?」

「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都是这个家伙,把我气糊涂了!」刽子手 的话提醒了皇后,她想了一会,又反问刽子手道:「你可知道,目前为止,凌迟 的最高纪录是多少刀么?」

「禀皇后,」真不愧是刽子手出身,绝对是行家,对于皇后的问话,脱口便 回答出来了:「据奴才所知,应该是贰仟伍佰伍拾刀吧!」

「哦,」皇后听罢,白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 「呵呵,贰仟伍佰伍拾刀,好,今天,我要破个纪录,将桑冲凌迟处死,必须斩 到贰仟柒佰柒拾刀!如果没有达到这个刀数,就让他中途死掉,行刑者一律格杀 勿论!」

好家伙,一刀一刀地剐到贰仟柒佰多刀才置犯人于死地,这不仅空前惨绝, 同时,也是一件难度极大的工作,平日里以杀人取乐为快事的刽子手,此刻不禁 皱起了眉头:我的奶奶,什么样的刚强之人能够忍受住这贰仟多刀而不死呢?

「惨喽,」听罢皇后的宣判,桑冲吐了吐舌头:「这贰仟多刀,可真够人受 的喽!」

「哼,」皇后得意洋洋地望着桑冲:「是呀,够你享用的啦,你就等着瞧好 吧!」

呸,桑冲一脸刁顽地撇了皇后一眼:臭骚屄,小娘们,不用你美,老子作鬼 以后,一定来找你,我要把你抓到阴间去,我要操死你!操死你!操死你!

凌迟桑冲之举,皇后一反常态,对桑冲的待遇非常之高,做得很是周到,一 切均按照天朝的规章制度来办理。

首先,以圣上的名义下达了诏书,一一列举桑冲十恶不赦的罪行,不过,有 一件事却让阿二以及大臣们感到荒唐可笑,甚至滑稽透顶,只见皇后大笔一挥, 将阿二那积压多年的陈案,统统算到桑冲的帐下了。

一边写着,皇后一边悄悄地乜着阿二,分明在无言地告诉淫贼:你暗察后宫 一举揭露了尼姑的阴谋,还抓获了乱宫的人妖,立下大功两件,不过,你亦是作 恶多端的大淫贼,按律也应处以凌迟之刑,念你有功于天朝,你的罪恶,权让桑 冲为你担着,反正他也该死。而你对天朝的功劳,咱们就算到此扯平了,谁也不 欠谁的,以后,各走各的路吧!

「圣上有旨,」监斩官手捧着由皇后手书的、墨迹未干的圣旨来到法场,依 法办事,郑重其事地向刽子手们宣读起来:「按照天朝大律,桑冲罪大恶极,应 凌迟三日……」

「啊——」桑冲和刽子手们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桑冲惊呼的是:这个臭娘 们实在是恶毒,折磨人简直不择手段!而刽子手们惊呼的则是:我的皇后啊,凌 迟三日,这难度太也大了点,什么人能承受得了哇?弄不好,三日不到,这家伙 提前断了气,我们也得丢了这吃饭的家伙什啊!

「并且,」监斩官继续道:「还要戳尸枭首!」

传达完皇上的圣旨,监斩官召齐有关人员以及刽子手们,按照皇后的旨意, 将桑冲押解到京城西侧的四牌楼下。西城察院的官吏早已搭好了木棚,以供高贵 的监斩官就坐,并在木棚的前面竖立起一根上端分叉的大木杆子,那是准备用来 吊挂桑冲尸首的。

非常滑稽的是,由于过堂时桑冲一条腿被杖棍打折了,行走起来很是困难, 皇后通情达理,命人将其扔进大箩筐里,抬进法场。御林军们将桑冲放在一个大 箩筐里,嘿唷嘿唷地抬往东牌楼,只见桑冲披散着头发,垂头丧气地蜷缩在箩筐 里,一双肿起的赤脚让人捧腹地耷拉在箩筐的外沿上。

「快来看啊,」东牌楼聚满了赶来看行刑的人,一俟瞧见桑冲被抬进法场, 众人呼啦一声从四面八方蜂拥过来:「快看啊,皇上开始剐人喽!」听到叽叽喳 喳的嚷嚷声,桑冲面无表情地抬起了脑袋,目光所及之处但见一片人山人海,道 路也为之堵塞,甚至连房顶上、树枝上,也爬满了人。

「哇,他就是淫贼啊?」

「听说这个家伙很有本事,流窜各地,做了无数大案,不知玩了多少个女人 啊!」

「……」

「到喽,伙计,」兵士们将箩筐放置在法场的边缘,很有礼貌地拉出桑冲, 「到地方喽,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吧!」

桑冲揉了揉酸麻的双腿,吃力地站起身来,在兵卒的搀扶之下,赤着双腿, 踉踉跄跄地走向法场中央的木杆下。

当啷啷,当啷啷,当啷啷……桑冲呆呆地站立在木杆下,木然地等待着最后 时刻的来临。突然,身后传来当当啷啷的脆响声,旋即,桑冲又听见刽子手们恶 声恶气的谩骂声:「让开点,让开点,他妈的!」

几个刽子手推搡开密密匝匝的人群,大大咧咧地走向桑冲,他们每人手中都 拎着一只小箩筐,当当啷啷的声音,便是从小箩筐里发出来的,那是因内中的刃 器相互触撞,而发出的、让人胆战心寒的脆响。

当啷啷,刽子手们把小箩筐放在地上,将其中的各种短刃一样一样地翻腾出 来,然后,又拿出一块磨刀石,哧啦哧啦地研磨着自己的杀人凶器,做好行刑前 的准备工作。

「时辰已经到了,」监斩官嘀咕道:「是不是应该开始了!」

「可是,」一个小官吏谨慎的说道:「监斩官大人,西城察院的长官尚未达 到,应该稍等片刻!哦,」小官吏突然唤道:「长官来喽!」

「嗯嗯,」西城察院的长官在随从们的簇拥之下,大摇大摆地来到木棚前, 与监斩官进行一番简单的问候之后,他掏出小皇上的圣旨,站在木棚前趾高气扬 地宣读起来。监斩官一脸不屑地瞥视着他,心中嘀咕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皇后的旨意,早就由我提前传达完了,而你手中的圣旨,只不过是小圣上重复一 遍而已,毫无意义,哼哼,呸,看把你得意的!

天朝的事情就是可笑,一道旨意时常发生由圣上、皇后分别书写的闹剧来, 这有什么办法呢!圣上傀儡,皇后专权,政出多门也就不足为怪了。

「哗,我的天啊!」当西城察院长官宣读到,桑冲按律凌迟贰仟柒佰柒拾伍 刀时,人群登时喧嚣起来:「哇,贰仟柒佰刀!好吓人啊!」

「是够吓人的,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嘿嘿,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咚——咚——咚——三声炮响之后,行刑宣告正式开始,刽子手们拎着磨得 飞快的利刃,纷纷聚拢到桑冲的身旁,此刻,桑冲已被兵卒扒掉上衣,赤裸着上 身,绑缚在那根顶端分叉的大木杆上。

「开剐喽,开剐喽,开剐喽,」人群开始混乱起来,你拥我挤,你吵我骂, 纷纷争抢好位置,以一饱眼福:「开剐喽,开剐喽,开剐喽……」

哗——一个刽子手端过一盆清水,哗地倾泼在桑冲赤裸的上身,接着,另一 个刽子手则将一种特制的油膏,涂抹在桑冲精赤条条的胸腹上。

「哥们,」一边涂抹着,刽子手一边以乞求的口吻道:「马上就要开刑啦, 你且忍着点吧,千万可别提前死掉啊,否则,我们也得与你一样被处死,看在菩 萨的份上,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母需要我来奉养,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咬牙 忍着点吧!朋友,为了减轻你的痛苦,我多给你涂点药膏,这样,一会割起来, 能滑溜一些!」

「是啊,」刚才泼水的那个刽子手将刚刚磨就的刮刀在桑冲的眼前晃了晃, 「哥们,咱们无冤无仇,可是,没有办法,谁让我们是干这个的呢……我们也是 为了混饭吃啊!」

「哼,」桑冲像个英雄似地腆着胸脯,尽管心中怕得要死,嘴上还是逞强: 「来吧,我不怕,老子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啊!」

「时辰已到,」法场两侧的校尉手舞着小红旗:「开始!凌迟第一日,应剐 叁佰伍拾柒刀!」

「来吧!」听见校尉的命令,刽子手止住了话语:「来吧,哥们,对不住  了。」

说完,刽子手那锋利无比的刮刀轻轻地贴靠在桑冲的左臂上,还没容桑冲回 过神来,只见唰啦一声,刽子手割下了凌迟的第一刀,桑冲的身体微微一颤,脸 上的英雄之色一扫而光,代之而来的是可怕而又剧烈的抽搐,以及不可抑制的惨 叫声:「啊——」

「没关系,忍一忍!」刽子手深表关切地瞟了桑冲一眼:「朋友,第一刀是 很痛的,你且忍耐一下,慢慢地就麻木了、习惯啦!」

唰——啦,唰——啦,唰——啦,唰——啦……

说完,众刽子手们扯住桑冲的双臂,锋利的短刃飞快地舞动起来,好可怜、 好可怕,桑冲的双臂登时鲜血淋漓,一片片泛着血渍的嫩肉整齐有序地绽开,在 阳光的映照之下,莹莹闪亮。

「唉——呀,」桑冲的身体瑟瑟发抖,咽喉不停地咕噜着:「唉——呀,唉 ——呀,唉——呀……」

唰——啦,唰——啦,唰——啦,唰——啦……

渐渐地,桑冲的咽喉不再痛苦地咕噜,而是紧闭着双眼,因极端的痛苦,反 复地呲咧着嘴巴。哎呀,桑冲闭着双眼,紧咬着牙齿,再也不敢逞英雄了,只求 能够快快死去:太痛了,让我死了吧,死啊,咋还不死啊!

刽子手你一刀、我一刀飞快地刮划着桑冲的双臂,他们干得相当麻利,割起 的嫩肉片,齐唰唰地附在筋骨上,一片也不曾掉落下来。

「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

站在刽子手身后的校尉,仔仔细细地朗读着刀数:「九十七、九十八、九十 九、一百、一百零一……」

「停,停,停,」一个刽子手突然停歇下来,「停,停,先别剐了,你看, 这位伙计痛昏过去啦!」

「是啊,他昏过去了,这,这可怎么办!」

「快拿麻药来!」

「好的!」

一个刽子手忙不迭地掏出能够止痛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桑冲惨不忍睹、鱼 鳞般泛起的手臂上,为了不让桑冲提前死掉,经刽子手们的请示,监斩官首肯, 行刑不得不暂时停歇下来。

待药力发挥作用后,桑冲缓缓地睁开眼睛,众刽子手的一颗心,终于放回到 肚子里:「朋友,你醒喽!」

「唉,」桑冲绝望地唉息一声,低头看了看剧痛难忍的双臂,这才发觉,自 己的双臂肉片泛起,那又细又薄的形状,与涮火锅的羊肉片,毫无二致。透过刺 猬毛般突起的肉片,可见白森森的骨头和滴淌着鲜血的血管和筋脉。

「哥们,祝贺你,今天的刀数已经剐完,」刽子手们小心翼翼地将桑冲从木 桩上松解下来:「哥们,监斩官有令,今天就进行到这里,走,我们搀着你,回 狱中休息。」

「哥们,」另一个刽子手献殷勤道:「你想吃点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一定 尽力给你置办去!」

「唉,真痛啊!」药力渐渐失去作用,桑冲忍不住呻吟起来:「啊——呀, 痛死喽!」在刽子手的搀扶之下,桑冲艰难地,一瘸一拐地走出法场。「我要喝 酒,」平日里因男扮女装而滴酒不沾的桑冲,此刻突然纵声嚷嚷起来:「我要喝 酒,我要喝酒!」

「好,好,」刽子手频频点头:「好,好,哥们,我这就给你买酒去!」

刽子手们不敢怠慢,一罐最为烈性的、最有刺激性的白酒,很快便摆放在桑 冲的面前:「朋友,给,喝吧!」

「哥们,」刽子手们讨好般地将热气腾腾、余香四溢的烧鸡、猪手、酱牛肉 一盘盘地端到餐桌上:「朋友,吃吧,吃吧!」

「吃——」桑冲伸出血肉模糊的手臂,撕下一条烧鸡腿:「唉,人生如梦 啊,吃吧,喝吧,喝他个一醉方休!」

说完,桑冲举起酒罐,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高度酒精的刺激不仅使桑冲暂 时忘却了疼痛,甚至食欲大增,一口气吃掉了半只烧鸡、一大块酱牛肉、两只猪 手。酒足饭饱之后,桑冲打着酒嗝,竟然安之若素地酣睡起来。

「朋友,醒一醒,醒一醒!」第二天早晨,刽子手推搡着依然醉意朦胧的桑 冲,「朋友,醒一醒吧,该行刑啦!」

一想到将再次遭受空前惨烈的凌迟之刑,桑冲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哆嗦起来, 他揉了揉混浊的睡眼:「伙计,我求求你们了,今天,就完成了刀数,将我处死 吧,这太痛苦啦,谁也忍受不了啊!」

「是呀,是呀,哥们,我们非常同情,非常理解你,可是,」刽子手耸了耸 双肩,「可是,你不是也听到了,皇上有旨,应该凌迟三日啊,哥们,我们长了 几个脑袋,岂敢抗旨不遵?」

「唉!」桑冲闻言,举过酒罐,咕噜咕噜地狂饮起来。

「对,对,」刽子手们嘟哝道:「朋友,你多喝点酒,就能减少点痛苦,喝 吧,喝吧,哥们!喝醉了,就不知道痛喽!」

残酷的凌迟之刑再次开始,今天,刽子手们选中了桑冲的双腿,为此,他们 有充分的理论根据:「大腿的肉多,并且远离心脏,只要别把血管和动脉割破, 这位哥们就不会死掉,并且,大腿又粗又长,是增加刀数、而又不危及性命的最 佳位置。」

说完,刽子手旋转起手中的刮刀,只见刀片无比灵巧的翻飞扭动,直看得人 眼花缭乱,只一瞬间,桑冲的两条大腿便是一片血污,其遭遇与双臂完全一样, 肉片横泛,惨白的骨头和筋脉若隐若现。因事前饮下大量的白酒,神志不清、精 神恍惚的桑冲,闭着双眼,一声不吭,任凭刽子手肆意刮划着双腿。

「唉,他又昏过去了!」当刽子手刮完桑冲的两条大腿时,发觉桑冲再度昏 死过去,刽子手们只好又如此这般地掏药膏,涂抹在桑冲两面目全非的大腿上, 桑冲终于苏醒过来:「伙计,已经割多少刀啦?」

「一千二百多刀,朋友,你就再忍一忍吧!」

「唉,」桑冲怅然唉息道:「还有一千五百多刀呢!这可让我如何忍耐啊, 菩萨啊,你就发发慈悲,让我方某快点死掉吧!」

「那可不行,」刽子手急忙应道:「朋友,你现在死掉了,我们可惨喽!」

第三天,也就是皇后规定的最后一天,这也是令桑冲最为痛苦的一天,按照 凌迟的惯例,这一天,刽子手们将剐剥桑冲的面庞、头皮以及胸腹,随着刀数割 满,桑冲将在极度的痛苦中,慢慢地死去。

经过两天的剐剥,桑冲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一次又一次地昏死,又一次又一 次地醒来,经验丰富的刽子感觉到,再这样不停地剐剥桑冲的面庞,他一定会提 前死去。

想到此,刽子手拿出了看家绝活,先是彼此间会心地瞟视一眼,然后,松解 开桑冲,开始剐剥他的背脊。「来,朋友,咱们开始刮后背!」两个兵卒抬扶着 奄奄一息的桑冲,刽子手重新磨快短刃,「朋友,你再忍一忍吧,背部,可是增 加刀数的好地方啊!」

唰——啦,唰——啦,唰——啦,唰——啦!

顷刻之间,桑冲的背脊和后臀便被刽子手们剐剥得一片狼籍,桑冲在经历了 常人无法忍受的巨痛之后,终于如愿地停止了呼吸,刽子手握着依然滴血不止的 刮刀,怔怔在望着气绝身亡的桑冲,又瞅了瞅了校尉,很显然,忙乱之中,刽子 手已经忘记了刀数,此刻,只等着校尉报出刀数来。

校尉煞有介事地盯视着小本子,刽子手们心中默默地念叨着:菩萨保偌,但 愿能够达到皇后规定的刀数。校尉收起小本子,表情漠然地走上前来:「怎么, 死啦?」

「死啦,」刽子手答道:「没气啦!」

「校尉大人,我们完没完成刀、刀数?」刽子手心里没底,胆颤心惊地询问 道。

校尉猜测出他们的心思,狡诘地一笑:「哼哼,想知道吗?」

「当然想知道,求你告诉我们吧,我们心里没底啊!」

「可是,按规定,你们没有权力知道,我得直接禀报皇后!」

「别,别,校尉大人,你开开恩,悄悄地告诉我们,让我心里有个底啊!」

「哼。」校尉转身欲走。

一个刽子手慌忙拉住他:「校尉大人,别急着走哇,你看!」他拉开衣襟, 将一块闪闪发光的银锭亮给校尉。

校尉眼前一亮:「那好吧,你们可别往外说啊,实话告诉你们,你们还差三 刀!」

「啊,这,这,这可怎么办?」刽子手们顿时傻了眼。

校尉讨好地说道:「你们也不容易,我挺可怜你们的,我已经偷偷地作了手 脚,给你们多加了三刀,没事啦,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去皇后那里禀 报,就说你们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一刀不差!」

「谢谢你,谢谢你!」刽子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而那块银锭,则 理所当然地揣进了校尉的腰包里。

「哦,」校尉收好银锭,翻身上马,一边策马飞奔,一边手舞着小红旗, 「让一让,」校尉策马冲出人群,「向皇后禀报,桑冲已被凌迟处死!」

桑冲虽死,刽子手们的工作并没有就此完结,按照皇后的旨意,桑冲死后应 当戳尸枭首。只见一个刽子手拎起大铁锤,咚地击碎桑冲血肉模糊的前胸,另一 个刽子手抓过尖刀,无情地切开桑冲的脖颈,一番折腾之后,一只铁链钩住桑冲 被剐尽面皮的头颇,随着铁链缓缓的上升,桑冲的内脏被一一挂起,与头颅一并 高悬在木叉上。

「哦,开始卖人妖的肉喽!」当桑冲支离破碎的尸首被悬挂起来后,人群开 始骚乱起来,大家手中端着瓷碗,纷纷拥上前来:「我买一碗!」

「……」

在民间,有一种怪诞的习俗:人肉可以入药,并且包治百病!乃祖传秘方, 于是,面对着递过来的瓷碗,刽子手们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桑冲的肉片,希望桑冲 的碎肉能把行贿的银锭赚回来。

「哇——」刽子手们接过一只只瓷碗,兴致勃勃地转动着桑冲的尸骸,唰唰 地片切着上面的碎肉沫,当桑冲的背脊转动过来时,人们禁不住地惊呼起来: 「真是好手艺啊,剐得齐齐刷刷的!」

「是呀,」望着桑冲嫩肉横竖的背脊,人们麻木不仁地感叹道:「瞧这样子 真像是刺猥猥的毛啊,一根一根的都竖起来了!」

「……」

当刽子手们正忙着出售桑冲的碎肉时,皇后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宫内的嫔妃彩 女了。

哥哥故去后,遗留下来的这些个女人,让皇后很是头痛,皇后总想把找个借 口将她们活埋了,可是,流传数千年的殉葬制度,先帝即位之后便明令废止了, 这让皇后一筹莫展。而今天,皇后终于抓住了把柄,你们既然寂宽寞难耐,违反 宫禁,这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皇后将宫女们一通庭杖之后,又以圣上的名义下达一份诏书:「圣上有旨, 为了表示对先帝的忠孝之心,在先帝驾崩周年祭日,将宫内的彩女悉数奉上!」

圣旨传来,宫内哭声震天,从而由皇后导演出一幕最为惨绝的人间悲剧,数 千名宫娥彩女,统统活埋了!

殉葬之风靡远古,延绵千载盛至今。   青铜玉器赛超市,珍珠玛瑙闪琅琳。   画牛纸马乃假冒,金童玉女才真身。   登峰造极是先帝,后宫彩女坑中沉。

===================================   《方孝儒》一文因过于血腥,让老板从《时空异谈》里删除了,总不能白写 啊,这套酷刑原打算给阿二留着享用的,可是,老板要求《采花》至少要在三十 五万字以上,看来,阿二不能死得太早,否则《采花》就没法进行了,只有让别 人去死吧。

答复aardwolf朋友:

「……只是此章把一个尼姑写得可以白日飞仙,好像太玄了一点,小弟仔细 看了老大的前几章,都是比较正统的人间古装,现在一下子就从金式鹿鼎记转到 了蜀山奇侠,咳咳,有些意外,更为关键的是,看样子这位大仙铁定和终结者一 样:我还会回来的。引入了一个神通广大的神仙,或许会破坏游戏(◎#%…不 好意思,网游打多了)文章的平衡性吧。有感而发,就此谈谈,如果老大不爽, 就当小弟胡说。」

首先,谢谢对此文的关心!

《采花》并非「正统的人间古装」,还是在第二回,阿二便溜进了坟墓里, 看见了死去多年的老爹,回来后兄弟两人为土地打了一场官司。

愚以为,阿二总不能营营苟苟的,净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下作事,如果总是那 些故事,也太乏味了,所以,才引出空照来!前面阿二受封,也是为以后展开空 间,去西南大山里,演绎一些没头没脑的,捕风捉影的故事!

这完全是受《情史》启发,冯梦龙也不只讲冤狱错案故事,更有许多妖精神 怪事的讲述,也相当的精彩。 =================================== ----------       第二十一回 二背兜巨资嫖窑姐,马四爷假银雇杀手

好事近·惜童年

岁月似云飘,散尽徒余愁怅。   顿首遥看苍穹,满目皆空望。   云来云去各纷飞,往事恍如旷。   风暖丝丝吹面,我心在荡漾。

正午的骄阳好似一只大火球,高悬在无云的天际,万丈光芒犹如无数根钢针 刺灼着行者的背脊,轻徐的微风夹裹着热辣辣燥气扑面而来,周身顿觉莫名的疲 乏和困倦,阿二打了一个哈欠:唉,好热的天啊,如果找个客栈睡个午觉,那感 觉别提有多舒服了!

哞——哞——哞……

牧童脸上蒙着破衣衫,仰面朝天地躺在大树下发出轻匀的鼻息声,劳累了一 上午的老黄牛忠诚地守候在小主人的身旁,见平安侯哒哒哒地骑马而来,热情地 打着招呼:

哞——哞——哞……

「谢谢,你好哇,老黄牛!」平安侯笑嘻嘻地望着老黄牛,看见牧童睡得如 此香甜,淫贼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哇,那才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生活虽然 清贫,甚至衣不遮寒,食不果腹,却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唉。」时光流逝不复返,阿二怅然起来,虽然已身为贵族,拥有大片的封 地,终生享受皇室的俸禄,阿二却高兴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搞到两个各具特色的女人,本想领到封地去,过上一妻一妾的小康 生活,没想到,一个死于非命,一个又被圣上据为已有,让淫贼好不恼火,却又 无可奈何,谁敢得罪圣上啊。并且,临出皇宫之际,趁着圣上不注意,皇后突然 问阿二道:「你不去封地,却跑到尼姑庵里想什么魂?」

「禀皇后,」阿二先是一怔,很快便平静下来:「受封之后,罪臣理应去寺 院祭祀祖先啊,此乃人之常情也!」

「可是,」皇后一脸神秘地盯着阿二:「这个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不太明 白,京城里有许多寺庙,而你什么偏偏要去姑子庙啊!」

「禀皇后,我不知道那是姑子庙,这完全是意外!」从皇后的眼神里,淫贼 有一种异样的,甚至不祥的感觉:难道说,皇后猜出了自己的淫意?如果真是这 样,我阿二的死期可就不远喽!

「驾——」想到此,阿二狠狠地抽起坐骑来,他希望尽快离开这块是非之 地,到山高皇帝远的封地去,过与世无争的侯爵生活。

「驾——驾——驾——」骏马扬起四蹄,哒哒哒地狂奔起来,前面出现一道 急转弯,当马头猛然调转过来时,阿二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个鬼头鬼脑的人影 来:他妈的,又是他!

做贼心虚,数年的流浪生活使阿二养成一种习惯:无论是走路还是吃饭,都 要贼头贼脑地环视着周围的动静,看看是否有官府的捕役,或者是被自己骗奸过 的熟人。这种过街老鼠般的习惯使淫贼受益匪浅,不止一次逃过官府的追捕以及 受害者的指认。

从京城出来后,行进在官道上,阿二又习惯性地左右扫视起来,哪怕有任何 风吹草动,也要停下马来,像只受惊的老鼠,眼珠滴溜溜直转,鼻子仔细地嗅闻 着: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响动?这是何种气味?

在穿棱往来的、络绎不绝的人群中,有一个身背搭袋、头戴着大沿草帽、骑 着灰毛驴的家伙引起淫贼格外的注意,阿二放慢马速,凝目窥视,且看:

天生就是贫贱辈,额窄颧突黄牙碎。   一双鼠目贼溜溜,对开搭袋身上背。

按说,骑毛驴者一般都是附近的农民或者是小买卖人,走不出多远便驶下公 路绕到乡土路上,转转悠悠地回家去了。可是这个讨厌的家伙,骑着灰毛驴嘿唷 嘿唷地始终尾随着阿二,不紧不慢,不远不近,若即若离,同时,草帽下面那对 老鼠眼似乎关注着阿二的一举一动。

他妈的,他是干什么的?要杀我?阿二有些紧张:自从邂逅了圣上,阿二可 得罪了不少人,并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如今淫贼也算多少有点知名度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檐子最先烂掉,这不,刚刚混出点名堂, 刺客就随之而来了!

阿二决定以自己的智慧,甩掉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猥琐、窝囊的刺客。

「驾——驾——驾——」阿二快马加鞭,哒哒哒地一鼓作气跑出数十里,见 马背汗水淋淋,气息短喘,淫贼这才勒住了马头:唉,如果我也有一匹日行千里 的汗血马,那有多美啊!嗯,他妈的!

阿二正惦记着圣上的汗血马,骑毛驴的家伙又出现在百十米的地方,阿二气 得脑门直窜青烟:妈的,马跑的这么快也没甩掉他,真是活见鬼,他的破毛驴, 还挺能跑呐,而且,冷丁看上去既不出汗,也不急喘,他妈的!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阿二来到一座小镇,为了安全起见,阿二不敢住廉价的 客栈,径直奔向驿官,临行前,圣上特意赐给阿二一张文书,凭着这张文书,平 安侯可以食宿在沿途的官驿里,既省钱又安全,且条件也相当不错!

看见圣上的手书,官驿的小吏慌忙放在案几上,一番谢恩之后,便诚慌诚恐 地招待起阿二来:「老爷,你想住那套房间,请尽管选吧!」

阿二走进一套整洁的房间,手抚着窗扇向街路对面望去,只见那个讨厌的家 伙正蹲在对面的小吃摊前,一边喝着最廉价的酒水,嚼着硬梆梆的咸豆,一边乜 着官驿。

看见如此寒酸之相,淫贼不禁可怜起他来:这也叫刺客?大凡行杀人之举, 就是做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要么成功,要么死亡!在临死之前,为何 不大大方方地吃喝呐,还仔细算计个什么啊,一旦失手丢了脑袋,白花花的银子 留给谁花啊?真是想不开,枉活一回人!

阿二正讥笑着刺客,毫无男子气度的刺客又做出令阿二捧腹之举,为了区区 酒水钱与店主争执起来,阿二看在眼里,一边不屑地瞪了他一边,一边走下楼去 来到小摊前,替刺客付过了酒水钱。

「谢谢你,」客刺深表感激地望着阿二,当他拎起草帽往脑袋上扣去时,平 安侯这才发现,此人不但生得毫无福相,尖嘴猴腮,还是个六枝,在那黝黑而又 干枯的大姆指旁侧,甚是乍眼地横生出一只怪异的小指头。

「朋友,你去哪里啊?」淫贼漫不经心地盯着刺客多余的小指头,摆出一副 居高临下的架势:「这是准备去哪里发财啊?」

「嗯……嗯,」六枝吱唔道:「随便走走,到处看看,如果有什么好买卖可 做,就顺便赚点小钱,嘿嘿,就是这样!」

「想不想认识认识啊!」阿二指了指街路对面一家中档的酒店:「走吧,再 喝点吧!」

「好,好,谢谢!」六枝也不客气,跟在阿二的身后乐颠颠地走进了酒店, 阿二找到一个比较幽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店小二拽过一把椅子示意六枝也坐下来,让平安侯和店小二倍感惊讶的是, 六枝的屁股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咚地跳上椅子,两只脏乎乎的臭脚掌蹲在椅 面上,活像一只不安分的毛猴子,又是掏耳朵,又是挖鼻孔,那里还有一丝人的 风度啊。阿二捧菜谱一边点要着,一边瞟视着六枝。

「请问朋友,尊姓大名,如何称呼啊?」

「嗯,嗯,」六枝想了想:「什么尊姓大名的,咱穷,没有那么多讲究,」

六枝指了指肩上的搭袋:「这,这,因我终年背着这个搭袋,前后各有一个 兜,所以啊,乡亲们都叫我二背兜。呵呵,就是这样!」

「来,干一杯,」平安侯举起酒杯:「先喝一杯认识酒吧!干!」

「不客气,干!」一杯烈性白酒下肚,二背兜黑黄的面庞唰地红到脖颈处, 他兴奋了,于是,话语便也多了起来,捕风捉影,云山雾罩,不着边际,直听得 阿二暗暗发笑,更看他不起了。男人们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女人,吹着吹着,侃 着侃着,自然而然地,顺理成章地便转到了女人身上。

一提及女人,二背兜愈加亢奋起来,似乎有着永远也说不完的话:「呵呵, 女人好哇,两腿间夹着一只肉茄子,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都有饭吃。那小屄酸 溜溜的、臊烘烘的,可就是他妈的怎么也摆弄不够啊,啊,玩女人是最开心的事 情喽!就是这样!」

在酒精的烧灼之下,不知深浅的二背兜在平安侯面前扳弄起淫技来。

「大哥,女人好贱、好骚啊,我们庄子里的女人,给个铜板就让干,呵呵, 那个浪啊,你刚一上去,她就闭着眼睛,搂着你的屁股,唔唷,唔唷。」二背兜 得意地眯缝起小眼睛,下作地扭动着:「唔唷,唔唷,好操啊!」

「看来,」淫贼略带讥讽地探问道:「庄子里的女人你是没少玩啊!」

「那是当然喽,」二背兜睁开色眼,如数家珍地摆弄着六枝:「庄西头的刘 大嗓门,前街的李大脚,后街的王三侉子……都让他妈的让我干过,哦,对了, 还有磨坊的于老太婆,已经六十多岁了,也让我干了,嘿嘿,就是这样!」

「嗯,」阿二浮现出假惺惺的慕色:「你挺好干啊!」

「嗨,」二背兜颇有感慨地说道:「不干不行哟,饱汉不知饿汉饥,憋着真 是难受啊,你们有媳妇的是不会知道光棍的苦闷啊!大哥,」说到这里,二背兜 面庞更加红胀了,他按着阿二的手背,一脸轻薄地问道:「你成家了么?」

「还没有。」阿二坦诚地答道。

二背兜深表同情地叹了口气:「唉,可怜啊,跟我一样,光棍一根,啊,光 棍的日子真难熬啊!这个,」二背兜手指着胯间:「没媳妇,鸡巴憋得真是难受 哇,白天还好将就,与一帮穷哥们聊点淫咯,谈一些男男女女的热闹事,一混也 就过去了,一挨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之后,想起白天聊过的女人事,唉,鸡巴便突 地硬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软下去,直挺挺地顶着棉被,又胀又痒。

尤其是到了后半夜,那是睡得正香的时候,也是鸡巴反应最灵敏的时候,我 的欲望是如此的强烈,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睡得越香鸡巴越硬,睡着睡着,愣给 硬醒了,你说这可咋办?胯间的鸡巴硬得像根大铁棍,如果身旁有媳妇搂过来狠 狠地操一顿,那才叫美呢,可是没有哇,于是,就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唉,越想 女人鸡巴就越硬,越硬越发烫,简直都要胀折了!就是这样!」

「哦,」淫贼怂恿道:「快啊,憋个好歹的可怎么行啊,花个铜板,找个骚 娘们干一下,不就解决了!呵呵!」

「谈何容易!」二背兜接下来的讲述,令阿二大吃一惊:「大哥,我刚才那 只是随便说着玩的,权当开玩笑好了。谁家老娘们那么贱啊,一个铜板就让干? 没有的事,我是凭空瞎想的!」

「豁豁,你真会想啊!」阿二一脸轻漠地望着二背兜,二背兜苦涩地咧了咧 嘴:「有什么办法呐,憋得难受,只好凭空想象一下,就当是画饼充饥、画梅止 渴了。我用手掌心套住硬梆梆的鸡巴,闭上眼睛,便开始想象起来:啊,我的手 掌心就是女人的屄,应该是谁的呐?嗯,应该是李大脚的,啊,我的鸡巴插进李 大脚的骚屄里喽,李大脚让我给操喽!唔唷,唔唷……」

「得了,得了,」望着二背兜这副下作相,阿二摆了摆手:「这能管用么, 轻点……轻点,看你的手上全是硬茧,小心别把鸡巴撸脱了皮!」

「是呀,」二背兜表示同意地点点头:「刚开始还真管用,想着想着,撸着 撸着,哧的一声,便泄货了,哇,那一瞬间,真叫舒服啊!可是,时间长了,就 不管用了,无论怎么想,怎样撸,折腾了大半宿,鸡巴都撸肿了,还是不能解决 问题,唉……就是这样!」

长夜漫漫欲难填,胯间阳具硬如钢。   粗掌拢成女人屄,套住鸡巴打手枪。   上下翻飞紧忙活,哧吭哧吭哧哧吭。   应知手淫害处多,搓痛鸡巴肿膀胱。

「嘿嘿,」阿二耸耸肩:「庄子里的女人不让干,那就去青楼找个娘们,解 决解决不就得了!」

「谈何容易啊,」二背兜面呈苦涩这相,不停地按搓着干手指:「大哥,玩 烟花女子,这需要很多很多的银子啊,老弟有什么本事,从哪里才能弄来那么多 的银子啊!」

「偶尔逛逛窑子,随便放一炮,」阿二翻翻手掌:「这能用多少银子!」

「大哥,」二背兜吐了吐舌头:「多少银子,你不知道哇,这个数,嗯,就 是这样!」

「啥,」阿二不肯相信:「逛次窑子竟然要两锭银子,啥玩意啊,天仙啊? 长得是金屄啊?」

「谁说不是天仙,也是绝色啊!」

二背兜接下来的讲述更让大淫贼哭笑不得。

「几年前,我们庄子里来了一位绝色名妓,大哥,你是没看见真人啊,哇, 那身段,那窈窕,那脸蛋,那皮肤,都是没比的喽!」二背兜抹了一把嘴角的涎 液:「看见大家伙馋得直流口水,老鸨开出了天价,谁若想嫖她,至少要拿出两 锭银子,大哥,两锭银子啊,对咱们庄户人家来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就是 这样!」

「太贵了,谁嫖啊,让她凉干好了!」

「没有人嫖?凉干?没有的事,大哥,虽然贵是贵了些,可是人好啊,大家 伙都豁出去了,结果,要想嫖她,还得排号呐,唉,」二背兜又叹息起来:「她 长得真是漂亮啊,如果能嫖上她,此生死而无憾,于是,我狠下心来,一边埋头 赚钱,一边省吃俭用,一日三餐以稀汤咸菜度命,从牙缝里挤出钱来,也要去嫖 她!嗯,就是这样!」

「那,」阿二平静地问道:「嫖上没有啊?」

「唉,」二背兜长长地叹了口气:「大哥,你听我说啊,我赚啊,省啊,攒 啊,足足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勉强攒足两锭银子,于是,揣着这两锭银子,我便去 了青楼!就是这样!」

「嗨呀,这是何苦啊,」淫贼暗暗发笑:「如此嫖妓,累是不累啊,简直是 闻所未闻啊!」

「我兴冲冲地来到青楼,老鸨接待了我,」二背兜继续道:「我把银之交给 了老鸨,老鸨对我说:非常抱歉,窑姐的业务很忙,她陪县里来的老爷喝酒了, 得晚一些才能回来!我一想,那就等一会吧,于是就说:没关系,我等她!老鸨 收下我的银子,将我领到房间里,临走时,郑重地告诉我:这两锭银子只能包到 天亮,太阳出来后,时间也就到了!」

「你就同意了?」淫贼盯着二背兜,认为他的脑袋着实够大的,二背兜不假 思索地答道:「我同意了,就是这样!」

「可是,」狡猾的阿二问道:「朋友,如果那个窑姐喝醉了,一宿不回来, 你又将如何,银子岂不白花了?」

「嗯,不能,不能……」二背兜否定地摇着脑袋:「我相信,窑姐一定会回 来的,无论做什么买卖,都得讲究职业道德啊,就是这样。我独自躺在床上,等 啊,等啊,也不过了多少时间,房门吱呀一声响了,我顿时兴奋起来,啊,」二 背兜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油渍之光:「她终于回来了!」

「哦,」淫贼冷笑道:「好啊,回来了就好啊,总算可以干她了,两年的银 子没白攒,虽然亏了肚子,却满足了鸡鸡!」

「满足啥啊!」二背兜无限怅然的道:「回是回来了,我坐起身来,正要来 个自我介绍,哪曾想,只见窑姐扑通一声,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起来,我凑了过 去,豁,窑姐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浑身上下那个酒气啊,简直能呛死个人!我碰 了碰她,她一动也不动,就是呼呼大睡,跟死了似的!就是这样。」

「愿意睡就睡她的呗,你且上去干你的,这叫睡觉嫖妓两不耽误!」

「不,」二背兜再次摇摇头:「不,我不能趁人家喝醉了,做那种事情,这 总是有点,有点强奸的感觉,不太讲究!于是,我就依在窑姐的身旁,耐心地等 着她快点醒来,花掉那么多钱,我总不能营营苟苟的,像个贼似的,我要名正言 顺地跟她做爱!」

「她醒了没有哇?」

「唉,别提了,我依在窑姐的身旁,过了一会,困意突然袭来,也不知是什 么时候了,我自已也睡着了,得,等到老鸨把我拽起来,天已经大亮了,可是窑 姐还是没醒,我,我就跟老鸨说,说,说,嗨!」

「这钱让你花的,用掉两锭沉甸甸的银子,仅仅在窑姐的身旁睡了半宿觉, 呵呵,」阿二暗暗骂道:土憋,好个硬盖的大土憋!

「无论我怎样解释,老鸨就是不肯相信,还说我耍无赖,逛不起窑子就别出 来混!」

「这钱花得还真是没名啊,」淫贼嘲笑道:「不走,就是不走,花了两锭银 子,连根屄毛也没捞到,凭什么让走就走哇!」

「大哥,不走可得行啊!」二背兜摊着双手:「大凡开青楼的,里面都雇有 打手啊,看我不顺眼,着实就揍我啊,我一个穷光蛋,去哪讲理啊?衙门口是那 么好进的么,你没听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唉,如今的世道,就 是这样!」

烟花女子倾四方,撩得旷夫把银藏。   省吃俭用整两载,钱打鸭头空一场。

「哈哈哈,哈哈哈……」望着二背兜这副窝囊相,淫贼纵声大笑起来,全然 放松了对他的警惕,阿二手指着二背兜的鼻子尖:「你啊,你啊,真是个现世活 宝!可笑死我喽,哈哈哈,」

「哥俩好哇,全来了哇!」

「五魁手哇,八匹马啊!」

「……」对桌嘈杂的划拳声淹没了阿二的笑声,二背兜循声转过脸去,瞅着 一对高举着手臂,你来我往的醉汉,看得津津有味,时而还悄声地插言道:「不 对,不对出错拳了,不应该出这个拳,应该,应该,这样,对,赢了吧,嘿嘿, 就是这样!」

「呶,」阿二轻轻地扯着二背兜的衣领:「来,咱喝咱的,别人的事情,少 要参与,免得无事生非,知道么,出来混世界,连这点常识都不懂么?」

「好,好,谢谢大哥指教!」嘴上这样应承着,二背兜还是时不时地瞥视着 对面,那热闹异常的场面勾起了二背兜的兴致,他放下酒杯向阿二提议道:「大 哥,咱们也别这么干喝啊,多没意思啊,咱们也玩点游戏吧,也划划拳,赌个输 赢,权当助助酒兴了!」

「不会,」老到的阿二一贯不喜欢在这种场合大肆张扬,过去未曾这样轻薄 过,现在,自己已经贵为侯爵,就更应该保持绅士风度了:「我对那玩意一贯不 感兴趣!」

「那,大哥,」二背兜嗖地扯过搭袋,拽出一副哗哗作响的骨制牌九,只见 他干枯的手掌甚是熟练地摆弄着光滑的骨牌,那个多余的小指头极为可笑地划来 晃去,看得阿二好生心烦,而二背兜则兴致勃勃地说道:「大哥,玩一会天九  吧,赢钱的,呶。」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赌资充足,二背兜从前面的搭袋里掏出一枚银锭来,先 是得意地掂了掂,继而,啪的一声大大方方地按扣在餐桌上。

阿二没有言语,悄然摸过银锭,感觉有些异样,或者说是有些飘飘然,不像 圣上所赏赐的银锭,沉甸厚实,阿二认真地掂了掂,突然想起马四老爷:听官吏 对我讲,这马四老爷在逃跑的途中,在小饭店里遭人欺骗,用巨资换了十锭假银 子,难道,这银子就是马四的?二背兜收了马四的假银子,悄悄尾随我而来,伺 机下手取我项上的人头?

「朋友,」阿二将银锭放回到桌子上,顺手从口袋里摸出数枚银锭,二背兜 见状,好似刀片划开的小眼睛顿时瞪得雪亮,咧着臭嘴,恨不能猛扑过来,将白 花花的银锭一口吞进肚子里去,永远据为已有。二背兜的神态当然逃过大淫贼的 眼睛,阿二表面佯装不知,将其中一枚银锭推向二背兜:「朋友,恕我直言,你 的银子份量上好像有些问题,这是我的银子,你自己且比一比!」

「哦,」听罢阿二的话,二背兜迟疑起来,在淫贼的注视之下,他右手握住 阿二的银锭,左手托着自己的银锭,反复地掂了掂,不禁皱起了眉头:「嗯,是 有些不对头,他妈的,这个老东西,是不是从中抽条了?」

老东西?听见二背兜的骂声,淫贼的猜测完全得到了印证,他冲二背兜呶了 呶嘴:「朋友,你上当了,被人骗人,让人玩弄了,这银子是谁的,我早就知道 了,是不是一个老阉奴给你的?」

「你,是干什么的?」二背兜双手握着银子,咚地坐回到椅子上:「大哥, 你跟那个太监,有何深仇大恨啊?」

「这个么,一言难尽,你还是先验验货吧,别杀完人,从此摊上人命官司, 亡命天涯,而报酬却是一堆假银子,值得么?」

二背兜又端详起自己的银子来,阿二恨恨地咒骂着,趁二背兜不注意,一把 夺过银子,啪地抛掷在地,咣当一声,银锭从正中央绽裂开,露出惨白的铝胎, 二背兜的蛋黄脸唰地变成了白宣纸,很快又胀得晕红一片:「这个老东西,竟敢 用假银子来骗我,我,我跟他没完!」

「朋友,」阿二继续勾火:「为了雇你杀掉我,马四老爷一共给了你多少银 子啊!」

「十锭,」二背兜气呼呼地掏出两枚银锭:「他预付了三锭,那七锭说是事 成之后,见到你的脑袋才一次性付清。哼,他妈的,」说着,二背兜将两枚银锭 摔在地上,无不露出铝胎。

阿二淡淡地说道:「为了十锭银子,并且都是假银子,你就铤而走险,犯得 着么?」

「大哥,」二背兜起身作揖道:「大哥,您大人大量,请原谅我,我对不起 你,当初,我真的想杀了你,只是路上人多,没有机会下手,自从你帮我付了酒 水钱,我对你的态度完全转变了,杀你的动机全都消除了,大哥如不弃,小弟愿 拜大哥为把兄,效犬马之劳!」

阿二瞟了二背兜一眼,心想:哼,一顿饭钱就能收买一颗人心,这颗心也太 廉价了,也太不值钱了,所以,也就根本不应该放在心上,权当逢场作戏而已, 但这个戏,不做还真不行,路途遥远,一个人的确感到身单力孤,有了这个二背 兜,管他忠是不忠,就当是旅途解闷之物吧。

于是阿二也站起身来,很有礼貌地回揖道:「兄弟请不必客气,不打不交, 这也是缘分啊,本人不才,」阿二炫耀般地掏出圣旨:「苍天开恩,承蒙圣上偏 爱,又因救驾有功,圣上特封本人为平安侯,赐封地一块,我现在就是去封地的 途中!」

「啊,」二背兜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圣旨:「大哥,小弟跟定你了,从此 以后,小弟帮你牵马拽蹬,端茶倒水,一定做个称职的下人!」

「兄弟,」为了彻底消除二背兜的杂念,让他死心塌地跟自己走,阿二手指 着地上的假银子道:「马四的案子你知道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朝廷的重宦,因在圣上身边,权力大得很啊!」

「可是,他现在已经完蛋了!」于是,淫贼便将马四在府内私建金銮殿,大 作皇帝梦,又在皇宫内口出不逊,不但被皇后贬为平民,还被满门查抄的事情, 一一道出,听得二背兜背脊直冒冷汗。

阿二继续道:「追捕马四的通缉令数天后将正式发出,你还跟着他混个什么 啊,也想满门抄斩啊?」

「不,不,大哥,我跟定你了!我愿做你忠诚的奴仆!一条给你看宅护院的 好狗,大哥,你看,我这样说还不行么?我怎样表决心,你才肯相信我呢?就是 这样!」

见二背兜当真死了心,平安侯欣然收下这个丑陋不堪又窝窝囊囊的奴仆,并 且信誓旦旦地许下宏愿:如果路途上表现优良,平安到达封地之后,赏二背兜良 田一块,再任他选一处风水好的宅地,让他过世外桃源的小康生活。

直听得二背兜乐不拢嘴,小眼睛里浮现出一副美好的山水画卷:哇,我的天 爷爷地奶奶,怎么得了,共产主义当真到来了,英特纳雄耐尔实现了,面包终于 有了,一切都有了!

尽管如此,老于世故的淫贼还是对二背兜保持着应有的警惕性,以他是奴仆 的身份为由,不让他入住官驿,而是安顿在肮脏不堪的,一宿只需一块铜板的大 车店里,睡十余人一床的大通铺,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肯与二背兜同桌而坐。为了 表示忠诚,二背兜早已将身上的凶器上缴给了阿二,而淫贼依然不敢松怠,每当 吃饭的时候,总是与二背兜面对着面,保持着相应的距离。

二背兜永远都是这样,毫无风度地蹲在椅子上,乍看上去坐不是坐相,站不 是站相,简直不伦不类。他一边匆匆忙忙地往嘴里拨拉着饭食,一边贼溜溜地左 顾右盼着,那表情,那神态,那动作,仿佛是山里的野猴子,唯恐同伴抢夺手中 餐,口中食似的,忙不迭地吞咽着,同时还发出令人讨厌的哧溜哧溜的声响。他 妈的,阿二有时很是懊悔:我犯了什么神经,几个菜喝的,咋收这么个仆人啊?

唰哩叭啦,叮叮咣咣,二背兜端着海碗,蹲在椅子上正往嘴里拨拉着饭菜, 窗外突然喧嚣起来,响起噼噼叭叭的鞭炮声,最喜欢看热闹的二背兜立刻放下饭 碗,活像个跳马猴子,嗖地一声便从椅子上跳出窗外,隐没在如潮的人流里。

「娶亲喽,哇,好热闹啊,这人可真多啊!」

「他妈的,」阿二忿忿地骂道:「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家伙,你干么啊, 哪有事哪到!属穆桂英的,阵阵拉不下啊!他妈的,看回来我怎样收拾于你!」

当阿二骂骂咧咧地走出饭店时,哪里还有什么二背兜的影子,并不宽阔的街 路上聚满了人群,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泛着喜气洋洋的神色,或是相互捶打,或是 搂脖抱腰,或是说说笑笑,或是冷嘲热讽,阿二扫视了良久,依然不见二背兜的 踪迹。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民众,一方民众形成一方生活习俗,而当地的民俗很是奇 特,臂如李家庄的小伙子娶张家村的闺女为妻,新娘子出嫁那一天,李家庄所有 的村民们便倾巢出动,不分男女老少,簇拥着新嫁娘的大花轿,熙熙嚷嚷地蜂涌 到娶亲张家村去,全庄老少美美地饱餐一顿。

如此一来,因娘家来的客人太多,通常情形下都会超过数百人,这黑压压的 人群,娶亲之家简直无暇顾及,情急之下,两方亲家达成默契,免去了毫无必要 的客套,全来实惠的,村子里家家摆上餐桌,只要娘家客人进得村来,看见哪家 餐桌有位置,尽管坐下来大嚼大咽即可,大家不必拘禁,更不必客套。

如此一来,便有叫花子趁虚而入,坐在餐桌前,风卷残云般地大塞特塞空瘪 瘪的肚子,双方亲家也不干涉,娶亲是喜事,吃点就吃点吧!不仅叫花子赶来凑 热闹,白吃之人不在少数,甚至许多人两方亲家根本就不认识。这不,平安侯和 他的奴仆二背兜也混迹其中,娘家人不认识他们,误以为他们是娶亲之家的,而 娶家之家也不认识他们,还以为他们是亲家客人。

于是,淫贼混杂在迎亲的队伍里,不知不觉之间便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正值掌灯时分,小村庄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之中。而阿二则焦急万分:他妈的,这 小兔崽子转悠到哪去啦?

「请,请,这边请!」

刚一进得村庄来,不了解底细的张家村人便把穿戴不俗的平安侯误认为是尊 贵的娘家人,张家村人热切有加地将阿二让进窗明几净的上屋,又是添菜,又是 敬酒,弄得阿二不知如何是好。

「谢谢,谢谢,不必客气!」

「先生,」一个穿着深灰色大褂,脸上浮着酸腐相的中年男子端起酒杯,毕 恭毕敬地问平安侯道:「看先生的衣着,一定是朝廷里的官吏吧,敢问先生官拜 几级?每年吃多少俸禄哇?」

「嗯,这个么……」阿二迟疑起来,不知如何作答,为了表示礼貌,也端起 了酒杯,正要准备与中年男子碰杯,突然,阿二惊讶地看见,中年男子的大姆指 旁,也横生出一根多余的小指来:这是怎么啦,我咋尽碰见六枝啊?

「诸位,」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端着酒杯,满脸堆笑地走向餐桌,对娘家客 的到来表示应有的礼貌,一一与大家碰着酒杯:「谢谢诸位光临!在下这厢有礼 了!谢谢,谢谢!请大家吃好,喝好!」

「不行,不喝掉这一海碗绝对不能让他走!」看见新郎官点个卯,应付一番 便想鞋底抹油——开溜,尊贵的娘家客大为不满,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同时, 纷纷端起盛满酒水的大海碗,将披红戴花的新郎官团团围住:「喝,喝,咋的, 瞧不起我们啊!」

「干,干,不干了,以后咱们就不是哥们了!」

「操,急啥啊,急着入洞房啊!呵呵。」

「……」

娘家的客着实有些招惹不起,在众人的吵嚷声中,新郎官不得不舍出性命奉 陪着,喝完这一碗,他又敬一碗,于是,新郎官只好一碗一碗地往肚子里灌着酒 水。

新郎官足足喝尽了三大海碗的酒水,才得以逃脱出众人的纠缠,他跌跌撞撞 地摸出房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洞房。

众人端着空酒碗望着新郎官的背影:「嘿嘿,哥们,头一朝,悠着点啊!」

「是啊,不要太激动了,对我姐姐可要温柔些,体贴些哦!」

「小老弟,」而那个六枝,一脸酸儒相的中年男子,应该是帮助娶亲之家陪 酒的,只见他一脸淫相地冲新郎官的背影大声喊道:「你还太嫩了,懂得怎么做 么,用不用我来教教你啊?」

「哈哈哈,」众人齐声大笑起来,中年男子继续嘟哝着,不知是酒壮色胆, 还是酒后乱性,顺嘴胡诌道:「呵呵,如果实在学不会,我可以代劳哇。」

「哈哈哈,」众人笑得更加开心了:「哈哈哈,哈哈哈……」

「啊——」洞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声,众人顿时沉寂下来:「怎么  了?新娘子叫得好凄惨啊!」

「呵呵,这家伙,告诉他轻点,就是不听,看吧,把我姐姐弄痛了!你且等 着,等你出来的时候,我再跟你算总帐!」

「啊——」尖叫声再度响起,继而是新娘子绝望的哭喊声:「你——你—— 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嗨,」众人齐声嚷嚷道:「哥们,你轻点哦,是不是喝多了,不行就先歇 会,明天再说吧!」

咕咚,房门咕咚一声被人推开,新郎官脸上的醉态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手拎 着一块浸着血渍的正方形白布,面对着众人,嘴唇可怕地抽搐着,半晌说不出一 句话来,众人见状,笑得前仰后合:「哥们,你可真够快的啊,还没到一分钟就 解决战斗了!」

「豁豁,这玩意真是无师自通啊!」中年男子放下酒碗,嘻皮笑脸地走向新 郎官,他伸出手去正欲接过那块浸着处女血的白布,新郎官突然伸出手来,一把 揪住中年男子的衣领:「你,你,都是你做得好事,走,还不于我见官去!」 ----------       第二十二回 丑六枝乘乱淫新娘,酸管家成了替罪羊

贺新郎·洞房夜

堂上樽杯列,晕乎乎、烧腑灼咽,脸烫皮热。   笑颜强堆疲应付,心里偷思嫩穴。   手端杯、行淫情切。   醉眼寻机窥屋外,满天云,夕阳红如血。   神志恍,步履跌。   推门欲语卷僵舌。   晃悠悠,东撞北摸,捉怩抓捏。   玉体飘香怀中搂,岂知花心被窃。   探秘处、苞开蕊裂。   指尖碰红汗淋淋,是何人、敢将娇娃亵。   一腔忿,向谁泄?

且说新郎倌连喝了三碗酒水,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摇摇晃晃地摸向洞房,推开 房门,但见房间里红烛闪烁,烟香缭绕,新娘子顶着红盖头,盘着双腿,腿上则 覆着软绵绵的锦被,正静静地「坐福」呐!

听见房门的响动声,新娘子不知是羞涩还是紧张,披着大红袄的身子向后退 缩而去,飘忽不定的烛光突然带来一股迷人的脂香,令新郎倌精神为之大振,醉 意消散了许多。

新郎倌蹑手蹑脚地爬上土炕,方才发觉锦被有些凌乱,甚至还有许多重压之 下才能产生的褶皱,新郎倌也没作多想,认为这是新娘子「坐福」压迫所致。嘿 嘿,望着满是褶皱的锦被,新郎倌暗中念叨着:好沉的大屁股啊!

一边想着新娘子的肥屁股,新郎倌一边翻弄起被角来,正欲好生整理一番, 不料,一只白嫩的小脚丫探出锦被,轻轻地刮划着新郎倌的手背。新郎倌窃喜, 挑逗般地触碰一下,新娘子娇羞地将香脚收缩回去,新郎倌哪里肯放,手掌顺势 溜进被窝。

呵呵,好家伙,娘子已经宽衣解带,赤裸着滑溜溜的大腿,直摸得新郎倌兴 奋难当:「娘子!」

新娘子温暖的大腿撩起了新郎倌的情欲,他再也不能自己,一边继续揉抚着 新娘子的光腿,一边将身子凑拢过去,热烘烘的面庞贴在新娘子涂满脂粉的脸蛋 上,感受着美妙的软绵和沁人心脾的淡香。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新娘子急促地 呼吸着,丰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燥热的粉腮假意躲避着新郎倌的亲吻。

「嘻嘻!」摸索之中,新郎倌的手掌理所当然地溜进新娘子的胯间,那里是 如此的诱人,令新郎倌朝思暮想,而此刻,幸福的新郎倌终于亲手摸到了这企盼 以久的神秘之地。

新郎倌的手掌轻抚着绒毛附着的肉包,手指撩拨着那对湿漉漉、骚哄哄的细 肉片,新娘子依然顶着盖头,白嫩嫩的双腿本能地夹紧,她夹得越紧,新郎倌探 摸的欲望也就愈加强烈。

那肉片似乎有着无限的魔力,让新郎倌永远也抚摸不够,于是,他咬着牙, 插在新娘子双股间的指尖奋力地向下搅抠着:「亲爱的,松开点,嘻嘻,让我摸 摸,让我摸摸呗!」

「你好烦啊!」新娘子无奈地挪动一条大腿,新郎倌的指尖「哧溜」一声探 进了水淋淋的美穴里,立刻快速而又激动地抽送起来,发出「叽吱、叽吱」的淫 声,新娘子不可自抑地仰面长叹了一声,胸脯起伏得更加剧烈了:「哎哟……哎 哟……你轻点啊!」

哪知,呻吟之中,新娘子突然冒出一句让新郎倌莫名其妙的话语来:「你烦 不烦啊?天还早着呐,你咋又回来了,你有完没完啊?烦人!」

「啥,你说什么?」新郎倌有些纳闷:「谁来了?我忙活了一天,光顾着招 待你们娘家客了!这才脱身,我这是第一次进洞房来啊!」

「什么!」新娘子大吃一惊:「你没来过?」

「没有,我一直在忙活着!」

「啊,我的天啊!你是谁啊?」新娘子闻言,「啪」地掀起红盖头,一脸惊 讶地盯着新郎倌,继而,目光落在新郎倌的姆指上,「你、你……」新娘子一把 拽过新郎倌的手掌,反复察看他的大姆指。突然,新娘子推开新郎倌的手掌,苦 涩的泪水夺眶而出:「不,不是你,你是新郎么?」

「啥,」新郎倌更加费解了,他指着胸前的大红花:「我不是新郎,那谁又 是呐?」

「哎呀,弄错了,全弄错了,我……我被人骗啦,呜呜呜……」话没说完, 新娘子抚面痛哭了起来,同时,双腿绝望地蹬踹着:「完了,完了,我没脸作人 喽!呜呜呜……」新娘子踢翻了锦被,露出光溜溜的下身。

新郎倌似乎明白过来,一把拽过新娘子坐在屁股下面的正方形白布,只见上 面鲜血斑斑,新郎倌的脑袋「嗡」的一声,知道在混乱之时,自己的媳妇已经遭 到他人奸污。

他手指着白布上的血渍,哆哆嗦嗦地问新娘子道:「这,是谁干的?」

「呜呜呜……天刚黑下来的时候,有一人摸进屋来对我轻薄,我还以为他、 他……嗨,他的姆指上生着一根多余的小手指,呜呜呜……完了,羞死了,我没 脸见人喽,呜呜呜……」

「啊——」新郎倌气得一蹦三丈高,醉意尽无,他拎着白布呼地冲出洞房, 怒不可遏地扑向自己的管家,也就是那个生着多余指头的中年男子:「走,与我 见官去!」

「嗨呀!」听罢少爷的简单述说,全场哗然,一道道鄙视的目光如针芒般地 刺向中年男子。

「一个管家,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你还是不是人啊?」

「阉了这个家伙!」

「我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个好鸟,满嘴的淫词,一天到晚不谈别的,女人、女 人的简直挂在了嘴边!」

「……」

「我、我……我平时是愿意开开玩笑,说点笑话,可是……」

管家感到事态严重:「少爷,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我一直忙活着招待 娘家客人呐,大家伙可以给我作证,我一直忙着陪客人喝酒啊!」

「哟!」餐桌上的众人一轰而散。

「谁给你作证啊,你少来这套!」

「是啊,这种事情怎么作证,出去撒泡尿的功夫也办完了!」

「……」

「你、你、你们……」管家气得嘴唇发紫,见没有人肯为自己作证,于是, 手指着天棚:「少爷,我、我……我向天发誓,如果我做了那种事情,天打五雷 轰!嗨,这是哪跟哪啊,开开玩笑,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当新郎倌揪着中年管家的衣领,吵着闹着要去官府时,望着管家那可笑的六 枝,阿二已经明白了几分,他刚放下酒碗,娘家客们已经蜂涌而上,无数只铁拳 击打在管家的脑袋瓜上。

「好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打死他!」

「废了他!」

「大家别打了,把他揪到衙门去,让县太爷给个公断!」

趁着混乱,平安侯溜出屋子,头也不回地跑出小村子:这种事情一定是二背 兜干的,他妈的,绝对跑不了这个卖切糕的!

溜出已经炸开锅的小村子,阿二星夜赶往大车店,他喊醒了店老板,打开房 门,深一脚浅一脚地摸进大通铺里,仔细察看着一字排开的脑袋瓜,漆黑之中, 好半晌也没有看见六枝那颗奇丑不堪的老鼠脑袋。

平安侯怎么也没想到,从小村子出来,当二背兜摸回到大车店时,大通铺早 已人满为患,想塞进个人去,似乎比插根筷子还要困难许多,二背兜正苦于找不 到睡觉的位置。

一个伙计突然来了尿意,吃力地钻出大通铺,比老鼠还要机灵的二背兜见状 便乘虚而入,「哧溜」一声钻空而进,立刻被众人压挤到棉被里,平安侯若想找 到他,着实不太容易!

二背兜挤在人堆里,很快便睡死过去,发出震耳的酣声,嘴角流着恶心人的 涎液,脸上浮现着无尽的得意之色,仿佛仍然沉浸在无限的因误奸新娘子而带来 的愉悦之中。

话分两头,且说那爆豆般的鞭炮声将二背兜吸引过去,他从饭店的窗户里跳 出来,立刻混杂在人群里,随着人流又贼头贼脑地溜进村庄里。二背兜最喜欢这 种混乱不堪的婚庆场面,一来可以免费地大饱一番口福;二来还可以乘着混乱偷 些东西;三来么,如果有可能,还可以溜进洞房里,藏在婚床下或者是衣柜里, 以及其他可以匿身的地方,偷窥偷听新婚小夫妻的花烛之夜以及窃窃的私语声。

当娘家客各找位置坐下来用餐时,二背兜则左右环视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值 钱的什物,来个顺手牵羊,据为已有。于是,他走出王家又迈进刘家,犹如一只 过街老鼠,满村庄乱窜,无意间便窜到了装修一新的洞房里,昏黑之中,二背兜 撅着尖嘴,瞪着鼠眼,希望有新的发现。

由于是在北方的农家均是土炕,六枝没有办法钻竹床了,便像只老鼠似地贴 着墙根满屋子乱窜。

「谁啊?」炕上传来新娘子娇滴滴的嚷嚷声,同时,一股诱人的脂香扑鼻而 来,二背兜猛然一激泠:坏了,让人发现了,这可怎么办!

「才什么时候啊,你就进来了,也不知道好生陪客人!真不懂事理!」炕上 的新娘子低沉地嘟哝着,此话突然提醒了二背兜:嘿嘿,看来,新娘子把我二背 兜当成新娘倌了,呵呵,既然如此,我何不顺水推舟呢?

想到此,二背兜色胆陡增,对屋内的杂物全然失却了兴致,他笑嘻嘻地爬上 土炕,伸手便欲揭下新娘子的红盖头,新娘子慌忙用手按住:「不么,不么,人 家不好意思么!」

呵呵,二背兜色心大喜,既然新娘子不让揭盖头,他也不难为人家,而是嘻 皮笑脸地坐在新娘子的身旁,时而摸摸新娘子的细手,时而捏捏新娘子的大腿, 一刻也不能安分。在二背兜的挑逗之下,新娘子左躲右闪,脑袋沉沉地低垂着, 红盖头遮住了大半个胸脯。

二背兜将手掌探进盖头里,欲抚摸新娘子的胸部,新娘子本能地抬起手臂, 抵挡着二背兜的轻薄:「去,去,才什么时候啊,你忙的是啥啊,外面都是人, 让人家撞见可咋办啊,寒碜死了!」

新娘子不让摸,二背兜哪里肯依,推搡之中,新娘子一把拽住了二背兜生着 六枝的大姆指,心中暗暗叫苦:唉,苦也!你瞅我的妈妈哟,咋给闺女找个六枝 啊,害碜死人了,以后回娘家串门,闺女咋好意思往庄子里领啊,让人看见,笑 话死我喽。唉,这一定是我的爸爸贪图人家的彩礼多吧?唉,你们为了多得几个 彩礼钱,可苦了闺女的幸福生活啊!

女人终究撕扯不过男人,二背兜很快便将新娘子按倒在土炕上,手掌生硬地 松脱着新娘子崭新的花绸裤子,挣扎之中,新娘又碰到那根多余的六枝,她叹了 口气: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如此,管他什么六枝、七枝的,认命了 吧,无论嫁给谁,早晚都是这么回事!

「别,你忙的是什么啊!」

二背兜粗野异常地扒掉了新娘子的裤子,掏出鸡鸡正欲无礼,新娘子仰着身 子,盖头扣住面庞以及大半个上身,拽扯之际,她的手背无意间刮在二背兜的鸡 鸡头上,新娘子猛一激泠,面庞一片炽热,她将小手伸进嫁妆里,熟练地掏出一 块正方形白布,然后,欠起屁股将白布平展在身下:「别乱动,等我铺好的!小 馋嘴!」

当地习俗,铺白布验处女血,是新婚之夜必须履行的一道非常重要的手续。 再激动,也不能忘了铺白布;再忙碌,白布也要铺得平平展展。

洞房之夜,红烛灯下,新嫁娘将自己的身子完好无损地奉送给新郎倌,一块 小小的白布,却是一张意义深远的证明书,上面鲜红的血渍无言地证明着一个芳 龄玉女纯洁的过去。

第二天,新郎倌会将沾满处女血的白布无比骄傲地悬挂在自家的篱笆墙上, 四方邻居,乡里乡亲纷至踏来,或叉着腰,或操着手,或倒背着双臂,一张张表 情复杂的面庞盯着白布,既充满了羡慕又流露着妒忌。而一双双狡诘的眼睛则放 射着挑剔、甚至是吹毛求疵的光芒。

「哟,好浓的血啊!太厚了点吧!」

「好啊,血浓点好哇,说明身体壮实啊,这闺女啊,搭眼一看就是个好身子 骨!将来准能生养出好多大胖小子!」

「是啊,瞅那腰板,铺扇大身的,将来一定是个当家持内的好主!」

「哼,谁能淌这么多血啊,一定是自己沫上去的吧!」

「是啊,这也没准啊!」

「不知道别瞎说,惹出事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这种事情可不是瞎说的啊!」

农家娶亲喜洋洋,近邻远乡坐满堂。   彩灯灿灿檐上挂,窗前对贴粉鸳鸯。   新娘披红炕中坐,六枝鼠窜进洞房。   来早不如来得巧,鲜花一朵我品尝。

而此时,糊涂的新娘子却将自己最宝贵的、宝贵的不亚于生命,或者说是第 二生命的贞操奉献给了未曾相识的瘪三无赖,一个六枝的光棍汉!是悲哀乎?还 是可怜乎?抑或是可笑乎?

且不管新娘子是什么乎,瘪三二背兜可绝对是乐不可支乎!或者是得意忘形 乎。望着眼前鲜嫩无比的处子穴,兴奋之余,二背兜居然不知所措了:难道这是 真的么,我二背兜也有今天么?一个铜板没花,便玩了如花似玉的处女?

搬着新娘子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光棍汉的确昏昏然起来,望着胯下绒毛稀疏 的肉包包,二背兜感慨千万。为了这个肉包包,穷光蛋彻夜难眠,如煎似熬;为 了这个肉包包,丑光棍走村串巷,扒窗户、掰门缝;为了这个肉包包,二背兜省 吃俭用,从牙缝里挤银子;为了这个肉包包,六枝豁出性命做杀手,以得点银子 解旷日之渴,泄久闷之货,虽然收下的是假银子。

而今天傍晚,二背兜不费吹灰之力,一个鲜活的、未曾开垦的处女地便豁然 摆在自己的眼前,真是费尽千般力,毛亦捞不着;性福从天降,鲜屄粉穴送上门 啊!

轻轻分开两条又薄又湿的肉片片,一个粉溜溜的小孔洞呈现在二背兜的色眼 之前,令六枝愈加激动万分。如此鲜嫩的小肉洞,永远都是穷困潦倒的光棍汉还 是第一次鉴赏,那份晶莹;那份水灵;那份娇嫩,活脱脱一枚骚香流溢,细毛附 着的仙桃子,指尖一碰便漫出汩汩的汁液。

二背兜那粗糙着的、生着硬的手指背刮划数下,小孔洞便可爱地收拢起来, 欢喜得丑六枝甚至有些舍不得再粗野地揉抚下去了!

好嫩的小屄啊,扒开肉片,二背兜发出由衷的感叹,过去,在原始的欲火烧 灼之下,为了排遣行将胀裂阴囊的臭精,二背兜施展着种种伎俩,与村子里的老 娘们周旋着。这些老娘们也不值钱,一块铜板,便可以解开裤子,让光棍汉瞅一 眼毛茸茸、黑乎乎的胯间,如果再追加一块皮糖,二背兜便可以美不滋地摸上几 下。

可是,令六枝懊恼不已的是,这些老娘从来不干真格的,顶多帮助光棍汉打 打手枪而已。哼,瘪三心中忿忿地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卡巴裆夹个紫茄子就 他妈的洋啦洋啦的,哼,瞅你们一个个那个熊色吧,毛屄骚哄的,熏得老子真打 踉跄,你看看这小嫩屄,水汪汪,鲜灵灵,真是没得说了。

人家还一分钱不要,免费让咱玩,哟呀,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真爽啊,真滑 溜啊!

二背兜的鸡鸡昂然顶进新娘子的处女穴,新娘子「哎哟」一声,美穴可怜巴 巴地呻吟着,继而紧绷绷地闭合起来,死死地裹住二背兜的鸡鸡,将一种无法形 容的快意传向二背兜的周身。

二背兜咧着大嘴,面庞发烫,双眼发直,满腔的色血呼地涌上脑门,那份感 受,较之于让老娘帮助自己打手枪,不知要强出多少倍去。

当二背兜的鸡鸡从新娘子的美穴里抽拽出来时,上面沾着鲜红的血迹泛着淡 淡的骚腥味,再看看骤然空旷下来的美穴,不停地滴哒着殷红的血渍,为了再次 获得那种稍纵即逝的快意,二背兜胯间向前一挺,鸡鸡又顶进新娘子的美穴里, 「哼哧哼哧」地抽拉起来。

新娘子平静地仰躺着,任由二背兜造次,当六枝发疯般地大作起来时,她甚 至舒展开双臂,向侧一扬,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人生不就这点事么?有啥不 了起的,更没有什么神秘的!

新娘子过度的平静却令二背兜深感不安起来,望着身下四仰八叉的新娘子, 二背兜又狠狠地鼓捣一番,然后,抽出沾满处女血的鸡鸡,一头扑在新娘子的胯 间,扒开肉片,仔细地欣赏起来。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二背兜扒着新娘子的美穴正看得出神,新 娘子的腰肢突然抽搐起来,继而,便传来嘤嘤的低泣声:这是一个纯朴的村姑对 失去童贞永远的而又无奈的惋惜!方才那种无所谓的样子,恰恰说明了村姑对这 份贞操的无比珍爱。

正如同一个行将赴死的人,尽管对生命无比的眷恋,却还要摆出一副视死如 归的英雄气慨来!

「嘿嘿,」下流的、比动物强不了多少的二背兜怎能体会村姑此刻复杂的心 境呐,他的兴致全在新娘子的胯间。只见他一边色迷迷的盯着新娘子残破的、鲜 血滴淌的美穴,一边粗野地抠搅着,发出低级的淫笑声:「嘿嘿!嘿嘿……」

抠挖、搅捣之际,二背兜的嘴唇无意间碰到新娘的细绒毛上,一种异样的感 受令二背兜停下手来,捧住新娘子的屁股,贪婪地吮吸起新娘子柔美的性毛来。

新娘子丰满健康的皮肤发散着怡人的温热,亮晶晶的绒毛沾附着少许血滴以 及清醇的分泌着,飘逸着诱人的浓香,吮得六枝淫念骤起:哇!真没想到,女人 的屄毛也是如此的奇妙不无比。

二背兜越吮越上瘾,越上瘾越疯狂,他索性扒开新娘子的美穴,毫无廉耻地 吮吸起鲜血与分泌物构成的液体来,一边吮着,一边用手指抠掏着,下作地吞咽 着:「哇!真好玩,好细好滑溜啊,啊,好,好!」

二背兜捧着新娘子的屁股,正「吧叽吧叽」地狂吻着,贪婪地吮吸着清纯的 津液,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揪住他的衣领,二背兜吓得一激泠:完了,真正 的新郎倌来了,完了,我这个李鬼被抓个现行,死定了!

「大爷,饶了我吧,」二背兜松开新娘子的屁股,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大 爷饶命,大爷饶命!」

「起来!」阿二狠狠地狂抖着二背兜,六枝终于睁开了眼睛,依然是惊魂不 定:「我、我、我……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怎么回事,谁在吵啊?」二背兜的叫声将大通铺上的客人惊醒了一大半: 「谁在说梦话呐?好讨厌啊!」

「他妈的,」见左右的客人无不充满迷茫地盯着阿二主仆,平安侯一把按住 二背兜的臭嘴,恶狠狠地骂道:「他妈的,你又做什么恶梦了?瞎吵吵个什么, 还不快点起来,跟我赶路去!」

「是,是,老爷,我起来,我走!」二背兜知道自己险些说走了嘴,他惶惶 披上衣服,跟在主人的身后走出大车店。

平安侯一把揪住奴仆的衣领:「瞅你做得好事吧,人家已经见官去了,你还 不快跑,等着官家来抓你啊!你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嗯,蠢货!」

「老爷,我走,我这就走!」

二背兜胡乱系好衣服,挎上搭袋,牵来自己的毛驴,跟在阿二的马后,头顶 着月亮,匆匆溜出小镇子。

六枝夹着驴肚子,得得得地奔跑着,拂晓的黑暗之中,二背兜仍旧沉浸在昨 天傍晚的疯狂之中:那真是太幸福了,是我二背兜一中最美好,最难忘的时光!

每念及此,二背兜总是充满激情地嗅闻着自己的手指,从那尚未彻底消散的 骚味中,获得一点可怜的快意,在那如丝如缕里的快意之中,六枝痴呆呆地眯缝 着老鼠眼,新娘子的大腿,屁股,美穴……从眼前一一飘浮而过,有的时候,六 枝真想伸出手去一把搂进怀里。

可是,二背兜认为这是徒劳的:唉,我的小美人,你真是可望而不可及也!

「豆——腐!」

浓密的晨雾之中,从小镇的巷口里闪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手推着小车向阿二 主仆走来:「豆——腐!」

「哎,拣块豆腐!」

一个早起垂钓的老者扛着鱼杆,拦住了豆腐匠,两人似乎很熟悉,一边挑拣 着豆腐块,一边唠起了家常。

「听说张家村出了一件热闹事,新娘子让别人乘机给占了便宜?嘿嘿,这年 头,什么下三滥的人都有啊,真是人心不古喽!」

「听说是管家干的,新娘子说她摸到了六枝,而张家村里只有管家自己是六 枝,得,管家这回是有嘴说不清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

「哟,」听见两人的交谈,二背兜吓得哆嗦起来,胆怯地绕到主人的马侧, 平安侯瞪了他一眼,「啪」地抽了马屁股一下,鞭梢故意撩向六枝的脑门,二背 兜痛得尖叫一声,捂着额头,「哎哟哎哟」地逃向暗处。

晨雾渐渐飘散而去,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阿二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进在大 路上,朦朦胧胧的前方传来时起时落的哭泣声,骑在马背上的阿二极目远眺,但 见一队身披麻布的送葬队伍由远及近,哭哭泣泣而来,一辆马车拉着红通通的棺 椁,一个满脸稚气的男童头系白布条,手执白幡端坐在棺椁前。

二背兜登时精神大振:「老爷,起草出门便遇见送葬的队伍,这可是好预兆 啊,今天一定会有好事啊!」

「滚你的吧!」平安侯骂道:「跟你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

「嘿嘿,」二背兜嘟哝道:「早晨出门遇见送葬的,绝对是好预兆,这是老 人们说的啊!」

「唉,」望着眼前的二背兜,阿二颇有感慨地说道:「看来啊,我不仅是你 的主人,更应该是你的师父!」

「哦,」六枝不解其中之意:「师父?请问老爷,此话怎讲?」

说话间,拉着棺椁的大马车从阿二主仆的身旁「哗愣愣」地驶过,在马车的 后面,几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个痛哭不止的老太婆,三、五个家庭妇女你一言我一 语地说着劝慰的话。而老太婆根本不予理睬,在年轻人的拽扯之下,声嘶力竭地 叫喊着:「儿媳啊,你这是何苦啊,这也怨不得你啊,你为什么要走此绝路啊? 呜呜呜……我的儿媳啊!……」

听见老太婆的念叨声,二背兜吓得一吐舌头,阿二站在路边撇了六枝一眼, 似乎在说:瞅瞅吧,闹出人命了不是?

二背兜怔怔地目送着棺椁:哎呀,小娘子,你这是何苦啊,为什么要死啊? 好可惜啊,如此年轻的小娘们,如此出色的小嫩屄,从此就要埋入地下去化为粪 喽!

望着二背兜既冷漠又惋惜的神情,阿二突然找回了自己当年的切身感受:哼 哼,真是无独有偶,又一个大淫贼就要横空出世了!想到此,不知是感慨还是妒 恨,平安侯「嗖」地扬起马鞭:「驾——」平安侯策马扬鞭,「哒哒哒」地飞驰 而去,二背兜双腿夹着驴肚子,紧紧地尾随着:「快,快,笨蛋,快点跑,别他 妈的偷懒!」

平安侯懒得理睬六枝,仿佛故意想甩掉他,「哒哒哒」地飞驰着,二背兜也 不敢言语:跟上,跟上,千万可别掉队啊,只要跟上平安侯,我就有土地了,就 有庄园大宅了!

当太阳高悬在空中的时候,阿二主仆汗流浃背地跑进了县城大门,平安侯已 是饥肠辘辘。正思忖着去哪家饭店用午餐,突然,身后锣声骤起,继而便是役卒 的嚷嚷声:「闪开,闪开,别他妈的挡道,闪到一边去!」

阿二扭转马头,只见从巷口里涌出黑压压的一群人来,七嘴八舌地簇拥着一 辆囚车,再看囚笼里的人犯,阿二不禁大吃一惊:原来竟是那个酸腐的管家,他 的身子钉死在木笼子里,仅露着满是血污的脑袋,双手双脚戴着沉甸甸的镣铐, 面无表神,目光呆滞。

「哎哟,要杀人了!」

「他犯了什么罪啊?」

「啥,他奸淫了新娘子,新娘子害羞,没脸见人,吊死了。这家伙可真不是 人,该死,该死,应该剐了他!」

「不,应该剥皮,呸!恶棍!」

「色鬼!」

霎时,人群骚动起来,纷纷遣责管家的恶行,一时间,碎石块、烂瓜果一股 脑地抛向管家。管家目不旁视,一双绝望的眼睛木讷地凝视着苍天:冤啊,老天 爷,我真冤啊!

贫嘴是非翻,嚼舌生流言。   岂知多一指,招来亡命冤。

「走吧,还瞅啥啊!」二背兜牵着驴头,乐颠颠地观望着,平安侯告戒道: 「他是替你抵罪了,你不快跑,还有闲心在这里看热闹。唉,你这种人啊,我应 该说你什么才好呐?」

「老爷,我看了!」六枝扭转驴头:「老爷说得对,应该趁早离开这片是非 之地!」

「呵呵,」一边跑着,平安侯一边用讥讽的眼神望着二背兜:「行啊,真看 不出来,你不简单啊,有两把刷子,这不也折腾出一桩冤死两条人命的大案子来 了,行,依我看啊……」阿二抬头仰望着天空,扔出一句让六枝摸不着头脑的话 来:「你再这么折腾几回,就完全有资格入伙了!」

「入伙?」六枝牵着驴头,傻怔怔地望着主子:「老爷,入什么伙啊?」

「呵呵,」阿二冲二背兜神秘地一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继续表现吧! 如果表现得出色,自然而然地就入伙了!」

出得城门,主仆二人且走且聊着。日出便有日落,循环往复,永无休止,这 不,天色又昏暗起来,阿二催促着六枝,决定在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驿站去,于 是,主仆两人加快了速度,一个策马扬鞭,「哒哒哒」地奔跑着,一个夹着驴肚 子,「得得得」地尾随着。

前方不远处,在一片茂林的边缘,豁然出现一条叉路口,平安侯勒住马头, 面露难色:「吁——二背兜!」阿二问六枝道:「喂,你知道不知道,应该走哪 条路哇?」

「这个么……」六枝也迷茫了,他摸着下巴,瞅着缓缓分叉开的道路沉思起 来:「是呀,这路应该怎么走呐?」

「嗨,笨蛋,还是让我看看吧!」阿二策动坐骑走下公路,登临高处,翘首 以望。看了好半晌,平安侯虽然没有辨别出方向来,却有了意外的收获,只见从 密林间,从叉开的公路上走来一位骑毛驴的少妇。呵呵,平安侯暗中发笑:我阿 二这是什么命啊,无论走到哪里,便有女人送上门来!这不,她来了。

白云朵朵天上飘,鸟儿啾啾落树梢。   轻风拂面送脂香,毛驴驮来美人妖。   窕窈粉黛人痴醉,搂在怀里乐陶陶。   快马加鞭奔驿馆,亲嘴打洞又吹箫。

「大哥,」阿二正瞅着女人想入非非,骑驴的少妇已经走到了路口,望着叉 道,她也糊涂起来,沉吟了片刻,红着面庞凑向阿二道:「去杨各庄应该走哪条 道哇!」

阿二不知如何作答,是啊,自己还找不到路呐,又如何给他人指路?平安侯 手抚着下巴,眼角以淫贼特有的目光审视着驴背上的少妇。从面相上看,少妇二 十几岁,体态娇小,皮肤白净,一身地道的农家妆束。

淫贼又仔细地扫视着少妇的脸蛋,弯似叶片的眉毛、细如窄缝的双眼、小巧 的鼻子尖、清秀而又洁白、略带着莫名的忧伤,脂粉微涂的嘴角可爱地蠕动着, 仿佛在可怜巴巴地乞求着:大哥,告诉我,杨各庄怎么走哇?

「老妹,你是从哪来的啊?」没容阿二作答,六枝突然插言进来,一双色眼 直勾勾地盯着少妇,少妇羞涩地扭过了脸去,向来路呶呶嘴:「呶,那边,韩家 庄。就是这样!」

「哦,」听罢少妇的话,六枝又辨别一下方向,心里终于有了底,他嘿嘿一 声冷笑,冲少妇以及主人道:「这边,我知道了,往这边走!」

「对么?」少妇有些迟疑,六枝拽了一把她的毛驴:「没错,跟我们走绝对 没错,我做买卖时去过杨各庄,走的就是这条路!嘿嘿,娘子,跟我们走吧!就 是这样!」

说罢,六枝绕到了少妇的驴屁股后面,不怀好意地驱赶着毛驴。阿二看在眼 里,全然明白了六枝的用意,于是,他策马来到六枝的身旁,冲着比自己还要好 色的奴才悄声说道:「小子,怎么,你的鸡巴又他妈的痒痒了?」

「嘿嘿,老爷!」六枝压低了嗓音,可怜兮兮地拱着双手:「这是给老爷您 预备的,走了这么多天路的,老爷一直没有个解闷的玩意,奴才实在看不过去, 老爷,等到了地方,你且领着她住在驿馆,而我还是与平常一样,住大车店!就 是这样!」

「呵呵,」平安侯报之一笑:「谢谢你的孝心!你还他妈的不错,心里总算 还装着老爷我呐!可是,」为了考核六枝骗人的伎俩,阿二突然摊开双手:「老 爷我是有心了,可是,人家愿意不愿意啊?」

「老爷,」六枝一脸淫相地瞅着平安侯:「老爷大可不必多虑,这点小事, 就包在奴才的身上了,一俟到了地方,哼哼,就由不得她了,不是她愿意不愿意 的事喽,嘿嘿!老爷,」说到此,六枝扫了一眼前方的少妇:「这小娘们长得真 是不赖啊,老爷,今天晚上,搂着这个小娘们,您老一定是又舒服又开心啊,呵 呵!」

说罢,六枝双腿一夹驴肚子,心急火燎地赶上少妇,「老妹,」假惺惺关心 道:「天已经黑了,你怎么一个人赶夜路哇?」

「唉,谁说不是呐!」少妇答道:「我这是从娘家来,夫君接我回家,走到 半路,遇见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就在路边的饭店里喝起酒来,这一喝就是没完, 我可等不及了,就自已先走了。夫君说他随后就会赶来的,可是,这么久了,还 是不见他的影子,唉,准是又喝多了,这个大酒包,一看见酒就没命!比见到亲 娘还要亲!哎呀,不对啊!……」

少妇突然嚷嚷起来,同时调转驴头:「不对,走错了,完全错了,这哪里是 扬各庄啊,杨各庄可不是这个样子!杨各庄是个小村子,哪里有什么驿站啊!」

傍晚时分,驿馆门前的街路上车水马龙,南来北往、东行西去的各级官员纷 纷在此下塌歇息,于是,与之相关的诸业便空前兴盛了起来。放眼望去,在驿馆 的周围,酒肆饭局、青楼娼寮比比皆是,花枝招展的妓女毫无廉耻地当街拖揽生 意,浓妆艳抹的窑姐妖冶异常地招摇过市。

「老妹,」六枝勒住驴头,一脸淫色地横住少妇的去路:「天都这么黑了, 你还能去哪啊?如今的社会治安这么不好,到处都是土匪,每天都会发生许多杀 人越货、强奸妇女、拐卖儿童的案件,难道,你想被土匪强去做压寨妇人啊?嘻 嘻。」

说着,六枝拽过少妇的缰绳,色迷迷地笑道:「走吧,跟我家老爷走吧,我 家老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他可是侯爵啊,不仅有大片的封地,怀里还揣着皇 上的圣旨。嘻嘻,老妹,跟了我们老爷,保准你吃香喝辣,一辈子尽享荣华富  贵!就是这样!」

「你,你,我,我。」六枝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地将少妇拽进驿站,然后, 又将自己的毛驴与少妇的毛驴栓系在同一根栓马柱上。

当六枝纠缠着少妇时,平安侯跳下马来,手拽着缰绳,始终默不作声地站在 一旁,目睹此情此景,不禁暗叹道:这小子,绝对是个做淫贼的好坯子。

「啊,不好了,」阿二正冷眼旁观着六枝,突然间,身后响起尖厉的叫声: 「狼——狼——有狼!」

「什么,狼?」驿馆前顿时混乱了起来,窑姐们四处逃窜:「不好了,狼来 了!快跑啊!」

「狼?」望着乱纷纷的人群,平安侯茫然起来,四下环顾着:「狼?狼在哪 啊!」

「胡闹,哪来的狼啊!」又是一阵女人的嚷嚷声,驿馆的门前终于平静了下 来:「呵呵,是不是看花眼了,看到大色狼了?」

「老爷,」六枝可没有闲心找什么狼,他也不怕狼,自己就是一条十足的大 色狼么!系好自己与少妇的毛驴,六枝又殷勤地拽过主人的马缰绳:「下来啊, 想啥呐,小娘们已经让我弄进驿馆啦,请您老下得马来,进得驿馆去,慢慢地消 受吧,嘿嘿!就是这样!」

这正是:

世间自古流氓多,阿二桑冲与六枝。   各路淫贼竞身手,神州大地任我驰。   阿二点高封侯爵,桑冲倒楣遭戳尸。   今朝六枝又登场,福兮祸兮尚不知。 ----------       第二十三回 俏珍珍妖眼识色狼,老鸨母娼寮招快婿

驿馆披夜幕,月光洒街路。   描眉画眼后,且在门前伫。   来往络绎间,老爷请止步。   骚首又弄姿,骂俏又吃醋。   生存谈何易,酸楚向谁诉?   为得几铜板,宽衣解裙裤。   人间世态炎,嫖客最厌恶!   不知今夜里,会遇何等物。   毛驴噅噅叫,无赖缠少妇。   忽见大灰狼,狰狞犹可怖。

珍珍失魂落魄地跑回娼寮,见得老鸨,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叫起来:「妈妈, 不好了!狼来了!大灰狼来了!」

「咋啦?狼?哪来的狼!」老鸨对珍珍甚为了解,平日里总是疑神疑鬼,冷 不丁便会冒出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来,这不,她又犯疯了。于是,老鸨以训斥 的口吻道:「珍珍,你不安心做生意,空手跑回来做甚?」

「妈妈,」珍珍呼呼地喘着粗气:「闺女准时去上岗,徜徉驿馆受风凉。岂 知生意没揽到,突然撞见大灰狼。」

「啥?」老鸨面呈不悦之色:「驿馆前热闹的很,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 哪里来的狼啊,即使真的有狼,再借给它几个胆子,它也不敢往人群里跑哇,它 不想活了?珍珍,是不是你想偷懒,不愿意做生意啊?」

「妈妈,」珍珍坚信不移:「真有的狼,闺女看得真真切切!」

「哦,我去看看。」于是,老鸨嘟嘟哝哝地走出娼寮。珍珍胆怯地躲在她的 身后,轻手轻轻脚地来到驿馆前:「妈妈,你看,那不是狼是什么啊?」

「狼?在哪啊,我咋看不见啊?」老鸨顺着珍珍手指的方向望去,哪有什么 狼啊?只有一个牵着马匹,一身官员穿戴的大老爷,那便是阿二。「没有狼啊, 那明明是人啊!珍珍,你可不要瞎说,看穿戴,人家可是朝廷的命官啊,再敢胡 说,少心你的脑袋!」

「妈妈,他真的是狼啊,我咋看咋是狼啊,你咋就看不见呐?」

「我瞎,我看不见,可是……」老鸨手指着徘徊在驿馆门前待价而沽的娼妓 们道:「她们呐,她们也瞎么?也看不见么?怎么大家都看不见,就只你看见狼 了呐?怪哉!」

「妈妈,别的闺女我不晓得,我怎么看,他都是大灰狼!」

「哦,这是怎么回事。」老鸨虽然没有看见大灰狼,却发现了更为异样的景 象,黑暗之中,在朝廷命官的头顶上,在苍茫的夜空里,点点的星宿构织成一幅 不可如议的犬狼图形,闪烁着耀眼眩目的光芒。

「哇!」老鸨的黄脸唰地变成苍白色:「这是天狼星下凡人间了!闺女。」

老鸨的苍白脸又转为红灿灿的喜色:「咱们时来运转了,天狼星下凡人间, 却让咱娘们遇见了,真乃前世之缘,三生有幸啊!快!」老鸨喜不自胜地令珍珍 先回到娼寮去:

「闺女哇,你的好运来了,你的狼君下凡人间娶你来了喽,嘿嘿,你且回家 耐心等待,妈妈帮你迎接女婿去!嘿嘿,嗳呀,这真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 啊!嘿嘿,嘿嘿!真不容易啊,嘿嘿,嘿嘿!老爷,喂,老爷……」

老鸨一边神经质地嘀咕着,一边两步并作两步地跑向驿馆,阿二早已不见了 踪影,老鸨索性钻进官驿:「老爷,老爷!」望着老鸨蹒跚的背影,珍珍不屑地 嘟哝道:

「请神送鬼摇竹签,驱邪占卦烧纸钱。    今晚灵感又突发,胡言乱语疯癫癫。」

且说平安侯与六枝相继走进驿馆,掏出皇上的圣旨,驿站的小官吏,一个年 愈五旬的老者慌忙下跪、叩首、作揖,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圣上请安,二背 兜可有些不耐烦了:「嗨呀,少来点虚的吧,我说老头啊,赶快给我家老爷安排 房间休息吧!」

「哎,好,好。」望着躲在墙角、满面绯红的少妇,老者全然明白了,在六 枝的催促之下,他站起身来,冲阿二摆摆手,领着平安侯逐间房屋地查看着,诚 慌诚恐地介绍着:「此地边远,条件很差,只有这么几间陋室,还请平安侯克服 困难,将就一宿吧!」

「老妹,来啊,别不好意思啊,嘿嘿!」六枝拽着少妇,嘻皮笑脸地跟在后 面,以为阿二不曾注意他,偷偷地抚摸着少妇的细手。

看过几个房间,平安侯均不满意,走来走去,阿二发觉有一扇房门,老者从 未开启过,于是,他信步走了过去,老者面呈难色:「大人,那、那间房,是、 是……」

「爸爸,谁来了?」老者正喃喃地低吟着,还没等阿二推开房门,「哗」的 一声,房门豁然洞开,昏黑之中,闪出一位风姿绰约、骚情万种的漂亮女人来。

与别的女人完全不同,当她看见平安侯时,不仅丝毫也不回避,而是甚为大 方地点点头,报以诱人的微笑。

老者斜了女人一眼:「女儿,快进屋去,休要轻薄,朝廷的侯爵在此!」

「啊,」女人先是一怔,继而秀美的杏眼立刻雪亮起来,非但没有进屋去, 还索性掩上房门,径直走向阿二,非常温柔地施以万福:「贱妾韩香,给侯爵请 安!」

「唉,」老者只好上前向平安侯介绍道:「这是小女,因她丈夫去广州做布 匹生意,长年不归,也无书信,独自守着空宅多有不便,只好住在驿站里,一来 给老夫烧火煮饭,二来她自己也安全一些。此举触犯了天朝大律,请平安侯念老 夫有实际困难,圣上一旦怪罪下来,还要烦请平安侯在圣上面前为老夫解释解释 啊!」

说着,老者一脸愁苦地瞅着过于轻薄的女儿:唉,不孝的东西,不守妇道的 玩意,就不能给你老爸省点心,既然知道京城来了官员,不好生在屋子里藏着, 还大声小气地嚷嚷起来,唉,你呀,可让老夫如何是好啊!

「没说的,没说的!」狡猾的阿二看出老者的难色,爽快地安慰道:「此等 小事,何足挂齿啊!」

说话间,平安侯以淫贼特有的目光撩拨着妖冶的韩香,韩香也报以会心的媚 笑,相互传递着淫秽的资讯,你来我去,眉眼送情。

「嗯,」片刻,阿二绕过韩香,轻轻地推开房门,望着脂香飘逸的房间,别 有用心地说道:「条件不错,今晚,我就睡在此屋了!呶。」说着,阿二冲六枝 呶呶嘴。

二背兜知道主子的心思,不敢怠慢,嘟嘟哝哝地推搡着少妇:「走哇,进去 呀,都什么时候了,别装相了!」

看见少妇羞羞达达地坐在自己的床铺上,韩香着实有些不太舒服:怎么,难 道说,今天晚上侯爵要玩三屁?豁豁,好个大色鬼啊!哼,朝廷的大官都是这副 德性,一个比一个骚,官职越大,邪气也就越盛,老娘可没少领教啊!

「喂,」为了显示豪爽大方,阿二满口袋的铜板留着不用,故意掏出一锭亮 晶晶的银子递给六枝,把旁边的韩香看得直咋舌头。轻佻女子的这些神情,当然 逃不过淫贼的眼睛:「去,给我置办一些可口的酒菜来,要快些哟,我已经饿坏 了!」

「是!」二背兜接过银子,喜滋滋地转过身去。他今天也格外地高兴,主子 在驿馆里邂逅了韩香,六枝甚是欢喜,他不是欢喜主子的艳福,而是有自己的小 九九:这两个女人,待主子玩够了、玩腻了、玩烦了,咋地也能赏自己一杯羹。

对此,六枝可是满怀希望:新任的主子还是蛮开通的,很有人情味的!

「哎哟!」二背兜转过身来,正欲走出驿馆,却「咕咚」一声撞在一个老妇 人的身上:「谁呀,你是谁啊?」

「嘿嘿,」老鸨打了一个趔趄,冲二背兜客客气气地笑了笑,然后,满脸堆 笑地来到阿二的面前:「老爷,老妇给侯爵请安来了!」

「嗨,」看见老鸨进得驿馆来,老韩头不禁银眉紧皱,虎着脸往外推搡着: 「去,去,去,你可真行啊,拉客居然拉到官驿来了,你好厚的脸皮啊,把庄严 的官府之地,当成你们做那种生意的场合了?唉,真是伤风败俗啊,还不给我滚 出去,等老夫通知衙役拘捕你啊。哼!」

「对,」韩香充满鄙视地帮腔道:「这个不要脸的老鸨妨碍公务,应该治安 处罚十五天!」

「喂,喂,」看见老韩头冲老鸨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韩香在一旁骂骂咧 咧,阿二挡住老官吏的手臂:「且慢,本官有事相问!」然后,冲老鸨很有礼貌 地问道:「老妈妈,你怎知道我的身份?」

「老爷。」老鸨可怜巴巴地望着阿二,淫贼则报以和蔼的微笑。自从册封以 来,阿二自己都弄不明白,一夜之间,他就变成另外一种人了。往日的轻谩菲薄 随着得意的春风飘逸而去,从此,永远不见了踪影,虽然没有受过相应的教育, 阿二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无需任何培训的、为尊者应有的涵养。

「老天爷告诉我的!」在溜进驿馆之后,老鸨便窥听了老官吏等人的交谈, 从中获知了阿二的真实身份,而此刻,她却故作玄虚地手指着棚顶,一脸神秘地 说道:「天上的星象告诉老妇,今晚有朝廷的大官在此下塌,所以,老妇特来拜 见!」

「谢谢,」听见老鸨的奉承之言,平安侯喜上眉梢,老鸨见状,开诚布公地 邀请道:「如果侯爵方便,不妨到贱处坐坐,老妇有重要事情要与侯爵商议!」

「哼,」韩香一听,登时火冒三丈,屋里坐着的少妇已经让她够烦火了,不 料,老鸨又赶来凑热闹、献殷勤、讨好侯爵:「侯爵乃富贵之身,怎能屈尊于你 那肮脏污秽之地?脏不脏啊,恶不恶心啊,你若知趣,还不尽快滚蛋!」

豁豁,听罢老鸨的邀请,阿二好不得意:今天这是怎么了?老天爷刮了什么 风!农家的媳妇;独守空房、却又不甘寂寞的风骚少妇;人可皆夫的娼门女子, 这各色女人一股脑地往手里送!让淫贼我简直都应接不暇了。

怎么办?阿二犹豫了起来:去不去呐?去,真有些舍不得眼前这两位姿色出 众,性格迥异的女子;不去,对那未曾谋面的烟花女子又充满了好奇之心,越是 看不见的东西,就越感兴趣,这是人之本性!

「老爷,」刁钻的二背兜猜出了主子的心境,他悄悄地捅了捅阿二的臂肘: 「老爷,送上嘴的肥肉,岂有不收之理啊?自古青楼出奇女,这是公认的啊,奴 才福浅,想嫖窑姐,一来没钱,二来人家还看不上咱呐!」

「哦,」平安侯瞟了二背兜一眼,他也明白六枝的心理:把淫贼我打发到娼 寮去,这两个女人便任由你来享用了,哼哼,小子,你还真有点鬼心眼。

而六枝后面的一句话,似乎提醒了阿二:对啊,六枝所言极是,自古青楼出 奇女,的确如此,马四娘不就是出自青楼的,半百之年却依然仙汁如泉的奇女子 么?看来,我有充分的理由,也的确应该去娼寮走一遭,没准会有什么新的,意 想不到的收获!

「嗯,」考虑至此,平安侯打断了韩香的话,瞥着老鸨充满企盼的眼色,爽 快地答应道:「好啊,既然老妈妈诚心相邀,在下也不敢推辞,请老妈妈前面带 路!」

「谢谢侯爵赏脸!」老鸨喜形于色,冲韩香撇了撇干巴巴、比屁眼还要皱纹 满布的扁嘴,扭扭达达地走出驿馆。韩香简直气歪了鼻子,冲着阿二的背影,恶 毒地吐着细舌头:「哼,放着眼前的鲜肉不吃,却要去拣大家嚼够的腥鱼烂虾, 唉,天底下的臭男人怎么都得意去娼寮鬼混啊!」

「嘿嘿,老妹,」看见主人走出驿馆,六枝的心里乐开了花,他冲韩香摆弄 着亮闪闪的银锭:「嘿嘿,你且进屋歇息去,我去去便回。嘿嘿!」

「哟,」韩香红袖一拂,面冷似冰:「谢谢,我还有事,你好自为之吧,再 见!」说完,韩香丰盈的腰身一扭,哼哼呀呀地走出驿馆。

望着女儿的背影,始终站在一旁的老韩头无奈地嘟哝道:「女儿,可要早些 回来啊,不要到处鬼混,尤其要少喝酒啊!唉,我啊,我啊,跟她操了一辈子的 心!」

走出驿馆,老鸨身子向左一拐,走进一条幽暗的小巷里,狭窄曲折的街路两 侧高低错落的房屋紧紧相邻,每扇窗户都闪烁着飘忽不定的烛光,房门毫无例外 地洞开着。

高高的门框上悬挂着如血的大红灯笼,贴着醒目的,无比诱人的大字,活像 是饭店的酒幌,招唤着花心的男子前来采春猎艳。衣着入时、粉头红脸的窑姐或 是依门、或是靠窗,用轻佻的眼神、刺激的言语,挑逗着穿街而过的阿二:「老 爷,上来啊,操我啊!呵呵!」

「去,」老鸨应声抬起头来,瞪了窑姐一眼:「骚货,两天没揽到活,就痒 痒啦?如此高贵的老爷,下辈子也轮不到你来候伺啊!哎哟,」在一栋娼寮前, 老鸨停下了脚步,「哗」地推开房门:「到喽,老爷,请进吧。呵呵!」

迈过高高的门槛,阿二走进一间宽敞的堂屋里,堂屋的正中央放置着紫檀色 的八仙桌,桌下有一口黑铁锅,里面充塞着冥钱和香灰,平安侯抬起头来,只见 墙壁上悬挂着一幅老者的画像,那便是娼妓业的开山鼻祖——管仲!

「咕咚」一声,阿二正凝视着画像上的老者,老鸨扑通一声跪在黑铁锅前的 布垫上,真诚地点燃三柱高香,然后,「咚咚咚」地叩着响头,嘀咕一些让平安 侯费解的滥词,霎地,老鸨从地上跳将而起:「珍珍,侯爵驾到,还不快快开门 见客!」

「嗳,妈妈,我来了!」

「吱呀」一声,里间屋的房门徐徐推开,一个比韩香更加漂亮、也更加娇冶 的少妇,大大方方地站在阿二的面前。她,身段轻盈,肤嫩肌净,尤其是那双脉 脉传情的大眼睛,流淌着无限的春色,而略显厚重的珠唇,抹着腥红的脂膏,闪 烁着晶晶的莹光,充满了莫名的诱惑。哇,好一对出色的厚唇,吮起鸡巴来,将 会是何等感受呐?

看见淫贼,少妇小嘴一咧,婀娜的身子胆怯地向后退缩着,老鸨一把将其拽 住,「这是小女珍珍,」老鸨诚慌诚恐地向阿二说道:「侯爵大驾光临寒舍,老 妇不胜感激。老妇清贫,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仅将小女奉上,陪侍候爵安歇。珍 珍,」老鸨又冲珍珍道:「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快下厨,给老爷准备酒 菜去!」

「嗳,这就去。嘿嘿!」听见老鸨的话,珍珍倍感诧异,俊俏的脸庞唰地绯 红到了脖颈处,表情极为复杂。在老鸨的催促之下,她低垂着脑袋,身子一转, 扭着小巧的屁股,溜进堂屋里,很快便奏起叮叮啷啷的锅碗瓢盆交响曲!

这是什么意思?阿二突然茫然起来:老鸨如此厚等于我,这是什么意思,她 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就因为我是所谓的侯爵?事情会如此简单么?

阿二正思忖着,厨间里传来珍珍放纵的吟诗声,轻盈的腰身时隐时现。听着 极具挑逗性的淫诗,望着飘忽不定的妖娆少妇,闻着脾胃大开的肴香,平安侯的 心情愈加复杂起来,对于当时的心境,在此特赋歪词一首为证。

浪淘沙·艳遇

娼寮荡春风,淫意浓浓。   脂香绕柱九天重。   风骚娘们如烈酒,眩晕朦胧。   色眼赏芳容,明睫茸茸。   丰胸高耸起丘隆。   五更冷风轻拂面,黄粱迷梦。

「老爷,」老鸨始终观察着阿二,沉默了半晌,她终于试探性地问道:「小 女如何啊,可否合老爷的心愿?」

「嗯,好,好。」阿二胡乱应承着。不过,珍珍的确不错啊,不仅年轻,长 得漂亮,还颇有个性;尤其让平安侯感叹的是,她还能不假思索地、几乎是顺口 溜般地吟诗诵词。

这可不简单啊,没有一定的文化素养是极难达到的,阿二曾听一些老淫棍们 讲述过,只有高级娼馆的风尘女子,老鸨雇人自幼教授其读书识字、写诗填词, 经过多年的磨炼,方能达到出口成诗的水平。

而这种妓女,陪伺的价格相当高,普通的平民百姓是绝然嫖不起的,也没有 资格去嫖,一介大老粗,小姐吟出上句,让你对下句,你可怎么办?哪又能怎么 办,出丑呗,让人耻笑呗!

「老爷,」看见阿二心事重重的神态,老鸨坦诚地说道:「老妇奔波了大半 生,到头来仍然一无所有,身边仅有这一小女,相依为命,苦渡残年,如果老爷 相中了,老妇愿意无偿相送!」

「哦,」阿二怔怔地瞅着老鸨:「老妈妈,无偿相送!这是何意?」

「没有什么意思,」老鸨很是大方地摆摆手:「一份薄礼而已!」

「无功受禄,寝食不安,」阿二作揖道:「如此大礼,在下断不敢收!」

「老爷,请容老妇细细道来。」老鸨郑重其事地说道:「方才,小女在驿馆 前看见了侯爵!」

「哦,」淫贼点点头:是呀,她也揽客去了,当然见得我:「知道了!」

「小女为侯爵不凡的气度所折服,匆久跑回家来,苦苦央求老妇,欲与侯爵 结百年之好!」

「当——啷!」「哗——啦!」厨间里突然嘈杂起来,碗盆无序地碰撞着, 继而,传来珍珍焦躁不安的吵嚷声:「妈妈谬语,羞煞小女。信口胡涮,让妾何 予。」

呜呼,我的乖乖!这老鸨可真能睁着眼睛说慌话,珍珍明明看见的张牙舞爪 的大灰狼,什么时候看见气宇轩昂的所谓的侯爵了?再说了,珍珍怕淫贼还怕的 要死,什么时候苦苦央求老鸨,欲嫁给淫贼啊!莫说一个风尘女子,不能有此奢 望,纵使想嫁人,也不能嫁给一个大灰狼啊!

「去,去,好生烧你的饭,大人的事,黄毛丫头少要掺言!」老鸨却显得异 常平静,对于她来说,扯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情。

她凑近了阿二,以相师的眼神观察着淫贼,同时,还煞有介事地嘟哝起来: 「纵观爵侯之相貌……」老鸨左看看,右瞧瞧,怎奈阿二的相貌着实不敢让人恭 维,一副十足的人妖之相,细细端详,非男非女,无论老鸨怎么看,任凭老鸨怎 么吹,也看不出鼻直口阔,吹不出眉宇轩昂来。

可是,老鸨丝毫也不灰心,她话锋一转:「老爷非同凡人,吉人天相,前程 无量,将来必有尊贵之日。老妇出身娼门,地位卑贱,年事渐老,为了给自己安 排好后路,安享晚年,将希望全都托付在侯爵的身上,为了表达诚意,特将小女 奉上,望侯爵腾达之日,赐老妇一杯羹足矣!」

「老妈妈,您过奖了!」阿二暗暗发笑:我咋一点出没看见自己有什么出奇 之处?老鸨如此器重与我,还真让我不好意思,你是娼门出身,我阿二也强不到 哪去啊?我哪来的能量,有腾达之日啊,这有名无实的侯爵称号,还不知怎么混 来的呐!

「老爷,」老鸨愈加兴奋起来,混浊的老眼放射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前程无 限锦绣,美好的、乌托邦般的生活正向自己招手呐!于是,老鸨索性褪鞋上炕, 「哗啦」一声掀起炕柜,将积攒多年的压箱之物统统倒腾出来,一一摆放在淫贼 的面前:「这是老妇一生的积蓄,呶,还有!」老鸨又从炕柜下面拽出一只小巧 的皮箱,掀起盖子,阿二一看,哇!原来是一把把的金银细软,首饰项链。

「老爷,」老鸨将细软「哗」地推向阿二:「所有这些,权当是小女随嫁的 妆奁,老妇毫无保留地送给老爷,请老爷收下吧!」

「老妈妈,」看来,这老鸨果然是动真格的了。老鸨的真诚令平安侯深受感 动,自出道以来,有谁如此倾其所有地厚待过阿二啊?没有,真的没有!阿二将 所谓的妆奁推向炕里:「如此厚礼,在下当真不敢收啊!」

「不,」老鸨又推了回来:「老爷,您一定要收下!这代表着老妇的一片真 心啊!」

「妈妈,饭烧好喽!」阿二与老鸨正推让着,珍珍端着香味扑鼻的菜肴,满 头汗淋地走进屋来,身后翻滚着云雾般的烟气。老鸨转过身来,手指着餐桌道: 「呵呵,菜烧好了,老爷,请用膳吧!」

在老鸨的礼让之下,淫贼欣然入席,老鸨令珍珍坐在阿二的身旁,自己则坐 在平安侯的对面。珍珍似乎对阿二依然充满了余悸,大灰狼的影子仿佛还印在脑 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坐在淫贼的身旁,她显得那么的腼腆,那么的不自然。

老鸨见状,不满地斥责起来:「没用的东西,平日闲扯的时候,那真是老母 猪啃碗渣,满嘴是瓷(词),一但动起真格来,就像霜打的茄子——萎了!让车 輍辘辗过的癞蛤蟆——瘪了!珍珍,咂咂,」老鸨用筷子敲击着桌面:「珍珍, 学乖点,快给老爷斟酒啊!」

见珍珍还是迟疑着,老鸨终于沉下脸来,软塌塌、松垮垮的面腮当真就像被 霜袭了一般,干瘪而又枯黄,一对无神的昏光恶毒地逼视着珍珍。

从那如芒的眼神里,珍珍油然想起:妈妈一旦发作起来,犹如母老虎闹春, 能把自己生吞活剥了。每念及此,那不堪回首的往昔便像放电影似地从眼前快速 浮过,令珍珍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细手哆嗦乱颤地端起酒壶,又拿过 阿二的杯酒,非常娴熟地斟满酒水,放下酒壶。

珍珍转向阿二,一边露出妩媚的、却是极为勉强的微笑,一边用指尖轻弹着 杯面上的酒液,阿二不知这是什么礼节,也许是高级娼寮里才有的礼节吧!

「嗯,嗯,」淫贼正为珍珍这一举动感到费解,珍珍清了清嗓子,将热气拂 面的酒水捧送到平安侯的嘴边:

「热热乎乎一杯酒,小女珍珍端在手。    蜻蜓点水滴清香,老爷赏脸开尊口。」

「哦,谢谢,谢谢!」阿二慌忙接过酒杯,在珍珍热切的目光下不敢怠慢, 「咕噜」一声,一饮而尽,然后模仿着马府老爷饮酒的习惯,干尽酒水后,杯底 朝上以示敬意。老鸨见状,满脸的怒容一掠而光,发出满意的笑声:「嗳,好, 好,对喽,对喽,就要这样地招待老爷么!」

「老爷!」为了讨得老鸨的欢心,生性本来就极为开朗的珍珍,渐渐放松起 来:认命吧,生天就是贱命,命薄如纸。不,连一张薄纸都不如,一张上好的宣 纸,绘上山水,赋上诗词,保存起来,日后尚有价值;而我珍珍呐,就好似那路 边的一抹黄土,随风飞舞,有今天就没有明天,今天尚在北方,明天没谁就刮到 南方去了。珍珍能够活到今天,已经非常满足了。

将自己嫁给这条大灰狼,妈妈虽然有自己的考虑一面,同时,也是为珍珍好 啊,大灰狼没准就是天狼星下凡呐,如果真是那样,珍珍就时来运转了。珍珍不 应该对妈妈抱有成见,妈妈虽然不是珍珍的生身之母,可是,对珍珍却有再造之 恩,如果没有妈妈,哪有我珍珍的现在,早就化为一把粪土了。妈妈愿意把自己 嫁给谁就是谁吧,跟谁都是一个样,都是那回事。

珍珍终于想通了,于是,她抛却了腼腆和矜持,施展起娼妓特有的本事,娇 嗔的、却是假惺惺地拥着平安侯,又是夹菜,又是敬酒的:「来啊,老爷,吃菜 啊!」珍珍越来越大方,甚至叼起一块熟肉,故意卖弄地送到阿二的嘴边,平安 侯甚是欢喜:好个骚货啊,今天晚上可是来着喽。呵呵!

「哦——哦——」见淫贼叼住熟肉的另一端,珍珍却没有松开口,而是非常 调皮地与平安侯撕扯着口中的熟肉,你来我往,摇头晃脑,嘿嘿地媚笑着,心照 不宣地眉来眼去着。

看见大灰狼正色迷迷地盯着自己,珍珍突然耍起了鬼心眼,牙齿一松,「啪 啦」一声,毫无心理准备的阿二叼着熟肉,失去控制的身子向后仰去,珍珍殷勤 地拽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顺势拣起一根青泠泠的大黄瓜,在阿二的眼前摇来 晃去,同时,顺嘴吟诵道:

「信手拣起盘中瓜,青脆甘甜起麻沙。    筋条纵横脉络起,好香一根大鸡巴。」

「哈哈哈……」阿二笑得前仰后合,愈加喜欢起珍珍来:自古青楼出奇女! 啊,珍珍不就是一名出自青楼的奇女么?一个非常讨人喜爱的,很有文化素养的 脱口秀么?奇女,奇女,绝对是奇女啊!

「好香啊,真好吃!」珍珍手握着又粗又长的黄瓜,老到地模仿着口交的样 子,秀丽的眼睛悄悄地瞟视着平安侯,把个大淫贼撩拨得色血沸腾。珍珍看在眼 里,略显厚重的珠唇刮划着颗粒密布的瓜身,故意发出无比肉麻的「哧哧」声, 听得阿二兴奋难当,胯间的鸡鸡扑愣一下,昂起挺立。

「哟呀!」珍珍吐出了长黄瓜,细手指着阿二的胯间,冲老鸨嚷嚷道:

「桌上菜肴飘香,桌下暗搭凉棚。    老爷持枪阵前,珍珍坚守空城。」

「老爷,」见阿二面庞红胀,一副尴尬的窘相,老鸨匆匆吃完一碗米饭,非 常知趣地起身告辞了:「珍珍,陪老爷吃好、喝好,喝好、吃饭。天不早了,我 困了,想早点休息,老爷,再见!」

老鸨不在场,珍珍更加无拘无束了,她捧着平安侯的面庞,嘴对嘴地往阿二 的口中送着菜肴,阿二潦草地咬了几口:「哎哟,塞牙了!」

「是么?来,贱妾给老爷抠一抠。」珍珍取来牙签,很是老到地剔出一条肉 丝:「贱妾太笨,这肉没有炒熟,请老爷原谅!老爷,」见阿二已经醉意朦胧, 珍珍突然提议道:「老爷,咱们玩个游戏吧!」

「好啊,玩什么游戏?」阿二欣然应允,珍珍抓起一把细小的竹签:「很简 单,拼字的游戏。老爷,贱妾用牙签摆出一排字来,不过,每个字都缺少一笔, 只要老爷能把这一笔补上,连成一首诗,就算老爷赢了,贱妾就甘愿罚酒喝。」

「哦?」平安侯真的为难了,虽然身为侯爵,大字却不曾认得几个,莫说连 诗,想拼出个字来也比生孩子要难上百倍啊!

「老爷,」珍珍淡然一笑:「如果老爷拼不出来,连不成诗句,您就输了, 就得罚老爷您酒喝喽!」

「珍珍……」这种吟诗对词的游戏,淫贼实在玩不了,他有意岔开话题,问 起珍珍的生身之事,芳龄几何!珍珍闻言,怅然叹息起来,只见她放下酒杯,秀 眉微锁,满腹感慨地吟诵起来:

老爷问身世,贱妾泪汪汪。   珍珍出生日,家乡闹飞蝗。   春播一袋种,秋收籽半筐。   民以食为天,举家去逃荒。   灾年匪如毛,百姓惨遭殃。   父母双双死,弃珍在路旁。   老鸨拾得去,从此陷寮娼。

「唉,都是苦命之人啊!」了解到珍珍悲惨的身世,阿二深表同情,他「咕 噜」一声又喝下一杯酒,藉着几分醉意,和盘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珍珍闻言,淡然一笑:「哦,原来如此啊,妈妈总埋怨珍珍疯疯癫癫,疑神 疑鬼,说出来的话没头没脑,怎么样,珍珍没有看错吧?珍珍的话不是疯话吧? 侯爵原来就是一条大色狼啊!呵呵!」说着,珍珍又吟诵起来:

老爷乃草民,珍珍出风尘。   半斤对八两,娼寮结畸姻。   相视会心笑,婊子也怀春。   烈酒燃淫情,浓香又甘醇。

「哈哈哈……」淫贼纵声大笑:「对,对,彼此,彼此,你是娼妓,我是淫 贼。哈哈哈!人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既充满了矛盾,又存在着和谐,淫贼遍采各 色美女,娼妓接纳万种男人。啊,我们虽然性别不同,可工作的性质却应该是一 样的,这就是生活!」

淫贼愈来愈喜欢珍珍了,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世间的奇宝了,两 人越谈越投机,越投机越感觉亲近。淫贼淫性大发,手掌「嗖」地溜进了珍珍的 胯间,珍珍非常配合地叉开大腿,见淫贼摸得起劲,索性放下酒杯,主动褪下裤 子。

阿二一头扑向珍珍胯间,搂住珍珍的细腰,色眼直勾勾地盯着珍珍的私处, 珍珍不以为然地向前挺送着刮剪的白白嫩嫩的肉穴:「看吧,看吧,愿意怎么看 就怎么看吧!」

「呵呵,」手抚着毛茬吐露的肉包包,淫贼不禁笑出了声,手指豁然扒开亮 晶晶的肉片,淫邪地盯视起来。虽然频繁接客,经历无数根阳具的研磨,珍珍的 肉洞依然鲜嫩无比,泛着可爱的、淡粉色的光泽,指尖轻轻搅捣,滑润之中发出 「吱吱」的脆响,撩得阿二色心荡漾:「好漂亮的小屄啊!」

「那是当然!」珍珍不无自豪地挪动着大腿:「不是咱自己吹牛,珍珍的小 屄,人见人夸,绝对是天下精品。啊!」言罢,珍珍又吟诵起来:

宇宙生万物,骚屄乃一绝。   娇巧细肉洞,谁见谁欢悦。   跃跃冲上前,纷纷来插穴。   头颅诚可抛,何惧精尽竭。

珍珍的淫词秽调深深地刺激了阿二,他呼地站起身来,掏出硬得发烫的鸡鸡 正欲往珍珍的美穴里面顶,珍珍一把握在手里,一别熟练地摆弄着,一边振振有 词地吟诵起来。于是,一场情理之中的大战,伴随着珍珍的淫诗:开始了——高 潮了——又结束了!

夫君挺玉茎,珍珍喜且惊。   轻柔抚掌中,容妾来品评。   粗细正合适,长短略失衡。   表皮红通通,龟头亮晶晶。   娼女展双股,欣然把君迎。   昔日苦鏖战,今把娼地耕。   色狼真威猛,果然不虚名。   雄茎捣屄芯,贱妾直哼哼。   越捅越粗胀,赳赳力无穷。   叭叭撞穴壁,淫水如雨倾。   嗷嗷纵声叫,淫雄终泄精。   再看胯下屄,白浆满盈盈。

射精之后,淫贼还不尽兴,握着残精滴淌的鸡鸡,跃跃欲试,珍珍见状,扑 哧一笑,小嘴一张,深深地含进口腔里,老到地吮吸起来。厚重的珠唇舔啯着阿 二的大阳具,那份感受用语言是无法准确表达出来的。

「啊……」阿二长吁了一口气,鸡鸡兴奋不已地进出于珍珍的小嘴,那超强 的快感,简直比插小屄还要舒服十倍:「哦哟,哦哟,哦哟,哦哟……」

「唔——唔——」对淫贼近乎粗野的顶撞,珍珍似乎不甚满意,她扭转头, 一边向后躲避着,一边握住阿二的鸡鸡:「嗯,莫要乱动!」

「哦,我不动!」淫贼乖顺地停歇下来,鸡鸡没入珍珍的口中,一动也不动 了。珍珍笑吟吟地翻了翻眼皮,小手握住阿二的鸡鸡根,舌尖轻撩着红灿灿的鸡 鸡头,一丝快意立刻传遍阿二的周身:啊,珍珍的口技的确了得!

自从在林间撞见小圣上,直至进入皇宫,受册封,探尼姑庵,钻地道,失去 沫儿,淫贼阿二从来没有像今夜这样得意过,幸福过。

也许是好久没有接触过女人,精囊早已憋得又鼓又胀,现在,经珍珍厚唇娴 熟的撩拨,阿二再也控制不住了,一种强烈的排泄欲望再度袭来,只见淫贼浑身 发抖,双眼发直,珍珍看在眼里,对其进行最后的一击,淫贼大吼一声:「嗷! 我……我不行了,我又要射了!」

「嘿嘿,」珍珍慌忙坐起身来,一边抹着嘴边的精液,一边拍打着淫贼的鸡 鸡:「完蛋操,就这点脓水啊,嘿嘿!啊?」珍珍转向窗台,抓起白毛巾正准备 擦拭小嘴,突然,她的眼睛木然地盯着窗扇,抓着毛巾的手臂呆呆地悬在空中: 「鬼,鬼,鬼,有鬼!」

「什么,有鬼,在哪?」阿二的目光循声转向窗扇,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 么也没有看见:「鬼,鬼在哪啊?珍珍,你又什么犯疯了!」

「那,」珍珍指着窗外的大柳树:「在树上挂着一颗女人的脑袋,那血滴答 滴答地淌啊!啊,老爷,看她的样子,好像是你领进驿馆的那个女人。啊,不好 了!她来了,她进来了,她一个劲地喊:冤啊,冤啊!」说着,珍珍拽过锦被, 乱纷纷地蒙住脑袋,而光溜溜的下身却裸露在外:「她冲我来了,别,别抓我, 我没有杀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没有啊,哪来的鬼啊,我咋什么也没有看见啊?」无论如何张望,淫贼依 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听见珍珍的嘟哝声,听说死鬼是自己领进驿馆的少妇, 阿二猛一激泠,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难道说,驿馆出事了?」

「老爷,一定是出事了!」珍珍头顶着锦被,拼命地踢踹着大腿,淫贼发现 在珍珍的胯间,在洁白的褥子上,汪着一滩黄橙橙的分泌物——因过度的惊骇, 珍珍竟然尿失禁了!

夫妻狂交欢,感觉多奇妙。   骇然抬头望,人头树上吊。   呲牙又咧嘴,凄厉把冤叫。   淫贼无所知,珍珍吓出尿。 ----------       第二十四回 贪小财韩香诓屠夫,泄怨忿农妇被误杀

渔家傲·单相思

集市喧嚣窥芳颜,明眸流盼秋波传。   裙舞袖飞丘比箭,甜如饯,长夜难眠依娆燕。   赚得碎银全奉献,岂料炕热才一边。   妒恨不平心境变,气难咽,深闺星夜血花溅。

听罢珍珍没头没脑的臆语,平安侯心里不免发毛,一种不祥之兆油然涌上心 头,拐骗民女已经获罪在身,如果再弄出人命来,那又是没事找事——摊上官司 了。想到此,平安侯兴致顿消,他穿戴整齐,匆匆赶回驿馆。

刚刚走到驿馆的门前,阿二便发现异常的情况,二背兜和农家少妇拴系在马 桩上的两头毛驴双双没有了踪影,不好!阿二的脖颈唰地掠过一丝凉风,他疾步 迈进门槛,漆黑的驿馆里面静寂寂的,老韩头睡在靠近大门的房间里,发出震耳 的鼾声。

阿二顾不得叫醒老韩头,直奔韩香的私寝,也就是二背兜与农家少妇偷欢的 房间,房门业已锁死,阿二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好久也听不见任何动静,莫说交 欢的行淫声,或者是窃窃的私语声,就连喘气的声息都没有,什么声响也没有。

「二背兜,醒一醒!」平安侯一声紧接一声地喊叫着。

屋子里依然没有任何应答声,却把老韩头给喊醒了:「侯爵,你是何时进来 的,离天亮还早着呐,您有什么事情啊?」

「快,把门给我砸开!」阿二严肃地命令道。

老韩头不敢违抗,心中却嘀咕着:唉,这个老爷可真好色,玩完窑姐,还惦 记着农妇,好在我的女儿躲出去了,否则,也逃不过你的纠缠!

哐——当,老韩头手起斧落,砸开了房门,阿二定晴一看:「啊,血,不好 了,死人了,果真出人命案子喽,嗨嗨,苦也!」

屋子里弥漫着膻臭的血腥味,凌乱的土炕上横陈着两具没有脑袋的尸体,拂 晓前的月光冷冰冰地映照在他们光溜溜的胴体上,反射着阴森可怖的幽光。平安 侯的目光所过之处,被褥上,墙壁上,窗扇上,处处喷溅着殷红的血水。老韩头 扔下斧头,老泪纵横:「完了,完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但官职难保,恐怕 老命也要搭上喽!老天爷啊,开开眼吧,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吧!」

望着这可怕的惨景,淫贼却暗自庆幸起来:真是苍天有眼,我阿二又逃过一 劫,如果不是老鸨把我引走,此刻,我也将身首异处,血淋淋的脑袋不知道在哪 里凉快呢!阿二不敢耽隔,翻身上马哒哒地赶往官衙,如果是在以前,淫贼早就 一拍屁股——溜之大吉了,而现在已经不同以往,自己是有头有脸的侯爵了,做 起事来是要负些责任的!

「什么,杀人了!」驿馆出了人命案,让县太爷大吃一惊:「得,杀人都杀 进驿馆里去了,可见我县的治安状态是何等的严重,连官府都不安全了,唉,我 要尽快破案,否则,皇上怪罪下来,我这顶乌纱帽也就别想再戴下去了!」

咣当当,咣当当,咣当当……

县太爷方才穿好衣服,县衙外响起急促的击鼓声,继而,一个农民模样的年 轻人迈进大堂:「老爷,我的媳妇走失了!」

「哦,你先等一会。」县太爷简直焦头烂额了,天还没彻底放亮,就生出两 桩案子来,又是死人,又是丢人,这可如何是好。县太爷首先潦草地安慰农民一 番,然后,领着平安侯,带着一班衙役赶到驿馆,便开始了紧张而又细致的现场 勘察工作。

「啊,媳妇,我的媳妇,」年轻的农民并没有听从县太爷的话,在县衙里耐 心等待,他悄悄地跟在衙役身后来到驿馆,看见没有脑袋的少妇横陈在土炕上, 他立刻惊呼起来:「我的媳妇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嗯,这是你的媳妇?」瞅着无头的少妇,县太爷反问农民道:「我还要问 你呐,你的媳妇咋跑到驿馆里,跟别的男人睡起觉来了!」

「哦,这,」农民可怜巴巴地讲述道:「昨天媳妇去娘家串门,我接她一起 回家,半路上遇见几个朋友,就喝起酒来,她等的不耐烦,说是要自己回家,我 也没太在意,继续喝,哪曾想,半路上她却丢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了,唉……」

「嗨,」县太爷教训农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喝酒能有什么好处哇, 嗯?为了多喝几口,怎么样,把个漂亮媳妇给弄丢了,你可真有正经事啊,唉, 酒鬼,活该,以后打光棍去吧!侯爵?」县太爷又转向阿二,犀利的目光咄咄而 视,「是呀,这个民女怎么死在驿馆的土炕上?侯爵,你能给我解释解释么?」

「这个,」淫贼一时语塞,但很快灵机一动,谎称昨天夜里自己因故没有住 在驿馆,民女是如何跑到驿馆的,自己毫不知情,可能是下人六指干的,于是, 淫贼将责任全部推到死人身上,反正他连脑袋都没有了,当然不能开口说话,为 自己辩白了:「我说的全是事实,」淫贼手指着老韩头,「他可以作证,我昨夜 没有住在驿馆!」

「嗯,嗯,是,是,」老韩头傻乎乎地点着脑袋:「侯爵的确没有住在驿馆 里!」

「老爷,脑袋找到了!」阿二正忙于推卸着责任,一个衙役在厕所里找到了 二背兜的脑袋,大喊大叫地来到县太爷的面前,邀功领赏:「老爷,被害男人的 脑袋让我找到了!」

平安侯和县太爷的目光同时扫向一颗披散发束,颈下血污淤渍的男人脑袋, 只见二背兜粗短的眉毛拧在一起,左眼微闭,右眼半睁半闭,塌瘪瘪的鼻子严重 扭曲,老鼠般的尖嘴可怕地开咧着,那痛苦异常的神态,仿佛在冲主人嘀咕着什 么。

老爷,还是你有福啊,还是你命大啊,你走了,奴才本想拣个便宜,做梦也 没想到,玩了一个小女子,却搭上一条小狗命!唉,真不值得啊,完了,老爷, 奴才命薄福浅,你承诺的土地,宅地,奴才是没有机会享用了,请您好生给奴才 留着吧,奴才一定尽快转世托生,来世再享用吧,再见了,我的老爷!

「老爷,」平安侯正望着二背兜的脑袋发怔,又有一个衙役在大柳树上摘下 了少妇的脑袋:「老爷,被害女人的脑袋也找到了!」

县太爷没有时间询问阿二,开始查验两颗血污满面的人头来。站在一旁的阿 二深感震惊:珍珍大概有特异功能吧,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啊,少妇的脑袋当真就 挂在大柳树上,瞅着那痛苦的表情,大大开咧着的嘴巴,仿佛有着满肚的冤屈, 却无处诉说!

「媳妇,你死得好惨啊!」农民捧着少妇的脑袋,狠抽着自己的腮帮:「都 怨我,我犯了什么邪,贪的什么酒哇,把个好好的媳妇给弄丢了,让贼人给祸害 了,我该死,我真该死啊,唔唔唔,唔唔唔……你……」农民捧着媳妇的脑袋, 突然转向阿二:「我的媳妇,死在你仆人的炕上,你做何解释,你还我媳妇,唔 唔唔……」

「嗨,」平安侯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架势:「仆人犯法,我有什 么罪啊,我,我,」阿二也觉得这对小夫妻实在是可怜,虽然不是自己所害,说 句良心话,多少也与自己有关啊,如果不是自己的默许,六指怎敢把少妇往驿馆 里引领,「朋友,」阿二安慰道:「事已至此,死人不能复活,我代自己的仆人 赔偿你!」

「杀人犯是破窗而入,」县太爷抚摸着窗扇,突然改变了口吻:「嗯,不对 啊,窗扇并没有扣死,嗯,好像是预留着的!老韩头,」县太爷指着房间,「侯 爵来驿馆之前,此屋为何人居住?」

「嗯,嗯,」老韩头咯咯吧吧地答道:「我的小女!」

「她现在何处?」

「咋天晚上,侯爵在此下榻,小女多有不便,自己出去找地方住了!」

「哦,」县太爷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查看起两具尸体的伤口,他立刻断定 是有着丰富屠宰经验的屠夫所为,「否则,不会干得如此利落,看这伤口,看这 脖颈,刀锋完全是顺着骨头的接合部,游刃有余地切割下来的,没有杀过牲口的 人,是做不来的!」

而丢失的毛驴更成为破案的重要线索,见天已泛白,县太爷与众衙役换上平 民的布衣,临出门之前,县太爷冲老韩头命令道:「去把你的女儿找回来,送到 县衙去,我有事情要问她!」

说着,县太爷与衙役们混杂在赶往集市的人流里,双眼机警地搜寻着,只要 看见谁牵着毛驴,一定要走上前去看个仔细:「喂,这驴卖不卖啊?」

「什么价钱啊?」

县官与众衙役佯装着驴贩子,一路来到集市,仍旧没有找到二背兜与少妇失 去的毛驴,看见推着鲜肉的小贩子,县太爷一拍大腿:「我这个笨蛋,杀人犯怎 敢明目张胆地贩卖活驴啊,他不等着自投罗网么,走,到那边去!」

说着幡然醒悟的县太爷又奔向贩卖鲜肉的地方,这里肮脏不堪,血污横流, 猪脑袋,马蹄子,驴肠子,扔得遍地都是,阿二也换成平民装束,倒背着双手, 装成收驴皮的小贩子,机灵的双眼不肯放过任何一张骚臭难闻的驴皮,「这驴皮 咋卖啊?能不能少要几个啊!」

「呵呵,」混乱之中,一个拎着麻袋,卷着裤腿的汉子从阿二的身旁笑嘻嘻 地走过,奔向一个操着大砍刀,咔咔地肢解驴肉的黑脸壮年道:「郭三,行啊, 财运不错啊,刚刚卖掉一头,咋又弄来一头啊,今天可要发笔横财喽,告诉你, 那驴三件可不能给别人啊,一定要给我留着!什么,已经有人要了?不行,必须 给我,不给我,我他妈的还不走了,老爷就在此等着,看你给不给,你不给,我 就不让你卖成驴肉,呵呵!」

嗯,两头毛驴,一个早晨卖了两头毛驴?县官闻言,机警地靠近那个被人称 谓郭三的屠夫。

此人三十开外,生得虎背熊腰,大概是职业的关系,黝黑的皮肤泛着亮晶晶 的油渍,一对鼓突突的牛眼珠流淌着凶恶的浊光,看见微服的县官走过来,他抹 了一把乱蓬蓬的大胡子:「先生,买肉么?这是早晨新杀的毛驴,看,这肉多鲜 嫩啊,还冒热气呢!称两斤吧!」

县官默默无语地端详着被肢解开的毛驴的躯干,眼角则瞟视着抛弃在地的驴 皮,平安侯也凑了过来,脚尖撩起驴皮的一角,心头一颤:哇,这不是六指的坐 骑么!

阿二的表情全被县官看在眼里,他四下扫视着,发现便装的衙役已经从各个 方向靠拢过来,县官手臂一挥:「还不将这个刁民给我拿下!」

「你们,」郭三正欲抡起大砍刀,晚了,便装的衙役一拥而上,非常麻利地 将屠夫按倒在地,市场里一片哗然:「不好了,打架了!」

「什么打架了,这是官府在抓人犯!」

趴在血渍里的屠夫依然不服气,拼命地挣扎着,凶恶的目光逼视着县官: 「不错啊,干得不错啊,来的好快啊,老子刚剥了驴皮,你就找上来了,漂亮, 可是,」屠夫绝望地嘟哝着:「老子真恨不得剥了你的皮!」

「本官的皮你以后再剥吧,呶,」县官平静地命令道:「犯了杀人死罪,还 如此的张狂,先给这个家伙松松皮,然后押回县衙,老爷我要亲自过堂!」

「是,」众衙役得令,拣起屠夫杀驴的工具:绳索、镐把、杆秤,骂骂咧咧 地砸向郭三,没有找到打人工具的,便飞起脚掌,又踢又踹:「操,操,让你骂 人,死到临头,还要受皮肉之苦,真是榆木疙瘩脑袋,死不开窍啊,打死你,打 死你!」

「哎哟!」屠夫满地翻滚,想想衙役们的话,说得也是蛮有道理啊,杀人抵 命,这是无法逃脱的,自己为何不乖巧点,躲过这场暴打呐,这是何苦哀哉啊!

衙役们打累了,叫来一辆马车,将人犯郭三五花大绑地解往县衙。

坐在马车上,郭三蠕动着被踢肿的嘴唇,吮着从面额上渗下来的血水,那咸 涩的有些腥膻的气味,让屠夫似乎又重温到昨天深夜的血腥味。望着乌云渐散, 愈加明亮起来的天空,绝望的郭三流露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大腿一挺,脖子一 歪,「哼,死就死呗,反正人也杀了,仇也报了,老子死也无憾了!呸,贱货, 破鞋,婊子,该死的臭骚屄!」

嘴上恶狠狠地谩骂着,诅咒着,一想起风流娘们的「臭骚屄」,屠夫不禁感 慨万千:气人真是气人,不过,她的确是个宝哇,现在想起来她来,我还是觉得 她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撩人,那么的让人魂不守舍,想入非非!杀了她,实在 有些可惜啊。女人啊,女人,你就是妖精,是让人迷离的妖精;是让人神魂颠倒 的妖精;是让人发疯的妖精;是害人的妖精!是,是……是让人死都不知道怎么 死的妖精!

「他妈的,」想到此,郭三无比沮丧地低垂着脑袋,没头没脑地喃喃道: 「被屄坑,被屄骗,最后死在屄身上!」

「哈哈哈,」众衙役忍不住地大笑起来,连赶车的老汉也抑制不住了,手中 的马鞭左摇右摆,郭三继续道:「可是没屄还不行!唉。」

是呀,这的确是肺腑之言,男人没屄着实不行,尤其韩香这样既风骚又鲜嫩 的小屄,没有更是不行!啊,一想起韩香,郭三便无限感慨,尽管嘴上恶毒万分 地谩骂着,而心里还是惦念着她那白喷喷的,好似小馒头般的嫩屄。那是多么出 色的小嫩屄啊,比起我的老婆来,真不知道要鲜出多少倍,弄到手里可真不容易 啊,不但绞尽了心机,也破费了许多沉甸甸的银子。

「没有了,全没有了!」郭三自言自语着:「什么老屄、嫩屄,鲜屄、臭屄 的,全他妈的玩完了,小娘们,臭骚屄!你等着,你且在阎罗殿等着,老子我随 后也就报到来了,嗨嗨!」

呵呵,屠夫依然惦念着韩香,这个小骚屄,平日里说话尖声厉气,凶的像头 母老虎,可是,一经压在身下,就变成一只柔顺的小绵羊了。哥啊,哥啊,叫得 别提有多甜喽,那腥红的小嘴,舔得我浑身麻酥酥的,多大的火气,一挨到这份 上,也全然消散了!

小娘们长得特靓,皮肤尤其的洁白,泛着让人涎液直流的香气,而那突鼓鼓 的没有一根绒毛的嫩屄,闪烁着莹莹的晶光,指尖插捅进去,淫液汩汩地漫溢, 发出咕叽咕叽的响声。

表面上看,韩香的小屄显得过于松驰,通常情况下屠夫都是左右开弓,两根 食指同时插进白鲜鲜的小屄里,粗野地向两侧扩张着。韩香丝毫也不在乎,屁股 放浪异常地扭动着,在屠夫的抠挖之下,粉溜溜的小屄开张到极限,长硕的阴蒂 显得非常的肥大,屠夫叼在嘴里,美美地吮吸着,哇,又湿又滑,既酸且涩,令 屠夫再也按捺不住,火辣辣的鸡巴咚地扎将进去。

「哟唷。」小娘们特会撒娇,一挨鸡巴没入深间,韩香便无比撩人地、也不 知是真是假地哼哼起来,两只小肥手可爱地抚摸着屠夫黑毛纵生的胸脯,直摸得 屠夫欲念陡增,大鸡巴空前有力地撞捣着洁白的肉包包。

韩香叫得愈加放浪起来,同时,欠起脑袋,与屠夫一共欣赏着粗硬的大鸡巴 无情地击捣着自己的嫩屄。「嘻嘻,」韩香面含淫笑地凝望着身上的屠夫,娇嗔 地问道:「大哥,好不好啊!」

「好,好,」眼睁睁地瞅着自己的大鸡巴顶撞着鲜活的小骚屄,屠夫别提有 多兴奋了,同时无比自信地认为:这个女人已经让自己彻底征服了。「香啊!」

一边大作着,屠夫一边念叨着:「你太好了,我要纳你为妾!」

「呵呵。」韩香却不置可否,秀美的目光充满了狡诈,小巧的指尖轻撩着屠 夫的鸡巴根。

屠夫更加喜欢韩香了,完全占有她的欲念也更强烈了。「呶,我有钱,我有 银子,我能养得起你!」屠夫全然陶醉在性爱的享乐之中,得意忘形之际,他不 仅将一天的收入,甚至连收猪的本钱也一股脑地奉献给了韩香,为了她的小嫩屄 屠夫当真豁出去了,至于回家如何向老婆交代,嗨,到时候再说吧。「香,」屠 夫搂着韩香的粉颈:「答应我吧,做我的妾吧!」

「嘻嘻,」看见屠夫呼哧呼哧地喘息起来,狡猾的韩香知道这家伙已经兴奋 到了极点,行将射精了,于是,她没有明确地答应屠夫,而是夹紧了双腿,快速 地收缩着嫩屄,给屠夫最后一击。「哟唷,哟唷!坏蛋,快射啊,我要,快给我 啊,呵呵!哟唷,哟唷!」

「……」

案件如此顺利便破获了,县官非常得意,回到县衙,正襟危坐,「传民女韩 香!」

韩香被衙役推上前来,县官一拍惊堂木,「韩香,知本官因何传讯你么?」

「不知道,」韩香故作镇静:「小女不知!」

「你在驿馆里所住的房间出了人命案,这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可是,昨天夜里小女不住在驿馆,这案子与小女完全无关!」

「与你无关,我问你,驿馆的窗户为何没有锁死,你大概在等什么人吧,嘿 嘿!」

「这,」韩香面色绯红,「老爷,这可完全是个人隐私啊,与案子有何关系 啊!」

「凶犯现已被本官擒获,想知道他是谁么?无理刁民,」县官异常平静地扔 出一句话来:「郭三,就是那个屠夫作的案,郭三是谁,你应该认得吧?他已经 全都招认了,你与他是何关系?这不需要我多费口舌了吧!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 人的事,郭三为何要深夜溜进驿馆,而驿馆的窗户又没有关锁,请你解释吧!」

「啊!」韩香惊叫一声,失魂落魄地瘫倒在地,「这,这,他,他,不,  不,老爷,驿馆的窗户,从来就未关锁过啊!」

「无理刁民,与人通奸,大乱纲常,你可知罪么?」

「呜——完喽,完喽!」

望着县官严厉的目光,漠然的神情,韩香的身子惊骇不已地抖动起来,她终 于明白过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了,「不,老爷,通奸是不假,可杀人这种事, 真的与我无关啊!唉。」

这个挨千刀的,韩香暗暗骂道:好啊,你想杀死我,该着老娘命大,你杀错 了人,你好狠啊!现在,你不是全招了么?好啊,我也帮帮你,把你做的好事全 都抖落出来!

一束耀眼的光芒射进公堂,洒落在韩香的秀肩上,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韩 香的思绪不自觉地溜回到数年之前。

那天的阳光也是这样的明亮,韩香漫无目标地徜徉在喧嚣的集市上,望着各 色让人口水横流的山珍、海鲜,自己口袋里却没有一文钱,失望之际,韩香转悠 到鲜肉铺前,轻盈的身子无意中撞到正在卸肉的屠夫身上,满脸胡子,浑身油渍 的郭三见状,嘿嘿一笑,啪地扔过一根肉骨头,「老妹,拿去,今天我请客!」

「呵呵,」韩香并没拿郭三的肉骨头,而是调皮地讥笑道:「你好大方啊, 可是,一根骨头,能做个什么啊,大哥既然如此慷慨,何不给点鲜肉啊!」

「呶,」屠夫的色眼贼溜溜地扫视着韩香婀娜的身段,手掌大方地指着案几 上的鲜肉:「老妹,随便,你随便,想吃哪个地方,随便拿!」

「谢谢,」韩香毫不客气地拣起一块鲜嫩的猪肉,临走之前,一手捧着鲜肉 一手掐捏着鲜汁莹莹的猪肉,眨巴着诱人魂魄的媚眼,「大哥,我这就回家做肉 去,中午去我家哦,放心,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在家!」

屠夫屠夫,磨刀杀猪,纵然谈不上什么大买卖,并且周身油光铮亮,发散着 讨厌人的血腥味,可是在民间,尤其在偏僻的农村,一个出色的杀猪匠应该属于 中上等的收入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起码天天有肉吃,愿意吃哪个部位 就吃哪个部位,这绝对不是帮着屠夫神吹,对于这一点,韩香非常清楚。

婚后的生活平淡如水,无滋无味,郎君老实本分,每日三顿粗食稀饭后抱头 酣睡,便别无所求,第二天醒来,提着锄头,戴上草帽,又安安生生地去土里刨 食了!

这样的生活韩香是无法忍受的,她不愿终年以粗菜淡饭度命,她不仅喜欢吃 肉,还喜欢品尝比猪肉还有滋味的,野男人的肉棒,哇,男人的肉棒真是别有风 味,捧在手里百啃不厌,越啃越有滋味,越有滋味便越上瘾。土炕上,牛棚里, 菜园间,树荫下,都留下韩香手捧肉棒,贪婪地大啃大吮的秽影。

郭三给韩香带来了莫大的快乐,他不仅为韩香提供免费的肉食,还将大半的 收入奉献给了韩香,同时,彻底拜倒在韩香的裙下,唯唯诺诺,言听计从。能够 让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俯首前贴耳,这已经让韩香兴奋不已了,更何况,身强力 壮的屠夫还给韩香带来了肉体上的空前满足!

正值芳龄的韩香有着强烈的欲望,而儒弱的郎君显然满足不了韩香,韩香需 要更加强烈的,强烈得近乎是野蛮的性享乐,而郭三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人,他非 常及时地填补了韩香性欲上几近饥渴的空白段。

不修边幅,不讲卫生的郭三给韩香一种异样的满足,无论他那坚硬如铁的肌 肉;还是他那刺似钢针的大胡子,都令韩香兴奋难当,感受深刻。当粗野的屠夫 将自己压在身下时,那沉重的躯体几乎让韩香窒息而死,而就在这种苦不堪言的 憋闷之中,韩香渐渐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意,似乎深藏于体内的能量,一经重 物的压迫,终于喷涌而泄了。

「啊!」韩香长叹一声,身子幸福地蠕动着,小嘴微开,向外喷射着滚滚的 骚气,两只小手漫无目标地抓抚着屠夫硬梆梆的肌肉,鼻孔默默地,却是贪婪地 嗅闻着郭三身上健康的,由血腥和汗渍混合而成的,味道非常独特的气息。

「啊!」韩香又是一声长叹,郭三已经将大鸡巴插进自己的嫩屄里快速地捅 扎起来,粗黑的鸡巴撞击着白嫩的小屄,形成鲜明的反衬,看得韩香情迷意荡, 她秀目紧闭,努力品味着郭三的鸡巴与郎君的鸡巴存在着何种本质上的区别。

「做我的妾吧!」这句话几乎挂在了郭三嘴上,每次偷欢时,激战到深间, 屠三便会脱口而出,起初,韩香权当是屠夫开玩笑,助助淫兴而已,于是,或是 娇嗔地应承着,或是直截了当地拒绝着。

而屠夫却是认真的,看见大户人家三妻六妾,郭三的确很是眼热,如今赚几 个土憋钱,不免淫心荡漾,不知天高地厚地攀比起大户人家来。

「哼,」时间久了,韩香有些不耐烦了,当她得知屠夫当真想要纳自己为妾 时,不屑地数落郭三道:「哟,你有什么资格纳妾啊,就你赚的那几个土憋钱, 也想像富豪人家那样,金屋藏娇啊,你养得起么?」

韩香这番话,深深地刺伤了郭三的自尊心,他更加拼命地赚钱了,同时,纳 妾的欲望也愈加强烈了,而韩香却越来越让屠夫失望了。

由于屠夫想攒钱纳妾,给韩香的银两一日少于一日,终于韩香沉不住气了, 为了表示不满,她不再理睬郭三了,甚至出于赌气的目的,在集市上,当着郭三 的面,与别的小商贩眉来眼去,这让郭三气忿难消,决定尽快将韩香弄到手,于 是,他萌生了杀机,韩香得知后,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不,不,」根本不用县官继续询问,韩香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股脑 地倾倒出来:「老爷,这不是我干的啊,我跟郭三有染这是不假,庄子里的人都 知道,可是,人绝对不是我杀的啊,是他,不满足于偷偷摸摸,非要除掉我那当 家的,然后,纳我为妾,我不干,他就擅自做主,把我当家的给杀了!」

「啊,」韩香的交待不仅让县官,也令满公堂的人,包括韩香的父亲——老 官吏在内,均大吃一惊,他哆嗦发抖地指着风流妖冶的女儿:「什么,什么,你 不是跟我说,你当家的到广州做生意去了,怎么,你,你,不,不,郭三把他给 害了,唉,作孽啊,我咋生了你这个现世宝啊!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哟!」

「带郭三,」县官一声断喝,鼻青脸肿的屠夫被拽上公堂,看见韩香,他顿 时惊呆住:「啊,你,你没死?」

「哼,」韩香自鸣得意地笑了笑:「想让老娘死,没那么容易,哼,现在, 你去死吧!」

「跪下,」县官命令道,衙役将郭三按跪在地,屠夫依然用眼角瞟着韩香, 处于半信半疑之中:「是她,真的是她么?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把她杀了,脑 袋挂在了大柳树上,唉,是不是我又喝多了?喝酒可真误事啊,这个臭娘们,算 你命大,逃过一死!」

郭三很快就招认了误杀农妇以及六指的罪行,末了,县官又提及了韩香的丈 夫,郭三也一口承认了:「嗨,饥荒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一条人命,两条 人命,仨条人命,对于我郭三来讲,意义都是一样的,全由我一颗脑袋来顶替算 了!」

而韩香却不这样考虑,亲夫的命案,对于韩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韩香痛 哭流涕,一口咬定自己绝对没有谋害亲夫的念头,这完全是郭三一个人的想法, 并且也是郭三自己下的手,自己没有提供任何帮助!

他妈的,臭骚屄,听到这里,郭三心中忿忿地骂道:就是死,老子也要拉上 你,做个垫背的!于是,信口胡编起来:「老爷,是她怂恿我的,她贪图我的钱 财,说自己的男人没本事,挣不到钱,不愿意跟他过了,让我干掉她男人,她给 我作妾,这是她的原话,否则,我一个有家庭,有妻小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杀 人偿命的事呐!」

「你,」韩香气得浑身筛糠:「不要脸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你,你,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你才翻脸不认人呐,我杀了你当家的,你却反悔了,说什么也不肯给我做 妾,不仅如此,还不他妈的理睬我了,跟别的男人,比我更有钱的男人好上了。

我他妈的实在气不过,昨天夜里,我看见你在酒馆里又跟一个男人出去了, 不用问,准是回到驿馆里鬼混去了,我当时喝了不少酒,脑袋一热,别上杀猪刀 就跟了上去。」

「等你们进了驿馆,我约摸着应该上炕鬼混了,于是我潜到驿馆的窗户前, 用手一碰,发现窗户没有锁,我便推开窗户,哼,炕上果然并排躺着两个人,我 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们,烂醉之中,我提起这个臭骚屄的脑袋,挂在大柳树上, 唉,哪曾想啊,我却杀错人了。」

「唉,那两个人死的实在冤枉,我跟他们无仇无恨,在此,我向他们的灵魂 道歉,请他们原谅,我的本意,绝不是想杀死他们两个,而是这个臭骚屄,还有 那个与她鬼混的风流汉子!」

「你,」韩香绝望地抵赖着:「老爷,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我没谋害亲夫, 绝对没有,我敢向老天爷保证,如果我真有谋害亲夫的念头,死后下地狱!」

一对曾经是恩恩诺诺、共浴爱河、肆意偷欢的狗男女,此时此刻,在生死面 前,俨然变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横眉冷对,怒目而视,犹如困在牢笼里的一对 野兽,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来,苟且偷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着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的角斗:「是你让我杀的!」

「不,是你自己要杀的!」

「你为什么不肯给我做妾!」

「呸,瞅你那副德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让我给你做妾,你真是癞蛤蟆 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

唉,这是何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

集市喧嚣映朝霞,嫩果鲜梨馋倒牙。   囊中羞涩无钱买,豆汁一碗充早茶。   屠夫大哥真慷慨,想吃什么随便拿。   小妹通情又达理,晚上请哥去我家。   月色朦胧好偷情,牛棚里面啃鸡巴。   干柴烈火噼叭叭,鸡巴插屄叫哇哇。   天生尤物为已有,奸情撩拨把人杀。   如今双双上公堂,你推我塞妈呀呀。

「别吵了,」县官不耐烦了:「这里是公堂,是政府办公的地方,不是你们 撒野骂街的场合,都给我消停消停,本老爷要判决了!嗯嗯。」

县官清了清嗓子:「贼犯郭三,只知赚钱,不知道加强政治学习,法治观念 淡薄,目无国法,与民女韩香勾搭成奸,为了达到长期霸占韩香的目的,人性丧 尽,惨无人道地谋害了韩香的亲夫,不仅如此,韩香拒绝做妾后,又萌生报复之 心,连伤两命。念郭三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现判处郭三凌迟之刑,立 即执行。」

「又,根据天朝法律,郭三伤人三命,当以自家三命相抵,故尔,本县判  决,以郭三之妻、之女抵命,尚有一子,念郭三本性邪恶,根据天朝法律,这样 的邪恶之人不能让其传宗接代,因此,对郭三之子,处以宫刑,待痊愈后,以充 皇宫!为其恶父赎罪!」

呵呵,呜呼:

古时法律真新鲜,一人犯法全家牵。   血偿血来牙还牙,杀一抵一不袒偏。   郭三全家四口人,尚余独子把种传。   哪知阉割充宫去,你说可怜不可怜。

「岂有此理,」听完县官的判决书,屠夫咆哮起来:「好汉做事好汉当,我 郭三杀了人,愿意抵罪,凭什么让老婆和女儿去抵命啊!」

「所以说,」县官挺有耐心,开导着屠夫:「这能怨谁啊,只怨你平时不加 强学习,对国家的方针政策不了解啊,法盲,呶,」县官将法典推向屠夫:「犯 什么罪,如何惩罚,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仔细看看吧!现在知道 后悔了,晚了!」

「哦,」韩香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将无罪释放了,不料,放下郭三的 判决书,县官又拿起一张纸来:「民女韩香,身为人妇,却不守妇道,乱了三纲 五常,根据天朝法律,应寸杰而死!」

「啊,」韩香大惊失色:「老爷,小女并没有杀人,为何要处死我啊!」

「哼,」县官将判决书扔向案几:「还用得着杀人么,根据天朝法律,仅仅 通奸一项就够要你小命的!自古奸情出人命,小淫妇,死了心吧,你还有什么脸 面活在世上,遭万人唾骂!」

「老爷,何为,何为,何为寸杰而死啊!」韩香哆哆嗦嗦地问道,不知自己 将是何种死法,想必一定很难看吧,县官冷笑道:「寸杰,寸杰嘛,就是用锋利 的短刃,一刀一刀地把犯人割成一寸一寸的肉段!」

「啊!」韩香听罢,啊的一声惨叫,便口吐白沫,昏厥过去了!

县官依法处斩了奸夫淫妇,平安侯倒也蛮开通,掏重银赠予农民,劝其回家 后,再续良弦。然后,带上奇女珍珍,向老鸨道别后,继续向封地进发。没走出 多远,宽阔的,林荫遮掩的大道上突然闪出一个人来,淫贼抬头一看,不禁惊出 一身冷汗:怎么,原来是她?

珍珍挥泪坐花轿,老鸨送婿上大道。   白云悠悠头上飘,芳草萋萋脚下绕。   田间农夫驱牛耕,河畔老翁忙垂钓。   仲夏风光无限好,迎面突然见空照。 ----------       第二十五回 想师爷突发癫痫病,臆梦中圣上获真经

天仙子·癫痫

舞手纵身跑大殿,晃脑摇头流臭便。   或哭或笑喜无常,流口涎,还寒战,气喘吁嘘红绯面。   年少鸡鸡雄又颤,圣上龙精狂喷溅。   鬼魂相助力无穷,请老到,吞药片,祖传秘方全用遍。

活埋了宫女,皇宫里突然沉寂起来,这很对皇后的心情,从此再也用不着监 视圣上了;马四娘也暗暗高兴,认为自己晋升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了;而圣上却 是无限的感伤,终日郁郁寡欢,唉声叹气。为了缓解圣上的忧闷之情,皇后显示 出格外的大度,不再干涉圣上与四娘亲热,这使圣上几近绝望的心境,或多或少 地得到些许抚慰。

然而,时间久了,皇后的胴体再鲜嫩,美穴再滑润,折腾腻了,也不免令圣 上心烦;四娘的仙汁更是如此,圣上再也品尝不出最初的甘香和醇厚了。

每当百无聊赖之时,圣上便会想起远在封地的师爷,师爷的音容,师爷的笑 貌,在眼前历历而过,活灵活现,师爷有着永远也讲不完的故事,听得圣上如痴 如醉,仿佛置身其间。

「圣上,」每当圣上午间小憩的时候,淫贼便像事先预定好了似地,极为准 时地出现在圣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意境中,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地神吹着: 「圣上,来啊,快到奴才这里来玩啊,我这里别提有多好玩了。」

「嘿嘿,圣上,您相信么,千年以前的女人居然复活了,什么,您不相信, 这是真的哟!前天,愚臣闲着没事,就去山里转悠,哇,圣上,你猜愚臣发现了 什么?嘿嘿,愚臣撞见一个光着身子,头披白发的女人。」

「一经打听,圣上,您猜她是怎么说的,她说自己是秦朝时期的宫女,住在 什么,什么阿房宫里,秦亡那年,楚王一把大火烧了阿房宫,宫女们四散而逃, 愚臣撞见的这个白发女人,据说就是千年以前的阿房女啊!」

「哇,如果真是这样,愚臣不是撞见神仙了?开始,愚臣也不肯相信,谁能 活一千多年啊,可是,听那白发女人讲起来,却是有鼻有眼,尤其讲到什么,什 么阿房宫的时候,说得有来到去的,听她这一说,那阿房宫简直比圣上现时住的 皇宫还要阔气,还要富丽堂皇啊!圣上,恕愚臣没有什么文化,更不懂得历史, 愚臣斗胆问一句,秦朝时真的有什么,什么阿房宫么?……」

「有,有,」圣上喜不自胜地坐将而起:「当然有了,朕的皇宫,哪敢与阿 房宫比啊,那简直不在一个档次啊!」

圣上睁开眼睛一看,哪里有什么师爷,不过是做了一场白日梦!

天空荡淫风,师爷入朕梦。   西南荒蛮地,幽谷藏春宫。   美姬千千万,侯爵乐融融。   圣上惊且喜,怎奈山崇崇。

「皇侄,」夜晚,妩媚动人的皇后极力讨好着亲侄子,细手殷勤地爱抚着圣 上,希望撩起圣上的欢心,忘掉那些该死的宫女,「来啊,操姑姑啊!」

皇后淫荡地展开大腿,圣上撇了一眼姑姑的美穴,实在提不起精神来,心中 依然想着走南闯北,无所不能的师爷,想着师爷充满凶险,刺激无比的故事。

「唉。」圣上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决定早早入睡,继续他那连续 剧般的、不知何时开始,也不知何时结束的梦境:今天晚上,师爷将会给朕讲述 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呐?阿房女怎么样了?师爷弄没弄上手啊?啊,与千年的仙女 行欢,将会是何种感受呐?

「来啊!」皇后拽扯着圣上。

圣上固执地拒绝道:「姑姑,朕困了,朕要睡觉!」

「来吧,玩一会再睡,那才香呢!」皇后搂过圣上,主动将龙茎塞进自己的 美穴里。

圣上心不在焉地乱捅着,旁边的四娘见状,为了调解气氛,她笑吟吟地爬到 皇后的身上,将那千锤万炼的老穴拱送到圣上的眼前,一边下作地撅扭着,一边 满嘴淫词地挑逗着:「来啊,圣上,这还有一个老家伙呢,操吧,两个屄都摆在 圣上的面前了,你喜欢操哪个就操哪个吧!」

「呵呵。」望着两个迥然不同的美穴,圣上觉得这种玩法还比较新颖,马四 娘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老兵,总能搞出一些让圣上意想不到的花样来。圣上呵呵一 笑,一边捅着身下的姑姑,一边拨开四娘密密麻麻的芳草,一个幽深的肉洞呈现 在圣上的眼前。

「皇侄,快动啊,你的鸡鸡咋又软了!」身下的姑姑催促着,手指轻弹着渐 渐瘫软下来的龙茎。圣上扯着四娘的长肉片双眼充满好奇地死盯着,盯着盯着, 圣上感觉四娘的肉洞与往日不同,更加空旷,更加深不可测了。

「哇,」四娘深不可测的肉洞引起少年圣上的好奇,他一边继续捅着姑姑, 一边双指并拢,探进四娘的肉洞里,「好深啊!」

「哦,」四娘沉吟一声,屁股撅得更高了,扭摆幅度也更大了,「上来啊, 圣上,快操四娘啊!」

「好黑啊!」

圣上抽出手指,双眼盯着黑乎乎的肉洞,为了讨得龙颜大悦,四娘甚是下贱 地大作着,空旷的肉洞在圣上的眼前飘来晃去,圣上双手按住四娘的屁股瓣希望 看个究竟,「别动,四大娘,让朕仔细看一看,这是怎么回事?」

「哦,」四娘不再摇摆:「圣上看见了什么啊?嘻嘻。」

「哇,朕,朕,」圣上捧着四娘的屁股,既兴奋又茫然地嚷嚷起来:「朕看 见了一束光亮!啊,那里是什么地方,朕要去看个究竟!」

慢慢地,捧在手中的屁股瓣让圣上瞠目地膨胀起来,仿佛是一只气球,越胀 越大,而四娘的老穴也豁然开朗起来。

拨开乱蓬蓬的草丛,圣上看见一个呈现着喀斯特地貌,怪石嶙峋的山洞,一 束耀眼的光亮从不可知的洞底射向圣上的面庞,顺着这道光束,圣上饱睹了洞内 的一切:奇形怪状的山石滴哒作响,洞底溪水潺潺,水面薄雾迷漫,一股股令人 窒息的瘴气,直扑圣上的鼻孔。

圣上不可自抑地打了一个寒战:「哇,这是什么地方?大概是西南的不毛之 地吧?嗯,」圣上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呛人的瘴气,只有西南的地貌才能生成 啊!」

「圣上,什么西南什么瘴气,此话从何说起啊!嘻嘻。」四娘高撅着屁股, 听见圣上没头没脑的,臆幻般的话语,嘻嘻地淫笑起来,空旷的老穴讨好地收缩 起来。

圣上又惊呼起来:「啊,四大娘,别动,朕正看得起上瘾呐!」

圣上拼命地扒扯着四大娘的老穴,脑袋紧贴在四大娘的屁股瓣上,咕噜咕噜 地吮吸着四大娘瘴气般的淫液,「啊,啊,好呛人啊,好辣啊!不过,却有着特 殊的味道,好似烈性的白酒,喝着很辣,很骚,可是,细细地品尝,却是回味无 穷!」

「那好哇。」听见圣上的嘟哝声,四娘大喜,屁股扭动得更殷勤了,圣上越 吸越来瘾,仿佛酒鬼一般,不喝得酩酊大醉,誓不歇口!

圣上彻底喝醉了,恍惚之间,他似乎置身于充满神秘传说的西南大地,徜徉 在连绵不绝的千山万岭之中,一时间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圣上,」圣上正茫然着,身后突然传来阿二熟悉的喊声,他回头一看,不 禁大喜过望,只见平安侯无比恭敬地站在他身后,见圣上转过身来,慌忙下跪, 「圣上大驾光临,罪臣有失远迎,万死万死!」

于是,平安侯开始给圣上请安,继而便叩起头来,圣上很是开通,立刻放下 皇帝的大架子,像个孩子般地拉着阿二的手,满山遍野地漫游起来,平安侯活脱 脱一个导游,如数家珍地介绍着大西南的奇风异景。

「呵呵,」圣上幸福地漫游在崇山峻岭间,望着眼前奇峰突起、百花盛开、 童话般的世界,圣上由衷赞叹道:「好大的公园啊,比起皇宫里的假山,假石, 不知要壮观多少倍啊!喂,」圣上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阿二道:「师爷,走啊, 领朕去拜见阿房女吧,朕很想结识她,朕要纳她进宫,封她为,为……」

圣上正思忖着如何册封千年神仙阿房女,阿二暗暗发笑:哪有这么回事啊, 这都是我顺嘴胡编的啊,于是,淫贼撒谎道:「圣上,这阿房女一贯来无影去无 踪,这几天,又不知到哪疯去了,恕愚臣蠢笨,寻她不见,圣上!」淫贼手指着 正前方,「你看,那是元阳石,你仔细瞅瞅,那直挺挺的大柱子,像什么啊?」

「像,像,嘿嘿,」望着一根平地拔起的巨石,瞅着那圆浑浑的顶端,圣上 冲淫贼会心地一笑,指着自己的胯间道:「那还用问,像鸡巴呗!」

「嘿嘿,圣上好眼力,」淫贼纵身跳上巨石,圣上也不甘落后,两人攀着巨 石,比赛般地向顶端爬去。

突然,巨石可怕地晃动起来,把圣上吓个半死:「不好,石头要塌倒了,师 爷快救朕!」

「莫怕,」阿二抱着巨石,安慰圣上道:「没事,圣上尽管放心,不会有任 何危险的,你看,」阿二手指着前方:「元阳巨石有想法了,他也要操屄喽!」

「嗯。」圣上的目光顺着淫贼的手指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对面高不可 攀的山峰上,在郁郁葱葱的密林之中,若隐若现着一块与女人私处颇为相似的怪 石,怪石的最上端杂草丛生,光滑的表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洁白的莹光,甚至 还有两条曲折的,与阴唇毫无二致的长石头,围拢成一条狭窄的缝隙,让人想入 非非,看得圣上扑哧笑出了声:「真是绝了,这是何物?」

「阴元洞!」淫贼顺嘴答道,然后,叮嘱圣上道:「圣上小心,抱住巨石, 他要开干了!」

轰,说话间,颇似男人阳根的巨石突然向对面的山峰冲撞而去,圆浑的顶端 轰然撞击在女人肉穴般的,被淫贼称谓阴元洞的怪石上,登时,地崩山摇,石裂 天惊,圣上抱着巨石,耳畔嗡嗡作响。

咔——嚓,巨响之后,火花飞溅,天昏地暗,咔嚓一声,阴元洞豁然开朗, 热切地接纳着昂首而来元阳石,圣上和阿二抱着巨石,随着巨石相继进入女人阴 道般的洞穴里,淫贼机灵地跳下巨石,冲圣上挥着手:「圣上,快跑,过一会, 就正式开战了,咱们得找个理想的位置,躲起来,否则,阳元石一旦撞在咱们俩 的身上,立马就压成肉饼喽!」

哗啦,话音刚落,巨石笨拙地向后退去,在淫贼的帮助下,圣上跳下缓慢移 动的巨石,藏匿在一条流水潺潺的暗沟里,咣当,巨石再度撞击而来,坚硬的石 身擦着圣上的头皮一掠而过,石身研磨着洞壁,发出哧哧的,刺耳的响声,火星 四迸,吓得圣上缩着脑袋,一动也不敢乱动!

「哦——」从深不见底的暗处,传来悠长的呻吟声,在巨石的撞击和研磨之 下,洞壁愈加开阔起来,圣上也不再迷茫和恐惧,依然藏在暗沟里,目睹着这一 切,与平安侯一起加油助威起来:「嘿唷,嘿唷,操——操——操——嘿唷,嘿 唷。」

「哦——唷,」处于臆幻中的圣上嘿唷嘿唷地大作起来,胯间的龙茎仿佛就 是无坚不摧的元阳石,威猛无比地撞击着姑姑的嫩穴,不知个中缘由的姑姑,在 亲侄的狂插之下,身不由己地呻吟起来:「哦——唷,哦——唷,好操,侄儿好 操!」

「嘿唷,嘿唷,」圣上越战越猛,龙茎从来没有如此坚硬过,撞得皇后哇哇 狂叫,往日的威严和庄重一扫而光,她大叉着双腿,两手扳住侄儿的屁股:「哎 哟,好操,哎哟,侄儿好厉害!」

扑哧,这近乎疯狂的撞击深深地刺激了四娘,老穴莫名地收缩起来,同时, 将滚滚的淫液挤出洞穴,哧哧地喷溅在圣上的面庞上,圣上不得不闭上眼睛,昏 昏然中,仿佛听见师爷的嚷嚷声:「圣上,快跑哇,不好了,元阳石要射精了, 快跑,否则,会被淹死的!」

话音未落,阴元洞内突然大雨倾盆,在淫贼的催促之下,圣上刚站起身来, 暗沟里已经涌出哗哗的洪水,将圣上扑倒在地。

「不好,朕要淹死了!」说着,圣上推开四娘的大屁股,腾地站起身来,惊 慌失措地跑向室外:「不好了,洪水来了,啊,」没跑出几步,洪水劈头而来, 将圣上无情地吞噬了,「哟唷!」

四娘扭过身来,发现圣上已经昏倒在寝室的门口,周身汗水淋淋,仿佛刚从 浴缸里跳出来,皇后扑愣一下坐起身来,忙不迭地爬向圣上,「皇侄,皇侄,你 怎么了?快醒醒!」

「圣上,」四娘拽住圣上的手臂,与皇后一同呼唤起来:「快醒醒,快醒醒 啊!」

「御医,」皇后惊呼着:「快叫御医来,圣上有病了!」

「皇后。」御医慌慌张张地跑进寝室,见皇后赤身裸体,他迟疑片刻,身子 本能地向门外退缩着。

皇后披上衣服,红着面庞唤道:「快,快给圣上诊脉!」

「是。」御医手忙脚乱地操作起来,又是捏胳臂,又是掐人中,而圣上则安 祥地躺在皇后的怀里,脸上流淌着痴呆呆的憨笑,紧紧闭合着的双眼充满惊惧地 转向着窗外。

「师爷,快救朕啊,朕要淹死了,哦,跑,往哪儿跑啊?什么,光亮?在哪 啊,」胡言乱语的圣上突然睁开眼睛:「啊,师爷,朕看见了,朕看见亮光了, 对,那是天堂的亮光,朕到天堂了,朕好幸福啊!」

「唉,」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侄儿,你胡诌些什么啊,什么师爷、师爷 的,他已经去封地了!」

皇后最讨厌的人便是淫贼阿二,为了把他从侄儿的身旁驱赶开,皇后真是煞 费了心机,最后封淫贼为平安侯,实际上是将其流放到数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 任其自生自灭了,而阿二则毫不所知,还乐颠颠地走马上任去了!可是,年少的 侄儿依然惦念着所谓的师爷,一口一声地挂在了嘴边,以至于迷迷茫茫,疯疯癫 癫,这实在让皇后万分气恼,却又一筹莫展。

「师爷,慢点跑哇,等朕一会!」

圣上伸展着双臂,失重的身体好似一片树叶,轻飘飘地飞出姑姑的怀抱,飞 出深宫,飞向云端,飞向天际,飞向浩瀚无边的苍穹,「朕飞了,朕会飞了,姑 姑,四大娘,再见,朕要跟着师爷去天堂玩喽!」

「不,不,」皇后企图搂住手舞足蹈的皇侄,可是,小圣上不知哪来的机灵 劲,呼地窜出寝室,光溜溜地跑向大殿,高举着双臂:「朕飞喽,朕会飞喽!」

「圣上!」

「皇侄!」

皇后、四大娘、御医纷纷追出寝室,满大殿地转悠起来,却怎么也抓不住圣 上,咚的一声,圣上纵身跳上大殿旁的栏柱上,把个皇后骇出一身的冷汗:「皇 侄,小心啊,别摔着!」

圣上好似一个出色的杂技演员,从一根栏柱跳向另一根栏柱,不仅如此,还 能做出让人称绝的,高难度的,单腿独立的可笑姿势。

圣上站在栏柱上,环顾着黑漆漆的大殿,不远处,一朵飘忽不定的光束仿佛 是大海里的航标灯,引领着圣上飞向茫茫的远方,圣上摇动着双臂,活像一只冲 出牢笼的小鸟自由自在地翱翔着,没有了姑姑的管束,圣上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 最幸福的人:「姑姑,再见了,以后,侄儿再也不会让你操心了!啊!」圣上突 然惊叫起来:「姑姑,不好,海,海,好大的海,好黑的水啊!」

「皇侄。」皇后纵身一跃,也跳到栏柱上,伸手欲抓住侄儿。

圣上顽皮地一笑,咚的一声,又跳到另一根栏柱上:「嘿嘿,姑姑,来啊, 你抓不住朕!朕会飞喽!」

幸福的小鸟正欢畅地飞翔着,身下突然涛声大作,圣上低头一看,身下的海 水卷起滔天的骇浪,比墨汁还要暗黑的海水迎头狂劈而来,圣上大吼一声,渺小 的身体立刻被海水吞噬:「啊,师爷,朕掉进苦海了,朕要淹死了!」

惊慌之际,咕咚一声,圣上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从栏柱上重重地摔跌到 大殿上,皇后立刻扑上前去,死死地搂住侄儿:「皇侄,摔痛了吧!唉。」

人生似梦涉苦海,身心疲惫总不醒。   谋权夺利手段黑,尔虞我诈皆可行。   父子兄弟人头断,至亲近戚溅血腥。   竹篮打水空一场,阴曹地府目不暝。

骇浪巨响过后,是可怕的寂静,圣上死死地搂住皇后,仿佛搂住苦海里的一 叶小舟,「师爷救朕,师爷不要放开朕,朕不想死!」

「侄儿,」皇后泪水涟涟地摇晃着圣上的脑袋:「什么师爷、师爷的,姑姑 在这呐,侄儿,姑姑搂着你呐,不要怕,有姑姑在,什么也不要怕!」

「啊,师爷,不好,」圣上又歇斯底理地干吼了起来:「鬼,鬼,鬼来抓朕 了!」

扑啦啦,扑啦啦,圣上的确吓破了胆,吼着吼着,屁股下面就涌出一滩稀屎 来,大殿上登时臭气弥漫,呛得众人简直不敢喘气。「快啊,」皇后将圣上拽离 臭屎滩,气急败坏地冲御医道:「你还傻瞅着什么呢,快点给圣上用药啊!」

「可,」望着浑身抹满稀屎,臭不可闻,痛苦挣扎的圣上,御医面露难色, 「不知是何症状,奴才不敢随便用药啊!」

「难道,就瞅着圣上折腾死么?」说话间,圣上脑袋一晃,嘴角里又吐出粘 稠稠的白沫,众人望去,只见圣上嘴邪眼歪,四肢僵硬,大概是死了!

「皇侄,皇侄,」皇后拼命摇晃着僵如死尸的圣上:「你怎么了,醒一醒, 醒一醒啊,呜呜呜,呜呜呜,」渐渐地,皇后发觉怀中的侄儿越来越僵硬了,越 僵硬也就越冰凉了,望着濒死的侄儿,皇后心如刀割,「皇侄,你不能死啊,你 就这样把姑姑扔下了,姑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侄儿慢走,姑姑就跟你一起去 了!」

皇后抛开侄儿,又玩起她那屡试不爽的小把戏,用脑袋撞墙壁,众人慌忙拦 住,纷纷跪倒在地苦苦乞求着。皇后无奈,再次扑向侄儿,她扒开侄儿的眼皮, 更加绝望了,侄儿竟没有了眼珠,眼眶里混浊不堪。「完了,瞳仁都散尽了!」

皇后彻底崩溃了,「就是不死,侄儿也得变成瞎子啊!呜呜,呜呜……」

圣上又痛苦地抽搐起来,嘴角冒着恶心人的白沫,皇后见状,抓过一条白毛 巾,轻轻地擦拭着,「侄儿,就是死,也要死得像个人样啊,来,好生躺着,姑 姑给你擦擦干净!」

皇后将毛巾蘸上温水,跪爬到侄儿身旁,小心翼翼地擦拭起圣上的裸体来, 一边擦着,一边仔细地端详着,那出神的目光,那茫然的仪态,仿佛这个无比熟 悉的、朝夕相伴的侄儿,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的陌生。擦着擦着,一滴热泪哒地滴 落在侄儿的面庞上,皇后慌忙擦抹掉,不料,又哒上一滴。

旁边的四娘看在眼里,深受感动:唉,多好的姑姑哇,外表严厉异常,内心 却是深深地爱恋着侄儿,生死之际,方见真情!

四娘也找来毛巾,蹲下身来,准备模仿着皇后的样子,为圣上擦身。突然, 圣上又是一番抽搐,业已擦净的身子渗出殷殷的血污,皇后立刻惊呆了,手中的 毛巾啪的掉落在地:「出血了,这是怎么回事?」

轰隆一声,又腥又黑的海水突然退去,将圣上丢弃在污秽不堪的海滩上,他 吃力地爬起身来,极目远眺,天空仿佛是一口倒扣着的,密不透风的大铁锅,到 处是灰蒙蒙的一片。

「师爷,师爷,你在哪啊?」圣上手拄着沙滩,发出嘶哑的哀号。

不多时,从那泥泞不堪的地平线上,传来嘈杂的哭喊声,圣上一惊,仔细一 瞅,不禁打起了寒战,哪里还有什么师爷啊,只见被姑姑活埋的宫女们潮水般地 向自己汹涌而来:「还我命来!」

「……」

「姑姑,」圣上惊惧到了极点,双臂紧紧地搂住皇姑,「姑姑,宫女们向朕 讨命来了!哇,呀。」

宫女们很快便涌上前来,你一把,我一把,把光着身子的圣上抓挠得体无完 肤,在沙滩上滚来滚去,痛苦地吼叫着:「啊,啊,痛死朕喽!」

圣上浑身血污,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双腿一蹬,再度昏死过去,皇后拼命地 摇晃着怀里的侄儿:「皇侄,你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宫女?哦。」望着侄儿 身上的血污,皇后似乎明白了几分。

「哼,小骚屄们,我欠你们什么了?你们乱了后宫,按照天朝刑律,难道不 该活埋么?如果知趣,你们就不要纠缠我的侄儿了。什么?有该埋的,也有不该 埋的,我做得太过火了,不问青红皂白,统统都埋了!好,好,我接受,我的打 击面的确大了点,你们谁有冤,认为自己不该活埋,直接找我算账好喽,嗯,不 敢。」

皇后捧着侄儿的血身,也臆语起来:「嗯,是这样,那我就代侄儿受过吧, 我欠下的血债,由我自己来承担!既然我阳寿未尽,且先吞下自己的血债,死后 再去阎罗殿细算吧!」

说完,皇后将昏厥中的圣上平放在地,她跪俯在圣上的身旁,张开嘴巴,毫 无顾忌地吮吸着侄儿身上的血污,所舔之处污秽尽无,又显现出嫩白白的肌肤, 再看皇后的嘴唇,沾满了腥臭的血渍,飘逸着令四娘几欲呕吐的臭气。

「皇后。」四娘实在看不下去,怯生生地劝阻着。

皇后摇了摇头,根本不以为然,「这是我欠下的,再怎么肮脏再怎么污秽, 我也必须吞咽了,且先留在腹内,死后再算总账吧!唉。」

皇后咕噜咽下一口脏血,「有什么办法呐,这些宫女在阴间告了我一状,起 诉我滥杀无辜。我乃女流之辈,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只因为胯间没有阳根,便也 不具备法人资格,于是,地狱里的小鬼便找到圣上的头上,由侄儿承担我犯下的 罪恶!你说,这脏血,我不下咽,难道让侄儿下咽么?」

「皇后,」听罢皇后的讲述,御医突然来了灵感,认为讨好皇后的机会终于 来了,他跪倒在皇后身旁:「奴才有良计,既能咽下脏血,又不使皇后难堪!」

「何计,但请讲来!」

御医的所谓良计,皇后并不中意,无非是准备一些纸制的水牛,写上符咒, 然后付之一炬,皇后摆摆手,「不妥,不妥,人的过错,为什么要由牲畜来承担 呐!」

「皇后,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啊!」皇后搂着圣上的身体,正卖力地吮舔着脏 血,四娘突然嚷嚷起来,皇后扭头一看,圣上的龙茎不知什么时候挺立起来,鸡 鸡头直指天棚,硬梆梆的鸡鸡身哆嗦抖动着,「这,这,这又是为何啊?」

唰——圣上的龙茎突然渗出汩汩的血水,皇后呼地扑了过去,手按住血淋淋 的龙茎,「臭不要脸的骚屄们,人死了淫心却不死啊,还想着这事呐,哼。」

怎奈,圣上更加剧烈地抽搐起来,握在手中的龙茎摇来晃去,血滴横溅,令 皇后心痛不已:「饶了我的侄儿吧,求求你们啦!」

混乱之中,被皇后以极端手段折磨而死的李夫人,拖着没有皮肤,鲜血滴淌 的残体,面露凶光地向圣上爬来,身后跟着她的女儿们,一个个全都没了脸皮, 赤裸的身子被沸油烹炸得又酥又脆,飘逸着既呛人,又多少夹混着肉香的气味。

李夫人拨开众宫女,伸着血淋淋的手掌,没有舌头,没有牙齿的嘴巴不停地 扭动着,分明是在恶毒地诅咒着圣上,而圣上则一个字也听不清楚,身子本能地 向后退缩着。「姑姑救朕,」圣上胆怯地喊叫着,不知何故,尽管嘴唇不停地翻 动着,咽喉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子也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瞅着李夫人向自己爬 来。

当李夫人的手指即将碰到圣上的身体时,她似乎用尽了气力,剥去表皮的双 眼凶狠狠地一瞪,又死去了,而她的女儿却是跃跃欲试,纷纷爬向圣上,一只只 被沸油炸烹得干干巴巴的手指或是拽住圣上的耳朵,或是拧住圣上的鼻子,「冤 枉啊,冤枉,父亲犯了罪,与我们有何关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我们死不 暝目哇!」

「呸——呸——呸……」

不知是谁居然抠开圣上的嘴巴,往圣上的口里唾唾沫。

「呸——呸——呸……」

「哟,」圣上咧着嘴巴,口腔里盛满了粘乎乎的口液,舌身发硬,任凭粘液 往咽喉里渗去,四娘慌忙唤皇后道:「皇后,不好了,圣上又流口水了,病好像 越来越重了!」

「啊,他会噎死的!」皇后捧起圣上的脑袋,嘴对着嘴,又不嫌肮脏地吮吸 起圣上口腔里的粘液来,看得四娘好不恶心啊!

「呸——呸——呸……」

皇后将圣上的粘液刚刚吮尽,冤鬼们又张开嘴巴,呸呸呸地倾吐起来。

「呸——呸——呸……」

「哟——呀。」混乱间,不知哪个冤鬼握住圣上的龙茎,粗野地揉搓起来, 继而,又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巴,恶狠狠地切咬着,痛得圣上嗷嗷大叫,依然发不 出任何声音:「痛啊,痛啊,好痛啊,朕的鸡鸡好痛啊!」

「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李夫人不知何时也爬了过来,她从女儿们的 手中抢过圣上的鸡鸡,嘴里噜噜噜地不知嘀咕些什么,手掌老到地揉搓起来,很 快将圣上的龙茎搓得又粗又硬。

李夫人握在手心中,张开鲜血淋淌的嘴巴,「呸——」李夫人将一口血水 吐在龙茎上,仿佛是效力超强的胶水,把圣上的龙茎紧紧地箍裹住,永远也不会 瘫软了,其他的冤鬼见状,发出会心的微笑,「对,还是妈妈有经验,让他的鸡 巴永远硬着,胀死他!」

李夫人握住小外甥硬挺挺的龙茎,张开也是没有牙齿的嘴巴,深深地含进口 腔里,与女儿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咬切,这是徒劳的,只见她将圣上的龙茎吸进 咽喉,然后,猛一发力,哧,圣上白花花的精液犹如自来水般地流淌起来,全部 流进李夫人的咽喉里,女儿们见状,点头称道:「对,妈妈做得对,吸尽他的精 液,让他断子绝孙!」

「妈妈,你累了吧,让我帮你吸一吸!」大女儿从妈妈手中接过龙茎,仿佛 接过一根接力棒,她颇为认真地端详一番,然后,呸地吐出一口粘液,涂抹在龙 茎头上,继而张开嘴巴,老到地吸吮起来,看着生前并没有出嫁的大女儿,口技 却是如此的娴熟,李夫人神态异样地盯视着大女儿,似乎在说:死丫头,你这手 是从哪里学来的啊?嗯,是不是背着妈妈偷人了?

「嗨,妈妈,瞅啥啊,女儿可没有做败坏家风的丑事哦!」大女儿一边摆弄 着龙茎,一边神秘兮兮地逼视着妈妈,那表情仿佛在暗示着:妈妈,你咋忘了, 女儿的闺房与你的寝室仅一壁之隔啊,平日里,父亲公务繁忙,经常不在家,你 偷吸家奴的精液,女儿看得真真切切,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地便学会了,嘿嘿!

李夫人领着几个女儿,发誓要吸尽圣上的龙精,皇后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却又无计可施,眼睁睁地瞅着侄儿行将精尽人亡了!

「哦,何人在此胡闹哇!」从女人堆里突然传来男人的说话声,那特殊的公 鸭嗓子令圣上极为熟悉:哦,舅舅,原来是舅舅哇。

「舅舅,」圣上从姑姑的怀里挣脱出来,呼地坐起身,龙茎上附满了污血和 残精,直挺挺地指向天棚,他推开舅母以及表姐妹们,虽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依 然拼命地喊叫着:「舅舅,救朕!」

「哼,你还知道叫我舅舅哇,」舅舅用鼻孔哼了一声,圣上大喜,舅舅还能 听见朕的话音,看来自己还有救,他瞪圆了双眼,只能听见舅舅的鼻音,却看不 见舅舅的身影,「舅舅,你在哪啊,朕咋看不见你啊!」

「哼,我已经被你姑姑喂马吃了,你若能再看见我,那就怪了,哼……」

「舅舅救朕!」圣上不得不放下天子的大架子,给肉身已经喂了战马,永远 也看不见身影的舅舅施以外甥的大礼,乞求舅舅救自己脱离苦海。

在圣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央求之下,国舅终于念起了亲情,「唉,娘亲舅  大,不冲别的,就冲我的姐姐,也应该帮他一把!唉,外甥,」国舅点了点头, 「看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早地死掉了,实在可惜了点,管咋地,咱们也是实在亲 戚啊!」

「是啊,」圣上顺坡往上爬去:「娘舅亲,辈辈亲啊!」

「得了吧,」国舅反诘道:「外甥是狗,吃完就走!」

国舅这番话令圣上一时语塞,不过,小家伙还是相当的机灵,忽而转变了话 题:「舅舅若能救朕,朕必重修舅舅的祖坟,再立起一道大牌坊,重塑舅舅的金 身……」

「拉倒吧!」国舅怅然叹息道:「我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修再大再好的祖 坟又有什么用哇!少来这虚的吧!呶,」国舅顿了一下:「外甥,事已至此,已 经发生的事情,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不过娘舅的亲情还在, 你尽管放心,舅舅定会救你,不过,却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舅舅,」圣上急不可待地问道:「外甥必尽力而为!」

「很简单!」漆黑之中,一本并不厚重的书卷展现在圣上的面前,「外甥, 这本书你可曾看过?」

「没有。」圣上摇摇头。

舅舅建议道:「那么你现在就看一遍吧,如果你答应我按照书上写的去做, 我便救你!」

「是,我答应,」为了活命,圣上不假思索地应承了,然后扫视着舅舅展示 在眼前的书籍,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越看越兴奋,「太好了,太妙了,舅舅, 我一定按照书上写的去做!我一定说到做到!」

「那好哇,」看不见人影的舅舅继续道:「你已经粗略地看完喽,现在,你 若能把这本书熟练地背下来,你立刻就可以回到阳间去,再享荣华贵富!」

「舅舅,」圣上好奇地问道:「背下来倒不成问题,只是,外甥想问问您, 这是什么书哇,写得实在太好了,真让外甥爱不释手哇!舅舅,能让外甥看看书 名吗?」

圣上伸手正欲接过来,舅舅严肃地说道:「不能碰,至于书名么,你先不用 问了,现在,你只管背吧,你背下来一页,我翻过去一页,当你认为背熟之后, 书名自然而然地便知道了。当你什么时候背得滚瓜烂熟了,你就会不知不觉地回 到阳间了!」

「是么。」在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之下,圣上从来没有这么用功过,他双眼 一眨不眨地盯着书本,嘴里叽哩哇啦地念叨着,弄得姑姑和四娘一脸的困惑。

「嗯,侄儿,你嘟哝些什么啊?」

「哎哟,圣上说胡话了!」四娘抓过毛巾,擦拭着从圣上嘴角飞溅而出的唾 沫,「圣上大概在念什么经吧!」

「谢谢舅舅,朕记住了,朕全记住了!」

昏迷之中,年少的圣上嘴巴不停地叽哩咕噜着,也不知嘀咕些什么,众人围 在圣上的周围,一边听着,一边你瞅瞅我,我瞧瞧你。蓦地,圣上的身子猛然一 颤,原本紧闭着、业已混浊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皇后再次看见了侄儿那清秀而又 睿智明眸的眼珠,放射着雪亮的光芒。

「哦,万岁,」大殿上立刻沸腾起来,「活了,活了,圣上活过来了!」

「真是奇迹啊,没有服用任何药物,圣上便死而复生了,此乃天朝之幸,万 民之幸!」

「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大娘。」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圣上,顾不得理睬人们的欢呼,带着满 身的疲惫,对四大娘道:「快,快,文房四宝伺候!」

「是。」四娘不敢怠慢,急忙取来纸笔墨砚,圣上抓起特制的狼豪中楷,四 大娘将宣纸小心地铺展开,圣上顿时精神抖擞,挥毫泼墨,眨眼之间,一幅令皇 后称绝的书法杰作横空出世了。

「哟唷,我侄儿的书法真是大有长进啊!」皇后走到案几前,望着龙飞凤舞 的狂草,由衷地赞叹起来,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到题款处时,不禁秀眉紧锁,只 见题款处写着三个豁然大字:素女经!

阎罗殿上走一遭,屁滚尿流苦哀嚎。   别的东西没带回,素女真经且记牢。 ----------       第二十六回 圣上欲求梦境神鸟,京城惨酿沈福命案

双双燕·白鸟

骄阳悬挂,柳下荡秋千,又逢正午。   师爷且至,神女芳容何处。   淫贼含笑不语,天际遥、悠悠飘羽。   仙鹏出自云端,身白体长红脯。   衔枯,荡化朽腐。   展翅任高飞,傲然皇府。   扶摇云上,美女忽飘如缕。   粉黛凝香玉足,更了得、酥柔无骨。   双双妩媚撩人,对对轻歌曼舞。

一场癫痫病发作之后,少年圣上不仅将素女经倒背如流,烂熟于心,并且不 知疲倦地身体力行了,因前一阶段的宫廷剧变,诺大的皇宫已是空空如也,除却 苟且偷生、不男不女的太监们,宫内仅剩皇后和四大娘,一嫩一老两个雌物了, 没办法,怅然之余,圣上也只好在这两个雌物身上实践经书中所介绍的、各种各 样的、千奇百怪的、闻所未闻的淫招淫式。

「姑姑,」圣上扳着皇后的大腿,摆出一种连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淫姿,「别 放下,抬起来,对,姑姑,你知道这种姿式叫什么名字么?」

「不知道,」昔日泼辣无比的皇后,再也不敢谩对侄儿了,担心他旧病再度 复发,不仅损坏了龙体,甚至还会误了卿卿圣命。在侄儿的面前,皇后从来没有 如此乖顺过,随便圣上怎样折腾,她总是陪着笑脸,无论侄儿摆出的姿式多么难 看,多么下作,多么让人不可接受,皇后丝毫也不反对,全然接受:「侄儿,这 叫什么姿式啊,快点告诉姑姑啊!」

「这叫金鸡独立!」

圣上搬起皇后的一条大腿,令其单腿着地,嘿唷嘿唷地大作一番,看见四娘 闲得发慌,便放下姑姑的大腿,拽过四娘:「四大娘,时辰已到,朕要准时喝仙 汁了!」

「是,贱妾等着呐!」

四大娘讨好地搂过少年圣上,将汁液滴淌的奶头塞进圣上的嘴里,圣上一边 吮着四大娘的仙汁,一边令姑姑骑在自己的胯间。

「不,不,」圣上推着姑姑的白屁股,「姑姑,方向不对,这个时辰,你应 该朝向西北方!」

「唉,这都是哪跟哪啊!」皇后不得不扭转屁股,按照圣上指引的方向,骑 在侄儿的胯间,咚咚地大作起来。

少年圣上做事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一丝不苟过,什么时间与姑姑行欢,什 么时间吮四大娘的奶汁,都是按照经书中介绍,提前预定好的,每日必须按部就 班地进行,甚至行欢的时间,做爱的方位,也有严格的规定,一点也马虎不得, 否则,「将不利于养生!龙寿必遭大折!」

「没听说过。」对此,皇后则持否定的态度,如此荒淫还有增寿,真乃混帐 逻辑、无稽之谈。而表面上,却又不愿让侄儿扫兴,只好耐着性子,权当哄侄儿 玩游戏了。

圣上不分昼夜地与两个雌物行欢做爱,变着花样地折腾着两个女人,同时, 还命御用的画师作现场临摹,将这荒唐的场景绘画于纸上,悬挂在宫墙上,望着 一幅幅不堪入目的行欢淫态,皇后羞愧难当,叫苦不迭。而四大娘则毫不在乎, 为了讨得圣上的欢心,她挖掘出所有的灵感,摆出各种淫姿让画师临摹。

「圣上,」四大娘一脚着地,另一只寸莲蹬在案几上,手掌扒开老穴,冲圣 上道:「圣上,这种姿式,经书上有没有介绍啊?呵呵!」

「哦,」圣上大喜,握着龙茎,站在四大娘的屁股后面,哧溜哧溜地捅插起 来。圣上向上捅着,四大娘极为配合地向下压着屁股,捅得兴起,圣上搬起四大 娘的大腿,寸莲双双蹭在案几上,哼哧哼哧地捅插起来。

圣上的膝盖骨撞击着案几,案几缓慢地向前推移而去,圣上也不得不挪动步 伐,才能顺利地插捅四大娘的老穴,皇后见状,爬到案几前,手掌按住吱呀移动 的案几,圣上向皇后打了一个飞眼,抽出龙茎:「哦,姑姑,朕想起了来,还有 一种招法没有演习过。」

圣上拉起皇姑的手,光溜溜地跑出宫去,来到花园里,手指着在微风中飘荡 不止的秋千,让姑姑叉开大腿坐了上去,然后,自己坐在对面的秋千上,硬挺挺 的龙茎直指姑姑的胯间。

素女真经牢记心,禁宫幽深任宣淫。   老屄嫩穴巧搭配,左插右捅汗盈襟。   淫姿百态无限好,春宫壁画现场临。   最妙应属荡秋千,大柳树下绝唱吟。

「哎哟,」皇后叉着大腿,水汪汪的嫩穴在阳光下泛着晶光,明晃晃地展现 在侄儿的面前,画师及时赶到,无比敬业地临摹起来,皇后红着面庞,「侄儿, 休要胡闹,饶了姑姑吧,姑姑已经累得不行了!」

「不,朕要玩么,朕还没玩够呐!」说着,圣上双手拽住秋千,呼呼地摇荡 起来,秋千飞速地飘向皇后,当秋千荡到皇后的胯间时,圣上龙茎一挺,哧地顶 进皇后的肉穴,看得四大娘掩面而笑:「乖乖,圣上这是咋想出来的哟,真让我 眼界大开啊!」

令两个女人费解的是,从梦幻中醒来以后,圣上不仅对素女经倒背如流,胯 间的阳具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变得坚硬如钢,并且久御不倒,直把两个女人操 得嗷嗷狂叫,而圣上却永远也没有射精的欲念:「唉,侄儿,你这是中了什么邪 毒啊!」

对于圣上过度的性亢奋,皇后绞尽了脑汁,令御医配制了无数种灵丹仙药, 然而,服过之后,不仅毫无效果,圣上的龙茎似乎更加坚硬了,兴致也更加强烈 了。

摇着秋千,顶着姑姑的美穴,不知不觉之间,又是日上三竿,望着高悬在假 山峰巅的太阳,皇后借故要去处理朝政,假惺惺地劝侄儿先休息一会儿,养足精 神,午后再战。

「好吧!」圣上倚在秋千上,伸了伸酸麻的腰身,脑袋一歪,很快便进入了 中午的梦境,于是,连续剧又准时上演了。

「师爷。」淫贼如约出现在圣上的梦境里,圣上还是没有忘记阿房女,他拽 着阿二的衣襟,吵着闹着要去拜见千年的神女。

平安侯苦涩地咧了咧嘴:圣上,哪里有什么神女啊,奴才一句戏言,你却当 真了!怎么办?明确告诉圣上:并没有所谓的千年神女?这岂不犯了欺君大罪, 等着享受斩首之刑么,可是,不如实相告,还会有什么变通的好法子呐?嗳,有 了,阿二贼眼珠滴溜一转,灵感又来了,他拍了拍手掌:「喂,朋友,出来啊, 给我的圣上露一手哇!」

「呱,呱,呱。」一只通身雪白形似凤凰,仔细端详却又不是凤凰的怪鸟, 从云端里应声飞出,在圣上的头上呱呱怪叫着,圣上茫然地举头望去:「师爷, 这是啥玩意啊?这是什么鸟啊?」

「圣上,」淫贼故弄玄虚地说道:「这可是一只神鸟啊!」

「哼,」圣上不屑地撇了撇嘴,心中不悦,「师爷,你迟迟拿不出所谓的神 女来,被朕逼急了,便捣腾出一只破鸟来搪塞与朕!你是何居心啊!」

「圣上,」淫贼慌忙解释道:「这只神鸟可是非同一般啊,你看!」

圣上顺着师爷的手指望去,只见怪鸟俯冲下来,从树梢一掠而过,又长又扁 的口中衔起一根普通的,并且已经枯死的柳树枝条,又在圣上的头上盘旋起来。

霎时,怪鸟的嘴巴分泌出一种叫不出名堂来的口液,普普通通的柳枝让圣上 无法相信地变成了灵芝草,圣上惊讶不已地拍着小手:「哇,好厉害啊,真是一 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仙鸟哟!」

神鸟如豆的小眼睛傲慢地瞟了圣上一眼,扁平的嘴巴一松,灵芝草飘忽不定 地落在怪石突起的假山上,一幅更加神奇的景像出现了,眨眼之间,光秃秃的假 山长满了灵芝草,阿二得意地摘下一枚,毕恭毕敬地递到圣上的手中:「圣上, 你看,这可是真的哟,是活生生的灵芝神草哦!」

「神了。」圣上彻底陶醉了,捧着灵芝的手掌剧烈地抖动起来,「师爷,神 鸟还有什么特异功能么?」圣上热切地望着平安侯,那眼神,分明在问:它能变 出美女来么?

「这个么。」淫贼狡猾地乜了圣上一眼,又用眼角瞟了瞟白色的怪鸟,怪鸟 似乎领会了淫贼的意思,又是一番呱呱地怪叫,然后,犹如一架垂直起降的战斗 机,扶摇直冲云霄,圣上仰头眺望,神鸟突然停在半空中,哗地展开双翅,空投 出一对飘飘若仙的美女来,非常准确地落在圣上的左右,圣上大喜,左顾右盼, 一个身轻如燕,玉质凝肤,另一个则是窈窕婀娜,风姿绰约。

圣上抬头望,美人从天降。   两个妙龄女,一对花芬芳。   体态轻若风,嫩肤凝似霜。   长袖舞翩翩,娇媚让人狂。

「太好了,简直太神了,你叫什么名字?」圣上首先拉住右侧的,从天而降 的美女,既惊且喜地问道。

女子淡然答曰:「贱妾旋娟!」

「你呐,你叫什么名字啊?」圣上又转向左侧。

左侧的美女应道:「小女提谟!」

「哇,这是真的么?」圣上一手拉着一位美女,兴奋得不能自已。

他左瞅瞅,右瞧瞧,两个美女各具特色,好似一对含苞欲放的花蕾,一个清 瘦洁白,一个丰满粉嫩;一个生着瓜子脸,一个长着圆面庞;两个美女均披着网 状薄纱,嫩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飘逸着诱人的体香。

「呱,呱,呱。」神鸟在空中舒展着双翅,听见神鸟的怪叫,两个仙女立刻 展起长袖,围拢在圣上的左右,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看得圣上心花怒放,乐不可 支:「嘿嘿,太奇妙了!」

两个仙女且舞且歌,歌声轻飒,舞姿翔鸾,身子所过之处,疾风令柳枝飘忽 而起,足踏地上,尘沙也极有节奏感地飘浮而动,美女足踏之处,只见尘沙哗啦 啦漫卷而起,沙面上却看不见一只脚印,圣上惊叹不已:「好轻的身子啊!」

站在圣上身后的淫贼悄声告之曰:「圣上,这种舞蹈名叫萦尘,也就是说, 美女轻盈的身体与沙尘混杂在一起!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梦幻般的美感!」

和暖的微风徐来,美女伴随着微风飘浮而起,呈飞天之状,淫贼继续介绍: 「圣上,这叫集羽,意思是说美女的身体轻似羽毛,随风飘荡!……」

淫贼的话音未落,风向突转,两个浮在空中的美女肢体缠缦蜷缩,酷似两个 香喷喷的大肉球,一头扑向圣上,圣上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两个美女已经 分别投进圣上左右两条宽敞的衣袖里,平安侯哈哈大笑:「圣上,这叫旋怀,在 神风的帮助之下,美女双双投怀送抱来喽,圣上,好是不好哇?」

「好,好,太好了!」圣上龙颜大悦,一只长衣袖盛着一个仙女,头也不回 地跑回皇宫,令御厨大摆宴筵,倾尽举国之珍馐,款待神鸟以及两个仙女。

阿二欣然作陪,酒席之上,圣上舒衣展袖,将两个仙女放置在餐桌上,摸得 爱不释手,看得一眼不眨,喜得语无伦次。

「哟啊,」圣上搂过旋娟,龙唇贪婪地吻着她冰凝似霜的面颊,手掌撩起薄 纱,正欲抓住那对鲜嫩的酥乳,突然,旋娟娇嗔地媚笑道:「圣上,小女再给圣 上助助兴!」

于是,圣上命令乐伎班前来助阵,鼓乐方才奏起,两个仙女乐感勃发,双双 飘逸到大殿之上,又轻歌曼舞起来,舒展的长袖从餐桌旁徐徐掠过,满室皆闻清 香。玉足从大殿上轻盈地踏过,举屋生辉,香飘之处,枯死的花草居然复活了。

「哇,神仙啊!真乃神仙!」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神鸟又莫名妙其地呱呱怪叫起来,两个仙女嘎然停止了舞蹈,双双坐回到圣 上的左右,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运动,仙女们轻盈的身体香汗微渗,气味愈加迷人 了。

圣上再也按捺不住,就在淫贼和神鸟面前,激动不已地拽脱着仙女的薄纱, 仙女面庞红胀,假意推辞,圣上目光如火,欲念难平。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神鸟一番呱呱怪叫,两个仙女不再含羞,不再矜持,也不再推托,而是主动 地投进圣上的怀抱,顿时,把个年少的圣上欢喜得手舞足蹈,龙唇大开,搂着仙 女又是啃,又是吮,两个仙女咯咯浪笑着,细如竹签的手指轻撩着圣上的面庞。

圣上简直神魂颠倒了,乐得浑身发抖,胯下的龙茎昂然而起,提谟见状,玉 手轻抚,圣上的龙袍豁然开朗,红通通的龙茎直指天棚。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餐桌对面的神鸟突展双翅,旋娟、提谟两个仙女咯咯一笑,双双架起圣上, 身子一跃,从开启的窗户便飞了出去,很快便隐没在飘忽不定的云朵里,圣上很 是恐惧,茫然地向下望去,掠过朵朵浮云,地面上的安乐窝时隐时现:「朕好怕 啊,快,把朕送回宫里去!」

「嘻嘻,」两个仙女调皮地淫笑起来,在宫内里流露的羞态一掠而光,一个 捧着圣上的龙颜,一个握住圣上的龙茎,分别啃咬起来,就在这高高的天际上, 演绎着精彩绝伦的二凤戏龙的淫景。

圣上的龙体犹如悠闲的柳树叶片,在无边无际的苍穹里自由自在地飘浮着, 向上眺望,头顶着碧蓝的晴空,向下俯瞰,是茫茫的,舒缓起伏的雪原,那洁白 的雪片没有丝毫的瑕疵,凉爽的空气没有任何污染,哇,好一处世外桃源啊!

这如诗如画的仙境使圣上彻底沉醉,他舒服着疲惫的龙体,让自己完全放松 下来,平展在洁白如玉的雪原上,让清新的空气,让纯净的白雪,将体内的污浊 和秽垢全部涤荡而尽。

污秽不堪脱尘世,展翅高飞冲九霄。   碧海茫茫任骋游,雪原悠悠云上飘。   旋娟妖娆吻龙颜,提谟婀娜来吹箫。   二凤戏龙在云端,遥瞰凡间乐陶陶。

一片薄雾般的云朵飘浮而来,将圣上淹没其中,迷离之中,一团棉絮状的云 朵向圣上的龙体压来,圣上抬起手臂,正欲推向一旁,手掌所拨之处,感觉到又 软又滑,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云朵,分明是仙女提谟啊!她冲圣上淡然一笑, 洁白如雪的胴体浮云般地压向圣上,圣上欣喜万分,展开双臂试图搂入怀中,怎 奈提谟的胴体犹如那飘浮不定的云朵,在圣上的身上时而压下,时而荡起,若即 若离,似远且近,令圣上永远也捉摸不透。

「美人,朕终于逮住你喽!」浮云再度翻起,提谟那如花的面庞从云朵里绽 放出来,圣上一把搂抱住,再也不肯松手了,「美人,朕可逮住你啦,啊,真香 啊!」

圣上搂着提谟的粉颈,疯狂地吻吮着,干渴的龙唇贴在飘逸不定的面庞上, 那份感受,犹如清晨时分徜徉的宫内的花园里,亲吻着露水滴淌的花蕾,淡香之 中泛着清爽无比的甜润。

「哇,」圣上吧嗒着龙唇,正美滋滋地回味着提谟的体香,身上突然响起令 圣上肉麻的淫笑声,圣上定晴一看,一时间竟糊涂了,搂在怀中的哪里是什么提 谟啊,分明是旋娟啊,「提谟呢,提谟美女呢?」

「圣上,小女在此!」

一丝轻风徐过,圣上的怀中又发生了奇妙的变化,由旋娟变成了提谟,圣上 大喜:「好哇,你两个合起伙来捉弄于朕!嘿嘿,好,好,很好玩!」

圣上也不管是提谟,还是旋娟了,只要怀中有美女,他便肆意狂吻,吮舔不 止,吻着吻着,吮着吮着,一股凉风突然袭来,圣上不解地睁开龙眼,又是一番 不小的惊喜,云雾弥漫之中,也不知是哪个美女,洁白的下体明晃晃地展现在圣 上的色眼之前,变化莫幻的细腰随风摇动,飘忽不定。

圣上大喜过望,手臂伸展而去,企图搂住美女的细腰,岂知风速陡然加快, 美女炫耀般地展示一下腰身,便让圣上大为失望地躲到云雾后面去了。

「呵呵。」美女似乎在跟圣上捉迷藏,一阵放浪的淫笑后,又从云雾后面转 悠出来,雪白的,犹如云朵般透明的细腰在圣上的眼前骄傲地摇晃着。

啊,看清了,终于看清了,透过雾气朦胧的云雾,圣上看见了一个嫩白的胴 体,丰满的胸乳,深邃的脐眼,夸张的骨盆,变形的大腿,在那最为诱人的,双 腿与小腹的交汇处,点缀着一抹淡淡的细绒毛。圣上不顾一切地扑向云雾缭绕中 的女体。

圣上又扑空了,女体的腰肢不可思议地扭曲起来,宛若两条白蛇柔情蜜意地 缠住圣上的龙体,渐渐地,圣上的胯间有一种紧胀的感觉,他欠起脑袋,只见两 条白蛇盘旋在自己的胯间,一对形态迥异的妙穴轮番吸纳着坚硬的龙茎,圣上见 状,得意地挺送起来。

圣上一边挺送着,一边伸展着手臂,试图抓住那绕来缠去的白蛇,这是徒劳 的,白蛇虽然附在龙体上,却好似那飘忽不定的云雾,看得真真切切,就是抓拢 不住。

哇,圣上又是一惊,只见缠绕不止的白蛇尾部放荡地撅起,鲜嫩的私处一览 无余地裸露在圣上的眼前,那迷人的仙洞,流淌着汩汩的爱液,闪闪发光。圣上 伸过手去,指尖轻触着微微开裂的仙洞。

「哎哟。」一声令人肉麻的浪叫之后,眼前的仙洞娇羞地向后退去,同时, 可爱地收缩起来,圣上仔细一瞧,更加惊讶不已,仙洞好似那飘荡在天际间的朵 朵浮云,眨眼之间,又变成另一种模样。

「哈,真是太奇妙了!」圣上乐不拢嘴,龙眼一眨不眨地盯视着两个变来变 去,永远也没有固定形状的仙洞,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美人,别变了,快过 来,让朕摸摸,让朕好生地欣赏欣赏啊!」

两个美人丝毫没有过来的意思,一对仙洞比赛般地变幻着千奇百怪的图形: 圆形的,方形的,三角形的,多边形的,无规则的,平面的,立体的……

圣上兴奋得不能自已,望着一个个仙洞,满腔的淫色沸腾起来了:「哇,绝 了,朕御临美女无数,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鲜屄嫩穴,却从来没有目睹过如此绝妙 的仙穴啊!」

嗖——一股淫风袭来,将两个变幻无常的仙洞吹刮得无影无踪,圣上失望地 叹了口气:「唉,哪去了,仙洞哪去了,朕看得正来劲呢!」

「圣上,在这哪!」从遥不可及的云端传来美人的话语声,旋即,漫天飞舞 的浮云突然变成无数个美人的模样,仿佛是选美比赛里的模特,排成一列长蛇大 阵,从圣上的眼前迅速飘过。

望着鱼贯而来的美女大阵,圣上眼花缭乱,不知从何处看起,情急之下,色 眼死盯着美女们那绝妙无比的三角地。

表面上看,美人们的三角地普普通通,并且千篇一律都是一种呆板的造型, 如果你耐下心来,仔细地品味,便会揣摩出个中微妙的变化。别的不说,仅就那 肉包包而言,看似平凡,却是千差万别,有的高高耸立,尖尖的顶端好似突起的 山峰;有的舒缓起伏,形成馒头形的圆浑状;有的舒展如平原,一叶荷花片,吐 出尖尖角;有的……

「侄儿,」圣上正如痴如醉地欣赏着仙女大阵中各具特色的三角地,皇后不 合时宜地出现了,气咻咻地摇晃着圣上的手臂,「侄儿,醒醒,你又怎么了,说 什么胡话呐?」

「啊!」圣上一惊,呼地惊出一身的冷汗,终于从梦境里苏醒过来,望着遥 不可及的天空以及眼前静寂而又苍凉的景象,沮丧以极,「姑姑,朕正在午睡, 你搅了侄儿的好梦!」

「侄儿,」皇后道:「姑姑见你在梦中手舞足蹈,担心你旧病复发,这才叫 醒你,看来,你没犯病,睡吧,再睡一会儿吧!」

「没有了神鸟,还睡个头哇!」圣上失望地念叨着,「神鸟,神鸟,你在哪 啊,师爷,朕还要跟神鸟玩!」

「嗨,又师爷、师爷的!」听见圣上又念叨起最让人讨厌的淫贼,皇后不满 地说道:「侄儿,不就是一只鸟么,如果侄儿想玩鸟,还需千里迢迢地向平安侯 索要么,诺大的京城,什么神鸟、奇鸟没有哇!」

「是么,」圣上孩子般地问姑姑道:「姑姑,京城里有白色的大鸟么?」

「莫说白色的,」皇后很有把握地说道:「什么黑色的,绿色的,紫色的, 灰色的,棕色的,只要侄儿喜欢,姑姑都能搞到!」

「姑姑,朕要白色的大鸟,姑姑快去搞吧,朕等得好急哦!」

「可是,」皇后问道:「侄儿,白色的鸟有许多种啊,姑姑不知侄儿要的是 哪一种?」

在皇姑的追问下,圣上努力地回想着梦中的白鸟,应该属于什么种类呢:凤 凰?不是,白鸾?也不是,仙鹤?更不是了,白颧?哟,一点都不像!

「嗨,算了!」圣上连比带划地折腾了好半晌,也弄不清自己梦见的神鸟, 长得应该是何种尊容,更搞不清楚属于哪一类的。

皇后摆摆手:「算了算了,侄儿,别白费脑子了,免得累坏了,又要犯病, 姑姑这就发布一纸诏书,悬重赏搜集一种白色的大鸟,凡是有白色大鸟的人,都 可以携鸟前来,只要侄儿你相中了,认为是梦中所见的神鸟,姑姑就用重金收买 下来,留给你玩,你看,这样好不好哇!」

「好!」

圣上爱白鸟,京城热闹了。   到处张罗网,麻雀受惊扰。   花鸟鱼虫市,仔细来寻找。   赏金好诱人,何惧命亡夭。

为了一只捕风捉影的白鸟,京城里可乱开了锅,人性的丑恶面也得到了充分 的展示,你欺我骗,我争你夺,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屡见不鲜。而首当其冲的 便是养鸟爱好者,这些要么有钱,要么有闲的特殊阶层,再也不敢拎着鸟笼,悠 哉游哉地漫步于湖堤之畔,花柳树下了,为了躲避亡命徒的骚扰,挖空心思地将 自己心爱的小宠物藏匿起来。

在柳树林边,湖堤之畔,有一位资深的花鸟鱼虫爱好者——沈福,此人最擅 长养鸟,府第之内,院落之间,网罗著名贵的珍禽数百只,叽叽喳喳,吵得四邻 寝食不安,心乱如麻,烦恼之余,人们送给沈某一个外号:沈鸟儿!

在沈某数以百计的珍禽名单上,果然有一只白色的雌鸾,对于这只白鸟,沈 某自己吹嘘说:「此鸟来历非凡,一天清晨,我在湖畔溜鸟,突然,从湖泊的西 南方向,飘过一片雪白雪白的云朵,继而,一只白色的大鸟从云朵里飞将而出, 扑啦啦地落在我的手臂上,在它的腿上裹着一张纸条,展开一看,此鸟乃遥远的 夜郎国的来客!」

没有人相信白鸟这传奇般的来历,不过,白鸟聪明绝顶,善解人意,甚至还 能咦咦丫丫地模仿人语,虽然含混不清,听得如坠五里雾中,令人捧腹不已,可 多少也有那么点意思,这是不争的事实。

皇后重金求购白鸟的诏书发布之后,沈鸟儿的府第立刻门庭若市了,人人携 带重金,络绎不绝地来到沈家,争着抢着欲收购这只神奇的白鸟。物以稀为贵, 眼瞅着奇货可居,拍卖的价格日日攀涨,而沈姓养鸟人突然语出惊人:「你们都 回家去吧,俺不卖了!」

是啊,主人不卖,当然有自己的小九九,有道是:

越贱越不买,越贵越不卖!

这似乎是亘古以来就流传于民间的经济铁律,奇货越是可居,货主便越是稳 坐钓鱼台,等待着出手更加大方的收购者。

沈福不肯轻易将奇货甩出手去,还有一个不可宣人的目的:呵呵,发财的机 会终于到来了!

短暂的兴奋之后,沈姓养鸟人眼珠一转:不妥!听人说,这大白鸾不仅会学 人语,并且神通广大,能化朽木为灵芝,能点石成金,并且还能变出绝色的美女 来。如此稀世的宝贝,怎么能急于出手呐,为何不自己留着,先享受一番,然后 再卖个好价钱,也不算晚啊,有神鸟在手,那白花花的银子,早晚不是我沈福的 么!呵呵。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壮元。   宠物比爹亲,孝敬不厌烦。   隆冬恐伤热,炎夏怕遭凉。   最终皆徒劳,只剩无逆冤。

第二天,为了躲开众多求购者的纠缠,沈福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嘱咐家人 一番,然后,抱着心爱的大白鸟,悄悄地溜走了。用完早餐,求购者们又涌向沈 家:「老沈啊,开门啊,怎么样了,想没想通啊!」

「是啊,卖不卖啊!」

「别太贪了,也给咱们留点份啊,有钱大家赚么!」

「嗨,」沈福的家人说什么也不肯开门纳客,面对着众人,谎称道:「我家 主公福浅,更无财运,昨天晚上,那只大白鸾突然死了!」

沈某抱着大白鸟,溜出喧嚣的闹市,来到郊外的乡间,那里有他的别墅,祖 宗留下的一处房产,租给了一个来自外乡的手艺人。房东到来,清贫的手艺人吃 惊不小,真诚地将其让进屋内:「请,请,不知刮了什么风,把您大驾刮到这里 来了!主人光临寒舍,在下贫穷,没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招待您啊!」

「不必客气,」沈鸟儿将宝贝放在土炕上,非常大方地掏出一贯钱来,甩给 手艺人:「我有点事情需要在此小住几日,这点散碎小钱,你且拿去,权当这几 日的生活费吧!」

白天,手艺人走大街串小巷,靠给别人箍捅赚点小钱,维持基本的生活,箍 捅匠天性儒弱,为人本分,向来与世无争,单身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自房东沈鸟儿来到之后,手艺人平凡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富足的 主人怎么能过手艺人的清贫生活呐,一日三餐,顿顿都马虎不得,于是,诸如买 早餐、送午餐、烧晚饭、洗蔬菜、买油盐、购茶叶等等这些生活琐事以及必须的 采购活动,便理所当然地由箍捅匠代劳了,甚至倾倒马桶也成了这个老实人的份 内之事。对此,箍捅匠毫无怨言,默默地做着这一切。

「喂,伙计,」又是一个早晨,精明的沈鸟儿估摸着那一贯铜钱应该用的差 不多了,于是,又掏出一贯钱来,箍捅匠按惯例来到沈某的卧室里,接过主人的 一贯钱,沈鸟儿吩咐道:「给我买两个肉包子,一碗稀粥!」

「好的,」箍捅匠放下了箍捅的工具,接过铜板,转身欲走,沈鸟儿又补充 道:「不要买对门那家的包子,不好吃,你多走几步道,到隔巷的那家狗不理包 子铺去买,我喜欢他家的灌汤包!」

「是的,给老爷买灌汤包,」按照沈鸟儿的吩咐,箍捅匠多费些时间,多走 些路途,去隔街的巷口买灌汤包,当他拎着肉包子,端着稀粥回到屋内时,不禁 大吃一惊,手中的粥碗哗的掉在地上,「啊,不好了,死人了!」

「什么,谁死了?」

小巷里立刻混乱起来,好事的人们蜂涌而来,把屋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只 见身着睡袍的沈某血溅屋内,不仅价值连城的大白鸾没有了踪影,就连自己的脑 袋也不知被杀人犯藏到哪里去了!呜呼哀哉,这真是玩物丧命啊!

人命关天,得到消息,官吏火速超速查验杀人现场,他发现沈鸟儿脖颈处的 割痕,明显是箍捅刀所致,于是,想当然地命人将箍捅匠拘捕,押回官府,严加 拷问,箍捅匠当然不会承认,官吏震怒:「不是你,又能是谁呢,不老实招供, 给我大刑伺候!」

箍捅匠不仅老实厚道,还是个胆小如鼠之人,竹板刚刚夹在手指上,便吓得 屁滚尿流,痛哭流泣,彻底崩溃了,为了尽快结案,官吏对箍捅匠进行诱导似的 审讯,箍捅匠也颇乖顺,按照官吏勾勒出的思路,编织了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杀 人经过。

审讯完毕,官吏放下毛笔,一边揉着酸麻的手臂一边继续问箍捅匠道:「哎 哟,我差点忘了,人头的下落还没写上呐,喂,人头在哪啊,嗯?」

「在,在,」箍捅匠思量了半晌,突然想起房东总是喜欢去湖畔逛鸟,就顺 嘴说道:「让我割下来扔到湖里去了!」

官吏按照法律程序派衙役去湖里打捞,却什么也没捞到,没有脑袋此案便无 法向上一级呈报,官吏只好提次再审箍捅匠,箍捅匠实在撒不出谎来。

官吏无奈,在回家的路上,望着皇后的诏书,顿受启发:天子能发布通告寻 找白鸟,我为什么不写个通知,寻找被害人的脑袋呢!上行下效嘛。

于是,官吏做通沈家人的思想工作,发出一份公告,悬赏收买沈福的人头, 公告发出的第二天便有一对渔民兄弟拎着一颗被湖水浸泡得又鼓又胀的人头前来 领赏,说是打鱼时在湖底捞上来的。虽然人头已经面目全非,为了尽早结案,官 吏还是坚持认为这颗人头就是沈福的,令沈家人付给了打鱼兄弟当初承诺过的赏 金,又将箍捅匠匆匆处死。

对于官吏的处理结果,沈家人始终疑心重重,一来认为男主人死得冤屈,杀 人凶手绝对不是老实本分的箍捅匠;二来又为失去的宝贝懊悔不迭。为了找到大 白鸾,沈家人不惜重金,雇佣私家侦探,寻找白鸾的下落,这只白鸾非同一般, 那是无价之宝啊!

收人钱财之后,私家侦探很是敬业,满城转悠起来,不出数日,白鸾虽没有 找到,却发现了装白鸾的笼子,沈家人颇为满意,请官府出面逮捕拎着白鸾的笼 子、四处兜售的人。

重贿之下,见银眼开,官吏欣然听命,将卖鸟笼的人抓进官府,稍经拷打, 此人便招供了:

「自从看见皇上的诏书,又得知沈福有白鸟之后,我便盯上沈鸟儿了,却苦 于没有机会下手,我就一直蹲守在沈福郊区的住宅里,伺机下手。白天,沈福闭 门不出,晚上,有箍捅匠作陪,我无法下手。」

「经过数日的观察,我发现一个规律,每天早晨,沈鸟儿吃早餐的当口,是 下手的绝好时机。于是,趁着箍捅匠出去买早点,沈鸟儿起床洗漱,毫无防备的 情形下,我溜进屋内,看见沈鸟儿正在洗头,我便抓过箍捅匠做生意时使用的刀 具,杀死了沈鸟儿,为了破坏作案现场,给官府侦破案件制造麻烦,我割下沉鸟 儿的人头,一手拎着他的白鸾,一手拎着他的脑袋,在箍捅匠赶回来之前,逃走 了!」

「嗯?」杀人犯的讲述令官吏背脊发凉,知道自己审错了案子,罪责难逃, 他木然地问道:「那么,白鸟呢?」

「鸟已经卖了!」

「卖给谁了?」官吏追问此事似乎毫无必要,而人犯回答的却很认真,「大 概是官府里的人,多大官职我不知道,反正穿着官服!」

「卖了多少钱?」

「叁拾两银子!」

「沈福的人头,藏在何处?」

「湖畔一棵枯死的杨树洞里!」

衙役果真就在杨树洞里找到了沈福的脑袋,县官惊骇不已,冷汗淋淋:「完 了,当真就审错了案子,误杀人命,自己的仕途就此终结了!看来,我得回家收 拾行李,去漠北放羊了!」

「把那两个打鱼的兄弟给我抓来!」官吏将满腔的羞愤发泄在打鱼兄弟的头 上,「你们还不老实交待,那颗水泡过的人头,是从哪儿弄来的,你们把谁给杀 了!」

「没有哇,」打鱼兄弟矢口否认,「老爷,我们绝对没有杀人,看见老爷的 布告,为了骗得赏金,便把刚刚死去的父亲脑袋割了下来,用水浸泡过,弄得一 塌糊涂,看不清到底是谁了!于是,便拿来领赏了!」

「他妈的,好孝顺的儿子啊!」官吏气得破口大骂,大骂那打鱼兄弟道德败 坏,不孝顺,来世如果再托上人,保准没屁眼。再骂,案子也审错了,冤死的箍 捅匠再也无法复活了,等待官吏的将是朝廷的严厉制裁。而此刻,盛怒之下,官 吏所能做的,便是将卖鸟笼的人和这对打鱼兄弟,统统推出去斩首,以泄心头之 忿。

至于自己的前程,就等着上级酌情处理吧!

岁月匆匆,弹指间,千载悠悠而过,而「沈鸟儿」一鸟五命的案子,则让人 刻骨铭心,在当地,时至今日,「沈鸟儿」之词依然是不详之语,甚至是祸端的 预兆,一提及玩鸟之人,市民们便会不屑地扔出一句:「沈鸟儿!挺大个男人, 不干正经事,拎着个鸟笼子到处闲逛,弄不出什么好事来,以后准没好下场!」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圣上爱大鸟,京城闻殴疻。   刀光血飞溅,仅为一野雉。   铜臭熏心黑,争执杀不止。 ----------       第二十七回 俏尼姑诡计谋圣上,西南夷竞技争美人

踏莎行·途中杂感

柳后贪杯,杨前醉倒,醒来嘴里含红枣。   晚风习习掠头过,树枝唰唰惊飞鸟。   琐事多多,烦心燎燎,机关算尽空斤较。   愿抛杂念归自然,蓝天碧海多逍遥。

平安侯告别了丈母娘,带着珍珍行进在去往封地的途中,不料想,俏尼姑空 照突然从天而降,一脸怒气地横在大道中央,挡住淫贼的去路。

阿二骤然一愣,放眼望去,但见俏尼姑匀称的娇体轻盈若仙,清香的周身发 散着冰霜般的、却是性感撩人的凉气,而俊美的面庞则更加冷漠了。

「好个淫贼,男扮女装,骗过了贫僧,不仅坏了我的大事,也害死了无数的 生灵,居然在此逍遥自在,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啊,不好!」平安侯暗暗叫苦:坏了,这个秃头泼妇找我算账来了!想到 此,淫贼拨转马头便欲逃走。

空照嘿嘿一声冷笑:「贫僧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俏尼姑纵身一跃,顿时狂风大作,尘沙漫舞,昏天黑地。淫贼迷失了方向, 眼前一黑,慌乱之中,马失前蹄,咕咚一声跌落到路基下面的林荫里。

哗啦,珍珍撩起纱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她看见一个俏尼姑健步冲向 路基下的淫贼时,不禁顺嘴嘟哝起来:

「淫贼郎君真是牛,五湖四海逞风流。    奇花异草随便采,荤腥吃腻啃秃头。」

「好个小贱人,」听见珍珍的嘟哝声,俏尼姑突然转过身来,漂亮的嫩脸蛋 气得煞白:「你在骂谁,嗯?」看见尼姑张牙舞爪地猛扑过来,珍珍吓得一吐舌 头,将脑袋瓜缩回轿内,尼姑呼啦掀起纱缦:「小骚屄,竟敢骂我,看我扯烂你 的嘴巴!」

「谁在骂你啊!」珍珍不服气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家郎君的为人么,凡是 认识他的女人,都毫不例外地与他有染……」

「胡说,放屁。」尼姑气得双手直打哆嗦。

淫贼见状,反倒不再惊慌,更不恐惧了,他平静地说道:「大师,念她年少 无知,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咱们俩的事,与她无关,有什么账,全找我算好了, 如果你实在解不开这口怨气,就杀死我好了!」

「哼,等会再找你算账,」空照尼姑一把将珍珍推回轿内,缓步走到平安侯 的身前:「呸,」尼姑飞起秀莲,一脚将淫贼踢向一边:「杀死你,就好比踩死 一只臭虫,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不过,你比臭虫还脏,还臭,杀死你,只怕脏 了贫僧的手,呸!淫孽,你作恶多端,害人无数,还有脸活在世上吗?依我看, 你还是趁早寻个清静之地,找根绳子自己了结算啦!」

「这个尼姑好奇怪,张嘴闭嘴死与生。    佛经大念和为贵,珍珍却听杀人声。」

「你,」尼姑气得直跺脚,淫贼央求道:「大师,休要与她计较,珍珍。」

阿二冲轿内珍珍嚷道:「你能不能把嘴闭上,少说两句啊,你还嫌不热闹  哇!」

从一声紧接一声、尖厉而又酸苛的骂声里,淫贼听出尼姑并没有杀掉自己的 意思,于是,他又来了胆量,厚着脸皮坐起身来:「大师休怪,我可不想死,我 已贵为侯爵,我还要去封地享清福呢!哟……」说到此,淫贼一边拈着身上的灰 土,一边回敬道:「大师嘴下请干净点,你一口一声地骂我作孽,可是,你个吃 斋念佛之人,却勾结社会无赖,大乱圣上的后宫,你这又是作什么呐?」

「哼,这是什么,这是一报还一报,算了,」尼姑突然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 冷笑:「咱们俩别穷逗嘴了,看你披着这张人皮,还真像个人样了,请问,皇姑 赏给你几品官职啊!」

「这个么。」阿二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实际上,淫贼哪里有什么官职,只 是徒有侯爵的虚名而已,不过,这已经值得平民出身的阿二大肆炫耀了:「在下 不才,皇后政务繁忙,还没腾出空来封在下具体的职务,不过么,」淫贼手指着 身披的锦缎:「管咋地,咱也是侯爵了,哼哼!」

「哟……」尼姑讥讽道:「睡不着觉,咋没好生想一想,你这张人皮是怎么 得来的,是靠打探他人的隐私,出卖无数宫女的生命换来的,你还好意思穿在身 上,就不怕死后下地狱,让无数宫女把你撕个稀烂么,你这身皮看着华丽无比, 耀眼驳蓝,可是你知道么,上面的每一条丝线,都是由宫女的鲜血浸染而成的! 我离你这么远,都闻到血腥味了!」

华贵官袍身上披,鲜血染就采花旗。   武将功成万骨朽,淫贼创业堆死尸。

「宫女的死,这难道全是我的责任么?」淫贼为自己辩护道:「我此举,完 全是为圣上的基业考虑啊,你说,如果后宫乱得不可收拾,嫔妃们生的孩子不明 不白,这,岂不全乱了套!」

「得了吧!」尼姑打断阿二的话:「别少见多怪了,自古以来,宫内就是如 此,这还不算太乱,真的乱出花花来的,莫说你没看见,你连想都不会想象得到 哟……」

「所以,」淫贼也打断尼姑的话:谁不知道宫内历来都是乱得不可收拾啊, 别以为自己是贵族出身,就在我面前炫耀宫内的秘闻,我阿二走南闯北,什么热 闹事没见识过啊!平安侯手指着圣上赐给的服装:「这件官服穿在身上,我不仅 问心无愧,还很是骄傲呢,这衣服看似平常,却说明我对天朝有功啊,所以,皇 后大笔一挥,非常大方地划给我一块封地!」

「呸,臭美个什么啊,」尼姑既是挖苦,又是挑拨地言道:「好个侯爵啊, 穿上一件破官服就把你美上天喽,你还是醒醒吧,别光顾着做美梦了,还是想想 自己的后事吧!」

「什么,」阿二沉下脸来:「后事,什么后事,大师,你这是咒我快死啊, 你是什么意思,妒忌了!」

「哟,谁稀罕你那破玩意!」尼姑撇了撇嘴:「那个骚皇姑已经把你投进火 坑,你却丝毫不知,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实话告诉你吧,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啥,此话怎讲!」

「淫贼,流氓……」尼姑警告道:「你那片所谓的封地,乃是遥远的,渺无 人烟的蛮荒之地,不久以前,是夜郎国,刚刚归顺朝廷!由于所在遥远,鞭长莫 及,朝廷根本无暇管理!」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所以,那里山高皇帝远,成了流窜犯、杀人犯的乐园,同时,妖魔鬼怪频 繁出没其间,你快去吧,不是被流窜犯杀死,就是等着喂妖精吧!」

「什么,这是真的啊?」阿二将信将疑:「不会吧,我对朝廷有大功,皇后 怎会恩将仇报,把我阿二往火坑里推呢!不能,不能。」

阿二盯视着尼姑:骚娘们,你是何居心,挑拨我与皇后的关系?

「嗨呀,」尼姑语重心长地说道:「就你这点功劳,也好意思说出来炫耀炫 耀,不感觉脸红嘛,再说了,越是对朝廷有功的人,下场就越悲惨,韩信帮助刘 邦打下了江山,最后又怎么样了?灭门灭族了!」

「哦。」阿二一时语塞:难道说,真的伴君如伴虎?

卸磨便杀驴,过河就拆桥。   扫平天下日,武魂断云霄。   昔日有韩信,今朝看林彪。   淫贼何足论,逃生路迢迢。

「你若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到所谓的封地去,让你看一个究竟。」言罢, 空照施展出在尼姑庵里的飞天神术,两手合十,双腿打坐,嘴中念念有词,于是 乎,只见风声大作,树吼草鸣,霎时,一块神秘的云朵飘然而至,仿佛航天器一 般将淫贼连同他的坐骑以及花轿里的珍珍,统统吸进云朵里,阿二隐约听见尼姑 冷言冷语地嘀咕着:「流氓,去吧,快快受死去吧!」

飘忽不定的云朵缓慢地扬撒开来,阳光照耀之下,一幅异样的境界豁然浮现 在平安侯的色眼之前,举目极望,淡淡的迷雾之中,无以计数的奇山怪石拔地而 起,刀削斧剁般的尖峰直指云霄。在那连绵不绝的山崖上,一道飞瀑从天而降, 哗啦啦地流过淫贼脚下的沟壑,溅起细碎的浪花,洒落在满是风尘的锦袍上。

平安侯暗暗惊叹:难道,这就是我的封地吗?正思忖着,嗖,一股冷风夹裹 着怪异的气味拂面而来,又从乱草丛上疾速掠过,隐约之中,淫贼似乎闻听到时 断时续的鬼嘶魔吼,他不禁毛发倒竖:有鬼,此地当真有鬼!

「啊……」身旁的珍珍惊叫起来,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花蛇从珍珍的脚边大摇 大摆地滑过,吓得珍珍妈呀一声跳将起来,哪曾想,珍珍虽然躲过了大花蛇,却 被一只无名的毒虫狠狠地咬了一口,珍珍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二循声望去,珍珍娇嫩的手臂已被硕大的蝼蚁咬得又红又肿:「娘子休要 恐慌!」

阿二充满爱怜地安慰着珍珍,刚刚挪动一步,望着脚下形态各异的、石头的 大森林,淫贼再也不敢迈步乱踏了:「唉,这是什么鬼地方啊!稍不小心便会失 足跌进无底的深渊里,摔得粉身碎骨!」

阿二手抚着一棵七扭八歪的小树,喃喃地嘀咕着,嗷,嗷,嗷,远处传来刺 耳的尖叫声,阿二循声望去,只见对面山峰的绝壁上,有数只猿猴悬在藤条上, 一对对鬼机灵的小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平安侯和珍珍,同时,发出很不友好的,似 乎是警告般的嘶鸣声,珍珍猛一哆嗦,一边挠着红肿的手臂,一边嘟哝道:

「脚下是急流,身上爬蚁蝼。    遥瞰山对面,绝壁挂猿猴。」

「呵呵,歪诗诵吟得不错啊!」尼姑空照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看见珍珍这 番狼狈相,冷嘲热讽道:「是啊,是啊,这里有山,有水,有花蛇,有百鸟,还 有异兽,平安侯的封地,风景着实不错,完全有资格申请自然保护区了,呵呵! 啊,快看啊,好一座天然的大花园啊!」

「唉,」平安侯认为尼姑是在捉弄自己:「大师,是你把我扔进这里的,这 里绝对不是我的封地,你又搞了什么鬼,弄些什么名堂,把我扔进了地狱?」

「豁,」尼姑面呈不悦:「你这个人,真不识好人心,我帮助你以最快捷的 方式来到封地,你却说我害了你,流氓,照你那个走法,骑着一匹破马,晃晃悠 悠,慢慢腾腾的,猴年马月才能抵达所谓的封地啊,哼哼,别说一时半会的到达 不了封地,没准半路途中,就不明不白地,稀里糊涂地喂了妖怪!」

「哟……我不信,」阿二还是认为尼姑在危言耸听,他爬上陡坡,手扶着树 杆,举目远眺,尼姑依然嘿嘿地冷笑着:「怎么样,很好玩吧,多么美妙的动物 世界啊!」

「啊……」一只硕大的,浑身生着黑亮背毛的巨嘴秃鹰从淫贼的头上一掠而 过,锋利的爪子险些刮掉阿二的脑袋,淫贼倒吸一口凉气:「大师,」阿二改变 了口吻,央求道:「带我出去吧,我不要这片封地了,我不要什么侯爵了!我要 回家乡,过平淡的农耕生活!」

「呵呵,」尼姑说出来的话,令阿二既气恼又绝望:「既然进来了,想出去 么,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大师,」阿二强压着满腔的怒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尼姑平静地走到阿二的身旁:「如果不想死在这荒凉的他 乡,想走出这茫茫无边的大山,你就必须与我合作,共谋大业!」

「怎样合作,谋什么大业?」淫贼坦然道:「大师,我阿二一贯胸无大志, 只要有饭吃,有女人玩,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我只想走出这个鬼地方,过与世 无争的生活,我根本没有丝毫的野心,谋什么大业!」

「呸,」尼姑不屑地唾了阿二一口:「瞅你这份出息,不愧是淫贼,三句话 不离本行!女人么,」尼姑以怂恿的口气道:「既然不想图大业,玩女人也是一 种志向啊,跟我合作吧,我保你玩尽天下美女!如何?」

「大师,」阿二突然谦虚起来:「我阿二除了扒门缝,抠窗户,偷看女人洗 澡,做些营营苟苟的下作事,哪里有什么真本事与大师合作啊?」

「你想歪了,你把你自己看扁了,」空照给淫贼戴起了高帽:「你有奇才在 身,自己却不觉得,像你这等人才,如果不是遇见我这个女伯乐,你真要彻底埋 没了!嗨……闲话少扯,」尼姑终于言归正题了:「淫贼,如果你想活着走出大 山,你就必须与我合作,充分施展你的淫技,把圣上以及皇后诓进这大山里来, 只要圣上进得山来,咱们的合作就算成功了,我便帮助你走出大山去,如何?」

「这,」淫贼犹豫了:「圣上和皇后,待我不薄,我,我可不能做这缺德事 啊!」

「那,你就在山里等着喂妖怪吧!」尼姑骂了一句,又抛出一项优惠条件: 「如果你把圣上诓进大山,我得到圣上之后,把皇姑送给你,如何?」

「我可不敢要,」提及皇姑,淫贼不可自抑地打了一个冷战,并且地摇着脑 袋:「那个母夜叉,杀死我也不敢要,老实说,当初,我对皇后是有点想法,可 是,一想起皇后的武功,一看见她的泼辣劲,我就吓得浑身发抖,什么想法也不 敢有了!」

「笨蛋,就这份能耐!」尼姑安慰道:「不用怕她,只要圣上在贫僧手里, 她便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喂,」淫贼突然醒过神来:「大师,你要圣上做什么啊?」

「明知故问!」尼姑丝毫也不隐晦:「我要与圣上成亲,我要做皇后,我要 治理国家,发号施令!我要……」

原来如此啊,淫贼这才明白尼姑的真实目的:「可是,大师,这里距离京城 足有万里之遥,我足不能出山,如何才能把圣上诓进来啊,请大师赐教!」

「这好办!」尼姑已成竹在胸:「只要你肯与我合作,贫僧只需略施小计, 当你休息睡觉时,托梦于万里之外的圣上,只消几个淫梦,圣上便再也坐不住金 銮殿了,定会走火入魔,疯疯癫癫,鬼使神差地自己投进大山里来,哈哈,到时 候,我的梦想也就变为现实了,我也要当皇后,我也要颁布诏书,我也要……」

田鼠贮谷粒,猛虎藏马驹。   鳏夫思老媪,光棍念寡妇。   尼姑图表弟,淫贼谋皇姑。   各怀心腹事,路殊归同途。

「嘻嘻……」望着俏尼姑饱含无限憧憬的姣好面庞,听着她那满口世侩的言 谈,阿二对空照大师仅有的一点敬畏之情,被喋喋不休的唠叨之语彻底搅碎了: 「呵呵……大凡出家之人,理应潜心敬佛,而大师你却杂念未净,令淫贼颇为失 望!」

「呸,休要挖苦我这个可怜的人!」俏尼姑坦言道:「我之所以出家,是迫 不得已的权宜之策,也就是说,是在等待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可不想 一辈子烂在尼姑庵里,我要当皇后,我要占有天下,我要做人上人……我也是女 人,我也要需要男人,我也要生孩子,我要做吕后、则天那样的强女子,干一番 大事业!」

「哇,我的天啊!」珍珍闻言,小嘴一咧,似乎深有感慨,阿二急忙瞪了她 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念顺口溜了,免得尼姑芳颜大怒,坏了自己逃生的大事!

「淫贼,」俏尼姑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不能自已了,她一边振振有词地发 表着感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来:「尼姑庵里的生活是何等的枯燥乏味, 让人无法忍受,甚至要发疯,每当寂寞难耐之时,我就掏出这面镜子,看见那个 臭骚屄搂着表弟,毫无廉耻地大献殷勤,我就气得欲死欲活。我,我,不,我要 把表弟从那个臭骚屄的怀里夺过来,我要把那个臭骚屄诓到大山里来,要么喂妖 精,要么给魔鬼做压寨夫人,要么,要么……」

最毒莫过女人心啊,阿二暗道:无论是皇后,还是空照,一对的天生丽质, 同时,两颗心亦是如此的毒如蛇蝎。

皇后杀人不眨眼睛,空照报复不择手段。呵呵,这是何物,宝镜?能看到万 里之外的情形:「大师,可否把宝镜借我看看!」

「呶,你先拿去,事成之后,一定要还给我哦!」空照非常大方地将铜镜递 给淫贼,同时叮嘱道:「你一定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每天晚上就寝后,你掏出 这面镜子,便会看见圣上,于是,你就冲着镜子喊,圣上便会与你通话,然后, 你就,你就,呵呵……」

空照神秘地一笑:「你就大谈特谈封地是如何、如何的好,好的简直不得了 了,说得越玄越好,如果说得天花乱坠,那就更好了,反正目的只有一个,把圣 上和那个臭骚屄诓进山来,听见没有?」

看见淫贼握着铜镜,一对色眼直勾勾地凝视着镜面,空照当然知道淫贼看见 些什么玩意,她一脸的不屑:呵呵,他妈的,你又旧病复发了,好啊,看见皇后 的骚样,看你动不动心?只要你有了歪念头,呵呵,老娘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别光顾着看啊,要看晚上再好好地看,你听着,」为了使计划尽快达成, 空照继续咬着淫贼的耳朵:「自从被皇后烧了尼姑庵,各地流浪这段时间以来, 我已经了解到,圣上非常敬佩你,敬佩你的淫功,敬佩你走南闯北,非同寻常的 阅历,就为这个,圣上还尊称你谓师爷,所以啊,圣上最听你的话,由你给圣上 托梦,肯定个保个地托到,并且非常清晰,醒来以后终日念念不忘,因此只要你 肯合作,在梦中如此这般地怂恿圣上一番,圣上保准活了淫心,大驾亲临了!皇 后想阻拦,亦是枉然!」

一面铜镜当空照,尼姑偷窥手段高。   宫禁之内无秘密,撒尿放屁全知道。   帏寝幽室看真切,四娘展胯撅白尻。   淫贼欣然握在手,皇后媚姿好风骚。

呜呼,空照,空照,俏尼姑的法号原来是这种意思么?将铜镜当空一照,大 行偷窥之举?

阿二心中暗道:这个漂亮尼姑对他人的隐私似乎有一种疯狂的欲望,为了窥 得宫内的情况,不仅将庵庙修在了皇城根,又暗设机关,大玩地道战,被我淫贼 无意中识破后,偷窥之心依然不死,又弄来一面破镜子,窥探圣上的私生活。我 说大师啊,你变态不变态啊!

呵呵,不过偷窥之举,着实不错,非常刺激,这不,淫贼暗中大骂尼姑不道 德,变态,自己握着铜镜,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后,望着皇后那丰满的身段, 禁不住地又想入非非起来,淫贼这边想着皇后,那边心不在焉地听着空照尼姑没 完没了地絮叨。

当听见尼姑这番不打自招的话语时,淫贼又恨恨地骂道:他妈的,好个秃头 娘们,怪不得你不杀了我,原来是在利用我啊,利用我与圣上不一般的关系,欲 把圣上诓进山来,然后伺机绑架圣上,以此要挟皇后,摄取天朝大权,啊,好恶 毒的计划啊!

不,不,淫贼暗下决心:我阿二虽然出身低贱,为人奸诈,出道以来,从来 没有做过一件好事,顶风臭出一千里,可是,我再下流,再不是人,对于这种大 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的勾当,我死也不会做的。不,不,我不做,我绝不做,我 发誓!我阿二的爱好无非是玩玩女人而已,我绝不做这种既灭门,又遭万世唾骂 的勾当!

「你听见没有?」看见淫贼盯着镜子长久地发怔,同样也是喜欢偷窥的空照 终于没有了耐心:「你听着,此事越快越好!你听见没有,你看啥呐,色鬼、不 要脸、邪门、下流、恶棍、无赖……」

呵呵,淫贼没有搭理空照,心中反诘道:骂谁啊,你甩给我的这些词,用在 你自己身上同样也很贴切啊!

「凋啾啾,姑娘快来啊,凋啾啾,抓住她,凋啾啾,我爱你!……」

平安侯正与空照尼姑讨价还价着,无意之中,已经来到一处山势比较平缓的 地方,从附近的丛林里突然传来酷似小鸟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其间还掺杂着人的 嬉笑声,阿二好奇地竖起了耳朵根:「怎么回事?树林里是什么鸟叫的声音如此 之大,嗯,好象还有人在喊叫,嗯,有的能听懂,有的听不懂,是当地土人吧, 咦,呵呵,还有女人的叫声呐!」

「哼,」尼姑瞪了淫贼一眼:「你就知道女人,女人的,我跟你商量正经事 呢,别走神啊!」

听见女人的尖叫声,淫贼不能不走神,他将宝镜揣进怀里,再也没有心情跟 尼姑商量什么「正经的事情」了,阿二的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丛林。

「凋啾啾,姑娘,别跑啊……凋啾啾,姑娘我爱你………凋啾啾,跟我成家 吧……」

「什么人在乱喊乱叫?」阿二似乎在自言自语:「在这种地方,也会有人来 啊?」

「为什么不能有人来呐!」珍珍接茬道:「咱们都来了,别人就不能来么! 你以为自己的封地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么!」

「凋啾啾,姑娘莫跑,凋啾啾,咱们成家吧,凋啾啾……」

当阿二一行人走近树林时,树林里的吵嚷声越来越响亮,尤其是女人那特有 的,比小鸟还要尖厉,并且充满风骚的叫喊声,听得阿二浑身酥麻不已。淫贼正 想入非非着,从尖细的女人声中,又传来了哒哒哒的马蹄声。

阿二几个人正在纳闷,只见几个毛茸茸的大鸟相继闪出树林,着实把平安侯 吓了一跳:「我的天啊,好大的鸟哇!」

「那是人,哪里是什么鸟哇,你要看清楚喽!」珍珍这一提醒,令阿二仔细 地瞅了瞅,果然是人。

是几个男人,蓬乱的发束散披在肩,不见一块布丝的身上缀着七彩斑斓的树 叶、花草以及藤条,黑黝黝的四方脸上涂抹着抽象的、大概是史前鸟雀的图腾符 号。

尤其让阿二仨人大吃一惊的是,这几个男人竟然没穿短裤,毛茸茸的胯间在 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淫光,软哈哈的阳具套着一只光滑而又坚硬无比的大牛角。

锋利的牛角尖弯弯向上,莹光森森,甚至是可怕。

珍珍大叫一声,双手捂住面庞:「我的妈妈么,他们怎么不穿衣服啊!」

「豁豁,野人,野人,善哉善哉,这,这成何体统!」身为女人,空照也难 为情地调过脸去,只有阿二一脸迷茫地盯视着远方的树林,不知会有什么事情发 生。

碧蓝的天空忽然飘过几朵浓云,旋即掠过一股凉丝丝的山风,茂密的树林哗 哗翻响,绿莹莹的树梢随风漫舞。

「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

伴随着几个奇装异服的男子,从树丛里,又叽叽喳喳地冲出几个同样也是身 着草花、树叶和藤条的女人来,健康而又红灿的面庞也信手涂鸦般地画着造型怪 诞的、不知是何种类的大鸟。

很显然,好色的男人们欲向女人们求欢,而女人们则笑嘻嘻地拒绝着,躲闪 着,不多时,从树丛里又涌出十余个男男女女,均是浑身花草装,男人们的阳具 无一例外地套着尖牛角,而女人仅在腰间裹一张芭蕉叶。

「好热闹啊!」珍珍打趣道:「他们这身打扮要做什么呀?开化妆舞会?」

又是一番喊叫、打闹和嬉戏之后,几个男人从树林里拽出他们的猎物,一只 身中数箭,奄奄一息的母鹿,身着花草装的男女们立刻扑向母鹿,在阳光下,身 上的奇花异草随风摇动,哆嗦发颤,活像一群燥动不安的小鸟,毫无耐心地分享 着美食。

群鸟们一起动手,以极为原始的、凶惨的手段杀死母鹿,不知是哪只大鸟野 性大方,居然割下母鹿的外生殖器,拎在手里,一边向女人们展示着,一边凋啾 啾地怪叫着,女人们则妈呀、妈呀地尖叫着。

待众人剥净母鹿的表皮,一个老者模样的大鸟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他首先瞅 了瞅母鹿,然后,目光严肃地盯着那个手执母鹿的外生殖器,风风张张的男子, 男子非常知趣地停歇下来,在众人的嚷嚷声中,将母鹿的外生殖器送给了老者, 老者冷漠地接在手中,又拎起鲜血滴淌的鹿皮,走出人圈外,坐在一块石头上, 根本没有任何工具,却很是在行地处理起鹿皮来。

而年轻的男子们则将血淋淋的鹿躯干架在刚刚搭就在篝火上,淫贼见状,咽 了一下口水:「呵,真是好生活啊,他们要聚餐了!」

袅袅的篝火送来诱人的鹿肉的鲜香,将淫贼的胃袋刺激得直泛酸水:「唉, 好香啊,我也饿了,我也想吃鹿肉了!」

即使是在篝火旁灼烤鹿肉,男人们还是没有忘记追逐女人们,于是乎,男男 女女围着篝火转起了圈圈,正在此时,两只不知名的怪禽从远方盘旋而来,大概 是嗅到了诱人的肉香,它们站在树梢上嗷嗷地怪叫着,仿佛是在乞求大鸟们的施 舍。

「哎呀,同样是鸟,他们怎么可以射杀同类啊!」珍珍突然惊叫起来,只见 一个鸟人拎起弓驽,悄悄地瞄向怪禽。

俏尼姑淡然道:「不,你错了,虽然都会飞,但他们不是同类,天上飞的是 猛禽,专抓小鸟吃,所以,他们是天敌!彼此不相容的!」

珍珍充满爱心,却又不敢高声地喊道:「猛禽,快跑啊,鸟人在射你呢!」

来不及了,嗖的一声响过,一只怪禽悲鸣一声,扑通摔在树林边,被正在追 逐女人的男人看见,拎起禽腿,连毛也不拔便随手扔进篝火畔的汤锅里。

「呱——呱——呱——」看见同伴被活活射死,又被无情地抛进汤锅,另一 只怪禽并没有独自逃命,而是长久地徘徊在空中,可怜巴巴地嘶鸣着,没有人理 会它,人们一边往篝火里添柴,一边继续追逐嬉闹。

当一个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拽住一个女人的手臂时,他便喜形于色 地将女人扯向林边的大树下,骄傲地摘掉阳具上的牛角,似乎向女人炫耀着自己 的宝贝,而通常情形下,女人嘴巴一撅,发出令男人们很伤自尊的讪笑,然后, 趁着男人沮丧和迷离之际,挣开男人的手掌,咯咯咯地大笑而去。

鹿肉的鲜香越来越浓郁,汤锅里的怪禽也应该煮烂了,一个女人掀起锅盖, 透过水气,眯缝着双眼,仔细察看着热气翻滚的汤锅,不料想,始终盘旋在空中 的怪禽突然俯冲下来,一声嘶鸣之后,非常准确地投入沸腾着的汤锅里,众人见 状,无不瞠目结舌。

「好一对恩爱的夫妻!」珍珍深有感触地说道:「以命相殉,就是人类,又 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啊!」

林边的鸟男女们可没有珍珍这份同情心,更不会像珍珍那样多愁善感,怪禽 自投汤锅,大感意外之余,便是乐得手舞足蹈,认为占了天大的便宜,你撕着禽 腿,他拽着禽头,也不知是生是熟,囫囵塞时肚子里,对那只烤母鹿也是如此, 你抓我扯,没过多长时间,熊熊的篝火之上,只剩一副母鹿的骨架,条条肋骨, 噼叭作响。

饱餐之后,男人们的能量愈加显得过剩了,对女人的追逐也愈加疯狂了,甚 至是放肆了。

林畔的秩序大乱起来,鸟男人们野粗地追逐着鸟女人,迫不及待地发泄着原 始的欲望,怎奈男多女少,两性的比例严重失衡,于是,为了争得与女人的交欢 权,在男人们之间发生了可怕的械斗。

看见男人们为了争夺女人而大打出手,甚至头破血流,始终坐在篝火旁沉默 不语地鞣制着鹿皮的老者,面色冷峻地站起身来,他轻轻地干咳数声,男人们便 再也不敢造次了,纷纷停下手来,或是松开业已抢到手的女人,或是放下械斗的 凶器。

老者唤过一个女人,如此这般地嘀咕一番,女人频频点头,于是,老者将那 张尚未鞣制好的鹿皮披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冲着众男人炫耀 般地扭了扭身子,老者以长辈的身份拍了拍女人的额头,女人乖顺地低下头来, 老者将母鹿的外生殖器挂在女人的脖颈上。

末了,又转向女人的背脊后,林畔顿时响起震耳的欢笑声:「噢哈哈……游 戏开始了……噢哈哈……开始射了……噢哈哈……快排好队啊……」

豁豁,林畔可热闹开了,只见披着鹿皮的女人策身上马,在林畔哒哒哒地奔 驰起来,肩上的鹿皮随风舞动,颈上挂着的母鹿生殖器摇来晃去,看得众男人更 加饥渴难忍了,在此起彼落的欢呼声中,一个体魂比别的男人都要健壮的汉子也 跳上一匹黑色的矮脚马,手拎着弓驽,直扑女人而去,女人搂着马脖子,扭过脸 来,极具挑逗性地媚笑着,马蹄踩踏着青草,哒哒作响。

「射啊,射啊,快射啊!」

众男人齐声呐喊,汉子加快了速度,尽一切可能地缩短距离,然后,拉弓搭 箭,嗖——女人似乎很中意这个汉子,当汉子向她身后的母鹿生殖器瞄准时,她 既不躲闪,也不奔跑,而是老老实实地等待男人张弓发箭,箭头恰到好处地射进 背脊上的生殖器里,哇,真是好箭法,十环:「哦,射中了!」

在一片杂嘈的欢呼声中,汉子和女人相继跳下马来,汉子走到女人身后,拔 下生殖器里的竹箭,女人则摘下鹿皮,连同生殖器一并还给老者,然后,冲汉子 会心一笑,手拉着手,走进树林里,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去了。

「好奇特的婚俗啊!」阿二等人不约而同地惊叹起来,这时,又有一个女人 披上鹿皮,挂上生殖器,纵身上马,另外一个男子拎着汉子用过的箭驽,一边拉 弓,一边策马追逐女子。看得出来,这位女子对她的追逐者不太中意,马不停蹄 地狂奔着,非常机警地射避着男人的瞄准。

「射啊,快射啊!」

「是呀,别磨蹭时间,人家都等得不耐烦了!」

马上的女子左躲右闪,马后的男子东瞅西瞄,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嘟哝声中, 终于奈不住性子,非常草率地张弓发箭了,嗖,竹箭径直飞向生殖器,怎奈女子 突然夹紧双股,矮脚马扬起前蹄,结果,男子的射箭成绩很不理想,竹箭莫说没 有射进母鹿生殖器,甚至连边也没搭上,而是嚓着女子身上的鹿皮,嗖地飞进树 林里。

「哟,」树畔顿时喝起了倒彩:「什么箭法啊,这是跟谁学的啊,」

「小子,你太紧张了吧!」

「没关系,莫要灰心,不要丧气,好好练练,机会还是有的!」

无功而返的男子懊丧不已地跳下马来,立刻有人抢过男子的箭驽,接过男子 的马缰绳:「该我了,该我了!」

「不,应该轮到我了,我早就排在这里了!」

为了尽快得到骑马射箭的权力,林畔又争执起来,老者不得不屡屡出面,维 持秩序,从而才使射鹿屄得女人这场荒诞的游戏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呵呵,真好玩,让我也来试试!」面对此情此景,淫贼再也不能保持沉默 了,我们走南闯北、淫遍天下的平安侯,也没有权力保持沉默了,只见他策马抽 箭,跃跃欲试,如果不是珍珍拼命阻拦,平安侯早就策马飞奔,搭箭上场了。

「郎君莫去,这伙鸟人会吃了你的!」

阿二与珍珍正争执着,林畔又混乱起来,鸟老者按下葫芦却起来了瓢,当又 一个鸟女子身披鹿皮跳上马背时,一个年轻的俊小伙推开众男人,大概想不排队 就上马射箭,老者虎着脸,严厉地训斥他,小伙子充耳不闻,拽着马缰绳就是不 放。

而这边,赤裸着上身的女子骑在马背上,手拽着缰绳,冲着小伙含情脉脉地 挤眉弄眼,同时,嘴里还哼唱着小曲,在林边悠然地溜哒着,女子丝毫也没有策 马狂奔的意念,似乎就等小伙子上得马来,一箭中的,然后,相拥着走进树林。

一股妖风忽然刮起,女子背后的母鹿生殖器随风舞动,将淫贼撩拨得魂不守 舍。趁着珍珍稍不留神,阿二突然张弓搭箭,也顾不得瞄准,嗖地的一声便射将 而去。

「哇,射中了!」望着女子的背脊,珍珍脱口而出,林畔登时一片大乱,男 人们纷纷操起武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什么人敢来此作乱,抓住他,活剥了 他的人皮!」

林畔聚餐射鹿屄,西南鸟族好创意。   男儿炼就好身手,竞技场上来献艺。   女人心藏小算盘,不是科举也作弊。   奇俗乐煞平安侯,张弓搭箭来嬉戏。 ----------       第二十八回 狐假虎威反客为主,夺人之爱必遭不测

蝶恋花·观奇俗偶感

西南异风真是妙,想要佳人,箭法应练好。   美女越来越见少,良机错过何方找。   林里行欢林外笑,林外何人,林里佳人抱。   笑隐树梢枝叶摇,林蛙相拥跳舞蹈。

且说平安侯一时兴起,趁着珍珍不留神,嗖的一声便飞出一箭,不偏不倚, 那箭恰好射进母鹿的外生殖器里,林畔一片哗然,被射中的鸟女子抖了抖挂着竹 箭的鹿皮,迷茫地转过身来,咧着小嘴,木然地望着平安侯,而半是土人,半是 鸟人的男子们则怒不可遏,纷纷操起自制的武器:竹矛、竹标枪、竹箭、竹扎枪 等等,一路凋啾啾地狂吼着,哗啦啦地将阿二三人包围起来。

刚才那个抢着马缰绳,并且与老者发生争执的年轻鸟人手执弓弩,率先冲向 阿二等人,当他看见两位天仙般的美人时,不禁兴致大发,手举着弓驽,振臂高 呼:「快呀,大家伙把这公的绑起来烤吃了,两个母的留着,还是按照老规矩, 举行射箭比赛,谁射中了就归谁,配对生孩子!」

年轻鸟人的话,绝不亚于一颗炸弹,扔在人群里,轰的一声爆开了花,人群 一片大乱,凋啾啾地猛扑过来。令淫贼大感意外的是,没有人理睬自己,全都不 顾一切地扑两个美人,而冰美人那不凡的气韵更招致众鸟人们首先向她发起性骚 扰,只见年轻鸟人一边吼叫着,一边扑向俏尼姑:「凋啾啾,抓住她,把她先绑 起来!凋啾啾,」

「混帐!」众鸟人正欲扑向俏尼姑,空照一声大骂,不待鸟人冲上前来,呼 地腾空而起,一脸孤傲地站在云端。

众鸟人全都惊呆了,惶惶地抬起头来:「这是何方神仙,会腾云驾雾!」

「是呀,这样的神仙可招惹不得,一定很有来路!」

「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射烂她的臭骚屄!」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的鸟 人根本没把众鸟人的话往耳朵里放,他举起弓驽,嗖的放出一箭。

空照早有准备,啪地接在手中,道:「无赖,再敢胡来,贫僧定将射穿你的 鸟眼。」

言罢,俏尼姑将竹箭随手甩出,只见竹箭擦着年轻鸟人的耳根,嗖地飞进树 林,众鸟人一片唏嘘:「厉害,好厉害,大家还是躲远点吧!」

年轻鸟人依然满脸不服气地瞪着空照,而众鸟人则开始向四周分散开来,看 见鸟人们仍将阿二和珍珍包围着,俏尼姑认为此刻应该帮助平安侯一把,是呀, 为了实现自己的宏伟计划,淫贼还大有用处,就这样死在鸟人手里还不是时候。

于是,空照手指着惊骇中的淫贼以及瑟瑟发抖的珍珍,冲着众鸟人冷冰冰地 警告道:「你们如果知趣,就快点滚开,休得胡来,你们知他是谁么,他是天朝 的命官,特到此任职,平安侯!」空照转向阿二,一番话突然提醒了淫贼:「淫 贼,你吓傻了,还不把圣上的任命诏书拿出来,让这群山野鸟人看个究竟!」

听罢俏尼姑的话,又见她悠然自得地驾于云端之上,果然身手不凡,鸟人们 当真就不敢造次了,手执标枪,面面相觑。看见俘获俏尼姑无望,那个年轻的鸟 人懊恼不已地溜进树林里。

有俏尼姑壮胆,阿二又来了精神,他欣然掏出圣旨,展示在鸟人面前,鸟人 大惑不解,那份神态,仿佛在看天书。又是那个鸟老者,他拨开众鸟人,诚惶诚 恐地来到平安侯面前,咚的跪倒在地,嘴里叽哩咕噜一番,阿二一句也没听懂。

末了,鸟老者又操起半生不熟的官话来:「天朝大官来此,有失远迎,但请 恕罪。我乃此地的土司王,业已归顺天朝,天子鸿恩,下诏书将我招进皇宫,隆 重款待,在下没齿不敢忘怀,更令在下感激涕零的是圣上册封在下的世袭贵族, 并格外开恩,赏赐我鸟部族汉姓为杨,皇恩浩荡,万岁,万岁,万万万岁!」

老者冲着圣旨,真诚地磕起了响头,空照也回到了地面上,一脸轻漫地望着 老者,悄声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有意对淫贼道:「切记,莫要被这个老东 西迷惑了,方才大乱之时,他为何不及时赶来制止,看着无法打败咱们,这个老 东西才出来打圆场,比起那些年轻人以及头脑简单的汉子,他更不是个好东西! 一定要提防他啊!」

「谢谢大师提醒!」淫贼对俏尼姑已经感激不尽了,「大师的金口玉言,阿 二全记在心了!」

「我,我,」老者咕咚咕咚地磕了一番响头,见对面几个人并不搭理他,颇 感无趣:白磕了,这是何苦呢!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即便把脑门磕出血来, 皇帝也看不见,别人又有谁会买你的账啊!大概是想让阿二等人尽快离开林畔, 鸟老者从瑟瑟抖动的百草衣里变魔术般地生出一张圣旨来:「在下这里也有一份 圣上的诏书,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此地归杨土司管辖!」

呵呵,空照一愣,心中暗道:「他妈的,这个老东西,果然玩起手段来了, 敢跟老娘变戏法,看我立马拆穿你,」空照飞身夺过老者手中圣旨,展开一看, 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骚皇姑真是滥用职权,到处封官许愿,诏书随便颁发, 这不,一个地界,便弄出两张委任状来。」

「大师,」看见空照用怀疑的眼神审视着圣旨,淫贼提醒道:「不会有假, 圣旨不会有假,听老东西所言,他大概真的应诏去过京城,否则,不会编得如此 圆满,并且,他们也顺了汉姓,我想不会有假,唉,我的封地,没了!」

「哦,你莫急,看我的,」俏尼姑将两张圣旨放在一起,方才发觉,皇姑颁 给发淫贼的圣旨,并没有授予阿二任何的官职,只写明平安侯享受该地的俸禄, 也就是说,该地应向天朝缴纳的各项费用,全由阿二代收了,而行政权利依然由 土司王掌握。

俏尼姑眼珠一转,突然来了灵感:「这是哪百年的圣旨了,早就过时了,先 帝已崩,天朝又有新制,改土为流,你难道不知道么?」说到此,空照露出一脸 冷笑,将圣旨塞给老者,「孤陋寡闻!这已经是一张废纸了!」

「啊,」老者可没把诏书当废纸,而是小心翼翼地藏进了百草衣里,一脸的 愁苦,「恕在下孤陋寡闻,在下不知先帝已崩,更不知天朝改制,我真的没有接 到改制的诏书!」

「所以,」空照手指着阿二,「他就是天朝新任命的流官,特由我护送来此 对这里实行流官管治!」

「欢迎,欢迎!」老者极不自然地苦笑道:「我代表全体土司的鸟族,欢迎 流官大人的到来!」

「流官的职权,在你土司王之上,」俏尼姑有意加重了语气:「你懂么?」

「懂,懂,在下一定听从流官的调遣,教育全体土司后代世世做顺民,对天 朝永无二心,决不造反!」

仰仗着一纸诏书,空照等人或真或假,或蒙或骗,便将不识字的土司王给弄 糊涂了,规规矩矩地拜倒在阿二的脚下。「侯爷,」土司王手指着密林深处,阿 二顺着土司王的手指望去,一个大溶洞隐没在树林间,「侯爷请进!」

「土司王,」始终站在阿二身后沉默不语的珍珍,看见众鸟人如此滑稽的服 饰,天性便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心的她,一脸迷惑地问老者道:「你们的部族 咋如此穿戴啊,打扮得果真像鸟似的,难道你们的祖先跟什么鸟有关系么?望大 王耐心告之!」

「哦,这个,这个。」土司王面露难色,怎奈珍珍已贵为太上王的夫人,老 土司王得罪不起,在珍珍热切的目光下,吱吱唔唔地解释道:

「不瞒贵夫人,我们的祖先,乃是为西王母服务的一只大青鸟,职务是为西 王母传送信息,频繁往来于天上和人间。因为不能严格要求自己,修养不够,所 以,便犯了一点,一点……唉,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小错误。结果,西王母大怒, 将我们的祖先发配到凡间,重罚要做满一万世的下贱卑族,才能得以超生。

如今,从祖谱上算来,还不到百世,苦难还刚刚开始,真是苦海无边啊,万 世,万世,何时才是尽头哦!……」

「嗯,」不待听完老土司王的讲述,淫贼发现,空照尼姑婀娜的腰身突然颤 抖起来,清秀的面庞唰地苍白到了粉颈处,阿二暗暗窃喜,认为俏尼姑一定有什 么隐讳或者是苦衷。看见空照越听脸色越惨白,甚至裹足不前了,平安侯故作关 切地问道:「大师,您不舒服了?」

「哦,没什么,」俏尼姑立刻回过神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我,我, 没什么,只是有些疲惫了!」

「大师,您累了,请到洞中休息吧!」是空照的神功救了淫贼一命,同时, 又是俏尼姑的机灵从老土司王手中夺回了阿二的封地。由此,淫贼不能不在表面 上对空照表现出应有的尊敬,请俏尼姑走在前面。

望着幽深而又潮湿的洞穴,俏尼姑迟疑起来,沉吟了片刻,便借顾告辞,临 走之前,以斥责的口吻对老者道:「告诉你,一定要保证流官的生命安全,万一 有什么闪失,我定禀报天朝,治你大罪!」

「是,是,」看见老土司王唯唯喏喏,俏尼姑又转向阿二,甩出一句只有他 们二人才能听懂的话来:「托梦的事,你可不要忘了哦,再——见!」

「再见!」看见俏尼姑不敢进洞,淫贼也不难为她:小骚货,你也有害怕的 时候,自从与大师相识以来,阿二还是第一次看见从你的嫩脸蛋上流露出恐惧感 来。不敢进洞,是怕一旦再战,你不能腾云驾雾了吧!呵呵,我却不怕,我也没 那本事,再说了,到了这种境地,惧怕又有何用呢?

土司王没有挽留住神通广大的俏尼姑,很有些失望,淫贼认为,老土司王大 概是因为没能及时巴结、讨好俏尼姑,更是错过了向大师习学两手的大好良机, 而失望之意吧。惆怅之余,土司王又不得不堆起勉强的微笑,佯装热情地将阿二 领进空旷的,滴答作响的大溶洞里,刚刚迈进洞口,阿二的眼前骤然昏暗起来, 什么也看不清楚,并且脚下又湿又滑,珍珍亦是如此,小手胆怯地拽住平安侯:

「我陪郎君进山洞,胆战心惊吓出病。    眼前哗哗挂水帘,奴家想起孙大圣。」

前面带路的老者突然往右一拐,原本黑漆漆的洞穴豁然明亮起来,一道强劲 的阳光从山峦的缝隙间射将进来,映照在珍珍水珠滴淌的秀肩上,倍感温暖,在 阳光的爱抚之下,最初的潮湿和恐惧,也缓解了许多。

在大溶洞口,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坐着几个正值哺乳期的妇人,搂着光溜溜 的婴孩,扯着长硕的大奶头,目光呆滞地望着迎面走来的阿二和珍珍。尤其是珍 珍,引起妇人们格外的关注,一边盯视着一边交头接耳,至于说了些什么鸟语, 俏珍珍一句也听不懂!

「瞅什么瞅啊!」看见妇人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珍珍,土司王说道:「她是 天朝命官的贵夫人,你们瞎瞅什么啊,怎么,眼馋她的衣服了?哼,别做梦了, 天天在山里转,除了打猎就是采集野菜,竹子刮,树林拽,什么样的好衣服到了 你的身上,都得扯得精光。唉,谁让咱们祖传就是贫贱命呢,还是光着身子挂树 叶好啊!既省钱又凉快!」

山大王一边数落着奶孩子的妇人们,一边将自己的宝座,一块非常显眼的大 石头,拱手让给了阿二:「侯爷,从此以后,你就是此地的大王了,我们都愿意 听从你的指派。」

「谢谢。」平安侯客客气气地坐在青板上,屁股下面顿觉又湿又凉,他欠了 欠屁股。

而对面的土司王表情极为复杂,眼瞅着自己的王位被他人夺占,心里的滋味 着实不太好受,为转移烦燥的心情,土司王极不自然地清了清咽喉:「嗯,嗯, 喂,」然后,土司王转向妇人们,将满腔的火气倾泄在女人们身上:「你们还愣 着干什么啊,还不把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远道而来的流官老爷!」

「是!」在土司王气呼呼的号令之下,妇人们慷慨解囊,纷纷掏出自己珍藏 的食品,无比恭敬地摆放在阿二以及珍珍的面前。淫贼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无 非是一些奇形怪状的腊肉而已,望着那些黑黝黝的肉块,珍珍直想呕吐,阿二白 了她一眼:要有涵养,管咋的,这是人家的礼节啊!

举目四处望,溶洞空且旷。   头上滴哒响。脚下溪流唱。   青石当交椅,水帘做缦帐。   部族苦难史,豁然凿壁上。

「这些壁画倒是蛮不错啊!」珍珍依然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眨巴着亮闪 闪的眼珠,扫视着神秘的溶洞,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洞壁上的岩画。

这哪是普通的壁画啊,这是一部史诗,活灵活现地描绘着青鸟部族落难的历 程。祖先获罪发配凡间,青鸟从此失去羽翼,再也不能翱游蓝天,而是沦为披草 为衣,嘴操鸟语的贱民,没有文字,不知农耕,茹毛饮血,自生自灭。天朝势力 渗进西南之后,与井底之蛙的夜郎国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少数青鸟族人渐渐 会说汉语,归顺天朝之后,又开始袭用汉姓,不过,依然没有自己的文字。

「侯爷!」见阿二对众女人奉献出来的美食非但不感兴趣,甚至倍感厌恶, 土司王有些不知所措,是呀,实在难为老土司王了,在这边远荒蛮之地,还能奢 望土司王给你炒个七碟八碗的美味佳肴来吗?

看见平安侯瞅着硬如石块的食品迟迟不肯下咽,老土司王眼珠滴溜溜一转, 向旁边几个男鸟人递了递眼神,不多时,那个被淫贼射中的鸟人女子,在几个男 鸟人嘻嘻哈哈的拉扯之下,扭扭哒哒地站在淫贼的面前。

土司王先是讨好地恭维淫贼一番:「侯爷,你的箭法实在了得,中原有句名 言:百步穿杨!而你刚才的距离,至少在数百步之外,居然射得如此准确,我们 深表敬佩,」然后,土司王指着身旁的鸟人女子向平安侯介绍道:「这是我的小 女,名叫杨六女。根据我们部族的老规矩,无论哪个女人,谁射中,就归谁,现 在,老身的小女便归侯爷你所有了!」

说着,土司王手牵着女子,仿佛牵着一件最为贵重的礼物,郑重其事地走到 阿二的面前。其他男鸟人见状,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羡慕的,妒忌的,眼馋的, 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不过无论是何种表情,想法却只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子, 却让王爷送给了外人,可惜啊,可惜!唉,不送又有什么办法呐?天朝神威,名 扬四海,谁惹得起啊!

「哦。」望着土司王拱手送到眼前的,身披树叶,颇有山野异味的,鸟人女 子,淫贼既惊且喜,他以淫贼特有的目光,老到而又狡猾地端详着伫立在面前的 鸟女。

草衣瑟瑟响,鸟女到眼前。   野花发间插,青蔓酥胸缠。   脸上画图腾,胯下芭蕉悬。   淫贼见野味,色眼对红妍。

与中原娇羞、腆腼的孱弱淑女迥然不同,见新来的流官色迷迷地盯着自己, 这位半野人似的鸟女子非但没有一丝的羞涩,更无任何的胆怯,她不仅没有回避 淫贼的色眼,反倒目光咄咄地瞪着阿二,深红的面庞发散着一股令淫贼颇为心虚 的倔强之气,紧咬着的嘴唇似乎在默默地念叨着:滚开,仗势欺人的家伙,你不 是我们部族的,我也不爱你,我只是不敢违抗父命屈身于你!你可以占有我的身 体,却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哟呀。」看见淫贼直勾勾地瞅着鸟女子,珍珍不禁有些妒忌起来,顺嘴嘟 哝道:

「让完宝座送姑娘,土司王爷好大方。    郎君天生好福气,溶洞深处尝野香。」

「你好啊,」此刻,贼阿二可没有闲心理会珍珍妒忌不妒忌,生气不生气, 同时,根本没考虑到得到鸟人的芳心,只要玩到女人就行啊,职业淫贼只对女人 的身体感兴趣,从出道至如今,由草民一步登天般地成为侯爵,女人玩了无数, 阿二却没有得到一个女人的芳心,一个也没有。

现在,眼前这位山珍野味般的鸟女子,引来淫贼格外的兴致,他完全忘却了 饥渴和疲惫,笑嘻嘻地抬起手臂,撩拨起鸟女子肩上的草叶,很是在行地欣赏着 半个野人与中原女子完全不同的肌肤,「啊,真是不错啊,呵呵!」

「你要干么?滚出去,」淫贼正抚弄着鸟女子的肩膀时,溶洞口突然骚动起 来。

「不,不,别推我,别搡我,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说,他,他,他那是什么 箭法,」刚才领着众鸟人袭击空照尼姑的年轻鸟人不知何时冲进溶洞,不顾众鸟 人的劝阻,怒气冲冲地扑向阿二:「六姐骑在马上还没有跑动,他就射箭了,射 静止不动的东西,谁射不中啊,一射一个准,他那是什么箭法,我不服,我还要 跟他比试!我死也不服!」

「滚,」土司王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混蛋、混球、畜牲、牲口,你不服, 也没办法,六女谁都能射,唯独你不能射,你这个牲口,还不快滚,如果把我惹 火了,看我把你捆在石头上沉到大江里喂鱼去!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

情急之下,老土司王大概是感觉骂得还不够劲,还不解气,索性像鸟似地凋 啾起来:「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哼哼,哼哼,哼哼,可气我了!凋啾 啾,凋啾啾,」

「十三弟啊,快走吧,」众鸟人真诚地解劝着年轻人:「不要添乱了,免得 惹大王生气!」

「凋啾啾,凋啾啾,」在众人的推搡之下,年轻人也焦躁不安地凋啾起来: 「凋啾啾,凋啾啾……」年轻人一边可笑地凋啾着,一边手指着老土司王:「连 自己的宝座都让给别人了,他,他还是什么大王……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山林;没有了猎物;没有了女人;甚至,连最后栖身的山洞也让外人给占 有了!」

「滚,滚,凋啾啾,凋啾啾,」年轻人的话深深地刺痛着老土司王的心,他 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又是跺脚掌,「滚,滚,凋啾啾,凋啾啾……」

众鸟人终于轰走了年轻人,土司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再次牵起杨六女的 手,「侯爷,年轻人气盛,缺乏教育,请你莫要见怪,谨将小女献上,请侯爷收 下!」

「哼,真没见过这种规矩,好端端的大活人却像牲口似的说送人就送人。」

看见土司王像送礼物似地将一个活生生的妙龄女子推向平安侯,美珍珍妒性 大发之余,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土司王道:「老王爷,恕我直言,你们为何要采取 射箭结亲这种仪式,我认为,这太惨忍一些,那些武艺不高,箭法不准的男人, 看来是一辈子也休想娶亲生子,传宗接代了!」

「唉,不这样,又能如何啊!」珍珍的问话,终于触到了土司王永远也不能 愈合的溃口上,他怅然道:「也许是上苍的惩罚,我们青鸟部族灾难频仍,洞外 有山妖、野兽袭击我们;洞内有饥饿,病痛折磨我们,并且,女人越来越少,为 了接传香火,不至于断子绝孙,我们只好采用这种箭射结亲的办法,这实在是没 有办法的办法!」

「这样也好,能够激发男孩子积极向上,培养他们吃苦、忍耐、尚武的精神 品质。我认为,只要我们刻苦地练武,使青鸟部族的武功越来越强,山妖就不敢 再来欺侮我们族群了,慢慢地,我们便会人丁兴旺起来,人人安居乐业,娶妻生 子……」

「什么,山——妖?」听了土司王的讲述,珍珍和阿二均吃了一惊,几乎是 同时问道:「老王爷,此地真有山妖作怪啊!」

「侯爷!」土司王指着洞外的群峰:「这里的山妖精怪之多,可比那数不尽 的山峰!几乎每一座大山,每个险峰,每一个山洞,都藏有妖怪,什么虎神、蛇 妖、虫精、蝎魔……上天的,入地的,游水的,真是应有尽有。它们不仅抢夺我 们的山峰,强占我们的树林和山洞,还劫掠我们的猎物,甚至,趁我们出外打猎 时,偷走我们的女人,吃掉我们的孩子!」

「侯爷,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里,我们的族群苦苦挣扎,人口越来越少,在 山妖的逼迫之下,步步后退,漫山遍野地迁徙流浪,依然摆脱不了灭绝的厄运, 可活动的空间越来越狭小,可以栖身的山洞越来越少,女人更是如此,你也抢, 它也夺,族内年轻的、漂亮的女人已经被抢得不剩几个喽。唉,再这样下去,过 不了几年,我们的族群大概就不会有女人了,山洞里住着的,都是老光棍,小光 棍了!」

「呵呵,」珍珍秀肩一耸,苦涩地嘟哝道:「我说平安侯哇,你的自然保护 区好不热闹啊,妖怪简直折腾得都快冒了烟啊!老王爷,」珍珍又转向土司王, 既好奇又惊惧地询问道:「山妖长得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吓人吧?」

「山妖都是在深夜,并且是没有月亮的深夜才出来抢女人的,山妖一来,洞 内大乱,人们都光顾着逃命了,哪里还有胆量和时间来看看山妖的尊容啊,逃跑 还来不及呢!」

「那,」阿二以建议的口吻道:「抢走女人以后,山妖总得把她们放在一个 地方吧,比如说就像这个山洞里,等山妖出洞找食物的时候,你们就找到它的老 窝,把女人和孩子再抢回来!」

「山妖住的地方非常隐密,不仅很难找得到,就是找到了,山势相当险峻, 人是无法上去的!」土司王叹了口气:「直到现在,我们不仅没有看见山妖长得 什么样,更不清楚是哪座山头的妖精掠走了我们的女人。」

土司王挠着因苍老而显得干瘪的脑袋瓜,「山妖抢走我们的女人以后,一旦 生出孩子来,就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放在洞口,每次意外地发现一个婴儿,他 的身上都是裹着被子,并且是蛮值钱、蛮贵重的锦锻被子。」

「侯爷,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人连衣服都不穿,哪来的被子啊。所以, 我猜测,这个山妖非同寻常,一定是个能腾云驾雾、夜行千里的一方神仙,还经 常去富饶的中原打劫,否则,他的被子是哪里来的啊?」

「我们抱起婴儿,打开被子里,里面夹着一个小口袋,装着被抢走女人的头 饰,我们明白了,这个婴孩,就是那个被抢走的女人跟山妖生的孩子,山妖不愿 意养就送回山洞来,唉,作孽啊,真是作孽啊,这个该死的山妖乱了我们青鸟部 族的血脉啊!」

「哇,」珍珍惊叫起来:「跟山妖过日子也能生出孩子来,真是奇闻啊!」

「怎么不能啊,当真就生出来了,长得跟人没两样!」土司王继续讲述道: 「开始,我跟贵夫人的想法一样,认为女人与山妖生的孩子,准保不是人,不能 留着,是怪物,应该沉到大江里去!」

「哇,溺婴,这太残忍了吧!」

「是呀,可是,不这样又怎么办呢,总不能养个怪物啊!不人不鬼的,长大 可怎么办啊!我们把婴孩沉江之后,第二天深夜,突然狂风大作,鬼哭魔吼,我 们栖身的溶洞也灌进了水,虽然没有淹死人,却把仅有的生活用品全冲走了,我 们一无所有,只带一身水淋地逃出溶洞。」

「在洞口,我们看见被抢走的女人,直挺挺地横在洞口的岩石上,谁也不敢 从她身上迈过去,谁迈谁就摔到山下去,不是头破血流,就是折胳臂断腿!唉, 过了很长时间,我们又是祭祀又是占卜,终于弄明白了,原因是由我们引起的, 我们不应该溺死婴孩,婴孩是无辜的,从此以后,发现溶洞口再有婴孩,我们再 也不敢沉江溺死了,而是像养育自己的孩子那样,精心地呵护着。」

「山妖也颇通人情,每送回一个婴孩,都带上他生母的信物!为了不发生混 乱,我们便按照妖精送回来的先后顺序,给婴孩们一一取名,第一个送来的,让 我们给溺死了,没有名字,第二个送来的,我们就叫他杨二,以后依此类推:杨 三,杨四……」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平安侯突然想起对自己耿耿于怀的 年轻鸟人杨十三,「王爷,那个杨十三,一定是山妖所生吧?你之所以不让杨十 三射杨六女,就是因为他们的生父都是妖精的缘故吧!」

「何止是这些啊!」提起脾气火爆的杨十三,土司王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在阿二一再追问之下,他终于道出了实情:「侯爷,不怕你笑话,我的老婆也被 山妖给抢走了!唉,作孽啊,作孽!」

「哦,对不起,我非常同情你!」

「六女,」土司王瞅了杨六女一眼:「就是我老婆跟妖精生的娃子,排行在 六,以后,妖精又相继抢走了几个女人,都生了娃子,就料想,几年之后,妖精 又送来一个娃子,我一看信物,还是我老婆与妖精生的,就排在十三。本来,族 群里的女人一天比一天少,为了不至于断子绝孙,对于妖精送来的娃子们之间的 事情,我们睁一眼闭一眼,也就是默许了,可是,六女和杨十三,绝对不行。」

说到此,土司王又无奈地瞅了瞅六女,六女深深地叹了口气,丰满的胸脯剧 烈地起伏着,红灿灿的面庞凝望着洞顶。看得出来,六女对杨十三很是倾心,淫 贼敢断定,如果不是土司王从中作阻拦,两人早就成为恩爱夫妻了,甚至还会结 晶出爱的硕果来。

「他们,他们,」土司王摇头道:「他们不仅是同一个山妖父亲,还是同一 个生母啊,我知道,他们从此就相亲相爱,用中原的话来讲,叫什么,什么,什 么青梅、青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珍珍为其补充道。

老土司王点了点头:「对,对,正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小时候天天拿竹子当 马玩!可是,婚姻之事,不能单从感情出发啊,从血脉上来说,如果任凭他们胡 来,这不乱了大套哇!造成血脉倒流!」

「哇,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珍珍自语道:「没想到,看似野人的部落,在 这一点上做得很明智啊,比中原的某些地方还要文明哦!」

「夫人,」土司王很不满意珍珍把自己的部族当作野人来看待,「我们不是 野人,我们是与中原一样的先进部族,我们的先祖是神鸟,是为王母娘娘服务的 神鸟,我们现在这种窘境,完全是自作自受,是在服苦役。我们虽然流浪荒野, 身披草叶,可是,人伦天理我们都懂!夫人,千万别把我们当作野人来看待!」

「侯爷,」土司王又转向平安侯:「与别的娃子不同,这个杨十三从小就禀 承了他山妖父亲的兽性的根脉,从来不合群,除了六女,跟哪个娃子也玩不到一 起去,喜欢离群索居,不到五岁就知道了大人们才应该知道的事情。当六女到了 出嫁成婚的年龄,行骑马受射之仪时,当时,杨十三还是个未成年的大孩子,不 料他野性大发,打败了所有想射六女的壮男,不许任何男人染指六女……」

「我爱他!」六女冷丁冒出一句话来,突然打断了土司王的讲述,土司王撇 了六女一眼,一脸的酸苦,「我知道,你爱他,全部族的人都知道,可是,不行 啊!」

土司王又转向阿二:「侯爷,杨十三这么胡闹,你说,大家伙能服么?我身 为一族之长,更应该秉办公事,给大家伙做一个榜样啊。可是,任凭我磨破了嘴 皮子,杨十三就是不听,每年举行受射仪式的时候,都要因为六女的原因,搞得 部族内大打出手,弄得大家不欢而散,行射仪式有头无尾,草草收场!」

「六女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直至今日,眼瞅着二十好几了,还没有成亲, 本来族内就缺女人,这混小子,让我可如何是好,真是天意啊,侯爷来此,一箭 中标,六女就归你所有了,我也省心了!」

「呵呵,」听罢土司王的讲述,淫贼转向六女,望着野性十足,但又不乏女 性柔媚的六女,平安侯感觉土司王送到手的这份礼物,好似圣上在宫内伺养的一 种花卉,看着丰满而又浑圆,靓丽多彩,可是摸起来却相当的扎手,如果不多加 小心,甚至会扎出血来!

后生可畏杨十三,武艺高强非等闲。   不讲伦常私嫡姐,射婚场上耍凶蛮。   妖儿愁煞土司王,六女送人免纠缠。   荒山深洞得野味,扎手燎嘴亦想尝。

看看时间不早,洞外已漆黑一片,洞内幽光冥冥,老土司王再尽地主之宜, 将平安侯安顿在一处僻静的岔洞里,淫贼心里始终惦记着野味般的六女,与老土 司王客套一番之后,便领着珍珍和六女,踏着溪水,既兴奋不已,又忐忑不安地 迈向岔洞的深处。

「到处都是湿淋淋的,这可咋睡觉啊!」在水滴流淌的洞壁旁,珍珍寻到一 个暗穴,「这里好像不淌水,还算干爽!」说着,珍珍便爬了进去,「我的妈妈 哟,说是把女儿嫁给天狼星,从此荣华富贵,有享不尽的福,妈妈哟,你可知道 么,女儿正在享福呐,女儿住进水晶宫啦!」

「嗯,」淫贼也将六女推进水晶宫里,旋即便将六女按倒在凉冰冰的青石板 上,漆黑之中,阿二的手掌急切地摸索着六女的胯间,六女本能地并拢住双腿, 生硬地推搡着阿二,平安侯厉声警告她道:「听话,你已经属于我了,呶,学乖 点!」

「郎君!」身旁的珍珍嘀咕道:「人家不愿意,就莫要勉强,强扭的瓜不甜 啊!」

「没你的事,」一丝水滴从穴顶滴哒而下,溅落在六女坦露的小腹上,又缓 缓地向胯间流淌而去,推搡之中,淫贼已经非常老到地将手指探进六女的肉穴, 一边娴熟地扭动着手指,一边既是得意、又是施威般地说道:「有圣上的诏书在 手,也就是说,我已经是此地的山大王了,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

说到此,阿二突然想起第一次邂逅圣上时,在轿子里,小圣上那盛气凌人的 话语,于是,他一边狂搅着六女的肉穴,掺混着清纯的水滴,发出叭叽叭叽的脆 响,一边模仿着圣上的口吻,近乎疯狂地吼叫起来:「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 里的草;这里的树,都是属于我的,我的,这里的生灵万物;这里的一切一切都 是属于我的,我的,我喜欢哪个女人就玩哪个女人,谁若不顺从我,我就把她扔 进山崖下面去,摔个粉身碎骨!」

「是呀,你说得很对,非常有道理!」阿二压在六女的身上,正在疯狂地行 淫着,突然,在一片漆黑之中,不知从哪伸过来一只有力的大手,铁钳般地掐住 淫贼的脖颈,使他发不出任何叫声,「好个中原来的恶棍、流氓,按你的想法, 我就把你扔进山崖下面去,摔个粉身碎骨吧!」

阿二张牙舞爪地折腾着,只见大手向上轻轻一拎,便将淫贼拎出了岔洞,踏 踏地走出洞口,站在岩石上,淫贼向下望去,是无底深渊,什么也看不见,只能 听见流水的哗哗声,还没容阿二回过神来,大手突然松开:「恶棍,去死吧!」 ----------       第二十九回 俏尼姑膜拜元阳石,平安侯魂飞阴元洞

水调歌头·游西南观奇峰有感

红日落峰颠,夜暮罩群山。   海天烟波盘绕,皱褶起连环。   迎面风吹路转,遥看高崖绝壁,凶险不能攀。   上苍挥神斧,傲然屹人寰。

元阳石,阴元洞,真奇观。   徜徉溪涧,湍急飞瀑落湖湾。   胯间奇峰突起,囊内淫液翻滚,裤裆渗精斑。   仰面向天问,何处得芳颜。

随着巨掌猛然松开,只听扑通一声,淫贼阿二的身体立刻坠入黑漆漆的深渊 里,身旁夜风嗷嗷狂吼,眼下刀削般的峰巅直指咽喉,平安侯可怜兮兮地叹息一 声,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没有时间作过多的思考,绝望之中作困兽之斗。

为了减缓降落速度,避开如芒的峰尖,阿二双手乱抓,两脚狂踢:「救—— 命——啊!」

「喊什么,」一股疾风迎面掠过,耳畔传来尼姑空照那熟悉而又冷漠的,并 且总是或多或少地撩人兴致的话音,阿二心头一阵狂喜:尼姑在此,我有救了!

平安侯感觉到自己飘浮不定、犹如一片树叶的身体降落在一片云朵之上,旋 即便闻到俏尼姑身上那特有的,淡淡的香味,淫贼深深地呼吸一下,发出由衷的 感激之声:「谢谢大师及时相救,如此再造之恩,阿二永世不忘!」

「看起来,」对于淫贼的感恩以及溢美之词,尼姑丝毫也不感兴趣,搭救淫 贼一命,空照当然有自己的考虑,看见阿二似乎安静了许多,尼姑平淡如水地说 道:「青鸟部族是不想容纳你啊!」

「唉,」阿二很是沮丧地嘟哝道:「大师,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空照乜了淫贼一眼,阿二道:「还是大师你有心计啊, 无论土司王怎样邀请,你死活也不肯进洞去,唉,我就完了,总是好赖不知,给 两句好话,就忘乎所以了,哪都敢钻。如果不是大师相救,我阿二早就摔成肉饼 了!」

「我不是怕他,我更不是怕死,就他啊……想害死我,还得修炼十年、八年 的,」空照解释道:「我只是想尽快离开他们,我真不愿意目睹他们那窘迫的生 活;颠沛流离的惨相;任人宰割的命运!」

「哦,大师,真不容易啊,阿二好像第一次听见大师说出如此悲天悯人的话 来啊!」

「悯人?悯谁?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空照摇摇头:「人是不值得 可怜的,人生来就是受罪的,否则也不会托生为人,大凡来到人间,就是吃苦受 罪来了,唯一的差别,仅仅是受罪的程度不同而已。从青鸟部族的身上,我有一 种不祥的预感,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来世,唉,来世的我,恐怕还不如他们呢!」

说到这里,空照一声唉叹,脸上泛起一丝懊悔之色,淫贼看在眼里,心中嘀 咕道:是呀,身为出家之人,不本本分分地吃斋念佛,一门心思想着做皇后,干 扰他人的幸福生活,死后一定会受到严惩的,来世没准真的就不如鸟人部族呢!

「淫贼,」空照沉吟一声,面庞一扬,方才的惆怅以及悔意全都随风飘散而 去:「你今夜幸亏遇到了我,才得以苟活,可是,明天呢,后天呢,再往后怎么 办啊,难道就在惶恐之中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嘛?」

「是呀,」阿二不知所措:「请大师指条活路,我该如何是好啊?」

「想要活命,道路只有一条,与我合作!」空照怂恿道:「淫贼,只要你肯 与我合作,我保你前途无量,尽享荣华富贵,走……」

阿二不解地问道:「大师,咱们去哪啊?」

「你忘了,我们不是预定好了,今夜通过你给圣上托梦吗?」

「哦,想起来了,刚才那场惊吓,我什么都忘了!可是,大师,珍珍,珍珍 还在洞里呢,把我扔下了山,他们将如何对待珍珍,你应该很清楚吧!」

「嗨,」空照漫不经心地挥挥手:「算了吧,一个娼门女子,何足挂齿,淫 贼,快跟我走吧,只要你肯与我合作,各色美女应有尽有!」

「珍珍,」阿二无奈地望着山巅:「等着我,我一定说服大师,尽快回来救 你!」

空照与淫贼驾着浮云,顶着夜色,一边交谈着,一边随风飘动,借着月光向 下俯瞰,无边无际的山峦连绵不绝,无数座奇峰怪石直指苍穹,阿二倒吸一口冷 气,悄声问空照:「大师,咱们准备去哪啊?」

「到了,你看,」俏尼姑手指下方,浮云缓缓降下,飘浮在一座奇峰之间, 顺着月光,阿二定睛一看,一根石柱拔地而起,呈着倾斜状,圆浑浑的顶端直指 苍天,更让淫贼叫绝的是,在圆头与柱身的接合处,甚至突起一道颇似包皮状的 皱褶,望着与男人阳具毫无二致的大石柱。

阿二失声嚷嚷起来:「我的天啊,这是山峰吗?」

「不是山峰,又是什么呢?」看见淫贼发出由衷的感叹,始终不苟言笑的俏 尼姑,第一次跟淫贼开起了玩笑。

阿二一会瞅瞅阳具状的巨石,一会又望望空照大师那难能可贵的微笑,片刻 之后,淫贼不再居促,并且抛掉了胆怯,在美丽的,但却是冷血的尼姑面前,张 狂地放肆起来:「大师,请恕我直言,它太像一根大鸡巴了!」

「哈哈哈,」听见淫贼的粗言,空照一扫往日的严厉,清秀的面庞丝毫没有 的羞色,不仅如此,她站在云端,手掌充满激情地抚摸着粗糙不平的岩石:「是 啊,淫贼,你没看错,这根石柱,的确与男人的阳根一模一样,啊!」

说到此,俏尼姑不禁心潮澎湃,细手抚摸着巨石,那份兴奋、那份惊讶、那 份满足,仿佛摸着一根无与伦比的大肉棍,俏尼姑身子猛一抽搐,双腿间哗地湿 成了一片:「呵呵,与大自然相比,人又算得了什么,人类真是太渺小了,渺小 的可怜,渺小的一文不值,呵呵,淫贼。」

俏尼姑一边手抚着巨石,一边以挖苦的口吻道:「别以为自己淫遍天下,就 有多么的了不起,如若与它相比,你那玩意算个啥啊!小雀雀一个!」

望着空照的淫态,阿二心中骂道:好一个贱货,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比 谁都淫荡,今天夜里,你终于发情叫春了,呵呵,嘲笑我的鸡巴太小,小雀雀一 个!这根大石柱是够雄壮的,可是,我的美人,我的骚尼姑,我的风流大师,你 那肉洞,消受得了么?

月色徘徊风荡荡,浮云掠过空旷旷。   杂草盘根乱蓬蓬,泽光涂尖闪亮亮。   筋络暗红鼓突突,通身硬皮粗壮壮。   天生一个大鸡鸡,撩得尼姑淫浪浪。

「比不了,比不了!」遥望着冲天的大石柱,淫贼彻底折服了,也不知是真 的想比一比,还是有意挑逗春情荡漾的俏尼姑,淫贼的色胆愈加膨胀了,在空照 面前居然掏出了鸡鸡,怔怔地摆弄起来:「此乃天下第一大鸡巴,比不了,我可 比不了!」

「放文明些,」喜怒无常的空照突然扳起了面孔:「收起你那破玩意,下流 坯,俗不可耐的家伙!张嘴鸡巴,闭嘴鸡巴,满口的污言秽语!缺乏教养!」

「可是,」淫贼不得不有所收敛,将鸡鸡塞回裤裆里:「大师,这玩意,不 叫鸡巴,又叫什么啊!」

「元阳石,」俏尼姑依然抚摸着巨石:「淫贼,记住了,这根巨石,叫元阳 石,乃西南之地的奇石,它吸纳大地之精华,历经千年的风风雨雨方才形成今天 这般天下无二的雄奇之势,呶……」

空照手指着浑圆的,高不可攀的顶端:「那里,饱吸了如火的日光,阴柔的 月色,以及风雨亿万年吹打和磨砺,泄集下天之阳髓,力大无比,虽经万世而不 倒。圣上如果驾临西南荒蛮之后,我便将圣上领到元阳石上,教圣上修炼阳功, 哼……」空照小嘴一撇:「我空照可不像皇姑那样,满肚子的酸醋,我要教圣上 炼就神功,日御千女而不泄!呶。」

空照撅起小嘴向元阳石所指的方向呶了呶:「淫贼,你看,那是什么?」

淫贼顺着空照的手指望去,在元阳石的正前方,有一座山峦低平,舒缓突起 的峰端与女人的私处颇为相似,在如包的山峰上生长着茂盛的,密密葱葱的草丛 沿着丝毫也不险峻的陡坡一路漫延开来,夜风习习吹过,草丛哗哗作响,草叶随 风摇晃,姣洁的月光下,两条曲折不平的怪石在陡坡上的草丛间或隐或现,看得 淫贼目瞪口呆:「大师,那,那不是,是,是……」

慑于尼姑的威严,再往下说,淫贼实在不敢粗言秽语了,空照淡然一笑: 「淫贼,你也学乖了,不再动粗了,告诉你吧,那是阴元洞,呶,」俏尼姑用手 指捅了淫贼一把:「宝镜呢,快把宝镜拿出来,我要开始作法了!」

如果不是空照提及,阿二早把宝镜这档事给忘了,此刻,他掏出铜镜,将闪 闪发光的镜面对准正北方,千里之外的皇宫尽显镜中,尼姑满意地点点头:「淫 贼,从现在起,你要听从我的调遣,我念经,你对着镜子里喊圣上,快啊!」

「圣上,圣上,」阿二端着铜镜,在空照的催促之下,一声紧接一声地呼唤 着,不多时,奇迹终于出现了,镜面上浮现出圣上的龙颜,一脸的愁苦,闷闷不 乐,左右分别坐着皇姑以及四娘,正极尽所能地讨得圣上的龙颜大悦:「淫贼, 快喊叫,你瞅什么呢?」

看见镜中的皇姑开始宽衣,也许是担心惊动了皇后,阿二嘎然止住了喊叫, 一双色眼贪婪地盯着皇后,嘴角流着长长的涎液,尼姑见状,气得面庞铁青: 「不要脸的淫贼,一看见那个臭骚屄你就跟丢了魂似的,别瞅了,快喊啊!」

「圣上,圣上,」在空照的催促声中,阿二机械地叫喊着,双眼依然死盯着 皇后,怎奈圣上压在皇后的胯间,无论阿二怎样努力地转动铜镜,始终也看不见 皇后那神秘的、令淫贼无限向往的私处。

看见淫贼反复转换着铜镜的角度,身后正在经念打坐的空照大师忿忿地飞起 一脚,阿二哎哟一声,在尼姑咄咄的逼视之下,终于安心工作,眼睛再也不敢走 神了:「圣上,你看,这是什么!」

空照大师的法术很快发挥了作用,在她的操纵之下,淫贼活像一个电视节目 主持人,手端着铜镜,对着千里迢迢之外的圣上进行现场直播,只见阿二手抚着 元阳石,念叨着俏尼姑临时教给他的台词,毫不负责地顺嘴胡诌起来。

「圣上,你再往那看,那是阴元洞,圣上,你仔细看看,它像不像女人的屄 啊?呵呵……」

云遮雾绕朦胧胧,芳草漫延茂重重。   晚风吹拂臊骚骚,夜露轻点毛茸茸。   色眼所过亮汪汪,指尖触罢水浓浓。   好馋人的酸肉肉,镶着一条细缝缝。

「师爷,你这是在哪啊?」千呼万唤之后,圣上终于回话了,把个空照尼姑 欣喜得几乎发疯,手掌拼命地拍击着阿二:「快啊,快啊……快告诉圣上,你就 说,这里是你的封地,这里满山遍野都是奇花异草,放眼望去处处怪石嶙峋,各 种珍禽异兽应有尽有,比皇宫的后花园要好玩极了,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呶。」

在淫贼的怂恿之下,圣上推开皇后和四娘,光溜地跑出寝室,赤身裸体地来 到大殿上。

空照怎能放过这来之不易的大好时机,她强捺着激动的心情,又开始打坐念 经,只听霹雳一声巨响,元阳石倾斜的身子缓缓地平展开来,圆浑浑的顶端直指 对面的女人洞,空照大喜,手掌一抬便将毫无准备的阿二推到巨石之上,阿二一 声惊叫,双臂死死地搂住石身:「大师,你这是要干吗啊,快让我下来!」

「别怕,跟着圣上,钻到阴元洞里美美地周游一番吧!」

咣当,巨石突然撞向了对面的山峰,霎时间,碎石纷飞,灰尘弥漫,山摇地 憾。阿二紧搂着石身,只觉得耳畔风声大作,冷气嗖嗖,眼前一片漆黑:这是哪 里?地狱?

「圣上,圣上,」身后传来了空照大师焦急万分的喊叫声:「圣上,往这边 来,别跑啊,嗨……妈妈,姐姐,你们干么啊,人家正给圣上托梦,把他诓出宫 来,以成就大业,可是,你们这是捣的哪门子乱啊,嗨,圣上,圣上,来啊,快 来啊,这里可好玩了,唉,爸爸,爸爸,你也来凑热闹!」

好不容易才把圣上骗出皇宫,眼瞅着中了淫邪的圣上就要进入阴元洞了,成 为瓮中之憋,不料想,中途却杀出了俏尼姑死去的妈妈、姐姐以及爸爸。

这下可坏了空照的大事,眼瞅着自己的好事功亏一篑,空照尼姑气得又是大 叫,又是跺脚。

如此一来,只有阿二一个人糊里糊涂地冲进了阴元洞,空照无比失望地盯着 缓缓闭合的洞口,气恼之余,一屁股坐在云端上,竟然像个孩子似地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大师,你把我扔在洞里,我可怎么出去啊?」短暂的地震过后,溶洞内便 开始了可怕的沉寂,阿二被元阳石压在暗沟里,一动也动弹不得,耳畔又传来空 照的哭泣声,阿二掏出铜镜,洞外的俏尼姑已然哭成了泪人,阿二悄声嘟哝道: 「大师,别哭了,快想法子把我弄出去啊!」

「我不管了,」俏尼姑耍起了孩子气,胡乱踢蹬着双脚,阿二暗暗发笑,看 见空照这份可怜相,淫贼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感觉空照大师比初识时, 可爱多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从幽深的洞里传来震耳的吼叫声,虽然什么 也看不见,阿二还是感觉到有一只大脚掌踏在了元阳石上:「哦,是你啊,你是 怎么进来的?哼,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你来干么,滚……」

吼声刚落,脚掌飞起,号称天下第一大鸡巴的元阳石轰的一下应声而起,咕 咚一下又缩出了洞外,大脚掌重重地踏在潮湿的地上,似乎非常满意:「哼哼, 讨厌,老子正在喝酒,你来扫什么兴,如果你再来捣乱,我一拳把你打成两截, 哼哼!妈的。」

怪物,听着这嗡声嗡气的唠叨话,阿二心头一颤:完了,洞内有怪物:「大 师,不好了,洞里有妖精!」

「我知道了!」空照抹了一把泪水,愤然站起来:「那阴元洞本来是我选中 的,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只是心中时刻挂念圣上,我便抛洞搬到了皇宫附 近,没想到,我前脚刚走,后脚便被妖精给占了!淫贼,有我在,你不要害怕, 快点摸进洞里去,探个究竟,然后里应外合,端掉妖窝!」

里应外合,谈何容易!阿二心中暗骂道:骚尼姑,无论是在土司王那里,还 是在阴元洞这里,你总是不肯冒然进洞,而是让我打头阵,在你的心目中,我就 是炮灰,或是一枚棋子,或者是一块石头,你想去什么地方,就把我先抛出去, 所谓的投石问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自己现在已经身陷绝境,不听大师的指挥 又能如何呢?大师万万得罪不起,一旦这个娘们耍起蛮来,翻脸不认人,一拍屁 股走人了,我阿二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啊!

于是,空照大师在洞外遥控,阿二握着铜镜,沿着洞壁,胆战心惊地往洞里 爬去。

也不知爬了多少长的路程,也不知是吓出来的冷汗,还是洞壁滴淌的清水, 反正阿二的身子早已湿漉漉的一片,甚至裤裆里也盛满了水,每爬动一下,呱呱 作响,仿佛趴着一对大青蛙,咕呱乱叫。

「淫贼,莫怕,」洞外的空照再次出现在铜镜里,为了安抚阿二,空照一扫 往日威严不可近的傲态,笑吟吟地鼓励着平安侯:「到哪了,你现在什么位置? 哦,我明白了,淫贼,哦,不,对不起,平安侯,别再往前爬了,往左拐,对, 左边有一个很窄很窄的洞口,看见没有,没有,不对啊,应该能看见的,什么, 看不见,太黑,不,不对,左边一定有洞口的!」

阿二握着铜镜,在空照的指挥下,胆怯地往洞内摸索着,突然,脚下一滑, 淫贼不慎跌倒在地,咕咚咚地向低处翻滚:「大师,不好,我摔倒了,啊,前面 有亮光,好像是蜡烛的光亮,忽闪忽闪的!」

「什么,有烛光?有灯光?好个妖精,连火都不怕,还敢点烛火,平安侯, 你看错了吧!」

平安侯丝毫也没看错,从他跌落的地方,放出一束耀眼的光亮,犹如一把锋 利的、色彩斑斓的宝剑,唰地射将而来,在这漆黑的洞穴里放射着的异样的、令 淫贼目眩的光芒,平安侯不得不闭上双眼,缓慢地适应着强劲的光亮,良久,他 试探性地睁开双眼顺着光亮望去:「哇,大师,我好像又进皇宫了!」

眼前的景象让阿二大吃一惊,前方的洞穴内华灯绽放,烛光璀灿,清水沿着 洞壁滴哒流淌,在岩石丛生、繁杂交错的洞壁上生长着阿二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更叫不出名字来的奇花异草,附着洞壁,或是缓缓地向上爬漫,或是倒悬在壁顶 上,或是沿着岩壁茂然列植。

在暗沟的孱流之上,青青的绿苔好似如茵的地毡,发散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让人回味悠长,绿毡之上,站立着美人艳妇约有数十人,无不衣着华丽,肤嫩肌 滑。

彩灯高悬碧水粼,阴元洞内藏美人。   五湖四海大聚会,南腔北调翻珠唇。   肥瘦皆有巧搭配,黑白相间好均匀。   伫足笑迎平安侯,逃生有望秋波频。

看见一身水淋,张皇失措的淫贼,众妇人面露微笑,齐拥上前道:「你是何 人,因何来此?」

「嗯,嗯,」望着眼前花朵般的美人,嗅着诱人的脂香,阿二心中狂喜:我 阿二天生就有淫福,这不,又进美人窝了!

虽然明知洞内有妖怪,想起洞外的空照,淫贼胆量倍增,制服妖怪的信心更 是十足:一定要说服空照,降服洞内的山妖,使洞内的美女全部归我所有,我也 要过皇帝般的,妻妾成群的生活!

为了在美人的面前树立起良好的形象,建立起应有的威严,平安侯挺直了身 子,又故意整理一番衣服,目的是引起美人们的注意,让她们看得真切——此乃 圣上所赐的官服。

看见美人们手抚着官服,嘴里咂咂地感叹着,双眼充满希望地盯着自己,阿 二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施展起江湖流氓惯用的伎俩— —瞪着眼睛撒谎:「嗯,嗯,我乃天朝命官,奉圣上的旨意,特来此地任职,据 青鸟部族的汇报,此地山妖作怪,民不聊生,因此,我微服私访,一来打探山妖 的行踪,机伺将其制服,二来体恤民情……刚才,你们听见洞外的响声没有,那 便是我炸开了洞口,冲进洞来……」

「啊,」听见阿二的神吹,美人群一片骚动,一双双热切的目光纷纷投向淫 贼,那神态,那表情,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更有几个年龄稍大、艳色将衰的妇 人迫不急奈地推开众人,挤到淫贼的面前,拉着淫贼的手臂:「我的青天大老爷 啊,一听见你提起青鸟部族,我们便想起了家人,老爷,我们的家人现在生活得 怎么样了?我们的孩子们,还活着吧?他们一定长大成人了吧!」

「嗯,嗯,」阿二撇了一眼来自青鸟部族的妇人,同样是身着华丽的衣服, 较之别的女人,这几个青鸟部族的妇人,无论是容貌上,还是气质上,都逊色许 多,使阿二兴致大减,色眼还是喜欢往别的女人身上盯:「你们的孩子生活得都 很好,不过,青鸟部族却是日薄西山啊,由于山妖作怪,青鸟部族日益没落,最 严重的问题便是男女比例失调……」

「唉,作孽啊,」听罢淫贼的讲述,几个妇人仰面长叹。

阿二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既是炫耀,又是挑衅似地继续讲述道:「几位 青鸟大姐,实不相瞒我刚到此地就任的那一日,恰好赶上青鸟部族奇异的婚俗, 我一时兴起也射了一箭,不料歪打正着,一箭射中六女,结果,土司王便将六女 送给了我,据土司王介绍,六女乃山妖所生,喂,这里谁是六女的母亲啊!我要 拜拜丈母娘!」

「嗨……」妇人群突然叹息起来,一个年龄稍大的妇人无比凄苦地解释说: 「老爷,你说的六女的母亲,那已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连她的女儿都出嫁了, 她早就老了的不行了,大概早被山妖淘汰掉了!嗨,你是看不见了,也拜不成丈 母娘啦!」

「什么,淘汰?」阿二一惊,茫然地望着妇人。

妇人苦涩地咧了咧嘴:「是啊,山妖生性喜新厌旧,又贪得无厌,吃饱喝足 之后,便出洞打劫,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姑娘媳妇,遇见什么抢什么,每次出 去都不空手回来,都能抢回几个漂亮的女人,经它手祸害的女人,简直无计其  数。它洞外不停地抢着,洞里狠狠地祸害着,末了玩腻了,玩够了,或者是玩烦 了,就像穿破的鞋子随处乱扔。看见哪个女人年老色衰了,或是不顺它的心思, 或是顶撞它了,便像抓小鸡似地拎出洞去,从此我们便再也看不见那个女人,鬼 不知道让它弄到哪里去了!」

「好恐怖啊!」阿二惊叹一声。

众妇人附合道:「谁说不是啊,老爷,我们都是惶惶度日,有今天便没有明 天,谁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会因为什么缘故,糊里糊涂地让山妖给淘汰喽,死无葬 身之地!老爷,」说着,有些性格外向的、开朗的、爽快的年轻妇人拽扯着淫贼 的手臂,撒娇似地央求道:「老爷,快救我们出去吧!」

「可是,」看见妇人们在洞外围着自己吵吵嚷嚷,洞穴内却始终没有动静, 阿二问道:「山妖呢,它不在么,我刚才还看见他了!」

「它喝醉了,」年轻的妇人讲述道:「除了抢劫,玩女人,山妖还有一个最 大的偏爱,便是喝酒,并且每饮必醉,每醉之后投头便睡,呼噜呼噜地,就跟条 死狗似的!谁踢它,谁踹它都不知道,我们经常趁它喝醉的时候,狠狠地踹它, 以解心头之恨!」

「不过,踹它有什么用哇!」阿二提醒般地说道:「跑哇,趁着山妖烂醉之 时,你们为何不逃出洞去,为什么要坐以待葬,听凭老天的安排?」

「哎唷,」年轻的妇人冲阿二挤了挤媚眼:「老爷,说得容易,我们逃得出 去么!」

「为什么?有踢它,踹它的功夫,早就逃出洞去了!」淫贼充满困惑地望着 众妇人。

妇人简单地解释道:「老爷,你不是从洞口进来的吧,对了,你是从山后自 己炸开个口子钻进来的,此洞悬在绝壁之上,洞口距离地面至少有百余丈,并且 在地面上,还有一条湍急的河流,如果冒然跳出洞去,即使不摔死也得让急流溺 死!今夜已晚,天亮之后,我们领老爷去看看洞口,老爷就知道此洞有多么险峻 了!我们妇道人家,什么本事也没有,哪里逃得出去啊!」

「老妹,听你的口音,一定是江淮一带的吧,」淫贼愈发对年轻妇人感兴趣 了:「呵呵……这山妖可真有本事啊,身居西南大山,竟然能跑出千里之外去打 劫!」

说着,淫贼一把拨开了青鸟部族的几个妇人,色眼死盯着眉清目秀的江淮女 子,女子摇头叹息道:「老爷,我可是良家女子啊,经常在河边洗衣服,还喜欢 在河里嬉水玩,因此家乡的人们都叫我清溪小姑。有一天,我在河边洗衣服时,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随即便狂风大作,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便随风飘 起,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这山洞里了,从此便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生活,唉,咦 咦咦……」

「别哭,莫要伤心!」看见招人怜爱的清溪小姑抹起了眼泪,阿二假惺惺地 安抚着,趁机摸索着清溪小姑娇嫩的面庞:呵呵,真不愧是溪水里泡大的女子, 皮肤又白又嫩,又细又滑!

在淫贼别有用心的撩拨之下,清溪小姑温情脉脉地揉按着淫贼的手掌心: 「老爷,你一定要搭救我们逃出洞去哦!」

「嗯,嗯,」阿二一听,暗暗发笑,心中嘀咕道:我可爱的清溪小姑,我自 己还不知道如何逃生呢,如何搭救你们啊!而表面上,淫贼则是振振有词,成竹 在胸:「各位姐妹们,你们不要怕害,不要慌张!我们要团结一心与山妖进行斗 争,与洞外的大师紧密配合,彻底制服妖怪!」

「是,老爷,我们听从你的安排,」几个年龄稍小的女孩子也学着清溪小姑 样子,殷勤地搂着淫贼的手臂:「老爷,成功之后,我们便做你的奴婢,忠心耿 耿地伺候老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众妇人们正围着阿二热烈地交谈着,商量着如何逃出洞穴去,突然,从洞穴 深处传来熟悉的,嗡声嗡气地干咳声:「咳咳咳,水,水,给我水……爱姬,爱 姬,快来啊……」

「嗳,来——了!」听见山妖的嚷嚷声,众女人犹如群鼠听见猫叫,周身猛 一激灵,惊慌地,机械地转过身去:「嗳,来——了!」

洞穴内的山妖终于睡醒了,虽然没有一睹山妖的尊容,然而,想起它那踏地 发颤的大脚掌,阿二的背脊便直冒冷风,登时惊慌起来,心神不定地躲在众美人 的身后。

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学无术、更是没有任何武功的真相,淫贼煞有介事地向大 家解释道:「由于洞内狭窄,人员稠密,为了不伤及众美人,他不能与山妖正面 开战。因此,若想降服山妖,只能智取!」

一边说着,阿二一边哆哆嗦嗦地拽着清溪小姑的裙摆,以遮挡住自己,身后 的几个女孩子真诚地警告淫贼道:「老爷,既然是这样,你可要多加小心啊。山 妖已经醒了,他又要喝酒了,老爷,你暂且躲在这里,不要乱动,万一让山妖觉 察,你断无生理!」

「姐妹,」看见数十个女人在山妖的呼唤声中,步履缓慢地走回洞内,阿二 依然扯着清溪小姑的裙摆,悄声道:「姐妹们,为了便于伪装,以待伺机下手, 请给我弄一件女人的衣裳吧!」

「好的,老爷,我这就弄去!」阿二的要求很快便得到了满足,踏踏的脚步 声中,一件细帛从众妇人的手中,你传我,我传你,最后传到了阿二的手中。

接过细帛,淫贼大喜,匆匆披在身上,又松散开发束,乔装打扮,这才是淫 贼的本行,一番巧折腾,待妇人们回过头来,哪里还有什么天朝的命官,妖洞内 俨然又多了一名娜婀艳妇!

披着女人外衣的人妖将色眼掠过美人群,但见在洞穴的尽头,紧邻着岩壁安 设着一张型造奇巧的大床,其规格与皇宫内圣上所使用的龙床完全相同。大床之 上,锦绸堆积,香缎横陈,珠玉细软闪闪发光,看得阿二好不眼馋:哇,这成山 的宝物,山妖都是从哪里掠得而来?难怪我提出要一件衣服,妇人们便非常爽快 地答应了我,感情大床之上,像我披着的细帛扔得满床都是,随手可拾。

「平安侯,平安侯,」怀里的铜镜传来空照的叫嚷声:「你在哪啊,咋不说 话啊!」

嗨,乖乖,我的小奶奶,阿二吓了一跳,慌忙扯紧衣襟,裹紧细帛,尽一切 可能地遮住铜镜,不让它发出任何声响来。

「老爷,」始终依偎在淫贼的身旁大献殷勤的清溪小姑还是听见空照的喊叫 声,风骚而又多情的小美人将面庞神秘地转向阿二:「谁在你的怀里说话啊?」

「不要出声,」阿二慌忙制止:「是洞外的降妖大师,不要声张,千万不要 声张!」

小美人吐了吐薄舌头,冲阿二妩媚地一笑,对平安侯不仅充满了信心,也产 生了极大的好感,那是一种感恩戴德的好感。

「啊,美人,美人,过来啊,快过来啊!」嗡声嗡气的大叫声又把阿二吓了 一跳,循声望去,在洞穴的最里端,在那张皇宫规格的大床之上,傲然站立着一 个身高至少在两米五以上,腰身肥壮却不显得臃肿,通体白毛密附的怪物。清溪 小姑悄悄地捅了阿二一下:这便是山妖,据说是千年的猿猴成了精!

阿二失神的目光胆怯地扫向千年妖怪——大白猿,恰好与白猿对视在一起, 白猿那对铃铛般的大眼睛凶光毕露,恶狠狠地瞪着男扮女装的阿二,毛茸茸的脸 庞可怕地抽搐着,仿佛全然看清了平安侯的淫贼真面目。啊,淫贼暗暗叫苦:好 大的山妖哇,好壮实的家伙啊,这哪里是猴子成精啊,世界上哪有如此大的猴子 啊!如果让我阿二做比喻,此乃北极熊迁徒到了大西南!

「水来了。」几个年龄稍长的妇人吃力地抬着一只陶瓷罐,嘿唷嘿唷地送到 大白猿的面前。

面对着众妇人,大醉初醒的白猿显得很是和蔼,颇有美男子的风度,它咧开 大嘴岔,傻乎乎地笑了笑,然后,展开两只长过膝盖,熊掌般的大手毫不费力地 托起盛满清水的,沉甸甸的陶瓷罐:「啊,渴啊,好渴啊!」言罢,白猿举起双 臂,将陶瓷罐对准大嘴巴,咕噜、咕噜地,犹如饮牛般地畅饮起来:「啊,好甜 的水啊,好清泠啊,解渴,真解渴!」

满满一罐的清水很快便咕噜进白猿小丘山般突起的大肚子里,放下空罐子, 白猿腆着大肚皮,手掌抹着嘴角的残液,看见环顾在身旁左右的众美人,烂醉之 后的山妖不禁淫性勃发:「美人,呵呵,美人,过来啊!」

「淫贼,你到哪里啦,你在干什么呐,怎么不回话啊?」阿二正瞅着白猿发 怔,怀中又响起空照的嚷嚷声,阿二扯开了衣襟,尽力压低了声音:「怪物,大 师,我看见怪物了,请不要多说话了,费得让山妖听见,坏了大事!」

「平安侯,你再仔细看一看,那怪物使用什么武器?」

武器?淫贼真还没注意怪物身旁有什么武器,经空照这一提醒,他探着脑袋 悄悄地窥视着白猿的左右,这一看不要紧,阿二又吃了一惊,怪物使用什么武器 没有看见,却看见白毛怪物的胯间,挺着一根又粗又长的,与毛驴的阳具毫无二 致的,超级大鸡巴:「我的妈妈哟,好大的鸡巴啊!」

「什么,鸡巴,」洞外的俏尼姑气咻咻地骂道:「淫贼,你胡说些什么啊, 难道怪物的武器是鸡巴!」

淫贼没有回答空照,目光呆滞地望着白猿,痛饮一罐清水之后,白猿精神抖 擞,醉意尽无,它挺着胯间,摇晃着又粗又长的,活像一根驴鸡巴的大阳具,顺 手拎过一个美人,一边继续傻乎乎的憨笑着,一边哼哼叽叽地扯着美人身上的衣 服,美人不敢拒绝,以免惹得白猿大怒,无情地将其淘汰掉。

在白猿的抓扯之下,美人主动褪掉衣服,满面含笑地瞅着白猿,白猿大喜, 用一只巨掌托着美人的嫩屁股,仰面欢吼起来,同时,另一只毛茸茸的巨掌拽住 硕大无比的驴鸡巴,缓缓地顶进美人的肉穴。

美人深长地呻吟一声,阿二的色眼偷偷地窥探过去,差点没骇绝倒地,只见 白猿那根顶在妇人胯间的大鸡巴,其长度与妇人叉开着的秀腿不相上下。

「呵呵,」怪物依然傻笑着,巨掌托着美人,一边酣畅淋漓地大作着,一边 嗡声嗡气地呵呵着:「呵呵,呵呵,呵呵……」

「平安侯,你干什么呢,淫贼,你咋不说话啊!」

淫贼已经没有闲心与空照对话了,洞内人妖交欢的异景看得淫贼色血沸腾, 这太激动人心啊,经历非凡的阿二从来没有欣赏过这样让人喷血的交欢场面,眨 眼之时,怪物那根令人骇绝的大阳具便将十余个美人捅个遍,宽阔的大床上鲜肉 累累,绒毛闪烁,嫩穴泛浆,娇声淫气。

真厉害,好功夫!淫贼暗暗惊叹,望着满床的美人,色欲战胜了恐惧,胯间 的鸡鸡开始蠢蠢勃动了,而白毛怪物也是兴致愈浓,将已经被自己操翻的,哎吁 哎吁呻吟不止的美人从大床上拎将起来,再逐个狂捅一番,就好似刚刚嚼过的鲜 肉,又重新扔进锅里继续煮炖,啊,阿二一边搓着胯间,一边念叨着:好哇,回 锅肉的味道那一定是又香醇又浓郁啊!

「哈哈,」白猿越操越欢,扔掉一个浑身汗水淋漓的女人,一把拽过阿二, 那轻松的姿态,俨然拎起一只小母鸡:「呵呵,美人,该你了!美人,呵呵!」

「哇,我的天啊!」阿二大叫一声,身子在白猿的巨掌中陡劳地挣扎着:我 的奶奶,这可怎么办?

华灯齐放映高轩,烛光璀灿照白猿。   怀抱美人纵情欢,白肉鲜香满床翻。   巨掌拽住平安侯,阿二失色又哑言。   獠牙利齿震天吼,淫贼此刻要遭殃。 ----------       第三十回  人妖联手皇后落难,各取所好空照不义

卜算子·妖洞狂欢曲

洞外闪莹光,洞内流清浆。   鲜嫩佳人摆满床,淫贼鸡鸡痒。   鸟巢不容爷,妖穴春梦享。   倒凤颠鸾闹得欢,抬头见熊掌。

话说白猿性欲超凡,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十余名美妇淫个遍,扔得满床都是, 哼哼呀呀地呻吟着。

白猿越干越猛,挺着毛驴般的大阳具,一把拎起扮成妇人的淫贼,正准备拽 掉阿二的裤子,托在胯下当做美妇来淫,直吓得阿二叫苦不迭,一旦露馅必死无 疑。

就在此时,洞外的空照又不耐烦地嚷嚷起来,尖厉的嗓音从淫贼的怀里飘逸 而出,让白猿听得真真切切,阿二更是恐惧万分:完了,自己这点事情全让白猿 知道了,不仅男扮女装给白猿戴绿帽子,还在洞内卧底充当间谍,白猿非得把我 撕碎不可。

阿二闭着眼睛正等待束手就死,白猿却停下手来,竖起耳朵听了半晌,然后 大手一松,掌中的阿二啪地掉落在大床上,白猿嗡声嗡气地嘟哝道:「洞外有人 在说话,哦,是女人,是女人在说话。」

完了,淫贼心中暗道:白猿发现秘密了,怎么办,我死定了!

「有人,有女人!呵呵,好货又送上门了!」

说话间,白猿喜形于色地转过身去,发现了新的目标,山妖再也不愿理睬阿 二以及众女人了,只见它徒手飘出洞外,幽幽的月光之下,白猿远远便看见云朵 上的空照,它大嘴一咧:「呵呵,美人,我来接你了!」

白猿纵身一跃,伸着猿猴般的长臂直扑空照,机警的俏尼姑冷冰冰地瞪了山 妖一眼,傲慢无比地拂袖而去。白猿扑了一空,颇为失望地挠了挠大耳朵,然后 又是一番傻笑,张牙舞爪地再度扑来,空照则继续躲闪。

如此重复数次,因始终抓不住冷美人,白猿终于发怒了,它嗷嗷地嘶吼着, 手掌紧紧地握裹住,继而又哗啦翻开来,只见两道白光唰地冲出巨掌心,划破夜 空,俏尼姑顺着白光望去,原本徒手的白猿此刻两手握着双剑,又呲牙咧嘴地向 自己扑来。

见白猿冲出妖洞,阿二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方才落回腹内去,他掏出铜镜, 只见洞外的空照与白猿正激战在一起,白猿挥舞着双剑,周身光电纷飞,剑锋哗 哗作响,形成一个耀眼眩目的小月亮,淫贼由衷地感叹道:「真是好功夫啊!」

再看空照大师,依然徒手迎战,从容不迫,挥掌舞袖,阿二暗暗嘀咕道:我 的大师啊,你这哪里是在打仗啊,分明是在翩翩起舞啊。

正在床上哼哈乱叫的妇人看见阿二有如此宝物,全都惊呆住了,似乎忘记了 身上没有一片布丝,或者根本顾不得羞耻,纷纷围拢过来:「老爷,让我看看, 我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宝物!」

「老爷,洞外那降妖的女子,是你何人啊?」

「我老婆!」淫贼信口胡诌道:「我们已经约定好了,里应外合,端掉这个 妖窝,为民除害!」

「可是,」清溪小姑嘀咕道:「她是尼姑啊,怎么做了你的老婆!」

「她已经还俗了!」

握着千里眼般的铜镜,阿二突然想起尚困在青鸟部落的珍珍,也不知她现在 如何了,是否受到野蛮人的攻击。照一照,看是否能联系得上。

于是,阿二转动铜镜,在群山之中,找寻青鸟部落栖身的溶洞,神奇的铜镜 很快便照进青鸟部落的溶洞内。

令平安侯稍感安慰的是,青鸟部族并没虐待珍珍,在黑暗而又潮湿,与山妖 的洞穴有着天地之差的溶洞里,珍珍与六女并肩而坐,毫无约束地畅谈着什么, 阿二吐了吐舌头:「老婆,我亲爱的珍珍,你干么啊!」

「啊,谁在叫我,哦,是郎君啊,」珍珍大吃一惊,茫然地转过头来,一眼 看见了阿二,大喜:「郎君,你没事吧,你在哪啊!」

「珍珍,去把那个老东西叫来,我跟他有话要说!」

老土司王很快便出现在铜镜里,平安侯当然要正言厉色地训斥他一番,而老 土司王则跪地求饶,说是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放肆,不听管束,任意胡来,请侯 爵谅解。

阿二不置可否:「但等我与大师灭了山妖,出得洞去,再找你们理论!」

淫贼话锋突然一转,一把拽过身旁的女子,让老土司王等人仔细瞅瞅,这一 瞅不打紧,双方顿时泪如雨下,咽声梗喉。

「得了,光哭有什么用啊,」平安侯以讥讽的言语道:「有谋算朝廷命官的 智慧,你们为什么不想一想如何降妖除怪啊?没用的东西,等我出去再找你们算 账!」

「老爷,太感谢你了!」青鸟部落的众妇人彼此传递着铜镜,与另一个洞内 的亲人通话,大家无比感激地望着阿二,活脱脱望着一颗从天而降的大救星,看 见青鸟妇人们与家人谈话,其他的妇人以乞求的口吻道:「老爷,这宝镜能看出 多远啊,能看见我的家乡么?」

「这是我老婆带来的嫁妆,」淫贼从青鸟妇人手中夺过铜镜,娇傲地说道: 「听我老婆说,此镜能照遍天朝各地!」

「是么,真是太神了!」

「老爷,洞外的尼姑是你老婆,那,刚才的珍珍是你什么人啊?」

「我小老婆呗,这都看不出来,笨蛋,」淫贼转向一个美妇,讨好地问道: 「妹子,你的家乡在哪?」

「姑苏城!那里距此洞好远好远啊,老爷,能照得见么?」

「没问题!」阿二满有把握:连大北方的皇宫都能照得见,莫说一个江南小 城了,淫贼将宝镜转向东方,妇人顿时惊呼起来:「姑苏,姑苏!我看见家乡的 小桥了!」妇人一把夺过铜镜,双眼热切地盯着镜面,看着看着,鼻子一酸,涌 出一串涩泪来:「妈妈,看见女儿了么?」

洞外打得不可开交,洞内也热闹开了,众妇人争相传递着铜镜,每个妇人接 到手里,都将镜面对准自己家乡的方位,然后,对着镜内的亲人,如泣如诉。

没有了铜镜,阿二无事可做,看见眼前成群的美女,白花花的鲜肉,嫩腻腻 的屁股,鼓突突的丰乳,绒毛漫布的胯间,平安侯淫性骤起,搬过最会撒娇的, 也是最讨淫贼喜欢的清溪小姑的屁股。

清溪小姑知道淫贼要干什么,冲平安侯挤了挤媚眼:「老爷,降除白猿出得 洞去以后,可要给奴家一个名分哦,呵呵!」

「好的,没说的!」淫贼一边抚摸着清溪小姑的白屁股,一边乱开支票。在 淫贼的抚摸之下,清溪小姑很是乖顺地撅起了白屁股。平安侯大喜,拽掉自己的 裤子,挺着大鸡巴,就在白猿方才行淫的大床上,当着众妇人的面,得意洋洋地 奸淫起了白猿的战利品——来自江淮的清溪小姑,这正是:

登轩爬床拔牛旄,阿二妖洞摘鲜桃。   桃鲜汁美香又甜,白猿背脊生绿毛。

「不好,山妖回来了!」

淫贼按着清溪小姑的白屁股忙活得正欢,洞口突然传来急切的警报声,阿二 慌忙推开清溪小姑,忙不迭地套上裤子,众妇人哗啦一声散回了床内,或披着衣 服,或扯着锦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清溪小姑一边用细帛擦拭着湿乎乎的胯 间,一边淫声浪气地哼唱起了颇有地方特色的凤阳花鼓。

空手而归的白猿骂骂咧咧地飘进洞内,灯光之下,白毛泛着莹莹晶光,手中 的双剑不知藏到哪里去了,阿二暗想:大概是又缩回到熊掌里去了吧!

咕咚,白猿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将床铺压得吱呀乱响,众妇人无比胆怯地躲 向一旁,白猿似乎没有了兴致,胯间的驴鸡巴可笑地耷拉着脑袋瓜,它冲几个老 妈子模样的妇人道:「酒,酒,快给老子拿酒来,快!哼哼!」

「是,这就来了!」

仆人身份的妇人很快端来了酒罐,白猿接在手中,却没有像饮水那样,非常 豪爽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它举起酒罐,试探性地呷了一小口,然后放下了酒 缸,一边抹着嘴角,一边咒骂空照道:「这个小秃屄,功夫练得不错啊,老子愣 没抓住你,今夜就算便宜了你,嗯,喝,喝,我还要喝!」

「老爷,」清溪小姑咬着阿二的耳朵:「看起来,山妖终于碰上对手了,看 那表情,一定是没有占到便宜,鼻子都要气歪了!」

「是呀,是这样。」望着山妖气急败坏的样子,淫贼颇为自豪,感觉洞外的 空照给自己壮了脸,使平安侯在妇人们面前更加傲慢了。

而清溪小姑接下来的话,一时间令阿二不知如何作答:「老爷,快给你老婆 传话过去啊,让她乘胜追击,一举杀进洞来,救我们出去啊!」

「这,这,」淫贼吱唔道:「亲爱的,莫急,慢慢来!」

白猿嘴上一个劲地喊着喝、喝、喝,酒罐一次又一次地被举起,而实际上, 阿二经过仔细地观察,发现白猿并没有喝下多少酒:山妖的功夫着实了得,酒量 却不怎么样,表面看起来,还不如我这个对酒丝毫不感兴趣的人妖呢!

「哼哼,看我如何收拾它,」清溪小姑冲淫贼笑了笑,悄悄地站起身来,拍 了拍阿二的肩膀,信步走向山妖:「大王,莫要一个人饮闷酒,这样会损伤身体 的,来,贱妾陪大王夜饮!」

一贯善于察颜观色,投其所好的清溪小姑停止了哼唱,身披着薄衣,在烛光 之下,浑身的细肉时隐时现,她满脸媚笑地来到白猿面前,手端着小瓷杯。

白猿大喜,呵呵地傻笑着,非常满意地给清溪小姑斟上一杯酒水,清溪小姑 娇嗔的将酒杯递到白猿的嘴边,白猿咧嘴又是一笑,主动饮尽一杯酒水,然后, 又给清溪小姑斟上一杯,这一次,清溪小姑细手一扬,将满满一杯的酒水倾倒进 肚子里。

于是,淫浪的清溪小姑于傻乎乎的大白猿你来我往,频频干杯,数杯酒水下 肚,白猿铃铛般的大眼珠旋转迟缓,无神地,却是直勾勾地盯视着清溪小姑,清 溪小姑嘿嘿一笑:「大王,你又喝醉了!」

说着,清溪小姑抬起了三寸玉莲,对准白猿的小腹,咚地就是一脚掌,白猿 好似一尊大石碑,在清溪小姑的踢踹之下,从腰部断裂来,轰隆一声瘫倒在床铺 上,大床吱吱作响,仿佛行将坍塌。

降除山妖的机会终于来临了,阿二好不兴奋,一把掏出铜镜,不停地喊叫着 空照,怎奈铜镜里哪还有空照的影子,阿二失望地叹息起来。

「揍它,」看见山妖烂醉在床上,众妇人纷纷从床上站起来,扳着面孔,挥 着小拳:「揍它,往死里揍它!」

妇人们你一脚、我一脚,一只只小脚无情地踢踹着白猿,白猿仰面朝天,咧 着大嘴,鼾声如雷,身子仿佛一块巨石,任凭妇人们拼命踢蹦,纹丝不动,似乎 什么也没发生。

阿二建议道:「姐妹们,光踢有什么用哇,为何不找一把尖刀来,剖开它的 胸膛,剜出它的心脏!」

说着,趁白猿再度烂醉,阿二跳下了床铺,翻腾着山妖掠来的物品,左翻右 找,令淫贼哭笑不得的是,身材壮硕,体态巨大的白猿,却有着一颗孩童般的, 喜欢玩耍的心态,掠来的物品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许多都是小孩玩具:风筝、毽 子、陀镙、天津糖人、甚至还有货郎用的波浪鼓……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淫贼一边嘀咕着,一边哗啦啦地翻腾着,各种玩具应有尽有,就是没有杀人 的凶器,看见阿二还在胡乱翻腾着,清溪小姑说道:「没用,老爷,不用找了, 找到也没有用的,此妖身硬似铁,刀枪不入,它喝醉的时候,我们已经试过不止 一次了,无论怎样锋利的刀刃,一挨碰在白猿的身上,刃口立刻翻卷起来。」

「那,」阿二失望地踢着白猿乱纷纷的小孩玩具:「听说山里有毒草,你们 谁识得毒草,何不采摘来,趁它喝醉的时候,可以混在水果里,让它误食啊!」

「不行,」其他的妇人说道:「此妖的嗅觉其极灵敏,莫说毒草,就是在密 不透风的洞穴里,它也嗅到百里之外的气味,此妖对女人的气味最为敏感,也最 喜欢女人的气味!夜晚,黑漆漆的山洞里,山妖抓住我们,只需用鼻子一闻,便 知道我们是谁,从来没有搞错的时候!」

「有了,」望着乱蓬蓬的锦绸玉帛,阿二突然有了主意,他拣起一条玉帛, 拧成绳状:「姐妹们,咱们把它捆在床上,再往它的肚子里灌酒,让它永远都是 烂醉,然后,再找机会往它的嘴里塞毒草,你们看,这个办法可行否?」

「管他行否,」清溪小姑接过绳索:「只要还有点办法,都可以试一试!」

于是,淫贼带领着众妇人将成山的锦缎拧成绳索,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一道 一道地捆在白猿的身体上。折腾了半晌,烂醉的白猿打了一个酒嗝,嘎嘣一声, 阿二领着女人们费尽气力捆好的绳索。

白猿只轻轻咳嗽一声,又胡乱翻动一下巨掌,踢蹬一下巨脚,哗啦一下,又 粗又长的绳索便松脱开,众妇人沮丧地叹息道:「唉,真是拿它没有办法了!」

「大师,」无奈之下,趁着白猿尚未醒来,阿二躲到暗处再次掏出铜镜,这 次终于看见空照了,俏尼姑正在山巅上打坐安歇,淫贼悄声央求道:「山妖已经 喝醉了,大师,机会难得,你快来啊,此时,只要进得洞来,山妖捶手可擒!」

「不,」空照让阿二以及众女人无比失望地摇晃着脑袋:「我可不想冒如此 大的风险,山妖的底细我尚未探清,怎能冒然进洞!」

阿二握着铜镜正与空照嘀咕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待酒精的作用失效 后,白猿一骨碌爬起身来,它揉了揉眼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毫无觉察,只 见他伸了伸狗熊般的腰身,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立刻精神倍增。

大白猿一脚踢开了散落在床畔的锦缎:「不行,老子还要找那个骚娘们算账 去,老子一定要逮住她,封她做贵人!嗯,对,做贵人,小娘们虽然很是傲气, 可是,非常有气质,我已经让她迷住了!不逮住她,我不甘心!」

闻香扔酒壶,白猿想尼姑。   春心何其荡,淫汗渗细肤。   芳颜冷似冰,屁股热乎乎。   倘若拥怀中,山妖无所图。

空照不敢冒然进洞,白猿却惦念着冷美人,醒酒之后,它又飘出洞外,抽动 着大鼻子,在茫茫如烟的群山里找寻空照尼姑的踪迹去了!

「大师,山妖又找你麻烦去了,你可要多加小心啊!」看见山妖飞出洞外, 阿二及时向空照报告,尼姑很是感谢,嘴上说了一番毫无用处的客套话后,又婉 转地乞求阿二帮助她与圣上取得联系,把圣上诓出宫来,阿二苦涩地说道:「大 师,我现在自身不保,哪来的闲情逸致与圣上周旋啊!」

「莫急,」空照安慰道:「平安侯,你先在洞内苟且,我一定会想办法搭救 你的,我看见洞内美女甚众,疏果丰盈,山妖不在,你尽可享用啊,呵呵。等我 得到圣上,一定救你出洞穴,同时,把洞内的美女都搭救出来,全归你所有!如 何?平安侯,再帮我一次吧,呶……你看,洞内的物品真丰富啊,与圣上一样, 这妖孽也是童心不泯啊!呵呵,平安侯,你把妖孽从各地掠来的玩具都一一展示 给圣上,目的只有一个,只要把圣上弄活心了,走出皇宫来,咱们就算成功了一 半!」

为了早日逃出妖洞,阿二得罪不起空照,在她的吩咐之下,只要白猿不在洞 内,阿二便端着铜镜,对准北方,频频地呼唤着圣上的名字,然后,将洞内山妖 从各地掠来的珍宝玉器、细绸缎帛、儿童玩具,一一展示给圣上,最令圣上着迷 的,当然是一只不知属于什么种类,不仅能展翅高飞,还能变幻出美人来的大白 鸟。

「平安侯,圣上终于出宫了!」

空照的目的终于达到,为了得到那只大白鸟,圣上不顾皇后的劝阻,兴师动 众地御驾起征,直奔西南大山而来,听见这个消息,阿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圣上此行,凶多吉少,大师,望你善待圣上!」

「哼,这还用你提醒,平安侯,再见了,我接圣上去!」

「大师,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快点把我救出去啊!」

「淫贼,你再等几日,等我接到圣上,便救你出妖洞!」

「嗯,」无所不能、嗅觉极其灵敏的山妖也闻到了洞外的异味:「好象有大 队人马从北方而来,不日将经过此地,嗯,哇,还有女人味,怎么得了,这可是 一宗大买卖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说完,山妖欣然飘出洞外,向着正北方搜寻而去,飘出不远,迎面看见了追 逐多日,却始终没有弄到手的俏尼姑。

「嗷——」白猿冲着空照大吼一声,真乃不是冤家不聚头,山妖与空照又狭 路相逢了:「小秃屄,看见大王,还是下跪臣服!呵呵。」

「妖孽,休要张狂,」俏尼姑冷冷地说道:「老娘今天有事,没有闲心搭理 你!」

「呵呵,」一看见俏尼姑,白猿便淫性大发,胯下的驴鸡巴摇头晃脑,它将 双剑闪出巨掌,张牙舞爪地扑向空照:「你还能有什么事啊,美人,还不与我回 洞睡觉去!呵呵,我封你、你为贵人,呵呵!」

「滚,滚一边去。」空照机警地闪向一旁,想起圣上正在来西南的途中,空 照心急如焚,途中凶险多多,像白猿这样的妖孽比比皆是,一旦圣上落入妖孽的 魔掌,后果不敢想象。

想到此,为了尽快的摆脱白猿,空照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一个理想的办法 来,正在此时,空照无意中向云下望去,眼前一亮:「妖孽,你不是最喜欢女人 么,你看,山上有两个女人,好像在采摘山果呐!嗯,怎么还有一只虎仔啊!」

「哦,」方才,山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俏尼姑的身上,经空照这一提醒, 山妖向下望去,果然有两个年轻的女子,手拎着绿莹莹的果枝,一个身轻如燕, 一个笨手笨脚,那不是别人,正是杨六女和珍珍。

在珍珍的怀中,还抱着一只虎仔,阳光映照,金光灿灿,甚是可爱。

「妖孽,还不把她们抓回洞去,慢慢享用啊!」

「呵呵……」山妖一声憨笑,一头俯冲下去,伸出巨掌,犹如老鹰捉小鸡一 般,右手拎起杨六女,左手拎起珍珍,末了还不忘回头向空照道个别:「呵呵, 美人,再见,我先把她们送回洞去,过一会就回来接你,呵呵!」

白猿拎着六女和珍珍,大难临头的珍珍依然抱着虎仔不肯撒手。

山妖一脸淫色地飘进云层里,一阵贼风夹裹着呛人的尘土气味,哼哼叽叽地 拂向空照的面颊,尼姑心头一震:圣上的人马已经进得山来!

空照的推测完全正确,透过缭绕不断的薄雾,在群峰的夹缝间卷起漫天的尘 埃,云雾飘散之处,但见旗幡招展,宛延在曲折迂回的山路之间,尼俏从云端俯 瞰,长长的队伍犹如一条色彩斑斓的巨蛇,缓慢地爬行着。

空照一眼便看见圣上的御轿,她强捺着兴奋的心情,躲在云层后面,悄悄地 向山下飘移,向圣上的御轿靠拢。圣上起驾,当然要兴师动众、再呼后拥了。

再多的兵士也不是尼姑的对手,不过,还是令空照有犯难之处:圣上好捉, 可是,得手之后,如何脱身啊!

自己虽能腾空驾云,怎奈已经是出家之人,手中没有武器,对于来犯之人, 只有躲闪和周旋,没有进攻的法术。一旦皇后驾着汗血马迎头扑来,必是凶多吉 少啊!

「哦,呵呵,」尼姑正思忖着如何下手,得手之后如何尽快脱身,讨厌的白 猿又傻乎乎地溜了回来,大脚掌踏着一片黑黝黝的云朵,白森森的身子在阳光的 照射之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远远地望去,活像是黑云层上的白色闪电:「呵 呵,这么多人马啊,都带了什么宝贝啊!呵呵,我要发财了!」

白猿磨擦着大熊掌:「美人儿,等我收了他们的宝贝,你就跟我一起回山洞 吧!宝物全都归你所有,我一件也不要,呵呵……」

乌云突然掠过,蛇行在群山之间的队伍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抬头凝望,指指 划划,大概是猜测:要来雨了!

「妖孽,」尼姑瞪了白猿一眼,计上心来:「不要再闹了,咱们讲和吧!」

「嗯,」白猿色迷迷地瞅着空照「是啊,我们早就应该讲和了,我们不要再 打了,跟老子走吧,做我的女人,服服帖帖的侍候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要封 你为贵人!呵呵!」

「呸,臭美,不要脸!」俏尼姑冷颜泛红,撅着小嘴:「你别做白日梦了, 妖孽,我且问你,下面人山人海,难道,你都要抢进洞去么?你的洞塞得下么, 你养活起这些人么?」

「嗯……呵呵!……」白猿很是坦诚:「老子只抢女人,我对臭男人不感兴 趣,并且,我的鼻子也只能闻到女人的气味,别的什么也闻不到,呵呵,我只要 女人……」

「妖孽,」空照问白猿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马由此经过?」

「不知道,管他是谁,我只对财宝和女人感兴趣,无论谁由此经过,财宝和 女人,统统留下!」

「男人呢?」俏尼姑问道,白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男人的不要,统统的 滚蛋!」

「那好啊!」俏尼姑建议道:「所以我才说,咱们讲和吧,你只管抢你的财 宝和女人,我只要一个男人,一个男孩子,如何?」

「嗯,只要你别跟我争财宝和女人,这一次,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以后, 再让我碰上你,我还要逮住你,我一定要得到你!」

「妖孽,你还挺痴心啊!可惜,你是永远也得不到的!」空照以怂恿的口吻 道:「妖孽,你看,那不是女人么?快去抢啊,还傻怔着干什么啊!」

「女人,女人,呵呵,女人好哇,我最喜欢!」

白猿正与尼姑调笑着,一经空照的提醒,立刻瞪起圆铃铛,队伍之中,有一 个满身戎装的芳龄女子骑在棕红色的战马上,白猿一声淫笑,拍着巨掌,乐合合 地扑将而去:「美人,美人,呵呵,会骑马玩刀的美人,我更喜欢!」

一片乌云从头上掠过,发散着令皇后作呕的,山猴特有的臊气,一种不祥之 兆涌上心头,皇后不自觉地惊呼起来:「不好,有妖怪。」皇后一声大叫,机敏 地勒住了马头,冲着乌云抽箭便射。

且说那白猿皮硬如铁,刀枪不入,细细的铁箭,更是不在话下,弹在白毛之 上,当啷飞向一旁,白猿依然圆瞪着大铃铛,连眨也不眨一下:「呵呵,美人, 我来了!跟我回洞去吧!」

「妖怪来了,快上啊,保护圣上和皇后!」

队伍一片混乱,忠诚的士兵奋不顾身地冲向白猿,但这完全是徒劳的,白猿 也懒得理睬他们的,他的心思全在皇后身上。

只见白猿嗷嗷地淫叫着,抬起大脚掌,很不耐烦地踢踹着蜂拥上来的士兵, 脚掌所踢之处,犹如秋天割麦子,哗啦啦地一片一片的翻倒在地,继而便是痛苦 的呻吟声:「我的妈妈哟,疼死我了……」

「我的奶奶啊,我的肋骨给踢折了!」

「……」

弓箭无效,皇后又抽出宝剑直刺白猿的胸膛,白猿咧着大嘴,也不躲避,展 开双臂,直扑皇后:「呵呵,我来了,快跟我走吧!」

剑锋刚刚顶在白猿的胸膛,立刻断为两截,绝望之下,皇后双腿夹紧马肚, 汗血马扬起前蹄,准备做飞天之壮举,不过,晚了,来不及了,说话间,白猿已 经扑向皇后,巨掌牢牢地按住皇后,士兵们全然忘记了恐惧,前仆后继地冲向白 猿,又一队队地倒在皇后的马下。

「表弟,」趁着这空前的混乱,趁着众士兵全力保护皇后的当口,空照乘虚 飘进圣上的御轿里,看见外面妖魔横行,少年早已吓得筛糠不止,尼姑深情地拉 住圣上的手:「圣上,不要惊慌,有表姐在此,圣上定会安然无恙!」

「姑姑呢,」圣上哪里还认得所谓的表姐,他极不自然地抽回手来,一脸困 惑地问空照道:「我的姑姑呢,是不是被妖怪抓走了!」

「不要管她了,」尼姑撩起缦帘,轿外正战得火热,空照暗喜:「表弟,快 跟姐姐走,免得被山妖所擒!」

说着,空照手挽着圣上,身子一跃,嗖地飞向空中,圣上转过头来,一眼看 见挣扎在白猿巨掌之中的姑姑,顿时号滔大哭起来:「姑姑,姑姑,都怨朕不听 姑姑的劝告,任意胡来,落得个如此下场,姑姑,山妖,快快放了朕的姑姑,朕 免你一死,呜呜呜,呜呜呜……」

西南妖洞有魔器,诱得圣上来儿戏。   自古玩物多丧志,不要江山和社稷。

「骚尼姑,秃娘们,」看见空照掠走了皇侄,自己又落入山妖的魔掌,皇后 明白了一切:「原来都是你搞的鬼,把皇侄弄得疯疯癫癫,死活要到西南蛮荒之 地来找什么魂!」

「哈哈哈,」空照拽着圣上,越飘越高,看见圣上吓得双腿战颤,尼姑安慰 道:「表弟莫怕,有姐姐在此,保你绝对安全!」

说着,空照紧紧地搀住圣上的手臂,又冲皇后大笑道:「亲戚,你过奖了, 我一个弱女子可办不成这种大事情,此事的成功,全都仰仗各位相助,呶。」尼 姑冲白猿呶了呶嘴。

皇后骂道:「出家之人,不专伺佛祖,却与妖孽狼狈为奸,坏我天朝社稷, 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么!妖女!」

「嗯,呵呵,」听见空照和皇姑的吵嚷声,白猿似乎听懂了些什么,他向上 抬了抬手臂,冲皇后道:「怎么,美人,原来你是皇后,呵呵……好,好啊,以 后,就给老子做洞后吧,呵呵!哎哟,哪里还有女人,我要,我要,我全要。」

山妖一眼看见了四娘,立刻俯冲而下一把提在手中:「呵呵,虽然老了点, 不过,瞅着还挺有味道的,走吧,跟老子一起走吧,呵呵!」

「哈,」看见山妖一手提着一个女人,空照兴灾乐祸地大笑道:「骚娘们, 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平日里趾高气扬,作威作福,今天,你就到妖洞里发号 施令去吧,你不要伤心,不要泄气,你不会寂寞的,妖洞里还有你的老相识,就 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淫贼,你亲手册封的平安侯,哈哈哈,圣上大驾能光临此地, 你能荣幸地做上洞后,全都是平安侯的功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平安侯,」空照的话差点没把皇后气死,白猿却听得糊里糊涂,它拎着皇 后和四娘,一脸困惑地望着俏尼姑:「什么,什么,老子的洞里还有别的男人, 他是何人啊?」

「妖孽,」俏尼姑面带嘲弄地望着白猿:「傻货,蠢驴,贪婪无厌的妖孽, 一天到晚光顾着往洞里抢了,财宝成了山,美女摆满了床,洞内又湿又潮,财宝 都快烂光了,变成粪土了。而女人呢,虽然抢了满洞的女人,却让别人给玩了, 妖孽,你这通身的白毛,咋出现绿点了啊!」

「什么,什么,你胡说什么!」听罢俏尼姑的话,白猿气得哇哇大叫,巨掌 不停地颤抖着:「谁玩的女人了,我跟他没完,我要把他撕成碎片!」

「妖孽,你在这里跟我瞎嚷嚷有什么用哇,」空照继续勾火:「你回洞好好 地查一查,一切便会明了,呵呵,别整天老子,老子的;大王,大王的。已经做 了王八,长了绿毛,自己还不知道呢,嘻嘻!」

「啊,气死老子了,」无意之中就当了绿盖王八,白猿气得火冒三丈,它拎 着皇后和四娘,骂骂咧咧地飘回妖洞,进得洞内,将皇后以及四娘往地上一丢: 「他妈的,谁是平安侯,谁让我做了王八,给我站出来!」

正在安慰着珍珍的阿二,看见皇后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妈啊一声跳了起来, 双眼直直勾勾地盯着皇后,皇后忿忿地骂道:「奴才,瞅我作甚,这都是你做得 好事啊!」

「皇后恕罪,」阿二怔了半秒钟,双膝一软,咕咚跪倒在皇后的面前,梆梆 梆地磕起了响头:「奴才万死,皇后,这怨不得奴才啊,都是那空照施了妖法, 奴才奈何不得,才让圣上、皇后遭此大难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嘿嘿嘿,」从阿二的怀中,传来空照的浪笑声,皇后一把掏出铜镜,空照 立刻浮现在镜面上,手拉着愁眉苦脸的圣上,因过度的喜悦,脸上笑开了花: 「骚娘们,终于见到你的贤臣了,你们好生的聊聊,我跟表弟休息去了,嘿嘿嘿 嘿……」

「啊……」白猿一把夺过铜镜,空照冲白猿使了一个眼色:「呶,就是他, 对,就是跪在皇后面前磕头请罪的那人,他就是平安侯,给你戴上了绿帽子!」

「啊,」白猿听罢,扔掉铜镜,伸过巨掌将阿二拎了起来,高高地举在半空 中,怒目圆瞪:「好啊,你敢给我戴绿帽,让我当王八,看我如何收拾于你!」

白鸾展翅喜讯传,仲夏时节过大年。   淫贼逃生化泡影,山妖请客大团圆。   六女性野正合意,皇姑休得再弄权。   珍珍悠然玩芝草,柳暗花明写新篇。

(第五集完) ----------                (第六集)

第三十一回 大白猿痛失俎上肉,母老虎叼走平安侯

声声慢·亲亲姐姐

甜甜姐姐,弟弟迷迷,腮腮鬓鬓髻髻。   似涩似羞似腼,谁能探悉。   若推若逃若拒,嘴上尤、我我卿卿。   姐姐好,姐姐靓、亲亲姐姐屄屄。   秀发怀中飘逸。   胸酥挺,隆隆突突鼓鼓。   媚态千般,任弟肆意狎昵。   周身热血沸腾,仙欲矣、潺潺汩汩。   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且说鸟人部族血气方刚的后生,目睹阿爸在朝廷命官面前低声下气、唯唯喏 喏、一扫往昔部族之长的威风,杨十三满腔的恶气实在难以下咽;而小人得志的 淫贼,则仰仗天朝的雄威,拉着皇帝的大旗做虎皮,在青鸟部族的家园里趾高气 扬,称王称霸。

不仅如此,当后生了解到自己的家园已经成为平安侯的封地,心爱的六女姐 姐也被阿爸拱手送给平安侯,成为淫贼役使的奴婢、泄欲的工具时,小伙子更加 盛怒难消了。

看见阿二仗势轻薄六女姐姐,杨十三终于忍无可忍,他摸黑溜进洞来,一把 拎起了淫贼,毫不客气地投进了无底的深渊,平安侯在杨十三的眼前疾速地下沉 着,耳畔则环绕着淫贼绝望的求救声。

杨十三颇为满意:「流氓,恶棍,去死吧!」处理完了平安侯,扬十三拍了 拍手上的灰土,又返回溶洞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欲把这些中原来的异类们 彻底清除干净。

他一脸恶气地逼向珍珍,方才那一刻就已把珍珍吓得魂飞洞外去了,此刻, 死神又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珍珍吓得哗地一声,溢出一滩黄尿来:「反贼,加害天朝使者,罪不可赦! 你可要知道,我家夫君乃淫神转世,天狼星下凡,就是说,他是顶着天上的淫星 下来的,这是我亲眼所见,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你都害不死他,如果你敢对我下 毒手,日后必遭报应……」

「他妈的,」扬十三毫不在乎:「什么他妈的天狼星、地狼星的,老子就是 不听邪,天上的星星又能如何,一旦被老子抓在手里,也敢捏个粉碎!」

嘴上这样说着,杨十三却突然改变了念头:如此年轻、如此漂亮、如此鲜嫩 的小娘们,就这样丢进深渊去,实在可惜了这身鲜肉,不如留她一条小命,让她 的小嫩屄,由自己享用。

而表面上,当着惊讶不已的六女姐姐,杨十三郑重其事地说道:「看你吓成 这般模样,都尿了裤兜子,嘴上还硬撑强,算了吧,好男不和女斗,念我们鸟人 部族两性比例严重失调,我暂且饶你一条小命,留着你,还有点用途,还是老规 矩,天亮之后,全族的男人公开竞争,胜者就和你配对成为夫妻,呵呵……小娘 子,以后就安下心来在洞内过日子吧,你要多生孩子,为我们青鸟部落的繁荣昌 盛,多做贡献吧!哈哈……」

「弟……」杀害朝廷派遣的流官,与谋反同罪,六女认为杨十三此举太过鲁 莽:「你这样做,阿爸可曾知道,他同意了么?」

「姐不必多虑,这些害人精,统统都应该扔进深渊里,我要让他们下地狱, 永世不得超生。」

看见周围漆黑一片,苟且偷生的珍珍蜷缩在滴水洞内瑟瑟发抖,杨十三怎能 错失向六女求欢的良机呢,他一边安慰着六女,一边凑过身子,火辣辣的目光咄 咄地盯视着六女,在黑乎乎的溶洞里,迸射着刺眼的灼光。

六女非常清楚弟弟要做什么,方才,经淫贼一番羞辱,把个骚穴抓挠得又刺 又痒,此刻看见身壮如牛的亲弟弟,六女何曾不想偷尝乱伦的禁果呐,而嘴上, 姑娘却是明知故问:「弟,时间不早了,你不去自己的洞内休息,为何还要在此 逗留啊!」

「姐姐,我、我要你……」粗野强悍的杨十三,在六女姐姐面前突然变成了 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绵羊。

他牵着六女的手,低沉地、却是直截了当地乞求欢爱。躲在暗处的珍珍,听 着杨十三那单刀直入的话,粉腮不禁泛起阵阵的臊热。

「姐姐,我憋得好难受啊,姐姐,你看,我的这个玩意,又硬又烫,别提有 多胀了,都快折断了!一撒尿的时候,火烧火燎的痛啊,有时还淌血呢!姐姐, 求求你了,帮帮弟弟吧!」

呵呵,珍珍暗暗发笑:咋没把你憋死啊!

男人受憋,珍珍深感同情,还是在娼寮里,珍珍没少打发这号憋得发疯的光 棍汉,别看这些家伙憋得又硬又烫,来势汹汹,锐不可挡,其实是外强中空,最 好对付,只需稍微给予温存,光棍汉便感激涕零,身子猛一哆嗦,三下五除二便 缴械投降了!

然后,到妈妈那里交钱,买单,末了,身子空空如也,口袋也瘪瘪塌塌了, 一边推门,一边不无失望地嘟哝着:「唉,上去就高兴,下来就后悔!」

「既然憋得难受,你可以找她啊!」六女瞟了瞟珍珍,冲弟弟颇为挑逗地笑 了笑。

杨十三依然不肯撒开六女的手臂,他用眼角乜了珍珍一眼,说句心里话,他 多么想占有这个中原来的、又白又嫩、且风情万种的小娘们啊。

可是,不知怎么搞的,生性强悍的杨十三,在女人面前,尤其在陌生的女人 面前,有一种处男的羞涩感,嘴上说得比谁都强硬、比谁都下流,行为上却不敢 造次,莫说珍珍这样初来乍到的女人,就是族内的女人,杨十三追求起来,也是 笨手笨脚的。

实在憋急了,又没有机会与六女幽会,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自慰吧!

「不,姐姐,她不好,她没有姐姐漂亮,我爱姐姐,我只要姐姐。」

时光的年轮在一圈圈地叠加,杨十三的性欲也愈加强烈,由于得不到正常的 满足和发泄,只好频繁地自慰,突然有那么一次,从鸡巴里喷出来的、直冲云霄 的精液,令杨十三无比骇然地变成了可怕的血红色:哇,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 射血了?

「姐姐,求求你了,我会憋坏的,我已经淌血了!」

杨十三一边央求着,一边展开双臂,一把搂住姐姐,六女假意挣脱着,故作 娇嗔地训斥着弟弟。

见姐姐不肯就范,欲火中烧的杨十三,根本不在乎还有珍珍在场,一扫男子 汉的尊严,扑通一声跪倒在六女的膝前,手掌搂住姐姐健壮的秀腿,舌尖吮啃着 姐姐弹性十足的肌肉。

珍珍看在眼里,吐了吐小舌头:男人就是没出息,一看见女人,连骨头都酥 了,什么下作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异性的拥抱和吮啃,撩起了六女的兴致,弟弟有力的手臂令六女不能拒绝, 杨十三热辣辣的舌尖令姐姐神飘意荡,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爱意涟涟地抚弄 着弟弟野草般的硬发,干涸的喉管发出梦臆般的咕噜声,鬼知道她在嘀咕些什么 淫词浪语!

六女的秀腿是如此的肥美,发散着怡人的微热,烘烤着杨十三已经欲火熊熊 的面庞,杨十三的大手顺着姐姐的大腿一路攀爬而上,最终必将抵达永远神往的 那个地方。

而此刻,那里已是春潮初泛,翻花作响,芳龄少女情窦顿开,浓香飘逸的蜜 浆滚滚而出,顺着秀腿缓缓而下。

滴哒,滴哒,滴哒,滴哒……

少女分泌着仙浆,洞壁漫淌着清滴,两种性质炯别的液体,恰到好处地在六 女的秀腿上交泄在一起,意味悠长地灌进了杨十三的口腔里,莽汉吧嗒吧嗒厚嘴 唇,又吮了吮刚刚从那个地方返回来的,一片湿淋的手指,他登时兴奋起来,呼 地挺直了身子。

珍珍旋即便看见,杨十三的胯间,直挺挺着一根擀面杖长短的肉棍子。

杨十三搬起六女的左大腿,肉棍子本能地找寻着应该去的所在,不知是过分 的激动,还是过分的黑暗,或者是岩石过分的湿滑,肉棍子胡乱折腾了数下,依 然没有找到企盼已久的所在。

六女还是那么的矜持,那么的顾虑重重,那么的唠唠叨叨,那么的假装正  经,而小手已经握住了肉棍子,嘴上磨磨叽叽地拒绝着,让弟弟保持冷静,不要 乱了伦常,给鸟人部族抹黑,而行动中,却协助迷途的肉棍子,找寻它应该去的 所在。

「弟、弟……不、不行啊,不能这样,我是你姐姐啊,听阿爸讲,咱们是一 个父亲啊!」

例行公事般地念叨完了这一切,六女也帮助杨十三将肉棍子送进了应该去的 地方,漆黑之中,杨十三的下身顿觉一种其妙无比的握裹感,一股莫名的力量油 然而至,他抬起六女的大腿,理所当然地动作起来。

呱叽,滴哒,滴哒,呱叽……

杨十三很有节奏地动作着,水珠永不间断地滴哒着,两种声响配合的是如此 地默契,直听得珍珍浑身酥麻,仿佛受到了六女的传染,身下也春潮泛滥了。

珍珍挪动了一下酸麻的大腿,尿湿的内裤业已沾在了水汪汪的私处,又酸又 咸,又腥又骚,好不狼藉啊。唉,听着呱叽呱叽的行淫声,珍珍心中暗念道:

「清溪穿洞漫荒野,浓精满囊何处泻?    洪水滚滚越堤坝,弟弟鲁莽上姐姐。」

果然不出珍珍的预料,杨十三来势汹汹,却只呱叽了数十下便一溃千里了。

六女虽然还很年轻,对这种事情看来颇为老到,弟弟一声大吼之后,她将小 手伸向私处,轻轻地抹了一把,然后放在眼下,借着滴水的幽暗光亮,认真地审 视起来:「弟,你咋又淌血了?这可不是好现象啊……」

「姐姐,」杨十三继续喘着粗气,指尖蘸着鸡巴头上的残精:「没办法,憋 的,为这个,我请教过族内学问最高的长辈了,他告诉我,男人得不到正常的发 泄,久而久之,精中便夹着血液了!所以,」杨十三似乎在给自己日后奸淫珍珍 找借口:「姐姐,为了小弟的健康,我决定拿出绝活来,一定要把她竞争到手, 让她成为弟弟发泄的工具!」

哟……苦也!珍珍吓了一跳:自己虽然饱经沧桑,没少见识男人,而像杨十 三这般壮似公牛的莽汉,还未领教过。珍珍心中暗道:让俺侍候他,不太好消受 吧!

泄尽憋闷已久的、夹裹着鲜血的精髓,杨十三顿觉身轻如燕、精神抖擞、神 采飞扬,并且,脾气也随和了许多!告别了给他带来无上欢愉的姐姐,杨十三意 气风发地来到阿爸面前。

老土司王这一天真是祸不单行啊,白天失去了权力,晚上又失眠了,此刻, 正在洞内唉声叹气呐。

杨十三既是安慰又是邀功般地说道:「阿爸,莫要叹气,莫要悲伤,儿子已 经将那烂厮投入深渊了,此刻,他一定摔成一滩臭泥,正被群蛇争相吞食呢!呵 呵,从此后,阿爸依然是青鸟部族的大土司王,说一不二!」

「什么,混小子,」听罢杨十三的话,老土司王腾地跳起来,有一种大祸临 头的感觉:「胆大妄为的混小子,谁给你的权力,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可知道, 谋害天朝的命官,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么?」

「儿当然知道!」杨十三显得尤为平静:「儿子当然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可 是,阿爸,对外界,咱们就说平安侯不慎失足跌入了深渊,反正人也摔死了,尸 首也找不到了,无据可查,天朝纵然有疑,也奈何不得啊!此地自古以来就是山 高皇帝远,朝廷的威力,一旦到了这里,便是神经未梢了!」

「唉,」杨十三振振有词,老土司王却是愁眉难展:「谋害流官,与谋反、 叛逆同罪也!一旦被朝廷查实了,我们鸟人部落便永无宁日了,纵使不被赶尽杀 绝,也必将沦为奴隶、贱民、乐户,也就是说,成为天朝最末等的公民!」

老土司王一夜未眠,终于熬到了天亮,老土司王招集全族人,刺血誓盟,统 一口径,统一说法,做到众口一词:平安侯不慎摔死了!

鸟人部众信誓旦旦,老土司王又犯起愁来,平安侯的确死的好好地了,可是 他的太太——珍珍如何处置啊,杨十三摔死流官的时候,珍珍也在场,她是眼睁 睁地看着杨十三将自己的夫君投入深渊,留下这个活口,日后还要麻烦多多啊!

「这好办……」杨十三决定依样画葫芦,老土司王不允:「难道两人都失足 了?谁信啊!不成,不可轻易妄为!」

「那,」杨十三拽着藤条腰带:「那就勒死她!」

「不可。」

「毒死她。」

「不可。」

「……」

扬十三绞尽了脑汁,想出一个又一个恶毒无比的,处置珍珍的妙计,老土司 王则是一口一声地,让扬十三非常失望的:「不可,不可!」

「有了。」誓盟结束,从老土司王居住的溶洞里出来,远处的山巅传来一阵 虎啸,扬十三一拍脑门,妙计又来了,他兴冲冲地找到姐姐杨六女。

六女受阿爸嘱托,肩负重任,负责看守珍珍。

杨十三唤出姐姐,如此这般地咬了一会耳朵,六女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末 了,还是满脸的疑惑:「弟,这能行么?」

「没问题,姐姐,你就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吧!」

「那好吧,」六女咬了咬嘴唇,赌搏一般地说道:「为了部族有个光明的未 来,也只好如此了!」

扬十三的所谓妙计,其实很简单,那便是偷来一只正值哺乳期的虎崽,放在 别处,再让六女把珍珍领到虎崽所在的地方,然后,由杨十三引来雌虎,丢失小 宝贝的雌虎凶猛无比,无论看见何人在自己的宝贝附近,便会扑将上去,张开血 盆大口,置人于死地。

不过,看似简单,操作起来也相当的复杂,首先要置生死于不顾,趁老虎觅 食的当口,深入虎穴,盗得虎崽。

这项工作的危险性相当之大,杨十三在大山里转悠了好半晌,虽然没有寻到 虎穴,却在一处民宅的门前,发现一只走丢的虎崽,杨十三大喜:真是得来全不 费功夫!管它是谁家的,杨十三抱起虎崽便溜。

杨十三将意外获得的虎崽放在一块小平坝上,然后,他口衔树叶,以鸟人部 落特有的方式,向六女姐姐传递消息,听见悠扬的、饱含着浓情蜜意的叶片声, 杨六女知道杨十三得手了,于是唤来珍珍,以为部族采食蔬果为名,爬出山洞, 故意向虎崽嘶鸣的平坝走去。

在溶洞内憋闷了一宿,乍一爬出洞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珍珍仿佛出笼 的囚鸟,舒展着双臂,仰望着天空,大口大口地吸呼着清新的空气,充满好奇地 环视着眼前的一切:「哇……山峰、清溪、瀑布、松柏、岩石、猴子、小鸟、花 儿……多么美好的景色啊,很敢难相信这是真的,过去,只有在画上还能欣赏得 到,哇,这里真是画家笔下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啊!妈妈,夫君,珍珍到了仙 境了!哇,这是什么?」

一棵奇异的花草引起珍珍的关注,看见珍珍如此的天真,死到临头了依然是 浪漫无比。

六女有些舍不得加害她了,看见珍珍抓在手中的奇花异草,六女说道:「那 是灵芝草,是山里的宝贝,平日里很难寻得见的,你一出来,便遇上了仙草,看 来,一定有好运在等着你哦!」

「哎哟,小可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的妈妈呢?」既天真浪漫又充满 爱心的珍珍,看见黄灿灿的小虎崽,徊徘在狭窄的平坝上,悲悲切切地嘶鸣着, 找他的妈妈,充满灵性的大眼睛甚至擒着几滴泪珠。

珍珍迈步上前,爱意涟涟地抱了起来,六女看在眼里,笑在心头:你已经死 到临头了,还想着玩,想着笑呐!

杨十三则在不远的地方观察着动静,看见珍珍居然抱起虎崽,便用叶片向六 女发出讯息:快跑,母老虎要来了!

杨十三的叶片刚刚吹响,天空突然昏暗起来,继而阴风大作,树摇枝响,杨 十三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见一片浓云从两个女人的头上一掠而过,于是 抱着虎崽的珍珍,以及爱人六女,便双双没有了踪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们 被怪风刮走了?

「妖怪,」猛然间,杨十三突然想起了族内老人们口头传讲的、有关山妖掠 女的故事,他打了一个寒战,为自己又干了一桩蠢事而后悔不迭:「姐姐,弟弟 不听阿爸的告诫,随便让女人走出溶洞,如今姐姐被妖怪抢掠而去,弟弟悔不当 初啊!」

「作孽啊,作孽啊……」闻听六女被山妖掠走了,老土司王急得直拍大腿, 冲着杨十三破口大骂,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啊?已经与事无补了!

话分两头,且说大白猿凯旋而归,为自己的王国添丁加口,他将两位美女往 洞内一扔,连句安慰的话也来不及说,又出洞忙活去了,今天的生意可真好哇。

望着两位风姿各异的美女,洞内霎时热闹起来,众女人既惊讶又妒忌地讨论 道:「看看人家是怎么长地,细皮嫩肉,白里透红的!」

「珍珍,」混在女人堆里的阿二,一把抱住珍珍,珍珍吃了一惊,半晌,她 才认出人妖来:「夫君,你淫人天相,无论到了哪里,仿佛总有神仙保佑,你果 真没死啊,你,咋这身打扮啊,好可笑啊!」

「嘿嘿……」阿二搂着珍珍,感慨万千:「不如此伪装一番,我在妖洞内便 无法存活啊!」

阿二与珍珍好似一对患难夫妻,短暂的离别后,又在妖洞内重逢了。

而杨六女也是因祸得福,在妖洞内找到了生母,一个年长的妇人直愣愣地盯 着六女,一眼便认出当年留给女儿的信物,一把自己磨制的发笄:「闺女,我的 闺女,唔唔唔……」

负责在洞内烧火做饭的老年妇女,正抱着六女激动万分地悲泣着,大白猿又 返了回来,又掠回一对美女来,这对美女可是非同寻常啊,一个是皇后,一个是 贵人。

洞内当然是一片哗然了,阿二急忙推开珍珍,同时,也完全忘记了大白猿的 存在,看见永远都是威严无比的皇后,淫贼双膝一软,慌忙跪地谢罪,皇后刚刚 训斥几声,大白猿长臂一伸,将阿二拎在手中,一边恶毒地咒骂着,一边凶狠地 摇动着,差点没把平安侯的骨头架子给摇散了。

「哇呀呀,你胆子不小啊,敢玩老子的女人……」白猿可怕地吼叫着,溶洞 内一片骇然,凭着经验,众女人一致认为:一场血淋淋的杀戮即将发生;一顿令 人吐呕的人肉盛宴,就要开席了!

珍珍吓得面无人色,六女却丝毫也不感觉惊骇,也许生自幼在大山深处,处 于半原始的蒙昧状态,生吞活剥、茹毛饮血的事情见得多了,并且自己的部族亦 是如此,面对这一切,六女显得尤为平静。

不过,在妖洞内遇见了生母,并没有给六女带来丝毫的喜悦和快乐,倒平添 了无尽的羞愧,望着在皇后面前、在众贵妇面前,毫无修养、呲牙咧嘴的大白猿 父亲,六女好没面子:唉,我的生父身材魁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本领的确 不小,可是,却缺乏男子汉应有的绅士风度、或者说是骑士精神。

唉,与这些女人相比,我的出身可真低贱啊,不仅生在蛮夷之邦,父亲还是 个满身白毛的大怪物。哼,我可不想认怪物为爹!

「嗳呀,郎君大大难临头,这可如何是好哇……」老妇抱着六女正悲喜交织 着,众女人可没有闲情逸致听老妇的唠叨,人世间,这种事情多去了,已经麻木 了,甚至见多不怪了。

看见阿二在大白猿的手掌心里挣扎着,珍珍惊呼起来,皇后冷冰冰地骂道: 「活该,他作孽太多,死有余辜!」

「应该想个法子救救他,」关键时刻,还是年龄最长的四娘比较沉稳:「皇 后,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怪物杀死了平安侯,接下来便是我们难过的时候 了,我们应该核计一个办法,救救平安侯!」

「已经到了这般境地,」皇后无计可施:「我们自身都不保了,还有什么办 法救他啊!」

「六女,」还是珍珍聪明,一把从老妇怀里拽过六女:「快去认亲爹啊,六 女,快去认过亲爹,然后给俺老公求个情,饶俺老公一命,待出洞以后,俺一定 重重谢你,待你出嫁之时,俺从封地里划出一个山头来,送给你做嫁妆!」

六女不仅对平安侯没有一丝的好感,因出身卑贱,对这些皇室成员更是饱含 嫉恨,听了珍珍的话,六女一脸不悦地翻了翻眼皮,那神态,与皇后毫无二致: 他活该,他仗着一张破纸,便在我们鸟族的面前,趾高气扬,作威作福,强占人 女。

什么,送给我一个山头?我们世世代代生活这里,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是我们 的,用得着你们这些山外人来赏赐么?

「六女,快去啊,」见六女迟疑,珍珍催促道。

六女又上来了倔强劲,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肯挪动,双眼咄咄逼视着珍珍: 哼,你们这些人啊,一个比一个奸诈,当我家十三弟将平安侯扔下山崖时,瞅把 你吓得,竟然尿湿了裤子,像个老鼠似地躲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现在出了鸟人岩洞,进了怪物的妖洞,一看见你的老公,你立马变了样, 想当初,你老公欺侮我的时候,你躺在一边,不但不予阻拦还笑嘻嘻地看热闹! 哼,淫妇,荡妇!

「六女,你还迟疑什么啊?」机灵的珍珍看出了六女的心思:「我不对,我 错了,可是六女,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涂啊!只要你救 了我们,我们就不在此逗留了,我们将永远离开这里,而有关你们杀害天朝使者 的行为,我一个字也不会提及的!六女,不要认为皇后被山妖掠来,天朝大厦便 倒塌了,你千万不能有此念头!」

「这次,你说话要算数哦,」六女犹豫不决:「我救他一命,你们全都离开 这里,离开大山,让我们的部族安安生生地过生活!我们鸟人不欢迎你们这些王 侯将相,达官显贵!」

「我答应,我代替平安侯答应你,我们离开,说实话,来到这里,我们也后 悔了,我恨不能生出翅膀,飞出无边的群山去!回到我们的故乡!」

「啊呀呀……」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议论着,大白猿则拎着平安侯,发出令人 胆寒的吼叫声,吓得众女人纷纷向角落里退缩着。

洞内笼罩着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怖气氛,阿二被摇晃得晕头转向,双耳嗡嗡作 响,依然抱着能够活下去的奢望:「怪物,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的命官,我是 侯爵,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么?你绑架了皇后,将会祸灭九族,满门抄斩的! 放了我,我还能替你说说情,让皇后且饶你一命!」

「我乃修炼千年的神猿,我怕皇后作甚,我连父母是谁都搞不清楚,更没有 任何的亲戚,何来的九族之说啊!」大白猿丝毫也不买账,又摇晃了一番,肥腆 腆的大肚皮突然咕咕地怪叫起来。

大白猿方才想起,这一日,光顾着飞来飘去,洞里山外地抢夺美女了,忙碌 之间,却亏待了肚皮,这怎么能行呢,不按时进餐,饥一顿,饱一顿的,不利于 身体健康,更不利于延年益寿。

瞅着手掌心里瑟瑟发抖的情敌,给自己戴上绿帽子的淫贼,大白猿嘎然止住 了摇晃,粗糙的,绒毛密布的大爪子在阿二的身上肆意抓摸起来:「好饿啊,老 子忙了一天尚未用膳,想必洞内的美姬们也饿得发慌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来了这么多的客人,听说,连皇后也来敝处作客了,贵客驾到,我怎能不尽地主 之宜,热情款待呢。呵呵,我要大宴众美姬,对不起了,你小子就做盘中菜吧, 来人啊!」

「大王,奴婢在,」听见白猿的呼唤声,年老珠黄的女人不敢怠慢,纷纷向 前,白猿命令她们搬来砧板,咚地将阿二放在粘乎乎、油渍渍的案面上:「拿刀 来!」

完了!阿二被白猿直挺挺地按在砧板上,脑袋嗡的一声,一股血腥的气味从 案面上飘进了鼻孔,熏得淫贼既恶心又绝望:我算是彻底地完了,没有任何希望 了!

淫贼蜷缩在大白猿的掌心中,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大白猿嘴角淌着口水,铃铛般的大睛珠盯着淫贼的肉身,思量应该做些什 么美味佳肴时,阿二则偷偷地扫视着怪物掠夺来的,风格炯别,造型各异的杯盘 碟碗:过不了几刻钟,我这身烂肉便会摆进这些碟碟碗碗里,冒着怡人的香气, 在大白猿的逼迫之下,吞进皇后的肚子;吞进珍珍的肚子;吞进四娘的肚子;吞 进六女的肚子;吞进清溪小姑的肚子……吞进众美人的肚子里。

唰——唰——白猿握着砍刀,唰唰地磨了数下,砍刀在淫贼的眼前晃动不  止:「老子要把你大卸八块;老子要揪下的鸡巴泡酒喝;老子要挤出你的肉蛋氽 丸子;老子要抠出你的眼珠弹溜溜;老子要掏出你的淫心、邪肝、贼肺子,咚咚 咚地切成肉片片,搅合在一起,来个熘三样!呵,你的身上全是宝,除了大便和 骚尿,一样也不能浪费……老子粗略算来,你这套臭皮囊至少能弄出十八道菜! 不过,熘肥肠是一道很麻烦的菜,唉,麻烦也没办法啊,谁让老子最喜欢吃熘肥 肠呐,小兔崽子,看刀!」

「阿爸,且慢,」就在大白猿举起砍刀的那一刻,六女突然挺身而出:「阿 爸如此对待竞争对手,有些显失公平吧?」

「你,」大白猿握着砍刀,凝望着六女,当他看见六女头上的骨制发笄时, 顿时明白了一切:「闺女,我的闺女,真是岁月匆匆啊,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长 这么大了,出落成大闺女了,闺女。」

看见女儿出落得如此水灵,如此漂亮,大白猿有一种骄傲的成就感,同时, 用刀尖指着淫贼:「这个家伙趁你老爸不在洞内,打起了我女人的主意,我杀了 他,吃他的肉,这有什么不公平的?他欠老子的,他活该,闺女,你先歇一会, 闺女来了,阿爸要亲自给你上厨炒菜!」

「阿爸,」看见大白猿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六女感觉 纵使是妖怪,也是很有人性的,也知道儿女情长,六女不再胆怯了:「阿爸既然 自立为山中之王,独享洞内美女,无论是人类还是兽类,大凡为王者,都有竟争 对手,难道你没看见过,每年的发情期,大山里所有的动物都要进行一场决斗, 胜者为王,取得交配权,占有全族的雌性。阿爸,你既然为王,更不能违反自然 规律,应该给对手一个竞争的机会啊!」

「哦,」白猿迟疑片刻:「闺女,此话有理啊。」

大白猿手掌一抬,松开了阿二:「那好吧,那就按照动物世界的规矩,我给 你一个机会,咱们决斗一番,如果你羸了我,这山洞里的女人都属于你了,如果 你败了,哼哼,我就不客气了,我要把你煮了吃,作为酒宴的一道大菜,来吧, 请你选择一样武器,咱们到洞外见个分晓!」

六女的话提醒了大白猿,白猿很是开通,给垂死的阿二一线重生的希望,不 过,这希望实在太渺茫了,面对着高大而又壮硕的白猿,平安侯不抱任何幻想。

在白猿厉声的狂吼中,阿二在白猿的武器库里选择了一把弓孥,平安侯还记 得歪打正着射中鹿屄的辉煌之举,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希望这把弓箭再次带来好 运,一箭射中白猿的咽喉。

「你选好没有?选好了,那么走吧。」白猿再次拎起阿二,身子一跃,轻飘 飘地飞出溶洞,来到茫茫的群山之颠。

大白猿将阿二放在一处狭窄的平坝上,自己则站在距离阿二不足百米的平坝 边缘,叉着双臂,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架势,甚至闭上了双眼:「动手吧,老子 等着你,快射吧!」

老天保佑,是死是活,就在此一箭了!阿二暗暗地祈祷着,双手毫不含糊地 张弓搭箭,箭锋对准白猿的咽喉:「看——箭!」

当啷,平安侯的箭法果然了得,不过,白猿的皮毛更是赛过甲胄,只听当啷 一声,射向白猿的利箭被远远地弹出。

阿二绝望地叹了口气:「此怪物刀枪不入,我真的没有办法了,看来这次死 定喽!」

「嘿嘿……你玩完了,该老子出手了!」白猿一声冷笑,抬起大脚掌,一步 一顿地向淫贼逼过来,同时,伸出毛茸茸的利爪:「小兔崽子,我已经给你机会 了,你就不要再抱幻想了,死心塌地的做我的俎上肉、盘中餐吧,呵呵……」

嗷——大白猿双臂合拢,正欲勒住淫贼的脖子,突然,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 咆哮声,大白猿和平安侯都惊呆了,一起竖起耳朵听了听。

同时,阿二睁开绝望的双眼,大白猿扭着毛茸茸的脑袋循声望去。

「虎——老——虎……」两个家伙异口同声地嚷嚷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丢失儿子的母老虎纵身一跃,直扑身高体壮的大白猿而来, 大白猿毫无惧色,一把推开俎上肉,徒手迎战雌虎,顷刻之间,但见虎啸猿鸣, 狂风大作,昏天黑地。

直看得阿二瞠目结舌:「好厉害,高手遭遇了强敌,正在上演一场精彩绝伦 的终极大战!」

「咕嘎,咕嘎,咕嘎……」阿二正怔怔地观看着白猿大战雌虎,突然,从哗 哗作响的树梢上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平安侯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毛茸茸的小怪物,附在树枝上,正冲雌虎指手 画脚呐,那表情,那神态,那语气,仿佛是雌虎的教练,只见小怪物用尖爪子反 复抓挠着自己的脖子:「笨蛋,上啊,搂住它的脖子,掐死它,这样,这样掐, 对,快上啊,掐死它!咕嘎,咕嘎,咕嘎……」

呵呵,望着小怪物可笑的样子,阿二忍不住地乐了:它是什么家伙?猴子? 不像;猩猩?也不像;小猿?更不像了!

嗨,都什么时候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平安侯可没有闲心在这个小怪物身 上浪费时间,细究它属于什么类的,应归于那个纲、那个目的,还是想个法子, 逃之夭夭吧,可是,眼前处处是悬崖,淫贼实在是无路可逃哇!

渐渐地,徒手的大白猿难以招架锋利的虎爪,情急之下,大白猿狂吼一声, 嗖地亮出双剑,只见电光闪烁,头晕目炫,刺得阿二眼花缭乱:好功夫啊,让我 与它决斗,岂不白白送死!

母老虎更不含糊,机敏地避开如电的剑锋,利爪频频地抓扯着白猿粗硬的表 皮,把个大白猿抓得呲牙咧嘴,嗷嗷怪叫:「好痛也……」

大白猿一边躲避着雌虎的利爪,一边深有感触地嘟哝道:「我只知道女人的 小手很是厉害,抓起人来,蛮痛的,没想到,母老虎的爪子更加厉害,如果不是 我身手敏捷,这身修炼千年的外套,早就被它撕个稀烂喽!哼……」

看见心爱的外套被虎爪挠得多次破溃,大白猿心痛不已,冲母虎谩骂一番, 打起了退堂鼓:「老子还没吃饭呐,没有精力跟你玩了,再见!」

在母老虎的面前得不到丝毫便宜,大白猿扭着血渍渍的肥屁股,溜回溶洞去 了。

母老虎战性正酣,看见对手中途退场,好不失望,立在尘沙拂起的平坝上, 锋利的,滴淌着大白猿鲜血的爪子没好气地抓挠着草地,同时,呼呼大喘着。

「笨蛋,」小怪物的尖爪突然指向阿二,冒出一句话来,差点没把平安侯吓 晕过去:「咕嘎,咕嘎,不成事的家伙,你还傻愣着什么啊?你这番出来是干什 么的,自己都不知道了?又忘了?哼,总得我提醒你,快啊,抓住它,带他见阎 王去!」

什么,见阎王?完了,死定了!阿二暗暗叫苦,方才想起逃命的事情,他活 动一下吓得又僵又硬的腿脚,不料,刚刚迈出一步便被母老虎察觉了。

在小怪物喋喋不休的嘟哝声中,母老虎嗷地大吼一声,抖了抖身上的尘土, 威风凛凛地向阿二扑来,似乎欲将满腔的怒火,倾泄在平安侯的身上。

阿二这次是真的吓傻了:这可如何是好?有了,小时候在家乡玩耍的时候, 听老年人们讲,老虎不吃死人肉,那我就装死吧!

母老虎就在眼前,时间紧迫,平安侯来不及做过多的考虑,要想活命,看来 只有这个办法了,想到此,阿二扑通一声,直挺挺地仰躺下来,硬梆梆的躯体激 起呛人的尘土。

母老虎走到阿二的身旁,被尘土呛得打了几个响鼻,继而,沾着沙尘的鼻尖 探向了阿二的身体,阿二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同时,又屏住了呼吸。

「掐死它,」小怪物又嚷嚷开了:「咕嘎,咕嘎,他装相,别信他的,掐死 它,你就算交公差了!咕嘎,咕嘎……」

「嗷——嗷——」母老虎也怀疑阿二在装死,鼻尖嗅闻一番,没有什么异样 与死人差不多。

母老虎不肯就此罢休,抛阿二而去,索性围着阿二的身体徘徊起来,鼻尖时 尔闻闻这,时而嗅嗅那,搞得阿二心烦乱意,只盼着母老虎快快走开。

「你他妈的还磨蹭个什么啊!」看见雌虎迟迟不肯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咬断 阿二的咽喉,从而结果淫贼的性命,小怪物不耐烦地谩骂起雌虎来:「你还没记 性啊,还想再犯错误啊?告诉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自己好生为之吧,妈妈 的,咕嘎,咕嘎……」

时间久了,阿二再也摒不住气了,不得不悄悄地呼吸起来,立刻,一股异样 的气味扑进鼻孔,热辣辣,火灼灼,臊腥腥之中泛着浓烈的奶香。

哇,母老虎正值哺乳期,阿二终于明白了,母老虎是在找寻它的儿子,也就 是珍珍得到的宠物——一只讨人喜爱的大猫——黄灿灿的老虎崽子!

母老虎大概嗅到了阿二身上有虎仔的味道,登时精神大振,鼻尖距离阿二的 肉体越来越近,甚至紧紧地贴到阿二的衣服上,湿乎乎的鼻尖把个阿二研磨得浑 身奇痒,真想伸手挠一挠,却又不敢动弹。

嗅着嗅着,磨着磨着,虎鼻子渐渐移向阿二的面庞,淫贼已经听得见老虎的 喘息之声,以及热燥燥的口气,细长的虎须刮划着阿二的脖颈和面孔。

阿二强忍着刺痒,心中默默念叨着,母老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嗅闻之间, 一根长须不慎钻进阿二的鼻孔里,这可苦坏了我们的平安侯,虎须在鼻孔内刮来 扭去。

阿二再也抑制不住了,鼻孔一扭嘴巴一咧,发出一声惊人的脆响:「啊—— 嚏!」

「嗷——」母老虎一时惊呆住了,它止住了嗅闻,虎头虎脑地瞅了瞅阿二。

阿二战战兢兢地坐起身来,一边揉着酸痒痒的鼻子,一边手指着大白猿逃逸 的方向:「我的虎奶奶啊,不,我的虎祖宗啊,请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偷你的儿 子,是珍珍,她抱走了你的儿子,我的虎奶奶,你放了我一条小命,我一定帮你 找回儿子……」

「嗷——」不待阿二把话说完,母老虎嗷的一声大吼,一口叼起平安侯,心 满意得地回自己的虎穴去了。

「咕嘎,咕嘎,他妈的,这个丧门陷……」小怪物气急败坏地摇着树枝,骂 骂咧咧地尾随着母老虎而去:「这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我拿它真是没办法了, 唉,咕嘎,咕嘎……」 ----------       第三十二回 寇老西签发逮捕证,无头鬼受命捉淫贼

一对浪荡鬼,两个癞痢头。   生前是瘪三,死后变骷髅。   阳间吃白食,阴间更无愁。   昔时满街逛,今朝守通馗。   休看活人泪,去揩死人油。   若想不受罚,必须把爷求。   男鬼要现钱,女鬼把屄抠。   金银你收下,珠玉我揣兜。   又到值班日,夜来马府游。

第十一回书讲到,盛怒之下的大太监——马四老爷,兽性勃然大发,把自己 名义上的老婆、吃里扒外的长夫人,豁然绑在大堂之上令众家奴轮番奸淫,一时 间,马府大宅内好不荒淫、好不热闹。折腾来折腾去,结果,把巡夜的小鬼也给 招引来了,一个站在屋脊上,一个蹲在墙头上,就等着长夫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及时将其收入地府,听候判官的发落。

马四老爷光顾着发脾气了,哪里还顾得上小鬼啊!何况他也看不见小鬼;家 奴们更是喜上眉梢,兴致全都集中到了长夫人身上,争先恐后地与老淫妇交欢。

望着眼前走马灯般的家奴,已经被操得气息奄奄的长夫人,既羞且恼之余, 油然萌生出一种飘逸若仙的幻觉:啊,老娘的愿望已经变成现实了;老娘终于像 山阴公主那样,由数十名面首轮流伺候,老娘好幸福啊!长夫人在极端的羞辱之 中,找寻着最后一丝的心理平衡。

家奴们还真不客气,竟然将昔日的女主人活活地奸淫致死,好可悲啊!老太 监似乎还不解气,又割下长夫人的脑袋,做了溺壶,好可怜啊!

就这样,一个无头的鬼魂,满腹牢骚地在黎明的冷风之中飘逸而去,临行之 际,往日里穷奢极欲、贯朽粟陈、紫标黄榜的长夫人,甚至连一件衣服也没来得 及穿上,只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硬地拽扯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还没容长 夫人看见是什么人在拽她,精赤条条的身子已经虚无飘渺的离开了地面。

面对着无头无脑的、血渍渍的尸体,望着随意抛撒的面皮、耳朵、眼珠,专 门负责收尸的小鬼叹息起来:「哽哽,哽哽,唉,零件拆得到处都是,这可让我 如何收拾啊!」

「咕嘎,咕嘎,算了,将就事吧!」另一个小鬼看见地上的马嚼子,突然来 了灵感,小鬼将马嚼子套在长夫人依然血流不止的脖腔上,顺手拣起面皮,随心 所欲地包裹在马嚼子上,又拣起长夫人的头发,插在马嚼子的顶端,末了,俨然 是顽童玩橡皮泥,将眼珠、鼻子、耳朵、嘴巴,胡乱贴在一片血污的面皮上,于 是,一个极度变形的,令人瞠目的厉鬼,就这样塑造成功了。

「咕嘎,咕嘎,好了,鼻子眼睛,一样不少,走吧!咕嘎,咕嘎……」

拽扯着长夫人离开阳间的收尸役鬼,生前也是鸡鸣狗盗之徒,死后一个托生 为猪头怪,既蠢笨异常又奇丑无比,然而却非常好色,且性欲旺盛,尤其喜欢马 拉松式的超长时性交;另一个托生为面庞似猴非猴,身子似狐非狐的小怪物,就 是平安侯在树枝上看见的那个不伦不类的家伙,在民间,俗称为山魈。

山魈因其身材小巧,行动异常灵敏,此怪物爱财如命,对女色则没有猪头怪 那样强烈的兴致。这两个家伙均在阎罗殿里充当捕役,每至月黑风高之夜,便漫 游于荒山野岭、村头庄尾,专门搜捕垂死之人。

今晚,猪头和山魈又接到死亡证,一前一后地来到马府,马府大宅里群欢的 西洋景令阴间的捕役大饱眼福,同时,也撩拨起猪头的淫兴。

看见长夫人终于咽气了,又被割下了脑袋,两个家伙蜂拥而上,一个拽住长 夫人的左臂,一个搬着长夫人的右臂,了了草草地给长夫人整过容,便忙三火四 地飞将而去,一边向地狱飞奔着,猪头怪一边淫邪地抓摸着长夫人的肉墩墩的身 子:「哽哽,哽哽,好肥的一身肉哇!哽哽,哽哽……」

死后的长夫人,脖腔上套着马嚼子;挂在马嚼子上的眼珠子什么也看不见; 丝毫也不牢固,呼扇呼扇的耳朵,勉强能听得见两个小鬼说着下流的语言。长夫 人张嘴想说些什么,只有马嚼子吵吵作响,喉管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两个小 鬼见状,冷冷地说道:「哽哽,哽哽,夫人,你已经死了,我们是奉阎王爷的命 令,接你去阴曹地府的……」

好色的猪头道:「哽哽,哽哽,夫人,你虽然年过半百,可是,身体保养的 还是如此之好,依然是细皮嫩肉的,看得我们好生眼馋,在你余息尚存之际,也 让我们做小鬼的享受一番吧!哽哽,哽哽……」

说着,猪头冲长夫人淫浪地一笑,只见怪风大作,长夫人眼前更加黑暗了, 也不知被两个小鬼拽到什么地方,耳畔只能听见两个小鬼嘀嘀咕咕,没有别的言 语,全是品评自己胴体的淫词秽语,直听得长夫人好不肉麻,业已僵硬的身子居 然泛起微微的热气,胯间再次胀膨而起。

原来,那是猪头看不见的鸡巴塞进了长夫人的下体,猪头一边咕叽、咕叽地 大作着,一边阴阳怪气地干吼着,同时,两只猪爪在长夫人的胸脯上贪婪地抓摸 着、揉抚着,尖硬的蹄尖刮划着长夫人白生生的嫩肉,泛起条条血痕。

「咕嘎,咕嘎,猪头,」也不知被猪头蹂躏了多长时间,昏昏然中,长夫人 听见另一个小鬼的催促声,那是狡猾而又刁钻的山魈在说话,「咕嘎,咕嘎,你 还有完没完啊,时辰不早了,快点回去吧,否则,咱们又因为工作拖沓而受惩罚 了,猪头,你怎么总是记操不记打啊!咕嘎,咕嘎!」

又是一阵风声拂面而过,冥冥之中,长夫人随意按在面皮上的眼睛隐约看见 了两道迥然不同的光束:一束是圆溜溜的大眼睛所发散出的、幽幽的光亮,那是 猪头的眼睛;而山魈那两颗如豆的小眼睛则放射着猥琐而又阴险的鼠光。

「咕嘎,咕嘎,瞅什么,你从此就受我们管治了,」看见长夫人终于有了点 视觉,山魈眨巴着讨厌的小眼睛,以警告的口吻冷漠地对长夫人说道:「咕嘎, 咕嘎,在阴间,你要听话,学乖点,刚才的事情,你跟谁也不能说,知道么?记 住了么?否则,没你好果子吃!咕嘎,咕嘎……」

长夫人努力眨动着眼珠子,直怔怔地环视着猪头和山魈,既没有点头,也没 有摇头,采取一种令小鬼捉摸不透的、不置可否的态度,而在心中,则暗暗嘀咕 道:「老娘休能让你们白占了便宜,老娘现在不搭理你们,一旦有了机会,一定 让你们好看,让你们尝尝老娘的厉害!」

思忖之间,长夫人已经来到了地狱之门,「哗啦」一声,猪头推开一道阴森 森的大门,一股凉丝丝的冥气扑面而来,令长夫人打了一个寒战:「好冷啊!」

「哽哽,去吧,」长夫人的身后响起了小鬼兴灾乐祸的低吟声,「去见判官 吧!哽哽,哽哽,呵呵!」

「二位贤弟!」听说要见地府的判官,长夫人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一丝不挂, 于是,面露难色地央求役鬼道:「能否给我弄套衣服来啊,我就这个样子去见判 官,好难为人啊。衣服不管好坏,只要能遮体就行啊,如果有困难,我可以花钱 买啊!」

「咕嘎,咕嘎,这是命中的定数,」山魈阴险无比地说道:「咕嘎,咕嘎, 夫人,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么?哼哼,你生前挥霍无度,甚至把死后的钱 财也用光了,所以,来到阴间时,一路上,连件遮体的布丁也没有了,夫人,不 要奢望再有什么衣服可以遮体掩羞了,这是上苍对你的惩罚!对你这样的人,就 该如此!咕嘎,咕嘎……」

一边说着,山魈一边轻轻地推搡着长夫人,长夫人还想再央求一番,怎奈身 子已经轻飘飘地、不由自主地、一丝不挂地飘到了阎罗殿上。面对森严肃穆的冥 界大堂,长夫人很是知趣地跪匍下来,同时,用眼角偷偷地瞥视着公堂,这一看 可令长夫人吃惊不小:「啊,是他?这不是家喻户晓的大清官么?怎么,他死后 在阴界当官了?」

长夫人咽气的那一刻,恰好是宋朝的清官——寇准值班裁判,只见寇老西正 襟危坐在大堂之上,「哗啦啦」地翻阅着一本又厚又重的记事簿,长夫人跪爬上 前:「寇老爷,我死的冤啊,寇老爷,你可要为贱妾伸冤啊,我……」

从厚厚的记事簿里,寇老西很快便了解到长夫人生前的种种秽行,此时此刻 又看见这个老荡妇精赤条条地跪在殿前,张牙舞爪地大呼冤枉,寇老西不禁扭过 面庞,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冲猪头和山魈频频摆手道:「世上还有如此寡廉鲜耻 之人,做出来的秽事让人简直无法启齿,可她还一个劲地喊冤呢,唉,可悲、可 悲啊,快快拉下去吧,送她去应该去的地方吧,休要在此继续丢人了!」

「老爷,你听我说,我有重要情况要向您反映!」看见寇老爷子丝毫不给面 子,情急之下,长夫人决定打个小报告,告发两个役鬼在执行公务时,对她进行 了性骚扰。

不待长夫人再开口说话,一条冷冰冰的、锈斑斑的铁钩子嗖的一声飞进长夫 人的嘴里,铁钩子紧紧地挂在马嚼子上,钩身死死地压住长夫人的舌头,长夫人 一声惨叫,在铁钩的拽扯之下,因疼痛不得不随着铁钩转过马嚼子。

只见猪头和山魈两个小鬼同时拽着铁钩的另一头,那神态,那架势,分明是 在拽扯着一头毫无用处的、行将屠宰的老母猪:「哽哽,老爷,」猪头一边拽着 铁钩,一边问寇准道:「这个老淫妇,应该发配到第几层地狱啊?」

「笨蛋!」寇准没作丝毫的考虑,顺手扔过一根竹签:「这等烂女人,牲畜 地狱是她最好的去处,你们在地府也服役多年了,难道这点规矩还不了解么!」

「是,哽哽!」猪头和山魈应承一声,一齐用力,紧紧地拽住铁钩子,钩着 长夫人的嘴巴,扭头便走,长夫人痛苦不堪地用手抓住铁钩子,尽量减轻铁钩对 口腔的伤害,即便如此,殷殷的鲜血还是汩汩地流出嘴角,滴哒滴哒地漫溢在胸 脯上。

「哽哽,夫人,」两个小鬼对长夫人方才举动很不满意,只听猪头道:「哽 哽,哽哽,你很不配合哦,你丝毫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哽哽,哽哽……」

「咕嘎,咕嘎,是呀!」山魈恶毒地扯了扯铁钩子:「哼,想打我们的小报 告,看老子撕烂你的臭嘴!咕嘎,咕嘎!」

长夫人又是一声惨叫,在两个小鬼的拽拉之下,跌跌撞撞地行走着,所过之 处,不是刀山就是火海,耳畔鬼哭狼嚎,一幅幅惨烈的景象把长夫人吓得屎尿齐 流,她手扯着铁钩子,一会瞅瞅猪头,一会又瞟瞟山魈。末了,长夫人又拿出在 人间玩得烂熟的把戏,哭哭泣泣之中,流露出欲贿赂两个役鬼的意念:「二位贤 弟,地狱实在太可怕了,如能酌情关照一下贱妾,自当不胜感激,贱妾必尽力图 报!」

两个役鬼对长夫人生前的状况当然了如指掌,听完老荡妇这番话,决定在这 个好逸恶劳、更吃不得一丝辛苦的老女人身上榨些油水,不过,山魈很是狡猾: 「咕嘎,咕嘎,尊敬的马夫人,诚如你所言,地狱之苦,的确是常人所无法忍受 的,更何况像你这样的富贵之身了,我们很想帮助你。

可是,你家道已经败落,天子龙颜大怒,已将马四老爷贬为庶人,皇后亲自 领兵,操了马府,就是说,你已经一贫如洗、一文不名了。现在,无论是阳间, 还是阴间,无论办点什么事情,想动弹动弹就得拿钱做润滑油啊。马夫人,我说 的都是大实话,你莫要动气,这笔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啊,你拿得出来么?咕嘎, 咕嘎!」

「唉,苦哇!」马夫人一声长叹,沮丧地搭拉下脑袋,情况的确如此,马府 已被皇室查抄,马夫人哪里还有钱来行贿啊!叹息之际,马夫人便被小鬼拽到了 寇准老爷指定的、十八层地狱中的第十二层——牲畜地狱。

这里终日昏昏沉沉,目光所及之处,一切景像永远都是朦朦胧胧、若明若暗 的,踏进地狱第一步,脚下是污秽遍地,身上是臭气拂面,因前世犯有罪孽而来 此受罚的死鬼,或是人面兽身,或是兽面人身,一个个浑浑噩噩,自生自灭。雌 性犯人永远都是高撅着屁股,被公畜不分昼夜地、不论辈份地轮奸着。

活在阳间逞骄横,死在阴间做畜牲。   四爪着地争屎吃,养得肉鲜任宰烹。   伦常全乱无辈份,最终全是盘中羹。   可叹恶人何其多,牲口圈要挤爆棚。

「太可怕了,这哪里是人的生活啊!」在两个役鬼的拽扯之下,长夫人很不 情愿地、愁眉苦脸地走进了牲口圈,猪头指着一张又一张迎面而来的兽皮,让长 夫人随意选择一张,披在身上,从此为兽、为畜、为牲。

「咕嘎,咕嘎,夫人,」山魈攀着沾满粪便的栏杆,不嫌肮脏地上窜下跳, 「请随便选择一张吧,想做牛、做马、为猪、为狗,完全是你的自由,请你选择 吧,嘿嘿,咕嘎,咕嘎!」

「不……呜——呜……」望着一张张毛茸茸、血淋淋、千奇百怪的、异味漫 溢的兽皮,长夫人悲切切地呜咽起来:「不,这太可怕了!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 实,呜——呜——」

长夫人满怀着最后一线希望,向两个役鬼央求道:「马府虽然败落了,财产 全部没入皇室,可是,贱妾的娘家乃名门望族,有良田百万顷,豪宅数百栋,金 银珠宝堆积成山。二位贤弟,如能协助贱妾重返阳间,贱妾可以回娘家取些金银 来,以为行贿之用!无论如何,贱妾也不能过牛马不如的生活啊。二位贤弟,为 贱妾想想法子吧,让我尽快转世为人吧!回到人间后,我必当重谢,绝不食言! 我发誓,我向天发誓!」

「咕嘎,咕嘎,那好吧,」急于大捞一把的小鬼终于动心了,断然将可能酿 成的恶果抛至脑后,决定铤而走险了,「我们带你去阳间走一趟,你要尽可能地 多取些银子来,以赎罪身!咕嘎,咕嘎!」

在金银的诱惑下,两个役鬼利用职务之便,自作主张,扔掉铁钩,架起长夫 人重返人间,一路上,狡猾的山魈有些放心不下,担心长夫人会一去不返,自己 无法向上级交代,弄不好,不仅丢了饭碗,还要受到重罚。于是,山魈决定与长 夫人一同前往,临行前,山魈叮嘱猪头道:「咕嘎,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记住没 有哇!咕嘎!」

「记住了,哽哽!」猪头傻乎乎地答道:「我等着你们!哽哽!」

猪头非常听话地伫立在云端,眼睁睁地看着山魈与长夫人消失在黑幕之中, 山魈早就按捺不住了:「咕嘎,咕嘎,夫人,你娘家到了,你快进屋取钱吧!咕 嘎,咕嘎!」

长夫人从云缝向下望去,果然到娘家了,啊,终于回归故里了,望着那熟悉 的高墙大院、红砖碧瓦,长夫人百感交集,她羞于裸身拜见父母,央求山魈给她 弄件衣服来,山魈无奈地摇摇小爪子:「咕嘎,咕嘎,夫人,我真的没办法啊, 对于别的死鬼来说,弄一件衣服平平常常,不过举手之劳,可是你,不行,恕我 本事尚小,功夫始终未修成正果,实在无法满足你的要求!不好意思了,咕嘎, 咕嘎。」

然后,山魈催促道:「夫人,时间不早了,快去向你老爹要钱吧,否则,天 亮了,咱们想回去,都来不及了,一旦让判官知道了,那麻烦可大喽!咕嘎,咕 嘎!」

「唉,看来,只好如此了,」长夫人只好赤裸着胴体,顾不得羞耻,在寒风 中徘徊于娘家的大宅院里,「爹,娘!」光着身子,长夫人实在无颜进屋见她父 母,她用已经冻僵的手指敲打着娘家的窗户,惊醒了老迈的爹娘。

看见窗外光溜溜的女儿,老娘悲痛欲绝,听罢女儿的哭诉,守财奴的老爹断 言拒绝:「你这是自作自受,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滚,我不想与你一同丢 脸,休要再让我看见你!」

「父亲,」老爹这番话无疑是当头一棒,打得长夫人晕头转向,她彻底绝望 了,「你怎能如此绝情,想我显贵之时,背着马四,没少给你送钱送物哇,如今 女儿落难在地狱,你怎能见死不救,爹爹啊,我的爹爹啊!你老如果不肯拿出银 子来,女儿就要永远做牲口了!」

「没有,我的银子全都买房置地了,我一分钱也没有了!」

无论长夫人怎样哀求,老父亲毫不动容,看见如此冷血的生身父亲,小鬼山 魈也忍不住地破口大骂起来:「咕嘎,咕嘎,好个铁公鸡啊,对自己的女儿,也 是一毛不拔啊,你已经年愈古稀,还是如此的惜财,老天爷终有惩罚你那一天, 你就慢慢等着吧!夫人,咕嘎,咕嘎,」山魈又转向长夫人,「休要理他,想弄 钱,办法有的是,只要你想干,总会搞到银子的!咕嘎,咕嘎!」

「我干,我干!」听罢山魈的话,处在绝望之中的长夫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 曙光。山魈委惋地向长夫人讲述了如何搞银子的办法,长夫人迟疑片刻,很快, 为了讨得银子,赎买生前的罪恶,长夫人抛却了最后一点廉耻:「我干,我什么 都干,只要能搞到银子,赎回人身,再下作、再淫荡的事情,我也愿意干!」

于是,山魈说服了猪头,每至更深夜半之时,猪头便将长夫人放出地狱,由 山魈引领着,流窜到人间。

「跟我来,这户人家很有钱的!咕嘎,咕嘎。」

阴间的收尸工对阳间的情况非常了解;谁家有多少口人;多少宅院;多少土 地,都熟记于心,至于多少金银、细软,等等,等等,因为主人深藏不露,山魈 也无能从知晓,只能凭感觉猜测了。

山魈引着长夫人的鬼魂来到一户它认为应该富有的大户人家:「去吧,去他 家闹腾闹腾,准能搞到不少银子。咕嘎,咕嘎!」

「哈哈哈,咕嘎,咕嘎!」山魈向长夫人眨巴了一下老鼠眼,长夫人心领神 会,淫荡无比地狂笑起来,随即长腿一抬,咣当一声踢破院门,精赤条条的身子 直扑闺房而去。

闺房内登时烛火通明,长夫人光溜溜地出现在烛光之下,就在小姐的面前, 或是在贵妇的床前,要么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淫态,要么满嘴淫词秽语,不绝于 耳,吓得小姐、贵妇们或是当场休克,或是哭叫不止:「鬼,鬼,闹鬼了!」

就在这混乱不堪之际;就在房屋主人驱赶家奴满院子追赶光腚女鬼之时,小 鬼山魈趁机下手了,它潜入内室,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机敏,偷走深藏各处的金银 细软,一旦得手,便冲正在戏耍着家奴的长夫人打了一个响鼻,身子一跃,乘着 夜色,双双溜走了。

猪头早已等候多时,看来山魈满载而归,猪脸露出满意的微笑,猪爪一伸, 便与山魈瓜分起脏物来。每当此时,长夫人总是站在一旁,喃喃地问道:「二位 贤弟,我天天出去做活,赎身转世的钱,应该赚够了吧!」

「啥?」两个小鬼几乎同时摊开了双手:「就这些散碎银子、布头布脑的, 也想赎身转世,夫人,你别做梦了,咕嘎,咕嘎!」

「可是应该有多少两银子才算够呢?」长夫人试探性地问道:「二位贤弟, 能不能说出个准数来,贱妾心里也有个谱啊!」

「嗯,这个么,哽哽,」猪头思忖了半晌,笨哈哈地摆弄着手指头,说起话 来一贯吱吱唔唔、没头没脑,更是毫无条理,「哽哽,哽哽,夫人,这个么,用 金银赎罪,在阴阳两界皆可进行,不过,到了阴界,价码至少要翻十倍啊,如果 阳间是一两银子,到了阴间,就变成一斤了。臂如在阳间,最轻的鞭笞之刑,若 不想挨鞭子抽,想用银子来赎,至少也得十两银子,杖刑是叁十两,徒刑是陆拾 两,流刑是壹佰两,斩首是贰佰两,凌迟是伍千两,夫人,这些银两再乘以十, 应该,应该,是,是多少两啊?哽哽,哽哽!」

「啥?」长夫人听罢,惊得目瞪口呆,活着的时候虽也是一方巨富,不过, 最盛极之时,府内所存也未曾有过万两白银啊,而猪头算的这笔账,绝对是天文 数字了。长夫人又绝望了:「唉,我就是干一百年,也赚不来这么多的银子啊, 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哇!」

「别听它的,咕嘎,咕嘎,」山魈急忙冲猪头使了一个眼色,「什么乱七八 糟的,你少说两句,越听我越糊涂了!咕嘎,咕嘎!」

为了不让长夫人过分失望,让她的心中残存一点点可怜的生机,继续在阳间 行淫骗钱,山魈以勉励的口吻道:「咕嘎,咕嘎,夫人,莫要灰心,莫要失望, 你要坚定信心,继续努力,继续努力!曙光就在眼前……咕嘎,咕嘎!」

长夫人的确没有灰心,更没有气馁,她光着屁股越闹越凶,一个时期内,把 阳间搞得乌烟瘴气。为了避邪除淫,净化风俗,民间请来巫师神汉,长夫人毫无 防备,夜深人静,准时出现,结果被神汉逮个正着,幸有山魈尾随在后,及时相 助,略施小计,长夫人才免除大难。

受到这番惊吓,长夫人再也不敢冒然而行了,而山魈敛财心切,极力怂恿长 夫人,为了给长夫人壮胆,山魈不知从哪弄来一张黄橙橙的虎皮:「夫人,穿上 它,再出去的时候,谁也不敢惹你了,你从此就成为山中之王了!」

起初,长夫人不允,誓死不想为虎为兽,山魈花言巧语,说这不是平凡的虎 皮,这是神虎的皮,披在身上,胆量倍增,气力陡涨,从此再也不怕所谓的巫师 神汉了。

在山魈的软磨硬泡之下,长夫人犹豫不绝地披上了虎皮,身体果然产生了奇 妙的变化,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同时,胆量也是空前地倍增,只听长夫人大吼 一声,发出的声响令山魈浑身狂抖不止,本能地向后退去。

长夫人扭转过头,眈眈地盯着山魈,山魈毫无戒备,仍然大谈特谈虎皮的好 处,谁知长夫人大嘴一张,嗷地扑向山魈,如果不是山魈一贯机敏,及时躲开, 那颗小脑袋瓜早就成为长夫人的腹中之物了。

一张虎皮黄橙橙,淫妇欣然披在身。   张牙舞爪纵声吼,漫山遍野去耍横。

「咕嘎,咕嘎,嗨,这畜牲玩意,披上虎皮就谁也不认了,连自己的主人也 敢吃了,哼,走,咕嘎,咕嘎!」惊魂未定的山魈指使着长夫人再次来到阳间, 「咕嘎,咕嘎,夫人,你现在有能耐了,本事大了,脾气也大了,谁都敢吃了, 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敢把亲爹亲娘也吃喽,去吧,那是你娘家!咕嘎,咕嘎!」

听了山魈略带怂恿的话语,想起了亲爹不肯为自己赎身之事,长夫人气忿难 消,她扑进家门,果真就把亲生父母咬死了,醮着鲜血,吞进了肚子里。

山魈大喜,摇身一变,化为死者的儿子,将长夫人吃剩的骨头草草收殓,便 以迁居为名,将老俩口的大片田产和房宅,低价抛售了。而披着虎皮的长夫人却 不知溜到哪里继续害人去了。

「不行,咕嘎,咕嘎!」山魈背着那沉甸甸的钱袋子,开始寻找长夫人的踪 迹,寻遍了荒山野岭,连个老虎的影子也没找到,山魈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此 虎一旦被民间捉住,告到寇老爷堂上,自己决然没有好果子吃啊!

就在长夫人走失那一天,十二层地狱的牲口圈里突然人满为患了,原来是宫 中的彩女,哭哭咧咧、叽叽喳喳的到地狱报道来了,与长夫人一样,宫女们也不 想过这种畜牲的、终日被公畜肆意奸淫的生活,此时,她们虽然也是生着兽面, 依然忘不了昔日高贵的身份、无悠无虑的生活,她们虽然已经认不出彼此,通过 毫无廉耻的呻吟声,仍然能够听出来对方是谁:「冤啊!」

有宫女忿忿不平:「沦落到这般境地,咱们岂能自甘坠落,逆来顺受呐,这 都是平安侯所为,姐妹们,若想翻身,若想找回体面,我们必须联名上告!状告 淫贼阿二,他淫遍各地,害人无数,非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还被天子尊为师 爷,封为侯爵,这太不公平了!」

此话即出,立刻一呼百应,于是众宫女联名状告淫贼阿二,看见人多势众, 正名昭雪大有希望,受到淫贼侵害的其他女人,也跃跃向前,签上自己的名字: 「姐妹们,算我一个,我也要状告淫贼!」

「也算我一个,我不会写字,谁能帮帮忙,帮我签上名字!」

「肃静,肃静,一个一个地说,什么,冤枉,你们何冤之有哇!」接待宫女 们的,当然还是判官寇准,看罢状子,寇老西以训斥的口吻道:「你们完全是自 作自受,身为宫廷贵妇,不珍惜幸福的生活,却偷起汉子来了,坏了皇朝名声, 沾污了皇宫的贞洁,你们何冤之有?罚你们为牲畜,完全是罪有应得!」

宫女们不服:「我们不对,我们偷嘴吃,可是,那个大淫贼罪孽更为深重, 老爷为何不治他的罪,是否因为他是山西人,而受到寇老爷的偏袒呢?」

「嘟——」这句话可把寇老西气坏了,「你们搞错了,老夫是陕西人,不是 山西人,」寇老爷继续道:「我寇准为官,不仅两袖清风,更是刚直不阿,这在 人间,已有公论,一介毛贼,为人不齿的阿二,我与他何干,我为什么要偏袒与 他?哼,岂有此理!」

「老爷既然与阿二无干,为何不治罪与他?」

「是呀,同为山西人,同样是淫贼,桑冲的罪恶并没有阿二严重,却受了凌 迟之刑,而阿二呢,不仅逍遥法外,还高官厚禄!这世道,还有公平么?」

「这,」宫女们这一追问,寇老西着实为难了:「查阿二这厮,行奸良家妇 女、诱骗大家闺秀无数,实为罪不可赦,念其救驾有功,天子有旨,且饶他一 命。老夫身在地府,对于阳间之事,也奈何不得!并且,阿二这厮,坏事虽然做 了不少,可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对朝庭还是有功的,这是不可否认的!这便是 老夫没有治他罪的缘由!你们好生改造自己,洗心革面,争取早已赎回人身,取 得人的尊严!去吧!」

沦为畜牲的宫女人数甚众,寇老西苦口婆心地说服了王氏宫女,第二天,不 知受谁的怂恿,李氏宫女又喊起冤来,更有聪明机敏的宫女,指使被阿二害死的 良家妇女,诸如董事、贾荃、张小姐等等,尤其是大家闺秀贾荃小姐,在众宫女 的怂恿之下,再也不顾及所谓的颜面,挺身而出,状告阿二。

贾荃之案,的确又冤又惨,在阳间就闹得沸沸扬扬,许多官员都因此吃了锅 烙。此案余波未尽,又闹到阴曹府地中来,寇老西汗颜:纵观此案,源头就在阿 二,没有阿二,便不会酿成此案,这等淫贼,的确应该早日抓捕归案,免得继续 祸害人间,造孽无数。

「来人啊,」寇老西终于震怒了,唤来地狱捕役,签发了逮捕证,猪头和山 魈持证去擒拿阿二,不多时又转了回来,「咕嘎,咕嘎,禀老爷,那阿二被天子 接进宫内,待为上宾,简直当祖宗一样供着,在下职位低贱,断没有闯入皇宫揖 拿凶犯的资格啊!咕嘎,咕嘎……」

被晋封为平安侯的淫贼在皇宫内养尊处优,寇老西一时奈何不得,便写了一 份报告,请求阎罗派遣高级捕役,进宫捉拿阿二,阎罗不准,理由相当的充分: 皇室禁地,怎敢如此放肆?你寇老西就不为自己子孙的前程考虑考虑么?

寇老西忍气吞声:「淫贼啊淫贼,我倒要看一看,难道你一辈子也不出皇宫 了,只要你走出皇宫来,我必捉你!否则,大家就会指责我:偏袒同乡!虽然我 一再声明,自己是陕西人,与你无关,可是没用啊,大家都认为我与你同乡。」

没过多久,寇老西了解到阿二已被皇后委惋地逐出皇宫,正在去往封地的路 途中,寇老西认为机不可失,正欲派捕役捉拿淫贼归案,又受到国舅的阻挠。国 舅的事情,也从阳间闹到了阴间,地府里已是尽鬼皆知了。空照尼姑准备利用淫 贼,颠覆天朝,国舅倾力相助,凭着在阴府的职权,极力阻挠寇老西捉拿阿二。

寇准向来不缺乏智慧,为了平息众宫女以及其他受害者的不满之情,寇老西 决定绕过阎罗和国舅,智取淫贼阿二:「这点小事,岂能难倒我寇老西也!」

寇老西决定利用淫贼出行的机会,派遣地府的捕鬼,施以小计,将淫贼捉拿 归案,不料想,这阿二可不是平凡之辈,寇老西太过小看他了。京郊午夜血案, 不仅没有杀死淫贼,马府的奴婢沫儿却无辜而亡,阴间又多出一个冤鬼来,加入 到告状者的行列中,令寇老西大为光火;一不做二不休,寇老西又在驿站设下圈 套,孰料二背兜临时反串淫贼,稀里糊涂地成了替罪羊。

「唉,」接二连三的失败,令寇老西无地自容,正附案叹息着,忽有差役来 报,已经打入十二层地狱的老荡妇,不知何故流窜出来,披着虎皮在阳间频繁作 案,伤人害命,劫掠钱财,被村民设计捉住,告到阴曹大堂。

寇老爷拍案而起,令役鬼将长夫人押上大堂:「你生前罪孽深重,非但不思 改悔,还继续为恶,来人呢,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用石碾磨成肉泥化为粪肥, 发挥她最后的一点作用吧!」

「老爷,」被剥下虎皮的长夫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爷饶命,贱妾虽罪 该万死,不过,在阳间还遗有一虎仔,老爷若杀了贱妾,虎仔由谁来抚养啊!」

「哼,」寇老爷迟疑一下,不再理会长夫人:「来人,把猪头、山魈也给我 押上来,一并治罪!」

寇老西以协助长夫人为恶的罪名,将猪头和山魈贬为脏鬼,在地狱里专伺污 秽之事!

「老爷,您老有所不知啊!咕嘎,咕嘎。」

猪头哑口无言,甘愿受罚了。

这在关键时刻,山魈显得异常的震静,听罢寇老西的处罚判决,狡猾无比的 山魈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白,而是这样说道:「咕嘎,咕嘎,据我所知,牲畜地 狱里关押着许多冤鬼冤魂,她们心存不满,只要一有机会,便会溜出牲口圈,到 人间为恶,以泄心中之忿,马府的夫人仅是其中的一个而已,日后老爷应加强对 畜牲地狱的管理,免得再有冤鬼跑出来,为害人间!咕嘎,咕嘎!」

「哦,」山魈的话让寇老西不能不认真地对待,他瞅了瞅山魈,沉吟片刻, 「大凡刑事案件与宫廷有所关联,本来简单的事情从此就复杂起来,世间之事, 怎能样样清白,老夫心中自有主张,我又派出一批捕役,想那淫贼小儿不日就将 揖拿归案!」

「咕嘎,咕嘎,老爷有意擒贼,却屡屡落空,」山魈跪在寇老西的面前,略 带讥讽地言道:「咕嘎,咕嘎,那淫贼自出道以来,淫遍大江南北,一贯福星高 照,直至爬上侯爵的宝座,想来必有天数照应,老爷若想为民除害,还要另谋良 计!咕嘎,咕嘎!」

「良计,」寇老西反问道:「我知道,你小子有点小聪明,说一说,你有什 么好点子来擒拿淫贼啊」

「咕嘎,咕嘎,老爷,」山魈道:「通过正常渠道擒拿淫贼,阻力重重。现 如今,那淫贼已好比是皇城中的老鼠,神树里的骚狐,你若打老鼠,必然要损毁 皇城,这为天子所不允;你若拿骚狐,神树或多或少也会受到伤害,这又涉及到 佛门、道观!咕嘎,咕嘎……」

「如此说来,」山魈这番话说得寇老西好不泄气,「这淫贼是捉不得了!」

「咕嘎,咕嘎,老爷,」山魈眨巴一下小眼睛,「咕嘎,咕嘎,既然不能名 正言顺地捉拿淫贼,为何不施以小计,让淫贼死于意外呢,比如:不慎失足,摔 得粉身碎骨,或者是,被狼吃了,被虎咬了,这都可以啊,这叫非正常死亡,就 是天子知道了,也奈何不得啊!老爷以为如何?咕嘎,咕嘎!」

「好,太好了,」寇老爷一拍大腿蹦得好高:「好点子,太妙了,老夫这就 试他一试!呵呵!」

寇老爷乐得笑出声来,立刻探查阳间,淫贼已到了封地,正在土著人面前, 仰仗天朝,狐假虎威呢。这不,他又淫性发作,戏弄青鸟部落的大闺女,寇老爷 怒发冲冠,施以小计,杨十三毫不犹豫地将平安侯扔进了深渊里,孰料,好事多 磨,飘在半空中的淫贼被空照托住,继续为害去了!

「嗨,」寇老爷又叹息起来:「又让他小子逃过一劫!」

「咕嘎,咕嘎,老爷,」山魈认为时机已成熟,自己立功赎罪的时刻已来到 了:「咕嘎,咕嘎,还是依奴才意见,让狼或者是虎吃了他吧?咕嘎,咕嘎!」

「好吧,就依了你,」而在此时,淫贼已被白猿识破,捉在爪心,欲撕成碎 片,寇老爷心头一喜,急忙翻开淫贼的档案,又失望了,「这家伙还是死期未到 啊,算了,我立刻签发一张逮捕证,将其捉拿归案,不能让他再为害人间了!」

于是,寇老爷匆匆签发逮捕证,役鬼山魈令长夫人重新披上虎皮,临行前, 反复叮嘱:「咕嘎,咕嘎,这次一定有要出色表现,否则,你将永世不得超生! 咕嘎,咕嘎!」

「放心吧,」听说去捉淫贼,长夫人把虎牙咬得咯咯直响,「老娘我恨死他 了,上次没有烧死他,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一定把这小子撕得粉碎,吞 进肚子里,变成一滩大粪!」

嗷——重披虎皮的长夫人浑身威力剧增,她冲两个主子嗷地吼了一声,纵身 一跃,又回到人间,捉拿淫贼去了! ----------       第三十三回 老淫妇意荡丢外套,平安侯披上虎皮黄

阮郎归,虎皮黄。   威风八面中山王,吼声冲天浪。   满腹哀怨和愁怅,怒火灼腑脏。   恨人间,忿难消,屈辱怎能忘。   谁知淫靡春意荡,丢了虎皮黄。

打退了大白猿,披着虎皮的长夫人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口叼起平安侯, 颇为满意地跃下平坝,在山魈的咒骂声中,长夫人绕过一条条山沟,又翻上一道 道峻岭。

「咕嘎,咕嘎,你他妈的快点咬死他啊,咱们好去寇老爷那里交公差啊,咕 嘎,咕嘎。」山魈在树林间急得窜来窜去。

长夫人却是如获至宝,紧紧地衔在嘴里,连理都懒得理睬山魈了:哼,咬死 他,岂不便宜了他,这小子不愧是淫贼,床上功夫着实了得,老娘虽然已经做了 厉鬼,生前与淫贼交欢的快感,依然记忆犹新,每每回想起来,总是激动不已, 全身酥麻,现如今这淫贼已衔在嘴上,为何不好生受用一番,然后,或是掐死, 或是咬死,也不迟啊!

想着想着,长夫人不禁情迷意荡起来,得意忘形之间,将嘴里的淫贼摇来晃 去,令阿二那夹在虎齿中的身体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只母老虎对我似乎比对虎 崽更有兴趣!你听,一路之上,母老虎迈着悠然的步伐,鼻孔里发出欣慰的哼哼 声,仿佛获得一道人肉大餐比到找宝贝儿子还要重要,还要幸福!淫贼怎么也没 想到,自己会再次落入老淫妇的口中,并且是个变成厉鬼,依然欲念不灭的老淫 妇!

嗷——嗷——嗷——走着走着,只听嗷的一阵嘶叫,从树丛里又冲出一只体 态更加硕大的公虎来,它首先向母虎发出几声极具挑逗性的吼叫,然后,一对雪 亮的虎眼眈眈地盯着母老虎口中的平安侯,人体鲜活的气息撩得公虎胃口大开, 一串涎液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流了出来:「哇,好香啊,馋死我了!」

「咕嘎,咕嘎,去,快去,」半路途中又杀出一只公虎来,山魈似乎看见了 一线希望,怂恿公虎道:「把那个家伙抢下来,咬死他,吃掉他!咕嘎,咕嘎, 他的肉可香啦,咕嘎,咕嘎。」

山魈又失望了,人肉再鲜、再香,也没有母老虎的骚气更加诱人,只见公虎 并没有抢夺雌虎口中的淫贼,而是健步跃到母老虎的屁股后面,鼻尖拱着母老虎 的尾巴,色迷迷地嗅闻着母老虎的私处,甚至吐出麻辣辣的大舌头,下作地舔吮 着母老虎湿漉漉的生殖口,时而,还发出一阵淫邪的哼哼声。

「咕嘎,他妈的,怎么都是一个臭德性啊,」看见公虎毫不掩饰的淫态,山 魈气得七窍生烟:「无论是人,还是兽,怎么一看见异性就走不动路了,什么也 不管不顾了,真愁煞我也!咕嘎,咕嘎,咕嘎……」

急于与淫贼交欢的母老虎显然对公虎的示爱没有丝毫的兴致,虽然已托生为 兽,毕竟前世作过女人,长夫人更喜欢与人类交欢,只见它没好气地摇摆着大尾 巴,一边抽打着公虎的腮帮子,一边嘟嘟囔囔地向林间跑去。

公虎见求欢不成,便又跳到母老虎的面前,欲扯住平安侯的大腿,那意思, 分明在说:亲爱的,我知道,你一贯看不上我,无论我怎样向你示爱,你都瞧不 起我!既然不肯与我交欢,那就分出些猎物给我吧!平安侯都吓傻了:惨也,我 将被这对老虎扯个稀巴烂!

母老虎哪里肯依,让你吃了,我如何享受他的大鸡巴啊!公虎尚未叼住平安 侯的大腿,母老虎已经扭转过头,远远地甩开了公虎,扭摆着大屁股继续往密林 里跑去,公虎哪肯放过这顿人肉大餐,死皮癞脸地尾随着母老虎,低声下气地乞 求着。

那语气,那口吻,似乎在说:反正你自己也吃不完,天气又湿又热,剩下来 的玩意,很快就会腐烂掉的,这多浪费啊!不想多给,赏一条大腿也行啊,大家 都是邻居,都住在一片林子里,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咋这么死性啊,咋这 么不通虎情啊!

嗷——嗷——嗷——看见公虎那癞皮狗般的架势,母老虎气得嗷嗷直叫,它 将平安侯放在一棵大树旁,转身扑向公虎,摆出决斗的架势。

公虎吓得一声嘶鸣,在母老虎的逼视之下,喃喃地溜走了:豁,好大的火气 啊!这是何苦呢,不让吃,就不吃呗,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啊,火大伤身啊!哼, 等我弄来美味佳肴的时候,你也休想分得一块,哼,自私自利的家伙,小心眼! 摊上这样的邻居,只好认倒霉了!

机会难得,当母老虎气咻咻地驱赶公虎时,平安侯认为逃命的机会又来了, 他爬起身来,顾不得揉一揉被虎牙咬痛的身子,也来不及避别方向,抬腿便逃: 趁着母老虎不注意,我快跑吧!

「咕嘎,他妈的……」山魈尖声厉气地喊叫起来:「快啊,不好了,他要跑 了!」

嗷——嗷——嗷——母老虎一听,不再与公虎争执,而是转过身来,嗷的一 声大吼,纵身将平安侯扑倒在地,血口一张,将平安侯重新叼在嘴里,哼哼叽叽 地钻进了密林深处。平安侯的身体又在母老虎嘴里摇来晃去了。

晚风在平安侯的耳畔习习而过,眼前的景色时而呈现着倾斜状,时而呈现着 倒立状,绕过一座看似摇摇欲坠的陡峰,眼前豁然浮现出一片平平展展的坝子, 坝子上松柏成行,芳草如茵,在翠绿的松柏间,伫立着一栋简朴的茅草屋,这让 平安侯好生奇怪:此乃蛮夷聚居之地,他们多处于半原始状态,喜欢择洞而栖, 尚不会造屋,而这间茅草屋,从造型与格局上看,完全是中原地区建筑风格的翻 版,奇了怪了,不知何方神仙云游于此,相中了这块坝子的风水,造屋修行啊!

非也,平安侯想错了,这栋房屋,非人力而为,而是母老虎的杰作,身为母 老虎的长夫人,总是怀念着人间的生活,从地狱里逃出来之后,频繁危害人间, 不仅生吃活人,还大肆掠财,在偏远的西南之地,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安乐窝,每 当虏来美男子,便叼到这间别墅般的房屋里,姿意行欢一番,直至将美男子累得 精疲力竭,母老虎大吼一声,一口咬断美男子的咽喉,便美滋滋地品尝起美男子 的鲜肉来。

今天,长夫人又满载而归了,那可口的美餐便是久别的性友——淫贼阿二!

嗷——嗷——母老虎将平安侯放在茅草屋前,一股浓郁的草香飘进阿二的鼻 孔,令淫贼周身倍感轻怡: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母老虎眈眈地瞪着平安 侯,同时,嗷嗷地发出严正的警告:如果你再敢逃跑,我便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只听咣当一声,母老虎用脑袋顶开扉门,一股令淫贼窒息欲死的腐臭气味扑 面而来,与屋外清新雅致的自然环境形成强烈的反差,阿二摒着气息,尚未回过 神来,母老虎扯着淫贼的一只脚便拽进屋去。

屋内混乱不堪,也许是雌性老虎的缘故,屋内所有的物品均与女性的生活有 关:抹胸、内裤、肚兜、三寸秀鞋、顶针、丝钱等等,杂乱无章地抛散在房间各 处,在房间的角落里,随意抛散着白森森的头盖骨、肋骨、大腿骨,等等,无不 被母老虎啃得又光又亮,在黄昏之中,放射着幽幽的暗光。

阿二倒吸一口冷气: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也会是如此的下场,被老虎啃得光 溜溜的脑袋瓜,骨碌碌地抛在角落里,一对黑洞洞的眼眶绝望地凝视着窗外。

「咕嘎,咕嘎,」阿二正怯生生地扫视着陌生的、堆满白骨的草舍,屋梁上 又响起山魈咕嘎、咕嘎的怪叫声:「咕嘎,咕嘎,原来如此啊,难怪哪也寻你不 着,你原来在此修身养性呢,呵呵,瞅这屋内的摆设,跟人间毫无二致啊,仅从 外表上看,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那位和尚或者是老到在此处隐居呐!进得屋 来,方才知晓,这里是一处食人的魔窟也。这个丧门陷,简直是恶魔再世啊!寇 老爷子如果了解到这些情况,不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那才叫怪呐!末了,我也 得跟你受牵连,吃锅烙,受重罚,唉,咕嘎,咕嘎。」

阿二抬头向屋顶望去,只见山魈瞪着一对猫头鹰般的大眼睛,嘴上骂着吃人 的母老虎,尖爪子却握着母老虎随意丢抛的碎骨头,一边津津有味地啃咬着,一 边用另一只爪子按在屋梁上,拼命地拍打着,同时尖声厉气地嚷嚷着:「咕嘎, 咕嘎,求求你喽,我的姑奶奶啊,你咋还不下手啊,求求你了,快点收拾了他! 咕嘎,咕嘎……」

望着山魈破马张飞的样子,平安侯暗暗地发笑,感觉这个地狱役鬼既顽愚刁 钻,又滑稽可笑!

嗷——嗷——母老虎将阿二扯上油渍渍、脏乎乎、皱巴巴的床铺,它根本就 不理会山魈,长夫人的兴致,全在淫贼的胯间。不过这山魈吵得实在是太烦了, 母老虎终于无法忍受,它暂时松开阿二,冲着屋梁上的山魈,一脸不悦地尖吼起 来:嗷——嗷——

「咕嘎,咕嘎,我的姑奶奶啊,你不知道啊,我为你说了多少好话,寇老爷 才放你出来,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我行我素,那,你就没有机会喽……咕嘎,咕 嘎。」

嗷,嗷……母老虎不满地乜了山魈一眼,吼声低沉了许多,听起来淫靡意荡 的,同时,一对虎眼色邪邪地瞟着阿二,阿二明白了几分:母老虎向我示爱了, 呵呵……真是天下奇闻啊,想我阿二遍地采花,做梦也没想到,连母老虎也给采 了!

「咕嘎,咕嘎,哟,老淫妇!」山魈瞟了一眼母老虎,冷言冷语地骂道: 「咕嘎,咕嘎,嘻嘻,你又偷汉子喽!嘻嘻,你又偷汉子喽!咕嘎,咕嘎……」

哇塞,我的乖乖!山魈的话让阿二大吃一惊:什么,母老虎喜欢偷男人?苦 也,看来我这个盖世无双的大淫贼,今天要做前无古人的大鸭子喽?而我将要伺 候的对象,却是一只令人胆寒的大老虎!想到此,阿二哆哆嗦嗦地瞅着母老虎。

山魈的一席话,说得母老虎好不尴尬,它冲山魈气鼓鼓地吼了起来:嗷—— 嗷——嗷——

「咕嘎,咕嘎,嗯嗯,」山魈向后退了退,当它的大眼睛再次扫向阿二时, 它冲淫贼顽皮地笑了笑,末了,又一脸不屑地冲母老虎嘟哝道:「咕嘎,咕嘎, 老淫妇,怎么,你的老骚屄又刺挠了?是不是呀,又痒痒了?对不对啊,想找个 人给你挠一挠,磨一磨,蹭一蹭,是这个意思吧?嘻嘻,咕嘎,咕嘎……」

哇——嗷,此话彻底激怒了母老虎,只见它呼哧一声从床上跃起,锋利的虎 爪径直扑向山魈。

山魈比猴子还要机灵,怎能让老虎扑住,它笑嘻嘻地闪向一旁,同时,伸出 一只毛茸茸、干巴巴的小爪子:「咕嘎,咕嘎,姑奶奶,你瞅你啊,人家开个玩 笑也要动这么大的火气!别闹了,别发火了。我的姑奶奶啊,你愿意偷,就尽情 地偷吧,不过,你也别光顾着偷汉子啊,要干点正经事。还有,我再次救了你一 命,你应该给我点报酬吧?咕嘎,咕嘎,快快的拿来!我的报酬,快快的给我, 咕嘎,咕嘎……」

嗷——嗷——母老虎闻言,冲着山魈摇了摇脑袋,山魈的脸又阴沉起来: 「咕嘎,咕嘎,什么,没钱,他妈的,这段时间,你跑到哪里鬼混去了,是不是 光顾着偷男人,忘了搞钱的事情?咕嘎,咕嘎……」山魈瞅了一眼满屋地的人骨 头:「果然如此,不要脸的老淫妇,我再也不管你了,看我到寇老爷那里,告你 一状!咕嘎,咕嘎。」

嗷——嗷——听罢山魈这番话,母老虎当真着急了,它一边狂吼着,一边挺 直了腰身,一只爪子搭在屋梁上,另一只爪子像驱赶骚蝇般地将山魈轰下屋梁。

见屋梁上没法再赖下去,山魈不甘心地倒悬在门楣上:「咕嘎,咕嘎,操, 姑奶奶,你太也不够意思了,人家救了你一命,管咋的,你也得给点赏钱啊,姑 奶奶,为了陪你出来公干,人家一天没吃饭了!操,咕嘎,咕嘎,早知这样,当 初我为什么要救你啊!咕嘎,咕嘎……」

母老虎以爪扶梁,憨然可笑地挪向屋门,威风凛凛地瞪着山魈,同时,嗷嗷 地摇撼着扉门,那意思,分明在说:滚开,我要关门了,快撒手,再不撒手,我 就夹断你的干巴爪子!

看见母老虎果真要关死房门,山魈很清楚母老虎想在屋内搞些什么勾当,可 是,又奈何不得,在母老虎威胁般的尖吼声中,山魈很不情愿地松开了干手爪。

随着怦的一声响过,山魈被母老虎无情地拒之门外,旋即,草舍前的大树枝 响叶飞,隐约传来山魈气咻咻的谩骂声:「咕嘎,咕嘎,操,又偷汉子喽,老屄 又刺挠喽,不让野汉子的鸡巴给磨一磨,就不舒服喽,就受不了喽,就睡不着觉 喽,嘻嘻,嘻嘻,咕嘎,咕嘎……」

终于赶走了叽叽喳喳、无比讨厌的山魈,扶着屋梁站立半晌的母老虎显得很 疲惫,它长长地吁了口气,利爪一松,扑通一声趴在阿二的身旁,震得床铺吱呀 作响,摇撼不止。

「咕嘎,咕嘎……」山魈扒着窗户,又在屋外嚷嚷起来:「姑奶奶,等您把 老屄磨舒服了,您老要开饭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给我留几根骨头哇,呵呵,咕 嘎,咕嘎。」

阿二又吓出一身冷汗来,身不由己地扫了一眼屋角的白骨:看来,母老虎满 足了性欲以后,便咬死男人,再让食欲得到充分的满足,呜呼,好可怕啊!

嗷——嗷——母老虎冲着窗扇吼了吼,又长叹一声,对这个骚蝇般拍不死、 轰不走、关键时刻又离不开的山魈,显得无可奈何,干脆由它嚷嚷去吧!

母老虎机械地长吼几声,再也懒得理睬山魈了,它转向身旁的阿二,曾经是 威严不可一世的虎容显露出些许难得一见的和善之色,也许是性欲行将得到满足 而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吧。

只见母老虎俯下头来,虎嘴在阿二的胸前哧哧地移来游去,最终,母老虎的 大嘴停滞在平安侯的胯间,舌头隔着裤子,啃咬着阿二的鸡巴,啃得淫贼哭笑不 得:呵呵,母老虎向我求欢了!

母老虎对淫贼的鸡巴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它显然不会松解裤带,而是用牙齿 生硬地撕扯着,吓得阿二在虎身下乱踢乱蹬,乱抓乱拽,混乱之中,一把拽住了 母老虎鼓涨涨的大奶子,阿二手掌稍微收拢,便挤出串串热烘烘、臊乎乎的虎汁 来。

母老虎非但没动气,甚至停止了撕扯,仰起虎脸,呆呆地望着已经昏黑下来 的天空,发出令阿二胆寒的、又令淫贼意荡的呻吟声:呜——嗷,嗷——唷……

淫贼不愧是淫贼,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淫贼再施淫伎,手掌拧住母老虎的 奶盒,挤出因丢失虎崽,无法正常哺乳而令母老虎痛苦不堪的汁液,使母老虎舒 服的直哼哼,淫贼大喜,手掌更加卖力地揉搓着母老虎的奶盒。

这样的活计,阿二做起来颇为得应心手,想当年,嫂子第一胎的婴孩不幸夭 折,奶子涨得活像是对猪吹泡,哥哥又忙于农活,当时,阿二尚小,无论是哥哥 还是嫂子,都把他当成孩子看待,阿二游手好闲,农活一样也拿不起来,哥哥便 给不学无术的弟弟找来一样活计——给嫂子揉奶子。

由此,天性喜淫的阿二,不仅学会了揉奶子,还过早地满足了性欲,真是一 举两得啊,人世间,学点什么手艺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你看,就在此刻;就在遥远的夜郎国;就在无名的平坝上;就在风景怡人的 草舍里;就在老虎的身下,阿二这揉奶的手艺终于大派用场了,把个母老虎揉得 舒舒服服,哼哼叽叽,甚至爱意涟涟,屁股后面泛起呛人的骚气——母老虎被阿 二给揉发情了!

阿二坚定地认为,只要把母老虎揉舒服了,它便不会吃掉自己,于是,淫贼 更加卖力地揉搓起来、揉搓起来!

母老虎的确舒服的没法说:呵呵,淫贼就是淫贼,行淫果然有两手,自从丢 了虎崽,我这奶盒子胀得行将爆裂,经淫贼这番抚弄,着实舒服多了。

于是,母老虎幸福地仰天长吁起来,继而,又俯下头来,终于扯开淫贼的裤 裆,叼住阿二的鸡巴,哧溜哧溜地吮吸起来,毛刺密布的舌身把个阿二吮得浑身 发痒,舔得通体发麻,却又不敢动弹:呵呵,老虎给我口交,这真是天大的享受 哇!这等福份,恐怕连皇帝也没体验过啊!

齿锋如刀大獠牙,老虎给我舔鸡巴。   吞来吐去滑酥酥,哧溜哧溜麻沙沙。   舌卷肉棍热辣辣,牙刮包皮爽呱呱。   满床翻滚虎皮黄,誓问谁人敢骑爬?

母老虎舔够了鸡巴,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趴在床铺上,阿二不敢怠慢,一头 扑卧在老虎软塌塌的肚皮上,手掌一刻不停地轮番揉搓着母老虎的大奶子,唯恐 虎颜大怒,翻脸不认人,一口咬死自己。

为了讨母老虎的欢心,阿二顾不得虎汁是如何的臊腥,气味是如何的呛人, 他叼住一只虎奶头,咕叽咕叽地吮吸起来,虎奶很快就灌满了口腔,阿二暂停下 来,歪头吐尽虎奶,然后搂住虎奶盒,继续吸吮。

身下的母老虎得意忘形地呻吟着,吭哧吭哧地翻转着身子,毛茸茸的虎皮唰 啦啦地磨擦着身下的床铺,脏乎乎的床单早已挂满了虎毛,泛着令人作呕的酸臭 味。

再臊,再骚,淫贼也顾不得了,他一边继续给老虎吮奶,一边将手探向了老 虎的胯间,下流无比地抠捅着湿淋淋、粘乎乎的老虎屄,阿二一边抠着,一边捅 着,一边觉得既荒唐又可笑:我阿二简直闹上了天,玩腻了人屄,又摆弄起虎屄 来了!

呵呵,乖乖,难道,这是真的么?我不是在做梦吧!世人不是说:老虎屁股 摸不得么!可是我阿二不但摸了老虎屁股,还揉了老虎的奶子,现在,又抠起虎 屄来了!

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阿二诈着色胆,手指在老虎的屄内狠狠地搅动起 来,溅起哗哗的淫液,哧溜溜地淌出虎屄,母老虎非但没有责怪阿二,反倒更加 兴奋地呻吟起来,同时,也许是兴奋过度,老虎的屁股奋力向上挺送着,阿二看 在眼里,笑在心上:「乖乖,这才是真正的、正宗的——虎屄朝天啊!」

母老虎撅着水汪汪的虎屄,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虎屄朝天的架势,让阿二 肆意抠挖了半晌,母老虎似乎感觉累了,腰麻了,只听母老虎长吁一口气,放下 屁股,虎身尤其猛烈地翻滚了起来,一会将阿二拱在身上,一会又将淫贼压于腹 下。

平安侯完全忘却了自己的处境,甚至不知恐惧为何物了,他的身子随着母老 虎翻上滚下,嘴唇沾满了虎汁,手指上泛着刺鼻的虎屄味,胯间的鸡巴被母老虎 吮啃得又硬又胀,又滑又亮。

「哈哈哈,」折腾来,折腾去,也许是瞎猫撞死耗子,也许是歪打正着,也 许就是也许,阿二的鸡巴居然不可思议地顶进了虎屄,淫贼咧嘴一笑:「哟,我 把老虎给操了,你们信是不信?哈哈哈……」

母老虎似乎也兴奋到了极点,它仰躺在床铺上,阿二每抽动一下鸡巴,母老 虎便哼哼叽叽地摆动一下大腿,同时,虎皮更加频繁而有力地磨擦着床单。

嗷——唷,唰唰唰,唰唰唰,嗷——唷,张狂了一天的太阳终于收敛起最后 一抹余辉,一头扎进孤峰怪岭中去,房间里愈加黑暗了,晚风袭来,穿过窗扉, 卷裹着骚臊的虎气,扑进淫贼的鼻息。

阿二手扯着虎皮,嘿唷嘿唷地操得正欢,就在晚风拂面而过的一刹那,突然 飘来一种熟悉的气息:嗯,女人的气味?

透过呛人的虎骚味,走南闯北、遍采各地美女的职业淫贼隐约嗅到一股成熟 女人的体香,并且是一种非常熟悉的体香味,平安侯的身子猛一激灵,既惊讶又 兴奋地低下头去:女人,屋子里怎么会有女人?

昏黑之中,当淫贼的目光循着飘忽不定的气味扫视过去时,床铺上的景像令 平安侯大惊失色,原本在床铺上哼哼叽叽地翻来滚去的母老虎,那毛茸茸的虎皮 令人不可思议地分裂开来,夜色之中,黄橙橙的虎皮上赤裸着一个成熟妇人的胴 体。

同时,妇人的手臂搬着淫贼的屁股,正卖力地挺着黑乎乎的胯间,而淫贼的 鸡巴,哪里是在操老虎啊,分明是在狂捅着白生生的妇人啊。

阿二立刻感觉到,自己又撞鬼了,他的脑袋嗡地一声,立刻松开虎皮,「妈 呀」一声跳将而起:「我的妈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又闹鬼了不成?」

阿二吓得转身欲逃,一只肥实的手掌已经从身后牢牢地拽住淫贼的衣裾: 「嘿嘿,汀儿,老娘在此,你不好生伺候,这是想往哪跑哇!」

什么,长夫人?这是真的,她不是被家奴轮奸致死了么?并且,她的脑壳, 也被马四老爷做了溺壶,难道,我阿二撞上长夫人的鬼魂了?想到此,阿二惊恐 万状地回头去,哇,他吓得差点没哭出来,只见没有脑袋的长夫人,脖腔上摇晃 着马嚼子,眼珠、鼻子摇来晃去,叮当作响,血淋淋的舌头长长地探出口外:好 个厉鬼,可吓死我喽!

「呵呵,亲爱的,不要怕,我是长夫人,咱们可是老相好了!呵呵……」

阿二暗暗叫苦,拼命地挣扎几下,丝毫没有获得解脱,心中愈加叫苦不迭: 唉,这边远的西南大山里,真是精灵的世界、妖怪的乐园啊!千奇百怪的事情无 所不有哇!过去,只听说有披着羊皮的狼,今天,我平安侯却活生生地看见了披 着虎皮的人——马府的长夫人!

平安侯知道逃脱不过,索性转过面庞,诈着胆子问老淫妇道:「夫人,你死 后既然托生为母老虎,怎么突然又变成这番模样,怪吓人的。夫人,你还是安心 做母老虎吧,做老虎多威风啊,在山中当大王,谁也不敢招惹您!」

「唉。」长夫人哀叹一声,赤裸裸地坐在黄橙橙的虎皮上,借着月光,阿二 悄悄地瞟视着老淫妇,虽然已是年过半百,长夫人依然风韵尚存;两只鼓突突的 美乳悬在胸前;修长的大腿闪着晶莹莹的肉色;月光故意徘徊在老妇人的三角地 上,一团蓬松的芳草沾挂着诱人的淫液、升腾着撩人魂魄的骚气。

平安侯心存余悸地望着老妇人,知道长夫人此番定是来者不善。

老妇人还像生前一样,非常大方地挺直了腰身,有意向淫贼炫耀这堆熟肉, 同时,冲平安侯冷冷地说道:「老虎再威风,老娘也不稀罕,老虎毕竟是兽,老 娘更喜欢做人,人世间的幸福,老娘还没享受够呐,过——来!」

老妇人最后两个字是以命令的口吻说出来的,阿二不敢满带,乖乖地爬向老 妇人。

「我老没老哇?我还漂亮不?」老妇人非常大方地向淫贼挺送着鼓突突的大 奶子,一脸淫相地问淫贼道:「我的身子白不白啊,皮肤细不细啊?」

「白,细。」看见老妇人往自己的身上贴刮着肉乎乎的大奶子,阿二非但没 有丝毫的快意,反倒有一种与鬼魂亲密接触的异样感受,身上麻酥酥的,仿佛被 鬼手抓摸了一番。

在老妇人的询问声中,阿二机械地回答着,当然只挑好听的说喽:「年轻, 年轻,夫人一点也不见老;漂亮,漂亮,夫人还是那样的漂亮!」

「呵呵……」老妇人大喜,悠然地抬起一条大腿,得意洋洋地压在阿二的腿 上,同时极具挑逗性地磨擦着,又拽过淫贼的手掌,按在细腻滑润的膝盖骨上, 不停地揉弄着:「我的腿长不长啊?呵呵……」

「长,长。」说句良心话,老妇人的长腿的确够性感的、够迷人的,如果是 在平时,看到如此完美的秀腿,淫贼早就搂在怀里,下流无比地啃吮着、尽情地 享受了,而此时此刻,眼前这条白光光的大腿,仿佛一根充了电的大警棍,令阿 二非但不敢触碰,还把淫贼吓得直往后退。

「你不要害怕,」看见阿二哆嗦乱颤地向后退缩着,压在自己身下的大腿企 图拽扯出去,老妇人知道淫贼依然是顾虑重重,于是,她拽住阿二,严厉的脸上 露出可贵的微笑,同时,展开性感撩人的白腿,将淫贼夹在自己的胯间,然后, 手捧着阿二神魂不定的面庞,继续为自己辩白道:「我不是鬼,我是人,你看清 楚了,我还是人的肉身啊,难道,你不相信么!」

讲到此,妇人满面的羞愧和悔恨:「只因生前做过错事,便铸成如此大恨, 沦为一只人见人怕的母老虎,变成了寡廉鲜耻、茹毛饮血的猛兽,也不知哪年哪 月才能结束这恶梦一般的生活,重新做人!亲爱的,我是多么怀念人世间的生活 啊,我是多么想早日重返人间啊!」

说着说着,老妇人不觉动了真情,双臂搂住平安侯,淫痴痴地说道:「谢谢 你,你把老娘操得好舒服啊,操得老娘简直忘乎所以了,这一激动,身子猛一哆 嗦,也不知怎么搞的,身上的虎皮就松脱开了,老娘就现了原形……」

「哦,」淫贼顺竿往上爬道:「好哇,夫人既然挣脱了虎皮的束缚,终于重 返人间了,以后就要好生做人喽!」

说着,平安侯拽住虎皮的一角欲抛到床下去,老妇人立刻制止道:「不可, 老娘只是为图一时之欢,暂时为人,」妇人按住虎皮,仿佛按住自己最贵重的外 套一般:「待兴致过后,老娘还会变回去的,继续披着虎皮,漫游于山野之间, 大行禽兽之举!」

说着,妇人抬起肥墩墩的大屁股,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虎皮,那份认真劲,分 明就是爱美的女人在整理自己最得意的、最心爱的、最昂贵的外套啊!

阿二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撒谎,好个不诚实的老女人,嘴上念叨着人间、 人世,什么、什么想早日重返人间,我看你对做虎的兴致超过对做人的兴趣!

这一次,淫贼的判断完全正确,自从披上这张虎皮黄,长夫人便爱上了这张 虎皮黄。

这张虎皮黄能让长夫人获得空前的力量,一种来自于兽性的力量;这张虎皮 黄给让长夫人获得财富,一种非法的不义之财;这张虎皮黄能让长夫人获得性的 满足,一种血腥的,原始的,兽性的满足。

只要披上这张虎皮黄,长夫人便可以横行无岂,为所欲为,既然如此,何乐 而不为呢!有鉴于此,长夫人没有任何理由舍弃这张虎皮黄!

「咕嘎,咕嘎,」窗外再一次传来山魈的讥讽声:「老淫妇,你可真有出息 啊,让人家给操得原形毕露了,咕嘎,咕嘎,你可真能丢人现眼啊,姑奶奶,像 你这样越活越回陷,一天到晚心里就想着那点屄事,何时何地才能修成正果呢?

驴年马月才能得道成仙啊?咕嘎,咕嘎……姑奶奶,你总是这种样子,看见 男人就走不动道,操起屄来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老虎家族世传的威风都让你给 丢光了,我可不陪你了!丢人,咕嘎,咕嘎,真丢人!」

「呸,老娘愿意!」妇人转向窗扇,恶毒地咒骂起来,如此一来,脸上仅存 的那点极为勉强的温柔之色也荡然无存了:「用不着你管,呸,你想操,还没练 好功夫呢,怎么,你妒忌了?哼,呸,老娘愿意,你管不着!」

「它是谁啊?」望着在窗外不停扑腾的山魈、满嘴污言秽语的小怪物,平安 侯问老妇人道:「它是干什么的?」

「它是山魈,是一种小鬼,贪财,不过,却没有害人的本领,」老妇人撇了 一眼窗外,明知道山魈是管豁自己的役鬼,却信口雌黄道:「它大概是一种山猴 的变异吧!这玩意大概与老虎前世有缘,人死后,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大凡托身 为虎者,从此便有一只山魈与虎相伴,永不分离,这玩意特别讨厌,很多情况下 是老虎的克星,当然,有时又是老虎的帮手、甚至是救星。不管是什么星,它总 是跟着老虎,唠唠叨叨,想蚊子一样,赶也赶不开,轰也轰不走。」

说到此,老妇人转过脸来,细手揉抚着淫贼的胸脯,似乎对刚才披着虎皮交 欢的场景依然充满了回味,她冲淫贼含情脉脉地眨了眨叮当作响的眼珠子,发出 继续行欢做爱的信息:「不要理它,让它闹去吧,烦死人了!来,过——来。」

老妇人将整理好的虎皮摆在床边,又开始整理起床铺来,至于接下来将要发 生些什么,平安侯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有一点让淫贼永远都是顾虑重重:这个老 东西一旦得到了满足,便会翻脸不认人,一口咬死我!

「亲爱的。」老妇人已经等不及了,一脸淫相地搂住阿二,阿二反倒拿起了 架子,他清了清咽喉,骄傲无比地告诉老妇人:我已经不是淫贼了,我是有身份 的人,我得到皇帝的封赏,有爵位了,这片野生动物园般的辽阔地域,就是天子 册封给我的,这里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植物,都属于我平安侯管 辖。

「呶……」说到此,淫贼习惯性地掏出圣旨,一脸得意地展示在老妇人的面 前,老妇人连瞅也懒得瞅一眼,不耐烦地推向一边:「呸——」淫贼正准备继续 炫耀,老妇人突然呸了一口:「你还臭美个什么啊,你的臭名,都传到阴曹地府 了,寇老爷子亲自签发了逮捕证,特派老娘捉拿于你。你已经死到临头了,就别 提你那臭不可闻的光辉历史了!」言罢,老妇人手指一捻,果然变出一张逮捕证 来,吓得阿二哑口无言了。

「嘿嘿……」看见阿二吓成这般熊样,老淫妇收起了逮捕证,露出一脸的淫 笑:「亲爱的,别怕,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情,你我认识一场,老娘自然 会手下留情,不过以后么,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跟老娘在一起好生过日子吧, 嘿嘿!」

啥,跟母老虎过日子?岂有此理,我能安生么,我能睡着觉么?看来,老淫 妇果然要留下自己,做鸭子了。

为了摆脱老淫妇,阿二又生一计,怂恿老淫妇去营救皇后:「夫人,如果你 想重返人间,建立功勋,荣耀祖上,声震故里,就要听从我的劝告,再去大战山 妖,救出皇后,此举必将得到天朝的封赏,从此荣华富贵,世世享用不尽!」

「嘿嘿……」老淫妇令阿二失望地摇了摇马嚼子,哗啦翻响:「想我一个妇 道人家,也算活了一回人,连个姓氏都没有,更谈不上大名和字号了,我在人间 时,因为难耐空房寂寞,频频偷人,声名狼藉,死后又被打入牲畜地狱,受尽了 屈辱,又受到山魈的挑唆,咬死了双亲,实乃大逆不道,早已没有资格重返人间 了,所以啊,还奢谈什么功勋、荣耀啊,所有这些,对我一文不值!」

「可是,」平安侯还不死心:「夫人虽然看破红尘,对功名利禄无动与衷, 可是,你也得为孩子着想吧,你的儿子,还在白猿洞内呢,大白猿已经嚷嚷着肚 子饿了,没有吃到我,不得拿你的儿子充饥啊?你总得去救儿子吧?虎毒尚不食 仔么!」

「哟,」老淫妇吐了吐血淋淋的长舌头,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阿二的鼻子 气歪了:「儿子,要儿子有什么用啊,待这畜生长大之后,不仅要跟我争山头, 抢食物,到最后,没准它还得把我骑在胯下,操它亲娘呐!」

「呵呵,」淫贼咧嘴一笑:「儿子操亲娘的事情,已经不足为怪了,人世间 也时有所闻啊,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不想要儿子,更不想养儿子,可是,为 什么还要生儿子啊?」

「闲的呗……」老淫妇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都是闲的,到了兽间,与虎 群滥交,没事闲磨屄,哪曾想,满足了性欲之后,磨来磨去,就磨出这么个孽种 来!」

既然是这样,对功名不感兴趣,对儿子的安危也无动与衷,那,阿二环视一 番屋子,看见乱堆乱码的什物,平安侯又燃起一丝希望之光,他神秘兮兮地告诉 老淫妇:大白猿的妖洞里珠宝成山,绫罗绸缎数不胜数,如能彻底打败大白猿, 你便可以缴获洞内的什物,据为己有。

老淫妇淡然一笑,终于让平安侯彻底打消了求助老虎救出皇后的念头:「东 西是好东西,只不过,代价太高,一旦失手,让白猿伤到要害处,岂不毁了这张 虎皮黄?你知道么,这张虎皮黄来得可不容易啊,老娘现在全靠这张虎皮黄混饭 吃喽!如今,曙光已经出现,胜利就在眼前,再掏净几个臭男人的阳精,吃下他 们的阳具,老娘便可得道成仙了,亲爱的,休要再谈些没用的事,过——来!」

老淫妇已没有耐心与淫贼讨论一些与性爱无关的琐碎之事了,她拽过淫贼, 再次以命令的口吻,挤出冷冰冰的两个字「过——来!」然后,老淫妇将淫贼架 到自己的胯上,握住阿二的鸡巴,急不可待地塞进潮乎乎的骚屄里,旋即,又命 令道:「动——弹!」

老淫妇双手架着阿二,向上拱了拱白腿,继续发号施令:「动弹,快点动弹 啊!让老娘舒服,快,动弹!」

在老淫妇一声紧似一声的命令中,阿二不敢偷懒,骑在老淫妇的身上无比卖 力地大作起来。老淫妇双目微闭,对阿二的动作依然表示着不满,不断下达着命 令,没过多久,便把阿二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快点。」性欲似乎永远也得不到彻底满足的老淫妇,索性搂住阿二,自己 猛烈地动作起来。

阿二越来越感觉体力不支,他瞟着身下的老淫妇,认为这身烂肉,断不能完 全老淫妇强烈如火的欲望,又想起老淫妇所言:再吃几具男人的鸡巴,便可修成 正果了,阿二感觉死在临头,他趴在老淫妇的身上,开始盘算起逃跑的事宜了!

如何才能逃脱呢?阿二想出诸多的方案,经过对比和筛选,又一一否决了, 没有一个十全十美、可以顺利逃脱的方案!

「啊……啊……快点啊……快……老娘要来了!」

阿二正冥思苦想着逃跑的办法,身下的老淫妇剧烈地抽搐起来,双手死死地 搂住阿二:「快,快点动弹啊,老娘就要来了!」

哼,淫贼紧紧地贴在老淫妇的身上,看见已经达到高潮的老淫妇,平安侯默 默地骂道:骚货,你若要来了,我的小命也就没了!

处在性高涨之中的老淫妇,搂着阿二满床翻滚起来,同时,吭哧吭哧地呻吟 着,翻滚之中,阿二便被老淫妇压在了床边的虎皮上,淫贼灵机一动:「有办法 了,若想逃离魔窟,只有借助于这张虎皮黄了!」

人与动物有着诸多的共同性,其中之一便是,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非常注重 自己的外貌、以及珍贵华丽的外套,大白猿是这样,当老虎挠破洁白的外套时, 大白猿是多么的心痛啊;而母老虎亦是如此,为了避免伤及外套,它绝不可掉以 轻心,不知深浅地闯进妖洞去。

哼,既然你如此重视自己的外套,老子就把它搞过来,也披到身上,好好地 威风一番!

时间紧迫,容不得阿二做过多的考虑,趁着老淫妇依然处在性亢奋之中,闭 着眼睛,啊唷啊唷地呻吟着,阿二伸出手去,悄悄地扯过虎皮黄,呼啦一声披在 自己的身上。

立刻,虎皮黄将平安侯的身子紧紧包裹起来,最初,阿二惊恐万状,甚至后 悔不迭,瞬间之后,淫贼的体内产生一种空前的力量,他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 这一抖可不得了,顿时风声大作,床铺吱吱作响。

老淫妇吓得面如黄蜡:「你,你,你这是干么,给我,把虎皮还给我!」

阿二恶狠狠地瞪着老淫妇,浑身上下仿佛有着使不完、用不尽的气力,老淫 妇太了解虎性了,知道裹上虎皮的淫贼行将大发虎威了,她胡乱披上一件不知从 谁家抢掠来的衣服,向房门溜去,准备逃命了。

阿二张开嘴巴,却发觉自己已经不能像人一样讲话了,而是有一种狂吼的欲 望,看见老淫妇推开房门准备开溜,阿二抖了抖身上的虎皮,就仿佛猎手看见到 手的猎物一样,发出惊天震地的吼声:嗷——嗷——嗷——

吼声过后,阿二摆出了一种跳跃的姿式,准备扑向老淫妇,将其按倒在地, 平安侯的胃袋激烈地抽搐起来,有一种空前强烈的食欲,恨不能将老淫妇撕得稀 烂,统统塞进胃袋里去。

看见阿二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老淫妇推门而逃:「救命,老虎吃人了!」

「咕嘎,咕嘎,苦也,」始终悬在树枝上的山魈叫苦不迭:「唉呀,我的天 啊,虎皮黄落入他人之手,苦也,苦也,这可如何是好哇,咕嘎,咕嘎,咕嘎, 咕嘎……」

深夜的平坝上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角色来了个大调换,现在,阿二变成不 可一世的山中大王,神气活现地追逐着老淫妇,因为第一次做老虎,阿二显得笨 手笨脚,几次进攻都没有得手。

沮丧之余,阿二突然改变了主意:算了,不吃她了,我要找大白猿决斗去, 我要凭着这张虎皮黄,救出皇后,为天朝大业,建立功勋!

夜风吹过平坝凉,淫贼缴获虎皮黄。   仰颈长啸震天吼,余音飘荡悠且长。   精神抖擞纵身跃,山野林间任猖狂。   沦为野兽忠心在,赶快去救皇娘娘。 ----------       第三十四回 鬼山魈讨要虎皮黄,老淫妇妒嫉美皇后

鹊桥仙·淫贼想娘娘

鼓号刺耳,旌旗眩目,兵士遍野漫山。   娘娘跃马在坝上,陡悬崖、无人能攀。   洁白若玉,芳香如脂,痴汉好生眼馋。   如能虎装换彩衣,操故伎、丫丫鬟鬟。

且说平安侯意外地缴获了虎皮黄,为了逃命,也来不及多加考虑,嗖的一声 披在身上,立刻感觉整个身体虎虎生威,力大无比,同时,油然萌生一种非常强 烈的吃人念头,谁知虎嘴刚刚一咧,便把个老淫妇吓得夺门而逃。

虎皮黄嗷嗷狂吼着,一头冲出充满腐尸气味的死屋,月光下,但只见,黄灿 灿的虎头昂然挺立;铃铛般的虎眼眈眈地凝视着前方;坚硬的四蹄踏着凹凸不平 的石板,哒哒哒地狂奔而去。

看见老淫妇越跑越远,虎皮黄暂时打消了吃掉老淫妇的想法,心中又产生一 个新的念头:尽快找到妖洞,那里不仅有自己的老婆,还有皇娘娘、马四娘、杨 六女,以及众多的美女!平安侯决心凭着这张虎皮黄的神威,打败大白猿,救出 皇娘娘、珍珍以及众美女,以实际行动洗雪自己不慎犯下的罪恶。如果娘娘芳心 大悦,没准会将妖洞内的美女都赏赐给我呐,这可是一份不小的礼物啊!

一想起风姿绰约的皇娘娘,大淫贼那久闷于心底的、满腔的欲望之火,忽的 一声,熊熊地燃烧起来,灼热的淫念之火,燎拨得阿二面庞臊热,无法抑制地再 次神游意荡起来。皇娘娘那俊俏的鼻子尖;那细白的,冰冷的,却是让人欣赏不 够的面庞;那雪亮的,能够洞察任何人内心世界的、咄咄逼人的眼珠,一一从淫 贼的眼前浮过:啊,娘娘,让我朝思暮想,却又永远也不敢造次的娘娘啊!此时 此刻,不会受到大白猿非人的凌辱吧?

想起了大白猿,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根令人骇绝的大阳具,淫贼的心里格登 一声:我的天啊,倘若如此,娘娘娇巧玲珑的身子骨怎能消受得了哇?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幅让人心惊肉跳,又激动万分的淫画映现在虎皮黄的 眼前,酒足饭饱后的大白猿,那泰山般高大雄伟的身子,岿然屹立在床铺的正中 央,浑身的白毛,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看得人眼晕目眩。

只见大白猿随便扯过一个美人,生硬地按在自己的胯间,叉开丑陋的、弯曲 的,与庞大肥实的身躯极不合谐的短粗腿,挺着可怕的大鸡巴,毛茸茸的大爪子 按在美人的白屁股上,生着肉刺的家伙计凶悍异常地捅搅着,捅搅着。美人尖声 厉气地呻吟着,小巧的身子疾速地抽搐着,香喷喷的额头渗出滴哒作响的汗珠, 细嫩嫩的面庞泛起淡淡的浅红色,发散着微微的燥热。

啊,太可怕了,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并且,大白猿有着超人的性欲,废话, 大白猿根本就不是人啊!大白猿的性欲是如此的强烈,每天晚餐后,它可以轻而 易举地将妖洞内的美人,全过一遍筛子,乖乖,乖乖,试问人世间,谁能有这番 功夫?待奸过了皇娘娘,大白猿巨掌将其推向一旁,又扯过珍珍,我的奶奶啊, 我不敢,也不愿意再联想下去了!

不,不,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皇娘娘,以及珍珍的身上,淫贼拼命地摇着虎 脑袋:愿上天保佑皇娘娘、保佑珍珍、保佑众美人,保佑大家逃出妖洞,躲过大 劫。豁豁,一个大色狼;一个为人不耻的大淫贼;一个比大白猿还要声名狼藉的 大恶棍,却突然良心发现地替妖洞内的美人们祈祷起来。如果这些美人此刻都在 淫贼的手心里,他早就乐不可支,并且不顾疲倦了。

不过,淫贼与生俱来的卑劣天性又让他萌生一种异样的想法:皇娘娘即便被 大白猿狂奸了也没甚关系,在妖洞内,当大白猿大肆行欢时,淫贼曾亲眼目睹  过,有些身子骨远比皇娘娘孱弱的小美人,接纳起大白猿的超级鸡巴来,非但没 有丝毫痛苦的表现,反而显得异常的快慰,啊,女人,你们那个玩意到底都容纳 多粗的鸡巴啊,我阿二玩了小半生的女人,依然捉摸不透啊。

想起了女人,想起了淫事,平安侯又心辕意马起来,方才急切切想救皇娘娘 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女人身上去了,顿时,胯下不可控制地膨胀起来,产 生一种无法排遣的欲念,那根与大白猿相比,应该毫不逊色的虎鞭,很不安分地 挺拱出来。

淫贼既惊且喜:哇,我的乖乖,老子居然长出虎鸡巴了,它一定好长,好粗 吧?可与大白猿有的一比吧!呵呵,待救出皇娘娘,淫贼我一定找个小美人,好 生试试这根虎鞭!想到此,阿二停下老虎的步伐,埋下头去,仔细地端详起自己 的新家伙什,怎奈虎皮过于厚重,腹部向下塌陷,盖住了虎鞭,阿二颇为失望地 喃喃道:他妈的,老子咋看不见自己的新家伙什啊!

「还我外套,呜呜呜……」

虎皮黄正在胡思乱想、孤芳自赏、自鸣得意着,而丢失了外套的长夫人,因 生前挥霍无度,死后甚至没有半丝碎布用来裹身,无论她偷盗还是抢劫了多少匹 绫罗绸缎,纵然堆满了臭哄哄的死屋,可是,这些衣物一挨披到老淫妇的身上, 瞬间便化为缕缕烟尘,哗啦啦地随风飘散,如此一来,长夫人永远都是精赤条条 的,此刻,她远远地、哭哭泣泣地尾随在虎皮黄的身后。

「呜呜呜,汀儿。」老奸巨滑的裸身鬼重新拾起阿二为面首时的乳名,仿佛 是在重念那荒淫而又浪漫的过去,本意却是企图籍此镇慑住大淫贼。

「汀儿,我的汀儿,听老娘的话,学乖点,快把外套还给我!呜呜呜。」

哼,他妈的,老东西,少跟我扯这个!虎皮黄扭过头来,咧开血盆大口:哼 哼,老淫婆,你打错算盘了,我阿二混迹江湖多年,一贯奉行的原则便是:卸磨 就杀驴;过河就拆桥;翻脸就不认人!还给你,说的容易,老子不仅要你的外  套,还要你的小命,老子要吃了你。

「嗷——嗷——嗷——」

自从被大白猿揪出洞来进行所谓的、象征性的决斗,直至被老淫妇虏进死  屋,大肆行欢,屈指算来,十几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平安侯却是米水未进。此刻 虎皮黄已是饥肠辘辘,看见眼前白肉鲜鲜的老淫妇,虎皮黄馋得涎液横流:好鲜 美的肥肉啊,多么丰盛的夜餐啊!

看见虎皮黄直扑老淫妇而去,始终躲在树枝上的山魈有些急了:老淫妇虽然 卑鄙下贱,更多的时候甚至讨厌透顶,不过,她也有用处啊,可以为自己赚些散 碎银子啊。

「咕嘎,咕嘎,伙计。」想到此,山魈冒着被虎皮黄抓伤的危险,诈着胆子 前来阻挡:「伙计,休要乱来,听我说,我知道你饿了,可是,再饿也不能什么 东西都乱吃啊,一旦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泄的,多么划不来啊!这个老东西已经 不是人了,是鬼,她的肉瞅着又鲜又肥的,那只是表面上的,暂时的,不信,你 看,咕嘎,咕嘎。」

山魈爪尖指向老淫妇,略施鬼计,只见老淫妇原本光溜溜的身子立刻变得皱 皱巴巴,充满弹性的鲜肉软塌塌地松驰下来,夜风袭来,一股腥臭的气味扑进虎 皮黄的鼻孔,生性傲慢的老虎,从来不吃腐尸,虎皮黄大吼一声,向后退去,全 然没有了食欲,心中暗道:哇,什么味,原来是堆臭肉啊,熏死我啦!

「咕嘎,咕嘎,不知趣的老东西,还不快滚,等着找死啊!」山魈嘴上谩骂 着老淫妇,心里则另有盘算:这淫贼作孽无数,真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了,他 已经受到阴曹的通缉,而我则负责监督老淫妇将这厮拿获归案,谁知枝节横生, 大淫贼意外地获得了虎皮黄,这就好似凶犯夺得了利器,淫贼一旦披着虎皮黄四 处惹祸,对人间的危害更加严重,甚至用后果不堪设想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到时候,无数的受害人告到阴曹去,寇老爷子怪罪下来,我山魈怎么也推脱不了 责任,一想到这些,山魈别提有多恐惧了。

「咕嘎,咕嘎,喂,伙计,咱们商量商量,」山魈越想越后怕,简直急得抓 耳挠腮了:「伙计……」山魈拽着树枝,不敢与淫贼接触太近,免得阿二大发虎 威,坏了小鬼的卿卿性命:「好汉哥。」

山魈强堆着笑脸,满嘴都是奉承,拜年话:「好汉哥闯荡大江南北多年,鼎 鼎淫名如雷贯耳,真可谓家喻户晓、妇乳皆知了。有道是英雄好汉,行不更名, 坐不改姓,而好汉哥却突然披起了兽皮,实在有损好汉哥的伟大形象;有辱好汉 哥的一世威名啊!伙计,咱们商量商量,能否把兽皮还给这老淫妇,不然,瞅她 光腚拉撒的,可怎么见人啊!伙计,您行行好吧,发发善心吧!咕嘎,咕嘎。」

「嗷——嗷——嗷——」虎皮裹在身上,虽然威风八面,人见人怕,可是, 时间久了,身子仿佛上了枷锁,感觉很不舒服。不过,再不舒服,淫贼也不想还 给老淫妇,就是把虎皮黄丢到山崖下去,也不能还给老淫妇,否则,无异于将杀 人的凶器,还给了敌手。

平安侯不停地摇着脑袋,又仰着脖子吼了数声,终于可以说人话了:「哼, 谁稀罕这臭皮囊啊,我只想暂时借用一下,待打败了大白猿,救出了皇娘娘,我 自然会还给她的,嗷——嗷——嗷——」

「哦,咕嘎,咕嘎,原来是这样,那好啊,好啊!」山魈心头大喜,知道妖 洞内堆满了奇珍异宝,倘若淫贼当真打败了大白猿,占领了妖洞,洞内的奇珍异 宝,也能分得自己一杯羹啊。结果,山魈也跃跃欲试起来,那分热情,甚至比淫 贼的积极性还要高。

「好汉哥如此忠诚于朝庭,实在令人钦佩,小弟不才,愿助好汉哥一份微薄 之力,咕嘎,咕嘎,喂。」不待把话说完,山魈哧溜一声,活像只跳马猴子,扯 着树枝,哧溜哧溜地滑向远处的老淫妇那里去了。

望着山魈的背影,阿二暗道:哼,他妈的,等我还你虎皮黄,别做梦了,这 张虎皮黄披在身上,时间久了,虽然不太舒服,不过,它真是太奇妙了,披在身 上,不仅威力无穷,鸡巴也变得更大了,上面还有肉刺刺,定能征服人世间所有 的美女,呵呵,老子要永远占有这张虎皮黄,平时收藏起来,关键时刻,往身上 一披,呵呵,看谁还敢惹我?想到此,阿二美滋滋地抖了抖身上的虎皮黄,还得 意洋洋地作出一个虎脸来。

「哟,啊,嗷——嗷——嗷——」

「咕嘎,咕嘎,好汉哥,慢着,你这是往哪跑啊!」看见淫贼扬起四蹄,大 步流星而去,山魈急忙嚷嚷道:「好汉哥,不要乱跑,危险啊,危险!」

「哦,」阿二果然停下了脚步,不多时,山魈拽着老淫妇的马嚼子,神气活 现地来到阿二的面前:「好汉哥,不要乱跑,你从来没有托生过动物,有些情况 不太了解,与人类相比,动物的生存环境极为恶劣,真是危机四伏,凶险无处不 在,既使是百兽之王的老虎,稍有不慎不是被暗箭射中,就是失足掉进陷阱里, 所以啊,好汉哥,你要格外的小心啊。」

「谢谢你,」阿二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则骂道:你少吓唬我,谁敢轻易招惹 老虎啊!于是,平安侯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会多加小心的!」

「并且,」山魈眨巴着小眼珠子,继续顾弄玄虚道:「好汉哥虽有舍身救驾 之心,很令小可钦佩,不过,妖洞内处处设有机关,步步藏有暗器,你若冒然闯 进去,很容易遭到暗算,凶多吉少啊,咕嘎,咕嘎。」

「没问题的,」平安侯已经进过妖洞,对山魈的话很不以为然:「我已经去 过妖洞了,还在那里住些日子,呵呵。」淫贼冲山魈诡秘地一笑,没好意思说出 自己在妖洞内做的好事:「洞内的情况,我比较了解!」

「咕嘎,咕嘎……」山魈还是不放心,请别误会,小鬼绝对不是为平安侯担 忧,而是担心淫贼不慎成为大白猿的阶下囚,虎皮黄一旦落入山妖之手,便断难 讨回了。

「好汉哥有所不知,你前番进得妖洞,那是在大白猿不知情的状态下,偷偷 混进去的,妖洞内没有设防。而此刻,大白猿没有打败虎皮黄,中途退出战场, 回到洞内,它担心虎皮黄闯进去,必然加强防范,开启平时不用的机关、暗道, 好汉哥再次进洞,危险多多啊!」

「此话有理。」山魈的话提醒了淫贼,望着黑乎乎的洞口,虎皮黄果然止步 不前了:「如此说来,洞内进不得啊,可是,我怎么办啊,我将如何救皇娘娘  啊!」

「好汉哥,小可自有良计,帮助好汉哥顺利地、安全地进入妖洞,救出皇娘 娘,成就你的功勋大业,咕嘎,咕嘎,你看。」山魈手指着赤身裸体的老淫妇, 没有了虎皮黄,又经山魈一番特殊的处理,老淫妇光溜溜的肉身就像条霜打过的 老茄子,蔫了,浑身上下泛着恶心人的、松塌塌的皱纹,与方才大行欢爱时春情 勃发的情态,形成了天壤之别。

在山魈的拽扯之下,老淫妇搭拉着马嚼子,活像一条受尽委屈的老母狗,嘴 里不停地低吟着,身子却是规规矩矩、服服帖帖,严重扭曲变形的脸庞再也没有 一丝的张扬之气、傲慢之态了。阿二看在眼里,突然可怜起她来:唉,一个人倘 若沦落到如此境地,即使是做鬼,也没意义了!

「好汉哥,」山魈扯着老淫妇冲阿二道:「为了你的安全,可以让这个老东 西打头阵,先行进入妖洞,待探出一条可行的路线来,你再冲进去,一举捕获大 白猿!」

「什么,你说什么,」听了山魈的话,了解到妖洞内凶险重重,垂头丧气的 老淫妇仿佛被谁捅了一针,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什么,什么,凭什么让我去当 送死鬼啊!不,不,我不干,我不干。」

「咕嘎,咕嘎,老实点,天意如此也。」山魈恶狠狠地瞪了老淫妇一眼: 「你为人的时候,不遵妇道,结果,在人间混了一回,死后连件衣服都没混到; 为虎的时候,你又不守虎规,依然是淫性不改,结果,又弄丢了虎皮黄。按照阴 曹的法律,只好罚你做伥鬼,从此帮助老虎做坏事去,老淫妇,你懂么,妈的, 除了那屄点事,你什么也不懂,你懂得成语『为虎作伥』的典故么?今天夜里, 你就『为虎作伥』去吧,咕嘎,咕嘎,废话少说,快点为伥去吧,去吧,去吧, 咕嘎,咕嘎……」

山魈的一番话,说得老淫妇哑口无言,既然是自作自受,那就只能接受现  实——认命了,可是,老淫妇血淋淋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故态复萌,又做买卖般 地冲山魈讨价道:「让我为伥,也行,脚上泡自己走的!可是,能否在阎王爷面 前给我说说情,发给我一件衣服啊,伥鬼,也是阴间的公务员么,职务再低下也 应该有身工作服啊!」

「呵呵,老东西。」山魈刁顽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既提醒了老淫妇,同 时又挖苦了老伥鬼:「咕嘎、咕嘎,凡是要自己动手,方能丰衣足食,老淫妇, 你不懂,在阴间,无论是役鬼、伥鬼,都是有衣服的,不过,都是自己动手搞来 的,你以后做了伥鬼,想穿什么样的衣服的,应该去死人的幕穴,扒死尸上的衣 服才对头哦。老东西,有一件事情你要切记,阳间的衣服,鬼是无法穿上的,一 挨穿到身上,便化为云烟,飞走了!呵呵,老东西,如此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得,一天到晚光顾着他妈的研究屄事了!咕嘎、咕嘎。」

呸!老淫妇气得在心里狠狠地呸了山魈一口:阴间的事情,老娘哪里晓得那 么多啊?自从到了阴间,老娘没少帮你捞钱,你可真够意思,亏你才把这些事情 告诉老娘,害得老娘光着屁股满世界的乱跑!

「咕嘎、咕嘎,你还磨蹭个什么啊,还不抓紧时间,上岗去吧!」

于是,在山魈的催促之下,老淫妇不得不冒死钻进妖洞,打探线路,为虎作 伥去了!

淫婆丢了虎皮黄,光着屁股做鬼伥。   密林深处中暗箭,山间平地有明枪。   妖洞幽幽闻秽气,伥鬼瑟瑟要遭殃。   主子仰天一声吼,淫妇魂飞吓断肠。

老淫妇光着身子,战战兢兢地爬进妖洞,心中暗道:此番进去,不知能否活 着出来,嗨,废话,我都忘了,老娘不是早就死的好好地啦,既然已经死过了, 还怕什么死啊,依老娘看来,死活都这一个样,无论在阳间还是在阴间,都是受 苦着罪,只是这虎皮黄被淫贼抢了去,老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待有了机会,老 娘一定要杀死这淫贼,夺回虎皮黄,重做山中大王。

好黑啊,老娘咋什么也看不见啊?老伥鬼手扒着洞壁,被马四老爷抠烂的眼 珠仅存丝缕的光明,一挨入得洞来,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方才听见淫贼和山魈的 议论,老淫妇获悉,洞内美女云集,甚至还有皇娘娘,正受到大白猿的奸淫,老 淫妇身子一抖,胯间立刻水湿起来,烂眼珠子放射着淫邪的欲念之光,脑海里浮 现着荒淫的场面:怎么,连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后也有今天?活该!

老淫妇胆战心惊地往洞内探爬着,既担心被暗箭射中,或是掉进陷阱里去, 又迫不及待想目睹洞内群奸群宿的秽景:美女呢,都在哪躲着呐,老娘什么也看 不见啊,皇后在哪啊?是不是正被大白猿按在身下,狂奸着呢?

平安侯和山魈等了好半晌,才见老淫妇从洞里溜了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来 到山魈的面前:「报告主子,洞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啥,」山魈咧开了嘴巴,平安侯不肯信相老淫妇的话,自己在妖洞内逗留 过,里面美女成群,珠宝成山,怎么突然间就空空荡荡了?这个老东西,安的是 什么坏心眼!

「老东西,」山魈颇为失望,它再次揪住老淫妇的马嚼子:「咕嘎、咕嘎, 你若欺骗于我,看我把你打入死牢,永世不得翻身!咕嘎、咕嘎。」

「老奴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老淫妇却显得异常平静:「老奴若有半句谎  言,情愿接受任何处罚!」

老淫妇如此发誓,阿二感到事情蹊跷,大白猿怎么突然人间腾发了?嗨,瞅 我这记性!平安侯恍然想起,自己的怀里还揣着空照大师的宝贝,那面可以照见 任何角落的神境,他掏出宝贝,将镜面冲向妖洞,可是,令淫贼失望的是,也不 知怎么搞的,神镜再也不神了,除了银色的月光,镜面里便什么也没有了,这是 怎么回事,难道是空照作了手脚?还是我为兽之后,无法使用人间的宝贝了?诚 如山魈方才所说的?

「他妈的,活见鬼!」平安侯揣起宝贝,顾不得安危,也没心情理睬山魈与 老淫妇,纵身一跃,毅然冲进妖洞,决定探个究竟。

洞内果然死一般的沉寂,难道,大白猿有些察觉,设了埋伏,不过,洞穴是 如此狭窄的,这众多的美女及皇后、珍珍、四娘等等,都能藏到哪里去啊?

「咕嘎,咕嘎,当真是空空荡荡啊,」求财心切的山魈也随即溜进了妖洞, 猫头鹰般的大眼睛贪婪地扫视着洞内的每一个角落,失望地喃喃道:「唉,洞里 什么也没有哇!咕嘎,咕嘎,他妈的,老奴才,」山魈似乎还不死心,将气恼发 泄在老淫妇的头上:「咕嘎、咕嘎,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找一找,看一看妖怪 遗漏下什么珠宝、古玩没有哇!咕嘎、咕嘎。」

「是,」老淫妇得令,立刻匍匐在湿漉漉的岩石上,晃动着悬在马嚼子上的 眼珠子,仔细地寻觅起来:「主子,这是什么,我看不太清楚,摸着软酥酥,细 滑滑的,一定是值钱的东西吧,我猜啊,应该是条缎带吧!」

「缎你妈的带啊,咕嗄,」山魈一把推开老淫妇,骂道:「老瞎子,这是女 人用过的月事带,你他妈的也当宝贝了,滚,咕嘎,咕嘎……」

「哦,」听说是女人用过的月经带,老淫妇立刻来了精神,在阳间,长夫人 没少用少女的经血浸泡药酒,此刻,她一边贪婪地嗅闻着湿淋淋的月经带,一边 不解地嘀咕道:「什么味道也没有啊,哦,原来是被岩壁上的水滴冲涮干净了, 没劲!」

「他妈的……」山魈不屑地瞪了老淫妇一眼:「好恶心啊,好下作的淫妇  啊!」

老淫妇顺手将月经带丢进岩缝中,继续寻宝,令山魈既沮丧又气恼的是,老 淫妇所寻到的宝贝,不是女人的裹脚布,就是抹胸、肚兜之类的,毫不值钱的小 什物,气得山魈嗷嗷大骂。

淫贼一无所获,断定大白猿已经搬家了,将皇后、珍珍等美人转移到更加隐 密的所在了!

「好汉哥,你要去哪里!」看见淫贼失望地溜出妖洞,山魈急忙追赶上去, 阿二言道:「我要去别的洞穴,找寻大白猿,救出皇娘娘!」

「好汉哥,」山魈可没兴致奉陪下去:「咕嘎、咕嘎,这茫茫大山,无边无 际,并且,山里的洞穴多得无数,你找得过来么?好汉哥,求求你了,还是快些 把虎皮黄还给我吧,我也好向上级交待啊!」

「喔——喔——」听见山魈的话,老淫妇也凑拢过来,既骇人,又恶心的眼 珠,贪婪地盯着平安侯珍贵的,威风凛凛的外套,阿二暗道:还给你,没那么容 易,我尚处在危险之地,这件外套怎能随便放弃,你等言而无信的小鬼,翻脸就 不认人,尤其是那老淫妇,一旦披上虎皮黄,便又来了精神头,我阿二可不是傻 子、憨大,这可悲的后果,我还是能预料得到的!

得知平安侯执意不肯交还虎皮黄,山魈和老淫妇除了气恼,并无更好的办法 对付他,山魈咬了咬牙,铁公鸡终于答应拔几根毛,可是,阿二为贼多年,金银 财宝的场面见识多了,山魈忍痛割爱地挤牙膏般的散碎银子,怎能打动平安侯的 贼心呐;老淫妇欲以色相引诱,怎奈早已花落兽界,一副獠牙厉鬼的凶相,阿二 避之还尚恐不及呐。

「主子,」老淫妇心急火燎地问山魈道:「他不肯还我外套,这可如何是  好,主子一贯足智多谋,快快想个妙计来啊!」

「咕嘎,」山魈瞪了老淫妇一眼:「都怨你这老不正经的,为图一时之欢, 丢了外套,害得老子如此劳神,搅尽了脑汁,也寻不出个理想的法子,唉,咕  嘎,咕嘎,喂,伙计。」山魈又转向了阿二,称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咕嘎,咕嘎,伙计,这外套,穿在你身上,不太合适,并且,你在人间的 阳寿未尽,就突然为兽,这,划算么,伙计,你好好地考虑考虑,多方面地权衡 权衡,还是做人好吧,像她,」山魈指了指老淫妇:

「她想回到人间去,还没那资格呐,无奈之下,只好与百兽为伍了,这是没 法子的法子啊,伙计,做什么也不如做人好啊,人乃万物之灵,处在金字塔的最 顶端,咕嘎,咕嘎,伙计,听人劝,吃饱饭……」

山魈领着老淫妇与平安侯躲在山凹里,活像是在自由市场上,为了虎皮黄的 归属问题,进行着无休无止的讨价还价,不知不觉之间,夜幕徐徐移去,太阳还 是像往常一样,迟迟不肯出来值班,昏暗的天空阴云密布,峰峦相叠的山脉浓雾 弥漫,放眼望去如果不是晨鸟在树上报晓,阿二还以为自己也陷入地狱之门了。 唉,大西南的阳光,似乎比银子还要稀有,还要珍贵。

嘟——嘟——嘟——嘹亮悦耳的号角,打破了拂晓的沉寂,压没了鸟儿的叫 声,平安侯精神大振:「军号,听这号声,一定是皇家的军队正在集合!」

自从在树林里邂逅狩猎而归的小圣上,又被天子临时封为师爷的淫贼,从此 度过了一段短暂的、却是终生难忘的军旅生活,这号角声便是随军时,每天早晨 都能听得到的。如果阿二没记错,一听到这熟悉的号角声,我们英姿飒爽的皇娘 娘,便骑着世间稀有的汗血宝马,傲气十足地出现在三军的队列前,手执马鞭, 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可是今天的早晨,皇后娘娘不知被山妖虏掠到何处,境遇更是茫然无知,军 前没有了美皇后,既使军号吹得再悦耳,再嘹响,军容再整齐,军阵再威严,也 是暗然失色啊,像好似一个人,没有了头脑,就与眼前的老淫妇一样了,无异于 行尸走肉。

嘟——嘟——嘟——军号愈加嘹亮了,平安侯不自觉地抬起虎头,圆瞪着虎 目,循声望去,不觉大吃一惊:「哇——皇——后——」

只见山峰对面一片平展展的坝子上,皇家军队准时出操,队列整整齐齐,旌 旗迎风招展,从那队列的尽头,从那缓慢散开的迷雾中,哒哒哒地冲出一匹高头 大马,上面骑着一位芳龄女子,阿二见状,不禁脱口而出:「皇后,」虎皮黄前 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后,罪臣这厢有礼了!」

嗷——嗷——嗷——平安侯嘴上激动万分地呼唤着皇后,而发出的声音,却 是老虎的狂吼,这一吼叫可不要紧,坝子上立刻嘈杂起来:「虎,虎,有虎!」

嗷——嗷——嗷——阿二忘记了自己的外貌,忘记了身上这张虎皮黄,看见 漂亮的皇后毫发无损,依然傲气十足地指挥着军队,阿二的一颗心,终于落了  地:难道真有天神保佑皇后不成?

想到此,虎皮黄纵身一跃,眼泪汪汪地扑向山对面,嘴里反复不停地呼唤着 皇后,而发出的声音则是:「嗷——嗷——嗷——」

山对面的队列整齐有序地分散开来,在军官的指挥下,弓弩手哗啦啦地涌出 阵前,无数根铁箭对准了虎皮黄,只听军官一声令下:「射死它,免得伤了皇  后,快,放箭!」

唰——唰——唰——嗖——嗖——嗖——霎时间,箭如雨发,噼头盖脑地倾 泄而来,虎皮黄本能地向后退去,屁股蛋上扎着数枚铁箭,嗷的一声躲进树林里 去了。

「咕嘎,咕嘎,老伥鬼,」看见虎皮黄受了箭伤,山魈心痛不已,它扯着脖 子干吼起来:「老伥鬼,老伥鬼,咕嘎,咕嘎。」

「到,奴才到!」

「前进,」山魈爪尖指向山对面的平坝:「去,给好汉哥探条安全的通道  去,好汉哥要见皇娘娘!」

「啊,」听罢山魈的指令,望着如雨而来的箭弩,老淫妇吓呆了:「这,」 迟疑了片刻,在山魈凶狠的目光逼视之下,老淫妇哆哆嗦嗦抬起了光腿:「是, 奴才就去,给虎皮黄寻条安全的通道!」

「哎呀,好汉哥,」待老淫妇走后,机灵的山魈恍然大悟:「咕嘎、咕嘎, 好汉哥,你不能再披这张虎皮黄了,」山魈认为讨回虎皮黄的大好时机已经到  来:「皇娘娘看见你这身穿戴,她怎能认出你来,好汉哥,听我一句话,越快把 虎皮黄卸下来,然后,再出去见你的皇娘娘吧。」

哗——山魈正急切切地向淫贼讨要虎皮黄,对面的军阵突然乱作一团,众 军士拎着箭弩,瞪着双眼,怔怔地喊道:「鬼,有淫鬼!」

赤身裸体的老伥鬼一脸淫相地冲向军阵,众军士大惊失色之际,居然不知所 措了,皇后则臊得满面绯红:「瞅什么瞅,放箭啊,快放箭!」

「啊——」看见年轻的、漂亮的、威严不可侵犯的皇娘娘,老伥鬼突然醋意 大发:同样是女人,老娘却沦落到为虎作伥的悲惨境地,而你,一个大行乱伦之 举的贱货,还是这般的威风,这般的漂亮,即便陷入了妖洞,也是毫发无损,真 是气煞老娘也!

「啊,不让我好过,大家都休想好过。」老伥鬼一声大叫,冲过箭雨,带着 满身的箭伤,奋不顾身地扑向皇娘娘,欲与皇后同归于尽。

妇人天生有顽疾,组成两字叫嫉妒。   世间不能有美好,看见秀颜就吃醋。   割阴毁面泼酸水,杀人放火投药毒。   伥鬼抱住皇娘娘,咬牙切齿进坟墓。 ----------       第三十五回 美皇后伶牙诳群姬,俏珍珍俐齿谀山妖

浪淘沙·无题

洞内水濡濡,沾发湿肤。   险情愁煞美皇姑。   白玉之身遭玷污,尊贵皆无。   妇人善投毒,乳虎无辜。   山妖贪吃捧酒觚。   好一番开怀畅饮,忽变童仆。

众美女原本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平安侯身上,在阿二的花言巧之下,大家对 其百依百顺,投其所好,无限地满足淫贼,谁知,平安侯却被同伙出卖了,连自 身都不保了,眼瞅着就要成为大白猿的盘中美餐了。看见大白猿拎着淫贼气咻咻 地飘出妖洞,众美女都忐忑不安起来,感到杀身的大祸也将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众美女面面相觑,不需要任何言语来表达,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背着山妖 与淫贼乱搞会是何种下场!待大白猿收拾完淫贼,美女们也没有好果子吃,要么 投进深渊,要么撕成碎片。

「皇后驾到,贱婢这厢有礼了。」沉默之中,有玲珑乖巧的美女首先跪倒在 皇后的面前,虽然是山高皇帝远,并且都是女流之辈,共同落难于妖洞之内,最 终的结局都是一样,可是,在某些美女的眼中,皇后的身上总是带有一种莫名的 威严,令其不能不慑服,同时,从这威严之中,似乎看见了逃生的希望。

「皇后吉人天相,天朝的江山广阔无边,皇恩浩荡,威震四海,一介山妖, 何足挂齿,皇后只需略施小计,无需动武便能降服这化外之民,从而化险为夷。 吾皇乃天降仙子,遇难必会得到上天的保护,救皇后以及我等出妖洞!」

哗啦,听见这番令人肉麻的、不着边际的奉承话,其他的美人也仿佛看见了 救星似的,哗啦啦地跪倒在皇后的脚下,咚咚地磕起响头来。

「哼哼。」望着众美人捣蒜般地往岩石上磕碰着额头,珍珍投以鄙夷之色, 心中暗暗嘀咕道:就她,皇后,自己还不知如何是好呢,怎能救得了你等啊?  唉,这真是:

「患病乱投医,有事瞎求人。    昨天献身忙,今天磕头频。    早晨烧罢香,晚上又拜神。    只要能偷生,不怕费口唇。」

「诸姬请起。」在皇后的内心深处,根本就看不起这些美人,她们不仅被山 妖弄脏了身子,又心甘情愿地遭了淫贼的手脚,真是奇贱无比,如果我是那山  妖,统统都把你们抛进深渊去,死无葬身之所。

不过,眼前的场景令皇后颇受感动,在美女们的奉承声中,皇后认为自己的 尊严又附身了,然而,皇后却再也不敢,大摆昔日的威风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 键时刻,在这贞洁不保的紧急关头,什么天朝神威、什么皇恩浩荡、什么上苍保 佑,不行了,统统都不管用了,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美人撞淫鬼,想逃不 可能!

皇后心里比谁都清楚,待大白猿收拾了淫贼,返回洞来,自己这至尊之身, 若想躲过山妖的侮辱,看来是不可能的,美皇后甚至彻底绝望了,准备听天由命 了。现在,看见众美女纷纷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又听见众美女这番既是鼓励,又 是奉承的话语,皇后精神大振之余,又心生妙计,决定向众美人施以小恩小惠, 让大家代她受污。

于是,皇后再次昂起高傲的面庞,清了清因焦虑过度而干涸的咽喉,依然习 惯性地打着皇腔,不假思索地开起了空头支票。

皇后郑重其事地言称,由于前一时期的变故,宫内空虚,正准备广纳美女, 以充后宫;同时还要立妃子、选美人、封贵妇等等,直听得众美女心里直痒痒, 谁不想进宫侍候天子啊,不仅吃香喝辣,还可荣耀乡里,父母兄弟都跟着沾光。

看见众美女都动了心,皇后心中暗暗发笑:「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 是什么身份,都是什么素质,浑身脏兮兮的,也好意思进宫伺候天子,你们有那 资格么?」而表面上,皇后丝毫也没表现出来:「那山妖回洞后,如果谁能挺身 而出,以自己的身体,誓死捍卫天朝的尊严,天子必有重赏!」

「我愿意,我愿意,」众美女都明白皇后话里的含义,争先恐后地嚷嚷道: 「我们都愿意代皇后受污!」

「谢谢大家,」看见大家群情激昂,皇后深受感动:「如果天朝的尊严得到 了捍卫,你们都会得到天子的册封,愿意留在宫中的,都封为贵妇人,你们的父 母、兄弟,都会得到相应的俸禄,想回归故里的,天子封给你们庄园、田宅,一 世也享用不尽。」

众美女异口同声,大呼谢恩,连小命都要保不住了,心里还惦记着毫无实际 意义的封号;还梦想着贵妇人的生活呐!皇后心里则自有主张:想进宫,这好  办,让你高兴几日,享两天清福,然后,就会一个接一个地、莫名其妙地、无缘 无故地意外死亡了!

「可是,你们却忘了,」从美人堆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听得皇后心里凉了大 半截:「那山妖正值壮年,精力异常充沛,床上的阳功更是常人所能比的,每晚 饱餐之后,就寝之前,都要将洞内的美女全部过一遍筛子,一个也不肯漏过。并 且从不知疲倦,多少年来都是如此,大家也不是不知道,到时候,恐怕大家有心 保护皇后不受侮辱,却无力抵挡山妖那泰山之躯吧!」

「所以啊,皇后的想法决非良策,更谈不上权宜之计,」老与事故的马四娘 插言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果山妖的性命!」

「说的容易,谁能杀得了它啊!」众美人无不摇头以叹:「唉,那山妖的武 功,皇后又不是没有领教过,皇后都被它虏进洞来,就我等弱小女子,有什么本 事治服山妖啊!」

「可是,总得想想法子啊,」皇后近乎以乞求的口吻道:「总不能坐以待奸 啊!想一想,大家好好地想一想,」皇后继续大肆口头封赏,鼓励大家心合一  处,集思广益,多献妙计,尽快找出治服山妖的办法来。

于是,众美女叽叽喳喳地嚷嚷着杀死山妖的办法,只有六女沉默不语,毕竟 山妖是她的生身之父啊,并且,对中原的生活,六女丝毫也不感兴趣,六女所关 心的,是本部族的现状与未来。

六女的表情,当然逃不过皇后的眼睛,皇后机灵的很啊,为了争取六女的支 持,起码不是反对,皇后也有权宜之计,美皇后代表天子,她完全有这项权力, 郑重允诺:如果六女能说服山妖,保护皇后的贞洁,事后,天朝将给鸟人部族以 更多的自由,招回流官,恢复土司制度。

六女欣然应允,为了本部族的前途,不再保持中立,决定倾力帮助皇后,说 服山妖,放过皇后,如果山妖不肯,就大义灭亲,杀死自己的妖怪父亲!

大家的意见终于得到了统一,皇后立刻抓紧时间,与众美女召开了紧急会  议,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就治服山妖,逃出魔窟的方式,自抒已见。对于杀人行 凶,谋财害命,女人们并没有什么太高超的招法,一个个弱不禁风,且手无缚鸡 之力,何言持刀?哪来的力量动粗?哪有胆量打斗啊?讨论来讨论去,最终,妇 人所见皆同:投——毒!

「好法子,」此计正中皇后下怀,皇后乐得一拍大腿:「本皇后与大家想到 一起去了,我虽有武艺在身,怎奈洞内过于狭窄,一旦动起武来,恐怕会伤了大 家。待那山妖杀死了淫贼,回到洞内,大家假意向大白猿表示祝贺,并举荐出厨 艺不错的美女,每人烧一道拿手好菜,在烧制的过程中,将毒药投放在菜肴里, 烧好之后,作为贺礼,送给山妖,哼哼!」

「不会如此简单吧!」在洞内生活时间最久,经历最丰富的美女说出一番话 来,又令皇后大扫其兴:「你们都太年轻了,想得太简单了,那山妖不仅武艺高 超,力大无穷,生命力更是异常的顽强,有时顽强的都令人无法想象。」

老美女继续道:「过去,我刚被抓进洞来时,也与你们想的一样,为了逃出 妖洞,操起了妇人的专利,干起了投毒的勾当,可是,让我费解的是,那山妖似 乎并不在意这个,它舔了一口,明明知道菜里有毒,依然照吃不误,吃罢带毒的 菜肴,居然没有任何不适的发应,毒药对它好像没有任何作用。」

「那是剂量不够吧,」四娘提出了疑问,妇人道:「我也想到了,于是,我 就不停地加量,可还是毒不倒它,最严重的一次,山妖仅仅是呕吐了半晌,毒药 依然没有要了它的妖命!」

「哼哼,不是笑话你们,」听了大家的议论,珍珍慢条斯词地插言道:「你 们配制的毒药啊,都是小儿科,以那山妖的能量和体重,普通的毒药对它当然不 起作用了,」接着,珍珍一脸神秘地言称,在投毒致人于死命方面,她不仅有实 际经验,还有祖传秘方:「怎么,你们不信?哼,」见众人表示怀疑,珍珍小嘴 一撇,顺口吟诵起来:

「送人赴黄泉,我妈有秘方。    谁是大商贾,扶你上淫床。    秽语来狎怩,片刻挺起枪。    大爷且请慢,新炊绕屋梁。    亲手巧配制,偷偷酒中藏。    甜言加蜜语,劝客频举觞。    咕噜咽进肚,嗷喽毒断肠。」

「呵呵,」众人笑出了声:「这见不得人的害人玩意,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 呐,请问,你妈如此图财害命,就不怕官府追究么?」

「哼哼,」珍珍继续吹嘘道:「说起投毒害命,我的妈妈的确很有一套哟, 每当看见特别有钱的客人来,她便心生杀机,将毒饵投入菜肴中,客人在进食的 过程中,不知不觉就死去了,就连官府都查不死因来!这么多年来,妈妈就是这 样过来的,没有一次失手,没有一次翻车!怎么,还不服么?」

「既然是这样,」皇后瞅了瞅珍珍,如果是在平时,早就喝令左右,将其捉 回皇宫,拷打试问了,今天,在这非常时期,这害人的秘方,可以名正言顺地派 上用场了。皇后确信珍珍没有说谎,便将成功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珍珍的身上: 「她们不信,我相信你,此次行动,就由你全权负责实施吧!成功之后,我定重 重的封赏于你,我封你为,为,一品诰命夫人……」

「唉,算了,算了,」高官厚禄非但没有让珍珍兴奋起来,大呼谢恩,却突 然伤感了,珍珍谢绝了皇后的封赏:「夫君的性命,尚握在山妖的魔掌之中,此 时此刻,恐早已为大白猿所害。唉,所谓的夫贵妻荣,而今夫君已死,再高的名 份,再厚的俸禄,对于一个寡妇而言,也是毫无意义的,唉,算了,皇后,我不 要任何封赏,权当为天朝做奉献吧……」

「哦,」皇后好生纳闷:一个淫贼,一个无赖,何以让你如此牵挂?难道, 你还嫌他不丢人,不现眼么?哦,不妥,我又错了,所谓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是也;并且,她的身份更下贱,彼此相配,也许是天意作合啊?想到此,皇后小 眼珠一眨巴:「你莫要悲伤,平安侯这是为国捐躯了,死后必有说法,我将说服 天子,赐平安侯一个合适的谥号,同时,予以厚葬,树碑立传,以表彰他生前的 『丰功伟绩』!」

「谢皇后之恩!只是,」珍珍转忧为喜,代平安侯向皇后谢过恩,不禁又皱 起了秀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虽有秘方在心,却没有草药配制,皇后,这 可怎么办啊?」

「我有。」看见众人又是要献身,又是要投毒,六女想到,为了本部族的前 途,自己多少也得表现出点积极性啊,世界上岂有无功受禄之理,于是,她拿出 平时采集的草药,悉数送给珍珍,皇后见状,频频点头,以无言的微笑,肯定了 六女对天朝的贡献。

珍珍接过草药,正欲与皇后商讨有关投毒的细节问题,忽听洞口风声骤起, 只见大白猿两手空空,拖着被虎爪多处抓伤的肥身躯,灰溜溜地退回妖洞来,众 人困惑不解:平安侯呢?死了!可是怎么不见尸首啊?山妖不是言称用平安侯招 待皇后么,怎么,自己先吃了?大白猿的伤是怎么弄的,平安侯给挠的?

「唉,他妈的,气煞我也!」大白猿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它先冲六女诉 苦般地嘀咕道:「唉,闺女啊,都是你出得好主意,非得让老爸与那混蛋进行什 么决斗,当时,我也没做多想,揪着那厮出得洞来,出于礼节,我让他先动手, 怎么样,你老爸虽是粗人,却也讲礼仪啊!那混小子嗖地射了我一箭,闺女啊, 不必担心,你老爸毫发无损。

接下来,不好意思,该本大王出招了,不料想老爸我尚未动手,不知从哪窜 出一只母老虎来。鬼知道它是哪个山头冒出来的,我不认识它,更没招它,也没 惹它,它却张牙舞爪地冲我扑来,那架势仿佛我欠它许多金银财宝似的,嗷嗷地 就要跟我拼命。这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稍一疏忽,就被它抓伤多处,瞅。」

大白猿非常委屈地指着身上的抓痕:「如果不是老爸跑得快,这身修炼多年 才得来的外套,早被老虎撕烂喽!唉。」

最后大白猿又冲众美女咧了咧嘴,满脸失望地嘟哝道:「我怎么也没想到, 那母老虎是如此的了得,更不知道它哪来的无名之火,也许是自己的山头被别的 老虎给占领了;也许是公老虎不要它了,带着新的相好私奔了!反正我是被它给 震慑住了,结果,怯手了,不过……」

大白猿却也坦诚:「打了败仗,也用不着怨天尤人,问题还是出在自己的身 上,要作自我检讨,总结教训,振作精神,重新再战。我承认本大王的确无能, 功夫尚未练到家,不仅没有打败那母老虎,还弄丢了咱们的晚餐,唉,实在对不 起大家了,晚饭,咱们吃点什么啊?」

决斗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这是美女们始料未及的,更是出乎皇后的预料, 看见大白猿空手而归,皇后暗暗高兴:丢了最好,晚餐时,自己正犯愁如何下咽 淫贼的臭肉呢,这母老虎也算为民除了一害。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为淫贼料理后事,既然被老虎给吃了,就给他挖个衣冠 冢,石碑上铭刻着:平安侯生前救驾有功,死后又将尸体无私地奉送给了饥饿的 母老虎,为保护生态做出了贡献,云云,然后,再赏给他一个合适的谥号!什么 谥号才算合适呢?亘古未有,空前绝后之大大大淫贼师爷!

皇后正考虑如何为阿二追封谥号,望着大白猿愁眉苦脸,憨态可掬的样子, 众美女感觉山妖并没有追究大家红杏出洞的意思,于是,对山妖的恐惧感减缓了 许多,山洞里的气氛,顿时和缓起来,连皇后也觉得,这妖怪蛮有趣的,虽然作 恶多端,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与昔日的山妖相比,今天的大白猿的确收敛了许多,脾气真是好的不能再好 了。皇后毕竟不是普通女子,也非豪门望族、大家闺秀能比得上,皇后既然如此 的不简单,就万万不能像对待普通女子那样来普通地对待,大白猿非常清楚这一 点,尽可能地摆出一副绅士风度,显露出一点可怜的儒雅气质,虽然做得还远远 不够,但大白猿已经尽力而为了。

只见山妖拱手向皇后作揖,道:「皇后大驾光临,我却没有好酒好菜来招  待,」说到此,大白猿又摊开大手掌,由于本性使然,一对玲铛般的圆眼睛不怀 好意地瞟视着年轻、漂亮的皇后,毛茸茸的脸上显现出一副焦渴万状、无法按捺 的淫相,同时,色迷迷地说道:「皇室贵客光顾寒洞,我却不能大尽地主之宜, 惭愧啊,惭愧!」

大白猿边说边往皇后身前靠近,两眼宽大的鼻孔呼哧呼哧地深吸着,贪婪地 嗅闻着皇后身上迷人的体香:哇,好香的皇后哇,急煞本大王也;馋煞本大王  也,本大王真恨不能一把搂在怀中,好生亲热一番。嗅着嗅着,想着想着,大白 猿的胯间不由自主地肿胀起来,那根壮硕无比的大阳具摇摇当当地昂起头来,羞 得皇后急忙转过脸去。

「不必客气。」皇后机敏地缩进美人堆里,有意避开大白猿火辣辣的目光以 及令人骇绝的大阳具。

众美人紧紧地挤在一起,果然用自己的身体兑现了向皇后的承诺,大白猿不 耐烦地拨开众美女:「滚,滚一边去,闪开,今天,本大王对你们没有兴致,碍 手碍脚的东西,哼。」见欲火中烧的山妖行将发野,众美女吓得哗地闪向一旁, 还是保命要紧,什么贵妇人,统统见鬼去吧!

六女见状,认为自己出面的时刻来到了,她迈步上前:「阿爸,如果你不想 招惹朝廷,为自己平添麻烦,那就请好自为之,放了皇后,大家从此都相安无  事!」六女表情复杂地望着山妖:人家正研究如何下毒致你于死命,你却浑然不 知,死到临头还想着行欢做爱呐!快点放了皇后吧,或许还能活命!

「呵呵,朝廷?什么鸟朝廷,我怕朝廷作甚?」大白猿对女儿保持着相当的 礼貌:「闺女啊,老爸从来没把什么朝廷放在眼里朝廷算个鸟哇,也就是用来吓 唬小孩子的,你瞅朝廷那个破宫殿吧,几十万人愣修了几十年,看似高大雄伟, 老爸只需轻轻跺跺脚,宫殿立刻就房倒屋塌了,不信,老爸给你试试!哼哼。」

「别,别,」六女急忙制止,皇后真的急了:好个山妖,你太也狂妄了,丝 毫没把天朝放在眼里,一气之下,皇后忘记了恐惧和羞涩,迎着山妖的大阳具, 呼地冲出美人堆:「大王虽然看似粗俗,刚才开口的几句话,听来却也是知书达 礼之人,又为何口出狂言,无端贬损我天朝,本来,我准备予以还礼的,向你表 示应有的敬意,可是你,哼!」

「呵呵,」听了皇后语调复杂,言含深意的话语,大白猿立刻收起轻薄,显 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嘴角上挂着长长的涎液:「呵呵,对不起,方才我是说着 玩的,皇后请别介意,」大白猿再次向皇后作过揖,然后,一脸骄傲地说道: 「不瞒皇后,本大王受过良好的启蒙教育,自幼习学《四书》、《五经》,不仅 熟记于心,且能倒背如流。只是托生于兽类,面貌凶煞无比,不过……」

大白猿手捧着肥甸甸的大肚子:「皇后你看,这里可是装满了墨水哦,呵  呵!」

大白猿越说越兴奋,越兴奋越往皇后的面前凑拢,说得激动之时,居然吟诵 起不俗的诗词来。皇后一边继续躲避着,一边暗叹:此妖果然不凡,大肚皮里的 确有些墨水!

听说老公被母老虎叼了去,珍珍非但没有悲伤,反倒放心了:妈妈没说错, 从天相上看,我老公一贯的逢凶化吉,我看此番而去,不但没有任何危险,弄不 准,还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呐!

「你,要干么?」即使是六女相劝,也是与事无补,大白猿泰山般的身躯已 经将皇后逼到了洞壁上:「我漂亮的皇后哇,本大王绝对不是瞎吹,世界上最雄 伟的宫殿你没有见过,所以啊,你我应该结亲,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驾着云 朵带你去天堂旅游,参观世界上最豪华、最雄伟、人力永远也造不出来的宫殿, 皇后哇,别躲我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哦,呵呵,」

「珍珍——」万般无奈之下,皇后只好打出最后一张牌了:「珍珍,快来  啊!」

珍珍正思念着淫贼老公,已经无处可退的皇后使出平生的气力,呼地推向大 白猿,毫无准备的山妖打了一个踉跄,身子向后退去,听见皇后的喊声,珍珍急 忙扭转过身,看见山妖欲对皇后非礼,为了皇后的贞洁;为了皇室的名誉,一个 娼女出身的贱妇,终于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捍卫天朝的尊严。

珍珍迎着大白猿而去,毫无惧色,大大方方地横在了大白猿和皇后中间,大 白猿很是不悦,冷冷地瞪了珍珍一眼:「我正与皇后商量晚餐的事情,你是何  人,为何挡在中间,请让开……」

「我,什么也不是,平民百姓一个,」珍珍并没有让开,而是不卑不亢地说 道:「大王自言是知书达礼之人,却尽干一些卑贱、下作之事。」

「什么,你说什么,」珍珍一番话,言词不多,却把大白猿气得火冒三丈, 它哇的一声大叫,冲着珍珍就要发粗,珍珍面不改色:「既然口说是知书达礼之 人,想吃晚饭也有许多礼仪,山妖,竖起你的大毛耳朵,且请听清喽!」于是, 珍珍和声细雨地吟诵起来:

世之愚人,醉醲饱腥。   万钱下箸,五斗解酲。   盘有肴核,馔有膻荤。   翠釜紫驼,玉盘素鳞。   解鼋胹蹯,烹龙炮玉。   味薄齑盐,食厌粱肉。   亦有圣贤,为礼薄厚。   仲尼膰肉,穆生醴酒。   亦有君子,嗜味之清。   庾郎之韭,张翰之莼。   饮食之末,祸福之机。   宋羹之偏,华元覆师。   鱼酒之薄,邯郸受围。   是故君子,必谨其微。

「山妖,」珍珍一脸不屑地瞪着大白猿:「你听懂了么?你会吃饭么?」

「哇——」珍珍顺嘴引出的古训,听得大白猿哑口无言,更是无以应对: 「好厉害的女子啊,本大王服了你,我自诩饱读诗书,却不知此训出自何书,望 才女不吝告之?」

「很简单啊,」珍珍讥讽道:「大王连《四书》、《五经》都倒如流了,这 与《三字经》、《百家姓》同档次,小儿郎的启蒙读物——《名物蒙求》,尚且 不知?」

「服了,服了,」大白猿彻底折服了,在珍珍面前变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 了。看见珍珍给山妖来了一个下马威,皇后精神大振,为了避免再次激怒山妖, 皇后急忙出来打圆场:「是呀,方才那首诗里,有关饮食方面的事情,说得最清 楚,最有哲理,最明白不过了,所以啊,咱们晚餐吃些什么不好呢,为什么非要 吃人肉呐,多恶心人啊,还没吃呐就想吐了。」

「是呀,大王,」珍珍不仅玲牙俐齿,更善解人意,她立刻明白了皇后的意 思,于是,收回咄咄逼人之势,又以特有的伎俩,奉承山妖道:「那淫贼丢了更 好,破财免灾,大王平安回得洞来,我等万分高兴,我没有什么礼物送给大王, 愿意奉上一道小菜,给大王洗去战尘!」

「呵呵,」在珍珍的媚眼挑逗之下,大白猿又忘乎所以起来,满脸的尴尬之 色顿时消散:「谢谢,谢谢,难得美姬能有此意,本大王万分感谢!」

「大王请稍等片刻。」珍珍冲大白猿献媚的一笑,看得大白猿想入非非:好 一个能说会道、善解人意,多才而又多情的美女啊,她甚至比皇后还有趣,还有 味道,本大王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嗯,待我酒足饭饱之后,第一个便要上她, 然后再慢慢研究皇后,呵呵!就这样定了!

「可怜的虎崽啊,」珍珍抱起虎崽,低声道:「为了皇后的安危,请你做出 牺牲吧,待我们逃出妖洞,皇后定会封赏于你,为你修庙,为你树立金身、金  像!小家伙,对不起了!」

珍珍牙关一咬,毅然杀死了无辜的虎崽,众美女一齐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地 剥去虎皮,草草地熏煮一番,珍珍便将已经兑好的剧毒药粉,均匀地涂抹在乳虎 的身上,放在盛盘内,毕恭毕敬地端到大白猿的面前。

山妖大喜,没有打败母老虎,此刻,看见母老虎的儿子成为了盘中餐,大白 猿失落的心理得到些许的慰籍:「哈哈,母老虎,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吧,我把你 儿子吃了,以补养被给抓伤的外套!」

大白猿怎么也不会想到,它弄伤了外套,母老虎则弄丢了外套,此时此刻, 正赤身裸体地满世界现丑呐,哪里还顾得上所谓的儿子啊,并且,这虎崽,原是 无头的恶鬼与畜牲的结合物,其脏无比,山妖吞食了抹有剧毒的熏乳虎,不知会 有什么样的剧烈发应!

「大王,」看见大白猿非常得意地扯下一只虎腿,清溪小姑走上前来,将一 罐烈酒置于山妖的面前:「大王,请以美酒助兴吧!」

「谢谢!呵呵,」山妖接过酒罐,大嘴一咧,将整条虎腿投进口腔,连骨头 都不吐,咔哧咔哧地切咬起来,然后,又举起酒罐子,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 「好香的熏乳虎啊,好醇厚的米酒啊!」

虎腿连同骨头很快便吞进大白猿的腹内,它吧嗒几下厚嘴唇,美女们热切地 盯视着山妖,发现大白猿并没有不适的反应,反而又扯下另一条虎腿,塞进大嘴 巴里,津津有味地切咬起来:「好吃,好吃,香喷喷,还有一种麻酥酥,辣滋滋 的味道,很好,很好啊!」

「大王,」珍珍假意提醒山妖道:「饮食之末,祸福之机。是故君子,必谨 其微。在饮食方面,大王可要多加检点,不可为了口腹之欲,坏了大事!」

「无所谓,呵呵……」山妖指着自己的肚皮:「放心吧,本大王不仅力大无 穷,武艺高超,还有一个能消化万物的,分解任何毒素的,钢铁般的胃袋,无论 什么东西,无论是金子、银子,到了本大王的肚子里,都会彻底溶化掉,看…… 咔——咔——」说着,为了显示自己不同寻常的胃袋,大白猿索性将盛放乳虎的 盘子咬碎,咔咔地吞进肚子里,旋即,山妖又捧起酒罐,咕噜噜地狂饮起来,酒 水浇在破碎的瓷片上,哗啦,叮当作响。

咕噜噜、咕噜噜,乳虎细嫩嫩的、香酥酥的味道令大白猿回味无穷,它一边 咂咂称赞着,一边再次举起酒罐,咕噜噜地狂饮起来,但见山妖喉管有节奏地起 伏着,毛茸茸的大肚皮缓缓,像汽球似地膨胀起来。

「哟——啊,」突然,山妖发出一阵异样的呻吟声,旋即,它放下酒罐,双 目发直,泛着绿森森的凶光,沉重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起来,两只扇面般的大手掌 反复揉搓着大肚皮:「哟——啊,哟——啊,怎么回事,好痛啊!你。」

大白猿紫青色的面庞浮现出杀机腾腾的凶相,它似乎察觉出什么,欲站起身 来,扑向始终站在自己面前的珍珍:「小骚屄,小贱货,你,你在虎肉里撒了什 么特效的毒药,本大王,从来没有见识过,快,给我,给我解药。」

说话间,大白猿趔趔趄趄地站起身来,吃力地挪动一下大脚掌:「好狠心的 小骚屄啊,居然敢谋害本大王,大逆不道乱了纲常,老子要掐死你,撕烂你!」

「快跑哇——」看见大白猿恶狠狠地扑向珍珍,众美女嗡的一声,顿作鸟兽 散,只有皇后沉着冷静,手执仅存的一只佩剑,横在山妖与珍珍中间:「闪开, 珍珍,快闪开,看我如何治服于它!」

「哼,就你,」山妖一脸的不屑,抬起大脚掌,欲扑向皇后:「别以为你是 皇后,就了不起了,本大王逮住你,就犹如逮住一只小鸡,本大王手指一按,辗 死你,就好像辗死一只臭虫,一只苍蝇,这就么简单,皇后,你,你。」

山妖的额头渗出滚滚的热汗,假惺惺地说道:「本大王得知你果真是皇后, 非常尊重你,对你没有任何的轻薄之举,本想好生招待一番,酒足饭饱之后,亲 自送皇后回宫,可是你,皇后,却出计要害死本大王,我,我,啊!」

话没说完,山妖的身躯剧烈地摇撼起来,大家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山妖 将会做出何种举动,只听扑通一声,大白猿泰山般的身躯笨重地倾倒下来,沉沉 地砸在坚硬而又光滑的岩石上,幽暗的洞内产生了微微的动感,仿佛发生了轻度 的地震。

「它摔倒了,」有人窃喜:「山妖这次果然中毒了,它好像再也爬不起来  了!」

众人继续向后退缩着,山妖在岩石上吭哧吭哧地折腾着,听了山妖颇有悔意 的话,皇后怎能信相它,可是,看见山妖落到如此境地,皇后却有些可怜它了, 不过,还是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性,手执佩剑与瘫倒在地的山妖保持着应有距离。

「皇后,众姐妹,」看见山妖被毒翻在地,死亡就在瞬间,珍珍渗着汗珠的 面庞泛着胜利者的喜悦之色,向皇后,向众美女炫耀道:「怎么样,我家的祖传 秘方很厉害吧,特别有效吧!」

「哇——哇——哇——」

折腾了半晌,山妖始终也无法站立起来,情急之下,它居然发出孩子般的哭 泣声:「哇,你们这是干么啊,看人家摔倒了,不但不拉人一把,还围着人家看 笑话,哇——」

「嘻嘻,」众人哗地大笑起来,还是珍珍的胆量大,认为中了剧毒的山妖已 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山妖的身旁:「大王别哭,我来帮你, 来,站起来!」

「哇——这石头太湿了,太滑了,我站不起来啊!哇——哇——哇——」

哦,怎么回事,山妖粗咧咧,沙哑哑的嗓音突然变成了稚嫩的童声,黑暗之 中,珍珍低头仔细一看,差点没跳起来:「啊,我的天啊,大妖怪怎么变成小男 孩了?」

春风得意酒作伴,酣畅淋漓再行乐。   琼浆爽口赛淫液,岂知豪饮铸大错。   满地打滚痛煞也,又是蹬腿又踏脚。   山妖大棒哪里寻,只见书僮小雀雀。 ----------       第三十六回 小书僮天宫受重罚,贼阿二悬崖圆淫梦

西江月·贪色

秀发蓬蓬散落,香襟微微挑开。   绕胸薄雾轻徘徊,得手何谈费劲。   想干却又不敢,不敢那是活该。   且把美人揽入怀,贪色不怕丢命。

「真的哟,」听见珍珍这番惊叫,众人围上来一看,凶神恶煞的山妖早已不 见了踪影,光滑水湿的岩石上坐着一个光着屁股蛋的男童,幽暗之中,胯间白嫩 嫩的小雀雀甚是玲巧可爱。

「哈哈,大白猿变成了小男孩,驴鸡巴变成了小雀雀。」妖洞内立刻沸腾起 来,皇后收起了佩剑,与众美人一同围拢过去。

在珍珍的搀扶之下,小男孩终于站起身来,他一边抹着屁股蛋上的湿淋,一 边埋着红胀的面庞,低声喃喃道:「你们都瞎说什么啊,谁是妖怪啊,我不是妖 怪,我不是大白猿,我是小神仙,我是天宫里的小神仙,我是王母娘娘的贴身小 书僮!不信,你们去天上问一问!哇——」

说着说着,见众美人满脸的狐疑,小男孩好不委屈,仿佛走失的儿童,咧开 嘴巴便哭闹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走丢了,好些天没有回家了,王母 娘娘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若再不回去她又要处罚我了,又要打我的屁屁了, 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哎哟,」珍珍蹲下身来,一边抹着男孩的眼泪,一边安慰道:「别哭,有 话好好跟姐姐说,嘻嘻,小家伙,看你还美不美。」看见男童的小雀雀,珍珍不 禁想起方才大白猿可怕的阳具,她用细白的手指笑嘻嘻地弹拨着小雀雀:「完了 吧,蔫了吧,没章程了吧!」

「哈哈哈。」洞内响起一阵轰堂大笑,皇后从大白猿抢夺来的什物堆里拽出 一条短裤,让珍珍套在小男孩的屁股上。

「我终于明白大白猿为什么喜欢各种各样的玩具了!」有个别美人事后诸葛 亮道:「原来它是由小孩子变化成的,长得虽然高头大马,可还是小孩子的玩心 啊!」

「哼,」看见大白猿突然变成了小男孩,众美女立马来了精神,一个个趾高 气昂地涌到小男孩的面前:「小家伙,看你还敢欺侮我们!」

「是呀,」更有美人挥舞着小拳头,纵声嚷嚷起来:「打他,揍他,姐妹们 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大家受他这么多年的气,今天,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对,」有人补充道:「没仇没冤,可以瞎编!」

想起昔日所受的虐待与侮辱,众美人气忿难消,有的揪着男孩的耳朵,有人 扭着男孩的脸蛋:「瞅瞅你做得好事吧!」

「胡说八道。」投毒降妖居然得到这样的结果,这令六女哭笑不得,她好不 难为情,好不尴尬,所谓的亲爹,居然是个未成的淘气娃娃,六女不肯接受这荒 唐的现实:「你哪里是什么神仙,你分明就是妖怪,你做了多少孽啊,无论你的 法术是如何的高明,无论你如何的变化多端,天堂是不会收留你的,定会重重的 处罚你!我们青鸟部落的先祖,原是天堂里给西王母邮信的神鸟,只是犯了一个 小小的错误,就被贬到了人间,要饱受百世之苦!」

「呜——呜——」男童的脸上被众美人掐拧的青一块,紫一块,他极力为自 己辩白道:「各位大姐姐、大妈妈,对不起你们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  奇,贪玩,才酿成此祸,现在,后悔也晚了。在天宫里的时候,我闲极无聊,就 趁王母娘娘看管不严的时候,溜出宫去淘气。

我架着云朵,飘到一座奇异的山峰上,看见山上有许多小猴子,攀着树枝玩 耍,我想跟它们玩,可是,它们嫌我是人,不愿意跟我玩。

它们这样对我说:自从孙大圣被压在大山下,猴子王国从此没有了头领,人 类就开始欺侮它们!它们不带我玩,我就站在云朵上看它们玩,我看见它们摘果 子吃,我也嘴馋了,可是,它们不让我伸手摘,还挠我,我气坏了,我知道王母 娘娘家里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的皮,有一次,我趁王母娘娘午睡的机会,偷 偷地披上一块白色的猿猴皮,就悄悄地溜出天宫,再次来到猴子的王国。

这一次,可把猴子吓坏了,都躲得远远的,我想喊,接近它们,可是,我再 也喊不出人的语言来,于是我就追赶它们,时间久了,猴子大概饿了,就开始摘 果子吃,我也凑了过去,它们不再怕我了,也不再躲我了,而是帮我挑选果子, 我虽然不会攀树枝,却会驾云朵,我驾着云朵飘荡在树林之间,看见猴子摘什么 果子,我也摘什么果子,摘到了就放在嘴里,学着它们的样子,啃咬着。

谁知,啃着啃着,咬着咬着,喉咙突然感觉一阵酸涩,身子猛一哆嗦,差点 没从云端摔到山谷里去,我不得不往外吐酸果,可是晚了,我的身体发生了奇妙 的变化,白色的猿皮紧紧地裹住了身子,终于由人变成了猿猴,并且是很大、很 大的,长着白毛的大猴子!」

「撒谎,」六女还是不肯相信:「吃野果就能吃成妖怪,你骗谁啊,我们鸟 人部族也是以野果为主食的,我们吃遍了山里的野果,可是,没有一个人不慎中 毒的,更没听说谁变成了猴子,变成大白猿的,怎么就你变成了妖怪啊!」

「我也说不清楚,」男童满腹的委屈:「当时,我都吓坏了,一边哭着,一 边手舞足蹈,拼命地往下甩啊,企图把猿皮从身上甩下去,可是没用,怎么也甩 不掉,甩着甩着,我发现自己不但体形变大了,力量也变得无穷的大,看见自己 一身的猴相,我怎么敢回天宫啊,索性在山野里流浪起来,结果由于缺乏修养, 不能自律,做出这般错事来,唉,如果让王母娘娘知道了,我的屁屁,就要吃苦 了!」

「哼,」皇后训斥道:「你在人间作恶多端,仅仅打了屁屁就能了事么?你 淘气淘过分了,把祸惹大喽。」

「啊,」男童听了,绝望地哭喊起来:「哇,那我可怎么办啊,如此说来, 我怕活不成了!哇——太可怕了,我不想死啊!」

「豁豁,」珍珍深有感触:「王母娘娘睡了一个午觉,她的书僮就闯下如此 大祸,上帝眨巴一下眼睛,人世间就造出十几个人妖结合的孽种来!」

「谢谢你,」男童俯下挂满泪痕的脸,充满感激地望着珍珍:「谢谢你,好 姐姐,谢谢你的解药,让我重获人身,否则,我还要继续为妖,为怪,还要为害 人间,一旦王母娘娘醒来,追究起我的罪恶,我可惨喽,永远也别想做书僮了, 只有在地狱里作役鬼了。谢天谢地,前世的缘份让我遇到了珍珍姐姐,及时送来 解药,此时恰好,根据我多年做书僮的经验,王母娘娘可能刚醒,姐姐,你好事 做到底吧,送我回家去吧,快送我回家,如果晚了,我就要挨罚了,没准会被处 死,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是天宫里的书僮,而我是凡人,」珍珍面有难色:「我不会上天,如何 送你回家啊!」

「姐姐,」男童拉着珍珍的手:「我会驾云,出得洞去,我拉着你,驾着云 朵,回天宫去,在王母娘娘面前,你就这么说,说我走失了,一直住在你家里, 什么坏事也没做,姐姐,求求你了!」

「让我说谎?」珍珍不置可否,书僮以利相诱:「姐姐若能帮我逃过处罚, 小弟日后必有重谢!姐姐放心,小弟决不食言!」

「小弟弟,」珍珍言道:「不必客气,我不要什么酬谢,只求你帮助皇后救 出天子,可否?」

「没问题,」书僮成竹在胸,大包大揽道:「那空照身为出家之人,不忠心 伺佛,潜心学习经书,却又研究起道家之术,真是不类不伦,脚踏两条船,就好 比一女伺两夫,这山望着那山高,无论对谁都是三心二意。姐姐,我家王母娘娘 专职管理从世间修成正果,得道成仙的女人,那空照若想得道,必须要通过王母 娘娘这一关。哼,只要我在王母娘娘面前把她的丑事念叨念叨,王母娘娘一旦知 道了,必然动怒,重则坏了她的卿卿小命,轻则废了她的法术,令其还俗为民, 永远不能得道成仙,从此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好哇,」珍珍大喜:「倘若真的如此,我倒应该谢谢你了!皇后,」珍珍 决意带上皇后,一同去天宫逛逛,顺便在王母娘娘面前告空照一状。皇后瞅了瞅 洞内的众美女:「去也可以,不过,小家伙,你把她们先带出洞去,我还要找到 皇家军队,安排一下,然后,再去天宫也不迟!」

皇后很快便找到了军队,又安顿好了众美女,便与珍珍一手拉着男童,神仙 般地驾云而去了。

仨个人脚踏着云朵,仿佛乘坐着一架最新式的垂直起降机,只听小书僮叽哩 呜啦地嘟哝一番,皇后和珍珍一句也没听懂,便嗖的一声跃上了天空,飞驰在雪 原般的浮云上,轻风习习掠过,珍珍本来就坦荡的心胸更加开阔了;而皇后为了 权利终日穷于算计的脑袋则涌进了全新的空气;惹了大祸依然不知愁的小书僮则 像一个免费的导游,手指着白云飘逸的远方:「两位姐姐,再往西去,就到了昆 仑之巅,那里就是王母娘娘修身养性的地方了!哇,好快啊,说到就到了!」

皇后顺著书僮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那巍峨的、白雪皑皑的昆仑之巅,在那飘 忽不定的白云之上,豁然出现一座梦幻般的白色城池,城池是如此的巨大,以至 于皇后看不清楚它的边际应该在哪里,珍珍环顾左右,但见城中的亭台楼阁,均 用大块的白玉雕拼而成,光彩照人,尤其是那洁白无瑕的光芒,刺得人头晕目  眩,在那曲径迂回的城墙上,薄雾迷漫,皇后极目远眺,仍然没有看见城池的边 际,珍珍也感叹道:「好大的一座城池啊,简直比长城还要长,什么时候才能走 完哦!」

「哟,」看见珍珍东张西望,满脸的惊讶之色,小书僮一脸的傲气:「不知 道了吧,不懂了吧,告诉你吧,珍珍姐姐,天宫共分三界,有城池十座,咱们现 在身处的,才是第一界里的第一座城池,每座城池都长达数千里,呵呵,所以  啊,珍珍姐姐,咱们的路途还远着呐,慢慢走吧,」说着书僮又转向皇后:「皇 后姐姐,这样巨大的,三层重叠的,城中套城的城池,人力能造得出来么?皇后 姐姐的皇宫,最长不会超过几十里吧!」

「哼——」皇后很不服气地,却又是很无奈地将面庞转向一旁,表面上一百 个不服气,心中也为这无以伦比的宏伟建筑折服了:人力莫说造出这般巨大的城 池,就是想造,也没有如此之多的玉石啊!

珍珍手扶着洁白光滑的城墙,发现城池的左则有一处碧波荡漾的湖泊,湖水 清澈见底,池中的鱼儿条条可见,书僮告诉珍珍,那便是被人间传说得神乎其神 的瑶池;在城池的右侧,有一座与其他积满白雪的山峰迥然不同的,一片翠绿的 山脉,书僮又告诉珍珍,那是环翠山,山里尽藏百宝,连一根普通的小草,也是 价值不菲啊。绕过树叶铜钱般翻哗响的环翠山,一片桃树林豁然入目,珍珍由衷 地惊叹道:「小书僮,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定是西王母的番桃园吧?」

「没错,那是当然喽,」小书僮更加神气十足了:「珍珍姐姐,这些桃子可 非同一般,三千年才结一次果实,上一次结果的时候,正值孙猴子大闹天宫,果 实都让孙猴子给祸害了,至今尚未结果,」书僮故意让两位美女失望:「唉,两 位姐姐来的恐怕不是时候,距离下一次结果,还有一千多年的时间,你们这辈子 休想吃到王母娘娘娘的仙桃了!」

「哼,」自以为是,永远都认为自己的皇宫天下第一的皇后嘟哝道:「谁稀 罕吃啊!」

「僮儿,」仨个人正站在番桃园外指指点点,迷雾飘逸之中,传来清脆而又 稳重和缓的女音:「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呐?你又去哪里淘气喽!」

「我走丢了,」听见这女音,神气活现的书僮立刻恐慌起来,他冲两位大姐 姐吐了吐红舌头,末了,冲迷雾飘逸的地方跪了下来:「报告至尊天神,僮儿不 慎走丢了,是下界朝廷的皇后送我回来的!」

「你这混帐小子,我午后打了一个磕睡,你竟敢擅自溜出天宫,还偷拿了一 张白色的猿皮和一张黄色的虎皮,到人间为害作乱,左右,还不将这混球给我拿 下,待我招待过客人,再跟你算账!」

「天神,我只是偷了白色的猿皮,」书僮立刻辩白道:「我没拿黄色的虎  皮,真的,真的没拿啊,天神不要冤枉我啊,哇——」不待书僮把话说完,两个 美人看不见的左右,已经将书僮拽出城池去,天知道押往什么所在了。

「唉,」迷雾中,响起叹息之声:「我方才打了一个磕睡,没想到,人世间 就闹出这么多的乱子来,北方频涝,南方干旱,东边海啸,西边雪崩,芸芸众  生,聊无生计,这个不成器的僮仆还嫌人世间不够乱的,披上兽皮,也跟着凑热 闹,添乱,唉,都是我平日里教训不严啊!」

说话间,迷雾悄然散去,一条长幅彩带随风飘动,皇后和珍珍眯缝着眼睛, 同时向彩带望去,只见上面写着这样的醒目大字:

「白玉龟台九凤太真西王母!」

「果真是王母娘娘在此,还不快快叩拜!」

皇后与珍珍根据自己的身份,各自拜过了西王母,然后,两个人再次昂起头 来,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养育万物的至尊天神。在朦朦胧胧的迷雾中,在一块洁 白如雪的虎皮上,端坐着一位三十余岁的尊贵妇人,她身着黄金褡蜀,既灿烂照 人,又庄严肃穆;肩带灵气长绶;腰佩分景之剑;头束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  冠,履玄橘花凤纹之鞋,好一个容颜绝世之奇女。

「哦,」听了皇后的自我介绍,西王母显然不认识这位新上任的、名声并不 显赫的皇后,只见她珠唇一抿:「没想到,打了一个瞌睡,下界就出了这么大的 事情,难道说又改朝换代了不成?」

「不,并没有改朝,也没有换代,」听了西王母不冷不热,且略带讥讽的  话,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天神,你睡着了,对天下的事情不太了解,先帝驾 崩,幼帝即位,所以,我,就是新的皇后!」

「哦,」西王母点了点头,露出淡淡的一笑,这一笑不打紧,又让两位漂亮 女子吃了一大惊,只见西王母珠唇微启,露出了洁白的、外形与老虎完全一致的 牙齿,二位美女几乎是同时悄声嘀咕道:「怎么,至尊天神——西王母长着老虎 的牙齿?」

「至尊天神不仅有虎齿,」珍珍提醒皇后道:「你没听说么,西王母还有虎 皮呐,不过,被僮书弄丢了!」

「皇后请坐吧,」尽管不认识年轻的皇后,西王母还是表现出应有的礼貌, 她欠着身子请皇后落座,西王母刚一动身,皇后和珍珍又是吃惊不小,在西王母 的身后,附着一条五彩斑斓的豹尾,末梢与西王母那蓬蓬松松的太华髻连在了一 起。两位美人都看傻眼了:怎么,西王母嘴里含着虎齿,身后居然长着豹的尾  巴?这是怎么回事?

「王母娘娘的生身,肯定与动物有密切的联系,」珍珍指着王母娘娘白色的 虎皮坐垫道:「西王母无论是容貌,还是衣着,以及使用的物品,都与动物有  关!」

看见两位美人用异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扫来荡去,至尊天神抬起玉手, 以妇人特有的习惯,娴熟地抚弄着脑后的豹尾,似乎在说:怎么,没见过么,少 见多怪!

「至尊天神,」皇后避开西王母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惴惴不安地坐在天 神的身旁,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对面的珍珍向她挤眉弄眼:「皇后,说话  啊,别闷住啊,把平时滔滔不绝的本事拿出来啊!」

「嗯,嗯,」皇后不知是清理咽喉,还是答应珍珍,她嗯嗯了两声,忽然让 珍珍莫名其妙地替小书僮鸣起冤来:「天神,那张黄色的虎皮,的确不是僮仆偷 走的,我们只看见了白色的猿皮,并没有看见黄色的虎皮!」

「今天有远客来此,并且是皇室的贵客,就不要提这烦心之事了,」西王母 打断了皇后的话:「待我有空的时候,再派人下界去调查个清楚!谢谢皇后把这 孽獐及时遣送回来,以免继续为害人间!」

「天神,」西王母所言,给皇后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话题:「为害人间的,还 不止一两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更有看似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的尼姑、 道人,等等。」

于是,皇后借题发挥,在王母娘娘面前狠狠地告了空照一状。至尊天神听  罢,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沉吟了片刻,然后,缓缓地骂道:「败——类!」

「天神。」看到王母娘娘的反应是如此地冷淡,皇后有些失望:天神今天这 是怎么了,还没睡醒?为何不拍案而起,主持正义,令左右拿下空照,把天子救 出来啊!

「天神,」皇后急切地说道:「空照挟持了天子,现在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天子的安危,关乎到江山社稷的延续,黎民百姓的生机,」皇后几乎以央求的口 吻道:「恕我直言,我的能力实在有限,天朝的疆界又广阔无边,这茫茫人海之 中,我去哪里寻找啊?并且空照又有妖术在身,我真是回天无力啊,望天神能够 帮助我!我听长辈们说过,天神没少帮助过天朝诸帝!」

「是呀,」西王母点了点头:「想当初,黄帝讨伐蚩尤的时候,我曾倾力相 助。那蚩尤法术高超,变化多端,不仅能呼风唤雨,还能吹烟喷火,黄帝一时拿 他不得,得知此情,我派遣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 文,黄帝终于战胜了蚩尤,平定了天下;虞舜即位后,我派遣使者授白玉环以及 神州的地图,天朝的疆域,从此由九州扩大到十二州。」

西王母讲到兴奋之时,突然摇头叹息起来:「可是,唉,从此以后,黄帝的 子孙们,守着先祖创下的基业,却不思进取了。心思都用在了争权夺力上,以至 于刀兵相见,至亲血脉相互杀戳,看得我心灰意冷,凡事再也不想过问了!」

「天神,」皇后解释道:「不是我们愿意杀戳,都是奸相当道,乱了朝纲, 外姓之人欲谋权夺位,所以……」

「算了,算了……」西王母摇了摇手,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你说的这 些,我早就听够了,听烦了,听得耳朵都出了硬茧,可是,下界还是永不停歇地 重复着这些。这不,我这一觉醒来,又换了皇后,你若不来,我还不认得呐。  唉,人世间的朝代如此频繁地更换,天下何时方能太平,百姓哪年才可以安居乐 业啊,唉……」

「天神,」皇后央求道:「看在黄帝、虞舜,以及诸帝的面上,您老帮帮  忙,从妖尼的手里,救出天子吧!」

「我最近精神萎靡,松散懒惰,」天神断然回绝道:「出了事情,不要把责 任都往别人身上推,依我看,小天子也是自作自受,他应该落到这步境地,对他 是一种教训,所以,依我啊,他还是浪浪一段时间好,对他日后治理国家只有好 处,没有坏处。自从黄帝以后,后继的帝王一代不如一代,有几个愿意主动接触 平民百姓的,小天子既然走出了深宫,就应该让他走进现实社会中去,看看平民 百姓都是怎么生活的……」

「天神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天子年纪尚小,要考察民情,也得有军队保护 才成啊!」

「带着军队,兴师动众,那也叫考察民情,那叫忧民才对哦!」西王母以母 亲般的口吻道:「小皇后请放心吧,小天子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困难和苦头么, 必须经历,你就不要再与我唠叨了,我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你还不明白?至于 空照的事情,我自有主张,」说到此,西王母再也没有耐心了,很令两位美人失 望地下起了逐客令:「你们可以走了!」

没有如愿地救出皇侄,皇后很不情愿地辞别了王母娘娘,与珍珍返回人间, 立刻重整兵马,正准备号令三军,走出妖雾弥漫的山谷,突然号角声中,一头猛 虎纵身跳出,嗷嗷地奔向皇后,众人大骇,军官紧急下令,一阵乱箭射向老虎, 老虎带着箭伤逃进了密林。

皇后命令:三军继续前进!口令刚刚传出,蓦地,一个裸体厉鬼呲牙咧嘴地 扑向皇后,皇后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老淫妇双臂向前一推,毫不客气地将皇 后推下了战马,咕咚一声,人和鬼双双跌进无底的深渊。

「小骚屄,」在疾速下沉的过程中,皇后的身子突然挂在一颗歪脖松上,细 小的树干显然支撑不住皇后丰满的胴体,吱呀作响,随时都有连根拔掉的可能, 皇后吓得面呈青色,双手扯住树枝欲往悬崖上攀爬。妒性大发的老淫妇见状,一 头扑将过来,挂满泥浆、肮脏不堪的脚掌凶狠地踢踹着皇后的嫩手:「想活,想 得美,下去,下去吧,摔个粉身碎骨吧!」

胡乱踢踹一番,皇后并没有摔进深渊去,吱呀作响的歪脖松有着不可思议的 韧性,一时半会都没有折断的可能,老淫妇可气坏了,她不踢了,也不踹了,看 见皇后拼死地拽住树枝,腾不出手来对付伥鬼,老淫妇一脸凶相地扑到皇后的背 后,双手从后面缠住皇后的粉颈,一边掐拧着,一边穷凶极恶地骂道:「我让你 好过,我让你招摇,我让你领着军队,到处发浪,今天,老娘要掐死你,你就陪 着老娘一起做鬼吧!」

「咕嘎,咕嘎。」看见老淫妇如此胡来,山魈可急了,寇老爷子要逮的是大 淫贼,如果把皇后弄死了,这可如此交待啊?想到此,山魈一个腾空跃到悬崖  上,扯着树枝来到老淫妇的身后,抬起一条细如麻杆的小短腿,气鼓鼓地踢踹着 老伥鬼:

「咕嘎,咕嘎,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东西,寇老爷让你捉拿淫 贼,你不仅没捉到,连自己的外套也弄丢了,现在,你又要胡来,皇后的阳寿未 尽,你岂可如此无理。再说了,你只是伥鬼,得到了猎物,应该奉送给老虎主子 才对啊,笨蛋,什么也不懂,什么都得我来教你、告诉你,哼,咕嘎,咕嘎。」

「嗷——嗷——嗷——老东西,你敢对皇后下死手,我跟你拼了!」

看见皇后遭了老伥鬼的毒手,虎皮黄可真急了,它嗷的一声跳了起来,脑袋 里只有皇后,其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情急之下,阿二只感觉重重的身子居然离开 了地面,飘飘忽忽地腾空而起了:这张虎皮果然不凡,不仅威力巨大,还能飞翔 呢!阿二禁不住地得意起来,前臂尝试性地往上跃了跃,虎皮黄终于飞了起来, 带着呼呼的风声,黄橙橙的虎身径直扑向悬崖绝之间,看得山魈和老伥鬼目瞪目 呆:「好家伙,虎皮黄还有如此神功,着实了得,如今落到了淫贼之手,虎皮又 添上了翅膀!」

「嗷——嗷——嗷——老东西,放开皇后,不得对皇后无礼!嗷——嗷—— 嗷——」

「啊,是,是,好的,」听见老虎的吼声,正掐着皇后粉颈的老淫妇,看见 老虎主子当真动了大怒,慌忙松开干手掌,而山魈则生怕老虎伤了伥鬼,断了自 己今后的财源:「咕嘎,咕嘎,伙计,你可不能吃了它,它对你有用哇,关键时 刻,它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咕嘎,咕嘎。」

「给你,老虎主子,我不要了,都给你!」老伥鬼扯着皇后的衣襟,规规矩 矩地将猎物送到了老虎主子面前。阿二依然是余怒未息,双眼盯着皇后看了看, 由于伥鬼的折磨,再加上过度的惊骇,漂亮的皇后已经处于轻度的昏迷状态,俊 秀的面庞划出道道的血痕,昂贵的衣冠沾满了飞尘,前襟被松枝划裂开,细白的 酥胸半掩半露,那片让阿二永远都想入非非的抹胸在晨光中泛着温热的鲜红色: 好一个高不可攀,傲气十足,又总是令人垂涎不止的小美人啊!

「嗷——嗷——嗷——滚开,都给我滚开,不要惊动了皇后。」

虎皮黄一声大吼,老伥鬼和山魈都灰溜溜地闪到一旁,阿二大嘴一张,一口 叼住皇后的细腰,霎时间,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飞尘和热汗味道的,只有年轻、 健康的女人才拥有的体味,扑进淫贼的口腔。阿二大喜,前臂再发神力,居然腾 空跃上了常人无法攀登的、刀劈斧剁般的山巅。

虎皮黄将皇后轻轻地放在一块光滑而又平缓的岩石上,皇后依然没有从惊骇 中醒来,平静地仰躺在岩石上,仿佛睡觉一般,阿二环顾四周,晨雾彻底消散, 红灿灿的太阳倔强地拱出了奇峰怪石,火辣辣地高悬在山巅之上,那万丈光芒, 仿佛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剑,把伥鬼和山魈狠狠地刺进地狱里去,从此不见了踪 影!

嗷——阿二仰天一声长吼,这可真是上天赏赐的尤物啊,自从在林中窥得皇 后的芳姿,淫贼便将皇后列为此生追逐的目标,是呀,一个人活着,都应该有个 目标啊,用阿二的家乡土话来说:一个人活着,总得有点「奔头」哇!

今天上午,阿二的人生目标终于达到了,在这群山之巅,在这云雾之中,曾 经威风八面,不可一世,拥有最高权力的皇后,那鲜香的胴体活生生地摆在到了 淫贼的面前,活了这么多年,经过不懈的努力,阿二终于看见「奔头」了!

「嗷,此时不干,更待何时,待皇后醒来,必然进行反抗,这扑腾来,扑腾 去的,弄不好,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不能让她再飞了,老子要抓紧时机,把 到手的肥鸭子给煮熟了,一旦生米烧成了熟饭,看她还往哪飞,只有认命的份  了!」

对,就是这样,上!——

主意一经拿定,阿二纵身一跃,呼地跳到皇后的身上,四只虎脚将皇后拢在 其中,早已红通通、肿胀胀的长虎鞭直指皇后那充满神秘感的丹穴。

不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造次不得啊!一挨瞅见皇后那冷峻孤傲的面庞, 阿二又胆怯了:侮辱天下至尊的皇后,罪大与天,祸及九族啊!

可是不干,阿二的胯间又奇胀无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次良机, 再想对皇后有想法,那也只能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了!嗨,有什么可怕的,不 就是一颗脑袋么?再说了,我阿二已经身为野兽,皇后纵使醒来,也不会认出我 的,权当被老虎给强奸了,对,就是这样,阿二终于下定了淫心:干!——

乘人之危把肉剜,坠崖投石在荒滩。   躲过明枪有暗箭,伥鬼开路虎心宽。   忽然皇后送眼前,兽皮着身好行奸。   屁癫屁癫叼在嘴,呱叽呱叽操得欢。

(第六集完)

===================================   这几天心情惴惴不安——感觉像做了贼!出门必须绕着圈子走!

前几天在浴池嫖了一个小姐,谁料想,出门结单时,吧台出错,漏收了我的 嫖资,我再三言明,并且把数张钞票直接甩到吧台上,服务生执意不收,我一连 扔过去三次,都被退了出来,同行的狐朋狗友说我傻,硬把我推出大门,塞进了 出租车,可是,占了点小便宜,我的心里却很不舒坦,感觉良心大大地坏了!

而狐朋狗友却兴灾乐祸:浴池管理有漏洞,跑了单子,收银的活该!

平生第一次,嫖娼没花钱,怎么什么事都能让我碰到呢,这又激发了写作的 灵感。 =================================== ----------                 第七集

第三十七回 山妖阴元洞尝虎肉,尼姑元阳石品龙茎

菩萨蛮·尼姑品箫

龙茎含口甜如蜜,吞来吐去馋淫尼。   徐缓入香喉,尼姑涎水流。   群山幽谧谧,嘴中粘溢溢。   小嘴滑悠悠,此生何所求。

且说大白猿掠得了皇后,乐颠颠地拎回阴元洞内,急不可耐地要大行欢爱, 幸有珍珍不畏强暴,挺身而出,为了保住皇后的贞洁,降服山妖,珍珍机智地献 上一道美味佳肴——一盘抹上了毒药的烹乳虎,令毫无觉察的大白猿食欲大开, 接过盘子扯着虎肉便大嚼大咽起来。

而空照挟持了天子之后,驾着云朵扶摇直上,嗖的一声跃上了那根与阴元洞 相对的、与男人的阳具极为相似、呈着倾斜状、圆浑浑的峰巅直指苍穹的擎天巨 石上,把天子都看呆了,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境,也忘记了姑姑已被山妖虏  走,凶多吉少。

我的天哟,好高、好直、好粗的大石头哇,朕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哦,想起 来了,在梦里,是的,在梦里,朕与师爷趴在这根巨石上,准备共同畅游神秘莫 测的阴元洞。不过很遗憾,朕尚未抵达洞底,就阴差阳错的到地府一游了!

天子正对眼前这奇山、这异景惊讶不已,身子已经飞上了巨石之巅,圣上的 双脚踩踏着光滑的岩石,手掌揪着蒿草向下俯瞰,登时骇出一身的冷汗来,只见 巨石鹤立鸡群般地斜插在群山之中,一片片浮云漂荡在粗壮而又坚韧的石壁周  围,并且不断地变幻着形状,看得天子心中暗笑。

那雪白的云朵,好似女人分泌的爱液,一经巨石的搅捅,便随意泼洒在石身 上。再看看脚下的石头,光洁而又浑圆,因处于红土地带,在午后夕阳的映衬  下,石头泛着湿淋淋的棕红色。这片让人联想翩翩的棕红色向石壁的四周漫延而 去,最后在其终止处形成一圈非常明显的突起带,呵呵,那不是男人的包皮么?

数根藤蔓,让人无法想象地从突起带的下面钻了出来,沿着笔直的峭壁一路 盘绕而上,在黄昏之中,好似一条条只有兴致太到高潮时才会勃起的青筋:哇  塞,好一根激情四射,威力无穷的石头鸡巴啊!

呜——一股强劲的晚风,划着圆圈,阴阳怪气地扑向巨石之巅,从天子的身 上嗖嗖地盘卷掠过,险些把天子掀翻在地,甚至都有滚下巨石的可能。天子更加 牢固地握住了蒿草,同时,一脸恐惧地望着对面的尼姑表姐,眼神里流淌着被迫 的乞求:「表姐,你,为何把朕弄到这里来,这里太高了,太危险了,朕好害怕 啊!」

尼姑默默无语地站在天子的对面,身子倚靠在棕红色的石壁上,不知是疲惫 还是激动,丰满的胸脯剧烈地抖动着,孤傲的面庞泛着晶晶的汗珠。此时此刻, 尼姑那颗野心勃勃的心,咚咚地狂搏起来: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天子已经掌握 在我的手心里,他属于我了!是的,属于我了,天子属于我了!

晚风嗖嗖地吹拂着棕红色的石壁,那蕴含着一天的光热,透过薄薄的衣衫, 温暖着尼姑丰腴的背脊,那份飘飘然的感受,真好似男人坚硬而又极富肉感的阳 具,有条不紊地充实着尼姑那个空旷已久的地方!这种感受简直太诱人了,令尼 姑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向石壁靠去,手心揉抚着棕红色的石壁,须臾,尼姑感觉身 下猛然一热,哗的一声,双腿间不由自主地波涛汹涌起来。

尼姑的面庞唰地绯红起来,她紧咬双唇,为了抑制住难耐的兴致,空照决定 躲开石壁的捉弄,身子向前迈出一大步。天子的手掌依然死揪着蒿草,俊秀的面 庞吓成了浅淡的紫红色,嫩白的肌肤泛起串串的汗珠,随着晚风,习习地飘进尼 姑的鼻息,令尼姑愈加情迷意荡起来:好迷人的男人味啊,唉!尼姑暗暗地叹了 口气,她多么想扑向天子,紧紧地搂在怀中,然后,就像天底下所有平平凡凡的 女人那样,做她想做的,做她应该做的一切,一切……

不妥!尼姑再次告诫自己:千万要把握住自己,欲望尽管如此地强烈,自己 又是如此地渴望,但依然要保持住应有尊严,尤其身为出家之人。

听见天子的乞求声,空照真想立刻走过去,把天子搂在怀中,这样一来,双 方都有台阶可下,何乐而不为呢。不过空照转念又一想,认为这是非常难得的、 拿捏住天子的好机会:

小可怜,好个养尊处优的真龙天子,你也会有今天啊,哼哼,老娘要看你笑 话,让你在死亡的威胁下,痛哭流涕,将天子的威严一丢而光,像条狗似地匍匐 在老娘的脚下,从此以后老娘让你做什么,就你做什么,比在你的骚姑姑面前, 还要听话,还要乖顺!否则,我现在就让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让你们皇 家的陵寝,空出一个位置来!也算我空照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为国家财政, 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

「表姐,帮帮朕,朕要掉下去了!」

望着天子那求救的眼神,听着圣上乞怜般的口吻,尼姑的心中好不快活,获 得一种莫名的、另类的快慰。蓦地,又是一股怪风嗖嗖掠过,将尼姑久闷心底的 怒火哗地点燃起来:我恨死你了,你害死了我们一家人,现在,报仇雪恨的机会 终于来临了。我要看你死,眼睁睁地看着你摔得粉碎!

想到此,空照瞪着一对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天子,恨不得天 子立刻就失足跌进深渊。只见尼姑鲜红的珠唇突突乱颤,那是在心中恶毒地诅咒 着,不仅诅咒小天子,还诅咒先帝,诅咒皇姑,总而言之,诅咒天子整个家族的 人。

杀父之仇,灭门之恨,固然比天高,比海深,可是,尼姑对权力的欲望,则 比这群山还要多,还要茫茫无边。不能,在没有充分享受权力欲望的情形下,断 不能仅仅为了报仇就杀了天子,自绝前途!尼姑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帮助天子, 于是,尼姑准备向前迈步,拉过天子,主动说些温和的话语,可一时间又放不下 高傲的架子。又是沉默了半晌,尼姑似乎想说些什么,又犹豫不决。

自从舅舅乱政被姑姑剁成了肉酱,天子便再也没有与表姐这样近距离地对视 过。此刻,两位近亲在不毛的蛮荒之地,在怪诞无比的巨石上,终于长时间地、 双眼对双目地彼此对视了。望着表姐空照那两道雪亮刺人的目光,天子好像看见 了两把锋芒毕露的利剑直刺自己,旧仇新恨,似乎都汇集在两道寒气逼人的剑锋 上。天子有些害怕起来,那颗原本就怯懦、且毫无主见的心愈加慌乱起来。

从尼姑利剑般的目光里,天子终于弄明白自己的位置——一个高级肉票!于 是,他再也不敢抱什么奢望了,尴尬地咧着嘴巴,呆呆地望着表姐,良久,为了 缓和这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沉寂,天子又不着边际地嘟哝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空照仍然没有作答,雪亮的目光继续盯着天子。如此一来,看得天子有些发 毛了:她这是怎么了?方才掀起轿帘布的时候,表姐还和和气气的,承诺一定要 保证朕的安全,怎么一挨到了山巅,她立刻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她为何用如此 逼人的目光瞅着朕?在这关键时刻,天子自然而言地想起最亲近的、最知心的大 淫贼:师爷啊,倘若遇见这种女人,朕应该如何对待才能将其征服呐?

在与淫贼朝夕相处的那段终生难忘的日子里,天子向平安侯请教了对付任何 女人的方式和方法,天子诚恳地请教淫贼:「师爷啊,你男扮女装,屡屡以保姆 的身份,频繁出入于各种大富人家,所接触的女人都是有身份的、有地位的、有 教养的、有文化的、有品味的,如果遇见不吃你那一套的,且非常傲慢的女人, 师爷将何以为之啊?」

「嘿嘿,这好办,」淫贼眨巴着色眼,毫不负责地大放撅词道:「盯着她, 死死地盯着她看,圣上,就是这样,呶。」

平安侯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或者说是玩世不恭的、又或是威武不可屈的, 男子汉的气慨,那对贼溜溜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盯着天子:

「倘若碰上这种女人,圣上切记,当她瞪着你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回避,她 这是在向你挑战,你要勇敢地应战,无论怎样说,咱们必竟是男人,男人的目  光,甚至比我们的鸡巴还要有威力,男人的目光再短小,再细弱,也要赛过更短 小,更细弱的针尖啊;而女人的目光,看似凶煞可怖,咄咄逼人,不过草芥芒梢 而已。男女对视,正所谓的针尖对麦芒是也!而最后的胜利者,当然是由钢铁锤 炼而成的针尖喽!」

阿二嘴上说得头头是道,乍听起来满是那么回事,而实际上的情形则是,一 挨遇见这样的女人,淫贼霎时变成了一条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下贱无比地匍匐 在傲慢女人的小脚下,鼻涕一把泪一把地乞求饶命。无端受到骚扰的女人,一边 往屁股上提着被淫贼扒扯下来的短裤,一边飞起三寸秀莲,气咻咻地踹向阿二。

有气无力的女人,小脚掌根本没有碰到淫贼,阿二却装腔作势地来个仰面大 朝天,后脑勺咕咚一声砸在床板上,双手抱住女人的小脚掌,张开嘴巴,这边用 舌头下作无比地吮吸着女人的脚趾头,那边用手心极尽讨好之能事地揉抚着女人 较为敏感的性爱地带:小脚肚!

直舔得女人脚心酥热,小腿麻痒,由于腿肚子频频抽搐,女人实在控制不住 了,索性轻声呻吟起来,同时,也咕咚一声瘫坐在床上:唉,算了吧,休与这厮 过分计较,一旦把事情闹大了,最多将这烂仔抓进官府治罪,砍掉脑袋了事,而 老娘的名声,却从此扫地了!

并且事情已经闹到这般地步,淫贼堂而皇之地侵入了深闺,不如顺水推舟, 反正也是双方受益的事情,于是,被撩拨起来的女人,索性享受起这顿意外的美 餐来!

用这种方法征服傲慢的女人,实在有失一个男子汉的尊严,所以,淫贼从来 不愿启齿,只向圣上传授「针尖对麦芒!」的阵地战的打法。于是,不知内情的 圣上果真就龙珠圆瞪,龙光四射地与空照「针尖对麦芒!」起来。

两位近亲在狭窄的巨石上斗鸡般地用眼珠对峙起来,四道目光重叠交错在一 起,好长一段时间,彼此间横眉冷对,互不相让。最终,还是空照主动避开圣上 的目光,且向前迈了一大步,吓得圣上猛一激灵:她要干么?不过,圣上依然牢 记淫贼师爷的谆谆教诲,龙珠仍旧逼视着空照。

漂亮尼姑已经迈到小圣上的面前,孤傲的秀颜绽开极不自然的微笑,只见俏 尼姑长袖轻拂,哗的一声,一团浮云簇拥在天子的左右,同时,空照伸出双臂, 一只手臂拽住在晚风中瑟瑟发抖的天子,另一只手臂轻轻地按住天子的肩膀,哆 哆嗦嗦地抚摸着,继而,和声细雨地说道:「天子莫怕!姐姐已用云朵将天子罩 在了空中!」

看来师爷的经验之谈果然奏效了,尼姑分明是软下来了,不仅施用了仙术, 帮助了天子,还主动说些和解的话,圣上龙心大喜,对淫贼更加敬佩了:不愧是 大淫贼,对任何女人的心理都分析得如此准确,厉害,厉害啊!师爷的身上,值 得朕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师爷,她服软了,下一步,朕又该如何啊?且请指教!

「圣上,」淫贼的教诲重响于耳:「万不能立刻就赏她好脸,她这是在试探 你,你要继续保持男子汉的威严,抵挡住她射过来的糖衣绣箭!如果此时圣上稳 不住自己,立刻笑脸相还主动解除武装,那可就惨喽!她可要登鼻子上脸喽!」

「哼,大胆尼姑,你把朕弄到这种地方,想害死朕么,快,还不快快把朕送 回京城,难道你要犯弑君之罪么?」天子牢记淫贼的教诲,依然保持着高高在上 的皇室威风,拿腔作调地喝斥起来:「你,你无端把朕弄到这个鬼地方来,不认 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是不是想,想……」

天子欲言又止,他本想质问空照:你将朕弄到这里来,不会是想报杀父之仇 吧?可是,杀舅舅并不是朕的主意啊,并且,舅舅也不是朕杀的啊!

天子突然认为不妥,这分明是在为自己开脱,把责任往姑姑身上推啊,不  行,这样做,对不起姑姑。并且,表姐并没有追究旧仇的意思,她无非是想挟持 自己,托天子的大名,重新组建一个伪政府。

圣上正考虑此番问话该不该出口,只见空照咄咄放光的眼睛突然红润起来, 同时,高佻而又丰满的身子哗地塌倒下来,只听扑通一声,空照双膝一软,直直 板板地跪在了天子脚下的岩石上:「天子误会了,我是想救天子啊,天子在上, 空照救驾来迟,罪过,罪过啊!」

哈哈,乖乖,她彻底认输了,她败倒在朕的脚下喽,圣上喜出望外,说话硬 中带软,软中带刺:「救驾,这也算是救驾?你救的是哪门子驾?这分明是绑架 啊!唉,表姐,你让朕说些什么好啊?以前发生的事情,朕依然能够嗅到血腥  味,你我本来是舅表亲,辈辈亲,如今搞成这种样子,真是无话可说了。」

挟持天子欲打洞,尼姑终于圆夙梦。   圣上色厉狂咆哮,空照内荏作大恸。

空照泪眼淋淋地跪在圣上的面前,最初那种逼人的气势,霎时间便荡然无存 了,天子底气更足了:「表姐,你这是何苦哇,你以为把朕弄到这里来,就以为 抓到了肉票,就能得到你所要得到的一切么?咱们两家的仇恨已经很深很深了, 而表姐此番所为,是在继续加深这种仇恨!如此折腾下去,何时才有个头哇!」

「表弟,」空照以膝盖骨代替脚掌,在光滑的岩石上向前磨蹭着:「天子误 会了,空照绝没有绑架天子、以泄私仇的意思,天子如果不喜欢这里,我可以送 你回去,请天子千万不要认为我是在绑架,那真是折杀空照一片真心啊,姐姐所 以这样做,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与天子在一起,单独地谈一谈!」

「谈什么?」天子冷冰冰地问道,空照将泪面俯在天子的双膝上,双手搂住 天子的大腿:「天子,给空照一个名分吧,否则,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

「唉,你把朕弄到这个天荒地远的大石头上来,原来就为这个啊,朕还以为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呐!」

小皇帝终于明白了空照的意图,不过,没有姑姑首肯,天子什么权力也不能 行使,尤其在这遥远的大石头上,两手空空的圣上,拿什么给空照一个名分啊。 于是,为了掩盖自己有名无实的窘态,天子故意岔开话题,推辞自己站得太累, 手掌欲搬开空照的胳胳臂,尼姑撒娇般地笑道:「表弟,夜晚的山风很大,姐姐 只有这样抱住天子,才会安全哦!」

「可是,下得山去,」小圣上手指着无边的漆黑,提建议般地问道:「不是 更安全么?」

「呶,」空照扯谎道:「那吃人的大白猿还在山下没走远呢,天子此刻下山 会有麻烦的!」

「吃——人?」天子的心头猛然一颤:「大白猿,会不会把姑姑给吃了啊! 唉。」

小圣上正为姑姑的生死担忧,脚下的尼姑再也按捺不住了,双臂极为挑逗地 抚弄着天子,挂着泪痕的面庞,在天子的身上蹭来磨去。黑暗之中,天子感觉有 什么东西在拱捣着自己的胯间,搞得龙茎微微刺痒,旋即产生一种本能的勃起欲 望,天子俯下头去,一束月光恰好游移到天子的胯间,乖乖,原来是空照仰着泪 痕累累的面庞,正撅着珠唇,既淫荡不已,又讨好不止地拱弄着天子的胯间。

天子先是一惊,但很快明白了表姐的渴求:呵呵,表姐想与朕大行欢爱,既 然如此,朕又何乐而不为呢!想到此,天子冷冷一笑,胯部主动拱向空照。

尼姑依然仰着面庞,冲天子眨了眨眼,报以心领神会的淫笑:「嘻嘻,嘻  嘻,嘻嘻,呜——唷,哦,给我。」尼姑的态度不变则已,说变就是一百八十度 的大转变,一分钟之前还是傲慢而又矜持空照,此时,下贱无比地跪在天子的脚 下,双臂放浪地抓挠着天子的大腿,张着腥红的小嘴,吐着湿淋淋的舌头,一边 鼓捣着天子的胯间,一边淫痴痴地臆语着:「给——我,给——我。」好个十足 的荡妇啊:「我——要……」

「呵呵。」天子早已被表姐撩拨得兴致大发,望着尼姑的淫态,天子也一扫 至高无上的尊严,笑嘻嘻地掏出龙茎,扑愣一声展现在空照的面前,尼姑顿时喜 形于色,一把拽过龙茎,圆瞪着眼睛,仔细地视审起来。

龙茎微翘明月前,尼姑脸上笑开妍。   手握肉棍赛玉玺,既品箫来又揽权。   遥想当年吕氏族,更念媚娘武则天。   弦儿弯弯任我欢,怎知抬脚迈深渊。

天啊,这哪里是普通的肉棒啊,这俨然是一根权杖啊,尼姑坚信,一旦拥有 了这根肉棒,从此便拥有了天下。尼姑只要牢牢地握住这根肉棒,便牢牢地掌握 了天朝的大权,这根肉棒晚间在尼姑的那个地方随心所欲地搅捅一宿,白天,在 金銮宝殿之上,尼姑于是便喧宾夺主地发号施令了。

有了这根神通广大的肉棒加权杖,尼姑摇身一变从此还俗了,成为一个平凡 的,却是真正的女人;一个有血有肉的,有雌性气味的女人;一个食人间烟火, 却拥有非凡能力的女人;一个有着强烈的,那方面欲望的女人;一个有目标,并 为此孜孜以求的女人;有了这根肉棒,尼姑的性欲不仅得到了彻底的满足,生活 从此也充实起来。

再过个一年半载,这根肉棒会赐予尼姑一个儿子;然后,所谓的天子却莫名 其妙地驾崩了;然后,尼姑摇身又是一变,终于大权独揽了;然后,儿子一天一 天地成长起来了,也有了参政的念头,尼姑只好不情愿地退到大殿的后面,为了 继续干涉朝政,便在大殿上挂一道布帘,这叫什么来着?

再然后,儿子有了自己的主见,不再服从母亲的摆弄,怎么办?废了他…… 怎么,太狠了,太毒了?呵呵,最狠莫过母老虎,最毒莫过女人心啊!

「哦——唷,」想着想着,那无限美好的前景梦幻般地浮现在尼姑的面前, 那根与岩石同样颜色的龙茎,在尼姑的眼前红光灿灿,极为诱人,神秘而又深邃 的孔眼尤其令尼姑心驰神往、如痴如醉:「给——我,快把龙精赐给我……」说 着,空照珠唇大开,深深地含住了龙茎:「我要,我要,我要一个儿子!」

「呵呵,」天子讪笑道:「表姐,想要儿子,你搞错了位置啊!」说着,天 子抬起脚掌,挑逗着尼姑的小腹,空照乖巧地叉开了双腿,天子的脚尖立刻踏蹭 到一丘软乎乎的肉包。

「啊——」空照口含着龙茎,仔细地品味起来,继而,发出一声由衷的叹 息:「真好啊!」

尼姑手握着龙茎,嘴角漫溢着粘乎乎的涎丝,百感交织。闻腻了檀香飘忽不 定,随风而逝的淡薄气味;尝够了斋饭虽然浮着一层菜花油,却是华而不实的籽 粒;敲烦了虽然嗒嗒作响,却是毫无生机的木鱼石,此时此刻,握着突突勃动的 肉棒,尼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体验到一阵滚滚而来的炽热;嗅闻到一 股回味无穷的骚膻;咀嚼着一味极为刺激的辛辣,这怎能不令尼姑感叹;不令尼 姑激动;不令尼姑呻吟不止、臆语连篇呢!

在尼姑卖力的吮舔下,天子越来越忘乎所以了,他忘记了自己肉票的身份; 忘记了身陷妖洞的姑姑;忘记了远在千里的京城;忘记了身下的悬崖绝壁,唯独 没有忘记的是淫贼阿二:师爷啊,你没猜错,姑子要是发起浪来,比大家闺秀、 豪门主妇还要凶、还要狂啊。你且瞅瞅她那副淫相吧,真恨不得将朕的龙茎整根 地吞进肚子里,永远据为己有!

「天子,年轻的姑子一旦发起浪来,还有一种更重要的征象,下面就像蓄满 了水的大池子,闸门一经开启,哗——就闹起水灾来了……」天子突然想起淫贼 的这番高论来,于是,他推开空照,俯下身来,伸手欲解脱尼姑的裤子,看看尼 姑的下面是否像师爷说的那样——闹起水灾来了!已经情迷意荡的空照,抹了抹 嘴唇上的涎液:「天子莫急,让我自己来,嘻嘻!」

说着,尼姑将天子安顿在一团洁白如锦的云朵上,刚刚被尼姑吮过龙茎的天 子,身上有一种轻飘飘、晃忽忽的感觉,红灿灿的龙茎,饱经尼姑的吮吸,晶光 闪闪,在飘忽不定的浮云间,若隐若现,时而还弥漫着细碎的白云,仿佛女人的 分泌物。空照终于站立起来,脸上再次露出傲慢之色,神气活现地挺直了腰身, 一边松解着衣裤,一边扭动着腰肢,向天子卖弄着这身丰满的鲜肉。

「去,去。」天子再也看不见板着面孔的尼姑了,在圣上的面前,一个活脱 脱的荡妇,扬起脚掌,嗖嗖地将绣鞋抛向天子,天子欣然接在手中,习学着淫贼 的下作之态,非常认真地嗅闻起来,看得尼姑淫心大悦:「呶,这里还有。」

话音未落,尼姑的内衣、抹胸、裹脚布,铺天盖地飞向天子,天子都忙不过 了,只听吧嗒一声,一个湿淋淋,粘乎乎的东西豁然扣在了天子的额头上,圣上 抓下来一看,哈,原来是尼姑渗透了淫液的内裤,天子握在手中,感觉水洗的一 般,于是,若有所思地嘀咕起来:「嗯,师爷没有说错,姑子的下面果然闹水灾 了!」

「啥?——」听了圣上的话,尼姑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天子怎么又 把我与淫贼联系到了一起!那个可恶而又下流的淫贼,是如何知道姑子的下面会 闹水灾啊,难道淫贼当真上过姑子?然后又下流无比地津津乐道给了小圣上!不 过,难以否定的事实却是,别的尼姑无从获得,空照的下面的确经常闹水灾,几 乎每天早晨醒来,尼姑的内裤都水洗的一般湿淋,想到此已经脱得溜光的尼姑, 难堪地用手掌遮掩着雪白的胴体。

「哇。」听见尼姑的惊叫,天子抬起面庞,一尊鲜活的女人体豁然呈现在天 子的眼前,天子怎么也没想到,表姐不仅体态高佻,腰身丰腴,更有一张比浮云 还要洁白,还要诱人,还要充满神秘感的肌肤,在那丰硕的胸前,悬挂着一对鼓 突突的大奶子,因过于丰润,圆浑的奶身向下倾垂,两颗如豆的乳头在空照的手 臂上微微摇晃。

天子的目光继续下移,在尼姑手臂遮掩的地方,一片卷曲的绒毛从手指缝里 钻出些许的梢尖,晚风徐来,极具诱惑力地荡来摇去。看见天子注意到自己的私 处,空照难为情地扭向一旁,如此一来,大腿一咧,涂抹在内侧的淫液,在月光 映照下莹莹放光:「表姐长得真白啊!」

天子大喜,纵身跃起,一头扑向尼姑,双手扳住表姐的双股,龙眼兴奋异常 地盯着尼姑的隐秘之处,在天子的推移下,表姐假装羞涩地挪开了手掌,嘴里喃 喃道:「圣上,休要再提那淫贼,一提起他,姐姐就恶心的要吐,全然没有了兴 致!」

「嘿嘿,师爷怎么了,朕最敬佩的人,非师爷莫属哇。」天子振振有词道: 「师爷的本事,朕恐怕此生此世也学不来喽!唉,可悲乎,还是可叹乎!呶,让 开。」一边说着,天子一边拨开空照的大腿,龙茎直指尼姑水汪汪的嫩穴。

于是,浮云上的一男一女,肉棒冲击着鲜肉,鲜肉挤压着肉棒,一对至亲乐 悠悠享受着彼此。

空照依然对淫贼耿耿于怀,一边撅着屁股,迎合着天子的冲击,一边唠唠叨 叨地嘟哝着:「佛主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是什么世道哇,一介偷鸡摸狗之 徒,不仅登上了皇室的金銮大殿,还被奉为上宾,受到封赏,真乃滑天下之大稽 啊!」空照扭过面庞,一脸的轻谩之色:「那淫贼的所作所为,连旁门左道、雕 虫小计的资格都谈不上,我真不明白,圣上为何如此宠信与他啊!」

尼姑真是无聊到了极点,嘴上贬损圣上不应该宠信阿二这等没层次的小人, 而她自己刚刚与大淫贼合作完毕。

「休要胡说,」天子啪啪地拍打着尼姑的白屁股:「不得信口贬低朕的师  爷。」

始终蒙在鼓里的小圣上,一边继续大作着,一边大言不惭地谈起梦中与淫贼 相见,并且畅游淫境的种种所遇所见,直听得空照不停地撇嘴:「算了吧,圣上 有所不知,淫贼的那些伎俩,都是姐姐传授给他的,没有我,他什么也做不成, 姐姐的目的,不为其他,只图圣上龙心大悦,早日出宫,来到这蛮荒之地,你我 早日相会,今天,好梦终于实现了!」

「胡说,」圣上表示怀疑,尼姑的宝镜又不在身上,一时间也证明不了自己 什么,于是,话题又重归与前了:「天子。」尼姑主动向后拱了拱屁股,将天子 的龙茎深深地纳入嫩穴之中:「姐姐不与你争执了,咱们言归正传吧,给我一个 名分,如何?」

姑姑不在现场圣上可没有权力封官许愿,他也不想给表姐什么名分,于是, 只好再次把话题岔开。

当空照的屁股,再次向后拱送时,天子按住空照的双股,双眼淫邪地瞅了瞅 尼姑一片狼藉的肉丘,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可笑架势:「唉,朕自从舅舅托梦以 来,看透了一切,对宫内的权力斗争早已失去了兴趣,没用啊,一切都是过眼云 烟。于今,朕正潜心研习舅舅在梦中教给的《素女经》!唉,说白了。」天子下 作地抠了抠尼姑的嫩穴:「就是在研究这个眼啊!」

「嗨呀,表弟,不是姐姐耻笑你,圣上太也孤陋寡闻,一本不足挂齿的淫  书,也如获至宝,看得如此陶醉,读得如此倾心,」说着,空照高撅着屁股,下 颌贴在云朵上,居然将全本的《素女经》,哇啦哇啦地给圣上背诵一遍,直听得 圣上呲牙咧嘴,由衷地表示佩服。背诵完毕,空照考试般地问天子道:「天子如 此热衷于《素女经》,姐姐向你提个问题,怎么样?」

「但问无妨!」

「请天子告诉我,《素女经》的真谛是什么?」

「这个……」天子当真就被问住了。

空照淡然一笑,顺嘴说道:「数数易女!」末了,尼姑又以讥讽的口吻挑唆 起天子与皇后的关系来:「不过,你那骚姑姑妒性极强,天下无人不晓,天子的 龙床上,全由那个臭骚屄霸着,绝容不得第二个女人啊。所以,天子纵然把素女 经学得烂熟于心,却不能身体力行,也是枉然啊。如果天子肯立我为皇后,我一 定倾力帮助天子,广招天下美女,活学活用《素女经》,不知龙意如何?」

「表姐,《素女经》的真谛,远不止一个数数易女,」天子以学者的口气, 与尼姑研讨起《素女经》来:「《素女经》里面的学问,一生一世也研习不   完……」

天子滔滔不绝,津津乐道,空照则是心不在焉,时间长了,天子也感觉乏味 了:「算了,算了,现在不是大谈、特谈《素女经》的时间,」天子话题突然的 又是一转,企图借助尼姑的仙术救出姑姑:「眼前的问题,朕的姑姑将何以为之 啊?」

「哼,」空照丝毫也没有搭救皇后的想法,她兴灾乐祸道:「你那骚姑姑完 全是自作自受,那个小骚屄擅自动用驻守边关的军队,千里迢迢地跑到京城去搞 政变,血洗朝廷,杀人如麻,作恶甚多,屈死的冤鬼无以计数,沾满鲜血的双手 大权独揽,所以,上天震怒,特派遣山妖将其擒拿归案。」

「不会吧,姑姑没有乱杀无辜啊!」天子摇着脑袋:「姑姑所为,都是为了 天朝的江山社稷,」小圣上为姑姑辩解道:「朕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乱世宜用重 典,这是千古以来,治国安邦、平定天下的铁律!」

「反正那个小妖精这次是活不成了。」

「可是,朕呐?」天子将姑姑的事情,暂且搁置一旁:「你自言救驾,难道 就是把朕救到这块大石头上,终日沉缅于女色之中?国家不可一日无主,朕在这 块大石头上,如何行使天子的权力啊?」

「嘿嘿,」空照又拱送一番白屁股,狡猾地一笑:「表弟,咱们当然不会永 远生活在这种地方,若想离开,非常容易啊。」说着,空照赤白的小脚轻轻地一 划,骑在尼姑屁股上的小圣上,立刻感觉自己的身体飘飘然起来。空照的身子又 往前探了探,圣上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龙体已经离开了元阳石,完全悬浮在了夜 空中。

不过,空照并没有继续驾云飞翔,腾空而去的意思,而是让圣上颇为失望地 讲起了条件:「圣上若想离开此地,随时都可以离开,不过,表弟必须先得答应 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天子明知故问,同时,用龙茎没好气地冲撞着尼姑,空照努 力稳住身子,一字一板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废了你的姑姑,册立我为 皇后!」

「这事,」天子推诿道:「回宫再说,如果你能保证我姑姑的人身安全,我 向姑姑请示一下,可以给你一个相应的名分!」

「呵呵,我凭什么保证她的人身安全!相应的名分,这是什么意思?」尼姑 一声冷笑,呼地转过身来,天子的龙茎哧溜一声从尼姑的体内溜了出来。尼姑很 是不满,开始往身上套衣服了:「在圣上的眼里,我空照不过一个讨饭吃的穷亲 戚而已,对不对啊?」

「不,不是那个意思,册封这种事情,朕需要与姑姑商量。」

「窝囊废……」空照骂了一句:「作为一个天子,连这点权力也没有,这才 是真正的可悲啊,天子啊,你那骚姑姑除了杀人,就是搞乱伦,她还有什么真本 事?天子若立我为皇后,我保证:天天让皇上作新郎,夜夜让圣上玩处女,表弟 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姐姐保证供应!」

「真的么?」天子将计就计,顺坡下驴:「倘若如此,你还不快快将朕送回 京城,朕要快快地享受新生活啊!」

「那好吧,」尼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戴整齐,此时,群山漫布的东方泛 起一抹淡灰色的晨曦,尼姑挽起小圣上:「太阳尚未出来,早晨的空气格外的凉 爽,咱们此刻就上路吧!」

言毕,尼姑脚踏着云朵,飞速地飘向远方。也不知翻过多少道山峰,也不知 越过多少条河流,当晨雾渐渐散开、红灿灿的太阳浮上群山之巅时,圣上手搭凉 棚,放眼望去,只见在茫茫无边的群山之间,在累累的山崖岩壁之上,突然浮现 出一片醒目的翠绿,以及一汪碧蓝的池水。

在阳光的映照下,山脊间毛色各异的猢猴尖声嘶鸣;绿树上百鸟欢歌;花丛 中成千上万只色彩斑澜的蝴蝶漫天飞舞;山脚下丰沛的池水波花涟涟,涌动的水 浪强劲有力地拍打着岸边的顽石,噼叭作响。

圣上万分惊讶:好美妙的景致啊!如果是在平时,小天子早就拍着手,欢快 无比地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里了,可是今天,归心似箭的圣上全然没有了兴致, 怔怔地问尼姑道:「这是什么所在?」

「嗯,」尼姑漫不经心地冒出一句话,听得天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 子,咱们到家了!」

「什么?」天子一脸的惊讶:「到家了?表姐,不要搞错,朕看到猴山了还 差不离!」

「天子,」尼姑平静地说道:「你再仔细地看看啊,咱们真的到家了!你  看,那不是京城么!」

「京城?」天子一只手紧紧地拽着空照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向云朵下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天子不禁又吃了一惊。

在那条生机昂然的山脉下;在波花翻滚的池水畔,闪现出一座布局紧凑、合 理、有着坚固城墙的小城池,那硕大的青灰色的秦砖;那造型朴素实用,作工精 湛的汉瓦;那近乎夸张的大屋盖;那飞天而起的曲线形檐角,分明就是中原故都 的微缩版啊,天子由衷地惊叹道:「哇,在这近乎原始的地方;在这遥远而又荒 凉的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小巧的、精致的城市,莫不是朕看花眼了,或者是在做 梦!」 ----------       第三十八回 小天子亵美洱海滨,虎皮黄猎骡苍山麓

浣溪沙·白族姑娘

风袭苍山野菜蕤,浪敲洱海水莲滋。   奇宝异珍产狄国,鲜灵芝。   彩玉银环身上披,白袍突起闻香肌。   大理姑娘堪绝色,欲迷痴。

微缩型的中原故都让圣上有一种回归家园的亲切感,而沟壑纵横的,与中原 炯别的地形令圣上甚为困惑。他瞅了瞅身旁的表姐,空照显得异常的平静,一挨 提起裤子,表姐便由淫妇变回了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尼姑了。

圣上心中暗骂:母狗,瞅你这副装模作样的德性,还是短操!望着尼姑傲慢 的神态,联想起方才交欢时下贱无比的淫相,圣上依然是余性未尽:「这,这是 什么地方,」圣上指着脚下的小城池,不知尼姑又施展了什么法术:「你把朕弄 到哪里来了!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在这蛮夷之地变出一个小京城来?」

「哇!——」尼姑故作惊讶地叫嚷一声,然后,慢悠悠介绍起来:「天子, 空照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在如此遥远的地方弄出一个微缩的京城来,这里乃大 理国的首都。」

尼姑接下来的话,令天子大失所望:「天子,前些阵子,空照看了天相,从 天上星相的排列表明,京城将有大难来临。考虑到天子的安全,京城暂时不能回 去了,只好在遥远的大理城苟且个一年半载的,以避过灾难,所以,」空照冷冰 冰地说道:「从今以后,天子与我,就要在此生活喽!」

「什么,你胡说什么?京城乃天赐的风水宝地,哪来的什么灾难,你完全是 故弄玄虚,诓骗于朕!意在大理偏安一处,建立地方割据政府!」

此山,此水,此城固然美好而又浪漫,充满了异乡他国的情调,不过,听了 空照这番平静如水的话,天子的心里却掀起了波澜,全然猜中了尼姑的用意:这 里作为旅游圣地,偶尔赏玩一番还算可以,如果让朕长期在此生活,那就不甚理 想了!天子悄悄地撇了一眼空照:「大理国,朕听说过,不过是天朝众多属国中 的一个而已,怎么,难道说,表姐要把朕挟持到这里来?」

「什么挟持,」尼姑多有不满地说道:「天子这是怎么了,尽说些不中听的 话,干脆说我绑架算了。」

空照答非所问,避重就轻道:「表弟,在京城住久了,你就不嫌腻烦?天子 你看,」说着,尼姑手指着碧绿的山脉和纯净的湖水,向天子介绍起大理国壮美 的自然景观,末了,补充道:「住在空气新鲜,环境幽静的大理城,有利于天子 的养生,你看那水,清澈见底,天子在洱海滨洗个澡,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你再看那山,简直是座动物园啊,天子到苍山脚下去狩猎,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啊。天子不是很喜欢旅游和猎奇么!并且,天子就不想换换口味,尝尝大理的姑 娘,呵呵。」说着,空照冲天子既神秘又淫靡地笑了笑。

「哦,既然是这样,」听说表姐要给自己搞大理姑娘,天子又来了兴致,把 回京城的事情,暂且抛诸脑后去了:「那么好吧,朕今天就到大理国一游吧!」 说着,天子向下俯瞰:「表姐,旅游的第一站,朕应该去哪啊!」

「呵呵,」空照笑道:「到了大理,当然要先浏览一下小巧精致的大理城  喽。」说话间,空照拽着天子便从高高的城门楼上,畅通无阻地飘进了大理城, 守城的卫兵仿佛一群瞎子,只看见一团浮云从头顶掠过,做梦也没想到大理城迎 来了两位非同寻常的不速之客。

就这样,至高无上的天朝皇帝,一身公子哥的装束,在尼姑的挟持下,不远 千里、很不情愿意地访问自己的属国——大理来了!也正是由于天子与尼姑的到 来,不管这里的人们是否愿意,大理国平静而又漫浪的生活,从此画上了句号!

飘浮在大理城的上空,天子有一种这样的感受,大理城的建筑是纯正的中原 版,或者说完全是中原城池的克隆,而大理街道上的行人,却与中原人炯别,他 们无不奇装异服,年长者,无论男女,通常都是清一色的深蓝大褂,边缘镶着黑 色的布条,脑袋上绕着沉重的缠头。男子手中执着粗硕的竹筒子,时而咕噜咕噜 地吮上几口,天子不知那是何物。

人们的脊背上都挂着一只竹蒌子,男人的竹蒌里装着农具或者是猎具,女人 的竹蒌里几乎都是呀呀学语的婴孩;天子尤其注意到,大理的女孩子无拘无束, 不像中原姑娘那般扭扭怩怩,拿腔作调,大理的女孩子说起话来开朗爽快,走起 路来双脚啪啪作响,两臂哧哧生风,诱人的体香直扑鼻息。由此便可窥见一斑, 大理女孩子有一股中原姑娘不具备的泼辣劲。

大理女孩子的着装也较中原姑娘鲜艳多彩,很快便引起天子格外的注目,大 理女孩子的衣服一般以白色为主调,大概像征着纯洁和高雅。明显突起的、充满 诱惑力的胸前绣着怪诞的、奇珍异兽的图案,缠头上坠满了各种颜色的、极为耀 眼的玉石、以及贵重的银珠子。

耳朵上垂着银环,胸前,衣袖上,甚至是膝盖上,处处可见作工精美的银饰 品,走起路来,叮当脆响,非常引人注意。更有甚者,在一些女孩子的脖颈上, 居然套上了银圈,并且不止一个!小天子心中暗道:这也许是一种炫耀吧!看来 银饰品在此地很时尚哦!

「啊,」望着一位又一位浑身珠玉、满头银饰的大理女孩子,天子的眼睛都 不够用了:「大理的女孩子真漂亮啊,并且,她们的服饰,也很特别!式样很新 颖,表姐,」天子央求道:「你不是说,朕要什么样的女人,你就给朕供应什么 样的女人么,现在,请表姐弄几个大理美女来吧!」

「天子莫急啊!」望着天子如痴如醉的淫态,也许是女性与生俱来的妒忌感, 尼姑全然忘记了方才对天子的允诺,没好气地拽了天子一把:「大理城修得再漂 亮,也属蛮荒夷狄之地,大理的女孩子打扮再漂亮,也仅仅是皮毛上的东西,总 归是化外之民,表面上看着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其实,刁野得很啊。」

尼姑极力贬损着大理女孩子:「你瞅她们那个张扬劲,说起话来大声小气, 行为举止破马张飞,走起路来前扭后撅,哪里像个闺女家啊,真是缺乏教养!天 子可好自为之啊,不要理睬她们,更不要随便与之搭讪,免得生出不必要的支解 来。为了天子的安全,你万万不能擅自行动,天子的一举一动都要看我的眼色! 记住没有哇!天子!」

「不,」天子任性地摇摇头:「不给朕搞些大理的美女来,朕说死也不在这 大理城生活!」

「嗨,」空照道:「天子,你也太猴急了吧,咋的也要容空照一些时间啊, 待将天子安顿停当,表姐再去搞美女!」

「不,朕现在就要,」天子果然耍起了孩子气:「表姐,你什么也不要做, 先给朕搞美女去吧!」

「嗨,」表姐苦涩地咧咧嘴:「这光天化日的,表姐纵有天大的本领,也不 能闯进别人家里去抢啊,那岂不成了强盗!」

噢——哦——噢——哦——噢——哦——叮叮咣,叮叮咣,叮叮咣,天子正 与尼姑在云朵上争执着,云朵下突然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啧杂声,俩人几乎同时 向下俯瞰,不知何时,失去控制的云朵顺风飘到了大理城附近的苍山脚下,在一 片开阔的平坝上,彩旗飘拂,人头涌动,摩肩接踵,仿佛在进行着自由贸易,又 似乎在举办各种体育竞赛活动。

肤色粗糙的男人不厌其烦地向人抛售着自制的,又黑又硬的腊肉;身材娇小 的女人尾随在他人的身后,以超人的耐性,向人叫卖着自己精工细做的,又厚又 重的腊染。

在一堆人圈里,男女老少分成两派,每派人的脚下都摆放着黄橙橙的铜币, 一对大公鸡为这两堆铜币的归属作殊死的决斗,尽管它们自己一枚也得不到,还 是斗得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在另一堆人圈里,一对大水牛为了争夺交配权而战斗,只见两个家伙角扭着 角,蹄顶着蹄,圆眼对着玲铛,屏住气息,互不相让:混蛋,滚开,母牛是我  的!不,母牛是我的,你去死吧!

「哇,好热闹啊,」云朵轻轻地浮动,天子看到一幅更加令人惊骇的一幕, 一根木桩埋在平坝上,上面绑扎着农家必备的工具——收割米谷的镰刀,锋利的 刀刃向上,一个男子赤脚蹬在刀锋上,逐层向木桩的顶端攀爬,天子惊叫起来: 「这算是什么游戏啊,太危险了!把朕的心吓得咚咚直跳!」

「呵呵,」尼姑一脸轻谩地说道:「这家伙的轻功练得不错啊!不知会不会 腾云驾雾!」

「就他啊,」天子瞟了一眼尼姑,假惺惺地恭维道:「他这辈子恐怕练不到 表姐这身轻功了!」

「加油,加油,给国王加油啊」

「什么?国王。」云朵下的叫嚷声再次引起天子的注目,原来在平坝最平缓 的边缘处,一个名字叫做下关的地方,尤其热闹,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马术比 赛,天子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谁是国王,难道大理的国王也参加比赛来了?」

天子正思忖着,几匹体态短小,皮毛疏长的黑色马匹哒哒哒地奔驰而来,望 着那矮小的马腿,天子禁不住地讪笑起来:「如此丑陋的矮脚马,也好意思牵出 来参加所谓的马术比赛,丢不丢人啊!」

「是呀,」游历四方,见多识广的尼姑插言道:「炎热的南方向来不产良种 马,这些在北方人眼中奇貌不扬的东西,还是南方人锉子里拨大个,精心筛选出 来的呢,圣上拿它们与汗血马相比,那当然不是一个档次哦。」

「莫说汗血宝马,」一提及马匹,喜欢玩马的圣上便振振有词了:「不是朕 吹牛,从皇宫里随便拽出一匹役马来,运到这里,也是出类拔萃的。」

「国王来喽,国王追上来喽!」

从黑压压的人群里,豁然冲出一匹体态硕大,肉膘浑圆,周身呈着深棕色的 马匹来,飞也似地将一匹又一匹的矮脚马甩到了后面,圣上仔细一看,又讥笑起 来:「我的天啊,大理人可真能出洋相,所谓的国王,居然骑着骡子参加比赛来 了!」

「圣上,你可别说了,可笑死我了!」看见大理国王骑着一匹驴马杂交,非 驴非马,不伦不类的骡子参加马术比赛,尼姑也觉得过于滑稽,竟笑得弯了腰: 「这些南方蛮夷,真够丢人现眼的!笑得我肚子都痛了!呵呵……」

无论天子如何的轻蔑,尼姑怎样的讥笑,杂交的品种骡子,虽然名声不佳, 却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成为这场马术比赛不可争议的胜利者。

「哈哈,本大王赢喽,」而骑跨在骡子背上的胜利者,自我感觉更为良好, 只见他兴奋得振臂高呼,博得臣民们的阵阵喝彩。空照止住了讥笑,注视着胜利 者良久:「怎么,他就是大理国的国王?」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大理国王从骡子背上跳了下来,无比骄傲地整理一下有 些凌乱的国王王礼服。伫立在云端的圣上看见这样一个国王,他,四十岁出头, 披着紫色长袍的身材显得略为矮小,左侧的腰际挂着一只铮亮的牛角,右侧的腰 际别着一把与镰刀颇为相似,比镰刀长出些许的弯刀。

山风突然袭来,云朵飘向一旁,阳光趁机射向下关,只见国王绕着黑布的缠 头上插着数根耀眼夺目的禽类羽毛,黝黑的面庞布满了硬胡茬,一对细小的,却 是炯炯有神的眼睛放射着机敏的光芒:「我羸了,」国王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 手掌充满爱意地抚摸着热汗升腾的骡子,然后,又啪啪地拍打着油光铮亮的骡子 背,得意洋洋地向众臣民炫耀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马么?」

「不知道,」臣民们诚实地说道:「我们不认识这马,请国王陛下赐教!」

「这是骡子,没听说过吧,呵呵,」国王拽着缰绳,一脸自豪地说道:「它 是我去天朝进贡时,万岁爷特意赏赐给我的,说它是一个新培育出来的马种,不 仅善跑,速度特快,干起农活来,有一股驴和马都不具备的蛮力。并且,骡子的 食物很杂,不像马只吃谷草,骡子基本上什么草都能吃,嗨,总而言之一句话, 骡子不仅生命力强,还特别能吃苦耐劳!在许多方面,驴和马都比不上它……」

「是么?」与中原地区关系极为密切,同样也是以农为本的大理国臣民,对 牲畜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尤其是能耕作的牲畜,甚至可以这样说,牲畜就是财  富,听了国王的介绍,大理人纷纷向国王建议道:「骡子既然这么好,国王为何 不多繁殖一些,卖给我们庄稼人,让骡子帮我们种田啊!」

「这个,嗨,」国王挠着脑袋,有些失望地言道:「我这个人一贯粗心大  意,在京城朝贡的日子里,着天灌得头晕脑胀,结果啊,就把如何配骡子下驹子 的事情,给忘了。等我出了京城,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酒劲彻底地过去了,才 想起这件事来,不过晚了,京城已经太远了,回去一趟要半年的时间。我决定自 己研究,可直到现在,也没配成,真愁煞我也。看来啊,只有等到下一次进贡的 时候,再向万岁爷讨要配骡的技术喽!等着吧,大家耐心地等着吧,本大王会有 好骡驹卖给你们的!」

「那好吧,」众臣民非常诚恳地附和道:「那我们就等着吧,等着骡子下骡 驹吧!」

「等着吧,等着吧,」云端上的尼姑兴灾乐祸道:「等到天荒地老时,骡子 也就下骡驹了!」

「表姐,」小圣上感觉大理国王实在愚蠢的可怜,这也不能全怪他,当时送 给骡子时,皇帝老爸也没说清楚,也许光顾着饮酒作乐了,于是,小圣上对尼姑 说道:「既然到了大理国,朕没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地东游西逛,朕应该名正言 顺地访问大理国王,并且告诉他,骡子是永远也下不了骡驹的!大理国的臣民, 如果想得到上等的好骡子,可以去中原贸易啊,中原有无数的骡子啊!」

「哼哼,我们当然要造访大理王了,我不仅要告诉他,骡子屄只不过是个摆 设而已,没有任何用处,永远也不能下驹子,」尼姑悄声地,却是极为阴险地说 道:「同时,我还要告诉他,你这个大理国王,也是个没用的废物,如果知趣的 话,请带上自己的家眷和细软,快快的滚出大理城,把宫殿让出来,给圣上和我 使用!」

「啊,这个,」圣上否决道:「这个不好,人家是这里的主人,是一代一代 传承下来的,我们凭什么要赶人家走哇!这样做太不道德了。」

「哼,天底下的土地,只要天朝的力量所及之处,都是属于圣上的,自古以 来,这是天经地义的,天子,」尼姑伸出手来:「请把玉玺借空照一用!」

「干么?」

「空照要以圣上的名义,发一道圣旨,命令大理国王主动让出城池,滚出苍 山,滚出洱海,」

「不,不,」天子执意不肯:「这样的圣旨不能发,玉玺更不能给你用,大 理王是老爸册封的,是合理合法存在的,如果照你的主意做了,大理国就要乱套 了。朕的江山广阔无边,中心点在中原流域,朕为何要放弃大好中原,却在这边 狭之地与一个蛮夷争夺地盘,搞得彼此都不愉快!」

将大理王赶出大理城,空照的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坐在京城的金銮殿上发 号施令,固然风光无比,不仅辉煌灿烂,还可光宗耀祖。不过,京城的金銮殿可 不是容易坐的,那把金交椅上危机四伏、杀气腾腾。

各路诸侯一旦得知尼姑篡夺了皇位,堂而皇之地坐上了金交椅,必然前来讨 伐,空照虽有法术在身,却没有一兵一卒,很难招架各路人马的进攻,弄不好, 老爸的过去,就是尼姑的将来。因此,为了能够活得长久些,掌权的日子过得安 稳些,尼姑左思右想,最终选中了大理,这里山高地远,天朝势力鞭长莫及,历 代帝王这才勉强册封了大理国王,给予充分的自治权,完全是出于无奈。

因此,连皇家的正规军队都奈何大理国不得,更休论诸侯的地方杂牌军了。 在大理城,尼姑可以偏安一处,使多年的夙愿变为现实。大理国的疆域虽然狭窄 一些,土地尽管贫瘠一些,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破家虽穷,也是一家之主 哇!而圣上对大理国则毫无兴致,更不肯献出玉玺来,这令空照很是烦火,准备 动粗,又欠妥当,情急之下只好故计重演,以女色引诱圣上,令其乖乖地献出皇 帝的掌权大印。

于是,尼姑狡猾地说道:「天子不是想遍尝大理的美女么?可是没有皇宫, 美女们往哪安置啊?总不能睡露天地吧?」

「这个,嗯,」天子一时语塞,尼姑趁机说道:「所以,空照准备给天子找 个理想的寻欢作乐的场所,大理王的宫殿理所应当地成为首选,待空照赶走大理 王以后,一定广招天下美女,以充后宫,不知龙意如何?」

「好哇,」广招美女,以充后宫,天子当然乐了,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啊! 不过,天子还是怀疑空照是以安置美女为借口,行颠覆大理国之举:「有关宫殿 的事情,暂且搁置一旁,如表姐此刻就能把大理的美女送到朕的面前,我就把玉 玺借你用一下!」

「此话当真?」空照雪亮的眼睛急切切地盯着天子:他妈的,都说天子年少 浪荡,没心没肺,让我看啊,这小子奸滑的紧啊,他这是考验我空照的能力啊!

「绝无戏言!」天子平静地答道,尼姑心中自有章法:凭我空照苦练多年修 得成的高超法术,拐几个女人来算得了什么啊,区区小技而已。只不过,一个出 家之人,大行拐骗妇女儿童之举,真够卑鄙的,一旦传扬出去,名声狼藉四海。 如今为了权力,尼姑全然顾不得了:「天子现在就要?」

「就在此时!」天子故意难为尼姑:「朕现在就要尝一尝大理的美女!」

「天子现在就要玩!」冲破了道德的底线,尼姑显得非常的爽快:「那好  吧,走哇,咱们这就弄她几个去,让天子尝尝鲜!」

「能行么?」看见空照跃跃欲试的样子,天子对尼姑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尼 姑可是成竹在胸:「这有何难,表姐只需略施小计,天子无论有什么渴望,都可 以得到满足,天子放心吧,空照一定能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真的哟,」好色的小圣上又兴奋起来,同时,既是恭维又是怂恿地言道: 「朕自识字以来,有关仙姑、法师的故事,多有阅读,每每捧起书本,便看得朕 心潮澎湃,血热沸腾。放下书本,不禁想入非非,如痴如幻。就寝后,朕便在梦 里飞天入地,无所不能,醒来之后,却都是空想一场,令朕大失所望。自从与表 姐重逢以来,看见表姐腾云驾雾,登山踏峰,如履平川,令朕眼界大开,表姐的 身手的确不凡啊,朕算是真正有所领教了!现在,不知表姐还将施展何种法术, 为朕搞来大理的美女,难道说,表姐能像孙猴子那样,大变活人?为朕变出各种 各样的漂亮女人来?嘿嘿。」

「孙猴子,哟,」尼姑珠唇一撇:「它是什么档次,上窜下跳的小丑而已, 圣上休要把我与妖猴相提并论。圣上,空照自出道以来,云游四海拜八方高师, 习学各种仙术,今天,且给天子露上一手仙术,以搏龙颜一悦!」

「什么仙术哇?」天子猴急地问道:「能否告诉于朕啊?」空照并没有立刻 作答,而是用亮闪闪的眼珠盯视着天子。天子正欲继续追问,突然,一道白光从 眼前掠过,尼姑顿时不见了踪影。旋即,从天子的对面,传来空照熟悉的语音: 「隐——身——术!」

「哇——噻,厉害,」天子大喜:「厉害啊,」天子竖着大姆指啧啧赞叹了 几句,然后说道:「说起这隐身术,朕只是在书本上阅读过有关的介绍,从来没 有真实的体验过,今天,非常荣幸地目睹了表姐的真功夫,如此说来,表姐当真 会隐身啊!」

「表弟,」尼姑自豪地说道:「空照不仅可以自己隐身,还能带着天子一同 隐身,圣上,相信否?」

「相信,」

「如果相信,可否同表姐走下云朵,再到大理城内走上一遭!天子不是想搞 大理的美女么,只要施用了隐身术,天子就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出于各种场合,想 进谁家的门,就进谁家的门,想看什么,就看什么,随心所欲,谁也发现不了天 子的存在!」

「这个,」天子迟疑片刻:真的如此灵验么?一旦有些闪失,被人捉到,横 遭一番痛扁,那可就惨喽!可是,看见空照无比自信的秀颜,一颗不安分的猎奇 之心促使天子点了点头:「可以,一切就请表姐妥善安排吧!」

「天子,你想去什么地方啊!」尼姑神秘地问道:「想看些什么场景呢!」

「呵呵,」天子也不加掩饰,稚嫩的龙颜露出淫邪的一笑:「那还用问,  朕,朕想看两口子睡觉!」

「豁豁,」尼姑冲天子吐了吐舌头:「小邪门!下流坯!」

「呵呵……」一提起偷窥,小天子再也没有了圣上的尊严,泛起一脸的孩子 气:「表姐,走吧,快点带朕偷窥别人家的两口子睡觉去吧,呵呵。」

「可是,不是时候啊!」空照面露难色:「现在可是大白天啊,离就寝还有 很长一段时间啊,天子,你再看看别的吧,等天黑了,大理人都吃饱喝足了,就 搂着老婆上床睡觉去了,到了那个时候,可就热闹喽,只恐怕天子的龙眼不够用 了,看不过来了,嘿嘿……」

「那,这段时间,看点什么啊?」天子挠了挠脑袋,思忖了一会:「呵呵, 不怕表姐见笑,朕有一个怪癖,喜欢偷看女人洗澡!」

「哟,」空照的秀颜泛着不屑:「瞅你这德行,一个天子,万民之主,想看 女人洗澡,那还不容易,下道圣旨,命令宫内的嫔妃,全体裸浴,不就结了!」

「没劲,」天子充满好奇心地说道:「宫内的嫔妃,朕都熟悉了,早就看够 了,看烦了看腻了。并且宫女们都被姑姑活埋了,想看也没得看了。朕的意思, 偷看没有思想准备的、毫无防范心的女人洗澡,那一定很刺激的,呵呵……」

「那么……」空照又问道:「天子想看女人在室内洗澡,还是在室外洗澡   啊!」

「室外,」天子指了指遥遥在望的洱海:「最好是在那汪池水里,」天子禁 不住地兴奋起来:「啊,看啊,那白云,那碧波,那树林,那小鸟,再配上裸浴 的美女,哇,好一幅精彩绝伦的风景画啊!」

「好吧,」空照答应一声,手拽着天子,脚踏着云朵,就在人头踊动的平坝 上,神不知鬼不觉地飞驰起来,两人很快便飘上了著名的苍山,一片片浮云从天 子的眼前掠过,圣上注意到,从一片又一片的云朵里,浮现出一处又一处烟气弥 漫的小山村,此时正值中午,处于自然经济状态的小山村,到了烧午炊的时间, 从低矮而又歪邪的茅屋顶上,飘逸着与云朵一样颜色的炊烟,随风扑进圣上的鼻 孔,刺激得天子胃口大开,胃酸大量分泌:「这炊烟味好香啊,大理人的午餐吃 的是什么?味道很不错哦,呵呵。」

「表弟,你饿了?」空照扭过头来,关切地问道:「天子是想偷看女人洗  澡,还是先用些农家的粗膳?」

「先看女人洗澡,」对于小天子来说,偷窥更具有诱惑力。于是,天子耐着 饥饿,踏着云朵继续飘飞,终于飘到了碧波荡漾的洱海上。

空照非常理解天子此刻迫不及待的心情,云朵沿着洱海滨,在空中盘旋了几 圈:「唉,表弟,真不是时候,女人们都在家里忙着烧火做饭呢,哪有闲功夫下 水洗澡哇,等一会,吃罢饭,哎——哟,」空照眺望远方,娥眉顿时舒展:「有 了,终于有女人洗澡了!」

说话间,空照拉着天子飘到池水清澈见底的洱海边,池水有节奏地拍击着岩 石堆积的岸边,翻哗作响,拂面的轻风传来女人叽叽喳喳的嬉笑声,天子大喜, 目光随着缓缓下降的云朵望去,在树林之边,在洱海之畔,在一块光滑的巨石  上,蹲着一群洗衣服的妇人。

她们一边捣捶着衣物,一边悄声交谈着什么,时而发出神秘的笑声;五、六 个正值花季的少女,童心未泯,抛下一大堆全家人换下来的脏衣服不洗,而是扑 通扑通地跳进池水里,嘻嘻哈哈玩起了泼水,水花飞溅到巨石上的妇人们的身上 和脸上,她们转过目光,以成熟女人特有的眼神,指手画脚地品评着几位少女的 身材、皮肤……以及,以及,呵呵,以及那个绒毛刚露尖尖头,尤其神秘而又敏 感的部位。

滔滔洱海好地方,熟妇少女大欢聚。   昂首秀发飘逸逸,低头绒毛丝缕缕。   浪花飞溅观鲜肉,薄雾散开赏美乳。   水拍胴体噼叭响,天子岸边饱眼福。

「天子,」据尼姑自己介绍,处于隐身状态的天子默默无语地站在树林旁, 手抚着树干,脚踏着草叶,天子既激动不已又忐忑不安:「表姐,距离如此之  近,她们能不能看见朕在偷窥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空照相当自信地答道:「就是我空照出乖现丑了,苦 练多年,连这点小小的戏法也掌握不好,空照还出来混个什么劲啊!」

「真的么?」尼姑的回答令天子壮起了色胆,为了看得更加真切,天子诈着 胆子又往前迈了两步,脚下的草叶沙沙作响,机警的洗衣妇扭过头来:「什么动 静?谁来了,野兽?野狼?」

天子吓了一跳,急忙止住了脚步,另一个洗衣妇瞅了瞅林间:「别一惊一诈 的,」洗衣妇不以为然地说道:「是林风吹出来的响动,哪来的狼啊,你怎么总 是喜欢自己吓唬自己啊!」

天子终于放下心来,又试探性地往前迈出几步,一道挂满湿衣服的绳索挡住 了天子偷窥的视线,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拨开衣服,定睛一看,自己已经走到了 洗衣妇的身后,几个妇人毫无觉察,依然在窃窃私语:「喂,你说我家老爷咋那 么烦人啊,天天晚上缠着人家做那事,人家干了一天活,洗了一天的衣服,累得 骨头都要散架了,哪还有那份兴致啊,哎,真烦人……」

「那还不好,」另一个洗衣妇以羡慕的口吻接茬道:「你多幸福啊,我想要 可惜我家老爷不中用了,人还不到四十,那个玩意就彻彻底底地报废了!唉,愁 死我喽。」

「哟,」又一个洗衣妇面庞泛着淡红,因对男人的懒惰有着强烈的不满,结 果,对男人的那个玩意,也持否定的态度:「老爷那个玩意有啥意思啊,捅来捅 去的,还不是那么回事,我看啊,老爷们没用,有他没他都一个样,着天捧着个 大烟筒,除了吃饭睡觉,什么活也不干,要他们有啥用啊!」

「那可不行,」不知是哪位洗衣妇对自己的男人,尤其地满意:「没有老爷 们,这日子可咋过啊,我家老爷可比你家老爷们强多,虽然已经过了四十,可是 精神头比年轻的时候更足了,啊,每天睡觉前,我们都要……呵呵,那感觉,别 提多舒服了,简直飘飘若仙,欲仙欲死了,呵呵。」

「天子,你傻愣着什么呢,」空照催促道:「过去啊,没事的,她们什么也 看不见的,呶。」看见湿衣服妨碍了天子的行动,尼姑又搞起了恶作剧,长袖轻 拂,林边顿时怪风骤起,将绳上的衣服纷纷吹落到草地上。

妇人们立刻着了慌,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不好了,不知从哪来股怪风, 把衣服都刮落了!嗨,全粘上泥了,白洗了!」

妇人们忙三迭四地整理着草地上的衣服,天子趁机跳到巨石上,听见嚷嚷  声,正在池中戏水的女孩子转身走向巨石,光鲜的胴体恰到好处地展现在天子的 眼前。天子好不兴奋,不过,还是有些心虚,看见有个女孩子爬上巨石,天子怯 懦地向后退去,尼姑怂恿道:「不要躲避她,没事的,去吧,即使到了她们的眼 前,她们也看不见你!难道天子还不相信空照的法术么?」

说话间,戏水的女孩子接二连仨地爬上了巨石:「二婶,我的衣服呢,是不 是也刮掉了!」

在空照一再的鼓励之下,天子胆战心惊地溜进少女堆里,左看看,右瞧瞧, 女孩子光顾着整理自己的衣服了,果然没有注意到天子,为了给天子壮胆,同时 也是证明自己仙术的神灵,空照随手拾起一根树枝,大大方方划向一个少女光鲜 的脊背,少女大惊:「哎哟,好大的风啊,把树枝都刮折了,划到我的背上了, 好痛啊,好痒啊!」

「哇,好漂亮,好健康的女孩子啊!」天子悄声赞叹起来,空照向天子使了 一个眼色,天子童兴大发,看见脚旁有一捆干柴,于是便从中抽出一根干枯的枝 条,只见哗啦一声,好端端的一捆干柴,被天子拽散了捆。

天子拎着枯枝,嬉皮笑脸地走向一个少女,少女恰好转过身来,看见天子手 中的枝条,惊呼道:「三姐,风好大啊,把柴捆都吹开了!哎哟,树枝怎么像长 了眼睛似的,直奔我来了,」少女机灵地躲闪着,天子可乐坏了,拎着枝条,沿 着河畔,乐颠颠地追逐起来。

「不好了,刮大风,就要下大雨,」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女孩子向众女孩子呼 唤道:「快回家吧,看把薪柴浇湿了,晚上用什么烧饭啊!」

「对,快走,快回家,」众女孩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说道:「今天这股 风刮得好怪啊,枝条专门往身上窜!」

「哎呀,我的裤头,让风刮跑了,」一个行动迟缓的少女,手中的内裤突然 飘进了密林,少女一边惊呼着,一边光着屁股蛋,冲进密林里。

天子拎着少女的内裤,正准备戏弄着尾随而来的女孩子,突然间,洱海边狂 风大作,晴朗的天空霎时昏暗起来,正在整理衣服的洗衣妇们,张皇失措地惊呼 起来:「野猪,野猪来了,大家快跑啊!」

「哽哽,哽哽,」叫嚷声中,只见青面獠牙的猪头怪,已经从密林里窜了出 来,好色的猪头怪一边哽哽地乱叫着,一边直扑洗衣妇而去,女人们慌作一团, 纷纷扔掉衣服、水盆,大惊失色地落荒而逃。

「天子莫怕,」空照拽过天子,腾地飞上了天空,云朵在昏暗中,又飘回到 苍山脚下的自由市场,天子向下望去,赛马场早已被狂风吹刮得一片混乱,一个 无头的女尸在平坝上跑来跑去,把大理人吓得抱头乱窜:「诈尸了,诈尸了,快 跑啊!」

「咕嘎,咕嘎,」混乱之中,山魈趁机下山打劫,在凌乱的摊位上,寻找值 钱的什物,天子和空照都困惑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当真闹鬼了?那家伙是什 么玩意,说猴子,又不像猴子,说猩猩,又不像猩猩!」

嗷——嗷的一声狂啸,一只猛虎威风凛凛地站在苍山之巅,响声长久地回荡 在山谷之间,一对虎眼眈眈地盯着山下:嗷——

「豁,」处在隐身状态下的天子,若无其事地观赏着这出闹剧:「老虎也来 了,真够热闹的!」

说话间,猛虎已经跃下山巅,一头扑向平坝,大理人惊骇到了极点,再也顾 不得自己的财物,纷纷作鸟兽散,山魈更加为所欲为了,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快打啊,」大理国王骑在骡背上,指挥着军队与老虎展开了战斗,可是, 队形很快被老虎冲散,平安侯也许是饿急了,只见虎皮黄又是一声狂啸,毫无畏 惧地扑向大理国王的坐骑,刚刚获得赛马冠军的宝贝,一头来自于中原的骡子。 大理国王尚未反应过来,扑通一声,骡子已经被虎皮黄扑倒在地,平安侯张嘴便 咬,摔倒在地的大理国王当真急了,一边揉着摔肿的屁股,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 着:「上啊,快把老虎打死,夺下我的宝贝骡子!」

众兵士手执武器,一拥而上,骡子实在太过沉重了,为了这身外套不被长矛 刺穿,虎皮黄决定放抛这份美餐,只见老虎丢开受伤的骡子,纵身跃起,冲破众 兵士的围剿,两手空空地返回了苍山之巅。

大理小城好风光,赶场贸易喜洋洋。   洱海之滨晾内衣,苍山脚下斗鸡忙。   国王炫耀新坐骑,美眉竟相比靓妆。   忽然来了不速客,百姓从此要遭殃。 ----------       第三十九回 虎皮黄闹翻大理城,小天子乔装探后宫

阮郎归·偷窥

月光闪烁偷窥时,晚风送昵辞。   美人窗下展芳姿,小穴对大鸡。   蹬垛头,扒门扉,悄然掀幔帏。   寝闺深处把箫吹,凤颠鸾倒飞。

从那天下午开始,以虎皮黄为主角的一群妖孽,成为大理小城最不受欢迎的 常客,每天黄昏以后,老伥鬼在前面开道,猪头怪哽叽哽叽地垫后,山魈咕嘎咕 嘎地在树梢上打眼,掩护着虎皮黄摇头摆尾地溜进大理城。

豁——只要这群家伙入得城来,大理百姓便遭了殃,它们见牲畜抢牲畜;见 财物夺财物;见女人淫女人。一时间,把个温馨祥合的大理城折腾得鸡飞狗跳、 女人哭孩子叫。大理国王气得嗷嗷咆哮,命令士兵紧急赶制各种捕虎的工具,又 请来各路巫师大仙,布设道场,焚香念咒,哼哼叽叽一番,就想降伏妖怪。

结果啊,妖怪当真来的时候,无论焚多少香,念多少咒,都是瞎子点灯白费 蜡,该抢还是被抢,该淫照样被淫;大理人眼睁睁地看着虎皮黄横冲直撞而来, 待众士兵们拿着捕虎工具追赶上去,虎皮黄早已没有了踪影,真正的屎克郎撵  屁,白跑一趟。

此计不成,再生一计,大理王来了个全国上下总动员,在城外各个交通路口 挖地三尺,遍地设置陷阱,井内布满极具杀伤力的暗器,守井待妖地等候着虎皮 黄一伙失足掉进陷阱,从而一举灭妖降怪。大理国的臣民着实没少出力,陷阱挖 了不知多少眼,不过,虎皮黄一伙该来还是来,每天分秒不差,好一群兢兢业业 的上班族啊。

与此同时,另一伙人也没闲着,为了满足天子怪诞的欲望,尼姑高超的隐身 法术不往正地方用,陪着天子几乎窥遍了大理城的各个角落:新婚之夜闹洞房; 两口子熄灯睡觉;小媳妇起夜小解;大姑娘来月事;老娘们生孩子……简而言之 地这样说吧,虎皮黄把大理城折腾个底朝天,小天子则把大理城窥探个遍,双方 都从中获得了不同方面的满足。

「天子,」急于篡权夺位的空照再也等不及了:「空照已经陪天子偷窥多  日,天子的玉玺总该借我一用吧?」

「可是,」天子尽一切可能地推拖着,能拖一天算一天:「还有些地方没有 去过啊,并且,朕还没看够呢!」

「嗨,这还能有够!」空照摇头叹息,天子得寸进尺:「大理城虽然看得差 不多了,可是,大理国的第一家咱们还没去啊,没去大理第一家,就没有资格称 自己逛遍了大理城啊!」

「大理第一家?」空照有些茫然:「那是谁家啊?」

「嗨,」天子不屑地瞪了尼姑一眼:「笨蛋,大理第一家当然是大理王的家 喽,这么大的家庭,这么重要的人物,表姐一定要领朕看一看,拜访拜访啊!」

「呵呵,你可真够贪心的,居然打起大理王女人的主意来了?」空照无可奈 何地苦笑道:「那好吧,咱们就去大理王的宫殿,参观参观吧,不过有言在先, 参观之后,天子可要把玉玺借给我哦!」

「仅仅是参观有什么意思啊!」天子的胃口越来越膨胀了,已经不在满足于 因地偷看女人洗澡了,而是要向淫贼师爷学习,施展各种为人不耻的下流手段, 身体厉行地大行淫事。阿二师爷虽然淫遍了全国各地,阅女无数,害人不浅,却 没有淫过高档次的,臂如诸侯王之类的女人,真是遗憾不小,更是稍逊风骚,炉 火尚未达到纯青,登峰却未造极。

天子决定超过师爷,第一次起步就要迈得高一些,玩高档次的女人,想到  此,天子野心勃勃地冲尼姑说道:「表姐如能略以术法,让朕如愿地淫了大理王 的老婆,那才叫过瘾啊!真正的高起点,高档次!待朕再看见师爷时,便有大牛 可吹了!呵呵,不知表姐可否帮助朕实现这个梦想?」

「哼,」天子一提及淫贼,尼姑就犯神经,此刻,只见尼姑嘴巴一咧,一脸 的轻谩:「那厮算个鸟啊,休要再提他,他走乡串户,伺机调戏山野村姑,纯属 偷鸡摸狗之辈!狗尿苔永远上不了大餐桌,」为了与阿二斗气;为了与平安侯比 试,为了超越淫贼;为了显示自己的法术无边;同时也是为了权力,尼姑什么也 不管不顾了:「天子,事成之后,玉玺的可要拿来哟!」

「没问题!」

「那好,一言为定,天子说话可要算数哦!」

空照与天子仿佛做生意般地争执一番,然后,空照又施展起高超的化妆术, 经过一番描眉画眼,又将偷窥大理城时顺手牵羊而来的女装套在天子的身上,如 此这般地将堂堂天子妆扮成自己的女仆。当天子接过尼姑递过来的镜子时,禁不 住地笑了:「啊,表姐的化妆术,比师爷还要高明,朕摇身一变,就从天子变成 女奴了!」

「休要再提那厮,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个大淫贼!」空照冷冰冰地夺过镜  子:「天子,空照不得不警告你,你的身份已经变了,这你自己也清楚。待进得 王宫,不要左顾右盼,不要东张西望,一切看我的眼神行事,懂么?」

「懂了!」

「记住没有?」

「记住了!」

「走吧,笨蛋!」尼姑拽扯着天子,那漠然的表情,不耐烦的举动,分明是 在对待一个地位极为卑贱的下人啊。唉,有什么办法啊,为了去大理王的宫内偷 窥,行淫,尊贵的天子,说一不二的小皇帝,只好暂时受点委屈了。

描眉画眼一北施,采花淫业有后人。   笨手碍脚淫心足,新手入道费口唇。   旧戏重演巧创意,拿手绝活是隐身。   骚风吹来臊雨淋,天子王府来探春。

「唉哟,到了,」尼姑生硬地拧了天子一把:「王府到了,你规规矩矩地站 好了,」尼姑故意让天子难堪:「你一定要装出女奴卑微、谨慎、怯懦的样子  来!」

然后,一身尼姑妆扮的空照,款步来到大理王的府邸外,一脸谦诚地向守门 的卫兵行了大礼,卫兵受宠若惊,急忙进宫通报,正被虎皮黄闹得焦头烂额的大 理王,听说有天朝的尼姑来拜访,立刻来了精神头:「仙姑来得好及时啊,都说 远方的和尚好念经,快快有请!」

好家伙,城外的虎伥妖怪尚未摆平,迷迷糊糊的大理王又向宫内引进了淫尼 邪姑,这下终于有好戏可看了,群魔必将里应外合,将大理城折腾得天翻地覆。

头脑简单的大理王可没考虑这么多,有仙姑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热情好客 的大理王亲自出门相迎,毕恭毕敬地将空照主仆引进大理国的心脏——大理宫。

迈进宫门,天子登时愕然,外观建筑与中原毫无二致的大理宫,内部的情形 又是另一番景象;另一片天地;另一种境界,在宽敞的,并不明亮的大厅中央, 岿然屹立着一块巨大的,生满绿苔的岩石,据大理王自己介绍,这是一块神石, 一块孕育了大理部族的神石,关于这块神石的来历,有着许多神乎奇神、听得天 子直咋舌的传说故事,因距离「采花」这个课题太远,完全没必要在此赘述。

王宫的天棚,从四周向神石聚拢而去,最后形成一个圆形豁口,任由阳光爆 晒风吹雨淋。一场滂沱大雨刚过,雨水从豁口处顺流而下,沿着石缝潺潺流淌, 形成一道人工与天然共同构建的景观——微缩型的瀑布群。雨水哗哗翻响,宫内 的空气里饱含水气,丝丝点点地飞溅在天子的脸上和衣服上,虽然有些潮湿,却 是那样的轻怡;那样的爽快;那样的舒服。

天子不由的暗叹:都说蛮夷之人缺乏修养,更没有文化,可是,大理人却很 有想象力啊,且很会生活啊,这种天人合一的宫殿,恐怕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  吧?

宫内以神石为中心点,四条走廊向四周呈开放型散去,一条走廊通往大理王 执政的殿堂;一条走廊通往军营;一条走廊为国太专属;一条走廊是大理王下殿 后行淫的安乐窝。

「喂,来客人了,」为了表示对尼姑主仆应有的礼貌,热情的大理王又唤出 家眷,共同招待远方的不速之客:「妈妈、太太们、孩子们,快出来招待客人  啊!」

在一阵粗犷而又嘹亮的嗓音中,大理王的大小老婆、儿子、闺女,以及她  (他)们的伺女、奴仆,甚至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分别从两条走廊涌出,鱼贯而入 客厅。扮成女仆的小天子,蹑手蹑脚地尾随在尼姑的身后,默默地站在神石旁, 顾不得拍打脸上的水丝,一对色迷迷的龙眼悄悄地瞥视着大理王的两个老婆。

大老婆虽然身着华丽的大理国民族盛装,不过,怎奈风骚已过,再奢豪华的 衣服也遮掩不住松塌的皮肤以及蜡黄的面庞,尤其是高高盘起的发束间,丝丝银 线缕缕有见,天子大失所望:这哪里是老婆啊?简直就是小妈啊!太老了,没  劲!而大老婆的叁位女仆,则颇有几分姿色,一个个正值芳年花季,白袍裹束的 细腰,着实令天子心驰神往一番。不过,婢女就是婢女,因地位卑微,徒有其漂 亮的容颜,因档次太低,天子不感兴致:切记,朕要高起点,要高起点,要超越 阿二师爷!

于是,天子的龙眼便从婢女的身上转向了大理王的小老婆,顿时龙珠闪亮, 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虽然相貌平平,却喜欢奇妆异服的,小巧玲珑的女子。

她细腻的肌肤呈着豆蔻般的淡红色,看上去深邃而又滑润,且有一种深不可 测的神秘感。她身着暗蓝色的,绘染着各种花色图案的长袍,下摆形成无数条皱 折,呈弯刀形向上卷起,腰束一条宽大的,出产于江南的白色绸布,一端扎在缠 布里,另一端随意搭拉着,几乎接近地面。

天子的目光顺着这条绸布向下望去,女子细细的小腿裹着厚重的粗布,显得 极为雍肿,看了很不舒服,且扎着非常显眼的,雪白色的绳条,一双造型可笑的 绣花鞋呈帆船状突起!乖乖,这是什么打扮啊?嬉皮士?雅皮士?新新人类?最 流行的时尚?或许她不是大理人吧?在天子的印象中,大理人均喜欢白色啊,尤 其是大理的女人!

天子的目光又从绑腿上移,发现女子虽然泛着微黄,却是稚嫩未脱的面庞显 露着孩子般的任性,从那困顿的目光里流淌着莫名的不满和无尽的愁怅。女子的 奴婢以及伺从,均紧紧地伴随在左右,不与大老婆的叁位婢女进行任何交谈,那 怕是交换一下眼神,或者是彼此点头示意,没有!

从衣着,从眼神,从奴仆的表现,天子肯定地断言:她是一个失宠的女人! 看来,朕有机可乘了!

看见家眷都来齐了,大理王正准备向客人介绍一番,这才想起仙姑还不知如 何称呼呢:「仙姑远道来此,本大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不知仙姑如何称  呼?法号何名?」

「贫僧空照!」尼姑不卑不亢地报过法号,大理王令人肉麻地唯唯诺诺一  番,然后,向尼姑介绍起自己的家眷来:「这是我的母亲,」大理王拉着母亲的 枯手,一脸骄傲地炫耀起来:「母亲受到皇帝正式册封,为二品诰命国太夫人, 这在属国当中,已经是最高的赏赐了,本大王深表满意,吾皇万岁,万万岁!」

礼节性地谢过皇恩,然后,大理王又指着像母亲一样苍老的女人道:「这是 我的大太太,名字叫做——团!也受到了皇帝的封赏,为三品淑人,呵呵。」

大理王终于转向了奇装异服,且极不合群的小老婆:「这是我的二太太,她 不是大理人,是彝人,为了两国通好,她的父亲,凉山彝族王,特将女儿嫁给本 大王,本大王也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凉山彝族王,日子已经看过,只不过,彝族 王尚未迎娶。到了大理国,本大王给她起了一个大理人的名字,叫做——圆,她 同样也受到皇帝的封赏,为末品孺人。」

说到此,大理王的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幸福之色:「啊,团团圆圆,合合美  美,尽享天伦,呵呵,这是小女,待嫁阁中,这是不孝之子,正苦读寒窗,呵  呵……」

哇塞,天子叹息道:原来如此啊,难怪她奇装异服;难怪她与众不同;难怪 她愁怅满面,原来是结了人质婚,为了凉山彝人的安定,为了本部族的生存,圆 做出了牺牲,嫁给一个并不喜欢的,论年龄足以作她父亲的大理王。

不仅如此,圆的付出并没有获得相应的回报,受封赏的阶位甚低,做了一回 国王的老婆,才是七阶的孺人,连称呼「夫人」都没有资格,是够窝囊的。不过 大老婆也不入流啊,三品阶位也没资格称「夫人」!看起来啊,这两个女人,老 爸一个也没看上,故意把夫人的位置空了出来,让大理王继续选择!

奇峰耸立漫水雾,乌云散去见彝族。   大树洞里育儿女,悬崖绝壁做坟墓。   刀耕火种斩荆棘,出生入死不言苦。   草木皆兵何足论,慷慨献身有妇孺。

「你好!」听了大理王的介绍,空照心中大喜:彝、白两个部族是一对生天 的冤家,英法有百年战争,而彝、白之间为了几个光秃秃的山头,已经殴斗千年 了,其间血腥的杀戳自不必说,更有甚者,要么你操了我娘,要么我干了你妈, 一报还一报,结怨极深。今天的彼此换亲,完全是权宜之计,你操了我的女儿, 我干了你的闺女,谁也不吃亏,谁也没占便宜,就算从此扯平了。

尼姑坚定地认为,大理国有了彝人女子,空照颠覆大理国的计划,指日便可 完成!于是,空照对圆表示出异乎寻常的热情,这令终日郁郁寡欢,心情沮丧的 孺人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当尼姑主动向孺人示好时,天子又注意到,大理王的母亲——二品国太,虽 然已是年过七旬,白发如霜,可是精神饱满,双眼炯炯有神地观察着尼姑,不, 确切地说,是在审视尼姑,看见尼姑对孺人过分的热情,老太太很不满意,很不 自在,待大理王一一介绍完毕,并宣布宴会开始之后,出于打扰的目的,德高望 重的老国太有意坐到尼姑与孺人之间,无形间制造人为的障碍。

小天子则满腹牢骚、心有不甘地站在空照的身后,小嘴撅的老高、老高,足 能挂上一只大酒瓶:朕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冷遇啊?这满座之人,谁有朕高贵 啊?整个天下,包括微不足道的大理国,都是朕的啊,都得服服帖帖地向朕称臣 进贡啊。可是今天,在众臣子的面前,朕却像奴婢一样地站着,实在让朕想不通 啊,朕真要发作啊!

小天子气忿咻咻的表情当然逃不过老国太的法眼,只见国太一边用眼角瞟着 小天子,一边向尼姑介绍起大理国最能引为自豪的国饮——极具地方特色的、闻 名遐迩的三道茶!

「哦,」在众家眷的注目下,尼姑很有礼节地饮下了第一道茶,管他滋味如 何,是否合乎空照的胃口,尼姑理所当然地要客套一番,啧啧大赞:好茶,味道 甜美,余香缭绕。

不料身后的天子,开了腔:「表姐,别光顾着你自己喝啊,让朕也尝一尝  啊!」

高墙围森衙,大理第一家。   淫尼席上坐,国王大傻瓜。   国太煮热茗,奴婢争品茶。   嫔妃伴左右,天子翘鸡巴。

哗——顿时,度间一片哗然:这算是什么女仆,跟主人说起话来理直气壮, 还姐长姐短地套近乎,甚至大言不惭地以孤家寡人自居,一口一声地「朕」起  来!

「唉,对不起,」尼姑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她放下茶杯,慌忙作出解释,言 称女仆乃大家闺秀,因父亲一人犯罪而全家遭贬,从此沦为贱民。并且女仆的祖 籍在山东,说起话来难免要有一股浓烈的侉子味,经常饶舌根,「朕」和「咱」 的字音分辩不清,所以,乍听起来,就把「咱」听成「朕」了!

讲到此,尼姑抱恐道:「唉,此女刚刚入得佛门,凡间的俗气未脱,还需多 加调教啊,」嘴上说着要调教女仆,尼姑实在怕天子大发龙威,急忙将国太递过 来的,亲手调兑的第二道茶,转而送到天子的手中:「呶,这是第二道茶,你好 生尝一尝吧!」

「苦也!」天子接过茶杯,很在行地轻呷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将茶杯 咚地抛在餐桌上:「好苦啊,你想害死朕啊!」

「哦,」尼姑如此重视一个女仆,国太似乎看出了什么:这尼子也许不敢得 罪这女仆,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国太也放下了尊严,将第三道茶,屈尊送到天 子的面前:「大理三道茶,第一道甜,第二道苦,再请你尝尝第三道茶,又是何 种滋味吧!」

「嗯,」天子又轻呷了一口,国太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此人相貌不俗,举 止优雅,言谈桀骜不羁,绝非等闲之辈。小天子果然没有丝毫的女仆之相:「这 是什么味道啊,说甜,还不甜,酸溜溜之中还有点咸,粘在舌尖上,感觉涩吧吧 的,不好!」天子啧了啧舌头:「不过,大理三道茶,将酸甜苦辣咸,五味汇于 杯中,到是值得细细地回味啊!就有如人在世间,什么滋味都得尝一尝啊……」

天子端着茶杯正准备高谈阔论一番,无意间,发现尼姑正冷眼旁观着自己, 天子这才发觉自己行为甚为不妥:不对啊,我是女仆啊,怎么还是以天子自居  啊,这样会坏事的啊!想到此,天子将茶杯放回到餐桌上,慌忙向众家眷赔不  是:「对不起,对不起,奴婢缺乏教养,请大家海涵!」

「不必,不必,」一贯不拘小节的大理王,对此毫不介意,并且,大理王的 心情,此刻全在虎皮黄身上:「仙姑啊,大理国遇到了点麻烦事,还希望仙姑能 够有所帮助,」于是,当着尼姑的面,大理王毫不掩饰地道出了大理城的难处, 尼姑沉吟良久,平淡地言道:「大王,降妖除怪是件很复杂的事情,不是说干说 干、念几句经、画几道符,就能奏效的。」

「是的,对,对,姑仙言之有理!」

「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要容我慢慢地观察,掌握妖怪的行动轨迹,然后,抓 住它们的破绽,再适时出手,方能一网打尽!」

「是,是,」尼姑这一番话听起来句句在理,无懈可击,本来就笨嘴拙舌的 大理王,只有频频点头的份了。而老于世故的国太对此深为不满:慢慢来?说得 轻巧,那妖怪天天作祟,夜夜害人,大理城受灾日甚,容得了慢慢来么?等着妖 怪把大理的百姓都祸害尽了,你方才抓得破绽,又有何意义啊?于是,国太扯了 一把儿子的长衣袖,儿子最理解母亲的心,不用老国太开口说什么,从母亲的动 作中,大理王便全知道了。

大理王向尼姑言称:老虎闹得甚凶,希望仙姑早已抓住「破绽!」快快出 手,一举拿下妖怪,同时,为了治服妖怪,大理国的士兵受伤多多,不知仙姑有 否良药,为受伤的士兵解除伤痛之苦!

「哦!」国太不敬的表情以及餐桌下面的举动,丝毫没有逃过尼姑的慧眼, 空照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是考试啊,考验我空照有没有真本事!哼哼,不过,你 们这些笨蛋,却不明白一点,仙术,巫术,医术,同出一源,属于一个学科,一 个系统。

且看老娘现场就给你们露上一手,于是,尼姑令大理王弄些蒿草来,就在宴 席上,利用煮饭炒菜的炉灶当场炮制,很快便煎出一锅草药汤,稍事冷却,往士 兵的伤口上一涂,豁豁,真不简单,立马见效,士兵红肿多日的伤口,眨眼间便 愈合了。大理王狂喜之余,当然忘不了自己的宠物——骡子!

于是,大理王急忙令奴仆将一瘸一拐的骡子牵到房间里,尼姑站起身来,围 着骡子走了一圈,令奴仆将草药汤抹在骡子的患处,然后,依然如此这般地长袖 轻拂,骡子遍体的伤痕,顿时全无,举座皆惊:「真不愧是活神仙啊,医术如何 高超,真正的手到病除,厉害,厉害啊!」

国王大喜过望,甚至满怀信心地认为,降服妖怪的时间,已经指日可待了。 兴奋之余,大理王突然又萌生一个怪诞而又强烈的念头,再次向尼姑请教,可否 配制一种催胎的药丸,给骡子服下,希望早日产下一只骡驹来。

尼姑暗暗发笑,而嘴上,却毫不负责地说道:「这种药丸配方比较复杂,制 作的时间较长,今天,贫僧旅途劳顿,倍感疲乏,再稍事休息,养足精神,一定 为大王炮制出特效的催胎药,保准让大王的骡子,生出一个胖墩墩的骡驹来!」

「太感谢了,」大理王急忙喝令仆役道:「仙姑风尘仆仆来此,想必仙体疲 惫,来人啊,将仙姑安排到最安全的,最舒适的房间去!」

宫内最舒适的房间,当然非国王的内寝莫属了,为了表示对尼姑的尊敬,大 理王非常慨慷地让出自己的寝室,方才,空照与圆仿佛相见恨晚似的样子,大理 王都看在眼里,现在,国王来了个投其所好,责成第二夫人——圆,陪伺仙姑同 床就寝!你们不是愿意谈么,没完没了地谈么,干脆就到一个被窝里谈个够吧!

「儿啊,」二品国太很不满意:「我看这尼姑不太地道,说起话来眼珠贼溜 溜的打转转,不知心中想着什么邪念,也不知跟圆嘀咕了些什么!还有那个女  仆,不知礼节,喧宾夺主,让她们去得内寝,只怕要把后宫搞得乱七八糟!」

「嗨,母亲,」大理王毫不在意:「您老想到哪里去了,连尼姑都信不着, 你还能信着谁啊?再者,两个女流之辈,再闹又能闹到哪里啊?儿之所以如此尊 敬着尼姑,就差没当祖宗把她供起来,为的是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大理国 啊,把尼姑招待高兴了,她就会尽快出手,降妖除怪!母亲,时间不早了,您老 也早些安歇吧!」

「儿啊,圆乃异族之女,与你本来就同床异梦,让她陪伴客人,这不太妥当 吧,你能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啊,反正不会说大理国的好话啊!」

二品国太苦口婆心地教育儿子为人处事要多加谨慎,害人之人不可有,防人 之心不可无,后宫乃讳禁之所,怎能容陌生之人擅自闯入,并且还留之过宿啊。 大理王丝毫也听不进去,而大理王的小老婆——圆,则引领着尼姑,笑逐言开地 陪空照休息睡觉去了。

当初与彝族王换亲时,国太竭力反对,认为这种办法不仅不会给大理国带来 永久的和平,甚至是在大理国的心脏里,埋下一颗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送圆进 大理宫时,彝族王就留了一手,陪嫁来的奴仆伺从,看似憨态可掬,甚至傻里傻 气,据国太了解,都是彝族王精心挑选的,个个怀有绝计,人人身手不凡。怎奈 儿子铁了心,母亲也奈何不得!

如今,一瞅见圆招摇的样子,国太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同时,不知受到什么 力量的驱使,国太忿忿然地尾随圆而去。

「国太止步。」国太刚刚走到圆的寝室门旁,立刻闪出两个奴仆挡住国太的 去路,奴仆语言很客气,态度却很坚决:我家公主已经陪客人休息了,请勿打  扰!

哼,他妈的,真是个看家护门的好狗啊!国太在心中恨恨地骂了一声,转念 又一想,人家虽然是奴仆,贵贱也算是娘家客啊,并且不是一般的娘家客,招惹 不起啊,且不论圆怎样,怎么也得给彝族王一个面子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 过,国太还是对圆放心不下,窃听的欲望愈加强烈。

国太在大厅里度了几圈步,无意之间,目光落到了神石上,顿时恍然大悟: 嗨,刚才,都把老身气糊涂了,这不是有条暗道直通圆寝室的地板下面么,再爬 过地板下的竹木桩子,便可来到圆寝室的窗下!

在神石与地板的接合处,有一条狭窄的、仅能容一个人勉强通过的缝隙,潜 入其中便会发现,岩石缝向四处爆裂,形成多条裂纹,仿佛一条条暗道通往宫内 各处,宫内许多人尚不知晓,只有细心的国太察觉到了。

于是,国太钻到地板下,屏住气息,收紧赘肉堆积的肥腰,哧溜哧溜地往岩 石缝隙里钻。很快,国太的头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那是圆一行人已经走进寝室 了,国太既喜且恼,喜的是,头上的话音历历在耳,每一句话均听得清清楚楚; 恼的是,一块突起的石头,无情地横在竹木桩子中间,使她无法爬过竹木桩子, 来到窗下,窥得寝室内的情形。看来,国太只能龟缩在矮巴巴的地板下,忍受着 黑暗、潮湿和闷热,偷听地板上面的交谈了。

「仙姑,你是哪的人啊?」仅仅经过一顿饭时间的接触,圆与空照便达到了 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程度,孺人对尼姑的肌肤,表示出由衷的羡慕:「你长得 可真白啊!」

「我是江南人,那里的水土很滋润人,」尼姑骄傲地说道:「上有天堂,下 有苏杭!」

天子尾随在尼姑的身后,一脚迈进寝室,顿觉脚下咚咚作响,身子仿佛悬在 空中,没有丝毫的充实感,望着脚下厚墩墩的木板,嗅闻着有些刺鼻的木榍味, 天子感觉这种寝室好不别扭:整个房间均由木杆构成,走起路来乎悠乎悠的,并 且那床铺都是由竹竿子绑扎的,睡起觉来能安稳,能舒服么?

「呶,」圆灵巧地跳上床铺,竹竿子立刻嘎吱嘎吱地呻吟起来,圆双膝每蹭 动一下,那嘎吱嘎吱的声音愈加有节奏地响彻起来,令天子不由得联想起与女人 做那种事情时的响动声。圆可没有往那方面想,她呼地掀起床单,天子看见竹席 上铺着一块整张的羊皮:「请仙姑睡在羊皮上吧,很软绵的,很舒服的,并且还 隔潮!」

「呵呵,」尼姑恬然一笑:「睡羊皮褥子,好新鲜!」

「羊皮褥子很养生的,」圆跪在羊皮上,大讲特讲起睡羊皮褥子的诸多益  处,空照心不在焉地聆听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触碰着羊皮上瘀满汗渍的、曲曲折 折的纹路:「这羊皮褥子好久没有清洗了吧!看着好脏哦!」

「从来也没洗过啊,并且,今后也永远不会洗的!」圆手抚着羊皮褥子,正 想就为何不能清洗一事振振有词地高谈阔论一番,突然神秘而又羞涩地笑了起  来,小嘴凑进尼姑嘀咕几句,空照仰面大笑:「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羊皮褥子,它是一个姑娘贞洁的证物!的确不能洗啊,把上面 的处女血洗净了,就无法证明姑娘的贞洁了!呵呵,新鲜,更新鲜了!」

「唉,」圆手抚着羊皮,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张羊皮,我是出嫁时,阿爸 送给我的。仙姑,你不知道啊,羊,尤其是皮毛洁白,品种纯正的羊,在彝族人 生活的大山里,是何等的珍贵啊!

每个彝族姑娘出嫁的时候,娘家都要有一张羊皮作陪嫁,回门的时候,娘家 把沾有处女血的羊皮往茅屋外一挂,以此证明,我家的姑娘是纯洁的。所以,在 彝族寨子里,情况往往是这样的,姑娘刚一出生,当妈的就张罗着买羊羔了,干 脆闺女和羊一起养。

这张羊皮,就是在我还没成年的时候,阿爸养了许多只羊,最后挑来选去, 才选出这张最纯正的、最洁白的羊皮。可是羊皮是如此的纯洁,而我的身子却献 给了敌人,从此以后,我的身子不仅不再纯正了,还让仇人给弄脏了,唉。」

活该,地板下的国太似乎是解气,又仿佛是兴灾乐祸地骂道:「活该,你命 该如此就是让我儿子操的!小骚屄啊,你不知道啊,我老公活着的时候,都把你 奶奶给操了,不过,最后让你爷爷捉了去,活生生地给剥了皮!」

「算了,算了,」尼姑打断了圆令人很不愉快的讲述:「旧恨就不要再提  了,你要达观些,要这样地认为:自己是两族通好的使者!」

「仙姑此话很有道理,并且,圆已经认命了,不过,不过,」圆欲言又止, 尼姑追问数声,圆又顾虑片刻,这才突然说道:「方才用膳时,有幸目睹仙姑高 超的法术,令圆眼界大开,仙姑既然能为骡子配催胎的药丸,应该更有灵验的药 丸,为人催生吧?」

「哦,」尼姑一脸茫然地望着末品孺人:「为人催生,你这是何意啊?」

「唉,」圆满腹的委屈:「自从阿爸凉山王与大理王换亲,将圆嫁了过来, 从此便像一只羔羊落进了狼窝,受尽了百般凌辱,尤其是团的欺侮,她虽然年老 色衰,却站着茅坑不拉屎,天天霸着国王,不准国王与我同床共枕。所以啊,嫁 过来一年多了,除了破处那一夜,我便再没有与国王接触过,更休提怀上国王的 孩子了。因此,圆恳请仙姑帮助,赐我仙药,圆再想办法与国王接触,只要有一 次机会,圆便可怀上孩子!」

哼,贱货!地板下的国太不屑地骂道:自己不能生,就想歪门斜道了!不  过,国太转念又一想:「圆此举也没什么不妥,多子多福啊,倘若圆真能给大理 王生个一子半女的,也是王室的福分啊!」

国王急于求得配骡的药丸,企图让骡子在大理国广为繁殖,为大理国的农业 经济做出贡献;而国王的小老婆——圆,居然向尼姑索要催生儿子的药丸,她此 举是什么目的啊?孺人既然不爱国王,为何还要为其生儿育女啊?漂亮而又风骚 的尼姑的确有些想不通!于是,尼姑转弯抹角地道出此意。

圆斩钉截铁道:「我要生个儿子,日后不仅是个依靠,还,还,」圆再次与 尼姑耳语起来:「我要用全部精力,把儿子培养起来,日后,凭着儿子,我便可 摄取大理国的王位!」

好!尼姑频频点头:真是妇人所见完全相同啊,儿子,是女人的希望,是女 人的财富,是女人的靠山,是女人的工具,是女人的赌注……是女人的一切!尼 姑不也迫切地希望早生龙子么!

「可是,」尼姑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言道:「用膳时,听大理王的语气,已经 册立了太子,你的儿子还没影子呢,能有希望么?」

「哼,」圆继续咬着尼姑的耳朵:「这好办啊,除掉他的办法,想有多少就 有多少!」

有所遇不如有所求,此话即出,正中尼姑下怀:我正犯愁如何与你亲近,彻 底打破你的防线,然后,伺机让天子下手行淫,没想到,你自己送上手来了,那 好吧,我空照一定好生地照料你,让你早生贵子,早日摄取王位!

「哎,你在那干么?」圆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看见扮作女仆的天子在屋 子里踱来踱去,东张西望,登时来了气,很不客气地喝道:「你的确不懂礼节, 缺乏教养,出去,没有主人的吆唤,仆人是不能擅自进入寝室的,这点规矩难道 你也不懂么?」

交闺换女玩法新,处子血溅羊皮衾。   大婚之夜竹床响,骚风腥雨泪沾襟。   国王昂首来破瓜,挥枪执戈操得深。   要想摄政养儿子,两个妇人一颗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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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我深感报歉,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屈指算来,《采花》一文时断时 续地已经写了一年了! ===================================